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你吃了熊心豹……

第68章 你吃了熊心豹……

不得不說柔妃的運氣還是好, 一直到衆人回到宮裏,她都還沒生,倒是容貴妃回宮後得知這消息, 臉色很不好看。

“姐姐別急, 太醫說過,孩子能瓜熟蒂落更康健些。”靜嘉扶着容貴妃往她的儀仗邊上去的時候, 小聲勸道。

容貴妃臉上笑容有些不自然,卻也沒多說什麽:“妹妹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說不準什麽時候收到信兒就得去等着。”

待得容貴妃走了以後, 靜嘉坐在步輿上, 還有些若有所思, 看樣子容貴妃愁的,并非柔妃身孕安好的事兒。

“錦嫔妹妹瞧着不太高興?今歲中秋宮宴安國公府沒人過來, 聽說是身體都不太好?”德妃倒是沒急着回宮,在翊坤宮拐彎兒的地方停頓了一會兒,朝着過來的靜嘉笑道。

靜嘉略晃了下神, 去歲的同時同地,軟刀子刺人的還是慎嫔呢。

她微微露出個微笑:“勞德姐姐挂記, 過陣子我會叫人回去看看的。”

“妹妹這是說哪兒的話, 我這是看見妹妹臉色不太好, 怕你想起舊事, 心裏難過。”德妃溫柔笑着, 一把軟刀子直喇喇捅過來, 倒是合了佛口蛇心的模樣。

靜嘉面色不變淡淡道:“姐姐這麽說, 我倒是記起來,那時候納喇氏為難我,半夏聽芷元念叨, 說是姐姐給支的招?倒是不知道我如何得罪了姐姐。”

德妃臉上笑容落下來,不動聲色瞧了眼周圍擡轎子的蘇拉,語氣嚴肅了些:“話可不能亂說,我與妹妹無冤無仇,怎麽會算計妹妹呢。”

“哦?這事兒納喇氏也解釋過,經姐姐提醒我想起舊事,這才想明白,該是我去歲中秋礙了姐姐的事兒吧?”靜嘉瞧見遠遠扶着宮女走過來的淑常在意有所指笑道。

說完她也不等德妃回答,只高高昂起下巴,冷着臉吩咐人繼續往儲秀宮去。

衆人眼看着德妃被落了臉面,神色不明瞧着遠遠沖着她行禮的淑常在平添幾分怒氣,好幾個宮人都忍不住偷偷使眼神兒官司,可也都低着頭沒人敢說什麽。

也就沒人發現,在德妃和靜嘉的采仗相錯而過時,二人四目相對一瞬,都帶着幾分不必言說卻詭異默契的笑意。

靜嘉回到麗景軒時,杜若早就帶着人收拾好了正殿,魏嬷嬷親自扶着她進門,伺候她擦洗一把換了燕居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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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若是準備跟德妃聯手,且要防着她背後使刀子才好,奴婢在宮裏這些年也知道幾分,德妃最擅長捧殺。”魏嬷嬷替靜嘉滿上一杯溫茶,輕聲道。

靜嘉摸了摸下巴:“那若是我由着她算計,被她牽着鼻子走害得小産,你說太後和萬歲爺還能容得下她嗎?”

魏嬷嬷心下一驚,忍不住問:“您……您是準備順着太後的心思?可萬歲爺不是說了,那藥對身子和壽數有妨礙。”

靜嘉笑笑不說話,她從來都對自己下得了狠手,生不如死的日子少一天算一天,只要能笑到最後,保住寶赫的命,即便短壽些也無妨。

太後難道不清楚那藥對身體有妨礙嗎?便是現在去問她,她定也不後悔拿自個兒做筏子往上爬的。

實則太後未必沒有悔意,人性中的貪婪注定了叫人得到最想要的東西後,還會有更想要的,比如如今看着哭倒在自己面前的容貴妃,太後就怕自個兒死的太早。

“好了,你好歹也是貴妃了,別叫人看出來。”太後咳嗽了一陣兒,摸着容貴妃腦袋虛弱道,“以後哀家能護着你的時候不長了,你總得自個兒能立得起來。”

容貴妃聞言眼淚更忍不住洶湧:“若是姑爸爸能長命百歲,蕙岚願意一輩子不懂事兒……嗚嗚。”

“又說傻話。”太後皺了皺眉,見她眼淚掉得更厲害,忍不住軟了聲兒,“你放心,不過是換季時候,壓久了的症候來的兇猛,哀家也沒那麽容易死,你聽話,掉多了眼淚不吉利。”

容貴妃立馬倉惶着擦掉眼淚,露出個難看的笑來:“是蕙岚錯了,我不該哭的。您放心,我如今把着六宮事務,各處都有關爾佳的釘子,哪怕乾清宮……我會更努力的,可我現在還立不起來,您一定得多看着我才成。”

太後叫她哭得心軟,人狠了一輩子,到老也就真心實意疼過這麽一個孩子,她瞧着這滿身華貴的侄女在自己面前哭得跟孩子一樣狼狽,心裏妥帖極了,便忍不住安慰她:“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哀家這身子還能撐得住,老早晚要見你登上皇後之位呢。”

好不容易将容貴妃哄走,太後拿帕子捂住唇猛地咳嗽起來,過了會兒松開手,在一旁伺候的劉佳嬷嬷看見血紅的顏色,忍不住驚呼:“主子——”

“閉嘴!”太後冷聲呵斥道,緊着喘了幾口氣好不容易喘勻停了,這才閉目養神,“帕子拿去燒了,叫人傳信給定國公,今歲回京述職,安寶赫和佟家人都帶進京城來。”

劉佳嬷嬷臉色煞白,恍惚着應下:“是,老奴先去請太醫,待會兒就去安排……”

“不必請太醫了。”太後打斷劉佳嬷嬷的話,“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心裏清楚,幾年功夫還是有的。叫常久忠安排人出宮,照着哀家原先的方子繼續抓藥,叫他去請那位老道長給我改改方子,藥量加重些。”

她如今不能露出頹勢,容貴妃還未站穩腳跟,孩子還沒抱養到手,若是叫皇帝知道了,說不定他會有什麽招數。

“接生嬷嬷都給我叮囑好了,不管事情成與不成,都将人給我處置幹淨,一個不留。”太後聲音冷到幾乎帶着煞氣。

若是這次生産柔妃能保住命,那即便是貴妃抱養了孩子,也不過是占個養母的名分。

太後心裏清明,皇帝不會叫貴妃生孩子,舉關爾佳全族之力扶植一個有母家的阿哥,絕非萬全之策。

所以說太後還是希望靜嘉能快些有身孕,畢竟靜嘉從家族到外家都被她拿捏得緊,即便靜嘉生了孩子也不怕她飛出五指山去。

劉佳嬷嬷知道太後的意思,遲疑着問:“不然叫董興福再給錦嫔送些補品過去?那秘藥還有一些……”

“糊塗,若不是哀家身子不中用,絕不可能叫她沾染這秘藥。”太後呵斥道,“本來那藥就對子嗣有妨礙,想要扶持着孩子長大,也得叫孩子能活才是。”

太後若不是實在沒法子,不會将那秘藥削弱了藥性給靜嘉服用,她想要的是個康健的子嗣,而不是随時有夭折風險的。

可她自打去過溫泉行宮,這半年多以來,身子裏曾經被壓制着的病竈壓不住,病氣來得叫人心驚,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左不過就是這幾年的功夫。

越是沒有時間,太後越是心狠手黑,她也不願意這樣着急,只是若她不替貴妃鋪好路,她擔心貴妃撐不起關爾佳氏這一攤子事兒。

昏昏沉沉叮囑完,太後喝過藥沉沉睡了過去,劉佳嬷嬷不敢去睡,主動替了蓮心的活計在殿內坐更。

半夜時候常久忠進來回話,說派人去給定國公傳信兒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劉佳嬷嬷本想着等主子睡醒了再傳話,到底沒能成。

董興福匆匆自外頭跑進來:“師父,嬷嬷,柔妃娘娘發動了,這會子太醫和貴妃都在過去的路上了。”

劉佳嬷嬷驚了一瞬,還不待遲疑着是否叫醒太後,裏頭就傳來動靜:“叫常久忠去看着,一有消息立馬回來禀報。”

常久忠躬身:“嗻!”

待得常久忠到的時候,滿宮的妃嫔該過來的都過來了,容貴妃坐在正殿上首,德妃和平妃分別作了左右兩側的正位,靜嘉挨着德妃坐了,與儀嫔遙遙相對。

景嫔和哲嫔來得遲,見狀咬牙卻也不好在這當頭說什麽,只能狠狠幾個眼刀子給靜嘉和儀嫔,順勢坐了下來。

“德姐姐和錦嫔妹妹瞧着倒是親近,過去怎麽不知道你們關系這麽好呢?”景嫔沒忍住,她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挨着儀嫔坐下後淡淡刺了一句。

靜嘉垂着頭不說話,德妃臉色冷沉:“你我都是姐妹,本就該同心同德,伺候好萬歲爺,難不成妹妹對我和錦嫔有什麽誤會?”

景嫔叫德妃這突如其來的不順氣噎了一下,沒了納喇家的支持,富察氏如今式微不少,她到底不敢觸德妃眉頭,漲紅着臉沒說話。

哲嫔輕聲細語淡淡道:“景嫔姐姐該是羨慕錦嫔妹妹和德姐姐親香才是,畢竟以前也不見錦嫔妹妹跟誰親近。”

靜嘉不在意景嫔亂吠,可這聽着像是打圓場的軟刺她才不受着,當即就扭頭笑着刺回去:“座位是貴妃姐姐安排的,我白日裏與德姐姐添了幾句膩煩,貴妃姐姐掌管六宮,希望我們說開罷了。若是哲嫔姐姐覺得我不該坐這裏,要不我給你讓位子?”

德妃冷哼:“或者我給你讓位子?”

容貴妃聽着靜嘉和德妃這一言一和的,略有些煩躁,剛剛她不過是略敲打了德妃幾句,倒是叫她不忿起來。

見哲嫔還想說什麽,容貴妃想起太後蒼白的臉色,沒了好脾氣,拍着桌子低聲喝斥:“好了,分不清什麽是要緊的嗎?都給本宮閉嘴!不想在殿內帶着就滾回去。”

見貴妃發脾氣,衆人這才都安靜下來,殿內沒了動靜,在西配殿産房內的動靜就更清楚了些。

柔妃漸漸虛弱的尖叫聲陣陣傳進人耳中,除了平妃面色稍微平靜些,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德妃雖然不怕自己将來有這一日,可這叫她心情比別人更差些,外頭進進出出的不免有些血腥氣傳過來,她拿帕子捂着嘴,瞧着略有些虛弱。

淑常在偷偷湊過來關心:“姐姐沒事兒吧?”

“不用你操心。”德妃端正了腰板兒,冷冷掃了淑常在一眼。

淑常在有些委屈,眼眶子通紅卻也不敢多說話,只安靜在一旁妥帖伺候着。

靜嘉饒有興致瞧着淑常在這番表現,與德妃眼神偶爾碰上,兩個人眼底都有些心照不宣的滿意。

太後許是身子不适,這些時候沒有多派人去尚藥局,也就不知道靜嘉讓蘇葉傳話,在康太妃有意縱容下,尚藥局已經被德妃捏在了手裏。

幾個接生嬷嬷是不能帶東西進宮的,接生一應東西都由尚藥局準備,而太後提前做的打算,都已經叫德妃換了更和緩些的,即便柔妃身子受損,只要她挺得住,到底能保住命。

而她也通過蘇木的阿瑪将太後給的好東西送給了德妃,待得淑常在能夠金石為開之時,懷上身孕是早晚的事,有沒有命生那就看淑常在的運道了。

德妃也叫尚儀局曾經在魏嬷嬷手下的姑姑傳話個靜嘉,若是柔妃生出來阿哥,貴妃想要動手,總要通過尚寝局和尚藥局,到時候還需要靜嘉穩住貴妃。

有了鄂魯的三寸不爛之舌,德妃和靜嘉幾乎沒好好說過一句話,就已經達成了一致,這才有了在翊坤宮前演給太後和貴妃看的沖突。

只是靜嘉比德妃知道的更多些,鄂魯倒是出乎靜嘉意料的聰明,看來馬佳氏真是沒有笨人,他能哄得德妃吐露幾分心思,更下得了狠心賣姐姐,是為着大阿哥嗎?

靜嘉雖然知道鄂魯不太可能騙她,可從小到大謹慎慣了,靜嘉沒辦法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別人身上,更別說……她覺得這嫔位還是差些火候,沒了慎妃還空出來個妃位呢。

只盼着魏嬷嬷能早些跟萬歲爺通氣,若是萬歲爺知道被她算計了,會怎麽處置她呢?靜嘉莫名有些期待。

“哇——”各懷心思的衆人,幾乎坐了大半宿,天光将亮未亮時候,西配殿內響起孩子的哭聲,聽着還挺有勁兒。

“回貴妃娘娘,是個壯實的小阿哥!”接生嬷嬷抱着孩子出來,滿臉喜色跪地道。

沒聽到接生嬷嬷說別的,早被太後交代過的容貴妃說不上是激動還是心情複雜,走近了看了眼孩子,露出個大氣的笑來:“永壽宮所有奴才賞三個月月例,柔妃如何了?”

太醫跪地:“回貴妃娘娘的話,柔妃娘娘力竭已經昏睡過去,這次生産略有些虧空了身子,過後得仔細将養些才不會影響壽數。”

“若是需要用什麽上好的藥材,盡管都報上來,必定要保證柔妃母子平安。”容貴妃瞧着接生嬷嬷将孩子收拾妥帖抱回西配殿,這才淡淡吩咐,“趕緊給萬歲爺和老祖宗報喜。”

景嫔和哲嫔酸得厲害,都已經繃不住平靜,連平妃都有些酸澀,也就德妃和靜嘉面色平靜些。

淑常在瞧着西配殿方向,想起正和帝那英俊的面容,臉色微微泛紅,眼中野望更甚。

容貴妃不動聲色掃過大夥兒的面色,都枯坐了半宿,她也累得緊,幾句話就打發了衆人,自個兒也回承乾宮休息去了。

靜嘉回到麗景軒,先睡了個回籠覺,日上三竿才懶洋洋起身。

杜若趁着魏嬷嬷不在殿內,偷偷跟靜嘉禀報:“小主,納喇小大人派人查清楚了,夫人和老爺是中了慢性毒,夫人的藥渣子也叫大夫看過了,該是緩解毒素的,應該是夫人下毒。”

“慢性?有多慢?”靜嘉并不意外,墨勒氏做出多瘋的事兒她都不意外。

倒是杜若臉色有些蒼白:“小大人說,大夫斷定照老爺那頭藥渣子裏的毒性,也就是年根兒底下的事兒。”

靜嘉眼神冷淡,好似要死的不是自己的阿瑪:“那就是要算計寶赫了。”

過去靜嘉不曾對墨勒氏下過死手,是因為知道墨勒氏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如今她拿安國公的命算計寶赫,到了要鬧個你死我活見真章的時候。

靜嘉早就等着這一天,她不恨墨勒氏,墨勒氏因為安塔拉家的肮髒想要報複她能理解,生在安塔拉家,這身血脈不由得她選,多少孽債她都只能受着。

可若是墨勒氏要動寶赫,那就看看先死的是誰,成者王敗者寇的局面她并不怵頭。

“蘇葉的來歷查清了嗎?”靜嘉接着問。

杜若搖頭:“有人在後頭阻攔,納喇小大人也說了,他如今可用的人手不如過去,能查出夫人那頭的事兒,是占了不被人注意的便宜,若是要查清楚,只怕還是馬佳小公爺更合适些。”

靜嘉聞言皺了皺眉,她如今還不敢完全信任鄂魯,康太妃的底細倒是也不緊要,如今正是試探鄂魯的好機會。

“叫陳掌事傳話給鄂魯,就說……”靜嘉湊在杜若耳邊吩咐。

杜若聞言驚得差點沒摔在地上,她緊緊扶着靜嘉的胳膊,急切道:“小主,您不能拿自個兒的身子……”

“閉嘴。”靜嘉低聲打斷杜若的話,遠遠瞧見魏嬷嬷過來,只輕聲問,“你自己想想,比起小産來,哪個對身體傷害更小一些。”

杜若嗫嚅着說不出話來,有心阻攔,可見魏嬷嬷進門,到底不敢繼續說什麽,只能悶聲應下來,心裏難受極了。

魏嬷嬷瞧見主仆二人這模樣,眼神閃了閃笑道:“杜若姑娘這是叫小主罵了?”

靜嘉恨恨點了點杜若的額頭:“都說了叫她別因為外頭人傳的小話兒沖動,她還是差點跟禦花園的宮人吵起來,再這般莽撞,叫嬷嬷賞你簟靶子。不用你伺候了,回去好好想清楚自個兒該怎麽辦。”

杜若癟着嘴嘟囔:“小主……”

“快點,別叫我吩咐第二遍。”靜嘉加重語氣意有所指道。

杜若小狗兒似的,垂頭喪氣出去了。

魏嬷嬷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可她畢竟來的時日短,也不敢多問,只笑着勸:“杜若姑娘還年輕呢,老早晚成了姑姑便能好些。”

靜嘉恹恹應了聲,懶洋洋靠在軟塌上吩咐:“柔妃那兒的賀禮勞嬷嬷仔細準備,洗三的東西不必太過打眼,比着貴妃的一半兒來就可以。”

魏嬷嬷應聲兒後問道:“要說最穩妥的,該是銀質的東西,不過半夏姑娘禀報,庫房裏的現銀不多了。”

靜嘉似笑非笑看着魏嬷嬷,“我這現銀大都是萬歲爺賞的,如今萬歲爺不待見我,全指着嬷嬷替我想法子了。”

魏嬷嬷苦笑,小主想要拿身子開玩笑,她也不敢不報啊。

萬歲爺不知是為了從源頭杜絕,還是為了懲治小主這般任性,已經大半個月不曾翻小主的牌子了。

若不是萬歲爺突然冷着小主,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也不可能重新傳出來。

“小主放心,奴婢定将這事兒給辦妥。”魏嬷嬷無奈只能應下。

左右這事兒是禀了孫總管的,如今……咳咳,也還是只能找孫總管想法子了。

乾清宮裏,正在皇帝身邊伺候的孫起行突然打了個噴嚏,驚得皇帝朱批都顫了一下,刺紅的朱砂汁兒染紅了折子。

皇帝一臉‘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詫異眼神,扭過頭去看孫起行。

孫起行軟着腿欲哭無淚跪下:“奴才死罪,求萬歲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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