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ˇ 最新更新:2014-01-13 18:04:32
方焱焱仿佛在夢中又聽到了旭天曾經唱過的那首歌,她努力的想聽清,卻只是徒然,歌聲轉瞬被墨爾本海岸的拍打聲所掩蓋,她有些迷茫,掙紮着醒過來,幾乎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旭天大概已經去上班。她閉上眼,小心回味着昨夜美妙的夢。
她又夢見了墨爾本,夢見她曾經的學校,和學校前面那條整潔的街道。現在的網絡很矯情,大概有這麽一句話,你忘不了一座城,是因為那座城裏有你愛的人。方焱焱起初并不覺得什麽,現在才明白,姥姥、姨媽、Terrence和Richard,原來都是她深愛的人,原來有他們在的地方,就叫墨爾本。
方焱焱還夢見了林雁飛,也是那座城裏的一個人。只是她不确定那個一晃而過的高瘦身影是不是他。直到接到林雁飛的電話,方焱焱才晃過神來,只覺得事情也過太巧合。昨夜夢見的人已經好幾年未見了,今天怎麽就打過電話來?
林雁飛的笑聲低沉:“明天有時間嗎?我明天到北京,出來見見面。”
她幾乎忘記了他的模樣,只記得印象中的他又黑又瘦,一點也沒有山東大漢的魁梧。林雁飛選擇了一個背靠入口的位置坐下來,她站在咖啡廳的中央四處找尋他。林雁飛回身朝她招手:“這邊。”
他道:“我給你點了拿鐵,多放焦糖。”
“我喝茶。”
林雁飛怔了下,道:“柚子水果茶嗎?”
她搖搖頭:“龍井吧。”
林雁飛笑道:“既然這樣,不如去茶樓坐坐,我剛才看見前面就有一家。”說罷從錢夾裏拿出兩張鈔票遞給服務員,不待找錢便拉着方焱焱離去,只剩服務小妹滿臉桃花的看着他,仿佛遇見了偶像劇中潇灑多金的男主角。
這脾氣倒真沒變,說一不二,方焱焱心裏想,窮家富路是林雁飛的做事準則,他把這句話解釋為:即使家徒四壁,在外面也一定要裝作富人。
林雁飛選擇了靠窗的位置落座後,目光卻一刻也沒離開方焱焱的手指,他是手控,很難拒絕那雙白皙美好的纖纖玉手在自己的眼前揮動。他看着她的泡茶的動作,清雅娴熟、不緊不慢。看着茶葉在清泉裏暖暖的舒展、綻放。聽見潺潺的水聲在茶壺和茶杯間緩緩流過,互相依偎。琥珀色的茶水在白瓷的茶杯中不高不淺的盤卧着,點點漣漪。
“你還好嗎?”方焱焱呷了口茶,品了品,半晌才問道。
他笑,玩世不恭的樣子,說道:“挺好的,我在彬城開了兩家店,也一直幫我媽張羅着家裏的生意。”繼而又道:“我和奚丹結婚了。”
看到方焱焱吃驚的表情,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沖上他心頭,将他的心口堵得滿滿的。情緒複雜,初時有些喜悅,有些酸澀,仿似還帶着青澀的西紅柿,咬一口汁水便迸濺至口中的每一寸地方,但喜悅如同蔓藤般交織纏繞在自己的心頭,然後狠狠的紮緊,他的心也只好跟着一點點的縮緊,再沒有空間壓縮,喜悅瞬間變成苦澀,驟然蔓延至整個胸腔。
她只有吃驚,再沒有其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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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雁飛氣餒。他在彬城大小算個人物啊,父母在彬城做生意,家境殷實,哥哥在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初高中都是學校扛把子的,帶着小弟們從橋東打到橋西,追他的女孩從橋西排到橋東。他向來很少有得不到的東西。他認為,作為男人,感情中主導強勢的一方,在愛情中披荊斬棘,肆意掠奪芳心,才會讓女人心悅誠服,投懷送抱,讓得不到她的女人捶胸頓足,得到他的女人更珍惜在他身邊的機會。
因此他确實遇到過為他割腕的,為他守身如玉的,為他發誓終身不嫁的。他冷眼看待,越是欲挽留他的女子,他越是在心裏升起厭煩。
只有方焱焱,他從來都抓不住她。哪怕故意讓她撞見他和別的女孩牽手,她也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倔強的像一只和媽媽怄氣小鹿,不肯走過來。
他甩開奚丹的手,連忙跑上去對方焱焱說:“她主動拉着我的,我總不好意思甩開。我會和她說清楚的,我倆不可能。”
方焱焱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讓他不禁猜測她心裏的想法。她生氣了嗎?她在乎我嗎?她是真的愛我的話,就應該阻止我和別的女孩來往才對。她應當吃醋,應當不滿,應當和我發脾氣。
而她只是說:“哦。”
林雁飛滿腔的激情頓時化在胸腔內,就像金剛拳明明狠狠的砸下去,卻砸在了軟綿綿的太極拳裏,只在無招勝有招的拳法裏逃也逃不開,掙也掙不脫,舉步維艱。
他擡起眼皮看她,眼前的女子已經這般美麗了。她黑色的長發自然的微卷,只化了淡淡的妝容,雙眸猶如一潭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整個人猶如空谷幽蘭般清麗。
他記憶中的方焱焱可不是這樣的,他暗想。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染着黃色頭發,燙了小波浪卷,頭發蓬蓬的,像個非洲裔的少女。那時候流行大煙熏妝,方焱焱一雙眼睛也被黑色的眼影完全包裹,只是眼神頗為清亮。她穿着包身的熱褲和吊帶裝,裸、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膚。
只是性格沒怎麽變,她濃妝或者淡抹時都不愛主動說話。思維也很理性,遇見問題時則愛争論對錯,性格無趣,一點也不可愛。
兩個人的交集也只有在澳洲的一起度過的那一年多。話題也自然而然的回憶起澳洲來。時光真是把利刃,彼時兩個人都是稚氣未脫的少年,而今都已有家有室,即使依舊是一張桌子的距離,心境早已大不相同。茶室內假山的潺潺水聲和雅間角落處傳來了彈古筝的聲音,充斥在二人之間。林雁飛的心尖如同那琴弦,被樂手那修長的手撥弄的層層疊疊般起伏着,反轉起伏,不曾停歇。
他很難不把以前的方焱焱和面前坐着的這個女子做比較。現在的她白瓷般的皮膚上隐約泛着珠光般的色澤,神态悠閑、美目流盼、桃腮帶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禮貌而讓人心升親近。她的身材比以前更加勻稱,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應季的蘋果般健康而美麗。
他腦中忍不住升起了些龌龊的想法,又擡起手摸了摸鼻子來掩飾。他随便找了個話題岔開來:“什麽時候來彬城玩?”
“謝謝。” 方焱焱低頭喝茶。
林雁飛自讨了沒趣,讪讪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只見她從手袋中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輕劃了一下,那手形狀實在太過美好,叫人移不開目光。她對着電話說:“在喝茶。”眼波靈動間,嫣然巧笑,林雁飛幾乎要看呆了。
她收起手機:“我先生來接我了,下次見吧。”
得到的永遠有恃無恐,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他望着佳人遠去的背影,心中升起複雜的情緒。他自己也很難辨別到底是扼腕自己未曾得到,還是嫉妒那已經得到她的人。他将茶杯倒滿,再次一口氣飲完,只覺得這上好的明前新龍井只留下苦澀充斥口中,遍布每一個味蕾。
***
旭天的車已經在路邊等候,方焱焱坐進副駕駛的位置,旭天則目不斜視的開車。兩個人間若有若無的尴尬氣氛讓她無所适從。她斜睨旭天開車的樣子,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穿着藍色條紋的西服套裝,搭配了一對銀色包邊袖扣,襯得他更加的成熟穩重。想必今晚出席飯局的人必定是某位領導了。
他有些小動作,思考的時候很喜歡把手搭在嘴唇上摩挲,在方焱焱看來頗有性暗示的味道,但是此刻他正在摩挲的手卻讓她突然意識到,兩個人手上都空空的,沒有戒指。
她心下不知有什麽東西掠過,一陣漣漪。
他突然出聲問道:“幹嘛總是看我?”
她收了心思:“沒看。”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在紅燈面前停了車,突然伸出手将她洋裝領子從外套中翻出來。
方焱焱下意識的用手護住前胸:“幹嘛呀?”
他哭笑不得:“我給你整理下衣服,領子折着呢,不難受?”繼而滿意的贊道:“裙子還不錯。”
汽車發動,朝她未知的方向開去。道路兩旁是筆直的楊樹,高大而挺立,樹葉則綠中泛出墨色,更加襯得這座城市的古老幽靜。
她想起什麽:“對了,你媽媽和你妹妹今天早上找你,好像有什麽急事。”
“嗯,聯系上了。”
她想起今天早上,王芝蘭打來電話,劈頭蓋臉的問道:“旭天呢?”
方焱焱哭笑不得:“我不知道。”
“電話不接,他到底去哪裏了?我這邊有急事找他。”
方焱焱道:“那我聯系上他就轉達。”
王女士“啪”的一聲就挂斷電話,方焱焱一頭霧水。
不過一分鐘季涵便打來電話:“焱,知道我哥在哪兒呢麽?”
“我不知道。”
“我有急事找他,麻煩你找到他讓他給我回電話。”說罷也急忙挂斷了電話。
方焱焱試着撥了旭天的手機,兩個號碼均不在服務區。她微怔,在現代科技使人與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可一旦手機沒接通,她竟然就找不到他。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她轉達的任務也就完成,她于是放下心來,安靜的将目光轉向窗外的街道。他們跟在一部無軌電車後面行駛,道路并不寬敞,他幾次超車未果,索性慢悠悠的跟在後面,不再着急。方焱焱看着路邊閃過的風景,不知怎麽心思就飄蕩到了林雁飛的身上。
他那時在澳洲讀語言學校,英語很差,打工時面對點餐的客人只好裝日本人。方焱焱那日也在那間日式鐵板燒店裏吃飯,只看見這少年當場就和餐廳經理吵了起來,他把那頂高高的廚師帽子摔在經理的身上,罵了一句:“老子不幹了。”
他摘下圍裙時錢包也掉在地上,他卻沒注意。
方焱焱還是追了出門,把錢包還給他。
林雁飛猶自生氣:“出國跑到這地方受這鳥氣。”
她後來再沒見過林雁飛打工,卻每日依舊過的潇灑。他只念了一年多的語言便回國了。這一年多語言學習,也絲毫沒有讓他的語言有所長進。陸續才得知,他其實自小家境寬裕,出國也只是開闊眼界罷了。
雖算不上留學生裏最有錢的那一類,但林雁飛花錢大手大腳,生性開朗熱情,加上身材高瘦,也足夠吸引來許多的女孩子。他樂此不疲的周旋于衆多女孩中間,一時認了個馬來西亞妹妹,一時又和日本姐姐一起上課。
他每日過的風流倜傥,倒是給方焱焱帶來不少麻煩。記得在一個陽光和煦的午後,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按開自己的門鈴,即使這麽溫暖的天氣也不能融化她臉上冰冷的表情。她開門見山:“我懷孕了,是林雁飛的。”
方焱焱一時也不知道怎麽接話,只好說:“進來坐吧。”
女孩恨恨道:“你明明不愛他,幹嘛要勾搭着他不放?最讨厭你這種長相,楚楚可憐的,以柔弱博同情。”
方焱焱的室友Emily此刻剛好從樓上下來,聽見這幾句話,便出口諷刺道:“你在這裏吵吵鬧鬧管什麽用?有本事公平競争,看誰能得到林雁飛。”
那女孩驕傲道:“行啊,記住了,我叫奚丹。”
Emily噗嗤笑出聲來:“再見奚丹,我叫王府井。”她待奚丹走後才對方焱焱急道:“這什麽男人!你趕緊和他分手。”
方焱焱聳聳肩:“我們只是約會過幾次。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就不應該和我約會,我當然不會再聯系他。”
Emily卻道:“你別不承認了,你們要不是在談戀愛。他能開一個小時的車來接你上學,送你C家的耳釘,和你一起吃飯?”
方焱焱詫異:“這就是約會啊,那C家耳釘我沒要,他硬塞給我的。”
直到林雁飛回國後,一日晚間大家都去酒吧玩, Emily對方焱焱說:“想哭你就哭出來,這裏這麽黑,沒人看的見。”
方焱焱奇道:“我為什麽要哭?”
Emily說:“林雁飛走了,你難道不失落?你這個人真是奇怪的集合體,說你是澳洲人,你謙讓恭敬的這些品質都在,可是說你是中國人,你連如何談戀愛都不知道。那林雁飛一看就是被女人慣得沒有樣子,你不管着他,他肯定就飛走了。”
Emily還語重心長的和她講了很多,方焱焱才明白東西方文化在婚戀上的差異是如此的巨大。西方人通常是約會(date)-上床(have sex)-确定關系(in a relationship)-結婚(get married)。
而東方人是這樣的:約會-交往-結婚-上床。或者中間過程有些混亂,但大部分來說,大家發生性關系的前提都是充滿感情的。ONS除外。
方焱焱十歲來澳洲,基本的三觀已經确立,即東方又很傳統,姥姥教育她溫良恭儉讓是最美好的品德。但她的婚戀觀卻是實實在在的被西方所影響。從來沒有人教過她如何與異性相處。她初到澳洲時,身邊的女同學都在期待與白馬王子的第一次接觸,表達起來也都是那樣的直接,期待的神情全都寫在臉上。
在她看來,她只是和林雁飛處在約會的階段,但在林雁飛看來,他們已經是在交往的階段。兩個人付出的感情根本不在一個平臺,更是談不到什麽未來。
她問Emily:“那他到底愛我嗎?”
Emily沉思了很久,才緩緩道:“我旁敲側擊很多次了,想來你是聽不明白,所以沒上過心。林雁飛那種男人,性格裏就愛招惹,說不愛你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他們有點錢,就挑剔的很。但是愛是一回事,維持愛情又是一回事,你們的問題在于你不肯用心去維護,終日這樣飄飄蕩蕩的,讓他心裏沒底,自然也不肯再用心付出。”
她又問:“愛我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
Emily急的要用手撬開她的腦子:“你仔細想想,他就沒有一點暗示過他愛你?如果他不确定你的愛情,又怎麽可能先告訴你。”
她想起林雁飛的笑容,面對她時總是那般的開朗;想起他在很多時候都在悄悄的看她,待她感應到目光時擡頭時,他便急忙躲閃開目光,手指無意識的狂按電子詞典上的小按鍵;想起他也曾經在自己的門前等待到半夜,只為送給她一支新鮮的玫瑰花;想起他其實那麽讨厭英文的人,一直陪她在圖書館查找資料。
如果這就是愛,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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