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喵喵喵 這幾天先不聯系了

顧白把她當成了學校裏追求邢楚言的學妹,滔滔不絕地從學業到情感,分兩個兩方面給她分析了一路。

溫挽聽得煩,又不好直接讓他閉嘴,于是說道:“學長,別說話了,教授在看你。”

頓時,世界安靜了。

顧白一手捂住了嘴,順帶還捂住了邢楚言的,雖然邢楚言全程一聲沒吭。

果真是好兄弟……

她不知道顧白住在哪兒,只能将他帶回了邢楚言家裏。

溫挽叫了小區值班的保安,兩個人連拖帶拉,把他們送進了房間裏。

顧白躺到床上後撲騰了兩下,随後睜開眼睛看了一圈兒,然後直直地,沖着邢楚言滾過去……抱住了他,手腳并用。

邢楚言掙紮了半天,最終還是妥協了。

溫挽見狀不由得又想到了顧白在酒吧的時候說的話,說剛認識的時候覺得邢楚言觊觎他。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觊觎誰……

她關上了卧室的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書房。

用手機照明,溫挽再次打開了那只箱子。

從高三開始的感情,她不知道最終輸給的是時間還是其他什麽,她在想,自己是否有勇氣對邢楚言問出口這個問題。

箱子最裏面壓着一沓貼紙,全新塑封着,上面是各式各樣的小貓和小狗的圖案。

溫挽仿佛都能看到邢楚言當年買它時的模樣,一定是無意間看到,便立刻決定買回來送給喜歡的女孩子投其所好,但不知道為什麽沒能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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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得腿麻,很快将東西收拾完放回原地。

起身在書房的窗口站了一會兒,溫挽給晚上在商場加的那個賣床墊的售貨員發了個信息。

碗碗能吃一大碗:【你好,下午看的床墊,最快什麽時候能送到家?】

信息剛發過去,那頭幾乎是立刻就回複了。

不吃飯搞鈔票:【明天。】

不吃飯搞鈔票:【我保證你可以在床墊上睡午覺。】

碗碗能吃一大碗:【OK,地址一會兒發你,付款碼給我。】

不吃飯搞鈔票:【好的,你是今天第一個客戶,我再送你兩個靠枕。】

溫挽被她大半夜還努力賣貨的精神感染到了,又問她買了兩套純色的床上用品。

她幾乎是一夜沒睡,天不亮就起來收拾了東西,然後給兩個醉酒的人做早飯。

鍋裏的小米粥煮到粘稠的時候,溫挽聽到卧室的門響了。

她回頭一看,邢楚言還穿着昨晚那套衣服,雙眼朦胧地也望了過來。

溫挽昨天胡思亂想了一夜,見着他心卻又軟得一塌糊塗。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她将粥盛出來,給他到了一杯蜂蜜水。

“渾身疼……”邢楚言活動了一下筋骨,“顧白睡覺的時候不老實,感覺被他打了。”

“打應該沒有吧?你倆挺有愛的。”

見邢楚言沒懂自己的意思,溫挽補充道:“他抱着你,抱得很緊的那種。”

邢楚言嫌棄地皺了皺眉頭,回衛生間洗漱。

“你怎麽把他放到我床上了?”他嘴裏塞着電動牙刷,倚着牆,含糊不清道。

“他說不清楚住址,我也沒辦法,只能讓保安叔叔送上來了。”溫挽拍了一根黃瓜,自己留了一根生嚼。

“不放到你床上放到哪裏?”

邢楚言面無表情,“地下車庫。”

他洗了臉出來,無意間看到角落裏收拾妥當的行李箱,“不是周一走嗎?”

溫挽喝粥的動作一頓,“嗯,我……我昨天逛街的時候買了床墊,今天早上送過來。”

“床墊剛買回來得散味兒。”邢楚言背對着她。

“沒關系的,售貨員說沒有味道。”溫挽語氣淡淡地,不願在床墊的事情上多說,“我周一飛機改簽到下午了,你應該沒空送我,到時候徐心悅送我去機場。”

邢楚言似乎覺得她今日不太對勁,猜測溫挽或許是因為早起做早飯有起床氣。

他遞了一個小盒子過去給她,問道:“是不是沒睡好?”

“嗯,有點累。”溫挽拆開盒子,“這是什麽?”

盒子裏躺着一個發卡,小貓耳朵的,是毛線勾出來的,做工很精細。

“實驗室有個學妹自己做的,昨天拿過來要送給家裏有孩子的老師們,我搶了一個。”

邢楚言要發卡的時候一屋子人都在起哄,學妹特地把包裏所有的款式都倒出來給他挑,說如果幫邢師兄讨了心儀的女孩子歡心,那絕對算是讀研三年最大的功德。

“我都多大了……”溫挽随手用發卡夾住了耳邊的碎發。

“你無論多大,都比我小兩歲。”

溫挽勾了勾唇角,“行吧,謝謝你學妹。”

她喝完了粥,沒等顧白起床就要走。

邢楚言也不好攔着她回自己家,拎着箱子把她送了回去。

“對了,今晚我和徐心悅出去吃飯,不用做我們的份兒。”溫挽看到邢楚言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抿了抿嘴,又道,“明天也不上去了,我和她約了大學同學。”

“好。”邢楚言抱了會兒跑出來的勺子,見溫挽沒有請自己進屋的意思,主動道,“我等送床墊的人過來,看看需不需要搭把手。”

溫挽擺擺手,拒絕,“不,不用了。”

“昨天人家說會幫忙收拾妥當,全程不用我動手的。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顧醫生一會兒醒了記得給他喝點蜂蜜水。”

邢楚言緩緩蹙眉,她在趕他。

他放下貓,一言不發地往電梯間走。

在電梯門前站定,邢楚言回過頭,6012大門緊閉。

以前,溫挽都喜歡看着他進電梯再關門。

邢楚言這一天都有些低氣壓,以至于中午看到光着上身出來的顧白,氣兒不打一處來,随手抄起抱枕就往他身上砸。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溫挽的反常跟顧白脫不了幹系。

他自己是不可能做溫挽不喜歡的事情的,他很确定,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會。

“你幹嘛啊?”顧白委屈得很,“你這人昨天還好好兒的,我這剛起床一句話沒說,又怎麽惹你了?”

“能找到碗碗那麽好的姑娘你就天天給菩薩燒香吧,你這狗脾氣除了她還有誰受得了?”

邢楚言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手裏捏着一沓英文文獻。

他緩緩開口:“沒有。”

“啊?”顧白覺得他酒醒之後神神叨叨的,“什麽沒有?”

“沒什麽。”邢楚言把文獻丢到一邊,“桌上有粥,你自己喝。”

“溫挽讓你喝點蜂蜜水。”

“喝完自己把碗和杯子洗了。”

“一會兒鐘點工過來,告訴阿姨客卧客人離開了,讓她打掃一下。”

邢楚言說完後起身就要出門,被顧白一把抓住了。

“不是你等會兒,你他媽這一句接一句,怎麽跟交代後事一樣?”

邢楚言斜了他一眼,“我只跟我兒子交代後事。”

顧白:“……”

顧白:“你去哪兒啊?一起呗。”

“打拳。”

顧白雙手抱拳,後退兩步,“告辭,不送,一路走好。”

邢楚言從大學開始接觸這個,一開始興趣濃,一周三次從不缺席。後來他只有壓力大的時候才會過去,每一拳狠得都像是要人命一樣。

顧白陪他練過一次,撐不到一會兒就恨不得跪下叫他爸爸,後來就再也不去了。

“壓力大?”顧白坐在餐桌前喝着小米粥,喃喃道,“最近科研壓力不大啊?”

他吃飽喝足以後下樓回家,正好遇上溫挽在樓下等運送床墊的師傅。

“碗碗,早啊。”

溫挽失笑,“顧醫生,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半。”

“喔,沒事兒,我起床兩個小時以內,都叫早上。”顧白跟她一塊兒在門口的石墩子上坐着,“你知道老邢怎麽了嗎?”

“他怎麽了?”

“打拳去了。”顧白撓了撓後腦勺,“他是不是昨晚受什麽刺激了?我這一喝酒就斷片兒,啥都想不起來啊。”

溫挽歪了歪腦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邢楚言受沒受刺激她不清楚,反正她自己是受刺激了,還不輕。

“他可能就是想鍛煉身體吧。”現在很多人都喜歡去打拳,當作平常的健身了。

“不是,你沒見過他打拳吧?”顧白嘆了口氣,“我記得他打得最狠的一次是家裏出了點事情,從拳臺上下來以後,好家夥……破相了都。”

“就他當時那個狀态感覺不拿個金腰帶都對不起他的傷。”

溫挽有些詫異,她倒是想象不出來打拳時候的邢楚言是什麽樣子的,印象中他總是很溫和。

“算了,你回頭等他回來,上去安慰安慰他。”顧白走之前又囑咐了她幾句,“男人偶爾也有那麽幾天情緒不穩定的,你多擔待。”

溫挽看着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撐着腦袋,有些頭疼。

這人昨日攪得她心神不寧,自己倒是潇灑極了,什麽都記不起來。

溫挽這一肚子氣不知道找誰說,憋着吧又難受得很。

她見着邢楚言憋屈,見不着又想他,聽說他去打拳了,還怕他的對手下手沒輕沒重的,把他給打壞了。

溫挽捂着臉嘆了口氣,很快接到了運送床墊的師傅的電話。

搬運的師傅很專業,在沒吵醒徐心悅的情況下将床墊搬進了家裏。

她在床墊上躺了一會兒,舒服得不想動彈。

昨天一夜沒睡,溫挽此刻眼睛閉着閉着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喂,挽挽,我是爺爺。”

溫挽從床墊上爬起來,揉了揉昏脹的太陽穴,“爺爺,怎麽啦?”

“你是不是周一的機票?周一暴雨,飛機怕是要延誤的。”

“啊?周一暴雨嗎?”溫挽打開了天氣預報,确實顯示周一降雨量很大伴有雷暴。

“爺爺想你要是今天或者明天沒什麽事情就提前回來吧,暴雨的話你打車從機場回來路上也不安全,今明你堂哥都在家,可以讓他開車去接你。”

溫挽反應了幾秒,覺得爺爺說的也有道理,“那爺爺我看看機票。”

“那我改簽今天下午的好了,晚上六點多降落。”

“好,好,我讓他們準備你喜歡吃的菜。”爺爺聽見她要提前回來十分開心,電話沒挂就忙着讓阿姨張羅飯菜。

電話挂斷,溫挽活動了一下筋骨,直接将行李箱又推到了門口。

東西是現成收拾好的拎着就能走,今日就回家,也省得今晚再鋪床套被子了。

她給徐心悅發了一條微信,然後叫了車去機場。

路上,她思來想去,還是給邢楚言發了條信息。

碗碗能吃一大碗:【邢醫生,我提前回去爺爺奶奶家了,勺子拜托你幫着徐心悅照顧。我心裏有些亂,這幾天先不聯系了,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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