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淩靖軒跟着祁玉玺沿着他買下的山林地外圍緩步前行。祁玉玺不說話,淩靖軒主動開口:“安安,你對買下的山林地有什麽規劃?”
“沒有。”
淩靖軒“果不其然”地笑笑,說:“山林地就這麽放着也可惜,師叔說他交給平生看着辦,平生可能經驗還欠缺一些,如果你信得過我,不如我參股,我幫你開發?我們可以弄生态農業,也可以在此基礎上建造一片度假村。現在東莊村的優勢還不明顯,但假以時日,城裏人會越來越喜歡往農村跑,畢竟每個人的心裏都潛藏着陶淵明的‘悠然見南山’的野趣情懷。”
祁玉玺回頭看了眼淩靖軒,又轉回頭:“随你。”接着,他指向一片林地,“那裏不能動。”
淩靖軒了然地說:“我知道,那是你從小練功的地方。”
淩靖軒是商人,更知道怎麽把現成的山林資源變成收益。不過這都是次要的,他主要的目的是和祁玉玺說說話。祁玉玺對他的态度明顯沒有之前那麽冷漠,淩靖軒猜測應該是師傅對祁玉玺說了什麽。
兩人轉了一圈就回去了。岳崇景和百裏元坤都在。百裏元坤在見到徒弟時明顯有點尴尬。祁玉玺卻是走到師傅身邊安安靜靜地坐下。百裏元坤拍了下徒弟的肩,有點用力。
晚飯還是一群人在祁四奶奶家吃的。淩靖宇本來說一起到縣上找個好點的飯店吃,祁秀紅說去縣裏吃還不如她做,本來她就是開飯館的。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也不同意,還是家裏吃的舒心。祁家人不管是祁秀紅,還是祁路根、祁路坎,都是很熱情的人。小一輩的人,女孩子裏就祁雲英內向一點,祁玉玺算是一個另類,這一點或許是受了百裏元坤的影響。看着祁玉玺,岳崇景就仿佛看到了百裏元坤年輕時候。百裏元坤就是話比較少的那類人,他也是在遇到祁四爺爺一家,加上有了祁玉玺這麽一個天才的徒弟,慢慢才好了一些,但本質上還是一個內斂的人。
祁路根拿了3000塊給老爹老娘去上京玩,他沒讓弟弟祁路坎拿錢。他分給弟弟的那一半錢,兄弟二人都沒打算告訴自家媳婦,所以暫時不能動。祁路坎只是一個村支書,收入比不上祁路根。祁路根拿了3000,祁路坎也承了大哥的這份情,張芬很感激大哥,田柳就不高興了。但她跟祁路根吵也沒用,祁路根現在對她是失望透頂,也準備跟弟弟學,每個月除了給她固定的生活費外,一分多餘的錢也不給她。田柳本來在縣上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在縣委的後勤。她沒什麽文化,只能做一些不需要太多知識的工作。本來這個工作不錯,輕松,收入也不算少,田柳又是縣長夫人,也不會有人跟她過不去。
但她去了沒兩個月就鬧出了挪用後勤物資給娘家的事,祁路根一氣之下把她給辭了,讓她賦閑在家。祁路根希望自己能盡可能地走遠一點,當然要愛惜自己的羽毛。奈何老婆是個拖後腿的,為了自己的仕途着想,還不如讓她什麽都不做,就在家裏伺候好男人和孩子,免得在外頭惹出更大的麻煩。只是田柳不認為自己有錯,以前田柳還好一些,随着祁路根的職務慢慢往上走,她的心态也發生了變化,再加上娘家人在她耳邊不時吹風,兩個弟弟又想從她這個姐姐的身上多拿好處,标準扶弟魔的田柳行為也就越來越過分,最終導致現在祁路根連跟她講道理都懶得講了。
田柳跟祁路根鬧,兩個兒子都不幫她,唯一的女兒祁雲芳在家裏又沒話語權。不過田柳再怎麽鬧,她也不敢到公婆的跟前去鬧。但祁四奶奶了解她這兩個兒媳婦,大兒子拿過來的3000塊錢,她只要了1000。她們老兩口去上京,兒子主動拿錢是孝順,她不會全要,但也不能不要,這是她作為當娘的身份。要不是兒媳婦那麽不着調,祁四奶奶一分錢都不會要。如果田柳知道婆婆的心思,不知會不會後悔,不過恐怕給她知道了,她只會更過分吧。
第二天一早,祁四爺爺、祁四奶奶、祁秀紅就坐上車去上京了。祁路根送走爹娘回縣委上班。祁良生不想在家聽母親罵父親,找了個借口,開着大姑的車帶老婆孩子和妹妹出去玩了。祁平生要搞那一大片山林,沒時間,客人們走了,他也忙了。田柳很不高興兒子出去玩不帶她,她自然不會說兒子的不是,只當是媳婦不肯帶她去,在家裏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田柳就覺得她這個兒媳婦看不起她。兒媳婦是省城的,她不過農村出身沒文化的村婦。可自己再怎麽說也是做婆婆的,想想自己的婆婆在家裏“作威作福”,壓着她們這兩個兒媳婦擡不起頭,自己的兒媳婦卻敢給自己這個當婆婆的臉色看。一個人在家的田柳越想越生氣,越想越不甘,收拾了衣裳回娘家去了。
媳婦跑回娘家去了,祁路根就當不知道,反而覺得輕松不少。祁平生見媽回姥姥家了,趕緊到縣委找親爹。
“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忙着移樹呢?”看到二兒子,祁路根有點納悶。
祁平生實話實說:“爹,安安不是說要我開家公司麽。淩先生昨晚找我談話,說安安同意他注資新公司,一起開發安安買的山林地。這是安安的山林地,我肯定不能說不啊。但爹,你說淩先生是啥意思啊?安安那片山林地誰都知道他是買着玩的,讓我注冊一個公司,也是給我找個事情做。我有點摸不準啊,要不,我直接讓淩先生注冊公司好了,我就打打下手什麽的。哥也說我的能力要辦起一家公司,很難。”
祁路根瞪了兒子一眼:“看你那出息。你哥是沒說錯,但你也太慫了。公司還沒辦呢你自己就先打退堂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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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平生摸摸鼻子:“我這是有自知之明。而且……”猶豫了片刻,他還是說出自己的顧慮,“要是媽知道我開公司了,就算跟她說那是安安的公司,媽肯定也會想辦法把表哥他們安排過來。如果淩先生是公司的老板,我就沒那麽多麻煩事了。”
祁路根冷下臉:“你媽那人,除了會拖後腿,什麽都做不了。還好你哥離得遠。”祁路根心疼兩個兒子,憤怒妻子的無知。如果不是攤上這麽個媽,二兒子何至于如此瞻前顧後。祁路根是縣長,眼界自然是有的,他說:“你不做老板也好,你還不會走呢就想跑,還不摔個大跟頭。安安再會賺錢,也不能這麽糟蹋。既然淩先生找的是你,你就主動去跟淩先生談。他要注資可以,但山林是安安買的,公司的老板得是安安,他只能算是合夥人。
他是安安的師兄,肯定不能坑安安,但一碼事歸一碼事。安安是老板,他呢就算決策人,你就跟着他的決策走。他要怎麽做你就怎麽做。人家是大老板,懂得怎麽做生意。”
祁平生猛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山林就算有了收成,但沒有銷售渠道也是虧本。淩先生肯定能找到銷售渠道。”
“那你去跟淩先生談吧,別那麽膽小,你怎麽也是安安的哥哥,你看安安在人家那些人面前多大氣。”
祁平生嘿嘿笑道:“安安那是不能以常人來看待的,我不跟他比。”
……
下午的時候,一群人抵達了上京。淩靖軒沒有讓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馬上就到家裏去。坐了七八個小時的車,兩位老人家得先休息。考慮到兩位老人家和祁秀紅的自在,淩靖軒尊重祁玉玺的安排,他們住到安然小區去。岳崇景要百裏元坤住到自己那邊,但百裏元坤還沒來得及跟徒弟好好“聊聊”,也要求住到安然小區。可安然小區只有兩間卧室,淩靖軒本想說把他在上京的房産拿出一套來讓他們住,不過祁四爺爺、祁四奶奶和百裏元坤在看過安然小區的房子後,都決定就住在這兒。
卧室雖然只有兩間,但每間卧室的面積都不小。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上年紀了,又是剛來上京,祁秀紅不放心,晚上得陪着。房間裏加一張單人床就行了。祁玉玺那間緊閉房門的卧室裏有一張1.5米的床,足夠百裏元坤睡。祁玉玺和萬玲玲回學校住,兩人如果願意,也可以在客廳打地鋪。這裏距離孫子讀書的學校近,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喜歡這裏。
百裏元坤也不知道是想找機會教訓教訓徒弟,還是近鄉情怯,還是別的什麽,反正就是要住在安然小區。岳崇景沒辦法,又不想離開百裏元坤,偷偷叫兒子回去給他收拾行李。結果就在祁四奶奶和祁秀紅興致勃勃地收拾房間時,岳崇景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放進了百裏元坤的房間。這一結果讓淩靖軒是哭笑不得。其他人都先回去了,祁四奶奶這邊沒什麽問題後,淩靖軒也先回家,明天淩家會舉行一場隆重的家庭宴會來宴請遠道而來的貴重客人。
淩靖軒走了,淩君凡和淩靖革卻沒走。主卧室要加一張雙人床,淩靖軒讓時雨去安排。淩靖革以他幫着善後為理由留了下來。淩靖軒走的時候給了這個弟弟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淩君凡純粹是想賴在祁玉玺身邊,多打聽點消息。比如祁玉玺是怎麽就能在18歲成為先天中期武者的,比如百裏爺爺是怎麽就能成為先天大圓滿的。
祁玉玺沒跟爺爺奶奶和姑姑說這房子是他買的,只說是租的。但祁四爺爺、祁四奶奶和祁秀紅都知道祁玉玺這是給萬玲玲租的。祁玉玺大一必須住校,租了房子也沒法住。祁秀紅高興啊,來之前她都不知道女兒從學校搬出來住了。她這個外甥,真是沒有白疼。
這房子雖然是租的,但也是孫子孫女住的地方。祁四奶奶閑不下來,跟閨女一起收拾屋子。萬玲玲收拾得已經很整齊了,但祁四奶奶就覺得不行,還拉着萬玲玲跟她說有些地方要怎麽收拾。萬玲玲聽得直點頭,看得淩君凡跟小叔淩靖革咬耳朵:“祁玉玺在家裏真是受寵啊。玲玲姐真是好脾氣,祁四奶奶教的都是怎麽讓祁玉玺住的更舒服,玲玲姐都不生氣。”
淩靖革中肯地說:“老人家是比較偏心孫子,不過祁玉玺對萬玲玲這個姐姐也是真心不錯。”
淩君凡點點頭:“那到是。”
淩靖革:“你以前到底是怎麽得罪過祁玉玺,被他教訓了?”
淩君凡身子一抖,淩靖革揪住他的後衣領子:“來來,跟我出去看看床到了沒。”
“小叔,你去就好了,我累了,休息一會兒。哎哎!”
淩君凡被拎出去了,祁四奶奶看着兩人離開,笑着說:“君凡那孩子還是挺不錯的,這淩先生的弟弟真是小啊。”
萬玲玲道:“那是淩先生二叔的小兒子,是老來子。”
祁四奶奶:“難怪。小夥子看着很精神。”
萬玲玲:“人家是當兵的,當然精神了。”
祁四奶奶和祁秀紅的耳朵一動,看向萬玲玲,萬玲玲一臉莫名其妙。祁秀紅:“玲玲,你咋對人家這麽清楚?”
坐在沙發上完全置身世外的岳崇景胳膊肘撞了下百裏元坤,百裏元坤抿嘴笑,不參合女兒家的事情。萬玲玲自然地回答:“他自己說的啊。”
祁秀紅:“人家為啥就跟你說啊。”
萬玲玲回過味兒來了,仰頭翻了個白眼:“媽,你想哪兒去了。我和安安去淩叔叔家的時候,人家就穿着軍裝的。後來我不是一個人留在淩叔叔家裏麽,人家也介紹說是在部隊裏的。媽,你可千萬別多想,不然我以後見不見人了。”
一聽是自己想差了,祁秀紅有點尴尬,見女兒不高興了,她趕忙說:“媽也沒多想,就是問問。你去把你白爺爺那屋再擦擦。”
百裏元坤雖然告訴祁家人他的原名了,但祁家人還是習慣叫他白景。
樓下,在淩靖革的威逼和拳頭下,淩君凡很沒出息地招了。結果又被淩靖革教訓了一頓。家裏的長輩們都很疼愛淩君凡,但淩靖革這位小叔也就比淩君凡大了5歲。淩靖革因為在同輩中年齡最小,也很受寵,要不是少年就被父親丢到部隊裏去了,估計會給養成一個纨绔。
“好小子,你出息了啊,欺男霸女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淩君凡縮着脖子求饒:“小叔小叔,我爸已經教訓過我了,我這不是給人坑了麽。祁玉玺也教訓我了呀,我也是受害者。”
“屁的受害者。要不是祁玉玺厲害,你們就灌人家喝酒了!你自己要沒有那個心,人家能坑了你?我看你就是在美國呆久了,欠收拾。回頭我就跟四哥說,暑假把你丢特種部隊去好好摔打摔打。”
“別呀!小叔,我親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已經為此付出代價了,你不能這麽對我~”淩君凡要哭死了。見小叔不為所動,淩君凡怒了:“我要跟奶奶和二奶奶告狀!你欺負我!”
淩靖革給了淩君凡一個暴栗:“就這點兒出息!”
淩君凡捂着腦門,小聲抗議:“管用就行。”
淩靖革和淩君凡在樓下一直等到床和新買的被褥、生活用品什麽的送到之後才上的樓。時雨很細心,老板沒交代的一些日用品、生活用品什麽的他也買了,還買了些新鮮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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