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一部分人吃酒,一部分人則去鬧洞房去了

人,除了抵價券本身之外消費的銀子數目,我們三七分成,我七,你三;第二,太白居的貨源要更改成洪記雜貨鋪。”

洪記雜貨鋪在年後也進行了一次改革,直接和省城一家香油鋪子結成盟友,現在裏面幾乎生活各類雜貨一應俱全。

220、禍水東引

白雲生差點沒氣吐血!

虧得張悅娘說出口,她要七?她什麽都不做,居然還要七,那三分利剛夠成本,那他們還賺什麽?

他在臨來青峰縣前一天,東家找他夜談,深刻說明了這件事的重要性,關聯到很多方面。

又說到以前太白居掌櫃幹了不少壞事,在張悅娘心中落下不好的印象,這次的合作帶着一點賠禮道歉的性質,所以不管張悅娘開哪種條件,只要不會太過份,都一律接受。

東家給的底限是,張悅娘會想要太白居兩成以上的幹股。

他萬萬沒想到,張悅娘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來,只是讓太白居換個進貨渠道,這于她也沒有什麽好處呀?

難不成那洪記雜貨鋪有她的股份不成?

想到東家前一天來信時的斥責,白雲生狠了狠,咬牙道,“行,就這麽說了!”

“安管家,把洪記雜貨鋪的供貨單拿來。”

白雲生瞠目結舌,她這動作也太快了吧,他還沒交待好事情呢,趕緊攔住道,“請容許張老板給我點時間,我的進貨渠道突然從錢記雜貨鋪變成了洪記,我總得跟錢記交待下吧?”

張悅娘淡淡一笑,“那是白掌櫃您的事兒啊,您怎麽能讓我為您的事兒操心呢,這樣吧,您啥時候第一次在洪記進了貨,只要拿着洪記進貨憑證過來,我們就給您把貴店的名字添上去,如何?”

看張悅娘已經擺出送客的姿态來了,白雲生也不想多留。當下他離開,回到太白居,便開始給在洪都的京城東家寫信。

可嘆白雲生寫信時搞錯了重點,将主要精力皆放在張悅娘要的七分利上,至于換渠道一事,則是一筆帶過,在後面造成了嚴重的後果。當然那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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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後封了火漆交由一個親信,日夜奔襲,前去京城送信,不過三日左右便帶回信息來。

東家十分信任白雲生。對他下放的權力也挺大,即只要張氏不是要兩成以上的幹股這樣大事,其它的都可以由白雲生做主。

白雲生自是十分感激東家的信任,當即就找來酒樓進貨主要負責人商富。

白雲生是個狡猾的狐貍,他在張悅娘那裏吃了悶虧,心裏肯定是不爽的,所以便将禍水往張悅娘身上引。

“商大哥,恐怕我們進貨渠道得換。”白雲生說罷,便假裝低頭喝茶,其實眼睛瞄着商富的一舉一動。

商富一聽。滿臉驚懼,握着茶杯的手,赫然收緊,心裏電思急轉,難道是自己在錢記吃的回扣太多。被這位新掌櫃發現了?

但商富畢竟是經營多年,可不會因為白雲生一句話,就露出什麽馬腳,是以便假裝做雲淡風清一般的笑道,“您是東家派來的得力幹将,又是這太白居的掌櫃,您做主就是了。不知道白掌櫃看中了哪家雜貨鋪?”

白雲生見他故做鎮定,便再澆上一瓢油,讓商富的心跟着沸騰煎熬起來。

“唉,商大哥,其實你錯怪我了,這事還真不是我能做主的。你也知道一品香搞出那個什麽會員卡制度。使得客人吃完一品香,便直接流向翡翠軒去了,我們這邊的太白醉魚又失了原配方,根本留不住客人,這生意是一落千丈啊。”

商富試探的問道。“前幾日見着小應子去了京城,難道是京裏面給的信兒?”

白雲生點頭,随即又嘆氣道,“一品香的新鋪子乃是皇上所賜,聽說張氏又和那宮裏的皇子公主關系不錯,東家是希望我能跟他們搭上條線,東家都開出太白居總店兩成幹股的優惠條件,但那張氏卻是不要,只提出一條,要我們太白居更換進貨渠道,你說這是為什麽呀,我才來此地,對這裏的事情也不了解,所以才找商大哥來問問。”

商富聽見太白居總店二成幹股幾個字,差點驚的跳起來,東家這是倒底想從張悅娘身上撈點什麽呀,居然舍得下如此血本?

他剛才隐約聽白雲生說,太湖醉魚的配方找不到了,難道說京城裏的總店也發生了問題?

近半年以來,因為張悅娘這個外來因素的介入,不但讓青峰縣的翡翠軒起死回生,而且京城那邊的總店也受益匪多。

難道說太白居總店那邊已經到了難以支撐的地步,但是和翡翠軒總店的矛盾已經達到了水深火熱,不可和解的地步,才想繞遠路,通過張悅娘,打通這層關系,達到友好合作,從而得到茍言殘喘的時間?

雖然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如果太白居真的要敗,恐怕他想要賺油水錢也越來越少了,商富的腦子一下子驚醒起來,開始為自己設計退路。

白雲生看見商富深思,臉色變幻不明,還以為是自己挑撥離間,禍水東引的辦法奏效了,商富開始嫉恨張悅娘了,便心裏一番得意,暗道張悅娘你給我虧吃,我就幫你豎立仇人,哼,哪怕時不時有小人伸一腳,讓你拌一腳,我看的也舒服呀。

“商大哥,你在想什麽,我知道我們太白居是和錢記合作習慣的,而且各方面也有優惠,一旦換了洪記,不說有沒有優惠,就看張悅娘那仗勢欺人的嘴臉,恐怕進價上還要多出一倍。只是有什麽辦法呢,這是東家交待的,他還特意說,舍了這些小利,能得大用場就行。東家看的長遠,計劃的自然也是大事,只是我這人眼界比較小,所看到的只有商大哥的利益被犧牲了,心中實在過意不去呀。只是我也盡了力了,我是費盡口舌,但那張氏就是不聽勸。其它都不要,就要換進貨渠道,我甚至在想,她是不是故意與商大哥為難?”

話說到這兒已經夠夠的了,如果商富是個有腦子的,就會順着白雲生的思路走,認為張悅娘在為難他,在剝奪他的利益,就會恨上張悅娘,以後會想方設法的陷害張悅娘。

他商富就成了白雲生手裏的一把槍,指哪打哪!

只是可惜呀,商富偏比白雲生所想的聰明那麽一丁點,他可不想被人當槍使。如果他不聰明,又怎麽能在這青峰縣當了太白居七八年的采買負責人呢?

不過表面上自然是要托着些白雲生,這樣他才會放松警惕,任由自己施為。

“碰!”商富猛然一拍桌子,氣呼呼的站起來,“太過份了,這個張氏,我和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她為何偏要如此為難我?”

眼角瞄到白雲生翹起的嘴角,十分愉悅放心的拿起茶杯喝茶。

商富心中冷笑。好你個白雲生,自己做下的好事,還要拉我下水,讓我給你當槍使,你當我是傻的不成。

“商大哥,切勿動怒。誰讓我們要求着人家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在東家面前替你說了多少好話,但都沒有用,真是委屈商大哥了,要不這樣吧,白某就把自己每月的工錢補貼給商大哥……”

商富心裏咯噔一聲,雖然說進貨拿回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但畢竟不會有人擺在明面上來說。

白雲生口口聲聲說他受了委屈,又假惺惺的說要補貼他,分明是扣死了他吃回扣的事,他如果腦袋一糊塗,為了幾倆銀子,收下了,那以後可就是一個切這的把柄纂在他手裏了。

他白雲生初到太白居,表面上大家對他和和氣氣,但是心底都不服氣,我們都是為太白居服務了一輩子的老人兒,你憑什麽空降一個人過來,管着我們,拘着我們,我們憑啥聽你的,你個只會在主子面前搖尾巴獻媚的奴才,又比我們高了多少?

所以大家夥兒都是不太愛搭理他的,尤其以商富為首,他們都是把持着一家酒樓最為重要的部分,比如帳目,比如進貨,比如對外客的交際等。

而其它人又以商富馬首是瞻,因為他掌握着錢,他就是老大,跟着商富的那些人,平時去錢記買東西,都是有極大優惠的,這種優惠,都是把價格提高幾倍,算在酒樓的帳裏的。

繞了幾個繞彎,不過是用公家的錢買了私人的東西罷了。

白雲生還真是用心良苦呢,先是借他的名義收攏其它人,還暗中埋下絆子,一旦他地位穩妥之後,便是他被當成槍推出去的時候。

你白雲生是聰明人,我商富也不是笨蛋。

“白掌櫃,你這話說的讓商某無地自容啊,做為太白居的采買,我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認認真真的做事,從來不多拿酒樓一分錢,也努力讓酒樓得到更好的貨源,每月酒樓都有發工錢給我,我真不曉得白大哥所說的損失是指什麽呢?”

商富眼底狡黠光芒一閃,只要你敢說出來,只要白雲生敢說出來,他立即就說白雲生誣賴人,倆們倆如果鬧翻了,那些觀風的人一看,哪裏還會把白雲生當回事。

所以白雲生不敢說出來,只得啞巴吃黃連,自己吞。

是的,白雲生心裏暗啐一聲商富是老奸巨滑,有點懊惱自己有些急躁,眼看把柄就要到手了,卻又被那老家夥識破。他臉上卻是陪着笑,用手輕輕一拍自己的右臉,“商大哥千萬不要介意呀,看我這人吧,一着急,就說錯話,商大哥自然是為太白居盡心盡力,這點不但是我,京城的東家也都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以後必不會虧待你。我即刻就給東家寫信,讓東家給你漲工資,以嘉獎商大哥的勤勞。”

221、人不為已

如果這漲工資的行為由白雲生手裏使出來了,其它觀風的人一定以為商富暗中收了白雲生好處,已經和白雲生站一條線了。

再退一步說,能加多少工錢啊,還不如一次回扣的十分之一。

不過他不能不要,他如果不要,就等于明白着告訴白雲生,他要和他唱對臺戲,他不能,他雖然剛才成功防守了自己的把柄,但是現在亦要讓白雲生占點便宜,認為自己還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的,不過卻也有自己的原則,白雲生最好識相,不要觸犯到他的底線。

皆大歡喜和兩敗俱傷,就看白雲生怎麽選了?

用自己的錢私下貼補商富,就等于是告訴所有人,他商富吃了回扣,現在換了渠道,回扣沒了,所以白雲生親自補貼他的損失,哪怕沒有實證,到時候衆口爍金,假的也變成了真的。

用公家的錢漲在工資上面,雖然大家暗裏都知道是補貼損失,但是有這個名頭在,就好辦事,走到哪裏,都理直氣壯。

商富就是想要告訴白雲生:我現在是你的盟友,是和你平起平做的,別指望捏着我的把柄,把我當奴才使,甚至關鍵時候,把我當成棄子給用了。

既然白雲生已經聰明的退一步,他自然不能再咄咄逼人,也要配合才行。

當即商富便做出高興的表情來,“是嗎?如此當真是多謝白掌櫃了,只是如果只讓商某一人增加工錢,商某實在是有些不敢拿,我看其它那些老夥計,也都是為太白居盡心盡力的,白掌櫃,您看……”

白雲生之前被張悅娘氣的差點吐血,現在又被商富氣的差點暈倒,不過仍是咬着牙道。“是小弟考慮不周,商大哥說的對,大家都認真為太白居工作,理應漲工資。我即刻就去召集大家過來議事。”

上到掌櫃,下到帳房先生,全都統一集中過來,白雲生客氣的将商富的提議說了出來,大家自然是歡呼一片,都過來感謝商富的熱情仗義,對他的心也更忠實貼緊了,商某在被白雲生收買的同時,亦不忘記他們的好處,他們哪裏能不感激?

“白掌櫃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我們做為老夥計,自然是要好好的輔助白掌将太白居經營好,到時候相信白掌櫃還會跟東家提議,給我們加工資的。白掌櫃,你說是吧?”

白雲生嘴角抽了抽,這些人真貪,這次還沒着落,就想着下次了,不過開空頭支票,說大話誰不會呀。

等他站穩腳跟。到時候各個擊破,安插上自己的人手,哪裏還會再理會他們,哪涼快哪呆着去。

白雲生上樓寫信去了。

商富又召集了幾個心腹商議事情,将今天和白雲生過招的事都說了一遍。

大帳房滿臉擔憂的說道,“按你這樣推測。難道是總店出事了不成?連東家都要巴結着張悅娘一個小小的婦人,難道京裏的總店已經到了如此艱難的地步了嗎?”

商富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臉色深沉,“各位兄弟,人不為已。天諸地滅。十年前,老東家派我們還有其它十幾個人,一起來這青峰縣開分店,打拼天下。當時說的是,只要能夠成功開起來,營業額達到一定程度,就把我們調回京城總店,所以我們才拖家帶口來了這個小縣城。誰知道太白居走上正軌的同時,老東家也去世了。新東家上臺,哪裏還顧得上我們,原來說好的三年之期,現在都過去十年了,也沒有人來理會我們。當年一起努力的兄弟死的死,走的走,現在只留下我們幾個,我們也逐漸在這裏娶妻生子,紮下根來。”

另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正是太白居的大廚,他也滿臉憤憤不平,“大哥這麽多年為太白居任勞任怨,困難的那幾年,幾乎是不眠不休,原本以為上任太白居掌櫃走了,這掌櫃一職鐵板釘釘是您的,誰料那少東家行事端的無品,居然憑空派來一人,這算什麽,把我們的努力都不放在眼裏嗎?”

“就不說這些了,就是後來的那幾個帳房,在這裏混了幾年,就被調回京裏了,聽說在總店哪怕當個三帳房,所月拿工錢和每年的利錢,是我們這裏大帳房的好幾倍呢。”

“既然京裏已經忘了我們,那我們就要自救!”商富又把白雲生禍水引東,企圖讓他去找張悅娘麻煩,想把他們當槍使,最後關頭推出去的事說了說,大家立即義憤填膺。

“那大哥,你剛才為何幫他說話?”胖大廚滿臉不解。

商富擺了擺手,讓他坐下說話,那一身的肥肉杵在那裏,實在給人一種壓力。

“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但是我們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傻了,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我們得給自己尋後路。”

“大哥,你就直接說吧,要怎麽做,兄弟們都聽你的。”衆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太白居是沒指望了,而現在能夠和太白居叫板的只有翡翠軒,只是翡翠軒和太白居是死敵,我想柳平潮一定不會用我們,他那麽精明,所以我們的退路只有在一個人身上才能找到。”

“大哥說的是一品香?”

商富點頭,欣賞的看了一眼三帳房,“反正從明天開始,我們太白居和一品香表面上也算是盟友酒樓了。只要我把白雲生今天和我說的話,做的事兒,都告訴張悅娘,等于是先向她投誠示好,相信她一定會投桃報李的。”

……

李梅花正躺在毯榻上面對帳,突然聽管家報,說是太白居來人了,她皺了皺眉頭,太白居會有啥事?貌似,進貨合約到期也是下個月的事呀。

沒錯,太白居和錢記的進貨合約,都是三個月一簽。

來人正是之前和商富商量事情的三帳房趙尚。

他把帳本攤開,一頁頁展平給李梅花看,“錢夫人,請看看,這月裏頭,我們太白居在您這裏所進貨物清單,是否有遺漏?”

李梅花喊來錢管家,拿來貨鋪這邊的帳本一一核對,然後搖頭,并無誤差。

趙尚又道,“按平常習慣,我們太白居每月大約要在錢記進貨總價值約為八十倆是不是?如果逢節假日時候,則會增加到一百倆左右?”

李梅花點頭,滿頭霧水,不知道他說這個幹什麽?

趙尚又拿出一個錦袋,“這裏一共是三百倆銀子,其它六十倆是這個月貨物的錢,另外兩百四十倆是付到六月底合約到期的貨物錢,請錢夫人收好。”

李梅花眨眨眼睛,卻并未動錢袋,“趙帳房,你們商老板這是什麽意思?”

提前預付這是有的,但是全額付清的事兒,好像太白居從未做過,難道不怕他們在貨物裏摻假摻水,使得貨物質量下降嗎?

以往太白居付款可沒這麽痛快,往往一月的貨物餘款能在五月讨全就算是好得了。今天這樣事出反常,必有古怪。

“錢夫人,我們白掌櫃讓我跟您帶句話兒,以後我們太白居的進貨渠道就改成洪記了,這些銀子給您就相當于提前解約的違約金。”

李梅花差點沒吓的從毯榻上面滾下來,臉色鐵青的說道,“你們白掌櫃什麽意思?怎麽好端端的要換進貨商?”

趙尚不肯再多說什麽,只是一味的說,“我只是個小小帳房先生,聽掌櫃的吩咐做事,其它的一概不知。如果錢夫人想知道原由,可以去找我們掌櫃的問問,我們也不過是替人辦事的奴才而已,告辭!”

臨來前,商富交待了,白雲生越是想讓他們攪和進來,他們越是要明哲保身。

他來這裏解約的同時,商富已經去找張悅娘坦白了,不知道現在事情進展的如何了。

一品香的包間之中,張悅娘眉眼淡淡,看不出喜怒,“商老板,明人不說暗話,我向來明白一個道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就直接說吧,你想要什麽?”

“張老板果然痛快。商某的要求也不是太過份,商某會協助張老板打擊太白樓,讓它在青峰縣沒有立足之地,只能把酒樓轉賣掉,到時候競争的人肯定很多,商某只想讓張老板幫我拿到太白樓,我要自己經營。”

呵,胃口當真不小,居然想翻身當主人!

不過不想當老板的奴才不是好奴才。

張悅娘舉起茶杯,“我也有個條件,如果到時候你買下了太白居,我要占六成。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左右或者幹涉酒樓的發展。”

商富心裏過了一遍張悅娘的話,又比較了下自己現在的處境,如果完全以他一個人,是根本沒有力量做到這些事的,當即只能忍痛割肉,“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張悅娘笑的極為陰險,淺淺抿了口茶,“合作第一步,我想知道你們太白居最著名的太白醉魚的配方,相信以商老板如今的人脈,應該不難拿到吧。既然要打擊他,自然是要撿七寸來打。”

222、魚片粥

商富當即臉現難色,思慮半晌,終是吐露了真話,“張老板,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配方其實早就失傳了。別說我們,就連京都的總店裏,也并不是真正的配方。”。

張悅娘半信半疑。商富正色道,“我和張老板已經坦誠至此,自是沒有隐瞞的必要,我也想很快拿下太白居,但是商富說的是千真萬确,要不是太白醉魚的配方殘缺不全,太白居的生意也不至于一落千丈。”

張悅娘沉吟道,“那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太白居大廚所知道的配方是殘缺不全的?”

“那大廚也是我的好兄弟,正是如此,他自己也喜好鑽研美食,在這方面花費了好多年,就是找不出原本配方來,已經心灰意冷了。”

張悅娘突然想起自己那神奇的六覺,眼底滑過一道神彩,“不知道小婦人能否親口嘗一嘗這位大廚所做的太白醉魚?”

商富只道張悅娘還是不信,心裏喟嘆一聲,若是換了他,估計他也不信,而且會懷疑他合作的心不誠,是來當雙面卧底的。

他一咬牙,“好,等晚上太白居打佯,我便帶我那兄弟來,讓他親手給你做。”

……

李梅花連出門的衣服都沒空換,趕緊坐着轎子去了楊氏油坊,找楊玉嬌商量對策去了。

現在錢記裏有一半以上的股份是楊氏油坊,其實李梅花已經淪為楊家的奴才了。

楊氏油坊除了掌握了青峰縣所有大小商鋪和百姓的油業外,另外一個比較來銀子的地方就是錢記了。

因為太白居的供貨商就是錢記。

楊玉嬌不想在李梅花面前顯示出什麽來,聽到消息後就讓她先回去,有事再着人禀報,待李梅花一走,楊玉嬌當即就砸了手上的茶杯,茶水濺了一地。

“好,好你個張悅娘……”

楊玉嬌氣的半晌方才安定下來,讓丫頭請來楊府的一個管事。對着他附耳交待了一番後,狠聲道,“那件事安排的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可以開始實施?”

管事的略為思考一番才道。“還有些後續細節沒有安排好,大約需要十天左右。”

“我等不及了,就将那計劃提前好了。這次不把張悅娘趕出青峰縣,我就不姓楊!”

管事臉色一肅,應喏一聲,退了下去。

……

張悅娘和安正陽,李恒之等人坐在桌旁,看着太白樓的大廚福源端上來的這盤太白醉魚。

她用在魚盤上空,輕輕揮了揮,然後閉目聞了下。一陣若有若無的太白酒的香氣兒飄了過來。

一道菜講究色香味俱全,目前這盤太白醉魚在福大廚多年的手藝下,色和香已經達到了巅峰,可以說毫無瑕疵了。

她伸出筷子,撥開魚身上的姜絲。在魚肚子上輕輕挾了塊魚肉,放進嘴裏,閉目細品。

一幅十分悠閑和樂的畫卷,在她的面前緩緩展開。

一位戴了書生方巾的詩人,一邊吟詩作畫,一邊精心釀制太白酒的過程;一個老婦人挽着褲腳,在田地裏采割 下各種香料。用石臼舂出各種花瓣的花汁,彙入香料粉之中,張悅娘甚至能看見她眼眨都不眨,精心調研的畫面;一個老者坐在綠波蕩漾的太白湖邊垂釣,每每釣上來的魚肥美鮮香;一個年輕的娘子,将上述所有的東西結合在一起。最終成為有名的太白醉魚,奉上詩人的餐桌。

張悅娘再睜開眼眸,神彩熠熠,和李恒之對視一笑,李恒之随即放下心來。

“福大廚。請坐,小婦人想問一句,福大廚,可有嘗過真正的太白醉魚味道?”

福源想了半天方道,“很小的時候,曾跟着師傅去太湖邊游歷,遇到一個老者,打了個賭,那老者便做了這太白醉魚,自那次嘗過後,我便終生不能忘。只是等我們醒來後,那老者不見了,而且師傅也在三年後,收手封刀了。具體原因我也不得知。”

“你師傅現在在哪裏?”

“師傅他老人家封刀過後,整日郁郁寡歡,于一年後病逝。所以我雖然自稱是太白樓的大廚,但未學到師傅的手藝百分之一。”說到師傅,福源那胖胖的臉上,難得現出憂傷的神色。

“你吃過真正的太白醉魚,這便好辦法了。平安去坊間看看有沒有太湖的魚,有的話買上幾條送過來。”

平安立即應是,出去了。

商富等人滿臉疑惑,不知道張悅娘想要幹嘛。

張悅娘道聲失陪,便去了後廚,又拿出紙筆,寫了張方子,分開來,讓安正陽和平喜分別去采買。

不多時平安匆匆笑着走回,直道今日走運,恰好有位老者釣了幾條太白的湖送來,他便全買了下來,而且他還自作主張,讓那老者以後有了魚,直管往一品香送。

平安有些忐忑的看向張悅娘,并未說當時幾家争搶老者的魚,老魚猶豫不決,如果平安不是趁機放出長線,那老者肯定要将魚給別人了。

“幹的好,有賞!”張悅娘非但沒生氣,反而很高興,因為她在剛才品嘗時,已經得知了太白醉魚的真正配方。

便想就這個,推出一道太湖醉魚粥,相信這道粥食一經推出,太白居的生意更會一落千丈,轉讓出售,只是早晚的事。

雖然她答應了白雲生的條件,但是她更樂意見到太白樓換東家。

下午,所有材料一應俱全,張悅帶着平福去了後廚,大約半個時辰後,平福端着一個蓋了蓋子的碗盅過來,但是卻蓋不住香氣。

福源驚的騰的一聲站起來,雙眼圓瞪,激動的眼中皆是血絲,“沒錯,就是這個味兒,就是這個味兒啊!”

平福将碗盅揭開,卻不是醉魚,而是雪白的醉魚粥,上面還漂着點點晶瑩碧色的香蔥,不但聞起來讓人食指大動,就連看起來也是賞心悅目。

衆人卻都同時咽了口水下去,這香氣實在勾人。

平福用小碗将魚粥分給大家吃,福源胖呼呼的雙手不停的抖動,似是想吃又似是近鄉情怯般的不敢。

李恒之等人卻早已經吃到嘴裏,商富連聲大呼,“這粥的軟糯适口,這魚片削的薄如蟬翼,嫩,滑,酥,鮮,香味兒俱全,好,當真是好吃啊!”

福源這麽大一個人,竟是嗚咽出聲了,一邊吃着一邊流眼淚,“師傅,師傅,徒兒終于又吃到這個味道了。沒錯,這就是正宗的太白醉魚的味道。”

福源放下粥碗,連臉上的淚珠都不擦,直管沖進一品香後廚,碰的一聲竟是跪下了,“求張老板收小人為徒,求張老板收小人為徒。”

商富等人追着過來,看見這一幕,十分驚訝,沒想到張悅娘真人不露相,只是一碗粥,就把他的大廚,十年的兄弟給收買了。

張悅娘遞了帕子過來給福源擦眼淚,命人将他扶起來,“福大廚,不是我不教你,只是你現在仍是太白樓的廚師,而太白樓,說難聽點,是我的敵人哪。”

“那我即刻就從太白樓辭工。”福源激動的喊出話來。

“福源,不可!”商富趕緊阻止。

張悅娘盯着福源的眼睛道,“說說你的理由,為何一定要學這道菜?”

福源再次痛哭流涕,“這是師傅對我的期望,師傅臨去的時候,一直念着太白醉魚,太白醉魚,我把自己關在廚房裏,不知道殺了多少魚,不知道手指被劃了多少傷口,做了一道又一道,但是師傅都搖頭,連嘗都不肯嘗,還說嘗不真正的太白醉魚,要死不瞑目了。”

原是為這個,看福源一片真誠之心,張悅娘徽微心動,不過心軟不代表她是白癡。

“福大廚,請起,腌制這魚肉的方法乃是我祖傳的,我一直不知道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太白醉魚。目前我肯定沒辦法告訴你的,若是有一天,商老板成了太白樓的東家,我成了太白樓的大股東,我一定将此制作配方告訴你。”

所以,在此之有,你就老老實實為我當卧底吧。

“好,好,小人都聽張老板的。”福源這才擦了眼淚站了起來。

商富臨走的時候,深看了一眼張悅娘,他心裏原本以為張悅娘能夠坐大,完全是依傍男人上位,但是今天張悅娘刷新了他的想法。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女人哪。

反過來一想,也覺得自己可笑,柳平潮,陸放,陸自在,皇宮裏的那幾位,哪個是好相與的,若這女人真沒幾分本事,那些人怎麽肯助她?

若真論相貌,這女人也不過是清麗。

“張老板,我們太白樓突然換了供貨商,而現在錢記又是楊氏分轄,楊氏必不會善罷甘休,還請張老板萬萬小心。”

“多謝商老板提醒,小婦人省得。”張悅娘日日提防着哪。

楊氏和李梅花如魚刺梗在她的喉間,欲除之而後快,她們越是平靜,她越是警惕。

或許現在是到了決一死戰的時候了。

要麽她張悅娘被掃地出青峰縣,要麽就是李梅花和楊氏被徹底拍死,反正這青峰縣已經火藥味十分濃郁,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了。

223、母女重逢

晚間張悅娘等人回去的時候,看見姚喜兒在春心苑門口,徘徊來去,滿臉焦慮。

“喜兒,老太太發生什麽事了嗎?”張悅娘心裏咯噔一聲,暗怪自己太大意,不該把家裏的人都帶走了,只留下喜兒,難道是李嚴氏老毛病又犯,把嚴如煙給放了?

姚喜兒侍候着張悅娘進屋,和姚紅姑一起幫她打水洗臉,這才斷斷續續将自己想說的事兒,說了一遍,随即滿臉忐忑。

李恒之放下手裏的書本,滿臉疑惑的問道,“你說老夫人,在我的書房裏待了一天?可見她有做些什麽?”

“老夫人說想一個人靜靜,就把奴婢打發出來了,不讓奴婢近身侍候,奴婢不放心,便悄悄的走到窗戶根前去看個究竟,竟看見老夫人拿了老爺的書,正看的津津有味,時而還滿臉尋思着什麽,又搖頭,又自己發笑,當真是吓人。”

張悅娘和李恒之面面相觑,這老太太又出什麽妖蛾子,她連大字也不識一個,居然在書房裏坐了一天?

“除了看書之外,還有其它什麽異常嗎?”

“對了,下午的時候,錢記的李梅花來了,門房不讓她進,她便闖了進來,結果……”

張悅娘心裏一緊,沉聲問道,“結果怎麽樣?”

“老太太竟拿大掃把,把李梅花給打跑了。實在是太,太不可思議了!”

李嚴氏還真是變得不一樣了。

“老太太吩咐我過來問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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