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喵喵喵 做男人要謙虛
十點鐘沒到,領養大佬的人就過來了。是個看上去跟溫挽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身材還要比她更單薄瘦弱些,抱着大佬那麽一只肥貓顯得有些吃力。
“它是真的喜歡你。”周雲谏在一旁給她辦手續,眼神時不時看向她懷裏的貓。
雖然大佬對他愛答不理,但周雲谏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大佬是他一年以前撿回來的,剛撿回來的時候性格不好不親人,旁人都不敢碰它。是周雲谏一直照顧着,算是這邊跟他相處得最久的一只貓。
其實周雲谏一直以為就大佬那個壞脾氣,多半是沒人願意領養,要跟自己過一輩子的,但沒想到它的緣分這麽快就到了。
“我會好好照顧它的。”領養人親昵地跟大佬碰了碰額頭,大佬略微縮了縮脖子,沒怎麽躲避。
沒多久,周雲谏将領養證辦好了遞給她,随後拎起他一早給大佬準備的貓糧,一路跟着領養人往外走。
“領養後一年內回訪會比較頻繁,見諒。”
“能理解的。”
寵物領養不同于一般的貓舍賣貓,選擇領養人的各方面條件都比較嚴格,不光是要求領養人工作穩定且有穩定居所,對今後的喂養條件也有要求。
流浪動物保護協會一般都是不定期上門,除了看看主人對寵物好不好以外,也會跟他們普及一些養寵物的知識。
溫挽和邢楚言跟着周雲谏一起将大佬送到門外,那女孩兒中途打了個電話,随後臉色有些不太好。
“我男朋友突然有點事情,你們這邊能打到車的吧?”
周雲谏:“這個點兒可以,但可能要等久一些。”
邢楚言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突然問道:“你住哪兒?”
領養人說了一個小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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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們吧。”邢楚言看向溫挽,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溫挽微微點頭,“走吧。”
領養人住的小區正好在他們回家的路上,車停在小區門口,邢楚言和溫挽正準備拆安全帶下車,卻被領養人攔住了。
“我自己進去就好了,不麻煩你們了。”
“東西多,我們幫你拿進去,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們幫你送到保安室也行。”
領養人搖搖頭,“真不用,我去借個小推車,麻煩你幫我抱一下。”
她将大佬放到溫挽懷裏,匆匆走到保安那兒借了個小板車。
領養人堅持不讓他們送進小區,他們只能作罷。
邢楚言将後備箱的東西放到了小板車上堆好,随後将大佬放進貓包。
“頭幾天會怕生,可能有些應激,有什麽問題可以随時在群裏聯系我。”
領養人點點頭,感激地朝他們笑了笑,“那麻煩你們了,我先走了。”
溫挽目送她推着小板車進了小區,四周看了看,說道;“這兒壞境還挺不錯的,她應該會對大佬好的吧。”
“嗯,走吧。”
邢楚言将她送回了家,随後去到實驗室工作。
他開門進去的時候,正巧遇上王久義正眯着眼幫孟歆甜看實驗數據。
見他進來,王久義将眼鏡重新戴好,問他,“你今天怎麽這麽晚?”
他平時都是九點踩點,絕不遲到的,今天這會兒都快到午飯點了。
王久義上下打量他,“難得,正經穿了回衣服。”
他年紀大了,越來越瞧不慣年輕人的穿着打扮,覺着那寬寬大大的衣服雖然舒服,但跟條床單一樣裹在身上,沒精神得很。
“老師,春天到了。”林顯揶揄地看着邢楚言。
邢楚言面不改色,“嗯,春困。昨天熬夜幫林顯看數據,早上多睡了一會兒。”
王久義一聽,抄起手邊的一份文件就往林顯的腦門上招呼,恨鐵不成鋼道:“你小子,畢業以後也沒個長進,還讓人家給你幹活。”
林顯委屈得很,邢楚言明明是早起約會,非要說成是熬夜給自己看數據?
“我……”
他剛要辯解,王久義又照着他的腦門來了一下,“你什麽你,幹活兒去,我馬上還有個會,楚言你一會兒幫小孟看看昨天出的數據。”
“好。”邢楚言拍了拍林顯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林顯擡手給了他一拳,随後揉了揉自己的腦門兒,不服氣道:“你給我等着……”
邢楚言剛坐下,突然想起來溫挽交代給他的事情,随口一問:“你晚上有空嗎?”
“有啊,幹嘛?”
邢楚言裝作沒聽見,他點開微信對話框,剛輸入了半行字,手機就被林顯拿了過去。
“他晚上沒空,不然我們……”林顯念了出聲,随後他一看對話框上面的微信名,了然了,“碗碗能吃一大碗?呦,紅霞?”
他忙不疊輸入,在邢楚言搶過手機之前點擊了發送。
邢楚言:【他有空。】
邢楚言又好氣又好笑地看着他,“你行。”
“人家紅霞要請我吃飯,懂嗎?是請我阿林超人吃飯,我怎麽能不去?”林顯湊到他跟前,擡手拍了拍他後背,“不過你也別擔心,我不耽誤你們太久,哥們兒懂分寸。”
邢楚言看了他一眼,勉強信了他的鬼話。
“周末和顧白一塊兒來幫我搬家。”
“行,你管飯就行。”林顯給家裏發了個信息報備行程,随後猛地擡起頭看他,“搬李紅霞樓上?”
邢楚言蹙起眉頭,不滿地看向他,“她叫溫挽,你晚上去了別丢人現眼的。”
“行,溫挽,碗碗。嘶……”林顯半眯着眼睛,給他出主意,“你搬家不得找她幫個忙?”
邢楚言冷笑了一聲,斜睨他,“幫忙給你倆喊勞動號子?”
邢楚言怎麽可能讓溫挽沾手幫自己搬東西?
他哪怕是讓勺子用嘴叼,都不會讓溫挽拿。
“以我對你的了解,就你那個破德行肯定不會搬箱子對吧?你到時候把李紅……啊不是,把碗碗叫上,我和顧白給你倆搬,你們呢就恩恩愛愛纏纏綿綿地收拾收拾東西,然後再擠在小廚房裏給我和顧白做頓飯。”
“我們給你們做飯?”邢楚言掃了林顯兩眼,嗤笑道,“你真是婚後發福……”
“什麽?”
“臉可越來越大了。”
晚上,林顯和邢楚言一道從實驗室出來,分別開車前往溫挽預訂的餐廳。
林顯看見餐廳的特色菜以後口水差點兒沒流出來,激動得跳起來去勾邢楚言的肩膀,“我去,你這心上人真是我的鐵粉啊!”
他最喜歡的東北鐵鍋貼餅子炖魚!
邢楚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不是說吃兩口就走嗎?”
“那不成啊哥們兒!”林顯對鐵鍋貼餅子的喜愛遠遠超過了他對邢楚言友情,他豎起一根指頭,“我也不多吃,就吃一鍋。”
邢楚言無奈地笑了笑,“走吧走吧。”
林顯一進門,猛地拽住了邢楚言的胳膊,“我靠,你看六點鐘方向的那個妹子,美絕了……”
邢楚言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溫挽今日穿的是裙子,化了妝,頭發也盤成了很複雜的模樣。
不像是平時見他的時候,總是一個古樸的黑色大卡子亂七八糟地卡住所有頭發。
“碗碗在哪桌?”雖然美女好看,但林顯覺得還是鐵鍋貼餅子更好吃一點。
邢楚言還沒來得及說話,溫挽就看到了他們二人,起身朝他們招了招手。
“你別告訴我,那是碗碗……”
林顯緩緩轉過頭去,看見邢楚言點頭以後,一口氣兒差點沒上來,“這也太好看了,就比我媳婦兒差那麽一點點。”
兩個人落座後,溫挽叫了服務員上菜。
“林老師喝水嗎?”溫挽剛準備去拿水壺,突然指腹碰到一個溫熱的物體。
她立刻縮回手,扭頭一看,是邢楚言先她一步握住了茶壺把手。
邢楚言給他們倒了茶水,放下茶壺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一眼溫挽,“看着點,燙。”
“你好,你們的鍋。”服務員端着鐵鍋上來,對着正盯着溫挽看的邢楚言說道,“帥哥,小心,看着點兒,鍋很燙。”
林顯擡手一抹劉海兒,對着溫挽咧嘴笑道:“碗碗,怎麽樣,你覺得林老師跟你想象中的有什麽區別不?”
溫挽不吝啬自己的誇獎,由衷道:“比我想象中更帥。”
“是麽?”邢楚言瞟了一眼那位已婚男人,“他當年是我們宿舍四個人裏墊底兒的。”
“真的嗎?”溫挽有些驚訝,“邢醫生你另外兩個舍友也在M市嗎?”
邢楚言拿壺的手輕微一哆嗦,擡眼看見溫挽的表情,明白她是在開玩笑。
“在,不過那兩個歪瓜裂棗沒什麽好見的。”邢楚言将用開水燙好的碗筷遞給她,低聲道,“看我就行了。”
林顯吓得嘴裏的小番茄差點兒吐出來,他詫異地看着邢楚言。
他個老歪脖子樹怎麽還兩幅面孔呢?
因為要顧及着邢楚言的面子,他将吐槽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趁溫婉去衛生間的功夫,林顯攬着邢楚言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兄弟我作為一個過來人,傳授你幾句經驗,做男人要謙虛務實,不能太自大,女孩子不喜歡的。”
邢楚言斜了他一眼,“顧白和劉呈星不歪瓜裂棗?”
“人家長得好歹也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五官不算端正但好歹健全,清清秀秀的兩個不太美的男子,哪兒就歪瓜裂棗了?”
“別跟你自己比。”邢楚言慢條斯理地嚼着糖漬小番茄,瞥他,“跟我比比?”
林顯仔細打量了他一下,随後往嘴裏丢了兩顆小番茄,“算了我承認,顧白歪瓜,老劉裂棗。”
溫挽回來的時候看見了林顯那副一邊塞一個小番茄的模樣,雙頰鼓鼓的,跟小倉鼠一樣。
她看着林顯笑,卻沒發現桌上的另一個男人也欲效仿,但苦于小番茄只剩一顆,要裝倉鼠也只能是個大小腮幫子的倉鼠。
飯吃得很愉快,林顯和溫挽一見如故,後者請教了他很多關于寵物飼料和營養上面的問題,甚至開始約下一次的見面。
邢楚言這個專業不對口的人只能默默聽着增長知識面,順帶着給說個不停的林顯添水。
吃得差不多了,林顯喝也喝飽了,“你倆坐,我去上個廁所。”
邢楚言好不容易看到了曙光,不料溫挽也站起了身,“邢醫生你坐着,我去結個賬。”
說好的是她請客吃飯,邢楚言和林顯也沒搶着買單。
溫挽走到收銀臺前面,剛刷完二維碼,一轉頭就碰見了從衛生間出來的林顯。
林顯跟她一道回去,沒忘了幫好兄弟的忙,“碗碗啊,你周末有空嗎?老邢搬家,我和顧白毛手毛腳的怕遭他嫌棄,你有空的話就幫忙看着點兒,免得磕了碰了。”
“行啊,不過周六下午樓下阿姨找我有點事兒,可能不會一直在。”
從他們倆說話開始,邢楚言就一直盯着他們的方向。
一開始離得遠聽不清楚談話內容,他聚精會神了半天,只聽見了最後一句話——周六下午樓下阿姨找我有點事兒。
“诶,正好,你什麽時候搬家?”
邢楚言擡起頭,眼中帶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字一頓道:“周六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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