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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的極為幹脆。
臘月二十九,也就是俗話說的小年夜,家家戶戶都要忙碌起來準備大菜,比如炸肉圓子、紅燒魚、清蒸全雞等。
做好這些準備,等到年三十的早上,就把那些易熟的或是需要現炒的菜再做好,煮多多的飯,全部擺上新碗新筷新杯具,過了正午之後,便可以開始吃了。
吃晚年夜飯,大人們收拾碗筷,準備做元寶蛋,小孩子們則是換上新衣服,兜裏裝着糖果挨家串戶的拜年,要紅包。
燒開水、殺雞、殺魚,忙的不亦樂呼。李嚴氏不是笨蛋,自然知道不該在這時候拿架子,而且這也是李嚴氏隔了三年之後,第一次在祖宅過年。
她特意穿了耐髒的青黑色舊棉襖,扶了姚喜兒過來幫忙。
她可是李家的老夫人,誰敢讓她幹活,她往那裏一坐,大家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根本沒有剛才一片歡聲笑語的感覺。
最後還是李恒之看不下去了,借口心疼老娘,把李嚴氏扶進後院烘火去了,還把自己随手抄的一首詩拿給李嚴氏欣賞。
李嚴氏連大字都不識一個,怎麽欣賞?不過看着上面滿滿當當都是字,而且聽說是兒子做的詩,管它認不認識,反正是心裏樂開了花,連連點頭說好。
李恒之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上點心,把個老太太哄的找不着北。
李嚴氏一走,大家自然又恢複了雀躍的氣氛,自從喜兒去侍候李嚴氏後,虎娃和她見面的機會就少了,現在看見,頓時覺得越發親熱,不管幹什麽,都要跟着姐姐後面,就像一個小尾巴似的。
喜兒也頗為照顧弟弟,這讓平順幾個人看的羨慕的不行,暗自想着,有個姐姐真好。
人多就是力量大,天還沒黑,明天祭祖的素齋、素饅頭,還有生面的盤子,仙茶仙酒,豬頭三牲,大家就都準備好了。
豬頭和豬尾巴都是從何家村來的,姚紅姑将豬頭豬尾燒的半生半熟,再将豬尾銜在豬頭的嘴裏,再在豬頭上插兩根筷子,一條豬肚腸就肋在筷子上面。
魚用的是鲭魚,也是燒的半生的,尾巴微微翹起,成元寶狀。她接過平安剪好的紅紙片,仔細的貼在了魚眼睛上面。
另外一個盤子時則是兩只雞,一公一母,都燒的半熟,将雞腳和翅膀彎好,夾住雞頭,也成元寶狀。雞嘴裏還要銜兩根蔥。雞屁股後面要放五只白焐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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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供給財神爺的,開門做生意,自然是求財。待明日一切準備就緒,吃飯前,再由安正陽把財神爺請來,擺上供品,焚香點燭,請財神爺和一衆神仙享用美食和香煙了。待祭神結束,還要放爆竹表示歡送各路神仙的意思。
至于祭祖就簡單多了,花費也沒有祭神這樣多,不過卻是多了冥紙香燭,大意就是給地底下的祖先們送點花銷的意思。
衆人忙完這些準備工作,吃過晚飯,就各自歇下不提。
第二天,是真正的除夕了,姚紅姑和喜兒将之前何春送來的蔬菜從雪地裏挖出來,提了溫熱的井水開始洗涮起來。
安正陽則帶着年紀較大的兩個小子,在布置供桌,貼春聯春桃。
李恒之今天也不看書了,坐在竈前幫張悅娘添柴,夫妻倆一邊說說笑笑,一邊做事,氣氛十分溫馨。
只是李嚴氏好幾次假裝去出恭,偏要從這裏路過,還隐隐伸頭打探的模樣,實在是讓張悅娘無語。
“要不讓平福燒火,你還是去炕上坐着吧。古語不是有雲,君子遠庖廚麽?”
李恒之搖頭,“你可記得以前,每年的年夜飯都是我親手做給你們吃的,現在情況不允許我做,我想給你添把柴盡盡心,你還要趕我走啊?”
張悅一邊炒菜一邊笑,“我怕你再不走,你老娘今天恐怕要把茅房的地給踩平了。
她是在打趣李嚴氏總是借口說要去茅房,實則是過來偷看他們,張悅知道她心裏不舒服,覺得她家的李大狀元,不該待在竈前面。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就行行好吧,我可不想一會吃了飯不消化。”不是張悅怕她,只是今天年三十,她不想為一點小事,鬧的大家都不開心。
而且李恒之坐那裏添柴,等于是幹了平福的事,讓他站在旁邊滿臉忐忑,一副快要被張悅趕出去的小樣,實在讓人不得不發笑。
李恒之也注意到了,只得無奈的拍拍平福的肩膀,“好好的給夫人添柴,晚上給你們發大紅包。”
平福立即喜笑顏開,迅速占領竈前的位置,“我,我不要紅包,只要夫人別,別趕我走就行了,我,我很能幹活的。”
李恒之無語,這娃果然誤會了。
他幽怨的看了一眼張悅娘,娘子,你已經不需要為夫了嗎?
張悅嬌嗔他一句,“今晚守歲還得靠你呢,你的責任重大呀,誰說我不需要你了,我需要你的地方多着呢,快回屋吧。”
李恒之悄悄的走到鍋前面,趁着張悅揭開鍋蓋,白霧蒸騰的空檔,悄悄的在張悅耳邊說了什麽又在她臉上偷親了下,這才哼着小曲,快活的走了。
平福起身抱柴,卻發現夫人臉色紅的發亮,不由縮了縮小身板,疑惑的問道,“夫人,你很熱嗎?”
張悅只得尴尬的應了聲,“是啊,是有些熱。”
幸好平福有些憨傻,沒有再問,抱了柴又回去,老實的添柴看火,否則張悅真想找個洞鑽進去避避了。
約摸上午十點的時候,所有的菜色準備妥當,安正陽那邊也布置好了,全家人都到齊。
李恒之在最前方,身後跟着依次是李嚴氏和張悅娘。最後一排才是姚紅姑帶領的衆奴才。
安正陽把財神爺請到了供桌前面,端端正正放好,這才恭敬的退回自己的位置,跟着李恒之一起給財神爺磕頭。
祭過神後,就是祭祖,李嚴氏眼圈紅紅的,從一個洗的泛白的藍布包裏,拿出幾塊牌位。
那個藍布包,張悅娘曾見過,李嚴氏一直視若珍寶,走哪帶哪,從不離身,連睡覺都是放床頭底下的,沒想到裏面裝的居然是李家先祖的牌位。
188、年夜飯
若是換了張悅娘,她可不敢,天天枕着牌位睡覺,想想都覺得陰森森的。
安正陽和平安立即手快的将供品換了,又擺上冥紙元寶,并且點上香燭。
點燃香燭和香,李恒之起拜,嘴裏無非說些祖宗保佑之類的話,灑灑三巡後,便在事先準備好的錠缸裏焚燒錠紙元寶供先人使用。
姚紅姑低着頭,小心翼翼的将供飯端了上去,交給李恒之,飯碗上面放了三粒黃豆,插了一枝柏茨,并且飯碗底下還埋了幾只熟的荸荠。
待香灰落過三次,便可送祖先了,送時,李恒之和李嚴氏張悅娘再拜,至于其它下人則是退守兩旁。
祭拜李家的祖先時,張悅娘只是敷衍了事,但是在祭拜李恒之的父親時,張悅娘卻是真的紅了眼圈。
這是她的親生父親呀,沒想到還可以在古代再度拜祭。
李恒之轉頭之際,悄悄握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慰。李嚴氏早已經淚流滿面,哭倒在喜兒懷裏,趴在李父牌位前面細說辛酸,倒沒看見張悅娘的異樣。
祭祖完畢,一家人淨完手,再度回到桌旁。
張悅娘知道李嚴氏喜歡拿規矩說事,是以今天晚上索性準備了兩張桌子,一張是擺在炕上面的,只是張悅娘、李恒之和李嚴氏三個人坐。
另一張是擺在炕下面的,則是大家坐,這樣一來,有高低之分,想必李嚴氏也不會鬧的太出格。
菜倒是大致相同的。
不知道李嚴氏是不是剛才哭的太傷心,晚飯竟沒有用多少。而且神情蔫蔫的,有些精神恍惚的接過張悅娘和李恒之孝敬的紅包後,也意思意思的回了兩雙鞋墊的禮,最後竟沒提要守夜的事。直接由着喜兒扶回了靜心苑。
張悅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莫名的嘆了口氣,李嚴氏雖然心壞,但是對她父親倒是真心。看在這一點上,有些事她也就睜一只閉一只算了。
吃過年夜飯,便是到了互相拜年拿紅包的喜慶時間了,幾個孩子一鬧,張悅剛才漂上心頭的那屢傷感,倒是被鬧的無影無蹤了。
孩子們拿到紅包後,都歡喜的不行,但又幾乎是異口同聲的交給張悅娘,說是讓她代為保管。他們怕出去玩的太狠。把紅包給弄丢了。那到時候他們可心疼死了。
換上了新衣服的孩子們,口袋裏裝滿了糖果點心,出去玩耍了。姚紅姑則和張悅一起包晚上要吃的餃子。
平安快要出門了,看見張悅娘包餃子的動作。還是轉身回來,換了家常衣服,伸手要幫忙。
平福壓根就沒換,而是直接跑過來要幫着包。
“兩個小家夥,今天就是你們的節日,快去玩吧,反正離子時還早的很,我和你娘,慢慢包,不着急。”
張悅娘這樣一說,平安這才笑開眉眼,拉着平福去換了新衣,跑出去看別人放鞭炮了。
李恒之和安正陽在酒桌上面,聊的起興,現在正在書房裏喝茶聊天呢。
外面吵吵鬧鬧的,唯獨靜心苑裏寂一片,李嚴氏半靠在榻上面,看了一眼面無異樣的喜兒,不禁心裏嘆息一聲,這是個好孩子。
“喜兒,你去玩吧,今天好歹是過年呢。”
“喜兒不走,喜兒走了,老夫人要茶要吃的,誰來侍候老夫人?喜兒,不想玩。”姚喜兒咬了咬唇,眸子裏有黯然的神色一閃而逝,語氣堅定的說道。
“是老婆子我想一個人靜靜,今天是大年夜,夫人那邊肯定在包餃子準備晚上吃,孩子們都出去了,想必夫人和紅姑也忙不過來,你去搭把手,也算是替我盡個心意吧。”
李嚴氏都這樣說了,喜兒也不好拒絕,只得去了春心苑。
外面果然很熱鬧,就說春心苑裏,張悅娘和姚紅姑嘻嘻哈哈說話的聲音,都讓姚喜兒有種溫暖的感覺,不像靜心苑裏,死氣沉沉的,像墳墓一般。
她不怪張悅娘把她撥去侍候脾氣古怪的李嚴氏,張悅娘對她們姐弟恩重如山,現在又請人教弟弟學功夫,還願意出錢資助弟弟考科舉,她為了弟弟,做什麽樣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只是,都過年了呀,爹娘怎麽樣了呢?自打上次一別,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他們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看着黑沉沉的天空,鼻子逐漸有些發酸,眼淚流了出來,“娘,你怎麽這樣狠心?就算我是賠錢貨,弟弟你也不管了嗎?哪怕只是來看我們一眼也好。”
不是方氏不想來,而是來不了,誰又知道,方氏此刻正在隔着青峰縣好幾千裏的地方,掙紮過活呢。
平安終究還是比其它人懂事,只是在外面稍稍轉了幾圈,就喊了其它幾個一起回來,幫忙打下手。
喜兒自然也擦了眼淚,和大家夥兒一起熱熱鬧鬧的包起了餃子。
只是看着平安時常撒嬌賣萌的喊娘,還在姚紅姑的胳膊底下鑽來鑽去的說笑話,她就看見虎娃的眼神暗了又暗。
虎娃肯定和她一樣,也想爹娘了吧?
她一邊包着餃子一邊心想,假如沒有發生太白居的事兒,她現在會在哪裏?那戶人家的糟老頭子肯定已經用各種威脅利誘的辦法,讓她成了他的小妾了吧。
假若真是那樣的話,她肯定會不堪羞侮的投井的,這樣一比較起來,她頓時覺得現在在李家的生活如天堂一般了。
明年新鋪子就要上馬運作了,張悅心想着,索性大年夜也要包餃子,索性将各色材料都準備了,把準備推出的各色餃子都試包一遍,大家也嘗嘗看,有無缺點,有則改進。
只見豬肉青菜陷的、香菇青菜陷的、韭菜豬肉陷的、純素陷的、豬肉韭菜虲仁做成的三鮮陷的、雞肉茸陷的,鹹菜陷的,大家各出奇招,五花八門。
平順和平忠争執着想把紅豆沙放進餃子陷裏,但是紅豆沙是甜的,如果放進去,恐怕口感不會太好,兩人争執不下,就讓張悅娘當裁判。
平威認為餃子皮是面粉做的,好吃,紅豆沙也好吃,兩樣好吃的東西在一起,一定更好吃。
平忠卻是告訴他,不管什麽東西都是要相輔相佐的,如果是相悖的,恐怕非但不好吃,而會讓人吃了生病。
張悅娘非常贊同這個觀點,只是見平順仍是憤憤不平的樣子,便讓他用紅豆沙包了幾個,後來事實證明,那味道根本談上不好吃,而且怪的很。
平順便撅着小嘴問張悅娘,“我就喜歡吃紅豆沙,夫人,有什麽辦法,可以讓紅豆沙被面粉裹住呢,就像餃子一樣下在湯裏,味道一定很好吧?”
平安小腦袋歪了歪,“你說的那不是圓宵嗎?我們正月十五吃到的圓宵就是糖粉裹在面粉裏的,不過不是小麥粉,而是糯米粉。”
平順立即小眼發亮,興奮的看向張悅娘,“夫人,夫人,既然圓宵裏面可以裹糖粉,那能裹紅豆沙嗎?”
張悅娘點了點他的小鼻梁,“你這個吃貨,當然可以啦,不但紅豆沙可以,綠豆泥,豌豆泥,芝麻糊,花生粉,甚至是水果泥都可以裹進去呢。”
大家都聽的待住了,在他們的認知裏,十五元宵節,圓宵只有兩種,一種是實心的,一種是有陷的,有陷的那種就是糖粉夾在裏面,不過那種也只有富人才吃得起。
李恒之和安正陽正好走了過來,聽見這話,頓時拍起手來,把大家都驚一跳,紛紛看向他。
“悅娘,剛才平順說的對呀,我怎麽忘了呢,我們的店裏可以再添一樣,就是元宵呀。你看平時大家想吃元宵,只有等正月十五,過了十五之後,想吃的話,街上沒得賣,一般人家也懶得做那精細工夫。
如果我們店裏有的賣,并且花樣頗多,味道甜美,想必一定很得那些孩子和閨房小姐們的喜愛。”
張悅娘聽了也覺得十分可行,只是她有些遲疑起來,“你不是說你把一樓的專櫃設計成了八個嗎,如果加上元宵,那就要重新弄設計圖了?”
安正陽卻是立即搖頭,“夫人,其實剛才和老爺聊天的過程中,我們也聊過這件事,并且我們還想出了其它幾個新點子,比如炒飯。老爺說他看到的那本奇書上面至少有十種蔬菜或是肉類炒飯。于是我想到夫人之前幫驿館改建時的主意,我有個很是奇特的想法,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想說給夫人聽聽,若是夫人和老爺覺得可行,那就太好了。”
“你有什麽想法,快說,我們不怕奇特,就怕不夠吸引人。”張悅和李恒之同時吩咐道。
安正陽也滿臉興奮,自打張悅決定為他承擔風險,給他一個避風港之後,他是真的為這個家在用心經營努力。
他不想虧對張悅娘的一片誠心。
“能不能在那間酒樓的下方設立一個地下廚房,地下廚房與一樓之間裝入鐵管,就像驿館那樣,将地龍鐵管埋進牆裏面,這樣的話,冬天 的時候,我們廚房用火,只要稍開鐵管閘門,那鋪子裏面就會溫暖如春,省掉不少炭火錢;到了夏日,我們只要将那閘門一關,便不會有灼熱的感覺了。
189、群體的智慧
在地下廚房與一樓之間設一通道,客人點過食物,便由小二拿着菜單前往廚房,交給廚房裏的管事一起派發,再由小二送到客人桌上。這樣的話,一來冬天 時可以省去店內取暖用的花費,二來沒有煙熏火撩環境要好了許多,三來嘛不用再設立專櫃,就可以騰出地方,多擺幾張桌子,多接納幾位客人了。”
不得不說,安正陽這個想法還是很有創意的,只是李恒之聽了卻皺了皺眉,“我知道專櫃之間需要琉璃牆,這是一筆很大的花費,只是我當初建立這個本意,是希望客人能看見我們的食物,透明的制作流程,他看的見,才會吃的放心。而且你想,你想聞着那種香氣,是不是會更引人食欲呢?”
“這倆個主意都非常不錯,難道就沒有一種辦法,可以讓這兩個主意合二為一嗎?”張悅問道。
安正陽和李恒之同時陷入了沉思,合二為一?這就得好好想想了?
如果既能節源開流,又能讓客人見到真實的香甜食物?
一直沉默沒說話的平忠,突然冒了來一句,“夫人為何不請人将那些美食制作成畫冊,再編成菜單,這樣雖然不及現場的誘人香甜,但是至少讓人可以看見,自己所點的食物是何模樣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李恒之用力拍了拍平忠的肩膀,“你小子,不得了啊,不錯不錯。怎麽忘了這茬呢。”
雖然不及照片拍出來的生動,但是只要尋找畫技高明的畫師。相信一定會有同樣的效果的。
在洪都 來說,畫師的任務,大概只是畫人像和風景樓宇,恐怕沒有人會想到。張悅地找畫師給自己的美食畫像吧。
見平忠說出主意,得到了李恒之的贊賞,平安立即也躍 躍 欲試,“夫人。我也有個想法。”
“說!”張悅豪氣幹雲的一揮手。
“原先夫人不是說要賣藥膳麽?平安尋思着,未必每個人都願意讓其它人看見自己坐在大夫前面,所以這專櫃的隔間還是得設,不過卻不用琉璃那麽貴,而是直接用木板就可以了。你總不能讓大夫對着藥膳吧,所以坐堂大夫要單獨一間,而食用的客人或許也會要單獨的一間呢。與其中間部位留出來放桌子,倒不如把所有的地方都隔成一個個的小單間,只是單間的材質差一點。所以價格就稍次一些。還可以在靠窗的位置設了窗戶。這樣喜歡憑窗而坐的客人也會願意來坐坐。”
張悅立即上前。用沾了面粉的手揉搓了一番平安的小臉蛋,“哎呀,我們家平安也好厲害噢。真棒,你這個主意真不錯。加上平忠的那番建議,可不就解決了我們眼前的難題嗎?”
所以,廚房依舊可以建在負一層,原本準備的八個琉璃牆單間,直接改成一間間簡易木板房,只有桌椅而已,接待普通客人的,樓上才是布置精致的雅間,當然接待的客人層次也是不一樣的。
平安得了誇獎,立即得意起來。
平忠一向很喜歡思考,想法也另走蹊徑。他很小大人的,用手點着下颌,明亮的眸子一閃一閃的。
“夫人,平安的想法不錯,冬天的時候,可以用地龍取暖,但是有沒有想過夏天呢,本來夏天就熱,還用木板隔成一間間如鴿子籠一般,那豈不是更熱?”
李恒之點頭,“平忠說的有道理,我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古代沒有空調也沒有電風扇,隔成單間的确比開間更熱。
安正陽想了想道,“我以前倒是見過一些大酒樓在雅間裏放冰盆的,只是冰本身就比較貴,一樓原本就是給普通客人消費的,再放冰盆,那我們就賺不了幾個錢了,太劃不來了。二樓雅間嘛,倒是可以考慮。”
冰盆?電風扇?張悅咬了咬唇,突然眼睛漸漸亮了起來,朝着李恒之招了招手,嘀咕了幾句,李恒之也連連點頭。
不知道他們在嘀咕啥,幾個孩子急的抓耳撓腮。
李恒之聽完之後,頓時笑了,還是自己老婆腦子轉得快呀,古代沒有電,但是有人力呀。
結合安正陽剛才說的冰盆,他是否可以這樣設計呢,将每個隔間不封頂,在一樓頂層上設立風扇,擺上一個大冰盆,旁邊還能再擺一盆清香的花盆,然後用人力轉動風扇,這樣下面都涼快了,而且還有陣陣花香呢。
想法是很不錯,不過不知道能否實施出來?
李恒之将張悅的想法總結了下,幾句話描述出來,大家都很震驚,還可以這樣嗎?
安正陽聽了之後,亦是拍掌驚訝,“夫人,老爺,想知道能否行,不如我們現在就嘗試,正好現在外面冰天雪地,有現成的冰呢。不過這風扇要如何制作,我就不得而且了,這恐怕還得夫人去尋了能人異士來才行。”
張悅和李恒之互視一眼,對呀,他們怎麽沒想到,還是人多力量大,想法也轉得快,與其等到夏天實踐 ,倒不如現在就試驗看看。
今年是年三十,李恒之決定等過了初三,就去何家村,找上次建暖棚的那些老木匠們商量這個事,先要把風扇制作出來,然後再拿放了梅花的冰盆,在人力的推動下,看看下面是否有風,風力會如何?
今天晚上大家可真是漲見識了。
正事商量完了,大家便繼續包餃子,只是衆人卻突然指着平安笑了起來。
平安睜着黑溜溜的眼睛看大家,“你們都在笑什麽?”
張悅裝的一本正經,“你別理他們,我哪裏知道他們在笑什麽?”
一定有古怪!
還是平福悄悄的用手指了指平安的臉,他自己用手一摸,結果摸到一臉的面粉,頓時想到剛才被張悅掐過臉蛋,惱怒的看向張悅娘,“夫人,你,你誠心的!”
張悅娘卻是裝做很無辜的看向他,“什麽誠心的,有意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哎呀,平安你怎麽這樣不小心啊,包餃子居然把面粉都包到臉上去了?”
面對耍無賴的張悅娘,平安也只能無語的敗退了,悻悻的由姚紅姑幫忙擦幹淨了臉。
當然最後張悅還是沒逃離被平安報複的命運,只是張悅身高比平安高,是以平安那一手面粉全抹她衣領上了,要不是姚紅姑直嚷着浪費面粉,恐怕一眼面粉大戰,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姚紅姑心疼的收拾着掉地板上和桌面上的面粉渣子,“夫人,你也不是孩子了,怎麽跟平安他們胡鬧,這麽多面粉,浪費了真可惜。”
想想那時候,他們苦的天天啃野菜根,別說這樣上等的精細白面粉了,就連雜糧面粉都吃不起。
“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張悅便拉着姚紅姑的手撒嬌。
姚紅姑這才微笑的住了嘴,但是卻悄悄的将那些面粉留了下來,打算回頭煮面糊吃,她是吃過那種極苦的人,做不到這樣眼睜睜看着糧食被爛費。
張悅哪裏會讓她吃這個,都被大家手扒拉過,衣袖子抹過,腳踩過的,若是讓那不知情的人知道,還以為她虐待 下人呢?
“紅姑,這面粉你先留着,但是可不是給你吃的,開春,我打算去捉幾只小雞仔回來,你說好不好?”
姚紅姑立即雙眼發亮,“好啊,我們現在有條件了,除了小雞仔,我看再抓幾只小豬崽回來吧,你放心,看顧的問題我來解決,不用你操一點心,你只要讓安管家替我把後院廢牆那塊地方清理下,圈出來就行了。”
哎喲,看這家夥,還沒提呢,就馬上見風就是雨了!
“雞鴨家裏先養一些,可以吃大家多下來的剩飯剩菜,至于豬我還有其它想法,我打算在何家村公孫淳的牛圈旁邊,再買塊地下來,搭棚子建養豬場。”
“建養豬場?那得老多錢了吧,新鋪子還要裝修改建,錢夠不夠呀?”姚紅姑又開始替張悅擔心起錢來。
“我現在只是有這樣一個想法,至于是否要做呢,還得等鋪子裝修完了再看,如果有剩餘的錢,到時候就再借一點,把養豬場弄起來,如果沒有剩餘的錢呢,就等鋪子走上正軌之後再建。”
聽張悅這樣說,姚紅姑才放下心來。
餃子包好了,姚紅姑和平福、喜兒拿去蒸了,張悅則是被平喜拉走了,說是有事兒。
平福這孩子真是老實,姚紅姑說了幾回讓他出去玩,他都不玩,他就憨笑,“我,我就覺得在廚房裏待着最開心了。”
說了幾次,平福都不走,還用小可憐般的眼神巴巴的看着她,頓時把她的心都看軟了,也不再提讓他出去玩的事了。
“平喜,你要拉我去哪裏?”張悅奇怪的看向平喜,平喜卻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夫人,你就別問了,到了就知道了,奴才不會害您的。”
要不是張悅六識過人,被蒙着眼睛走路,還真要跌跤呢。
大概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六覺自然開啓,張悅的耳裏一下子灌入了太多的信息,牆外響天的鞭炮聲,衆人互相拜年的說話聲,孩子們嬉鬧的聲音,吵的她耳膜有點痛,趕緊閉了耳識。
190、驚喜和定心丸
張悅娘感覺平喜似乎帶着她走了好長一截路,這些路有些不平,還似乎開了兩扇風。
當平喜扶着張悅的手站定,讓她就站在這裏不要動之後,張悅的嗅覺仿佛聞到了淡淡的梅花香,再細致一點,除了梅花香味外,好像還有硫磺的味道。
她有些不安的将手伸出去,“平喜,平喜?我能把眼罩摘下來嗎?”
張悅娘手被一只溫暖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很熟悉很溫暖的感覺,張悅娘整個人一下子安定下來,臉上也溢出笑容,“你玩什麽花樣啊?”
李恒之溫和清淺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來,“沒什麽,只是想送你一份小禮物罷了。”
他親手替張悅娘把眼罩摘了下來。
張悅閉了閉眼再睜眼,逐漸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沒想到現在她居然在一品香的後院裏。
柱廊上面被寒風吹的晃悠悠的紅色燈籠,照映着雪地,她清晰的看見在自己周圍雪地上面,用各色梅花擺成了一個心形。
而他們倆就站在心字裏面。
張悅娘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在燈光下多出一層蒙蒙的光暈,顯的特別嬌豔。
“都老夫老妻了,怎麽還搞這些東西呀?幼稚。”她嘴裏說着,心裏實際卻如喝了蜜一樣,嘴角也不自禁咧開,有開心的笑容流淌出來。
李恒之輕執起張悅娘的手,将她們送到自己的嘴邊,輕輕的吻着。眼神深情如海,能讓人沉醉。
“娘子,我愛你!”
饒張悅娘一向自我标榜是女漢子,這時候也不免害羞起來。扭捏着跺了跺腳,“你讨厭啦。”
李恒之假裝一副受傷表情,“娘子真的為夫很讨厭嗎?”那聲音低沉嘶啞,泛着一股魅惑。十分動人心弦。
張悅心裏笑了下自己,怕什麽?羞什麽?
她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這才貝齒咬住紅唇,慢慢擡起眼來,與他深情對望,“夫君,我心同你心。”
李恒之一下子笑了起來,眉梢眼角間蕩漾起無數的春風蜜意,雙手緊緊握着張悅娘的手。柔聲道。“生死契闊。與子同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張悅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承認雖然她常常自我标榜女漢子,但其實內心很脆弱很柔軟。很需要男人的甜言蜜語,很喜歡這樣偶爾浪漫的小情懷。
以前在現代淩兒還沒發病前。江華也會這樣,總是會三不五時的給她一點小浪漫小驚喜,穿越到這裏後,不管他是叫江華也好,李恒之也罷,他還是她的親愛的,沒有變,真的沒有變。
其實她心裏原本是有些擔心的,怕江華來到這種可以娶妻納妾的時代,會變心,會轉變,而且有個李嚴氏一直鼓勵他變。
他很害怕他改變,因為江華是那樣了解她的為人,假如江華真的變了,就會成為傷害她的最大利刃。
每每和江華在一起時,她沒有這樣想法,但當江華和李嚴氏在一起說說笑笑,仿若一幅最和諧的母子圖時,她就會亂想。
她也知道這樣不對,只是她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她畢竟是人,不是聖人,更不是神。
李恒之今天所做的一切,所說的一切,就像一顆定心丸,讓她徹夜的放下心來。
他沒變,他一直還是她愛的那個他!
看着李恒之俊郎年輕的眉眼,張悅娘覺得此刻說什麽都很蒼白,不如實際行動更有說服力,是以她便踮起腳尖,直接吻上了李恒之的唇。
李恒之眼底有一絲驚訝閃過,但是随即便喜悅的接納了妻子的主動,緊緊摟住她的柳腰,深情纏綿起來。
張悅閉着眼睛,回應着李恒之的熱情。
李恒之則是一邊回應一邊緩緩擡起右手,當他的右手擡起再落下的瞬間,只見原本圍繞他們的心字梅花,一起燃放出來各色的煙火。
張悅娘被煙火聲吓一跳,低下頭細看才發現,原本梅花是蓋在煙花筒子上面的,難怪她剛才聞到了淡淡的硫磺味兒。
“要專心哦!”李恒之見張悅光顧着欣賞空中的美麗煙火,一時有些郁悶,早知道就不放煙火了,便蠻橫的扳過娘子的臉龐,懲罰一般的深吻了下去。
平喜和平順躲在暗處,津津有味的看着這一切,平喜傻瓜般的問平順,“老爺和夫人在幹嗎?”
他們倆只負責把遠遠埋好的引信點燃,李恒之原本的吩咐是,點燃後,他們就可以走了,誰料到這兩個小家夥居然留下來看熱鬧。
李恒之當時為了制造驚喜,故意把煙花的引信埋的很遠,是以他們在這邊看的并不太真切,只能隐約看見張悅和李恒之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具體在幹什麽,煙火太刺眼,看不太清楚。
平順故意很小大人般的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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