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必定是個有造化的……
放完祈福燈送太後上了鳳駕,靜嘉一回頭所殿就躺下了。
這一天躲過了墨勒氏,卻也沒少遇着麻煩,身心都累得夠嗆。
杜若值夜時還忍不住念叨:“咱在宮裏幾個月也沒今個兒熱鬧,心腸都要沸了鍋,不過那位納喇大少爺眼光是真不錯……”
靜嘉想起燈籠底下那雙溫柔帶笑的眸子,閉上眼睛沒吭聲。
翌日靜嘉起身就覺得腿上脹得厲害,昨日走了太多路。
要帶去圓明園裏的東西早就收拾好了,也不勞動她,可想起進了大宮門要一路走進去,靜嘉就有些頭皮發麻。
摸着黑從宮裏出發,進了園子後,太後鳳駕和皇上銮駕一個奔西往長春仙館去,一個奔北往九洲清晏去。
靜嘉要陪在太後左右,被分派在了長春仙館西面的麗景軒。
得以跟出來的妃嫔,嫔位開始才能有軟轎,靜嘉顯然是沒這個待遇的,只得跟在幾個貴人常在後頭,從大宮門一路走進去。
到了地兒已經快到用午膳的時辰,麗景軒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也是五座正殿,兩座倒座房的配置,比起頭所殿還是寬敞多了。
靜嘉進門就歪在了正殿的軟榻上,累得一點都提不起用膳的精神來。
杜若仔細盯着麗景軒幾個小宮女緊着先将西邊的寝殿收拾出來,好叫靜嘉能躺會兒,個個忙得滿頭汗,誰也沒顧得上去提膳。
沒過多會子福順就帶着人過來了。
“奴才請大格格安,常總管讓奴才給您送過來兩個蘇拉使喚着。”福順一進門就給靜嘉打了個千兒,笑眯眯道,“老祖宗吩咐了,讓您這兩日先歇着,前頭狼煙動地的,等收拾好了再請您過去。”
靜嘉提着氣起身,邊對着杜若示意,邊沖着長春仙館方向屈膝,溫婉笑道:“老祖宗天恩浩蕩,奴才心裏記着。勞你跑一趟,小谙達替我謝謝常總管,知道你們都忙,我就不多留,這點子心意請常總管和小谙達喝茶。”
說長春仙館狼煙動地那是笑話,其他地方還有可能,九洲清晏和長春仙館只怕提前一個月就拾掇立整了,只等着皇上和太後能舒舒服服住進去。
Advertisement
九洲清晏她看不見,過來的時候從鳴玉溪橋走,她瞧見長春仙館飛檐鸱尾的天棚[1]都搭好了。
太後這是知道她這兩日累着,找由頭讓她歇息兩天,這天恩自然是得謝的。
杜若緊着将兩個素紋荷包輕巧遞過去,福順捏着一大一小兩個荷包,感覺分量都不輕,笑容更讨好了些:“瞧您說的,這都是奴才分內的事兒,您這邊缺的東西,內務府說話兒的功夫就給您送過來,若是有哪兒不湊手,您盡管叫蘇拉去禀了常總管。”
說完,福順留下名叫小鹿子和小卓子的兩個小蘇拉,恭敬出了麗景軒。
等寝殿收拾好,靜嘉就先去歪着歇息,由着杜若安排人打掃院子和提膳。
小鹿子出門兒提膳沒多會兒,院子剛收拾到一半兒,內務府的太監就帶着一溜蘇拉進了門。
靜嘉有些詫異,雖然福順話說的敞亮,可圓明園這麽大,除了皇上還有太後、太妃和妃嫔們,她萬沒想到內務府竟來的這麽快。
來的太監姓陳,是廣儲司的副掌事,見靜嘉面上詫異,內務府都是人精子,他笑着解釋:“萬歲爺和老祖宗那兒老早是安排好的,老爺子們和其他主子那裏也都有份例,獨您這兒咱沒個章程,叫您進門不得舒坦是奴才們失職,這才緊着過來看看是否妥帖。”
靜嘉讓杜若奉上荷包,看着小蘇拉們送過來的精美蚊帳,還有一應熏蟲的草藥,甚至有蘇拉已經去窗邊移種熏蚊蟲的花草,她這裏沒資格撘天棚,可內務府有這麽細心?
她眸光閃了閃:“勞谙達費心,我這裏再沒什麽缺的,您顧慮的很是周全。”
陳公公收起荷包依然笑眯眯的:“這都是奴才們的本分,再說也有人提前叮囑了奴才,他自來是個周全人兒,若有哪兒不妥您盡管吩咐,大格格住的舒坦,奴才回去也好交差了。”
靜嘉主仆心思細,立時都明白過來,這是納喇淮駿交代過了。身為內務府總管的長子,這點權勢他還是有的。
不說杜若滿心歡喜,比起鄂魯直不愣登讓人送東西的行為,這種潤無聲也不會叫人誤會的照顧顯然更合靜嘉心意。
她面上不露痕跡,心情卻突然好了些,等他們忙活完出了門,小鹿子也把午膳給提回來了。
雖然還是很累,靜嘉卻有了用午膳的心思。
殿內收拾的差不多,杜若将人都攆到殿外輪換着吃完飯繼續收拾,自己伺候靜嘉用膳。
這一上午她也累得夠嗆,可這會兒臉上笑容擋都擋不住:“還是納喇家大少爺有心,回頭見着了您可得點個頭,萬一放跑了,哪兒找那麽好的姑……”
“咳咳……一出宮杜若姐姐就忘了我的話了?”靜嘉輕咳兩聲打斷她的話,軟軟瞪過去,“你要不要去問問劉佳嬷嬷,宮裏的簟靶子和皮笊籬定是帶過來的。”
“反正您懂奴婢的意思。”杜若吐吐舌不敢繼續說,臉上仍然笑眯眯的,她是真替靜嘉高興。
靜嘉倒沒什麽不好意思,配女婿的事兒說了太久,她沒那些小姑娘的羞澀。納喇淮駿這只做不說仔細妥帖的行事兒,确實讓靜嘉一直壓着的心頭有了幾分期待。
可想起皇上在頭所殿跟她說過的話,靜嘉仍然有顧慮,也只能更努力将那點子期待給壓下去,只安靜用膳不提。
九洲清晏裏,正和帝聽孫起行禀報了昨兒個傍晚在隆福門附近的事兒,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說惱怒似乎也不是,可說沒什麽他心裏也沒那麽得勁兒,仿佛自己難得的好意都付諸了流水。
“頭所殿的用藥記檔沒什麽不對,只奴才叫人查了,大格格小時候受過寒,身子骨不好,來葵…成人時診出體內寒氣過重有礙壽數,太醫給開了溫補的方子,大格格這些年一直喝着。”孫起行餘光依然打量着主子,輕言細語解釋,“這調補氣血的方子裏,其中有一味香附用作調經止痛,被安國公夫人派人換成了天葵子,這二者非大夫仔細查看不能分辨,天葵子倒對身體沒別的妨礙,反倒對皮膚瘡痕有效用,只是與雞血藤、川穹混合後會讓人……膚色暗沉。”
皇帝輕點禦案:“她不知道?”
孫起行搖頭:“回萬歲爺,大格格該是知道的,一般野生天葵子有輕微毒性,她身邊的婢女杜若曾不止一次叫人淘換了上好天葵子回去,若不是查到這個,奴才立時半會兒也發現不了蹊跷,那藥按着香附登記帶進宮了些。”
皇帝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靜嘉比他想得要聰明些,只可惜聰明用不對地方,才一直叫人欺負得沒個人樣兒。
“把她那裏剩下的藥換成上好的香附,等用完了,你知道該怎麽辦。”皇帝瞥了孫起行一眼,“準備些賞給慎嫔的東西。”
“嗻!”孫起行愣了下趕緊道,萬歲爺這是準備翻慎嫔的牌子?
等出來大殿,心裏還轉轱辘軸兒[1]的孫起行對着林守成招手,等他過來才在他耳邊輕聲吩咐。
林守成聽得眼神放光,去換藥倒不是難事兒,只是——
“師父,後頭可還盯着大格格那頭的動靜?”
孫起行拍他一巴掌:“你說呢?”
林守成摸着腦門兒:“嘿嘿……奴才這不是高興嘛,難得萬歲爺有心思,那必定是個有造化的,奴才已經叫內務府将人給安排進去了,您就擎好兒吧。”
孫起行想起萬歲爺剛才的吩咐,還有臉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還真是有些拿捏不準。
“有沒有造化還說不準成,這事兒不許叫人知道,不然我可保不住你的狗命。”孫起行還是吩咐道,等得了空兒,他還是去問問幹爹再說。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