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你聽孫起行叫過?(二……
第56章 你聽孫起行叫過?(二……
春雨如愁, 連綿細雨打龍擡頭後就隔不幾日下一次,總也沒個停。
冬天能幹燥到骨子裏都發癢的京城,也只有這短暫時節, 空氣裏仿佛能擰出水珠子來。
老話兒早有說京城春秋短, 仿佛前一刻還是春雨絲絲,到端午節時候, 摸着黑走在外頭,空氣都仿佛被火烘烤過似的, 涼氣兒裏都摻雜着溫度。
靜嘉已換了步輿, 早早收拾好帶着半夏出來門, 往慈寧宮那頭去。
如今宮裏有了貴妃, 她們這些人都需要在貴妃到之前在慈寧門前等着,由貴妃帶她們進去給太後行禮。
多年的習慣下來, 只要條件允許,靜嘉都是趕早不趕晚,她到的時候才寅時中, 按說除了幾個自來謹慎無寵的貴人,不該還有旁人在。
只半夏提着羊角宮燈扶她下來時, 靜嘉頓了頓腳步, 敏嫔竟然是已經到了, 她還以為這位如今起不來床, 參加不得這次大祭呢。
實則敏嫔那臉色也确實難看得緊, 就這些時日瘦得眼眶子都凹進去了, 滿臉仿佛只能看見略打了紅的顴骨。襯着大紅宮燈, 模樣有些滲人,幾個早來的小貴人都離她遠遠的,怕這黑不溜秋的空檔裏碰上什麽不幹淨的。
靜嘉倒是沒有遲疑, 只略驚詫後驀地心下一轉,帶着半夏上前跟敏嫔見了平禮。
“有些話本不該妹妹來說,只瞧姐姐如今作繭自縛,若姐姐覺得我多事,就當什麽都沒聽見。”見過禮後,靜嘉淡然站在敏嫔不僅不遠處,聲音低的只有半夏和敏嫔的宮女能聽見。
敏嫔像是想笑沒笑出來,唇角抽了抽,沒吭聲兒。
“姐姐養着二阿哥,阿瑪又在直津前程遠大,這次晉位本該有姐姐的份兒,只早被人知道當了棄子,姐姐有功夫在鐘粹宮自怨自艾,不如想想為何有今日。”靜嘉平視前方,嬌唇輕啓,“二阿哥聽到的話,可未必是出自姐姐之口。”
敏嫔眼神驀地多了幾分恨意,都被掩蓋在這夜色中,她冷冷看了靜嘉一眼:“你跟我說這些,難道又存着什麽好心思?”
靜嘉輕笑:“在這後宮沒有愚笨之人,姐姐早該明白的,我只想跟姐姐說,活着,才有無限可能。若你沒了,誰笑到最後,也都與索綽羅氏無關了。”
這幾句話說罷,靜嘉便不再開口,遠遠已經瞧見有人提着宮燈,搖晃着往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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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心裏懷疑的事兒,被靜嘉戳破,和着血摻着膿的傷口狠狠被人撕開,敏嫔幾乎把內唇咬出血來,胸口憋悶得她眼前陣陣發黑,更是說不出話來,手心比清晨的薄霧還要沁涼。
柔妃晉位因為身孕,平妃晉位因為有二公主,儀嫔都因為二阿哥得以晉位,她卻在嫔位上惶惶不可終日,還能是被誰害的,慎妃!好一個慎妃!
她不只是要将自己的榮光拿去,既然索綽羅氏被納喇家當了棄子,只怕她母家也要跟着落魄了。敏嫔咽下喉頭的血腥氣,眼神中因為膽怯隐忍許久的恨意沖破了栅欄便再收不回去。
只這些随着天邊無盡的黑慢慢淡去,變成深藍色叫這地上似是多了層月華的亮度後,互相之間能瞧得清人臉上的表情,卻再也看不出心裏的濃濃仇怨。
容貴妃來的并不算晚,也不過是比旁人遲了小半個時辰而已,到底不能錯過吉時,只草草叫衆人起身,帶着人進去慈寧宮在天井裏等。
等太後被劉佳嬷嬷扶着出門,等曾叫靜嘉心神動搖的山呼海嘯,随後便都往坤寧宮那頭去。
路過隆福門時,靜嘉在步輿上晃了晃神,去年差不多這時候,曾有個眸中滿是期盼和澄澈的溫潤公子,在這裏對她說‘我心悅大格格’。
想起前幾日劉福帶回來的消息,靜嘉面上無悲無喜,心裏還是有點子惘然,流水經年,物是人非,卻事事人人都不肯休,也不能休。
等站在坤寧宮院子裏時,靜嘉略掃了一眼,竟然沒看到墨勒氏。
半夏過了會子低聲禀報:“小主,安國公夫人說是身體虛弱告了病,沒進宮。”
墨勒氏虛弱?靜嘉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兒個一個勁兒的晃神。
她張牙舞爪了十幾年,靜嘉從來不曾見她虛弱過,哪怕是四弟死的時候,墨勒氏都精神的仿佛喝了雞血似的鬧騰。
她微眯了眯眼,察覺出來些不對,對于墨勒氏,靜嘉從不吝啬用最大的惡意去思忖。
也正因為腦子裏車轱辘軸似的轉着,靜嘉也就錯過了皇帝過來時,不動聲色瞪她的一眼。
她只是覺得後脊梁骨微微發涼,更警惕墨勒氏之餘,不敢再走神,用帕子捂着鼻子看正和帝和太後祭奉神佛和祖先。
皇帝發現靜嘉走神了,他莫名也想起曾在乾清宮後窗邊看到過的事兒來,心裏特別不痛快,待得結束後,仍是帶着德妃和大公主揚長而去,半句話都沒多說。
本來還因為靜嘉能住天地一家春的妃嫔們,那點子酸意變成嘲諷從眼睛裏露出來,慎妃從靜嘉身前過去時,還輕笑了一聲——
“恩寵還是要看關鍵時候,妹妹可是要加把勁兒咯。”
容貴妃擔憂望過來,靜嘉只回了個笑,無風無波回了麗景軒。
早先還是安家大格格時,她就不在乎這些眉眼官司和小話兒,沒得成了嫔還有倒退的,她并不放在心上。
許是邊境穩固國泰民安,大夥兒心裏都火熱,正和七年自初夏開始,就熱得叫人心煩,直到了圓明園大宮門前頭,好些人才舒了口氣。
這一到夏日紫禁城裏就跟蒸籠似的,區別只在于火大火小,也只有在園裏裏這些山水之間才能喘過來氣,好歹能睡個安穩覺,能跟着進園子的,心裏都高興得緊。
可高興也不妨礙大夥兒眼氣個別個的受寵,天地一家春就在九洲清晏左手邊,跟九洲清晏三殿同在一個島上,叫人說起來,那就仿佛是住在了九洲清晏裏。
瞧着靜嘉寶藍方蓋的翟輿跟在聖駕後奔着南大橋去,仍住在坦坦蕩蕩的慎妃還有被分在武陵春色的景嫔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來。
“以色侍人的東西罷了,也不知道到底得意個什麽勁兒,遠遠都能聞見渾身那股子味兒。”景嫔冷哼過後低聲對着慎妃道。
慎妃不屑掃了她一眼:“以色侍人也得有顏色,不趁這幾年得意,難不成還要等人老珠黃的時候?”
景嫔叫慎妃噎得胸口發悶,鐵青着臉不說話,悶頭往武陵春色去。
慎妃下了翟輿,站在坦坦蕩蕩門口瞧着靜嘉那頭遠去的背影,眼神裏啐着毒,等她先把柔妃這頭收拾明白了,再來收拾這個賤人!
叫慎妃惦記着的柔妃要去天然圖畫,也要自南大橋過,然後去蘭亭邊上的小碼頭坐船,這會子便跟靜嘉一道走。
“妹妹好福氣,天地一家春的景兒可是這園子裏最好的,平素想見都見不着呢。”柔妃笑着柔聲跟靜嘉搭話。
“柔妃姐姐說笑了,這園子裏點滴都是先祖的心思,步步都是景兒,各院都有各自的長處。好比姐姐住的天然圖畫,竹樓臨湖,遠可登高望山和萬壽塔,近看後湖風光,還有院內的翠竹萬竿和雙銅玉蘭也美不勝收,妹妹只聽宮人說過,還從未得見,聽着便叫人心生向往。”靜嘉笑着回話,“聽說是萬歲爺叫貴妃姐姐特意安排的,可見是對姐姐上心着呢。”
柔妃渾身更添幾分嬌美,眼神裏帶着高興:“瞧妹妹這話兒說的,你既然喜歡,有功夫不妨常來看看,左右我這裏不常有人來往,若妹妹來陪我說說話兒也是極好的。”
靜嘉看向柔妃,笑得意味深長:“妹妹可把這話兒當真了呀,老早晚要去姐姐那裏拜訪,好開開眼界。”
“怎就至于你這饞樣兒了呢。”柔妃被逗笑了,似是不經意般說道,“只是剛進園子少不得收拾,過些日子姐姐定掃榻以待,好茶相迎。”
二人四目相對,氣氛和緩得仿佛親姐妹一般,哪怕是跟着的奴才們都暗裏尋思,這兩位主子關系還真不錯,誰也沒聽出內裏的機鋒來。
只靜嘉跟在聖駕後頭朝着天地一家春宮門去的時候,遠遠望了眼柔妃的采仗,情真意切的啧了一聲。
杜若扶着翟輿的欄杆伺候她下來:“小主,您也覺得這兒景不錯吧?奴婢原覺得長春仙館就夠美了,只更偏寧靜,這裏倒是姹紫嫣紅,比禦花園還漂亮。”
因為是跟九洲清晏在一個島上,當時這天地一家春很費了一番心思,假山林立着将偌大一座宮殿包圍起來,桃樹杏樹合歡樹都開的正盛,隐約間還能看見梨樹和石榴樹在其中,叫琉璃頂兒藍色廊檐的宮殿都被藏在其中影影綽綽,确實色彩豐富極了。
這裏比圓明園的麗景軒大了得有五倍不止,除了正殿後殿各自帶着的東西側殿外,各自往外都還擴出去東西配殿,前後間隔出的夾道旁邊,還各有兩座倒座殿。
奴才們住的榻榻裏順着倒座殿旁側的小門兒出去,一溜三排稍矮一些的屋子,比儲秀宮的榻榻裏高大的多,房間也更多了些。
雖然靜嘉只能住後殿,可這後頭也比宮裏麗景軒大好些,天井都寬敞得能跑馬。
杜若走了一圈,笑聲不斷:“奴婢托小主的福,從小到大還沒住過那麽大的屋子呢,推開門就是杏園兒,哎呀,這夢裏都要帶着花香咯。”
半夏抿唇笑,不像杜若這般喜形于色,蘇木和蘇葉出自包衣家族,畢竟也是家裏的小姐出身,比起杜若和半夏見過的風光要多些,二人也能穩得住,倒是叫杜若有些不好意思。
“奴婢去問問這裏能不能開小廚房,這麽多花瓣兒不能浪費,好叫您做水晶糕點給萬歲爺送過去呀。”
靜嘉歪在軟塌上,聞言白了杜若一眼:“先去把午膳提過來,高興能當飯吃呀?餓着你家小主,我叫你親自去給萬歲爺送點心。”
杜若愣住了,杜若驚呆了,杜若姐姐掄腿兒就往外頭跑,想着去提膳的劉福都沒能搶過她,在後頭诶了一聲只吃了陣風兒,站在殿門口看着裏頭笑做一團的主仆幾個,也跟着笑出來。
不過劉福還是不放心:“小主,奴才也帶人過去禦膳房看看,估摸着杜若姐姐自個兒提不回來。”
嫔位如今能有兩葷兩素四個大菜,并着主食點心還有一些當季的小菜,怎麽着都得滿當當兩個食盒,就杜若那胳膊腿兒很是夠嗆。
靜嘉擦了擦眼角的晶瑩笑道:“不必了,就叫她去,省得這一驚一乍的,沒得叫人看見笑話。”
劉福不好接這話,只能吩咐李泉和小盧子倆人去宮門口迎着。
沒想到杜若竟不是自己回來的,她手上只提了個小巧的八角食盒,仿佛是裝點心的。
後頭還跟着四個蘇拉,兩個肩膀上扛着黃布包袱,一個提着食盒兒,一個提着瓦罐子,叫人看不清明這是要吃什麽。
杜若進門小心翼翼看了靜嘉一眼,讨好道:“小主,奴婢去禦膳房時,紅案的掌案跟奴婢說,為了不耽擱主子們用膳,特地一大早就熬了羊湯,還添了走地雞和老鴨子做成高湯,又備了許多新鮮蔬菜,今兒個也叫主子們嘗嘗南邊的風味兒瓦罐米線呢。”
靜嘉略提起興致扶着半夏起身:“京城不也有吃米線的嗎?”
“不是說從南邊兒傳過來的麽?咱們原先嘗過的,有些像關外亂炖的那種,這個不一樣,各種小菜都是現燙,湯聞着也清香,您試試呗。”杜若上前搶了半夏的差事去扶靜嘉,就差沖着自家小主搖尾巴了。
靜嘉被逗得笑出來:“好,要是不好吃,我可要罰你……”
“肯定好吃!”杜若趕忙打斷靜嘉的話,自說自話說完還狂點頭。
半夏忍着笑,指揮禦膳房的小蘇拉們擺膳,只是這頓米線靜嘉到底是沒能吃上。
小蘇拉們剛把東西擺上膳桌,都還沒來得及将瓦罐裏的湯湯水水倒出來,林守成就帶着人進來了。
“給錦嫔娘娘請安,您這是還沒用膳呢?”林守成打個千兒笑道,“合着是巧了,萬歲爺也還沒用膳呢,請您過去一道用午膳。”
靜嘉挑了挑眉,她自來是個仔細的,眼下瞧着林守成臉上的笑,怎麽看怎麽奇怪。
“這會子過去,我還要換身衣裳,豈不是要讓萬歲爺等着?”靜嘉實在是有些餓了,不太想過去。
林守成聞言肝兒都要顫上一顫,趕忙道:“不妨事兒,萬歲爺正巧在接見大臣,您過去剛巧用膳。”
剛巧?這倆字兒用的更奇怪了。
可既然是皇帝吩咐,也由不得靜嘉拒絕,她只能随意換身燕居的衣裳,跟着往九洲清晏殿去。
待得進了門,靜嘉還忍不住感嘆,天地一家春還在收拾箱籠呢,這九洲清晏裏都已經是冒着絲絲涼氣兒井然有序了,可見有權勢還是好。
她掃了眼宮殿角落裏的九龍冰鑒,見正和帝坐在軟榻上,靈巧和靈月鋪完了寝殿的床鋪,這會子正伺候着茶水。
靜嘉腳步頓了頓,笑着上前給皇帝行禮:“給萬歲爺請安,嫔妾來遲了,萬歲爺恕罪。”
皇帝面色冷淡,端着茶盞看也不看她一眼:“敏嫔身子不适,自覺無法照顧二阿哥,朕有意叫你抱養,你覺得如何?”
靜嘉差點兒沒叫這話驚得歪到地上去,她面色瞬間白了白,回話就忍不住磕巴起來:“回,回萬歲爺,嫔妾,嫔妾只是嫔位,在宮裏資質尚淺,實在難以擔此重任……”
“嘭”的一聲,皇帝将茶盞重重擱在矮幾上,冷冷看着靜嘉:“怎麽着,朕說你伺候的妥帖,你這會子要叫朕在外人面前食言?”
靜嘉張了張嘴,面上多了幾分忐忑,可也只能說:“嫔妾不敢。”
“都滾出去。”皇帝突然冷聲吩咐。
孫起行趕忙帶着宮人們和臉色蒼白的半夏退了出去,只留靜嘉由蹲姿變成跪姿在殿內。
皇帝不緊不慢喝着茶,叫靜嘉跪了好一會兒,才涼涼道:“還不起來,跪上瘾了?”
靜嘉尴尬笑了笑:“我腿麻了,您容我稍定定神兒。”
皇帝輕嗤出聲,上前将人直接半抱半扶起來:“這點子出息吧。”
“那還不是您猛地一個霹靂砸過來,也不跟我通個氣兒嘛。”靜嘉嘟囔出聲,坐在軟榻上緊着喝了好幾口茶壓驚。
随後她才裝作好奇問道:“九洲清晏進了誰的眼線呀?”
皇帝耷拉着眼皮子睨她一眼:“你猜猜。”
靜嘉心裏驀地一動,抿出個幹巴巴的笑來:“萬歲爺,嫔妾餓了,咱們先用膳吧?”
皇帝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這才吩咐孫起行傳膳。
禦膳房進過來的竟然還是米線,瞧着比自己膳桌上多了滿滿一桌子的配菜,靜嘉剛才受的那點子驚吓立刻就變成了高興。
瞧瞧,這位主子就是擅長給人一巴掌再喂顆甜棗兒,嗯……棗兒真香,肉也鮮嫩,不知不覺靜嘉吃了兩小碗米線下去,頭回吃撐着了。
喝消食茶的功夫,半夏不許在旁邊伺候着,只有孫起行在殿內,替二人滿上茶,趕忙站角落裏去當柱子。
“猜出來了嗎?”皇帝看了眼靜嘉這沒出息的樣子,涼涼問道。
靜嘉壓下心裏的尴尬,點頭:“可是靈巧?她是老祖宗的人?”
皇帝眼睛眯起來,斜睨着靜嘉:“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敢在貴妃面前胡說八道。”
靜嘉莫名叫皇帝這眼神看得後背發涼,她幹巴巴笑道:“我,我句句屬實,只是稍微潤色了一番,也,也沒胡說八道呀。”
皇帝被她這滾刀肉的模樣氣笑了,不緊不慢站起身到靜嘉身前,居高臨下看着她,上首捏着靜嘉的下巴:“所以你伺候朕的時候,都把自個兒當孫起行?”
随即手揉搓到了小巧的耳尖:“摟着朕脖子的時候,想的是孫起行摟着朕?”
然後灼熱的手掌在細弱白嫩的脖頸兒間停住了:“朕很好奇,你在幔帳間貓叫的時候不少,你聽孫起行叫過?”
孫起行:!!!
不等靜嘉哆嗦着回話,噗通一聲,孫起行給這兩位跪下了,要殺要剮給個痛快的行嗎?萬歲爺奴才伺候您這麽些年也不至于剮人心窩子吧?
靜嘉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動,這會兒聲音就怯懦的跟貓叫似的:“萬歲爺您,您看,您把孫谙達都吓着了。”
孫起行幾乎要哭出來,奴才聽見這天打雷劈的話是因為誰,您心裏沒點子數兒嗎?
“滾出去。”皇帝瞧着孫起行偷偷擦汗,笑罵了一聲。
孫起行連滾帶爬拖着棉花似的雙腿滾了出去,只留靜嘉特別乖順靠在皇帝胸前。
“我錯了,我不該胡說八道,萬歲爺您罰我吧。”靜嘉咬了咬舌尖,努力紅了眼眶子,“我就是不忍心叫容貴妃傷心,她問得執着,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腦子一懵,胡話張嘴就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皇帝叫她這委屈樣子逗得想笑,将人打橫抱起來往寝殿走:“那你說,朕該怎麽罰你?”
靜嘉瞧着那張寬闊的龍床,喃喃着做最後的掙紮:“萬歲爺,您想怎麽罰都成,等,等晚上我再認罰好不好?”
說到最後靜嘉幾乎要哽咽出來,九洲清晏有太後的眼線,要叫太後捏住她勾着萬歲爺白日宣淫,住進天地一家春攢下的優勢就又要被掰回去了,那可是個千年老妖呀!
“該好好尋思的不尋思,天天就知道瞎想。”皇帝放下她後,到底沒忍住在她耳邊磨了磨牙,“睡覺!”
大中午的,皇帝本來也沒準備做什麽,只是叫靜嘉宜笑宜嗔的鬼精靈模樣逗得心癢,又聽她這幾乎算得上孟浪的認罰,直将人親了個七葷八素,這才将溫軟緊緊箍在懷裏,安然歇晌兒。
靜嘉靠在這人身邊難受極了,天冷的時候被抱着是享受,天熱了還被抱着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吓的還是熱的,沒睡着就先出了一身兒細汗。
好不容易朦朦胧胧睡過去,靜嘉還在心裏尋思呢,以後可再不敢胡說八道了,瞧給孫起行吓得,說不準要給自己穿小鞋的。
再說這位主子,本就刻薄,再叫他逮着短處,可是沒個活路了。
旁邊值房裏,灌了好幾杯熱茶下去後,孫起行好不容易緩過來點兒,猛地打了個噴嚏,吓得林守成一個哆嗦,趕忙離哭喪着臉的師父更遠點,省得旋風刮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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