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ˇ 最新更新:2014-01-13 18:03:02

方焱焱醒來時,屋內的光線昏暗渾濁,她一時有些迷惑,分不清白晝還是黑夜,目光所及之處是屋頂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的吊頂線條簡潔,頗具現代的設計感,和自家的白熾燈完全不一樣。她揉揉眼睛,才想起自己正在酒店裏。

身邊的枕頭蓬松,溫度微涼。她起身推開虛掩的門,會客廳的沙發上,旭天正抱着電腦聚精會神的浏覽着新聞。他擡頭朝她挑眉:“你這走路沒聲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早。”她朝他打招呼,随即閃入浴室內梳洗。

偶像劇裏面男女主人公醒來時頭發永遠都帥氣且完美,臉上的妝容幹淨,而且那般的清新自然。方焱焱看向落地鏡中的自己。她是長發,醒來時未必會亂,只是睡覺将頭發壓得癟癟的,整個腦袋成倒三角的形狀,臉上分泌着健康的油脂,酥胸前有一絲殘留的淡淡淤青,想必是昨夜歡愛的痕跡。

旭天很少在她身上留下什麽,即使留下也絕對不會像那種霸道的男主一樣,留在脖頸上宣誓占有性主權,他那樣一個男人,向來不會使別人難堪。

不過她很少看見旭天睡醒時的樣子,他從來都比自己早些醒來,好整以暇的出現。也只有那麽兩三次,她醒來時才有機會暗自觀察他的睡顏。他其實是個傳統意義上的俊朗男子。劍眉星眸,高鼻小口,多半時刻都顯得神采飛揚,氣宇軒昂。她看相書上說薄唇的男人寡情,所以她很滿意旭天的嘴唇,端正大方,笑起來時露出潔白的牙齒,溫暖和煦,只需輕輕一抿,就又能看出他的認真和嚴肅。

她記得有一次醒來時,還以為旭天徹夜未歸。走出卧室才看見他正仰在沙發上睡覺。他個子高,腳已經伸出了沙發的邊緣,因此更顯得沙發窄小,身上只胡亂蓋了一條薄被,眉頭卻舒展開來,即使閉着眼睛也顯得意氣風發。

方焱焱心下過意不去,推醒他:“你去床上躺躺。”

他在半夢半醒間,只拉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懷裏帶,直到她跌倒在他身上,他才睜開眼睛問:“幾點了?”

“六點五十了。”

他卻猛然間坐起身,然後開始穿衣服。未來得及梳理的頭發就飛揚在他的腦袋上,俏皮而固執。

“嘛去啊?”

“挪車去,晚上回來沒地方,停在路邊,天天給我貼條,我昨天打聽了,協管員七點上班,我就坐在車裏等他到七點,看他怎麽貼!”

他的聲音中睡意甚濃,還帶着賭氣的意味。

不一刻便歸,手裏拿着一張白色的罰單,表情凝重:“擦,我眼看着貼條那管理員寫完罰單,貼在我車窗上,騎車跑了。”

她很少見到他如此不修邊幅的樣子。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寬大的棉麻襯衫和同質地的白色褲子,整個人頗有些玩世不恭的公子模樣。只頭發翹着,像是天外飛來的一束頭發按在了他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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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以後晚上回來就上床睡。”

旭天只是笑:“沒人說過你睡覺打把式?整張床被你霸占,我怎麽推你也不肯移動。”

方焱焱當然知道自己睡覺沒有那麽沉,甚至很輕,因為每次他晚歸時,她幾乎都被門鎖轉動的聲音擾醒。他必定是沒有叫醒她,可是她懶得計較。

旭天曾經說她:“看你事事漫不經心,其實心裏跟明鏡兒似的。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你心裏早就有算盤。只怕我在你心裏,也早就被你估價了。”

她卻覺得自己在旭天的心裏才是一塊透明的玻璃,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他看的近乎犀利的透徹。她腦中想到什麽,說出什麽,做了什麽,這個大她八歲的男人永遠都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就像這次有些倉促的香港行,也只是因為上個月的某一天,她和他一起散步時閑聊。他說:“香港的夜景也很美。”方焱焱随口道:“我還沒去過香港。”

所以她現在就站在香港的一家酒店裏。

她從浴室出來時,旭天已經将暗簾打開,陽光照耀進來十分的耀眼,維港那湛藍的海水就在他們的腳下,平靜的湧動着。旭天說:“走吧,brunch時間剛好。”

他們在香港消磨了三天的時光,大多數時間她都對着精致的下午茶點發呆,旭天問道:“你怎麽不去購物,在北京天天逛街,到了香港反而不逛了?”

方焱焱搖頭:“我不缺什麽,沒什麽想買的。”

只是難得旭天也一直陪着她,半步也不曾離開。方焱焱問道:“你在香港的朋友用不用去拜訪一下?不用總是陪着我,你忙你的。”

他眼睛未曾移開雜志:“不用。”

方焱焱識趣的不再問話,當男人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時候,他的心思不在你身上的時候,什麽樣的話都是多餘的。

十二月初,香港街頭的氣氛就已經十分濃厚。這讓方焱焱想起在澳洲時,聖誕老人帶着紅色帽子,穿着游泳褲在海邊BBQ的樣子。驕陽似火的澳洲,聖誕節的氣氛實在與衆不同。香港氣溫也甚為溫暖,她其實很向往在冰天雪地裏,遠遠處聖誕老人駕着車,麋鹿頸上鈴兒歡快清脆的傳統景象。她提議道:“明年聖誕節去芬蘭吧。”

旭天翻過一頁雜志:“芬蘭?聖誕節?下午三點天就黑了,什麽也看不見,也沒什麽好玩的。”

方焱焱氣餒,只好作罷。

每晚他們都來太平山頂,俯瞰下來,燈光和星光交織在一起,夜幕和大地融合在一起,目之所及的黑色,都深沉的像上等光滑的天鵝絨絲布,而明亮處,耀眼的幾近閃爍,她只覺得眼前閃耀的都是十字星,大小不均,忽明忽暗的嵌在榮華的夜幕中,讓人移不開眼光。

山頂風很大,吹的她臉頰生疼,身上卻未感覺到寒冷,她緩過神來時,發現自己正在旭天的懷裏。他從身後抱住自己,溫度便源源不斷的傳來。游客很多,有些推搡,有些擁擠。

她任旭天攜了自己的手離去。他把她的手揣在自己大衣的口袋裏,還不忘囑咐她:“看好你的包。”

不過還是囑咐晚了一些,此刻書包拉鏈大敞,手機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有些頹然,用手護住被風吹的飛揚的長發,悶悶不樂道:“丢了。”

旭天擡手幫她梳理了一下:“散財免災吧。”

他是生意人,不應該是锱铢必較的嗎?不過她從來沒看過旭天計較的模樣,方焱焱心裏想,他對她有意無意犯下的錯誤都能包容,也從來都不要求她做出任何的改變。

街旁商鋪的霓虹燈箱,将海報上那只手表映照的絕美而華貴,方焱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只聽旭天道:“我一直喜歡這只表,不知道有沒有女款的。”于是便拉着她進了店裏,買了一對表。價格自然昂貴,她卻十分喜歡。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察言觀色,暗自揣摩她的心思,果真是十分受用。

方焱焱心下高興,臉上不自覺的浮着笑容:“謝謝啦。”

旭天只看了她一眼,卻不知為何滞了一下,随即轉過頭去,語氣平靜:“你還想買什麽?”

“手機。”

飛機剛降落在首都機場,旭天的電話就不曾停歇的響起來,司機周曉已經在機場等待,他年紀不輕但頗有眼色。在心裏權衡了一下急緩,問旭天:“先回公司?”

旭天揉了揉肩膀:“先送她回家吧。”

方焱焱正覺得疲憊,因此十分感激的對旭天笑了笑。

倒是過了幾天,季涵見到她拿着最新款的手機,便激動的嚷道:“你們太過分了,去香港都不知道給我帶個手機回來?我哥太偏心。”

方焱焱笑道:“你不說,怎麽知道你想要手機?”

季涵不以為然:“那你什麽都不說,我哥怎麽什麽都知道你在想什麽?”

方焱焱被這句話問的怔了一下,只聽見季涵接着問道:“你們這結婚紀念日過的怎麽樣?甜蜜吧?”

她這才恍然大悟,心下掠過一絲漣漪。如果不是什麽特別的紀念日,旭天肯定抽不出三天時間來陪自己。她轉頭望向窗外,北京的天空陰沉,似乎要下起雪來,空氣中都散發着寒冷的問道,使勁呼吸時,覺得鼻腔都要被低溫冰凍住。

現在想來,去年今時,他們的第一個結婚紀念日,那天他大概想給她一個驚喜吧。那也是聖誕前後時,當時她和朋友上海游玩,他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還将他在上海的物業送了她。結果禍不單行,她先是摔了腿,休養了整整兩個月,回來後旭天的生意上就出了些差池,她一直記得那段時間每日晚歸的他和緊鎖的眉頭。

原來兩個人不知不覺間已經結婚二年了。形容時光的詞語很多,但意思無非就一個,就是快。原來最抓不住的就是時光,她明明每天擁有最多的東西,就是時光。婚後旭天堅持方焱焱辭職,雖然她并不留戀當前的工作,卻也覺得辭職無所事事未免太無趣。旭天道:“在家裏,你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

方焱焱算了算自己攢的錢,覺得可以養活自己一陣子,也就同意了。旭天拿出一張卡給她:“把你自己現在手上的錢規整一下,做個投資或者理財,” 頓了頓又自嘲道:“真寒酸。我發誓,日後一定給你一份隆重的聘禮。”

他的語氣和目光都是那樣的堅定,她便接過卡,點點頭,不再言語。

旭天很忙,彼時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只是這麽長時間來,天天聽到他打電話,和他出席應酬次數漸多,也隐約知道他大概有兩個身份:四方集團董事長旭天和投資人旭天。

要不是一日車路過一片工地,藍色的圍擋上噴繪着四方集團的字樣,方焱焱都不知道四方集團是家地産工程公司。

他們認識兩個禮拜就結婚了,方焱焱只記得當時的氣氛十分的暧昧,她微醺,有些沖動,便提議結婚。也沒想到旭天只怔了一下,便道:“好。”

兩個人用了一周辦手續,這一周內方焱焱幾次想退縮,都沒有合适的機會。直到在民政局門前時,她幾乎脫口而出“我們又不是在拉斯維加斯,說了結婚其實也不必很當真”,但旭天只是站在門口挑了挑眉,催促道:“愣什麽?進來。”

她望向他的時候,他正站在明亮的玻璃門前替她留門,那門的角度将太陽光斜斜的反射過來,像萬花筒裏的光鮮世界,晃亮在她臉上,只覺得眼前閃爍的光怪陸離,她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想避開這水銀般閃耀的光源,不知怎麽就一腳踏進了民政局裏。

櫃臺裏面和藹的公證員對他們說:“恭喜你們。”

出來時,旭天接到一個電話,他示意她稍候,便接聽起來。

她只好站在一邊等他,無聊的打量過往的車輛。那是一條筆直的道路,和北京很多道路一樣,靜谧而安詳。路邊則是居民樓,略上年紀的老樓,靜靜的矗立在那裏,見證着一對又一對的青年結合。那天的陽光很好,樹桠雖然已經光禿,空氣中也聞得到寒冷的氣味。

她感覺他結束了通話,便回過頭朝他笑了一下。

旭天的腳步頓了一下,才朝她走過來道:“走吧,吃飯去,有點冷。”

那晚大概有六七個人一起吃飯,在一家高檔的西餐廳,她只記得那暗紅色的長桌子,潔白的桌布和整潔的調味品罐。他坐在正中間的位置,她伴随他坐旁邊。

方焱焱後來才得知,那天吃飯的人皆為四方集團的股東,難怪每個人都正襟危坐,用餐時只管交流些商務事宜。她只對兩個人印象頗深,一個叫高潘宇,因為只有他帶了女伴,而那女子實在太漂亮,如果說是與範冰冰同級的美豔也毫不過分;另一位則是方瑞,年紀與旭天相仿,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貴公子的模樣,家教良好。

方瑞用勺子輕敲酒杯,引來全場的矚目。他說:“我在這裏要恭喜旭天,今天終于找到了自己相伴一世的伴侶。”

衆人一片低呼聲,緊接着則紛紛舉杯祝福,高潘宇舉杯道:“難怪旭天今天帶了女伴出席,我剛才就想說,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這美女。”

搭讪的太過直白,就連方瑞也看不過去的打斷道:“差不多得了。這位是旭天的太太,不是女伴。”

旭天笑着把方焱焱的手從高潘宇緊握的手裏抽出來,道:“謝謝你的恭喜。”

方焱焱卻感受他的憤怒。剛才他方才手中的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手掌。可是她看向他時,他的臉卻平靜中帶着笑意,那笑容甚是溫暖,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位範冰冰級的美女,臉色微愠,卻搖曳着走過來,笑着對高潘宇嗔道:“你要是喜歡你也娶一

個回來。”

高潘宇則搖頭:“這種好事我遇不到!旭天多好的福氣,年紀輕輕的,既有……”

方瑞插口道:“婷婷,你敬一下。”

那婷婷十分乖巧的舉起酒杯,朝方焱焱敬過來:“我祝你們幸福。”

桌上一位五十歲上下的長者拍着旭天的肩膀說:“成家立業是男人一輩子最重要的兩件事情,你現在都有了,要珍惜家庭,也要拼搏奮鬥。”

旭天的表情很認真,像是個聽話的小學生一般站的挺直。這句話也同樣被方焱焱聽在了心裏,她的婚戀觀很西化,兩個人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開。她從未想過婚姻是需要珍惜才能維持的。珍惜這兩個字,不知怎麽就敲進了她的心坎裏,餘味留存。

飯後兩個人回到方焱焱的住處。剛進家門她就被他攔腰抱在床上開始親吻。她被迫回應,直到呼吸都開始緊迫,他才放開她。只有月光透進來的房間裏,他的眸子漆黑卻明亮,染着j□j的顏色。

她當然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她有點緊張,也有點期待。只覺得周身都失去了力氣,軟綿綿的靠在他懷裏不能自已。

他的氣息裏帶着酒氣的清香,吻落在她的眼睑處,于是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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