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喵喵喵 你招架得住嗎
溫挽擡頭看他,玩笑道:“邢醫生第一次嘗到被人忘記長相的滋味兒嗎?”
她覺得邢楚言的模樣,應該是那種叫人只看上一眼便很難忘記的。
溫挽記人臉比較慢,但她聽徐心悅說,真正的帥哥都是能讓人過目不忘的,是紮在人堆裏會發光的。
邢楚言聽完後沉默了許久,像是被勾起了往事。
就在溫挽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驀地笑了一聲,擡眼看她,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不是啊。”
“哦……”溫挽撇開眼。
不是就不是……
那麽幽怨地看着她做什麽?
邢楚言還欲說什麽,身側的玻璃門突然被人推開。
“這位是……”邢楚言見周雲谏出來,想要給溫挽介紹認識。
溫挽立刻道:“我認識的,剛剛是周大哥去路口接我的。”
邢楚言眯着眼打量二人,身體微微後仰,心情一下子就不太明媚起來。
周大哥?叫得倒是熟稔。
“你不是臉盲嗎?”邢楚言問道。
溫挽無奈,“邢醫生,我是臉盲,又不是傻。”
哪兒有人能把十分鐘前剛見過的人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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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楚言不置可否,他擡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動作緩慢,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溫挽,似是在提醒她對自己所做出的惡行。
周雲谏看出來了他倆認識,但覺得氣氛奇怪。
他轉身回去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遞給邢楚言一瓶,“邢醫生,喝水。”
随後,周雲谏将另一瓶的瓶蓋擰松,“小溫,來……”
他剛想把水遞給溫挽,後者的手裏就多了一瓶水。
“手疼。”邢楚言低頭揉着手腕,淡淡地說道。
???
溫挽和周雲谏聽完這話俱是一愣,齊雙雙看向那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
周雲谏摸不着頭腦,他怎麽記得邢楚言剛剛還幫着卸物資來着?
“我來吧。”他欲伸手去接,周雲谏想着醫生的手都金貴,小心點兒也是情有可原。
“沒事兒,我來吧。”溫挽擰開了蓋子,将礦泉水遞過去。
她等邢楚言喝完以後才接過周雲谏手裏那瓶。
“對了,小溫,我一會兒去填信息,你的名字是哪個字?婉約的婉還是早晚的晚?”
“提手旁的挽。”溫挽見周雲谏沒明白,補充道,“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周雲谏咧着嘴笑,直說她這名字大氣。
“你去跟他們認識一下吧,我還有事兒,就不陪着了。”
周雲谏臨走前若有所思地看了邢楚言一眼,“邢醫生辛苦。”
邢楚言帶着溫挽走到其餘的幾個志願者旁邊,拉開一張小板凳坐下,給他們介紹:“這是新來的苦力。”
“哇,新來的苦力,這麽漂亮的苦力!”
“剛剛在門外看見的時候還以為是我們老大女朋友呢。”
“小姐姐你好,我叫江一諾,那是葉秋澤葉哥,這是蕭紀維……”江一諾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她穿了條牛仔背帶裙,學生氣十足。
溫挽一一朝他們點頭示意,露出一個自認為最友好的笑容,“我叫溫挽,很高興認識大家。”
邢楚言見她笑得燦爛,猛地站起身,用筆記本敲了敲桌子,“行了,認識了就接着講。”
邢楚言将方才未講完的知識說完,就宣布了解散,讓大家各自幹活。
今日主要說的是春天動物們常見的一些傳染病,他們這兒動物太多太雜,交叉感染的可能性很大。
“小姐姐,你跟我們上去看看貓嗎?我們這裏來新人有個儀式。”江一諾是個自來熟的性格,上去就勾溫挽的胳膊。
溫挽點點頭,任由她拉着自己上樓。
六個人上樓後圍着一個籠子,齊刷刷地看着籠子角落的一只黑貓。
“這是大佬,中華田園貓,今年大概一歲半了。它不光是體型大臉大,脾氣也特別大。”江一諾給她介紹,“除了邢醫生和我們老大,沒有人能成功撸它。”
溫挽覺得它跟勺子長得挺像的,試探性朝它伸出手。
“小心。”邢楚言立刻上前,把她的手往回擋了擋,“它很兇,跟小黑不一樣。”
小黑?
誰是小黑?
溫挽還沒來得及問他,突然覺得手心癢癢的。
那只大黑貓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旁邊,側着頭蹭她。
江一諾他們激動極了,迅速甩活給她,“太好了小溫姐姐,它喜歡你!你以後可以給它洗澡嗎?”
“可以啊……”溫挽倒是沒什麽意見,只是這只大黑貓看上去軟乎乎的,有那麽可怕嗎?
當她提出了這個質疑以後,江一諾立刻點頭,“脾氣可壞了,葉哥就是因為它才去打了疫苗,我也老是被它兇。”
小東西還有兩幅面孔?
溫挽看着那張正在蹭自己的大黑貓,猛搓了兩下收回手。
江一諾他們還有事情要忙,就将溫挽交給了邢楚言,讓邢楚言帶她到處看看。
樓上樓下都轉了一圈兒,溫挽挑了只兔子抱在懷裏,坐在門檻上看着院子裏的大黃追着一只蝴蝶玩。
“小黑一個人在家?”邢楚言看着她身側髒兮兮的門檻,內心掙紮了半天,還是去搬了個小馬紮過來。
溫挽停下了摸兔子的手,側頭道:“你說勺子啊?”
“對。”
邢楚言方才思考了半天,他依稀記得那黑貓叫的是個餐具的名字,卻沒能具體想出來叫什麽,就用了小黑代替。
溫挽沒忍住笑了笑,“邢醫生,看來你的記性也不太好啊?你還記得我叫什麽嗎?”
“挽挽。”邢楚言注視着她。
溫挽呼吸一滞,像是渾身過了電一樣,呆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應。
他叫的是碗碗?
還是挽挽?
見溫挽紅了臉,邢楚言坦然道:“有同事喜歡分享你的視頻。”
“哦……”溫挽點點頭,将兔子塞到了邢楚言手裏,“有點熱。”
她的臉頰和耳根不受控制地升溫。
不能跟邢楚言再單獨呆下去了。
溫挽猛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屋子裏走,“我去看看他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她溜達了一圈,最終去了一樓廚房,站在旁邊看葉秋澤給貓貓狗狗拌糧。
“葉哥,這都是你自己做的嗎?”溫挽看他正在攪拌一盆糊糊,不知道具體是什麽,還挺香。
“對,跟寵物糧混着喂。”
葉秋澤拌完了動物吃的東西,洗了個手開始做他們的午飯。
他切菜的時候花活兒很多,架勢極其唬人,雙手袖子都挽着,右臂明顯肌肉更加發達些。
“您以前是廚師嗎?”
“炊事班的。”葉秋澤指了指自己那光溜溜的腦袋,随後扔了一把蔥花進油鍋爆香,“我跟老大是在部隊認識的,本來想着退伍以後不做飯了留個頭發吧,他又把我找過來當夥夫了,發型也沒換成。”
溫挽沒忍住笑了笑,“挺帥的。”
葉秋澤拿着手裏的不鏽鋼鍋鏟照了照,頗為得意道:“是吧?你葉哥當年是炊事班一枝花,現在就是胖了點兒,不過也不差嘛。”
炊事班一枝花的手藝很好,廚房裏香氣四溢。
沒多久,飯菜上桌。
溫挽去餐廳擺放碗筷,見葉秋澤随手提起大黃的狗食盆兒往門檻上一敲,中氣十足地沖着樓上喊:“吃飯!”
樓上的人陸陸續續地下樓,就數江一諾最積極,沖在頭一個。
溫挽捧着飯碗坐到了葉秋澤旁邊,另一邊坐的是周雲谏。
邢楚言來晚了,到了以後桌上只剩下一個空位,在溫挽正對面。
他不聲不響地坐下,斯文地嚼着米飯。
溫挽無意間看過去,見他只盯着眼前的一盤青菜吃,不碰魚肉。
“小溫多吃點,老大跟我說你喜歡吃這個,特地做的。”
江一諾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們這裏一般很少做魚的,怕貓聞到了不安生。”
“可是……老大怎麽知道小姐姐喜歡吃魚?”蕭紀維眼睛一轉,臉上帶着八卦的神情。
“微博看的。”周雲谏一個大男人似乎還有些害羞了,“就那個號,碗碗和勺子,你們不也一天天地捧着刷。”
周雲谏話音一落,桌上立刻沸騰了。
“碗碗和勺子?我的媽,網紅竟在我身邊?”
“勺子媽?勺子媽這麽漂亮?”
“我看評論還有人說勺子媽不露臉是因為長得不好看?媽呀,有比這更好看的寵物博主嗎?”
……
“行了行了……”溫挽不好意思地縮着脖子,她可受不了一群人圍着自己起哄。
周雲谏見狀拍了拍桌子,“肅靜。”
幾個叽叽喳喳的人立刻噤聲,一邊吃飯,一邊還是激動地看着溫挽。
飯後,他們幾個主動收拾碗筷,以醫生的手金貴為由将要幫忙的邢楚言趕了出來。
“邢醫生。”溫挽正在手機上看家裏的監控,見狀邀請他一起,“看看小黑?”
邢楚言坐到她旁邊,側頭看過去。
勺子正躺在攝像頭前面,腦袋下面枕着昨日他在樓下見到的那件衣服。
“我不在家的時候它就在攝像頭前面守着,知道我能看見它。”溫挽突然轉過頭問道,“對了,它為什麽那麽喜歡你?”
勺子平生最愛有三,貓罐頭、甘肅小哥的外套、邢楚言。
溫挽對于此始終耿耿于懷,難道就是因為邢楚言長得好看?那她也不差啊!
“不知道。”邢楚言長腿交疊起來,懶散地靠在沙發背上。
溫挽眉頭緊鎖,“它要是換個性別我倒也能理解的……”
但她們家勺子可是公的。
邢楚言笑了一聲,斜睨着她,“換個性別就能理解?”
溫挽點點頭,頗為認真地分析道:“您這個長相,大多數異性應該都是招架不住的。”
“是嗎?”邢楚言緩緩靠近她,将手擱在她腦後的沙發背上,只要再靠近半寸,就能觸到她毛茸茸的發頂。
他側着身,正好能跟溫挽平視。
二人視線交錯,邢楚言壓低聲音,眼尾上挑,不太正經地開口道:“那你招架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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