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喵喵喵 喜歡了很多年的姑娘是你
晚七點,邢楚言和顧白對坐着。
他已經盯着顧白一個小時了,後者絞盡腦汁,還是想不起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個小時前,顧白正在家打游戲,邢楚言突然就來了。
他打完拳腫脹的肌肉還沒消,兩個胳膊撐在他家門框上,看起來一個手就能把人捏死。
邢楚言給他看了溫挽幾個小時之前發的信息,脅迫他關閉電腦游戲,坐在沙發上好好兒思考,溫挽突然不理他到底是為什麽。
“老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酒品多好啊,喝醉了從來不幹什麽出格的事兒啊。”顧白用手抱着頭,“而且我今天見溫挽的時候她還好好兒的啊,別是你什麽時候得罪了人家自己不知道,跑過來冤枉我……”
“你喝醉了酒品确實不錯。”邢楚言喝了一口蘇打水,“但你爛醉的時候,就不怎麽樣了。”
顧白一般喝酒有三個階段,不醉,醉和爛醉。
不醉的時候自然是跟常人無異,醉了以後也沒什麽,只是話多一點聒噪一點。
但爛醉的時候……
他曾将邢楚言認成了他的網戀對象,足足對着他哭了一個小時,求他每天上線聊天,不要斷聯。
“這樣,你要是實在不信任我,我打電話給孫涵。”
孫涵是昨天一起聚會的師妹,在昨天那一圈人裏最為靠譜。
“喂?師妹,你昨天滴酒沒沾對吧?”
顧白開了免提。
“對呀,有什麽事兒嗎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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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喝醉了以後,說了什麽你記得嗎?我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顧白搓了搓手,有些緊張。
那頭的女孩子愣了幾秒,随後像是猜到了什麽,喊了一聲:“邢師兄?”
邢楚言掃了一眼顧白,應聲道:“嗯,是我。”
聽見孫涵是這個反應,邢楚言覺得不對勁。
“顧師兄真的沒說什麽,說您的私人感情問題他不好透露,讓我們好奇的話直接去問你自己。”
孫涵的性格秉性大家都知道,故而邢楚言也沒懷疑。
挂了電話,顧白腰杆兒挺得直直的,“你看,我真沒說。”
“跟我走一趟。”邢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去哪兒啊?我說你鬧別扭了你就去追回來,下跪上吊嘤嘤嘤,怎麽有效怎麽來,你光拖着我有什麽用?”
邢楚言下樓拆了車內記錄儀的存儲卡,拉着顧白上樓。
要不是溫挽說了這幾天兩個人先別聯系,他才懶得跟顧白在這兒複盤。
“好家夥,我只見過看停車記錄儀捉奸的,頭一次見着看着玩意兒分析女朋友為什麽生氣的。”
顧白拖動進度條,停在昨晚十一點四十五分,點擊播放。
等了半分鐘左右,揚聲器裏傳來溫挽的聲音,“顧醫生,安全帶。”
“唔?漂亮學妹?”
邢楚言撐着額頭,他果真是喝得爛醉,老毛病又犯了。
“你也看上老邢了?邢楚言有喜歡的女孩子……”
顧白緩緩睜大眼睛,不可置信。
他知道自己酒後會停不下來地說話,可一旦內容被人錄下來播放,聽着自己完全沒記憶的時候說的話,總覺得詭異極了。
“喜歡了很多很多年了,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
“他連高考志願都是為了人家姑娘填的,之前看他喜歡穿白襯衣,是因為那個姑娘說他穿白襯衫比穿T恤好看……”
邢楚言臉色一點一點沉下臉,他死死地盯着電腦屏幕,像是要穿透那層薄薄的屏幕,用眼刀子将顧白戳死。
顧白已經不敢呼吸了,音頻還在播放。
“世上帥哥千千萬,你何必盯着一個邢楚言不放?我也不錯嘛……害,開個玩笑。”
邢楚言擡手按下暫停,他擡眼看向顧白,“你什麽時候改行做情感咨詢了?”
顧白心虛地往沙發上靠,“我,我把溫挽認成以前學校裏追你的那些小姑娘了……”
“老,老邢,你這樣,你飛過去跟溫挽解釋一下,你跟那個姑娘不都好多年沒見面了嗎?我看這幾年你也把她忘得差不多了……”
“沒忘。”邢楚言掃了他一眼。
顧白勸他的話梗在嗓子眼兒,“沒忘?也是,這哪兒能說忘就忘,但你總得讓人家知道你現在喜歡的是她吧?”
“嗯,走了。”邢楚言拔了內存卡,準備離開。
“你……”顧白欲言又止。
邢楚言聽完音頻以後心情反而好了不少,回頭看向顧白,好脾氣道:“你說。”
“你跟溫挽談的時候,還是別總提你過去那個忘不了的青梅竹馬……”
“怎麽?”
顧白以一個有過兩次感情經歷的過來人,給邢楚言建議:“哪個姑娘能接受男朋友心裏有另外一個姑娘啊,你既然決定跟溫挽好好相處了,少提另外一個女人,總歸能讓溫挽心裏好受點兒,不然總有個疙瘩。”
邢楚言未置可否,“謝了。”
他下樓,将儲存卡重新裝回去,開車回家。
敲響了6012的門,邢楚言将從外面帶回來的水果遞給徐心悅。
“謝啦,對了,勺子今天好像沒吃多少東西,你進來看看?”徐心悅将西瓜放進冰箱裏,“這幾天挽挽不在我也不好麻煩你,晚飯我就自己解決了。”
“好。”邢楚言摸了摸勺子的肚子,“積食了。”
他看了看四周,最終從角落裏找到了一包貓零食,塑料袋上被啃破了,裏面空空如也。
“偷吃?” 邢楚言捏着勺子的臉教育了幾句,然後将櫃子裏的東西轉移到了高處。
他出來給徐心悅囑咐了幾句接下來幾天喂勺子的注意事項,随後問道:“你知道溫挽的爺爺家在哪兒嗎?”
“啊?”徐心悅停下手裏的游戲,“爺爺家?A市吧?我記得她說她高一升高二的暑假,爺爺奶奶都從T市搬回A市了。”
邢楚言迅速查看明日從M市飛A市的航班,狀似無意地問:“高一升高二搬回去的?”
“是啊,好像是因為她高一的時候大伯身體不好,爺爺奶奶去T市幫忙照顧一下她堂弟。正巧她爸爸媽媽沒空照顧她,就把他送去那邊上高一了。後來大伯身體好了以後,爺爺奶奶回了A市老家,她也轉回去上學了。”
邢楚言點了點頭,“這樣。”
“你明天去A市找她?她下午剛走,你明天就去……”
徐心悅咂了咂嘴,暧昧期的人都這樣一刻也舍不得分開?
“勺子麻煩你照顧。”邢楚言離開前囑咐道,“有事情随時找顧白,你自己住注意安全。”
“行,放心吧,你倆也注意安全,各方面的安全。”
……
次日一早,邢楚言坐上飛往A市的航班。
溫挽說這幾天不要聯系,他就真的沒跟她聯系。
下飛機後邢楚言給齊蘭去了個電話,套出了溫挽爺爺奶奶家的地址,然後定了最近的酒店房間。
他從朋友圈看到,溫挽今天一天都跟堂哥一家在外面玩兒。
一直在酒店等到晚上七點半,才終于看到她說要回家的動态。
邢楚言立刻下樓,走到酒店大堂的時候發現外面下雨了。
向前臺借了把傘,邢楚言撐着傘,慢悠悠地走向隔壁別墅區。
登記完進入別墅區後,雨越下越大。
邢楚言停在門口,看見二樓一間有着粉色窗簾的屋子,沒由來地覺得那間就是溫挽的房間。
他停在樓下,給溫挽打了個電話。
“喂?”
“是我。”
溫挽一愣,放下手裏擦頭發的毛巾,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邢醫生,有事兒嗎?”
她聲音冷淡,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在A市。”
沒等溫挽說話,邢楚言緊接着道:“我知道你近幾天不想跟我聯系,我這幾天住在隔壁的酒店……”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有很多事情想告訴你,你什麽時候想見我,我都在。”
“很多事情想告訴我?”溫挽緩緩拉開窗前書桌的椅子坐了下來。
她從沒拉緊的窗簾縫隙裏看向窗外,路燈下好像站着一個男人。
“我聽了那晚車內的行車記錄儀錄音。”
溫挽呼吸一滞,“你……”
“我想當面跟你說。”
邢楚言頓了很久,還是決定見面了再告訴她,“等明天雨停了,給我打電話。”
“你是不是在樓下?”溫挽起身拉開窗簾,“黑衣服黑傘,路燈下面。”
看到路燈下的男人倏然轉身,溫挽确定了那人是他。
“你站着別動,我馬上下來。”
她披了件外套下樓,爺爺奶奶和大伯一家都進屋了,沒人在樓下。
溫挽在門口只找到了一把侄女兒的雨傘,撐着出去後發現傘面太小,也只好将就着。
邢楚言在路燈下,看到她拿着一把冰雪奇緣的雨傘過來。
今日風大,雨水被風吹得傾斜,溫挽走到他面前的時候身上濕了一半。
“雨大,進屋再說。”溫挽去拉他,剛走了兩步,她覺得不妥。
為了給爺爺賀壽,大伯小叔兩家都回來了,家裏已經沒有空餘的房間了。
邢楚言看穿了她的心思,“去酒店說吧。”
溫挽點點頭,随後她被邢楚言拉到那把大傘下面,整個人被他護在懷裏,半摟着。
“別,等會兒,我……”
邢楚言察覺到她的抗拒,加重了手上的力氣,再也憋不住了,“是你。”
“什麽?”
溫挽想要收起小侄女兒的傘,卻被他攬住肩膀不得動彈。想讓他先松開一下,他倒是急吼吼地抱得更緊了。
“顧白說的那個,我喜歡了很多年的姑娘是你。”
“從你在寵物醫院認識我的第一天開始,很多巧合其實都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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