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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見到他。”說到這裏,洪明珠嬌俏白晰的臉上立即染上一抹紅暈。
潔白的貝齒輕輕咬緊唇角,一副害羞的小兒女情态。
……
休息室裏,柳平潮已然換了身幹淨的袍子,當時那不澆在頭上時,他才知道是冷水,幸虧他平時都有練功,體質素來好,否則冷熱交加,一定會大病一場。
“李先生,你今天行事當真魯莽,我正和三皇子請示,已經得三皇子同意,正要去通知張娘子,你就闖了進來,你可知道幸好今天公主大度,否則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我們都要跟着倒黴。”
張悅也後怕不已的緊緊抓住李恒之的手,眼淚蓄在眶裏,“你這麽這樣傻?”
李恒之現在想來是有些後怕,但若是回到剛才,他還是一樣會做。
“柳掌櫃,如果剛才站在那裏被公主屢屢刁難的女人是你的發妻,你還會和現在一樣淡定嗎?”
柳平潮突地一窒,眼眸幽深的看向李恒之。
李恒之不看他,只是伸出手,将張悅娘緊緊摟進懷裏,生怕一松開,就會消失失去一樣。
“我不是不懂什麽叫隐忍,什麽叫順勢而為,但是如果換作不相幹的人,我自然也可以冷靜處理。可是那裏站的是我與同床共枕的人,是我心心念念的妻子,是我碰一下都覺得心疼的愛人。一切什麽說法,都是借口,我做不到在別人欺負我娘子的時候,只能忍着等着,我做不到!
我只知道,那裏被折磨的是我的女人,而 我是一個男人,男人的職責就是保護妻兒,既然娶了她,就要保護好她,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哪怕是違逆父母高堂。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或者說連想保護的心都不敢,那他還是男人嗎?是,我承認,也許我的行為,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會連累了她,但是至少我有和娘子一起共赴死的決心。柳掌櫃,如果是你,你敢嗎?”
一字一句,句句誅心!
柳平潮竟少有的臉色蒼白,退後幾步,頹廢的坐了下去,這個一向硬朗的中年男子,竟是少有的眼圈通紅,雙手抱着臉住,急喘着粗氣,進而嗚咽起來。
他不敢,他沒有李恒之的勇氣,他是個懦夫,他是懦夫!
沒錯,在妻子被別人殘害的時候,什麽隐忍,什麽時機,都是借口,都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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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淚朦胧的眼前浮出一幅畫面:
雪地上面擺着一張長條春凳,一個二十幾的少婦正被兩個婆子按住打,那板子打在屁股上面,發出沉悶悶的嗵嗵聲,殷紅的血從少婦的腿間流了下來,溢在雪地上,猶如最豔麗的血梅,刺的人眼睛生疼。
他睚眦俱裂,雙眼幾乎要冒出血來,想要沖出去,想要抱着那女人離開,想要替他挨板子,想要去求情,但卻被柳三一把拉住,柳三急切的語氣,響在他的耳旁,“大哥,幹娘只是一時生氣,氣大嫂影響了你的雄心壯志,你現在千萬不能出去,你要忍,你如果現在出去,娘會更恨大嫂的。那大嫂之前的痛苦就白受了。”
一板子又一板子,春凳上原本還在發出痛苦尖叫的女子,逐漸聲音嘶啞,直到最後昏迷。
坐在堂上首,面目嚴峻威嚴的老太太,頭發雪白,頭上戴着松藍玉石的抹額,目光犀利的看向堂下已經奄奄一息的少婦,冷聲道,“潑水!”
兩個粗壯的婆子,将剛從井裏打起來的冰冷的雪水,一桶全都澆在了少婦的頭上。
少婦被冰冷的水刺激醒了,眼前血霧一片,艱難的側過頭,似在人群中尋找着誰的身影。
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哀凄,那樣的無助。
柳平潮癱坐在雪地上,不敢與少婦的眼神對視,柳三也陪坐下來,輕聲勸解着,“等幹娘氣生過了,你再好生陪陪大嫂,也是一樣,你現在過去求情,大嫂恐怕還要受更多磨難。大哥,我們先回去,幹娘其實這樣做也是在試探你,你若越在意大嫂,大嫂就會受越多的罪,你若不在意她,幹娘就不會折騰大嫂了。”
不知道是害怕直面自己的內心,還是害怕少婦那犀利有如實質的眼神,亦或是真被柳三勸動了,柳平潮在柳三的攙扶下,慢慢走向柳家商議大事的知著堂。
堂上的老太太見少婦被打成那樣了,卻還不死心,到處張望,便冷笑一聲,“我柳家的男人是注定要成就大事業的,怎麽會甘心為一個女人停留在閨房之間,別看了,平潮是不會來的。”
少婦眼中原本升起的一點希望,慢慢的一點一點碎裂,最後變成寸寸絕望。
少婦突然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凄厲而豔美的笑容,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仰起頭高聲厲叫了一聲,“柳平潮,是我看錯了你,我看錯了你,我好恨,我好悔!唔……”
少婦嘴角溢出一股帶着泡沫的血來,頭朝着旁邊耷拉過去,雙眼圓睜,卻是怎麽也不肯合上。
“老夫人,孫氏咬舌自盡了!”
老太太緩緩站起來,柱着龍頭拐杖,走到雪地裏,身上的雀錦大氅下擺拖在雪地上面,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沉很穩,“孫氏,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哪裏嗎?”
仿佛自問自答一般,老太太又輕聲道,“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相信男人的承諾,相信所謂的真愛!過度相信一個男人,本身就是你的致命弱點。”
說罷這番話,老太太依舊面無表情,帶着一幫丫頭婆子浩浩蕩蕩的離去。
172、模範夫妻
等柳平潮趕到的時候,孫氏的屍身已經凍僵了,并且讓人可笑的時候,孫氏的屍體下面還壓着一張休書,一看那字跡,柳平潮就知道是自己老娘的手筆。
“啊!”他跪在雪地裏,仰起頭來,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到嗓子冒血,震的烏鴉都驚飛了,發出難聽的呱呱聲。
他好悔,他好恨,他不該隐忍的,他當時就該沖出去,在母親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不該聽信什麽隐忍之話的。
他都知道了,板子不致命,但是妻子沒看到自己,絕望之下,咬舌自盡,她很了解他,就他了解她一樣,她知道用什麽辦法,才讓他終生悔恨,永遠擺脫噩夢。
……
張悅娘和李恒之對望一眼,看向已經失控的柳平潮,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正在這時候,突然小二在外面急切敲門,“掌櫃的,掌櫃的,公主讓您帶張娘子和李先生到二樓去接旨。”
柳平潮這才清醒過來,虎目依舊含淚,匆匆擦拭一遍,又喊人傳了熱水進來洗了把臉,這才帶着張悅娘等人上樓。
五公主發的是口谕,內容很簡單,她被李恒之護妻的行為感動了,覺得他們夫妻感情深到可以同生共死,十分贊賞,所以要好好的嘉獎李恒之,先是賞賜了一千倆銀子,算是給張悅娘今天表演的辛苦費。
其次還賞了一塊模範夫妻的牌匾,并且嚴令,将來不管發生什麽事。李恒之都不得休妻,否則就以違約懿旨罪論處!
張悅娘和李恒之有些哭笑不得的接了旨。恭恭敬敬的送了三皇子和五公主出去,五公主臨上轎前,突然笑顏如花的看向張悅娘,狀似不在意般的問道,“都說張娘子的柳葉子面好吃。不知道張娘子是否打算去洪都京城開分鋪呢?”
張悅娘心裏咯噔一聲,對于今天這突然而來的無妄之災,剛才已經隐約從柳平潮和小二的嘴裏捉摸出些味道來,恐怕就是因為陸放那塊匾額引起的,而這位公主娘娘則是陸放的腦殘粉,對一切靠近陸放的異性都有攻擊意識。
是的,她一定是在試探自己,看她有沒有想要攀高枝的想法。
“公主說笑了。婦道人家最終還是要回到家裏,相夫教子的,以前開一品香,也是因為家中境況實在貧瘠,實在沒辦法,現在一品香的進項已經能夠溫飽,小婦人又何必費那麽多心思去京城打拼呢,再說了京城都是貴人。口味百樣,誰知道結果會如何,萬一虧本了可如何是好?”
張悅故意把自己說成一副勢利小人的模樣。這樣的回答,立即取悅了五公主,只是她還有些不放心,試探 的問道,“聽聞驿館改建時,你給陸縣令和陸公子提了不少好建議。他二人也十分欣賞你的才幹,若有陸公子指引,你也不願意去京城發展嗎?”
“陸公子再好也是別人家的,小婦人只想守着自己的小家,過安穩日子。”她這是明明白白告訴公主,她對陸放沒意思沒感覺,你就別再多費心思了。
五公主露出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來,安心的坐進馬車裏去了。
柳平潮又是一通忙忙,好不容易把這兩個祖宗給送走了,這才得以坐下來歇息,有些尴尬的朝着李恒之抱拳道,“柳某身體有些不适,就先行離開了,張娘子今日受了委屈,快回去歇着吧,一會我讓人送娘子回家。”
張悅娘和李恒之趕緊說不必,反正現在也不算晚,他們夫妻二人緩緩走過去也好。
剛才的情況太過激烈,現在走路平複下情緒也不錯。
柳平潮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往事,此刻也滿臉意興闌珊,顧不得失禮什麽,直接匆匆轉身走了。
兩個人踩着雪,慢慢往一品香走,快要到一品香門口時,平喜和平順從拐角的地方冒出來,嘻嘻笑看向張悅娘。
“夫人,我們替你報仇了!”
張悅滿臉疑惑的看向他們,“什麽意思?”
平喜搶着說道,“你被柳老板請走之後,我們幾個有點不放心,便前去看你,誰料在門外,見你被那死女人為難,平順跟我說,要讓那女人好看!”
平順用大拇指一摸鼻子,滿臉得意,一副翹起尾巴要等待誇獎的樣子,“我和平喜聯絡了以前交好的一群乞丐哥們兒,趁着他們的馬隊到來的時候,沖過去要飯,而我和平喜則隐在暗處,用夫人教的點穴手法,專打馬腿,哈哈,真讓我打中了,那馬驚了,便把那壞女人從轎子裏給震出來了,咕嚕咕嚕,像冬瓜一樣滾到雪地上面,滿臉都是雪渣子,狼狽的不行,當時那樣子,真真是笑死人了!”
“住口!”張悅娘臉色鐵青的怒喝一聲,把平喜和平順都吓住了,兩個人笑容還僵在臉上一時收不回來,不明白應該高興的事,為什麽夫人要發怒?
李恒之知道自家老婆是好心,只是不擅長表達,是以趕緊扮起白臉,“你們也太沖動了,那些人都有大批暗衛在其中保護的,萬一被抓住了,誰也救不了你們。”
平順還有些不甘心,據力以争,“我們都是用的雪渣子,就算他們有暗衛,也萬萬想不到,我們這樣的小乞丐,能用雪渣子打到馬受驚吧,畢竟我們可是一點內力都沒有的,要說只能說夫人的點穴功夫太神奇了!那馬兒受了驚,馬夫一直降不住,還是一個年輕男子抽劍出來,一劍斬掉了馬頭,才避免那死女人被踩死的命運呢。”
“反正這樣的事以後不準再做,你們現在能力太弱,一旦被發現,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反而白白連累別人,下次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你們就直接離開李府,我用不起你們這樣的人!”
平順和平喜吓的立即跪了下來,連連磕頭,“夫人,我們錯了,我們看着您的手被那死女人折騰的都腫了,你不知道我們有多心疼,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兩個人表面上保證着,實際私下眼神交流,李恒之敢保證,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他們一定還會這樣幹的。
這就是自家老婆的魅力!
張悅仍是虎着臉,“知道錯了嗎?”
兩人連忙點頭,“嗯!”
“回去罰抄一百個大字!”
“啊,夫人,您換個懲罰行不行呀。”兩個孩子同時苦下臉來,一百個大字,還是殺了他們吧。
兩張苦囧的臉龐頓時讓張悅卟哧一聲笑出來,她趕緊将兩個孩子拉到一品香裏面,待門鎖好後,才輕聲問道,“那女人真從轎裏滾出來,身上都是雪渣子,狼狽不堪?”
平順和平喜以為夫人還要追究責任,一時點頭卻又立即搖頭,“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豈料張悅卻突然一拍他們倆肩膀,“好,今天心情不錯,走,回後院,夫人給你們削柳葉面吃,那小青菜還有些,我們自己也嘗個鮮。”
李恒之和平喜平順同時叫起來,“夫人,不可,你的手不能再削面了,我們不餓,真的不餓。”
“哈哈,看把你們吓的,我讓紅姑削總可以了吧。”
兩個孩子這才露出放心的笑容,蹦跳着歡呼起來,“噢,有柳葉面吃喽,夫人,我最喜歡吃裏面的香菇了。”
“香菇黑呼呼的像狗屎一樣有什麽好吃的,我覺得還是小青菜好吃。”
兩個孩子互相争論着到底什麽最好吃,一時引得張悅笑起來。
……
雖然李恒之和張悅已經極力隐瞞了,但是公主發了口谕的事,全城都知道,李嚴氏自然也知道了,她當時氣的就砸了一個杯子,命令喜兒趕緊把李恒之找回來商量對策。
喜兒見到張悅娘,便将事情說了一遍,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心的,老太太正站在門口眺望兒子有無歸家,偏遇到了王氏帶着媳婦崔氏。
王氏滿臉豔羨,恭喜李嚴氏兒子歸家,媳婦孝順,現在又得公主青眼,不但賞了千倆銀子,還有模範夫妻的牌匾等事。
李嚴氏咬牙陪笑着聊完天,一回到家,就氣的不行!
什麽狗屁模範夫妻!猶其聽說自己心肝一樣的寶貝兒子居然為那個賤人去潑公主茶水,李嚴氏就驚的後背一陣冷汗。
兒子不是說都是逢場演戲嗎?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公主都發了口谕了,那原先他們商量的對策要怎麽辦?
李恒之進靜心苑的時候,就看見李嚴氏頭頂上束着帕子,不停呻吟,顯的十分脆弱,十分痛苦的樣子。
“兒見過母親,母親身體如何了,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
李嚴氏揮退了喜兒,借着李恒之的手坐直了身體,喚了聲道,“我兒,你一向聰明,怎麽今天做這樣糊塗的事,幸虧公主開恩,否則我們李家就完了,別人躲都不及,你怎麽能湊上前去呢?難道你以前對我說的話,都是诓騙我的不成?”
“母親,你覺得兒子是那等的蠢人嗎?今天的一切,其實我早從柳掌櫃嘴裏知道詳情,做那樣子,不過是為了讓張氏覺得我很在意她,讓她更加賣力的為我們李家做事罷了。”
173、質的蛻變
李嚴氏總覺得心頭不穩定,隐約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出來,只得疑惑的看向李恒之,“你說的是真的?”
“兒子哪裏敢騙母親,如果母親不信,兒子可以發毒誓。”說罷,李恒之立即舉起右掌,“我李恒之,在此起誓,今日和母親所說皆為事實,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江華心裏小小的補了句,老天爺,我用的名字是李恒之,不是江華,要劈,你就去劈李恒之的鬼魂吧。
“快快住口,你這傻孩子,這毒誓豈是能随便亂發的。”李嚴氏趕緊阻止,臉上懷疑的神色也消融了不少,再度憂心忡忡的問道,“那公主說讓你一輩子不得休妻,以後若你金 榜題名了,難道還要我們看她臉色不成?”
李恒之輕輕扶着李嚴氏的胳膊,就算心裏已經讨厭的想立即甩手離開,但臉上卻是一片孺慕表情,“母親,口谕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呀。假如張氏自己身體不适,得了病,慢慢的香消玉殒了,這……可怪不得旁人。”
李嚴氏心中一淩,同時眼前也閃閃發光起來,對呀,不能趕她走,就把她除掉,或者關到哪個廢棄的院子裏去,總之不要在她面前晃惹她心煩就是了。
還是兒子思慮周全呀。
聽見這番毒計,李嚴氏算是徹底相信李恒之的話了,頭也不痛了,精神也好了,當即就喚喜兒,說她餓了,想吃東西了。
李恒之回到春心苑。看張悅正手忙腳亂的擦藥膏,心疼不已。連忙拿過來,扶妻子坐好,讓她把手指頭伸出來,替她一邊吹氣一邊輕輕塗抹起來,滿臉不郁。“老婆,你說這樣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我每天面對那老太婆一副忘恩負義還理所當然的嘴臉,我都想給她兩耳光,但想到你說的事,又只得忍着,還要惡心人的喊她母親,做出感情很好的樣子。長此以往,我怕自己要人格分裂了。”
張悅也嘆氣,“且再忍忍吧,雖然她是有百般不好,但是她生了李恒之這個兒子,而人家這個兒子的身體被你占用了,這就是一筆還不清的債了,更別說。我們還答應了真正的李恒之,要替他照顧母親。”
擦完藥套,李恒之又用紗布輕柔的替妻子将手指纏好。一看那白晰的手指都腫的變形了,他心裏的火又騰騰的冒出來,指着五公主洪明珠罵起來。
張悅連連搖頭,“你糊塗了,這裏可不是民主言論自由的現代社會,萬一隔牆有耳。人家聽見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去官府舉報,我們倆都要受無妄之災。反正平喜和平順已經替我出過氣,教訓過她了,你就別再生氣了,氣壞的可是自己的身體。”
李恒之想想也是,只得将那些話吞進肚裏。
夫妻倆說完一會話後,李恒之便去旁邊的書房用功了,看着這如山般高的書籍,各類四書五經,以前的李恒之恐怕眼睛在書上,心卻在別的上面,但是今天他卻看的特別認真。
實在記不住的地方,就拿白紙過來用炭筆抄,俗話說的好,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他就不信了,抄他個十遍八遍的,還能記不住?
一是福緣使承諾的女兒歸來,讓他必須要振奮精神好好讀書。二個今天的事實在給他打擊太大。
他竟然發現自己除了去拼命,沒有任何一種更好的辦法保住張悅娘。
看着這滿眼的詩書,他突然想到,假如自己有了功名,成了秀才,成了舉人,成了狀元,或者當了某地方的官員,那些人在折騰張悅的時候,是不是就會有所顧慮呢?
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他有功名在身,肯定比現在這白丁的小商人要好百倍。
他在柳平潮面前說的振振有詞,他是男人,他是女人賴以依靠的男人,如果他不強大,他沒有實力,有什麽資格讓別人依靠,拿什麽能力保護自己的家人?
心裏一旦打定主意,心頭便豁然開朗,眼前的文字好像也不再是那麽艱澀難懂了,他的手邊随時準備一張白紙,若是遇到難懂的句子,就随時抄下來,等背熟之後再拿去問虎娃。
以前他看見不懂的,便直接跳過,總覺得自己好歹也是理工大學的畢業生,到了這古代,竟成了文盲,還不如一個十歲的孩子,還要向孩子請教學問,他拉不下那個面子來。
但是現在他早已經蛻變了一種心态,別說是虎娃,就算是街邊的乞丐,如果有人說他的能力非常,他也一定會不恥下問的。
李嚴氏帶着喜兒在靜心苑的小廚房裏做了夜宵,讓喜兒提了,親自送過來,就是想看看兒子是否真的在用功。
她一進春心苑就直奔小書房,張悅知道她來了,也坐着沒動,反正她們倆現在是相看兩厭煩,既然她沒過來,那她就權裝不知道,反而脫下外衣,躺到暖暖的炕上去了。
李嚴氏一進門,就看見書桌上那一大撂寫的滿滿當當的字紙,當即那笑容就如同綻開的水波一樣,兒子果然在用功了,看來酒樓發生的事,有好也有壞,壞處就是讓張氏白得了個模範夫妻的稱號,還能永遠霸住在他們家,好處就是兒子越發被刺激的用功了。
“兒啊,用功不在一時,這夜都深了,快去歇息吧。”李嚴氏心裏歡喜,但嘴上卻說的心疼。
李恒之從書堆裏擡起頭來,看見是李嚴氏,忙站起來請安,李嚴氏卻是擺手,讓他不必起來,還吩咐喜兒把夜宵拿過來。
別說李恒之認真寫了一兩個時辰的書,還真餓了,便也不客氣,當着李嚴氏的面,将夜宵吃的一幹二淨,連甜湯都喝得一幹二淨。
喜兒遞過帕子,李恒之抹淨嘴角,又拿起炭筆和書冊,“喜兒,好生送母親回春心苑。”
喜兒屈膝,“是,老爺!”
“兒啊,早些歇息,明日再早起用功也是一樣,可別把身子熬壞了。”李嚴氏臨走的時候細細叮囑道。
“我再看會,母親先回去吧。”李恒之又将思緒埋入了書籍裏,這些古代的書籍吧,當你真正用心去看,發現好像也有那麽一點意思。
李嚴氏一邊出門一邊眼睛就瞟向了主卧那邊,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心裏暗自腹诽道:她現在膽子倒是越發大了,一定是自以為拿捏住了恒之,所以才這般放肆。我這個做婆母的來了,不派人來請安就算了,連個面兒也不露,果然是沒規矩的;恒之在書房用功,她做為妻子,竟然自己高卧在炕,連點心茶水都不準備的,哪一點像是做人家媳婦的?張悅娘,遲早有一天,老身要讓你好看!
李嚴氏知道喜兒是張悅娘的耳目,這些話自然不會明說,只是在心裏轉了個圈,目光陰沉的離開了春心苑。
李恒之又看了會書,這才站起來,幸好這屋子裏鋪了地龍,比現代的空調還管用,要不然他坐到現在,手腳都要凍僵了。
他打了個哈吹,伸伸胳膊踢踢腿,将書和字紙整理好,這才洗了手,往內院走去。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看見張悅正側卧在炕上面,靜靜的躺着,似乎是睡着了,炕頭邊上擺放着一枝快要燃盡的蠟燭,跳躍着,散發着一道黃暈的微弱光芒,将妻子的身影拉的很長。
他在門口的地龍旁邊靠了會,待身上的寒氣少了些,這才慢慢走到炕邊,脫了外袍,擠進被子裏去。
張悅卻是假意推他,“還回來幹嘛,索性搬去靜心苑住算了,晚上讀書還有點心吃,美人在側,紅袖添香,實乃人生一大樂事啊。”
李恒之哭笑不得,這吃的又是哪門子醋?
他蠻橫的将張悅摟進懷裏,輕輕在她耳洞裏吹了口熱氣,“你也說了,我既占了人家兒子的身體,少不得要做點盡孝的事,老太太大半夜來送夜宵,又不是來送毒藥,難道讓我冷着臉趕人嗎?再說了,只有我把東西吃了,她才能快點離開,否則一直纏磨下去,又要生出事來。至于你說的什麽紅袖添香,難道你是指喜兒嗎?你可別忘了,那可是你的人!”
張悅用粉拳不輕不重的在李恒之胸口捶了兩下,“我不過是問了一句,你便回了一車,看來果然是讀書人哪,就是能說會道……”只是說到最後,提到讀書人三個字時,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卟哧一聲笑起來。
今日李恒之在酒樓為張悅娘拼命的那一刻,張悅娘才知道李恒之對自己有多重要,不但李恒之回來後思想上有了蛻變,連張悅娘都有了改變。
“老公,對不起,或許我們和淩兒真的沒有緣份,是我太執著了,每每看你痛苦的背着那些之乎者也,我心裏也十分不好受。我想好了,你若真不喜歡讀書,那便不讀好了,我們開開心心的把一品香做好,賺點小錢,過小富即安的日子。前世一直為淩兒心髒病的事忙碌奔波,從未享受過一天寧靜的生活,或許是老天爺可憐我們,才讓我們到了這裏,既然如此,我們不如順其自然,好好把握好現在,過好現在的生活!”
174、年關煅磨
李恒之眼底有驚訝一閃而過,自家妻子對江淩因為心髒病早早去世的事,有多執著,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但現在張悅居然說,或許她們真的有緣無份,她這是放下執著的意思了嗎?
如果放在今天之前的任一天,他聽見這番話,都是很開心的,終于不用面對那些古書,不用背之乎者也,不用參加什麽科舉了。
但是今天之事,讓他的思想有個質的蛻變,他的想法又是不同,就算不是為了淩兒,他也要用功讀書。
在這吃人的舊社會裏,大概只有努力金榜題名,才是可以減少被欺負的唯一途徑了。
他思緒又是一轉,突然明白了張悅的意思,她分明是心疼自己,所以才忍下這刻骨的思念。
淩兒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又怎麽能夠輕易放開?
“你這說的是什麽傻話,淩兒難道只是你一個人的女兒不成,別忘了,我這個爸爸不比你這個媽媽愛的少。好了,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好好的攻克古代科考這個大Boss.,你就不要總是說消積話題了吧。我好歹也是理工大的高材生,連高樓大廈都能搞定,還搞不定這古代的之乎者也,你就瞧好了吧,你老公我啊,一定給你拿個狀元回來!”
張悅的鼻子卻莫名奇妙的酸澀起來,眼淚忍受不住重量,從眼角滑落。
李恒之俯下身去,輕輕用舌尖一舔,竟是替她拭了那滴淚。
他嘻嘻笑道。“是鹹的!”
張悅渾身一陣,白晰的臉蛋上面就漂滿了可疑的紅雲。越發嬌豔動人。
李恒之忍不住情動,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呼吸急促,“娘子大人,為夫讀了這半夜的書。當真辛苦,你可有什麽辦法提神解乏?”
一看李恒之那如狼般危險的目光,張悅就知道他想幹壞事,拼命用力掙紮,想要逃走,卻被李恒之索性壓在身下了,他用牙齒輕輕啃吮着她的耳尖,“你這個小壞蛋。惹火了我,就想要逃走,門都沒有!”
沒過多一會,炕間被裏就多了男女混合的細細嬌吟和低喘之聲。
屋外寒風淩厲,屋裏溫暖如春!
……
臘八過後,年也越來越近了。
坊面上越來越熱鬧,許多城外的百姓趕進城裏來購置年貨,叫賣聲。還價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今年是張悅娘他們在李宅過的第一個年。自然是要隆重些,一大清早,張悅娘就帶着安正陽和幾個小的出來買年貨。
說是買年貨,其實也就和玩逛街沒啥不同,按張悅娘的想法,索性現在店裏的生意有姚紅姑操持。她樂的當甩手掌櫃,自己也有了童心一般,帶着孩子們從街頭嘗到街尾,看見什麽小吃的都很新奇。
過年要祭祀祖先,祭祀用的供品自然是不能少的,這個交給安正陽去辦,現在手頭還算有餘,也可辦的稍為豐富些;年夜飯是最重要的,燒飯煮菜除了必需要的油鹽醬醋外,雞鴨魚肉也是少不了的。
張悅娘私心裏有個想法,想明年等新鋪子走上正軌之後,在何家村公孫淳的牧場旁邊圈塊地當養雞養鴨場,加上有地裏的小麥,暖棚裏的各色蔬菜,基本上新鋪子裏的東西就可以自給自足了。
“這個不錯,提上!”只是街邊零售的小物件兒,張悅打算買了,回頭給顧客當小贈品,至于店鋪裏買的稍為有檔次些的,則做為過年時回贈朋友的禮物。
她雖然沒有親人,但是周連勇、柳平潮、周屠房、肖鐵匠,這些人都是以往幫過她的,就像她的親人一樣,過年的時候自然是要送節禮的。
而且新年頭三天,坊市不開門,有些東西如果不準備的多一點,到時候缺了短了可就麻煩了,大過年的就去別人家借,好像也說不過去。
等最後到洪記雜貨鋪時,洪記老板娘一看張悅後面幾個孩子,都快被雜七雜八的東西淹沒了,不由爽朗的笑出來,立即命自己家小夥計套了輛牛車過來,把他們送回一品香了。
“煅磨……”
“祖傳手藝,煅磨,煅磨,五文錢一次!”
街外邊時不時傳來手藝人的聲音,姚紅姑聽見了,趕緊吩咐平安去把那個煅磨的人喊進來。
張悅娘點着東西,還有些不太明白,“紅姑,這是幹嘛?”
紅姑笑着解釋道,“過幾天就要做年糕了,這磨長久沒用,都鈍了,自然要找煅磨師傅再重重煅煅,新煅的磨,磨起米粉來才爽利呢。”
年糕?不提則已,一提張悅可就眼前一亮了,她可最愛吃年糕的,在現代各種花糕,糖糕,水煮火鍋炸年糕,那花樣可多着呢。
煅磨的石匠師傅是個五十歲的老者,身後還跟了個十二三歲的小學徒,兩個人先是朝着張悅娘行了禮,就笑嘻嘻的跟着姚紅姑到了後院場地上面,姚紅姑早拿鋪子裏的磨拿了出來。
張悅正想去看看熱鬧的,就看見何春趕着牛車,車上放着許多劈的整整齊齊的柴禾,柴禾上面鋪了塊厚厚的棉被,春妮的頭俱都包裹在布頭巾裏面,坐在上面,正笑呵呵的看着張悅娘呢。
何春揮了下鞭子,馼的一聲停在了一品香的門口。
她趕緊迎了出去,“不是跟你說以後別送柴來了嗎?現在天氣冷的很,山上路不好走,你們還要照顧暖棚,哪裏有功夫去?”
何春卻是憨笑一聲,伸手扶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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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