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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菱也意味深長地看了葉景祀一眼,道:「可不是,眼看着四嫂都要進門了,四哥行事也該有個成算。」
就是從人身安全角度考慮,靜楚要是給葉景祀當了妾,未必能保住性命。葉景祀寵起人來是沒譜的,得多好性的主母才能容下這樣美貌,又在丈夫跟前又壓她一頭的妾室。
葉景祀頓時變了臉色,剛才車上靜楚還跟他鬧着,沒想到葉茜和葉菱也是一頓夾槍帶棒。靜楚就在旁邊站着,剛才車上兩人就不太高興,曉得她們關系好。葉景祀硬忍住了,擠出來笑臉來,道:「總不能一直站這說話吧,主人家還不請我們進去。」
一直狀況外的葉景熙此時總算摸到發言權了,笑着道:「祖母屋裏等着呢,我們快進去吧。」
如此把話題岔開了,葉茜牽着靜楚的手走前頭,姑娘們一起說說笑笑,倒是把葉景祀甩到了後面。葉景祀無奈,便跟後頭的葉景熙閑聊了起來,也随口問了問長二房的情況。
葉景熙則顯得十分高興,長二房自從搬入別院之後,王府的下人們極其恭敬,照應的非常周到。葉二老太太一輩子風浪無數,自然會調整心态,這別院裏住着如此清閑舒爽,要不是因為挂心葉菱進王府之後沒人照應,她都不想跟着進府去。
本來就是休閑之地,也沒有沒有準備軟轎,閑話着進到正房拜見葉二老太太,葉二老太太也顯得十分高興。看到靜楚時卻有幾分驚訝,又見她仍然是姑娘打扮更顯得吃驚。
景祀跟靜楚的事早就人盡皆知,雖然知道不該插言,葉二老太太卻是忍不住對葉景祀道:「靜楚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是府裏的丫頭媳婦。你要是真心喜歡,就好好的擺幾桌酒名公正道的給她一個名份,也不妄人家一個好姑娘跟你一場。」
好人家的姑娘當妾是太委屈,但靜楚己經到這樣的境地,跟葉景祀混了這麽久,葉景祀那樣的霸王豈會放過她。與其這樣不明不白的跟着他,還不如把名份定下來,不然将來只怕更可憐。
葉景祀一臉委屈的道:「我早說要擺酒,她卻是一直不願意。不然祖母勸勸她,做主給我們擺酒?」
葉二老太太又是一驚,不自覺的看靜楚一眼,只見靜楚緊抿着唇,臉上看不出怒喜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當即笑着改口,岔開話題道:「你的親事我如何敢管,倒是茜丫頭,上來讓我好好瞧瞧,知道你口角俐落,說說最近府裏的事吧。」
葉茜笑着上前,撿幾件高興的事說了,末了又捎了一句展飛中舉之事。葉二老太太聽得頓時高興起來,看向葉茜道:「展大爺這樣小的年紀就中舉?實在是難得的很啊。」
葉茜也是個旺夫的,當初說下親事時,展家是什麽樣子,這才多久啊,姐姐封妃,展飛中舉。看葉茜相貌,這就是标準的旺夫相。
葉茜笑着道:「可不是好福氣,展太太正給展大爺尋合适親事呢,更是喜上加喜。」
葉二老太太當時就愣了一下,實在沒想到展家竟然退親了。葉景祀也顯得有些驚訝,道:「你跟展飛的婚事退掉了?」
葉茜點點頭,道:「爹爹做主退的親事,我也覺得這門親事不妥。」
「倒是挺可惜的。」葉景祀說着。
他雖然不太欣喜展飛那一款,但就以前程來說,十二歲就中舉,苦讀幾年将來中進士肯定沒問題。也不是只會讀書的書呆子,為人處事,說事行事都妥當,更不用說宮中還有封了賢妃的姐姐,封侯拜相不敢說,官至三品應該沒什麽問題。
葉二老太太怕葉茜不自在,擔心葉景祀繼續說下去,便笑着道:「禮親王府己經把嫁妝擡了起來,我還想再給菱丫頭些。己經拟好了單了,也不知道要給什麽合适,正好老四來了,你也幫我看看。」
葉景祀當即住了口,葉菱上前扶起葉老太太,帶着衆人先去了東廂房,這是禮親王府擡來的,平民王妃女方不需要準備嫁妝,所有東西都是男主出。禮部早送了清單過來,也就衣服首飾,平常日用之類的,沒想到實際擡來時多了這麽多。
葉景祀先看了看屋裏的東西,又問葉景熙要了單子,笑着道:「鳳曜挺舍得下本的,菱姑娘有福氣啊。」
王府的嫁妝向來有定數,多些少些也是常事。現在給葉菱的就異常的多,超出了好幾倍,肯定是禮親王府自己出的。
葉菱聽得淡然笑笑,都進王府了,實在不想說福氣不福氣的。
葉二老太太卻是很不以為然,又讓葉景熙把自家準備嫁妝單子拿給了葉景祀:「這是我給菱丫頭準備的,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單子很短,京郊八處莊田,京城最繁華的幾條街道的十五間鋪面,另有現銀兩萬兩,金锞子三百個。
饒是葉景祀知道長二房常年經商有錢,也被這樣的嫁妝單子震了一下。怪不得葉菱對嫁入王府這麽煩感呢,有這樣的嫁妝傍身,她完全可以随自己心意挑個可心的丈夫。笑着道:「祖母是真疼菱姑娘,有了這些東西在身邊,這輩子還愁什麽。」
葉二老太太猶豫一下還是道:「聽王府長史說,王妃是不用娘家準備嫁妝,那我給菱丫頭準備的這些嫁妝……」
正常女子出嫁,娘家肯定都會給嫁妝,嫁到夫家之後,這些嫁妝就成了女子私産。王妃則是不需要嫁妝,葉二老太太也不太曉得王府的運作模式,她就是有些擔心,葉菱嫁過去之後這筆嫁妝要如何入賬。
葉景祀笑着道:「跟平常女兒一樣,但凡娘家給的都是自己的。」
王妃娘家不用準備嫁妝,是因為大楚的後妃王妃都太平民,許多人家根本就準備不起,免了這一項。現在長二房能準備的起,這些也就記為嫁妝入賬成為葉菱的私財。
雖然說王府富貴,若是王妃不得寵,手裏摸不到錢,自己又沒嫁妝,一樣很苦逼。葉二老太太給了葉菱這些東西傍身,不管後院鬥的如何風聲水起,手裏有錢啥事都好辦。
葉二老太太聽放下心來,她就擔心王府規矩大,葉菱不能自由使用。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問葉景禮:「也不知道前頭進門的那位穆側妃娘家給了什麽?」
論娘家身份葉菱是拼不過穆元娘的,五代侯府的嫡長女,相信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據說長得很不錯。雖然說是嫡庶有別,攤上這樣的側妃也夠正室喝一壺的。雖然嫁妝多少與後宅寵愛關系不大,至少手裏錢,自己使的便宜。
葉景祀當時就笑了起來,道:「江城侯府沒什麽錢,穆元娘進門家裏好像也沒給什麽。祖母就放一百二十個心,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側妃,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禮親王又不是傻子,被萬啓皇帝關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因為力挺永昌皇帝上位時說了幾句話,剛得到新帝的一丁點好感,他才不傻呢。指穆元娘進府當側妃,就為了給江城侯府難看,這樣的側妃就是不弄死她,也不會讓她生下孩子後興風作浪的。萬一将來穆元娘的兒子襲爵,穆元娘扶正當正妃,那永昌皇帝還有什麽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