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一部分人吃酒,一部分人則去鬧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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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身處在草廬裏。搖頭晃腦的背着千家文,三字經,教導孩童教書先生,她信
如果是身着華裳,手執紙扇,在街頭悠閑漫步的少爺,她信!
如果是席地坐在桃花樹下。彈琴飲酒,潇灑無比,雅致無比的儒生,她信!
她唯獨不敢相信,這樣一個男子,居然會是黑鷹寨寨主!
這也就算了。他剛才說什麽,要重新建立家園?這怎麽可能,他一個文弱書生,怎麽可能是金大牙的對手,嶺南縣在金大牙手裏多少年了。朝廷也曾派人來過,還不都是無功而返了?
他這樣一個文弱書生,他也敢說這樣的大話?!
不是張悅娘小氣,只是小魚是個女孩,又在這樣病中絕望的時候,李恒之這樣威武霸氣的登場,很難保不會讓小姑娘芳心大動。
她放平小魚,微笑的走向李恒之,李恒之一看見妻子過來,立即沒了剛才那種氣定神閑的狀态,而是小跑幾步,牽穩妻子的手,小聲問道,“今日忙碌到現在,身體可還吃得消?”
張悅娘朝着他溫柔一笑,“我沒事。”接着又轉過身,和李恒之并排站一塊兒,對着小魚說道,“只要你敢,這世上便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這山中本無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你只管告訴我,你想不想過上那樣的生活?”
小魚激動的點頭,“誰不想,可是我還是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你們住在山上,可能不知道,金大牙的勢力越來越大了,我那天還聽說,他的上峰在朝裏攀上了一個大人物,這個大人物連當今皇上都要懼上幾分的。”
“小魚姑娘,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先不要想太多,盡快把身體養好,我們還需要你告訴我們,縣裏的情況。”
小魚不敢置信,但卻最終沉默下來,不再勸,反而眼底也升起一點期待,或許,或許眼前這個如天人般的男子,他真能成功呢?
李恒之和張悅娘商量過後,決定讓山中那些人,将他們在山下縣內的親戚都接上來,不過得先試探下他們,看看他們對金大牙,飛虎寨是什麽反應?
如果山下的那些人,對金大牙深惡痛絕,那就帶上山來,如果已經成了金大牙的人,那就暫時不驚動他們。
第二天天色剛剛有點光亮,大家夥兒就都被驚醒了,原來是李恒之要帶着大家出去鍛煉身體,除了有傷的人留下,其它人都在喝過張悅娘給的清晨開胃湯後,跟着一起去山林裏跑步練拳了。
李恒之知道,嶺南的确是一塊難啃的大骨頭,別說想要對付他,就算是眼前的飛虎寨也是個大難題。
所以要強身健體,雖然咱人數不多,但是咱能以一抵十,或者以一抵百,那不是一樣!
大家聽說平忠要教大家功夫,頓時歡呼起來,古代任何一個男子,都有一個功夫夢,就像現代任何一個男生,都有一個金庸古龍夢一樣。
張悅娘和姚喜兒的任務則是制作出美味可口的早飯,先把柱子,阿桂,老狗,小魚,這幾個傷員照料好,然後又提着食盒去看那個堅決不肯投降的劉飛豹。
劉飛豹耳聰目明,聽到窩棚外面的聲音,立即睜開眼來,當時張悅娘正彎腰進來,因為彎腰,肚子有些不舒服,便擡手很順便的摸了摸肚皮,似是安慰孩子的意思。
這樣顯眼,使得劉飛豹視線落到她微微凸起的肚皮上面,臉上的刀疤一緊,心裏想道,“就算有了別人的娃,也逃不了給本寨主當夫的命數,到時候讓那酸秀才的娃叫本寨主爹,哈哈,看不氣死那秀才。”
劉飛豹此刻被綁手綁腳裹的跟粽子似的,但是他仍然貪婪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而且他不是偷偷的看,他是光明正大的用那種炙熱的眼神看着她。
張悅娘放開六覺,當然感知到了劉飛豹的內心,有貪婪,有擔憂,但唯獨沒有猥瑣,看來這家夥是條硬漢。
她有感知能力,才知道劉飛豹是個人才,李恒之沒有感知能力,卻也知道劉飛豹不可多得,她是真真佩服她的男人了。
張悅娘站在離劉飛豹兩米遠的地方不動了,突然揭開食盒,原地坐下,居然就在他面前這樣悠閑的吃起早飯來了。
“臭娘們,你要想餓死老子,你盡管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劉飛豹要不是被綁住了,就要跳腳了,沒得吃就算了,還得忍受香味的勾引,那一個勁的跟活了似的往鼻孔裏鑽,誰受得了。
張悅娘裝做恍然大悟般的笑起來,“你一定是誤會小婦人了,我怎麽會想餓死你呢,餓死了你,我們還要怎麽攻打飛虎寨,你放心吧,不會餓死你的。不過是小婦人覺得這裏風景獨好,想在這裏用早餐罷了。”
說罷,張悅娘根本無視劉飛豹的銅鈴巨瞪,臉上刀疤扭曲變形,依舊餐桌禮儀俱佳,仿佛置身在高級西餐廳裏,慢悠悠的用刀子切了那烤的金黃色的兔腿,将那肉一片片切絲下來,攤進菜葉子裏卷起來,還沾點辣醬,那味道叫一個獨特呀。
劉飛豹開始以為自己這麽瞪着,這娘們肯定吃不下去,結果人家照樣吃照樣喝,還把湯的嘛吱嘛吱響,他實在忍不住了,餓了一晚上,肚子早就唱空城計,現在又受這樣的活罪。
“娘們,你懂不懂什麽叫吃飯的規矩,哪裏有人像你這樣,把湯喝的這麽響,我要是你家男人,早就把你休了,簡直就是上不了臺面。”
“你不覺得這樣喝湯,才覺得湯那叫一個美味呀。咝溜溜”張悅娘根本無視他的挑撥,繼續嘛吱嘛吱的喝湯,又偷偷注意,果然瞧見某人喉節湧動,不停的咽口水。
哈哈,小樣,本縣令夫人,就是來氣你的,如果喝的悄無聲息,又有什麽勁頭?
劉飛豹如受煎熬一般,好不容易撐到張悅娘吃飽喝足,那籃子裏也空了,這娘們心太黑了,果然是來這裏享受早餐的,他原本還以為能給他留點的,沒想到這娘們這麽能吃,這都趕得上一漢子了吧。
張悅娘如果知道他心裏這麽吐槽,也只能攤手,懷孕有小四個月了,越來越能吃了,沒辦法呀,腹中胎兒需要營養嘛。
“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随即劉飛豹的鼻子只聳,他扭過頭來,發現張悅娘手裏居然拿了老大一個青中透紅的李子在啃。
他一看見李子,那口水就跟自動分泌機似的,一個勁的往上冒酸水,肚子也越發餓的厲害了。
張悅娘吃完水果,拍拍肚皮,心滿意足,進而看向劉飛豹,“肚子餓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相信你最初落草為寇,肯定也是因為肚子吃不飽吧?”
281、投降就有肉吃
劉飛豹閉上眼睛,一副不想與人交談的姿态,但是張悅娘卻觀察到他不停滾動的眼皮,說明他在思考,他在和自己作鬥争。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通過自己的勞動,吃飽飯,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姑娘成親,可以生下自己的娃娃,可以過着幸福平淡的每一天,你還會上山當山賊嗎?”
劉飛豹終于受不了,他覺得這女人真是聒噪的很,你老人家吃飽了,在這兒說話消食是吧,大爺我還餓着哪,人一餓,心裏就煩躁的很,不想聽什麽廢話,只想安靜的催眠自己,趕緊睡覺,避餓。
“臭娘們,你說的那不是廢話嗎,誰不想有家有口摟着娘們睡安穩覺,誰願意被人罵十八代祖宗,連睡覺都要防止被人摘了腦袋,去當山賊呀。你走你走,老子不想看見你。”
張悅娘突然笑了起來,她要的自然就是這句話,先用餓食,後又用食物的香氣引誘,就是為了讓劉飛豹的內心脆弱起來。
發火吐槽神馬的,都不過是外強內軟的一種象征罷了。
“這兒是我的地兒,我為什麽要走呀,我覺得這裏風景挺好的,我就要在這裏看風景,還要在這裏自言自語,你管得着嗎?”張悅娘心想,你跟我比無賴,我比你更無賴。
劉飛豹簡直是驚訝至極了,将張悅娘上下打量,怎麽看都不像這種會撒潑無賴之人。
“劉飛豹,我說我的相公李恒之,就有這種濟世才能,你可願意放下成見,幫助他也是幫助你自己,成就一番事業?”這話張悅娘說的十分低沉,極為真誠。
劉飛豹先是一愣,繼爾突然大笑起來,“你說那個酸秀才。就他?還想建立一番不世之功?得了吧,你們也就忽悠忽悠黑鷹寨這幫孬種,一個整天只知道死背書的酸秀才,你們知道什麽?當我們餓的人吃人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麽,是在賞花弄草,吟詩作對吧,你們知道什麽真正的疾苦嗎?什麽都不懂,只憑空想,畫個大餅,那些人傻那些人蠢,你難道以為我劉飛豹也是個蠢的。”
張悅娘就知道他看不起讀書人,或者說不是看不起,而是因為打從心底起的自卑讓他換了種方式來表達。
“那你覺得。我們要做到何種程度,才會讓你認為我們有這樣的能力呢?”
“別白費力氣了,你們要麽放了我,等爺回去,一定重整旗鼓。總有一天,踏平黑鷹寨,嘿嘿,小娘子,你就等着本寨主來迎你回去成親洞房吧。”
張悅娘知道他的內心其實是有些動搖了,不過卻不願意面對殘酷的現實,現在更是借着說這樣話的時機。轉移話題,企圖混淆視聽。
因為剛才劉飛豹說成親那句話時,她并無接受到一點猥瑣和淫亵,反而感覺到了一股悲涼和沉重。
可能劉飛豹自己也知道,那一天是絕不可能到來的,如果他堅決不投降。那麽只有死路一條了。
張悅娘還想再說什麽,就看見劉飛豹大聲嚷嚷嚷起來,“酸秀才,你還是個男人不,有本事自己來跟爺談。讓個女人來算個鳥事啊。”
李恒之額頭上還有豆大的汗珠,他剛帶人鍛煉一圈回來了,像是根本視劉飛豹如空氣一般,走了進來,替張悅娘拿起食盒,“娘子,這裏的風景用來吃早餐,還可行?若是還行的話,那以後我讓大家都來這裏吃早餐。”
噗嗤!
李恒之這個小腹黑,張悅娘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只得拼命忍着。
劉飛豹聽的額頭上青筋直冒,這個死秀才臭秀才,沒想到比那個娘們更狠。
李恒之站在窩棚外面,高聲吩咐道,“既然我們的劉副寨主鐵骨铮铮,想必是不屑吃我們黑鷹寨的食物了,從今天開始,只給他些野果和清水吧,待他什麽時候不這樣沒有骨氣了,我們再說。”
“是,寨主!”周二牛一聽立即高興的點頭,他本來就有些不爽,這樣的人,害了他們黑鷹寨多少兄弟,居然還能吃上肉,太便宜他了。
大家吃過早飯,聽李恒之分派事情。
第一是挑選四個人去界碑崗哨那裏,盯住飛虎寨一舉一動,比如飛虎寨的人想拿兵器糧食來贖人,可以馬上回報;
第二是挑上十個人跟着老狗,一起去老狗發現的那個湖泊邊,仔細觀察周圍是什麽情況,回來再細報;
第三是在山下有親人的,立即下手,将能帶上來的親人朋友鄰居都帶上山來。
喜兒留下照顧張悅娘和傷員,還有看守劉飛豹,防止飛虎寨的人搞偷襲;
平威帶人去崗哨;平忠腦子聰明,人又冷靜,便和幾個山下有親戚的人一起潛入嶺南縣;李恒之親自跟着老狗去那水源處查探。
分派完畢,大家分頭行事。
經過昨晚一夜的休息,早上又喝過張悅娘秘制的草藥,小魚此刻竟然都能出洞行走了。
她扶着山洞洞壁,看着外面一片安靜寧谧的場景,不由有些眼眶濕潤。
山林草木蔥茏,張悅娘早就命人将那混水溝邊的水引到寨裏的院中來,此刻正搭了竹管水道,一邊替寨衆們縫補着衣服,一邊和在洗衣服的喜兒說話。
阿桂和柱子則在一旁搓着草鞋。
山寨的院子裏收拾的幹幹淨淨,因為大家出去,怕有意外,所在武器都帶走了,現在靠在院牆邊的都是鋤頭犁田的工具等,如果不是她知道,她恐怕要以為這是平常的農家小院了。
她一轉頭,果真在靠裏的那院旁邊看見一塊人工開采出來的小地,上面已經長滿了青綠色的小青菜,剛露出兩瓣圓葉,嫩生生的真可愛。
時不時還有幾只麻雀飛過來,落在院草上面,呼朋引傍。
中飯時分李恒之等人回來了,把那水源的情況簡單說明了下。
黃三在一旁不知道想什麽,突然說道,“寨主,今天我四處看了看,發現有一條捷徑,就在我們寨後面,如果可能的話,只消一個時辰就能到那湖邊。”
李恒之也正為路程有點遠而傷腦筋哪,聽黃三這樣說,立即問道,“你快說,我們現在就去勘察地形,如果能夠修一條路出來,那就太好了。”
老狗突然眼睛眨眨,“我知道你說的是哪條了,那是不可能的,那裏根本不能走,那裏是黑鷹崖啊,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還不摔成肉泥?”
“到底是什麽情況,快說說。”
大家一聽黑鷹崖三個字,便臉上顯出懼色,紛紛你一言我一語,把信息充實完全了。
原來這黑鷹寨後面大約半時辰路的地方,有座黑鷹崖,崖深不知幾許,崖壁陡峭,上面只有些許藤蔓,就算是有功夫的人,都不敢輕易嘗試,何況他們普通人?
李恒之當即帶着人去查探了下,回來後,就坐在那裏,手裏拿着根樹枝,寫寫劃劃。
張悅娘此刻正給山下那些帶上來的百姓看病,也沒去打擾他。
下山的寨主大約帶來了老老小小,約摸三十口人,一下子住宿就成了問題,好在現在是六月,天氣炎熱,就算在外面搭建臨時窩棚也沒有關系。
現在黑鷹寨原本二十人,加上飛虎寨投降的八個人,再加上張悅娘等人,和山下剛上來的這些人,總計有六十多人了。
其中病殘體弱或是尚不會走路的嬰兒共計十二人,餘下的便都是能夠從事勞動的人了。
晚間的時候,平忠吃過晚飯,便去将平威替了回來,繼續盯守崗哨,防止飛虎寨的人搞突襲。
一夜就在這樣的忙碌中度過了。
又是一天清晨,當縷縷金色的陽光,穿過樹林,照射在寨子的院門上時,竟讓張悅娘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有時候突然會想,若李恒之不是接了聖旨,成了嶺南縣令,或許他們在這偏安一域的地方,就這樣勞作下去,也未必是件壞事。
大家夥兒原本因為疾苦,不是這裏痛就是那裏酸,更有些落下陳年舊疾,但是沒想到,這寨主夫人的一碗藥喝下去,老毛病竟然減輕不少,頓時都把張悅娘看成了那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了。
原本心中的那種擔憂恐懼也徹底不見了,開始安安心心的在寨子裏住下來。
李恒之一大清早起來,自然是又帶着大家夥兒去跑步鍛煉練拳了,連他自己都跟着練了幾趟,感覺身體出了好多汗,再去洗個澡,當真是舒服。
李恒之把山洞裏的那個泉口,用竹管引了出來,建了個簡易的水籠頭,又安裝個木板間,分男女兩種,這樣大家洗澡起來都方便了。
雖然開始時候,他們還不習慣這樣淋浴方式,但是洗過幾次之後,發現還挺方便,關鍵是不用舀水也不用放水了,而且洗完澡的水,還能順着後面的溝流到菜地裏去,潤潤土地也不錯。
等大家都吃完飯後,李恒之便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張悅娘一聽,便愣住,随後笑了起來,她昨晚也想了這事,居然倆個人想到一塊去了。
山崖那麽高,徒手爬下去有危險,大家都是普通人,不是武功高手,當然不能直接跳下去,那麽只有一條路了,就是制作降落傘!
282、遷寨
降落傘在現代人人都知道,但是畢竟都不是專業的,還需要摸索一陣子,于是最近幾天,都只見李恒之帶着平忠等人,早出晚歸的在試驗。
他們的簡易降落傘,是用寨子裏人不穿的舊衣服,豬皮,各類動物的毛皮,大雜燴般集體縫合而成的。
這裏面當然少了張悅娘和山寨裏那些大嬸大媽的功勞了。
三天後,李恒之信心滿滿的帶領大家來到了黑鷹崖前面,這時候平忠已經拿着古代版降落傘做好準備了。
這第一次真正面試的頭跳,之所以選擇平忠,一是因為他是衆人中功夫第二高的,平威功夫雖然高,但是急起來會沒有了思路,而平忠則一向是很冷靜心細的。
盡管他們已經嘗試了無數次,但誰也不能說這次就沒危險。
喜兒是相信自家老爺和夫人的,但是看見相公要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她還是有些緊張,不過臉上卻是故作鎮定,走到平忠面前,微笑道,“相公,你是最棒的,我相信你可以!”
這些日子和張悅娘一起相處,她漸漸學到了張悅娘身上那種現代女強人的精神,而且有些向那邊發展噢。
平忠原還怕喜兒哭哭啼啼影響他心情,沒想到娘子居然讓他眼前一亮,他立即信心更加高漲起來。
大嬸大媽們一看平忠手持着降落傘,從那麽高的懸崖上面跳了下去,頓時齊聲尖叫,“這個娃怎麽這樣想不開呢,寨主,你快攔住他呀,多好的孩子呀。”
“卟哧”一聲,降落傘迎着風,轟的一聲打開了,鼓脹了起來。原本急落的身體也因此得到緩沖,慢慢平複下來,竟然有點悠閑的在天空飄浮的意味了。
衆人剛才還傷心的話語立即哽咽在喉間,驚奇的叫起來。“那孩子是神仙嗎,怎麽能就就這樣在空中浮起來了呢?”
“天哪,只有神人才能憑空而立吧。”
“娘,那不是神人啦,寨主說那東西有浮力,叫降落傘。”有幾個參與過的小夥子,立即熱心的給自家親人普及常識。
平忠腳下微一使力,降落傘便往下沉去,一息功夫後,山崖下面傳來歡呼。平忠成功落地,頭次試跳,取得圓滿成功!
平威早就看的心裏癢癢的,周二牛也是個大膽的,便都擠到前頭。想要試跳。
這時候崖邊的藤蔓一動,李恒之知道是下面的人把降落傘綁好了,便命人将藤蔓拉了上來。
周二牛哪裏是平威對手,便讓平威先跳了。
饒他膽大藝高,在降落傘沒打開之前,還是驚呼不已,搞的大家都很緊張。把一顆心提在半空,待他的傘打開後,他又哈哈大笑,還不停在空中扭來扭去,竟然也學會控制方向,朝着衆人這邊漂了過來。
“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平威在上面手舞足蹈的。
李恒之握着張悅娘的手道,“娘子,敢不敢和為夫嘗試下?”
張悅娘笑着挑眉,“有何不敢。大不了同年同月同日死呗。”
“呸,不要亂說話,我早就計算過,這麽大的降落傘,完全可以承受三四個人的重量呢,人多的話,不過是降的快一點。”
大家聽說張悅娘和李恒之也要去跳這個古怪的傘,便都一起勸了起來,“寨主,你是千金貴體,這種事怎麽能讓你做呢?”
“對啊對啊,夫人身懷有孕,怎麽做這樣危險的事呢,讓我去,讓我去,我去!”
張悅娘哭笑不得,“大家安靜下,我們都是一家人,都是平等的,沒有什麽千金貴體的說法,再說了我們即将遷寨到一個水源所在地,我現在不試,以後也是要試,而且我覺得這個挺好玩的。”
夫妻二人心意相通,互相看了一眼,俱都微笑,信心滿滿。
黃三再度将降落傘拖了下來,他手也有些抖,他們這些人命賤的很,不值錢,死就死了,可是寨主和夫人可是寶啊,萬一有什麽損傷可怎麽辦?
這周二牛和平忠等人都在下面,他是想攔也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倆将繩子綁在身上,走到起跳的地方去了。
大家頓時屏住了呼吸,有些膽小的人,甚至是捂住了眼睛。
他們不知道會怎麽樣,就算剛才平忠和平威都安全的着地了,他們還是會緊張,會擔心,會不安。
目前這種平靜滿足的生活是寨主和夫人給的,如果沒有了他們,他們是不是又要回到山那那吃人的地方去?
當身體突然往下直墜的時候,張悅娘說不緊張是假的,只是她雙手緊緊和李恒之雙手相纏,她之所以這樣自信,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有福地空間,就算降落傘真的出現問題,他們也可以瞬間進入空間,再在快要落地間出來,照樣無傷害。
其實之前李恒之提出降落傘的原理時,她也有過擔心,并且提出,是否可以将衆人都放進空間,帶過去。
李恒之立即否決了,一來這樣容易洩密,二來黑鷹崖的問題遲早要解決,只有找到方法,以後這裏才能成為新寨子的天塹。
張悅娘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這才同意下來。
“啊啊啊”張悅娘和李恒之沒有出聲,但是崖頂上的衆人卻是驚叫起來,紛紛喊道,“夫人,夫人!”
喜兒更是害怕的落下淚來,要不是許多大嬸大媽把她拉住了,她都要急着跟跳下來了。
卟,降落傘的布塊感受到了強大的沖擊力,終于全部展開,急速下降的兩個人,也平穩了下來。
崖頂上的衆人這才一顆心回落,喜兒更是歡喜的直接坐倒在地上,昏了過去,好半晌才被人掐了人中醒過來。
其中一位老頭兒,略懂醫術,給喜兒把脈,竟得出喜兒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了。
這可把喜兒高興的呀,就想着快點把這消息告訴夫人,告訴平忠。
張悅娘和李恒之成功着陸,而且時間用的比平忠還要短,當下面的平威看見是他們時,那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跑過來噼裏啪啦就把李恒之數落了一通。
“寨主,夫人還懷着身孕哪,這得多危險呀,你,你你一向都很冷靜,怎麽今天做這樣的事,我告訴你,要是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罵完之後,他自己也愣住了,臉随即窘的通紅。
李恒之卻一點也不生氣,平忠這樣正說明了他的忠心。
張悅娘故意撅嘴道,“你們這幫臭小子,找到好玩的東西,只顧自己開心,也不給我玩玩,太過份了。”
呃……
平忠平威等人俱都張大了嘴,驚訝的能塞下一個鴨蛋。
不過原本有些低沉的情緒也因此而緩解輕松了許多。
既然寨主和夫人都敢身先士卒的跳傘了,咱都是賤命,怕啥?
于是乎,大家你也來,我也來,都紛紛加入了跳傘大軍,就連那傷了手臂的阿桂都和老狗搭伴跳了下來。
第一次是冒死,第二次是驚奇,第三次就是刺激的歡樂了。
這一整天,黑鷹寨的人啥都沒幹,就光跳傘玩了。
下山容易上山難,這都跳下來了,那家咋辦呢,還回不呀?
周二牛和平忠平威請命,順着藤蔓爬了上去,又将上次搓的草繩丢下來,将衆人又都拉了上去。
晚上玩的特別嗨皮的衆人哪裏睡得着,便紛紛圍着篝火說話談天。
李恒之又做了一番遷寨動員,大家的興趣一時更是高漲。
既然降落傘可行,那麽就開始批量制作。留下少量人,看守這裏,其它老弱病殘全部轉移到那個大湖旁邊。
安靜的山林,清澈如明鏡般,寶藍石的湖面,時而有漂亮的彩色鳥兒掠過,時而有魚跳起來,那岸邊更是有成群的小動物結伴喝水。
真沒想到,黑鷹寨守護了好幾年泉水的出入口處,竟是這樣一塊風水寶地。
大家看見那麽多的水,那麽大一塊湖,都歡呼起來,只要有水,就有活路呀。
“大家聽我說,等我們搬到這裏來,我們就把這裏叫做寶湖村好不好,以後我們要在這裏開荒種地,安家落戶,生兒育女!”張悅娘高聲說道。
大家立即歡呼起來,一起喊着,“寶湖村萬歲,寨主萬歲,夫人萬歲!”
李恒之帶領大家觀察了下周圍的地勢,發現這裏由于長久無人前來,大樹都得以生存發展,所以這些樹都長的又高又壯。
他突然想起少數民族的樹屋來了,因為這裏肯定有其它蛇蟲,如果建在地上,恐怕會受到毒蛇蟲蟻的攻擊,不如用這些大樹當地基和支撐柱,依着大樹建立樹屋,再搭建樓梯。
這樣樹屋下面還可以建成雞籠或是豬籠,當然也可以用來開荒種地養花養草。
大家一聽自然是信服的,這個秀才寨主給了他們神奇的經歷,讓他們感覺自己像是過上了神仙般的生活,早就佩服的五體投地了,現在誰要敢說他們寨主不好,他們都能用口水把那人淹沒。
男人們便拿着工具去遠的地方砍樹,女人們便尋找藤蔓和草和着搓草繩,還有一部分老年人則在附近采摘野果,準備中飯。
“啊——”原本這詳和安寧的氣氛,卻被一聲刺耳的尖叫聲打破,男人們立即放下手裏的工具,朝着聲源跑了過去。
283、寶湖村誕生了
發出尖叫的是大國的妹妹,小魚。
當衆男人拿着短刀長矛趕到的時候,小魚跳着腳,指着前方說道,“你們看,你們看呀,好多,好多地瓜!”
衆人還以為她遇到了危險,都快吓死了,不過老狗跑過去,蹲在地上,拉扯了下那些地瓜藤,又順着藤走了大約有幾十米,再看看周圍,那些樹旁邊,都是這樣或青或是紫的橢圓色葉子,歡喜的臉上皺紋都平了。
“快,快去告訴寨主和夫人,這下好了,我原本還在擔心,接下來半月口糧怎麽辦,沒想到居然會發現這些地瓜,有了這些地瓜,我們接下來半個月的糧食問題算是解決了。”
老狗說罷,就拿着一柄短刀,順着地瓜藤摸到根部,這麽一翻撬開來,立即露出莖上面生長的幾顆大大小小的地瓜果實。
“荷,這一柱上面居然長了五六個呢,比我們村裏以前最好的地長的還要多。”黃三不可思議的捧着那些地瓜,就像捧孩子,別提多高興了。
老狗心細,又是積年老人,經驗多,他用手将草下面的地泥拈起來,聞聞看看,“你們看,這些地瓜就靠近寶湖生長,這些泥都呈暗紅色,肥着呢,難怪長出來的地瓜又大又多。看來我們遷寨果然來對了,只要我們繞着湖種地,相信那些糧食肯定是大豐收呀。”
他這麽一說,大家夥兒仿佛眼前都能看見那金黃色一片,豐收的景象了。
黃三将幾個地瓜洗剝幹淨,頓時露出紫紅色的皮來,他不小心用手掐破一點皮,立即流出如血一般的汁液。
他吓的哇一聲就将地瓜給扔了,并且朝着其它人道,“不能吃,不能吃,這地瓜有毒。”
啥?
大家驚訝的看過去。只見黃三拿着匕首尖子,翻動那地瓜,“你們看,我們都吃過地瓜。知道地瓜的皮雖然是紅的,但是肉是白的,那汁也是白的,可是這個地瓜,它的汁跟血一樣紅,肉也是紫紅色的,這怎麽能吃呢?”
啊,大家的臉上立即又露出失望的神色來,好不容易發現了可以吃的東西,居然是有毒的。
衆人将手裏的紫色地瓜都丢到草地裏。垂頭喪氣的回去了,打算繼續砍樹建樹屋。
收到訊息,聞訊趕來的張悅娘,聽了黃三的話,立即走過來。正打虎撿起那紅紫色的地瓜,卻被黃三一把攔住,“夫人,那東西有毒,你懷着孩子,身體嬌貴,別亂碰。”
黃三不讓看。張悅娘只是心理懷疑,不能确定,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便放緩語氣道,“我想看看它是啥樣,這樣吧。你用匕首把它挑起來,放到我眼前,我來看看。”
黃三這才同意,拿刀挑着紅色的地瓜送了過來,張悅娘湊近聞聞。果然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心裏幾乎已經能夠确定了。
“二牛,你去捉一只兔子來。”
周二牛立即應聲而去,沒過多一會兒,手裏就提了一只灰色的兔子。
張悅娘讓黃三把紅色的地瓜汁液弄出來,強行喂了兔子吃下,大家都靜靜看着兔子,一個時辰後,灰色的兔子依舊很安靜的待在原地吃草,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
黃三首先就驚奇了,“夫人,這地瓜沒毒呀?”
他這一放松,便不再阻攔張悅娘,張悅娘順手将刀尖上的地瓜拿起來,放到嘴邊清脆的一咬,吃了起來,這可把大家吓壞了。
就算沒毒也不能亂吃呀。
張悅娘親口品嘗之後,終于确定,滿臉激動,“太好了,太好了,這是紫薯啊。它不但沒毒能吃,而且營養比地瓜還要高呢。”
黃三等人将信将疑的靠了過來,看見夫人都吃了沒事,便也拿過來吃,果然味道比一般的地瓜還要清甜。
“這種紫色的地瓜真好吃,比紅心的還要好吃呢。嗯,真脆真甜,老狗,你再挖些,洗幹淨了送給寨主嘗嘗。”黃三不論何時,都不會忘了自己的偶像李恒之的。
老狗立即答應了。
張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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