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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過門的媳婦下牛車,“沒事兒,暖棚裏的菜長的好着呢,只要每天定時澆水就行了,其它也沒啥事,我爺爺說,你這店裏用柴量大,我們送點您就少花點錢去買柴了。左右我們幾個閑着也是閑着。”
莊稼人就是實在,張悅心裏十分受用,趕緊牽着春妮的手讓她進屋來暖和暖和。
何春則是把柴禾搬到後院去,沒想到那煅磨的師傅他竟認得,又是一番寒喧。
“這位石師傅是我們那一帶最好的煅磨師傅了,再鈍的磨只要到了他的手裏,就沒有不新不快的。”(這裏的快是指鋒利)。
石師傅已經把最難的部分做完了,剩下的零碎活計便交給自己的小徒弟,點了一袋旱煙,跟着何春唠起磕來。
“原來這就是你們說的東家呀。”
張悅讓姚紅姑送了幾大碗熱呼呼的熱湯過來,讓這師徒倆先喝過再幹活。
石匠師傅還真有點受寵若驚,他最近天天跑各地方替人家煅磨,一方磨五個銅錢,一般都是幹完收錢走人,有些人家客氣些的,便在他煅完磨後給杯熱茶,有些小氣些的連好臉色都沒有,還要跟他講價。
這何春的東家真是大方呀,這居然是純香濃俨的肉湯呀,他都一年沒嘗過肉味了。
張悅以前所在的那個年代,年糕的米粉都是從機器裏面出來的,用石磨磨粉,估計就連鄉下都不怎麽見了,所以她十分新奇,左看右看,還不停的發問,弄的那小徒弟滿臉通紅。
石師傅不知道張悅是現代人,還以為她是有錢人家的少奶奶,沒見過這等粗陋的事,也屬正常,惟有紅姑覺得不對勁,明明去年過年時,她還和悅娘一起拿了磨到坊間來煅呢,怎麽現在悅娘倒像是頭一次見似的。
她本來就是個存不住心事的,心裏有啥話便直接問了出來,張悅心裏暗道一聲不妙,差點露餡了,便悄悄将姚紅姑拉到一旁。
“紅姑,假如你是那手藝人,我做出剛才的模樣,又誇你手藝,你是不是會覺得特別開心,把活也幹的特別用心?”
紅姑點點頭,好像是那麽個道理。噢,她突然恍然大悟,原來悅娘是故意的,這樣想來,她心裏的疑慮才徹底打消。
“我們用一樣的價錢,可以享受到更好的服務啊。”
何春和石師傅聊完之後,就帶着春妮跟張悅娘告辭,他們還要去買年貨哪。張悅知道他們忙,也未多留,只是拉着春妮的手,讓她沒事過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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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臉蛋紅紅的低頭答應了,羞的快要鑽地洞了。
臨走時,張悅娘拿了個荷包,遞給何春,何春卻不要,“你給我們的工錢已經夠多的了,我爺爺臨來還吩咐了,千萬不能再要張娘子的錢了。”
“讓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以為是給你的柴錢啊,我這是初見春妮,心裏高興,是給春妮的一點見面禮,大男人的,別廢話,快收下。”
何春看一眼春妮,心底滿是愛慕之意,這才憨笑着收了下來。
待兩個人趕着牛車出了葫蘆巷子,何春便将荷包遞給春妮,“既是張娘子給你的見面禮,你就好生收着吧,不管多少,總是張娘子的一份心意。”
春妮低應一聲,悄悄抽開荷包的袋口一瞧,頓時傻眼了,急切的看向何春,“春大哥,你瞧,好、好多銀子?”
張悅怕他們花錢不便,便将整個銀錠子換成了零零碎碎的小錢,加起來竟有五十倆之多。
何春當時就震驚了,一時愣在那裏,牛車都不趕了,雙手顫抖着,“這,這該如何是好?”這麽一大筆銀子,他,他可不敢要!
175、花樣年糕
春妮雖然腼腆,但卻極有主意,她沉吟了一會便柔聲道,“張娘子定是見你運了柴來,心生感激,又聽說我們倆來買年貨,所以才故意多報的錢,是想讓我們大家夥兒都過個好年。如果我們現在去還錢,豈不是白費了張娘子的心意?”
何春咬着唇,道理他都懂的,只是這數目太大,他不敢私自作主啊。
他有些求助的看向春妮。
春妮用手撫着荷包,過了一會,仿若做下決定似的,“反正買年貨的錢娘和爺爺都交給咱了,這錢咱先不動,回去交給爺爺,看爺爺咋說。”
何春這才像找到主心骨一樣,用力點頭,“對,春妮,你說的對極了,你先收好,千萬別讓小偷順走了,等回了家,交給爺爺做主,如果爺爺說能收,那咱就收,如果爺爺說不能收,那咱就不收。咱雖然是窮人,但也不能貪圖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嗯。”春妮偷看了一眼何春,她就是中意何春這點,很知足,很勤奮,不貪小便宜。
……
張悅簡直不敢相信,原本擱在竈間裏頭那灰突突的兩塊石頭,在石師傅的妙手之下,竟然煥發生機,變成了簇新的磨。
姚紅姑一看這完成後的新磨,也不禁感嘆起來,“想必今年我們磨出來的米粉定然又好又細,不用再磨第二遍了。”
“那是,我師傅的手藝,就算是這整個青峰縣,也沒有人能比得上。”小徒弟得意洋洋的自賣自誇起來。
姚紅姑早準備好了銅錢。為圖個喜慶,她特意用紅帶子串了一串銅錢。
石師傅一數這紅綢子上挂的可不止二十個銅錢呀。當即就搖頭,“夫人,小老兒只煅了四方磨,只要二十個銅錢即可,請将多餘的收回吧。”
“石師傅。你磨煅的又新又快又好,這是我家夫人賞你的,你快接着吧,明年我們家的磨還讓你來煅。”
石師傅一聽,可樂壞了,當即千恩萬謝的接過銅錢,心裏再度把張悅娘感激的不行。
送走了石匠師徒,張悅便問起姚紅姑。一般人家大概什麽時候開始做年糕,姚紅姑數着手指頭盤算起來,“如果是自己家裏做,随時都可以,不過鋪子裏用來出售的,就會早一點,大概也就這一兩天了。”
“那你讓平安把安正陽喊過來,我讓他去買糯米粉和材料。我們今晚就蒸年糕,争取明天就能出售。”
姚紅姑一聽立即答應一聲,不多時安正陽就來到店裏。接過張悅開下的材料單,帶上兩個平忠和平威,去了洪記雜貨鋪。
張悅要的量,竟險些差洪記裏的糯米粉給搬空,洪記老板娘當然是樂的嘴都沒縫,連夜讓人趕緊再去城外進了更多的貨來。
聽說張悅娘要做年糕賣。李恒之在家裏也坐不住了,索性看了大半天的書,手都寫酸了,眼澀腦暈的,不如去幫忙也許還能清醒下思路。
做年糕的主要成份是糯米,但不能全是糯米,否則太軟了,不好成形,一般還要加些大米才可以。
張悅娘等人就負責淘米,而安正陽和李恒之兩個大男人,就負責把洗幹淨的混和糯米送到炕上面晾到八成幹再裝袋。
磨早就架起來,用簇新的麻繩架好磨杠子,推磨是個力氣活,就由李恒之和安正陽兩個大男人輪流來推。
推磨也是個技術活,安正陽是純正古代人,倒是很會推,按住十字磨架,朝着左邊一推一按,磨石就在力的作用下朝着右邊旋轉過去,從磨眼裏下去的糯米很快變成了粉從下方被擠了出來。
姚紅姑負責往磨眼裏面添糯米,平安配合自家娘親,用手掌大的小草把子将磨出來的糯米粉掃到籮筐裏。
平順在幫張悅娘添柴,他們依次在煮棗子、板栗、紅豆、綠豆、花生。
姚紅姑那邊磨完了糯米粉,又繼續磨炒熟的芝麻,這些芝麻也不是純正的,因為如果是純芝麻的話,裏面油份太大,會讓磨眼被油塞住,是以在炒制時,适量加了些大米起幹躁劑作用,這樣才能順利的把芝麻粉磨出來。
而張悅娘則帶領着剩下的孩子們,把各種煮爛的材料,比如去了核的棗、去了皮的板栗、紅豆、綠豆分別放入大木盆裏,用木杵不停的搗爛,待全部爛熟後,就用紗布過濾,得到紅豆沙,綠豆沙,棗泥,板栗泥、花生粉等。
大家夥兒齊心協力,從下午忙到晚上九十點鐘,才算是将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好。
這時候平喜把從肖鐵匠鋪子裏拿到的元寶模子洗淨送上來,散發着清香的糯米粉,被摻了适量的豬油,适量的水摻勻,混和着各類的材料,一起放進元寶模子裏,再一一放進鍋裏蒸制。
制作年糕的元寶模樣不算小,足以他們在上面施展,大家起先還中規中矩的把各色材料填成三色糕的模樣,不過後來突然發現,張悅竟用紅豆沙在白白的糯米粉上面畫了個福字,他們一時茅塞頓開,也紛紛在這片小天地上面,施展起自己的才華來。
平安樂颠颠的舉起自己手裏的元寶模樣,“夫人,您看,我畫了個送財童子。”
白底當然是原本的糯米飯,平安的送財童子是用花生粉當眼睛,板栗粉當皮膚,紅豆沙當衣服,芝麻粉當頭發的,別說還挺像的。
“畫的不錯呀,沒想到我們家平安還挺有天份的。”
張悅娘這一誇,衆小盆友們不樂意了,紛紛将自己的作品送過來,也睜着明亮的眼睛等待被誇。
只是作畫的天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比如有些人畫的鯉魚,那醜的就像胖頭魚,不過他自己倒是挺樂,還有些人畫的雙喜,簡直糊成一團,看不出什麽來。
張悅知道他們有創作的熱情,技巧只是需要磨練,是以都狠狠誇了一番。
大家夥兒的創作熱情更加高漲了。
姚紅姑一看這勢頭有點收不住,趕緊提醒道,“夫人,不如我們專門做一批上面有福字有壽字有元寶糕吧,這樣的話,大戶人家可能會比較喜歡。”
再任由着孩子們這樣鬧下去,畫出來的年糕都五花八門的,誰要買呀,她真是好擔憂啊,這麽多糯米粉和材料可是花了二十倆銀子呢。
張悅一聽,覺得這主意不錯,當即告訴大家,大家也不再嬉笑,認真的在元寶模上面畫起了福祿壽喜等字樣。
等畫完一批,就拿去蒸。這樣如此反複,直到天色将明,才完全弄好。
大家熱情高漲,竟也覺得不困,而且他們都很期待明天自己的作品會不會有人看中買去?
張悅娘早準備好了熱騰騰的面條,大家夥兒一邊吃着一邊議論着張悅娘怎麽知道那麽多做年糕的花樣的。
張悅看了一眼李恒之笑道,“我還真不知道,都是恒之從古書上看來的,我尋思着,這些東西都是能吃的,既然糯米粉裏能放桂花,能放糖漿,那肯定也能放這些東西。”
原來如此,大家一起敬佩的看向李恒之。
李恒之只能苦笑了,他家娘子啊,還真是慧質蘭心呢,一下子就把皮球踢到他這裏了,他少不得要替她把這謊給圓了。
“是啊,最近翻看了許多書籍,也有一些孤本,便看到幾個類似食譜的方子,其中便有這樣,只是可惜當時我手一哆索,不怎麽留意,那孤本竟是掉進火盆裏了。”他這樣說是為了防止有人讓他把那書拿出來瞧瞧。
他上哪兒弄去?
果然安正陽滿臉可惜神色,“李先生,這樣的孤本定然價值不菲,也許是前朝能人留下來的,唉,怎麽會掉進火盆呢?那李先生可還記得其它菜譜?”
李恒之搖頭,安正陽長嘆一聲,“張娘子的新鋪子開張在即,你們有沒有想過倒底要經營什麽?這青峰縣不大,卻已經有兩家大型酒樓,而且人家都是有根基有息的人脈和客源的,如果我們也開酒樓,恐怕是搶不過他們的,而且很可能會被兩家夾擊。形勢于我們非常不利呀。”
李恒之看了一眼張悅,張悅點點頭,他這才說道,“安先生不必擔心,我們不開酒樓。”
安正陽驚訝的看向他,那麽大一間鋪子上下兩層,以前也是酒樓,如果不開酒樓,那他們要做什麽?
“我們繼續做一品香,一品香賣什麽,我們就賣什麽!”有些計劃,尚在雛形中,李恒之和張悅還不想告訴安正陽。
安正陽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麽,但終還是咽了下去。
店子是人家的,他們想怎麽做是他們的事,他只不過是一個受聘的管家罷了,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直接聽主子辦差事就好了。
年糕熟了,還沒揭開鍋蓋,那香氣就溢了出來,張悅大手一揮,“我們辛苦了一晚上,先嘗個鮮,吃飽再開工,今天累一天,明天放假,大家睡個夠。”
幾個小的倒不是在意睡覺的事,而是想到可以吃自己親手做的花樣年糕了,可興奮了。
176、糕香四溢
“唔,好好吃噢。”大家恨不得要把舌頭吞下去才好,不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子,臉上都洋溢着笑容,連連點頭,朝着張悅娘舉起大拇指,他們試驗成功了耶!
張悅開始分派起來,指着一溜排的幾個食盒,吩咐已經吃飽喝足的幾個小盆友,“這些分別送給肖鐵匠、周屠戶、布莊周老板、縣衙的陸縣令、周師爺、還有程趙二位捕頭,就說是我們一品香新出來的,這些是送給他們嘗嘗,如果他們要想更多,請提前下訂單噢,價格好商量。”
幾個孩子立即提了食盒跑了出去。
張悅又将安正陽喊過來,讓紅姑裝了滿滿一大食盒,足有一百多個元寶花樣年糕,“你和恒之一起把這個送到翡翠軒柳掌櫃那兒,就說是我們一品香新出來的點心,讓他賣賣看,如果不好賣就當是我們一品香送給酒樓的年貨吧,如果好賣,請他及時記下各類訂單,到時候送到一品香來。”
其它剩餘的部分,張悅就和姚紅姑,在一品香門口擺了個長案,一一鋪在上面,用紗布罩子擋住,又讓平福拿着扇子輕輕将香味扇遠。
這幾年本來進城的人就多,到過年了,也有許多人集了一年的銀錢,要拿來替全愛人買身新衣服穿穿,是以就算是平常不怎麽熱鬧的葫蘆巷子也人滿為患。
“哎呀,這哪裏傳來的香味,好勾人哪!”
“是呀是呀,好像是年糕,但又不像。還有棗子的甜香味兒。”
“娘,我聞到栗子味了,我要吃栗子!”
平福趁機吆喝起來,“香甜的栗子年糕、紅棗年糕。紅豆、綠豆、花生、桂花、芝麻年糕咧,剛出鍋,還熱騰着呢,快來買呀,十個銅錢一斤,便宜着呢。大家走過路過可千萬不要錯過,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
這話當然是張悅娘教的,幸好平福只是在激動的時候結巴,正常說話還是很利索的,是以這番吆喝很快招來一群人将攤子前面圍滿了。
這每斤年糕安正陽替張悅算了下,不算人工,大概是每斤五個銅錢,他們賣十個銅錢,正好賺一半,若是算是人工。估計也就只能賺兩個銅錢了。
好在他們都是李府的奴才,也不用另付工錢了。
“哎呀,這年糕真好看,上面還有花草還有小鳥,還有小動物哪,好可愛呀。”
“對呀對呀。你們看,我這年糕上還有送財童子哪。老板,這送財童子年糕有多少,我都要了!”
“老板,老板,這福字板栗年糕多少錢一斤?”
“十個銅錢都能稱半條子肉了,太貴了,能便宜點不?”
一時人聲鼎沸起來,平福擡高手,“大、大家安靜下。這、這年糕……”
姚紅姑和張悅對望一眼,無語了,這小家夥激動了,她趕緊上前接過平福的話頭,“這些年糕裏都是放了上好的材料。而且做的時候也費了不少人工,都是十個銅錢一斤,光成本就有九個銅錢半了,我們根本不賺錢的,所以大家就不用還價了,要多少,只管排隊稱就是了。”
有些家裏富綽些的,尋思着左右也是要自己做的,自家做的未必有一品香的好,是以也不吝啬錢了,幾十斤的稱。
年糕本來就打稱,一小塊就有一斤多,有些家裏條件不怎麽樣的,最多也就買個幾斤給孩子們嘗嘗鮮的。
有那條件不錯,但卻小氣的,還不下價來就不想買,結果腳邊的孩子吵鬧個不休,你說這年糕又香又甜不但好吃,而且好玩啊,金晃晃元寶一般,上面還畫了小動物,小狗小貓的,多好玩呀。
最後被孩子吵鬧不休的,也只能一邊念叨着老板黑心一邊買下半斤來。
張悅就算心裏再腹诽,臉上也是笑容滿面,服務态度良好,不管人家是稱半斤還是稱十斤,她都一樣客客氣氣的,倒鬧的那說嘴的人一臉不好意思起來。
凡是需要五十斤以上的,張悅娘都将他單獨請到一旁,因為量這麽大,需要另外重做,就等于是訂單了,得先交訂金,寫下契紙,到時候是送上門,還是自己來提,都可以。
不到一上午,昨晚上辛苦的成果,就一售而空,有些來遲了的恨不得連邊角料都搶吃掉才好。
因為這波賣年糕的客源,帶動了柳葉面的生意,一直忙碌到下午一點多,姚紅姑和張悅才算是消停下來。
大家送完東西也都回來了,張悅索性把鋪門一關,大家夥兒聚到後院,一邊盤帳一邊暖和暖和歇息下。
“我們去送年糕,肖老板等人都喜歡的不行,當時就吃了,還連道好吃,不但給了我們好幾十個銅錢的賞錢,還下了訂單。僅肖老板一家就要七十斤年糕呢。”平順興奮的将幾十個銅錢遞到桌面上。
“哈哈,那你沒有我這邊收獲大噢,陸縣令不但人親和,而且大方,給了我足足一兩銀子的賞錢呢,加上周師爺的,趙程二位捕快的,足有一兩六錢銀子呢。”平威也得意洋洋的将自己所得掏出來,歸到剛才那二十幾個銅錢裏面。
“陸縣令過年恐怕是要回洪都京裏過的,是以沒下訂單,周師爺家要三十斤,趙程二位捕頭各要五十斤。”平威示威般朝着平順抛媚眼。
大家紛紛彙報自己的戰果,臨到安正陽和李恒之的頭上後,他們神秘一笑,“看來我們要招點人才幫忙了。”
張悅眼前一亮,就知道柳平潮一定是個識貨的。
“柳掌櫃說,這樣新鮮的年糕,他都沒見過,如果只是窩在縣裏頭,太浪費了,他希望我們能跟他合作,共同制作一批送到省城去賣,暫時定的數目就一千斤吧,具體的還要等他統計,而且翡翠軒不但在省城,在青峰縣,在洪國各地都有分鋪,他也想和本家商量下,在各地分酒樓上供這種花樣年糕,最保守估計,至少要三萬斤。”
幾個孩子和姚紅姑全都呆住了,三萬斤這是什麽概念啊?
先不說他們能否制作得過來,就說三萬斤那是多少銅錢呀,十個銅錢一斤就是三十萬個銅錢呀。
天哪!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張悅也很高興,沒想到反響會這樣熱烈,當即道,“好,恒之,你回頭去跟柳平潮說,我答應了,并且我有個想法,我打算把制作方法共享給他,利潤嘛,大家五五分成,只是他們制作出來的年糕,不得在青峰縣內出售。”
安正陽立即激動道,“張娘子,柳掌櫃也是這樣說的,不過他給的是三七,我們七,他們三,其實就算他們只占三成,他們也發了,你可知道,這小小一盤年糕,在酒樓裏,要賣到多少錢一碟?”
不等大家問話,他又自答道,“普通的白年糕是一兩銀子一盤,還不到半斤,加點糖漿的,随便加點花瓣配一下,就賣到二兩銀子一盤,更別提我們制作的那些,加入了真材實料,又做的十分好看,畫滿畫,寫滿福祿壽喜字的年糕了,如果經營的好,恐怕要賣到五倆銀子一盤以上呢。”
張悅當然明白,同樣一個包子,在路邊攤就是一塊錢一個,進了普通酒店是五塊錢一個,如果進了國際五星級大酒店,就是一百塊錢一個了。
這很正常,名店效應嘛。
不過對方賣的越貴才越好呢,反正她可是占七成,她拿大頭,只要柳平潮賣的出去,她才不管呢,哪怕一盤千倆,也是他的事。
李恒之立即去回複了柳平潮,并且将張悅寫好的制作方法給了他,當時就簽了協議。
柳平潮十分仗義,這種方子在古代是很隐秘的,他當然不能白拿,便先付了二百倆的配方共享的錢。
看過方子,他就知道其實制作過程并不複雜,只是人們沒有想到罷了,所以這門生意,也就能賺個第一批第二批,圖個新鮮。
張悅賣給平民百姓的年糕是十個銅錢一斤,而且限購,每天每人最多只能買十斤。
但若是酒樓來購,那價格就得翻倍,二十個銅一斤,盡管如此,那客人也是絡繹不絕。
翡翠軒有特色年糕,客人都跑那兒去了,太白居的人哪裏肯落後,立即也跑來給張悅娘下訂單。
鑒于以前太白居曾害過張悅娘,張悅娘故意将價格提到三十個銅錢,太白居老板也只能咬牙應了。
客人一來便點名要一品香出的花樣年糕,一聽說沒有,撥腿就走,這幾天本來靠近年關,該是客人最多的時候,但就因為這年糕,讓他的生意一落千丈。
他也不是傻子,和張悅訂了一百斤年糕之後,就拿去廚房給那些廚師研究,倒底是怎麽做出來的,一旦他們研究成功,到時候他就在大量推出,市場一旦飽和,不但一品香要損失,連翡翠軒也要跟着賠錢。
一想到這裏,他真是開心的不得了。
只是年糕看似簡單,但是在米粉和糯米飯的配料上面,也是有些門道的,糯米粉太多,年糕就會太軟無法塑形,糯米粉太少,那就太硬,吃不出味來。
等他們試驗出相差無幾的過程時,張悅的錢估計也賺的差不多了。
177、殺年豬
從剛開始單獨賣年糕,到後來将白年糕加入柳葉面裏頭,一品香的生意竟出現了空前的火爆,一直忙到臘月二十幾才慢慢消停下來。
臘月二十四,安正陽專門翻了歷書,挑了個好日子,大家全部換了利落的衣服,分作兩批,一批前往一品香,一批留在李家,進行一項重大的活動。
“撣檐塵”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一年一度的大掃除了。這麽重大的事李嚴氏自然也是要參與的,并且難得心情好的,居然給幾個小的們講起了關于撣檐塵的典故。
說是人身上附有一個看不見的三屍神,這三屍神是玉皇大帝派到下界來監督人們言行的,但他卻不懷好心,專喜挑撥離間,每月上天在玉帝面前講人壞話,向玉帝邀功。
起先,玉帝聽了他的話也不怎麽相信的,心想,壞人總是有的,但哪裏會有那麽多呢?
可這壞話經不得人說呀,一天三遍的說,玉帝也逐漸起了疑心,三屍神見玉帝動搖了,趕緊火上澆油,對玉帝說,“啊呀呀不得了啦。下界的人不但老做壞事,他們還口出狂言,肆意咒您玉帝呢。聽得我肺都要氣炸了。還有更嚴重的呢,他們竟然還在密謀策劃,想要反叛天庭!不對他們嚴加懲處,這還怎麽得了?”
玉皇大帝聽到這兒不由勃然大怒,就對三屍神道:“你給我下去細細地挨戶巡查,如發現壞人,就把他們的罪行和名字暗暗記在牆上。在屋角布上蛛網,做好記號,到除夕之夜,我将命王靈官下凡。按你記下的名字和罪行,懲罰壞人!”
三屍神一聽,心裏來勁了,馬上回到人間,不管三七二十一,挨家挨戶羅織罪名。把各家的人名全都寫到了牆上。
……王靈官發現了真相,禀報了玉帝,玉帝氣的要死,叫天兵掌了三屍神幾個嘴巴,痛打三百大板,并将他打入天牢。由此之後,除夕之前家家戶戶撣埃塵也成了習俗。
小毛頭們聽的津津有味,原本還覺得大冬天裏的搞衛生是件痛苦的事,這會兒聽得了好典故,便來了興趣。有些願意親近一向嚴厲的李嚴氏,甚至有些膽大的,還央求着李嚴氏再給講一個。
李嚴氏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別好,連帶着給張悅娘的臉色也好了幾分,磨不過孩子們,便又講了年糕的由來。
這些老故典。李嚴氏小時候也是從自己長輩那裏聽來的,加上這些年自己的一些經歷,當真是說的有聲有色,把幾個小毛頭唬的一愣一愣的。
張悅娘和李恒之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笑笑。
傳說畢竟是傳說,也只有古人這樣迷信,其實撣埃塵的本意是将屋宇打掃一番,去除舊風氣,迎接新氣象,讓新的一年充滿吉祥安寧。
人手多。大家幹活又勤快,不過大半天的功夫就把活幹完了。
今天李嚴氏表現的尚可圈可點,張悅也不是那等小氣的人,雖然知道她是為什麽原因突然變好,但你會演。我也會裝,你既然可以眨眼變慈祥婆婆,那我也當然能秒變孝順媳婦。因為晚上這頓飯,大家吃的也算順心,沒出什麽意外的事。
第二日,何春專門進城,說是要請張悅和李恒之去何家村,何家要殺年豬,本來是打算前幾天殺的,只是一品香的生意太火爆了,一直忙到前天才消停的。
何大爺倔的很,認為今年日子好過,完全是因為遇見了張悅娘,非要等到張悅娘有空,親臨現場,才肯殺豬。
張悅娘原不想去,他們莊戶人家一年難得吃回肉,這到過頭殺豬的時候才好多享用些,她如果過去了,何大爺,定然又要多算她們夫妻倆一份,那何家人就少用一份了。
她現在日子過的富庶,不太想占何家這些便宜。
但是何春卻是八頭牛都拉不動,一個勁的非說是爺爺吩咐的,一定要請她和李恒之去看殺豬。
李恒之拉着張悅娘到旁邊說道,“我看讓你去看殺豬是其次,怕是要送你大半片豬肉是重點。”
張悅立即道,“他們賺兩個錢本就不容易,好不容易養頭豬,我怎麽可能憑白要他的豬肉?要不然你跟他敲敲邊鼓,就說我們家過年要用的豬肉已經買齊了?”
“莊戶人家就是心實在,他管你買沒買齊,那是他們的心意。”
夫妻倆正商量着呢,就聽見李嚴氏讓喜兒過來傳話了,是讓張悅和李恒之去的意思。
原因有二,一來嘛何家把張悅娘當成大恩人,人家想盡點心,如果張悅娘不去,反而顯得看不起人家似的,那以後還要來往,還需要何家替他們幹事,就容易起隔閡;二來嘛李恒之這陣子讀書特別用功,他娘看着心疼,讓他趁機也出去散散心;
“既然娘都同意了,那我們就去吧,何大爺一家也是盛情難卻。”李恒之自來到這裏,還從未和張悅娘單獨出過門呢,這會子,居然有點雀躍。
“我看是你想出去玩才是真的吧?”張悅娘故意捏了下他的鼻子。
李恒之故意撒嬌賣萌裝可憐,“娘子,你就可憐可憐為夫吧,我這幾日天天念書抄書,搞得我現在一閉眼睛,眼前面全是各種字體飛來飄去,連做夢都是抄書。你就貴人有貴量,高高手,帶小的出去遛遛彎呗。”
一句話把張悅娘成功給逗樂了,她嬌嗔了一句,“沒個正形,你又不是狗,還遛彎呢。”
何春是趕了牛車過來的,原本張悅的意思是租輛馬車,現在她才知道如果家裏有輛自己的代步工具該有多好,看來等年一過,就得把這件大事提上議程了。
馬車至少需要三個重要部件,一是馬,二是車轎,三是馬夫。李家哪裏有馬夫?少不得到時候找董正義幫忙,連着三樣一起買,不知道有沒有便宜适合的。
“不用租馬車,我們就坐何春兄弟的牛車上面,多穿些衣服,再抱着湯婆子,就差不多了,我還可以順便看看風景。”
夫妻倆裏面俱都穿了純真的羽絨內衣,外面又套了襖子和厚厚的彼風,張悅娘手裏還抱着裝了熱水的湯婆子,整個人裹的跟個球似的,嘴臉耳朵都用圍巾蒙上,只露出一雙眼睛四處打量,樣子特別滑稽。
剛開始穿這麽多的确感覺有些熱,但是随着馬車前進,這衣服穿的多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出了城之後,李恒之就四處亂瞄,但是這冬天本來就蕭瑟,哪裏有什麽景物可看,左右山上的枯枝,和路邊枯黃的小草,才不過走小半個時辰,李恒之就覺得無趣了。
何春就坐在最前方趕牛,他也不好和張悅表現的太過親密,只能拉着張悅戴了毛手套的手翻來覆去的把玩着,顯的有點無趣。
何家終于到了,滿院子圍了一屋子的人,豬圈那邊何大爺正拿着一袋旱煙,在指揮大家把豬按住,吳嬸子則和村裏的小媳婦們在燒熱水。
“爺爺,張老板和李先生來了!”何春還沒進院呢,就大聲嚷嚷了起來,整個院子的人都回過頭來看張悅娘和李恒之。
兩個人在靠近村子的時候,就整理了下儀容,雖然不想讓頭臉露在寒風裏,但是頭上裹着頭巾,實在不太像話,有礙形象。
“何大爺,今年豬長的怎麽樣呀?”既然人都來了,張悅也不說之前的那些廢話了,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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