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一部分人吃酒,一部分人則去鬧洞房去了

本着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漏網一人的原則将你處理掉。換句話來說,不管你是不是奸細,你都要離開一品香,這是在你死不承認的情況下,但如果你能主動坦白,我也會給你一次将功贖罪的機會。是離開一品香,還是努力以後獲得和平安他們一樣的待遇,你自己選擇吧。”

這時候張悅娘又感覺到一種很矛盾,很複雜,甚至可謂是激烈的知覺,原先那些嘲諷不見了,被恐懼,矛盾取而代之了,看來守誠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争。

原本站立着的,挺胸收腹,僵着身體的守誠,慢慢的跪了下去,臉上是錯綜複雜的矛盾表情。

張悅娘已經把那層窗戶紙捅破了,他再沒機會了。

張悅娘說了,不管他是不是內奸,如果他選擇坦白,尚有機會留下來,如果他不承認,只能離開,而他如果離開一品香,離開青峰縣,也就相當于任務宣告失敗,這幾個月的辛苦經營,全部白費了。

任務失敗,主人會怎麽對待他?

主人對待背叛他的人,向來不會手下留情。

他原以為張悅娘,會因為他的才幹,而猶豫不決,他正需要這樣的拖延時間,沒想到張悅娘這樣狠,居然寧可錯殺一千,也不願漏網一人,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說吧,誰派你來的?”張悅娘沉聲問道,她知道自己賭對了,那句寧可錯殺,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表面上是楊小姐,其實是她的祖父司南,他才是我們真正的主人,他将類似像我們這樣無家可歸的孤兒,收為義子義女,暗中培養為細作,我們的任務就是混入各大酒樓,竊取美食配方,趁機攪混這一潭水,方便主人收購各大酒樓,擴展自己的勢力和地盤。”

“我們從小就被教導各種能力,就是為了能在被潛伏人身邊占有一席之地,我們屬于長期埋伏,要成為核心人物,才能以一抵百,起到巨大作用。其實夫人真是小心謹慎,以我的表現,若是放在其它任何一人身上,我現在定然已經是一品香的主管之一了,哪裏還可能是小小采買呢。”

張悅娘輕輕扯了扯嘴角,“我如果告訴你,讓你去做采買,還是我力排衆議,孤注一擲做下的決定,你可會驚訝?我和平安平忠他們是生死患難之交,你以為憑你那點小手段,就能挑撥我們的關系,就能取而代之他們的位置,真不知道是說你愚蠢好,還是說你天真好。”

“我技不如人,我不怪誰,只怪自己無能,剛才夫人說了,如果我坦白,就給我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的,我現在全都說了,請夫人成全,我不想死,我也想有個美好的前途。”

252、紅姑的心思

張悅娘剛要開口,就聽見門哐當一聲被撞開,姚紅姑雙眼赤紅,手裏拿着一個鞋幫子,跑過來,對着守誠的後背就一陣狠打,一邊打一邊流眼淚,“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我一心想着你們兄妹沒有親人,是那樣可憐,想到我們平安從小也沒有爹,把你當親兒子一樣疼着,照顧着,還求着夫人給你請師傅教你功夫,你怎麽可以這樣騙我,我是瞎了眼了,才把一條狼引進了家門。我真恨自己,我是瞎了眼了嗎?夫人,夫人,紅姑對不起你,紅姑對不起你!”

姚紅姑一邊打一邊自己哭了起來,平安自從開始參加科舉之後,一部分時間跟在張悅娘身後,一部分在看書,幾乎沒有多少時間陪姚紅姑,姚紅姑就把思子之情,全都灌注在守誠身上,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張悅娘趕緊讓平安和平忠去把姚紅姑扶了起來,其實她原本沒打算這麽早揭發守誠,只是她發現苗頭有些不對勁,一品香裏的大小夥計,還有采買主辦,甚至連她身邊人姚紅姑,都被這守誠給收買了。

她很害怕,自己從京城一行回來後,這一品香恐怕就要換主人了。

她不能允許這個隐患存在身邊,就算是錯了,也要拔除。

不過她的超常六覺告訴她,她沒做錯,這守誠就算不是奸細,但也是有問題的,果然就被她賭對了,守誠真是奸細。

“紅姑,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這麽難過,他誠心要騙人,是無論如何也會讓你感覺信服的。”

姚紅姑抽泣着瞪了守誠一眼,就像看見仇人,扶着平安“夫人雖然不怪罪。但是紅姑自己卻是饒不了自己。”

說罷她竟自己撐着身子離開了。

張悅娘也只以為她去房間休息了,便未太在意,繼續審守誠,問他還收買了這一品香裏哪些人。今天的黑影事件始末是什麽原因?

“我一直未得重用,就算采買,也只是負責外圍,主人有些不放心,便屢屢派人來催我,那些吃霸王餐的人,和鬧事的乞丐,其實都是主人派來敲打我的。最近主人又傳信于我,讓我在一品香的食材裏下毒,我覺得此事不妥。很是猶豫,主人便另外派了人來,正好被我撞見,我來的時候,他已經下毒完畢。還想進倉庫作手腳,我便攔住了他。食材皆經由我手采買,如果出了事,我第一個倒黴,我不知道主人為何這樣安排,這不是陷我于不利境地嗎?恰巧這時候有夜巡的夥計過來,他跳出窗外。我想趁機立功,便喊了聲,還打了自己一下子,裝昏倒在廚房裏。”

大家一聽都好險,幸虧守誠有些腦子,否則現在不但後廚的材料不能用。恐怕連倉庫的都不能用了。

“你主人見你長期不傳送信息回去,大概是怕你已經被我反收買了吧?”

守誠面色一白,他也想到這點了,主人竟然不信他,他真的很惱很火。

他在這裏幹着掉腦袋的事。主人居然聽信小人讒言,要逼迫他提前動手。

“你原來想怎麽幹,說來聽聽。”李恒之出聲道。

既然都說了,守誠也不再掩着藏着,“我原來的計劃是逐步取得夫人信任,展露才能,這樣你們一旦要進京,那麽一品香肯定需要一個兩個負責的人,明面上當然還是安總管,但其它事情就會交給我,就是說我可以做到一品香一半的主,這種時候,我就會設一個一箭三雕的計策,不但能毀了一品香的聲譽,還能讓翡翠沒有立足之地,同時主人也能收購太白居,一品香,翡翠軒……”

果然是一條惡毒而且高明的計策,只是可惜聰明的下屬,遇到了一個白癡上級。

或許司南不是白癡,只是被楊家被抄家的事,刺激的有些發瘋了罷。

“你原來的名字叫什麽?”張悅娘突然很好奇,“我說的是真名。”

“陳皮,那個在李府中的也不是我真正的妹妹,她也是訓練好的,擅長打探消息和宅鬥的女細作,名叫花椒。”

張悅娘差點不合适宜的笑出來,這位司老爺子真是特殊癖好,手底下的人居然都叫香料的名字。

“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仍叫守誠,守住你的忠誠,你可願意?”

“只要夫人願意給守誠一個機會,守誠萬死不辭。”守讀立即磕頭表決心。

張悅娘冷冷一笑,“那我就看你表現了。平福,将桂花栗子糕的原料配方拿給他。”

平福一愣,“為,為啥?”

“你個小呆瓜,他今天和黑衣人起了正式沖突,我們一品香又沒有人中毒,若他再不拿點成績回去,那邊的主人豈非就會将他當成棄子處理了?拿點東西回去,也好取悅司南那老賊,讓他放松警惕,我們才好從他那裏,獲得更多情報。”

守誠心中一凜,這女人太狠了,居然要讓他當雙面奸細。

不過眼下,他也沒路可選,除了這樣,他還能怎麽樣呢?

只盼着張悅娘說話算話,待此間事了,會給自己一個自由之身吧。

守誠一交待完畢,張悅娘動作雷厲風行,當在李府裏的守心,看見笑的滿臉皺紋的牙婆時,整個人都呆住了,狀似害怕的朝後面退去,“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幹什麽,你個奸細,還想裝,我注意你很久了,一開始還裝老實,最近是不是頻頻和那個崔氏接觸,你想幹什麽,別以為夫人不知道。給我把她捆起來,賣到妓欄裏去,看她還怎麽嚣張,竟敢陷害我。”姚喜兒終于揚眉吐氣,指揮着兩個婆子上前,就要逮守心。

守心一看事情敗露,哪裏還會再裝,當即臉上就露出精明的神色,手一揚,居然灑出一把花椒粉,首當其沖兩個婆子就中了招,趴在地上直叫喚。

姚喜兒又招呼家丁上前,也被守心一腳一個踹飛。

守心滿臉猙獰,“既然都被你看到了,那你也不能活。”

主人早有詢示過來,如果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就弄死這老不死的好了。

張悅娘害死了主的外孫,又使得他的外孫女不能見天日,因為身負流放犯的身邊,就算現在自由,也只能躲在暗處。

他怎麽能不恨?

守心正要劈向姚喜兒,突然感覺小腿一座,整個人往地上一跪,院門大開,張悅娘帶着守誠還有平安等人過來,她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地下,一枚銅錢轉了幾個圈躺平。

而張悅娘手裏還拈着一枚銅錢,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張悅娘卻當着她的面,根本不怕人知道似的,手一揚,又一枚銅錢打了過來,她只感覺眼前一黑,昏睡過去。

守誠也心中大驚,萬沒想到手無寸鐵的弱婦人張悅娘,竟然有一手好點穴奇功。

看着被捆的像粽子一樣的花椒,他突然覺得自己好英明。

如果他昨晚沒有坦白,而想逃跑,是否現在也和花椒一樣下場?

平威等人将花椒捆了之後,請示道,“夫人,這個女人怎麽辦?”

“說明來歷,交給柳掌櫃,相信一定會派上大用場。”

“是。”

……

處理完了守心,又拿下了守誠,撥除這兩顆毒瘤,張悅娘的心裏別提有多舒服了。

正在一品香裏喝了碗冰綠豆爽,就聽見外面馬車的咕嚕聲,探頭一看,居然看見吳嬸子被姚紅姑牽了手,從馬車裏下來。

姚紅姑将吳嬸帶到雅間,方說明自己的想法。

“我沒見過什麽世面,又老實,又沒心計,奴婢左右尋思着,自己肯定幫不上什麽忙,恐怕還要拖後腿,以往總聽夫人說,這吳氏聰明機智,處理事情很果斷,便細心為夫人尋來,希望可以助夫人上京一臂之力。”

“紅姑,你為何這樣,守誠的事我真的沒有怪你。”張悅娘以為紅姑還在生氣,卻料她直接搖頭,“夫人,請聽紅姑說,我是真心的,就算我跟你後半年了,也未學到你十分之一的精明,京城魚龍混雜,到處都是富人貴人,吳氏的确比我更合适,我已經和她說好了,由她頂替我的事兒,我去何家村幫着照應那些幹活學習的人的飲食。如果夫人肯原諒我在守誠的事上犯下的錯,就請答應我。”

看姚紅姑這樣堅決,張悅娘也只得答應下來。

其實她原本是打算帶紅姑和吳嬸子兩個人一起去的。

紅姑雖然老實,但好在一起伴了多年,習慣了,又知道她的生活習慣。

吳嬸子處事機靈精明老練,可以管理內宅諸事。

“紅姑,我答應你一件事,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夫人請吩咐。”

“你和吳嬸子一起去洪都京城幫我,這些年,有你在身邊,我一直都習慣了的,你說你突然一走,讓我怎麽辦?”這句話,張悅娘略帶了些撒嬌的口氣。

姚紅姑卻突然眼圈紅了,她還以為替夫人找到了精明能幹的人,夫人就不要她了呢?

沒想到夫人還願意要她?

她是又心酸又開心,心裏暗自決定,以後除了夫人老爺和兒子的話,其它人的話都不能輕易相信。

253、喜兒思嫁

守誠拿了配方出去半夜,回來後不負衆望,也帶回來一個消息,司老賊打算派人在半路上攔截張悅娘等人,他是打算根本不讓李恒之進京。

李恒之還未考中狀元,現在已經深得皇上器重,如果有朝一日真重了,那将是司南最大的勁敵,他當然要提早防範了。

守誠拿出一張地圖,是從青峰縣到洪都京城的。從青峰縣到洪都京城路途遙遠,又是女人又是老人的,恐怕沒有七八天,到不了。

“夫人,老爺請看,從這裏到京城,有兩條路可走,一是陸路,二是水路,陸路如果走官道的話,沒有半個月到不了。我們來的時候,會在閘口縣這地方轉水路,或是走私道,穿過這一線天,可以節省三四天的路程。但是這一線山附近卻偶有山賊活動,而且我相信,他們肯定會在這裏設伏,明正言順的讓夫人和老爺被山賊搶走,然後來個下落不明,就算皇上震怒,也有山賊當替罪羔羊。所以很多人都會跟着镖隊或是商行一道走,這樣安全性也大一點。”

守誠又指了另外一條路,乃是全程水路,大約可以節省一到兩天,五天即可到達,只是你最好保佑老天,一直吹東風,這樣順風順水的,四天半就能到。

但是他們又不是諸葛亮,怎麽可能讓天氣一直吹東風呢,萬一逆風,豈不更耽誤事兒,而且坐在船上,于水裏,不是有更好的下手機會?

李恒之的眼睛慢慢滑過地圖,眸光微動,心中逐漸有了計劃。

張悅娘見李恒之在沉思,便揮退了守誠等人,方才用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道,“在想什麽?可有後悔得罪了司南這樣一個大Boss?”

李恒之冷冷一笑,“他也配!悅娘。這事你不需要着急,我自然有辦法。”

“好,那一切就都交給相公啦。”張悅娘溫柔一笑,将頭靠在李恒之的肩膀上面。有人依靠的感覺真好,不再是孤軍奮戰的感覺真好。

……

柳平潮知道張悅娘要陪李恒之進京考試,便将自己早早準備好的禮物送了過來,居然是一堆奴才。

“這些都是我府中信得過的,這兩位媽媽曾經侍候過我的母親,在家宅內事上頗有經驗;這兩位都是經商管帳的一把好手,還有這些丫頭奴才都是忠誠可靠的,這些是他們的賣身契。”柳平潮将一個錦盒子遞了過來。

又道,“我料想你肯定要把平喜等人留下來照顧老夫人和一品香,只是這些人是你用習慣的。若是留下,到了京城裏面,人生地不熟的,反而麻煩,索性這裏交給我來照料。你只管把你的人帶走,等你功成名就回來之日時,我保證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一品香。”

真是磕睡了有人送枕頭,張悅娘此時也不客氣,直接收了下來,那些人一一過來見過新主子,又被柳平潮敲打了幾句。便都知趣的下去幹活了。

李嚴氏也一一見過那兩位媽媽和兩個丫頭,見他們行為舉止都很實誠,不是那等妖妖調調之人,兩位媽媽辦事認真仔細,對老夫人又尊敬,她這才放下心來。

虎娃要進京趕考。姚喜兒是他唯一的親人,自然想要前去助陣加油,只是夫人未提,她也不敢擅自拿主意,現在好了。有了柳媽媽和黃媽媽照顧老夫人,又有柳葉柳芸相助,她是高興的快要喜極而泣了。

姚喜兒趕緊帶着柳葉柳芸熟悉靜心苑裏的情況,把老夫人的生活習慣說與她們聽。

柳芸柳葉恭喜她道,“聽說你兄弟現在已經是舉人了,當真是了不起。”

姚喜兒滿臉共榮的模樣,又感激道,“要不是夫人和老爺的栽培,哪裏有我姐弟的今天,別說我家兄弟現在是舉人,就算以後中了狀元,他也是夫人的奴才。”

“看來夫人日常對你們姐弟二人挺好呀。”柳葉小心打探起來。

雖然來時,已經有柳平潮說過,張悅娘的為人,但是新主子的習性,她們肯定還想再得到些肯定的回複的。

姚喜兒那麽聰明,豈能不明白她們的意思,當即便坦言道,“我們家夫人為人正直,最讨厭那些裝神弄鬼的玩意兒,而且我家夫人背後有神仙相助,一般想要害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但如果真心助她的人,就一定會飛黃騰達,你看平忠平喜他們半年之前,還是這青峰縣裏流浪的乞丐,現在已經是一品香的半個主管,特別是平忠都變成了舉人之身了,這一切光靠他自己可成不了。不過這個平忠也很聰明就是了。都是我們夫人的功勞。我呀,現在就特別崇拜我們夫人,我未來若有夫人十分之一能力,就已經很滿足了。”

柳芸立即輕輕掐了下喜兒的腰,“唉呀,我們喜兒姐姐思嫁了,不知道可有看中哪家郎君呀?”

姚喜兒的臉頓時紅的跟熟透的蘋果似的,就去掐柳芸的嘴,“我讓你這個蹄子胡說,看我來撕爛你的嘴。”

柳葉在一旁躲開,“我看喜兒姐姐剛一個勁的誇忠大爺如何如何好,怕是看上忠大爺了。”

柳芸也笑着湊趣,“姐姐若是真的看上了,奴替你去說,你們夫人那麽疼你,想必一說一個準,而且你兄弟和忠大爺既是同窗,又都為舉人老爺,你的身份也夠了,正好是天作之合呢。”

姚喜兒被說中了心思,那臉更是像紅布一樣,哪裏肯放過這兩個丫頭,當即就在院裏追逐起來。

這時候黃媽媽站出來,眉頭皺了皺,圓胖可愛的臉上小眼瞪了瞪,“老夫人剛歇下,你們就鬧開了,小心柳媽媽罰你們去洗夜香桶。”

三個丫頭同時伸出舌頭,調皮的一笑,見機的不再議論剛才那個話題了。

晌後,李嚴氏休息好了,喚喜兒進去侍候,黃媽媽和柳媽媽,還有柳芸柳葉都在外門等候。

李嚴氏慈愛的拉着姚喜兒的手,“丫頭,要不是你一直侍候着我,體貼着我,我老婆子哪裏有今天好日子過,有什麽心思,告訴我,我替你說去。”

喜兒原本還不明白,現下想通後,臉孔又紅又燙,想是今天上午在院裏和柳葉等人說話時,叫老夫人聽見了。

“老夫人……”姚喜兒害羞的扭轉着身子,微微撅着嘴,“老夫人,你真讓喜兒傷心,黃媽媽和柳媽媽才來半日,你的心就偏過去了,現在還,居然還聽柳葉柳芸那兩小蹄子亂扯,喜兒不依啦。”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麽好害羞的。因着你一直貼身照顧我,粗活細活一起幹,我們名義上主仆,但實際上我把你當半個女兒,把虎娃當半個兒子,心中憐你疼你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偏心,他們幾位是柳老板送來的,忠心也許是有的,但若論親近,還是你我。我又怎麽會害你。你今年也有十六歲了,該是說親的時候了,老婆子我可不能因為自私,而耽誤了你。你如果已經有了看中的對象,我替你去和夫人說,成不成的至少心裏有數;你若真沒有看中的,到時候我讓夫人在平威等人中間給你指一個,你看如何?一來,他們都是知根知底的,大家一塊處了這麽長時間,性格脾氣都摸得準,也不怕人家欺負你;二來他們與你兄弟也是同窗,也不見得會欺負了你去。三來嘛,你們夫人這生意越做越大,以後這裏的生意肯定要交給其中一人打理的,最差也是一品香的老板呀。”

喜兒見老夫人已經把話都說透了,這才羞澀的說了一個人名出來,竟真是平忠。

李嚴氏眼中立即帶了暖笑,“那平忠對你可有意思?”

姚喜兒想想素日裏,平忠平安虎娃他們一道溫書,自己去送食物送糖水,平忠都很客氣很禮貌的模樣,一時也辯不出,平忠對她到底是什麽看法。

她有些不肯定的搖了搖頭,“喜兒也不知道。”

李嚴氏見她神情有些落寞,便連忙握了她的手安慰道,“你不用着急,忠小子心思靈活,很有城府,或許早就喜歡你,也不一定。你且放心,此事交給我,我一定幫你問清楚。不過老婆子我醜話也說在前頭,若是那平忠對你也有好感,我自然會讓夫人給你們作主,若是他對你只是一般朋友關系,你還是将那心思及早收回來才好,免得傷了自己。”

姚喜兒臉色有些發白,緊張的咬了咬唇角,眼中隐有紅圈,用力的點了點頭。

李嚴氏大體也能猜想得到,若她是那二八芳華少女,恐怕也會喜歡平忠,處事沉穩老練,腹有機智才華并且相貌俊郎;平安是熟人,不好下手;平福憨傻,自然入不了喜兒的眼;平威勇猛沒錯,但有時候過于急躁,毛手毛腳;平順和平喜又比她小,她只當弟弟看待。

只有平忠和她年紀相仿,少年男女誰不愛個嬌俏。

……

平忠等人臨行前,自然是要向教授功夫的柳三等人辭行。臨出門之際,卻聽得柳三搖扇嘆道,“我一向認為你較其它人聰明,怎地你事到臨頭竟也糊塗了起來?”

254、義子

平忠抱拳,“弟子不明,請師傅教導。”

柳七一邊在舉着兩個鐵方塊,一邊粗聲粗氣的說道,“我聽說你們在中得舉人之時,張悅娘便将你們的賣身契發還于你們了?”

平忠和平安一起點頭,的确如此,這有什麽關聯嗎?

柳三繼續搖扇子,其實這天已經逐漸轉涼,根本用不到扇子,不過他的扇子可不是裝飾品,乃是兵器。

“人家投之木桃,難道你們不要報以瓊據嗎?如果沒有張悅娘,你們現在會是何樣?不用我說,你們心理有數。洪都京城是司南的老巢,張悅娘是考慮到兩點,一怕你們以奴才之身去考試名不正言不順,二她鏟除了楊家,得罪了司家人,不想連累你們,後面的話還用我再說下去嗎?”

平忠臉上立即恍然明悟,其實他雖然聰明,但畢竟還是小子,思慮的不夠周全,今天柳三一番點撥,才讓他徹底看清眼前的現實。

夫人在他們危難的時候,相助于他們,現在夫人危難的時候,他們怎麽能夠袖手旁觀?

平安的聰慧僅次于平忠,也随即明白過來,不過他與其它人又是不同,因為平安的娘是夫人的貼身媽媽。

而平威則是勇猛有餘,智謀不足,想了半天,看他們在打啞謎一般,急的如熱鍋上螞蟻一般,“我說你們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了,這樣猜來猜去,當真煩人。”

平忠無奈一笑,這才說明原委,“夫人不想連累我們,所以将賣身契發還于我們,這樣一旦有事,我們若是那等沒良心的,便可袖手旁觀,若我們不想旁觀。又以何種立場來相助呢?一個名正言順的立場。”

平順突然眼珠子直轉,“不如我們認老夫人當幹娘如何?這樣不管平忠大哥,你們未來到哪一步成績,一直都會是李老夫人的義子。那與夫人老爺也就成了兄弟,兄有難,弟弟豈能坐視不理。”

柳三哈哈大笑起來,用扇柄敲打了下平順的頭部,“孺子可教也。”

幾人立即心中明白過來,知道他們與張悅娘是一體的,不管如何都不能分開的,那還等什麽。

待平忠等人走後,柳三這才返回家中密室,看向從裏面走出來的柳平潮。雙手抱拳,唱喏道,“大哥,小弟幸不侮命也。”

柳七還在練臂力,粗聲粗氣的說道。“大哥,七弟不明,李恒之就算中了狀元,最多也就是當個七品芝麻官,也不可能越過柯家去,你怎地又是送奴才又是點撥平忠的讨好她?”

柳三将扇子全部打開,再收起來。鄙視柳三道,“你整天只知道打打殺殺,你懂什麽?張悅娘未來會是一柄最好的利刃,用來對付司南那老賊最好不過了。要不是那司老賊,大嫂怎麽會……”

“三哥!”柳七見柳平潮臉色劇變,連忙喊了聲。

柳三這才噤聲。渾身冷汗直冒,心想自己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低頭縮背,再不敢多言。

……

李嚴氏有些瞠目結舌,看着眼前跪了一排的小家夥們。“柳雲柳葉,快将忠大爺,安大爺扶起來,這是做什麽,都是舉人之身了,一起跪下來,老婆子我可承受不起。”

黃媽媽微笑道,“老夫人,您是九品孺人,他們雖是舉人,但并無品級,您是受得起這一跪的。”

李嚴氏這才沒站起來,只是讓人扶他們起來,又吩咐喜兒上茶。

喜兒偷瞄了平忠幾眼,見他目不斜視,自進靜心苑以來,對自己也是客客氣氣,好像并無不同的地方,心不由微微黯然下去。

李恒之适時挑起門簾,牽着張悅娘的手走了進來,看見這陣仗,微微一愣,便笑道,“今天發生什麽大事了嗎?怎麽平喜急急的将我和夫人請來?”

平忠轉身向着張悅娘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又轉正方向,沉聲道,“我等若無夫人老爺提攜相助,恐怕早就餓死街頭,哪有今日。平忠半點不敢忘夫人老爺滴水之恩,左右想想無以為報,只想拜老夫人為幹娘,以後替老爺夫人盡孝,給老夫人盡孝,也算是略盡我等一點孝心和綿力,還望夫人老爺成全!”

張悅娘和李恒之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一喜,沒想到他們如此上道,也不算她沒白疼他們一場。

将賣身契還給平忠等人,是李恒之的主意。不過張悅娘卻和李恒之打了個賭,她賭平忠必會認李嚴氏為幹娘。

因為不管在誰的眼裏,平忠等人已經是張悅娘這邊的人了,就算他們脫離,也擺脫不了張悅娘的影子,與其讓關系從主仆變成了朋友,不如由朋友變成兄弟。

這樣于雙方都有利,而且是他們必要走的過程。

但李恒之則認為,他們先前成為張悅娘的仆人,是因為走投無路,現在都是舉人了,誰不想天高自由飛,最多以後飛黃騰達了,多相助一把就是。

張悅娘得意的用尾指勾了勾李恒之的手心,輸了的人,今晚可要接受懲罰噢。

李恒之假裝抿嘴,一臉苦澀,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不管是懲罰他,還是懲罰張悅娘,床榻之間的事,最後占便宜的還不是他嗎?

“平忠,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必如此的。”

平忠等人又磕頭,“若夫人不允,那請夫人将賣身契收回,我們也不參加科考了,寧可一輩子給夫人當奴才。”

李恒之立即嚴肅的喝斥起來,“胡鬧,你們有治國安邦之才,怎可因為小家之情而放棄。悅娘,既然他們主意已定,那便成全他們吧。”

黃媽媽和柳媽媽心中也大喜,這自家老夫人,一下子多了三個舉人身份的義了,于老夫人只有利處,沒有害處呀。

如果這三位舉人未來再中個榜眼探花什麽的,那老夫人就更榮光無限了。

當下便立即準備紅燭香案,讓平忠等六人給李嚴氏磕頭。

李嚴氏攔住剛要跪下去的平忠,朝着張悅娘和李恒之笑道,“喜兒一直服侍我,照顧有加,體貼的很,我想收喜兒為義女,你二人意下如何?”

張悅娘臉上立即帶了笑,“媳婦本來也有此意,不過卻是慢了一步,讓娘先提了。”

喜兒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指着鼻子眨着眼睛,聲音卻是哽咽了,“老夫人,奴婢,奴婢……”

李嚴氏将她拉到身旁,輕聲說道:“你弟弟都認了我當幹娘,難道以後還讓你這個姐姐見到他行主仆禮不成;再者,你成了我的義女,方才好與他平起平坐呀。”

一番話說的姚喜兒臉紅面羞,快要把頭埋進脖子裏了。

幾人拜完幹親,柳媽媽趕緊吩咐廚房整治一桌酒席,大家吃罷,方要散去,李嚴氏卻是命令平忠和張悅娘留下來,其它人先出去。

李恒之有些醉了酒,便由平福攙扶去書房休息了。

平順平喜和平安等人則聚在一起,說悄悄話,猜測為啥只留下平忠。

姚喜兒心中猶如有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看着那緊緊閉着的兩道門扉,臉色時紅時白時青,雙手不停扭着帕子,心也如放在炭火上烤一樣。

虎娃悄悄走到姐姐身邊,“姐姐,你可知道幹娘為何單獨留下忠大哥?”

姚喜兒咬緊下唇,“你這問的是什麽話,我,我又不是幹娘,我哪裏曉的她的心思?”

虎娃為人仔細,見姐姐臉色紅的不正常,再聯想日常行為,心裏莫名有了想法,便也背手在後,不再說話,只是臉上卻是多了一種笑意。

看的姚喜兒卻發心如鹿跳,都快要站不住了。

約摸一柱香功夫後,緊閉的門終于打開,張悅娘滿臉暧昧不明的笑容,朝着姚喜兒招手,“喜兒,你來。”

姚喜兒低着頭,小步跟在張悅娘身後進了靜心苑,連頭都不敢擡,嬌滴滴的給李嚴氏行了禮,“喜兒給幹娘請安。”

李嚴氏伸出手來,“來,喜兒,到幹娘身邊來。”

姚喜兒羞答答的坐到李嚴氏身邊,只用眼角偷瞄跪在下方的平忠,心裏着實忐忑不安。

李嚴氏笑嘻嘻的拍了下喜兒的手背,意在安慰,朝着炕下的平忠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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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