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一部分人吃酒,一部分人則去鬧洞房去了

會給你燒好多紙錢的,你就算做了鬼,也千萬不要來找我。”

楊玉嬌并未說話,她看了看四周看牢的獄卒,心想,如果這些人能夠走開一會就好了,只需要他們走開一會會,自己就有辦法扭轉局面。

沒曾想,心有所想,還真有心想事成。

一個捕快站到地牢門口,一邊大笑一邊說道,“張悅娘和海雲天正在模仿十位名廚的手藝呢,那裏可真是熱鬧,我們過去瞧瞧吧,也許一會還能品嘗美味呢。”

其中一個獄卒為難的說道,“那這裏的犯人怎麽辦?”

另一人滿不在乎的說道,“只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已,又有鎖具,再說了,我們只是去看一會熱鬧而已,馬上就回來了,大人不會怪罪的,今天這盛況可是難得啊。”

“對啊對啊,我每次去一品香,都發現有新美食,真想嘗嘗從張娘子手裏做出來的十道名菜是什麽味道呀?”

“你小子,真是個吃貨。”

“難道你不是嗎?別說了,別說了,我們快去快回吧。”

人頓時走的幹淨。

楊玉嬌心下暗自得意,真是磕睡了老天送枕頭,這時間用來辦事,正好。

楊玉嬌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李梅花呀李梅花,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死到臨頭,還幹了一件蠢事。”

李梅花将耳朵捂起來,“你什麽都不要說了,縣令大人答應我了,只要我當證人,我就可以活命,我是不會聽你的鬼話的,你歇歇吧你。”索性已經扯破臉皮,李梅花語氣便也膽大起來,不複以往那般謹小慎微,帶着讨好。

她不想再聽楊玉嬌說許多。尤其是楊玉嬌擅長将死的說成活的,舌綻蓮花,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被盅惑。

“李梅花,你要不要跟我打個賭,不出六個時辰,我就會完好無損的從這裏走出去,以後照樣享受榮華富貴,而你呢則會将牢底坐穿,搞不好還要掉腦袋。”

“你胡說,你犯了這麽多事兒,縣令大人怎麽可能會放掉你?你休想騙我?”

“是麽?你呀,說你蠢你還不承認,你用腦子想一想,昔年的天下名廚海雲天,為何對我這小小油坊的千金,唯唯諾諾?還有你應該知道的,我的祖父昔年曾是皇宮的禦廚總管,就算後來退了下來,但是人脈是不會少的。就憑陸自在,小小縣令也想治我的罪,簡直是天方夜譚。而你所認為的證據,不過是崔氏和劉平,假如那崔氏突然反口,劉平突然暴病,而你又瘋了,你說我們這青天大老爺該怎麽審案子呢?”楊玉嬌的聲音明明如同春風一般柔和,但是聽在李梅花的耳裏,卻如同來自地獄的閻羅。

聲聲催命!

“別說了,不許再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我以前就是相信了你,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場,我好後悔,我最初幹嘛和我哥嫂鬧翻,如果我能和我嫂子把關系處好,那張悅娘發達了,肯定不會忘了拉扯我們一把,那洪記原不過是家小店,現在俨然已經是青峰縣有名的大雜貨鋪了,我悔呀。都是因為你們楊家,我男人才會坐牢,現在才會在邊關服苦役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們!”

“就算你搞好關系,也沒用,因為這個張悅娘根本就是假冒的。”楊玉嬌又說出一個驚天秘密。

李梅花一怔,随即殷切的看向她,“你,你可有證據?”

其實她是信了,從那個柔弱可欺的張悅娘變得刁難彪悍開始,她就覺得張悅娘像換了個人似的,她早就這樣懷疑了,不過一直沒有找到證據罷了。

“證據,多不勝數;如果說那些糕點是因為她曾在大戶人家做過婢女,還算可以說得過去,那麽讀書識字呢,原本的張悅娘可會寫字兒,寫的字是什麽樣子的,現在的張悅娘是什麽樣的?發明炭筆,蜂窩煤,羽絨衣,這一系列,種種情況,還不能說明嗎?這些東西,別說我們,就算是我祖父曾在宮中待過的人,都不知道,都沒聽過,張悅娘卻會,你不覺得奇怪嗎?”

李梅花咬牙切齒起來,原本的張悅娘跟着李恒之,是識得一些字的,但是寫出來的字并不好看,最多只能算是接近娟秀吧,但是現在的張悅娘寫出來的字,據說連柳平潮陸自在等人都贊嘆不已。

只是一夜之間,人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變化?

沒錯,一定是這樣,這個張悅娘是假冒的,所以才會挑撥她和嫂子的關系,讓她們錢家一步步淪落至此。

楊玉嬌見成功挑起了李梅花心中的恨意,便趁機打蛇順棍上,“你不甘心又有什麽用呢,你馬上就要被咔嚓了,唉,就讓張悅娘住着你們錢府的房子,花着你們錢記的錢,用着你們錢府的下人吧。啧啧啧”

“她,她休想,她這個冒牌貨,她這個妖孽,我,我要向縣令老爺舉報她!”

“說你蠢你還不信,一品香每年都送大紅包給縣衙,你覺得縣令是誰的人啊,今天你為什麽會吓的主動招認啊,還不是張悅娘造成的。”

李梅花想到張悅娘那個抹脖子的手勢,頓時仇恨全部轉移,成功被楊玉嬌糊弄過去,“沒錯,就是這個妖孽,就是她吓我的。可是我該怎麽辦呢,我已經被關進來了,縣令又是她的人,我有冤難申呀。”

楊玉嬌心中十分得意,就知道這李梅花不經游說,一說便成。

“俗話說得好,求人不如求已,你如果肯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倒可以幫你除掉張悅娘,她既然是妖孽,就應該放在廣場上被燒死,這樣才對嘛。”

李梅花一激靈打過來,倒是不笨,警惕的看向楊玉嬌,“你想幹嘛?”

246、食物的真谛

“只要你将所有的罪名都攬下,我可以保證,一你沒有性命之憂,二張悅娘會被燒死。”楊玉嬌看着自己鳳仙花染的指甲,說的雲淡風清,仿佛根本就不在意似的。

李梅花從牢房裏跳了起來,“我就知道,你肯定沒安好心,明明是你做的事,你居然想讓我替你頂罪,你休想。”

楊玉嬌咯咯笑道,“是我幹的沒錯,都是我幹的,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官府只是要看到畫押的口供罷了。到時候只要你全部攬下,又落實到了供紙上,就算他們知道不是你幹的,就算他們知道,你只是從犯,那又如何呢?”

“你當我是傻的,你幹的這些事兒,還有你們楊家二爺,把姨娘做成了人彘,拿活人試藥這些事兒,樁樁件件都夠砍腦袋的。你真是會說呀,想讓我替你頂罪,你做夢。”

“我不是做夢,我是跟你說實話。你自己想一想,就算你是從犯,做了這些事兒,判個三五年算是輕的,如果張悅娘再從中作梗,恐怕你就要去邊關和你的相公相聚了。我的能力,不用你說,自然是安然無事的出去,你願意嗎,你願意你辛苦賺下來的産業,被張悅娘那個妖孽享受了嗎?你心甘情願讓一個妖孽占在你頭上拉屎嗎?你幫了我,我就幫你,大家互相幫助,等我出去後,就直接讓我祖父派人去把她給輪了,或者揭發出她的身份,把她給燒死,這樣我自由了,你的仇也報了,皆大歡喜呀。當然了,你如果不肯幫我,我幹嘛要多那個事兒,反正這裏的産業沒了,我回到洪都照樣是大小姐。”

楊玉嬌知道話說到這裏。算是已經到點上了,接下來就是李梅花自己的事了。

如果結果都一樣,相信李梅花一定會做出正确的,讓她滿意的過程來的。

……

海雲天一看楊玉嬌和李梅花都被押走了。立即眼珠子直轉,裝做十分氣憤的樣子說道,“怎麽可以這樣,楊李兩家做的太過份了,這是廚藝的對決,他們卻要用這等下作的手段,當真是枉為人。”

張悅娘和李恒之對視一眼,心想,這麽快就想撇清自己了?

這一場鬧劇過後,比賽也正式開始。

每位大廚可以帶兩個助手。現場制作。

海雲天帶的當然是海雅和那個味覺高手江民。

張悅娘帶的是平福和喜兒。

當十位名廚看見海雲天的手法時,表面上故意顯示出驚訝,但心裏其實是不屑,就在半年前,海雲天就去挑戰了他們。當然他們輸了,被迫獻出自己的拿手好菜。

今天這場比試根本就不公平。

他們只是為那個小婦人嘆惜呀,聽說這次賭注挺大的,都簽了生死狀了。

突然他的眼睛同時瞪圓,他們看到了什麽,張悅娘拿出來的那些材料,切菜的那些手法。前後勾湯的順序,還有那個火候的把握,俨然就像是他們自己前景再現。

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真正驚嘆出聲,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嗎?

“聽說她是蘭九生的關門弟子。”

“難怪難怪。果然能被蘭大師收為關門弟子的人,不同凡想,只是嘗了一下,居然就能把握的如此之好,先不說味道如何。就說這過程,這樣子,至少都是和我們差不離了,太厲害了!”

商會長和陸自在,是看過十位名廚做菜的過程的,是以這會功夫,看見海雲天和張悅娘都氣定神閑,仿佛十位名廚上身一般,做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竟像是已經練演過千萬遍似的。

大家的嘴都張的老大,都能塞下一個鴨蛋,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早料到海雲天既然提出這個辦法,估計早就準備,所以你看不用他吩咐,連那海雅的動作都是齊整,肯定是在家裏練過千萬次的,而張悅娘旁邊的平福和喜兒則有些手腳慌亂,因為他們是第一次。

這十道名廚的菜色大體是蒸炸炒煎悶炖樣樣俱全,兩位大廚也忙活開來,一時現場蒸氣彌漫,還未揭鍋時,這香氣就開始四溢,讓圍觀群衆們紛紛咽起了口水。

當距離菜肴完成還有一刻鐘時,商會長站起來,宣布大衆評審規則。

“乞丐10人、碼頭幫閑10人、學子10人、百姓10人、青樓姑娘10人,共計50人,他們的占的分數比例是50分,縣衙官方15分、商會15分、十大名廚20分。海大師,你可有意見?”

海雲天眼珠子咕溜直轉,他萬萬沒想到,張悅娘給出的大衆評審居然是這些人,他以為會是圍觀群衆,所以今天進來的百人圍觀群中,楊玉嬌至少已經收買了六十多人,相信不管怎麽評,他都會贏的。這就是楊玉嬌的第三招了。

“如果他們買通了那些人,我又怎麽知道對方是否公平呢?”海雲天故意找岔。

“海大師,你這樣說,我可否認為,這在場的群衆,百分之八十都已經是你的人了呢?”李恒之也不甘示弱的反問一句。

海雲天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卻是再出詭計,“為了以示公平,我要求即時挑人,而不是用你們準備好的。而且選人的時候,由官方主辦,我們雙方都要出人去監督。”

商會長笑了笑,摸摸胡須,“沒想到海大師和張娘子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張娘子正是如此建議的。現在就請雙方各出一人吧。”

海雲天先是驚訝,繼爾咬了咬唇,沒想張悅娘如此奸詐,自己竟上了她的當。

看她老神在在,他還以為她已經選好了,便這樣講出來,倒顯的自己小家子氣了。

張悅娘這邊出的是平忠,既聰明有智謀又會功夫,那邊出的是江民。

一刻鐘過去,雙方雙廚都垂下雙手,表示第一道佳肴已經完成,先将菜盛至盤中,然後交由兩位中立人,端到封閉室中,弄亂順序,只在碗底做一二這樣的記號不标名字,只是在登記時才記下,哪道菜是誰做的,這才端了出來。

這個中立人可不好選,是頗費了一番功夫,而那個封閉室裏也有監督人,是不參與評審的衙役們,就是怕他們會把菜互換掉。

先是官方評審,陸自在等人嘗過後,在一號碗前面打上20分,二號碗前面打上19分。

然後是商會,商會的結果與官方正好相反,一號碗前面打上14分,二號碗前面打了15分。

接下來輪到十大名廚。

先有人端上清水洗漱口腔,防止遺留其它味道,因為之前商會和官府都是從一號開始評吃的,所以現在他們從二號開始,以示公證。

當他們吃到時,都一一點頭,表示幾乎和自己做的味道差不多了,雖然不知道是誰的作品,但是能做到這份上,實屬難得。

他們并未急着評分,繼續洗漱口腔,吃第二道。

“怎麽可能?”第一個廚房突然筷子哆索了起來,滿臉驚懼,竟似不相信般,又吃了一次,竟然就那樣淚流滿面。

把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随即和他一樣狀況的還有其它九位大廚,他們的臉上俱是震驚,不敢相信,有些甚至呼吸急迫起來。

商會長趕緊過來詢問,“發生何事了,難道是太難吃了嗎?”

其中一位名廚嘴唇哆索的鼻涕眼淚一起下來,“不,不是難吃,而是這,這根本就是還原了我們師祖那一代的真正味道呀,天哪,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另外幾位名廚也紛紛附和,“沒錯,我們的手藝雖然是代代相傳,但因為每個人的廚藝資質不同,到了後代,就會有改變,也會因為地理環境和材料的變動,有增添或是減少,所以那味道就越來越不像是真正的味道了。我們現在做出來的味道,最多只能抵上祖師爺的一半罷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可以吃到祖師爺親做的手藝一般,這太神奇了。”

“是啊,是啊,這,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要拜他為師,太讓人感覺震驚了。”

陸自在下意識看了一眼面帶微笑,始終不溫不火的張悅娘,問出大家心中的疑惑,“那各位又是如何知道,它是祖師爺最真始的味道呢?”

海雲天則是暗自握拳,瞧然看向海雅,海雅也滿臉是笑,他們特意請專人,去查了這十位名廚的獨特口味,并且将十位名廚日常習慣用的鍋具和調味料,手法都一一拿來研究,果然引起了他們的共鳴。

不過張悅娘也很厲害呀,只是嘗了一次,居然就能做出七七八八的味道來。

他們可是整整研究了半年呀。

海雲天神情随即一斂,心想張悅娘這樣的人絕對留不得,會是他未來在廚藝界的最大對手和隐患。

不過只要今天他贏了,張悅娘以後就不能從事美食行業了,哈哈,就算再有天賦又有什麽用呢?

十位名廚激動的,甚至是氣憤的看向陸自在,好像他是仇人似的,“你是懷疑我們的味覺嗎?雖然我們并沒有機會,親身在祖師爺面前侍候,但是先祖留下的各種書籍,都有記載,第一次親嘗祖師爺的菜時,那裏面的第一樣食材,仿佛都有了生命一般,會和我們的靈魂互相感應,這種感覺,你是外行人,你不懂。”

247、心服口服

陸自在被抹了面子,也不生氣,他的确覺得第一碟美食,更能引起人的共鳴,讓人仿佛墜入食材的幻境中,渾身毛孔張開,吸收着天地間的所有清新空氣。

倒是旁邊那位大廚為人圓滑一些,朝着陸自告罪道,“大人莫怪,我等終生侍廚,遇到絕品,自然難免激動,尤其是周兄他更是酷愛此道。言語若有沖撞之處,還望大人海函。”

“沒事,沒事,我可以理解。十位大師已經嘗過,現在請打分吧。”

大家一致将十五分的牌子放在一號碗旁邊,然後來到二號碗邊時,周大廚說道,“若無第一碗與它相較,它倒也算是得了我們的精髓,可是若與祖師爺的味道相提,這一碗只不過是模仿之品,我不想打分,打的高了,是亵渎了祖師爺的作品,打低了又是對不起廚師的辛苦,真是讓人為難呀。”

商會長也為難,不打分又要如何統計分哪?

張悅娘便柔聲道,“十位名廚請盡打分,不管高或低,我相信我和海大師,都不會有任何怨言的,海大廚,你說是吧?”

海雲天像驕傲的孔雀一般,“那是自然,這十位可是全國有名的名廚,就算給張娘子的作品只打兩分,那也是很不錯的,畢竟張娘子以前只是一個賣柳葉面的小販而已。”

張悅娘身後的人都橫眉怒對,像要沖起來一般,覺得海雲天講話難聽。

李恒之按住沖動的平威,亦抱拳笑了笑,“海大廚說的是,只是現在花落誰家尚未可知,海大廚這是要提前樂一樂,生怕結果揭示出來後,再也笑不出來嗎?”

打擊人的話誰不會說?

再說了,當那些名廚說。仿佛祖師爺親自下廚,他就知道自己的妻子贏定了。

除了妻子那超異能的味覺,還有誰能還原十道名菜呢。

“哈哈,你說的真可笑。我們海大廚不但要現在笑,還要一直笑到最後,倒是你們呀,趕緊笑一笑吧,免得待會哭都來不及呀。”說話的竟然是一直未曾說話的海雅。

海雅有九成把握,他們肯定贏定了,因為他們不但花了半年時間研究十道名菜,而且還在其中放入了司南老爺子昔年在宮中,得意之時的秘作,一味很極具斂精華鮮味的調味料。

原本就九分。再加這一分連皇上都贊美的調味料,根本就是十分。

海雅突然明白了司老爺子,拿調味料時,那種自信的神情來自何處了,那神秘的微笑究竟為何。原來這調味料可以還原十道名菜的真正味道。

她突然想起,自己才八歲有年生病,司老爺子曾外出半年,想必那半年,司老爺子定是去研究別家精華了。

海雅何許人也?

司南的關門弟子兼小妾。

海雅這次出來,為了方便行事,才臨時改了這個名字。其實她真名丹桂。

司南是廚師,身邊的人大多以香料或是廚房物事命名。

丹桂和張悅娘不同,張悅娘是假冒的。她可是實打實的,從兒時就被買回來侍候在司老爺子身邊,先當徒弟,後當暖榻之人。

她的手藝已得司南真傳。不過這次非要把海雲天拉出來,是替她造勢罷了,只要海雲天贏了這場比試,到時候她便可以公開身份,一鳴驚人。

十位名廚最後商量之下。還是一致決定給第二號碗打10分。

這時候平忠等人接的50名大衆評審已經被找了回來,江民半路上一直被平忠看守,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和那些乞丐或是學子們接觸,當真是惱怒,下了好幾次手,結果都被平忠給避了過去。

江民會些拳腳功夫,但平忠也不差呀。

現在所有大衆評審,全部都在另一個房間裏等待,裏面有衙役們監督着。

中立人先給他們講明評分原則,然後才将兩道美食端了進去,約摸一柱香功夫後,評分已出。

一號碗就是滿分50,二號碗與一號碗也只有三分之差,是47分。

海雅微有些不虞的說道,“學子或是青樓姑娘也就算了,他們日常吃的比較好,尚能品味出什麽叫美味,那些幫閑和乞丐,連飯都吃不飽,他們能分辨的出來嗎?”

其中一個乞丐在門後聽見了,便高聲辯道,“我們是乞丐,我們是吃不飽飯,我們是不懂什麽美味的道理,但是我們的評判标準就是,哪道菜讓我們吃了感覺心裏很高興,我們就投它。”

一個學子亦搖頭晃腦的點頭,“沒錯,一號碗裏的佳肴,我食之過後,覺得通體舒泰,原本因為學業而煩憂的事,也全都忘光了,只記得這美味,這記得這美味給我帶來的美妙奇妙的體驗。”

周大廚激動的站起來,“你們雖然是外行,但卻常常道盡真谛,正是如此,祖師爺留下的手記中也常說過,真正的美味,應該不在于形,而在于神。能給人帶來快樂的食物,就是真正的美食。”

商會和官府的人進行了忙碌的計分時間,最後得出一號碗領先,二號碗其次。

激動人心的時刻來臨了,現在是宣布一號碗的得主時候了。

陸自在當着大家的面,緩緩将那碗底翻過來,對着大家。

“噢,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張悅娘背後的平安等人,互相摟抱住,歡呼起來。

李恒之和張悅娘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他附在妻子的耳邊柔聲說道,“我娘子自然是最棒的。”

丹桂手裏的刀具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砸到腳背,她疼的嗷的一聲跳起來,海雲天臉色劇變,雙手發抖,像不敢相信一般。

突然他沖了過去,沖到主席臺前,一位名廚還未食完的碗中,尚有一點殘留,他端起來就直接往口中倒去。

當那清新靈活的湯汁順着口腔,流入喉間,仿佛活了一般,讓他忘記了輸贏的痛苦,忘記了名利的煩擾,忘記了二十年前被人羞侮時的痛楚,只感覺渾身飄飄欲仙,舒服的不得了,眼前仿佛是一汪碧綠的青原,芬芳的花朵開的極為燦爛,他只想永遠這樣沉睡下去。

現場靜了下來,大家都一言不發的看向海雲天。

他緊緊閉着的眼角突然流下兩行清淚來,緊接着嘴角竟然勾起,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大家都在猜測,他看見了什麽?為何先哭又笑?

海雲天仿佛看見了自己小時候,正努力的練習初級刀術,切蘿蔔絲,小師妹懷裏揣的鼓鼓的,東看看,西瞧瞧,悄悄溜了進來,快速将懷裏的東西拿出來,原來是兩個大饅頭。

“師兄,師傅出去和人比試廚藝了,你快吃吧。”

他因為一直削不好蘿蔔絲,其它師兄弟只用三個月就可以完成蛻變,他卻整整半年了,毫無進展,師傅便罵他每天只能吃一頓飯。

他真的餓了,但是卻咽不下饅頭,“師妹,我是不是很笨?”

小師妹陽光天真的臉蛋,在花朵裏,越發漂亮芬芳,“師兄,你不要恨師傅,師傅這樣是為了你好,不管是做菜,還是做人,都不可急功進利呀。師傅是怕你為了達到二級水平,铤而走險,這才罰你的,什麽叫慢功出細活,正是這個道理呢。”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師傅為什麽要這樣,我想快點掌勺,這樣我的工錢就能漲了,我就有錢給我娘看病了。”

“其實師兄,師傅曾經跟我說過,他最看好你了,所有的師兄弟裏面,他最看中你,希望以後你可以繼承他的衣缽,只是你太過急躁,所以他才要磨練,你放心吧,我已經和其它幾個師兄弟說了,等我們一發工錢,都給你,到時候你娘就有錢看病了。”

“嗯”年幼的海雲天重重點頭,然後歡快的啃着饅頭,又看着小師妹替自己切蘿蔔絲,笑的無比開心。

青年版的海雲天跪在一處床榻前,一個已近病入膏肓的老人,用瘦用嶙峋的手,緊緊抓住海雲天的手,“食物是吃的,不是看的,不要忘了做食物的人,最基本的道德原則。不要一味追求外在的形,要記住,食物的精華和真谛,就是食物的本身哪。一定要記住呀,不要心浮氣躁,不要貪功冒進,不要以偏概全哪……”

海雲天慢慢睜開了眼睛,別人或許看不出,但是眼力過人的張悅娘卻發現,他的眼神比剛才越發清澈明亮一些了。

看來他應該有所悟了。

“我輸了,其它九道也不用比了,我認輸。只是我有點疑惑,想要請教張娘子,可否告知?”

張悅娘擡手示意他可以發問了。

“我的菜裏面,加入了昔年宮中禦廚總管司南大人的,神秘調味料,為何卻仍然輸了呢?”

“因為不管是配料也好,調味料也罷,都是只重外在,只重形,而忽略了食材本身的美味。說來你也許不信,這道菜,我并未用過華麗的配材,更沒有用什麽獨特的秘方,而且還剔除了許多配料。其實這道食物,它的食材本身就具有這樣的美味,根本不需要再加其它的輔助,反而蓋住了他的本味。”

248、欺負你了又如何

海雲天身形晃了晃,腦海裏再度浮起師傅臨終前的叮囑,“食物的真谛就是食物的本身。”

可笑他一直追求外在,一直以調味料和輔助材料來展示自己華麗的手段,結果就是蓋住了食材本身的美味了。

做出來的茄子不像茄子,青菜也不像青菜。

丹桂大急,“海大廚,你怎麽可以認輸,還有九道菜,我們還沒有輸,也許她這道只是瞎貓碰死老鼠而已。”

她明知道海雲天心高氣傲,若非張悅娘做的真是極好,他也不會有這樣頹廢的表情,只是她不能輸呀。

就算不能靠這一仗贏,那也要替小姐家保住那些財産呀。

“海雲天,你別忘了,你答應我師傅什麽?你不想見你的小師妹了嗎?”丹桂見講不了理,只好開始威脅了。

海雲天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相信小師妹知道我的選擇,一定會欣慰的。師傅臨終前交待我的,我終于懂了。你不也是司老爺子的關門弟子嗎?你跟了司老十幾年了,比張悅娘學的時間長的多了,這場比試本就不以平,現在公平了,你們都是弟子,哈哈”

海雲天仰天長笑走到竈臺邊,速度之快,猛然拿起剔骨刀,就切掉了自己的小手指,他疼的臉都白了,額頭上全是豆大汗珠,“我海雲天斷指為誓,從今爾後,再不侍廚,否則當遭天誅地滅!”

“啊!”丹桂再狠,畢竟也是女人,一下子看見一截血淋淋的斷指掉到自己面前,一下子竟然吓的雙眼一翻,暈了。

“快,快幫海大廚止住傷口,喊大夫過來。”現場立即一片混亂。

不過混亂是他們的,李恒之和張悅娘卻是愉快的收起了竈上的東西。

周大廚激動的跑過來,就朝着張悅娘拜托作揖。“請張娘子收老夫為徒!”

其它九人看了看,雖然沒有那樣做,但也很期待的圍了過來。

張悅娘和李恒之趕緊一人一邊,将年邁的周大廚扶了起來。

開玩笑。他老人家都快五十歲了,她哪裏敢收這麽大年紀的徒弟?

“周大廚快別這樣說,小婦人也不過是瞎貓撞死老鼠,不小心為之,實在擔當不起師傅二字。”

周大廚哪裏肯信,當下便要跪了。

其它人一看,原本以為若張悅娘狂妄應下,恐怕他們還要疑上一疑,現在張悅娘如此謙虛,十有八九。是真的會呀,而且蘭九生何許人也,昔年洪國最出名的廚神哪。

“現在事情又忙又亂,等處理完這些事,我們再說可行?”

海雲天認輸了。張悅娘得趕緊讓平忠帶人去收房子,争取早日把楊家和錢家人趕出青峰縣。

既然是簽了生死狀的,那官府也不會幹涉,而且還會派官兵協助完成。

趙程二位捕頭首先帶着一隊官兵,将李梅花的錢記雜貨鋪,還有楊氏油坊的鋪子都封了。

然後又在平忠的帶領下,來到錢府。

李梅花在牢裏。聽到音訊的錢管家,早就攜帶着金銀細軟逃了,現在只餘下一些粗使婆子,懵懂不知何物。

平忠高傲不可一世的,平威威風八面,恍若戰場上的大将軍一般。将房契紙往他們面前一攤,“看見了沒,現在這房子是我們一品香的了,你們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那些粗使婆子本就是打短工的,現在一看主人家都被抓起來了。哪裏還會留下來,有些人在收拾東西時,就順手牽羊的摸走一些花瓶物事,弄出去,好歹能換幾倆銀子花花。

平忠和平威是從乞丐窩裏出來的,知道這些粗使婆子,家中境況都不太好的,所以也就睜一只閉一只眼了,只要不做的太過份就行。

錢府收的很快,待人全部趕走之後,大門一鎖,封條一貼,完事。

現在開道去楊家。

要楊府門口遭遇了一小股抵抗力量,不過平忠等人可是跟着柳三柳七,學了好一陣子功夫了,輕而易舉,連官府的力量都沒動,就将那幾個看門狗,打的鼻青臉腫,滿地找牙。

楊老夫人聞訊出來,拄着拐杖生氣,但是平忠将房契地契什麽的往她在前一擺,她就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她只知道楊玉嬌在司南的指使下,正在和張悅娘柳平潮做對,大概是想把翡翠軒拿下的意思。

沒想到竟然輸了。

楊老太太積年肯定攢了不少錢的,她不動聲色,看向平忠道,“平小哥兒,覺得我這房子大約值多少錢?老身我可以把它買回來。”

平威抱手嬉皮笑臉,只覺得一腔怒氣盡出,當真爽快之極,“不好意思了,我們夫人說了,要把這裏變成善堂,萬金也不賣,今天我們來是想通知老夫人,給你們一天時間,趕緊搬出去,不要再羅裏羅索的了,時間不多了喲。”

楊老夫人氣的臉色發白,“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是嗎,是我們欺人太甚嗎?您的孫女帶着海雲天去要摘一品香匾額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欺人太甚這四個字呢?我們手裏有你孫女簽的生死狀,許多見證人的,我們又有房契鋪子地契在手,我們行得正,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