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喵喵喵 看完了沒有
“那讓老葉開車送你吧。”周雲谏提議。
“不麻煩葉哥了,我開吧。”溫挽接過車鑰匙問邢楚言,“你回哪邊?”
“你那邊。”
氣氛再次凝固,溫挽尴尬地看了一眼周雲谏他們,解釋道:“他住我家樓上,那周隊,葉哥,顧醫生,我們先走了了。”
跟着邢楚言出了寵物醫院,溫挽看着那輛SUV,深吸了一口氣。
她雖然以前開過這類的車,但也有小半年沒碰了。
“我來吧。”邢楚言見她神色緊張得像是要上刑場,果斷将鑰匙接了過來。
溫挽下意識去攔他,“你不是手疼嗎?”
“是。”
“那我……”
沒等溫挽說完,邢楚言幫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語氣平淡,“但我還是覺得命比較重要。”
溫挽坐上副駕,擔心地看着他那節沒什麽肉的手腕骨,“你要是實在不行,我其實也可以的。”
“我行。”邢楚言瞟了她一眼。
他可行了。
溫挽扣上了安全帶,立刻妥協,“行,您請……”
此刻正值晚高峰,适逢一個路口外修路,所有的車就全都湧到了他們回家的這條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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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車走走停停。
整整十分鐘,邢楚言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就跟擺設一樣,連一個要轉彎的十字路口都沒碰上。
他無奈地看了一眼窗外,隔壁的車友已經在招呼路邊賣菠蘿的老爺爺給他削倆菠蘿吃了。
“餓嗎?”邢楚言問溫挽。
“不餓,下午的周隊帶了兩個葉哥做的千層餅過來,我吃了半個。”
聽見溫挽叫周雲谏周隊,邢楚言那一肚子酸水的pH值瞬間高了不少。
他再次絞盡腦汁地尋找話題,“你那個視頻我看了,拍得很好。”
“謝謝。”
眼看着場子又要冷下來,邢楚言還沒想好接下去要跟她說什麽,幸好溫挽又開口了。
“邢醫生,你方便幫我約一下林老師嗎?我想請他吃個飯。”
“他挺忙的,實驗室很多事情要做,天天加班。”
“看你們什麽時候方便,我都可以的。這次真的特別謝謝你們,其實我被黑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主要是我不想那麽一個用心做寵物用品的牌子被埋沒。”
林顯的那條測評直接将蘇蘇熊推到了大衆的視野中,寵物圈內很多人對國産寵物糧的印象都開始扭轉。
溫挽一下午刷到了很多人的評價,很多人站出來為蘇蘇熊說話,也發現了不少她以前不知道的寶藏國産寵物糧的牌子。
邢楚言從她的話中捕捉到了兩個字——你們。
他沉吟片刻,果斷回答道:“我都可以,沒記錯的話,他明天晚上有空。”
溫挽愣了一下,這人剛剛不還說人家專心于科研工作,天天加班沒空吃飯嗎?
“哦,那好啊,那就明晚,我來訂餐廳。”
終于在天黑透了的時候,溫挽看到了小區大門。
“終于到了……”溫挽長出一口氣,“邢醫生你家是不是還沒收拾完?你晚上吃什麽?”
邢楚言靜靜地偏頭看過來,沒說話。
溫挽打量着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後半句:“不然……去我家吃?”
“好。”
“……”
這人倒是不見外。
既然邢楚言不見外,溫挽也不跟他客氣了。
“正好我也有事兒求你幫忙。”
她帶着邢楚言回了家,一開門就看見勺子在門口的地墊上坐着。
“我去做飯,邢醫生你幫它剪個指甲行嗎?”
溫挽最頭疼的事情就是幫勺子剪指甲,每次一人一貓在屋子裏追一下午都剪不了四個爪子。
“剪指甲?”邢楚言打量着溫挽給他的那個貓用指甲鉗,沖着自己的手比劃了兩下。
溫挽看他動作生澀,突然想到了他是給動物治病的,不是給動物美容的。
“你不會?”
邢楚言點點頭,他彎腰撈起了在他腳邊打轉的勺子,“但可以試試。”
保險起見,溫挽沒急着去做飯,而是搬了個凳子坐在一邊,看着邢楚言給勺子剪指甲。
勺子以往看見指甲鉗就跑,跑不過就打人,今日倒是乖得很,除了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懼外,沒什麽實質性的抗争行為。
邢楚言先是抓着勺子的爪子端詳了一會兒,又拿着指甲鉗比劃了半天,終于剪下了——寂寞。
他許是害怕剪到血線,所以根本就不敢将指甲往指甲鉗裏頭卡,最終剪了個空氣。但那指甲鉗自己剪自己的動靜倒是不小,聲音也挺清脆,聽起來挺厲害的。
“我來吧,你幫我抱着它。”
邢楚言将勺子放在腿上坐着,一手抱着它,一手捂着它的眼睛。
“呀,誰家的小貓咪剪指甲那麽乖……”
溫挽動作麻利,一手抓住貓爪子,一手握住指甲鉗,一分鐘就剪完了勺子所有的指甲。
她将身上沾的指甲碎撣到了地上,随後從茶幾下面拿了一瓶無糖烏龍茶丢給邢楚言,“行了,我去做飯,這邊等一會兒吃完了我再收拾。”
晚飯準備做焖鍋,溫挽一早就将食材準備好了。
這會兒突然多了個邢楚言,她又洗了一些菜,切一切丢進鍋裏,然後把原本要放進去的魚塊拿了出來。
“邢醫生,你吃辣嗎?”溫挽揚着聲音問他。
“吃。”
沒一會兒,邢楚言過來廚房洗了個手,“有什麽要我幫忙的?”
“沒有。”
她在鍋中倒入醬汁以後蓋上了鍋蓋,按下冰箱門上的計時器,“等二十分鐘就可以吃了。”
“魚怎麽不放?”邢楚言看到了小碗裏的魚片。
“我記得上次在那邊吃飯,你好像不吃魚。”她說的是在流浪動物保護協會的那次。
邢楚言掀開鍋蓋将魚倒進去,解釋道:“我是不吃酸菜。”
行吧……
“那你蔥姜蒜吃不吃?還有香菜,我鍋裏還放了芹菜,還有胡蘿蔔……”
溫挽從邢楚言不喝白開水的事情中認定了他是一個嘴極其刁的人,這會兒趁着他人在這兒,想着一次性問個明白。
“都吃,我不挑食。”邢楚言随手拿起抹布,擦去竈臺上的油漬,“只是不吃腌菜,不吃內髒,不吃太甜的東西,不吃熱帶水果,也不吃羊肉。”
“……”
那您可真是不挑食呢。
我可從來沒見過您這麽不挑食的人。
趁菜還沒熟,溫挽想着趕緊去收拾一下方才剪下來的指甲碎。
她拿着掃把過去,看見地上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溫挽偏頭看向蹲在地上的邢楚言,暗暗稱贊了他一句居家好男人。
“邢醫生,你在看什麽?”
邢楚言正蹲在牆角的一個三層的儲物小車前,他指了指小車的滑輪,“螺絲松了,家裏有工具箱嗎?”
“沒有。”之前家裏出了什麽問題,溫挽不是找樓下的叔叔幫忙,就是找物業。
“那找把鑰匙給我。”
溫挽不明所以,将老家的大門鑰匙遞給他。
邢楚言盯着那一字型的鑰匙良久,無奈地嘆了口氣,“找個十字頭的。”
“哦……”溫挽翻箱倒櫃,找了一把鑰匙遞過去,“這個行嗎?”
“行。”邢楚言用鑰匙将松動的螺絲重新擰緊,“好了。”
溫挽将鑰匙放回去的時候,邢楚言無意間看到了她抽屜裏的螺絲刀,有大小好幾個型號。
他随手拿起來一把看了看,滿臉疑惑,“你不是說沒有?”
溫挽同樣滿臉疑惑,“你不是問我要工具箱嗎?”
邢楚言沉默了幾秒,看着旁邊一臉無辜的人,不由得笑了笑,“沒事兒,吃飯吧。”
他們吃飯的時候,勺子爬到了餐桌一端。
它高昂着頭,身子坐得筆直,時不時看看溫挽和邢楚言,時不時看看他們鍋裏的菜。那高貴優雅的模樣,仿佛它脖子上戴的不是伊麗莎白恥辱圈,而是加冕過的皇冠。
“它一直都這樣嗎?”邢楚言被勺子盯得有些不自然。
“不是啊。”溫挽掃了一眼,酸溜溜地說道:“它平時都懶得看我,那種深情款款的眼神只有對着你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
勺子一直在餐桌上坐到他們吃完,邢楚言要早點回家收拾打掃,它還依依不舍地跟着他到門口。
“拜拜小黑。”邢楚言彎下腰,摸了摸勺子的腦袋。
随後他朝不遠處的溫挽點了點頭,就關上了門。
“喵——”勺子在門口又坐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走到了貓窩裏趴下,時不時哼唧兩聲。
邢楚言走後它似乎憂郁得很,叫聲都沒以前橫了。
“行了,還叫。好歹人家還跟你拜拜,他都沒有跟我拜拜。”
“喵喵。”
勺子聽完她這話,突然短促地叫了兩聲,再配上它那個半眯着眼滿不在乎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跟溫挽說——
他不跟你拜拜,那我跟你拜拜吧:)
溫挽将廚房收拾了一下,她今天準備早點兒洗澡睡覺。明日約了江一諾要去流浪動物保護協會,江一諾說那只叫大佬的黑貓有人要領養,讓她早上過去幫忙洗個澡。
洗完澡出來,溫挽像往常一樣拿着吹風機走到房間的梳妝鏡前面。她打開早上沒看完的半集電視劇,然後一層層地開始護膚。
擦完了臉,溫挽将電吹風插頭怼進了牆角的插座裏,只聽見“嘭”的一聲,房間的燈突然熄了。
溫挽吓得将電吹風丢到了地上,跟聽見響聲跑過來的勺子抱成一團。
“喵——”勺子雖然毛發是黑的,但也是個怕黑的小貓咪。
“停電了寶貝。”
她走到窗戶邊朝外看了看,對面那棟樓還是燈火通明。
溫挽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情況,抱着貓出了門。
電梯亮着,但她不敢坐,只能從安全通道走。
從前遇到一些自己解決不了的情況,溫挽都會下樓找李阿姨的老伴兒幫忙。但今日她壓根兒都沒想到有李阿姨的老伴兒這個選項,進了樓梯間後直接往七樓走。
站在7012門口,溫挽對着反光的門把手整理了一下濕漉漉的頭發,然後敲了敲門。
她在門口等了半分鐘都沒人來,內心有些焦躁,又加重力氣敲了兩下。
就在溫挽回身要走的時候,門打開了。
門內燈光昏暗,但她依稀可以看見邢楚言□□着上身,胸前還挂着水珠。
他的頭發跟溫挽一樣是潮濕的,劉海垂在額前,還在滴水。
“怎麽了?”邢楚言在浴室裏聽見她敲門敲得着急,慌忙沖了泡沫圍着浴巾就出來了,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
“我家沒電了……”溫挽揉了揉鼻子,目光不好意思停留在他的臉上,于是不自覺往下看。
邢楚言的鎖骨上也沾着水珠,晶瑩的水珠随着呼吸的起伏驟然滑落到胸前、腹部……
他的腹肌并不誇張,只有隐約的輪廓,是溫挽最喜歡的那種身材。
溫挽此刻臉有些紅,她不想讓邢楚言看見自己這副模樣,所以不由得頭低得更厲害,而後無意間看到了他圍在腰間的浴巾……
她只掃了一眼,便覺得頭頂充血,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這男人好像哪兒都不能看。
溫挽迅速收回目光,低着頭看着懷裏的勺子想要冷靜冷靜。
“看完了沒有?”邢楚言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變出來一件襯衣。
那件墨藍色的襯衣被他抓在手裏,微微偏移置于身體一側,擋不住溫挽的視線。
“什麽?”她方才走神,未聽清邢楚言的話。
邢楚言勾了勾唇,驀地湊近了些,語氣有些不正經,“我說,你看完了的話,我就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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