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四十現在哭是不是有些早了?

第40章 四十 現在哭是不是有些早了?

婚期靠近後, 東宮侍衛長與李晖交接,安排沿途的行程。

親事是皇帝賜下的,事關太子妃去送親, 不僅禁衛軍安排人,就連東宮也要重重布置, 确保沿途的安全。

太子寵幸太子妃的事早就成了美談,不僅宮內人知曉,就連宮外也被傳得繪聲繪色。

元府同周家聯姻, 元蘅辭出嫁在即,吳晚虞特地去侯府送上賀禮。

元蘅辭的身體‘好’得差不了,待客穿得華美, 精致的妝容下發髻上的步搖尤為璀璨,相比較之下, 吳晚虞穿得過于樸素了些。

她今日一身素淨的裙衫,腰無配飾,妝容素淨, 緩步走來, 似谪仙般風光霁月。

元吳兩家關系一般,算不得親密,也不可說生疏,來了以後, 元蘅辭親自将人迎了進去。

吳晚虞親密地牽着她的手,臉上滿是喜色:“原以為你會嫁去四皇子府,不想竟會遠嫁,以後也不會何日會再見。”

一開口就說到往日不好的事情,元蘅辭不大高興,不動聲色地撥開她的手, 将桌上的點心往她面前推了推,笑道:“你之前對周世子頗有好感,現在可還有心了?”

“你胡亂說什麽,當心我不饒你。”吳晚虞眸光流轉,幽暗深邃,一張素淨的小臉白皙明麗,作勢拿起一塊點心輕輕咬了一口,道:“周世子身子不好,我給你推薦位大夫,到時你帶走去郡內,就算是我的心意了。這位大夫還是皇後娘娘給我的,如今借花獻佛,就轉送你了。”

送大夫?元蘅辭暗笑,怕是想看在宣平侯府安插探子才是,也不客氣地就拒絕道:“初入侯府,我怎好帶大夫過去,再者世子的病自有大夫調理,我不好幹預的。對了,國公爺可曾想好給您說親了?”

閨秀之間說着悄悄話,婢女都守在門外,碧清的天色下,院子裏靜悄悄的。

吳晚虞捏着點心的手微微用力,碎屑就不覺掉落下來,她微微掃了一眼,以帕子擦去,道:“未曾呢。”

“你這般的家世,倒是令人頭疼。”元蘅辭裝作委婉的心思,餘光掃向她平靜如水的神色,又道:“你可有喜歡的?”大

“沒有,你呀,還是想好自己親事為好,遠嫁可就見不到父母了。還有我給你的大夫就跟着你去,也算我的心意,他醫術甚好,不輸禦醫,皇後娘娘賞我的總是不差。”吳晚虞親昵地搭上她的手腕,笑意溫婉,随即又說了幾句趣話,逗得元蘅辭笑得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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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順理成章地就留了下來。

送走她後,元蘅辭就耷拉着臉,手伸得也太長了,皇後給她的又如何,利用她來探聽宣平侯府的事情,想得太容易了些。

****

吳晚虞的打算在午後就被告知了太子妃。

含秋殿內換置了一批擺設,奢華中透着雅致,足見太子對太子妃的喜歡。

周雲棠看着這樣奢貴的擺設,那尊金絲楠木的雕刻镂花的屏風就像是一面鏡子,照得她無所遁形,立刻露出真正的面貌。

雲氏匆匆忙忙遞來一封書信,來自昭平侯府。

信上寫得清楚,聯系皇後對吳晚虞的喜歡,不難猜測出吳家的想法。

周雲棠一張俏臉上滿是愁緒:“吳晚虞之前就喜歡太子,面上對我多有想法,骨子裏是想靠近殿下,接着我根梯子好爬上太子這座屋梁。”

“原來還有這等不要臉的心思,依我看,就該給她些警告。”雲氏氣道。

“無妨,我之前對太子試探過,他并無心思,随她去。另外,我明日去趟侯府,你去安排下。”周雲棠腦袋疼,秦昭無緣無故突然表達出的喜歡讓人有些吃不消。

翌日,太子妃換了家常的衣裳,悄悄出宮。

宣平侯府離東宮有三座坊間,路過長平坊的時候,馬車被攔了下來。

對面馬車不肯讓道。

坊間不比官道敞亮,兩輛馬車同行總需讓一讓,周雲棠等得不耐煩,掀開車簾的時候,對面馬車走下來一人。

是秦暄。

淡青色的袍服繡着青竹,襟口以金絲鈎織,袖口勾勒出雲紋,整個人瞧着像是勳貴世子,讓人聯想不到是皇子。

君子溫潤如玉,一舉一動都帶着賞心悅目。

秦暄走來後,靠近車窗,小聲道:“二姑娘在來京的路上不見了。”

“原是四皇子。”周雲棠故意寒暄一句,轉口就道:“麻煩你多找找,在來京前将人抓回來。”

再不回來,她這裏就要出纰漏了。

秦暄也跟着寒暄:“此地不寧,我送您一程。”左右看了兩眼,道:“殿下對您有所懷疑,二姑娘年歲小,多是貪玩,您要做好離開東宮的準備。”

不僅太子起疑,就連皇後處也是一樣。

周雲渺同男子書信來往,早就傳至皇後處,皇後令他查清原委。

周雲渺犯下的錯,不該由阿棠來承擔。

四皇子府的馬車主動避讓,等東宮馬車離開後,一路跟至宣平侯府外。

侯府冷清,只有奴仆在打理,周雲棠下車後,秦暄從後面趕來,低聲告訴她:“我會将人找回來,這幾日您切莫接近太子,對外稱病就好。”

“好,有老了。”周雲棠微微颔首,心中慌得厲害。

李代桃僵本就是錯事,如今,再換回來,能保得住嗎?

秦昭的性子陰晴不定,若是發現這件事,宣平侯府肯定會有大難。

再者雲渺那個性子,入宮會後安安穩穩做太子妃嗎?

秦暄簡單說過幾句後就領着人離開,回到戶部繼續去盯着查賬的事情,未曾想,賬目都對上了,就連銀子都回來了。

肅王也在戶部,領着一幫人翻來覆去地查,眼睛定格在趙德芳的身上,眼神中愈發陰暗,最後,勾唇笑道:“趙尚書,讓本王刮目相看。”

“臣惶恐,臣确有失察之罪,立即去上請罪的奏疏。”趙德芳不卑不亢,對肅王的刁難更是不放在心上。

秦暄站在門外觀望,趙德芳做的一手假賬,肅王這些門外漢豈能看得出來,銀子對得上,趙德芳就是失察的罪過,或是被罷免,或是被貶官。

總之,命是保住了。

門裏的肅王不肯罷休,走到趙德芳面前在他耳畔低語:“趙尚書厲害,不過此事還沒有完呢。”

趙德芳保住又這麽樣,背後送銀子的人才是他的目的。

肅王找不到罪證,領着人怒氣沖沖地走了。

秦暄将這些事都禀報太子點着。

相反,秦昭的反應很尋常,連驚訝都沒有,甚至興致缺缺,反而跟他說起其他的事:“趙德芳的事情暫時緩住,他的賬能以假亂真,有銀子就成。你近日無事,替孤去接人。”

聞言,秦暄眼皮子一跳,“接何人?”

“你去了就知曉是何人,将人好生送回宣平侯府,不準告訴太子妃。”秦昭語氣輕松,胸有成竹。

秦暄截然相反,面色雖是平靜,心內卻是極為震撼,忙揖禮領命:“我、臣弟這就去辦。”

秦昭吩咐他退下,自己領着李晖晃悠悠地走去含秋殿。

****

含秋殿外的紫菊開得極為美,周雲棠從侯府後來後就親自去摘,摘兩朵給元家姑娘送去,剛摘兩朵就見到秦昭的身影。

想起秦暄的話,她開始慌了,秦昭最近是不是很閑?

閑到隔兩日就來含秋殿,這是想做什麽?

秦昭遠遠地就見到花叢前的人,兩步靠近後就開口:“你這是做什麽?”

“妾瞧着看好看,摘些送給元家姑娘。”周雲棠悄悄地後退兩步,白皙的手指掐着大朵的紫菊。

她退半步,秦昭就走近一大步,接過她手中的花就直接插在她的發髻上,觀賞一陣,“不錯。”

太子妃過于清瘦,巴掌大的小臉更是白得近乎透明,天光下都能看到她臉上細細的絨毛,被陽光鍍上一層淺色的光輝,就愈發顯得精致。

那雙眼睛不像尋常一般清澈,今日染了些不自然,像是心慌,又像是在逃避什麽。

秦昭特地地去握着那雙手,你逃避,孤就非得讓你靠近些。

“太子妃今日回侯府安排妥當了?”

親昵的舉止,暖風般的語氣,聽得周遭宮人春心蕩漾,雲氏站在一側喜得眉梢高揚。

唯獨周雲棠內心甚是煎熬,殿下這是怎麽了?

話未了,秦昭俯身将她抱起來,大步往殿內走去。

周雲棠:“……”我好像在做夢。

進入殿內後,雲氏就令人将門關上,吩咐宮女都退下,無事不要來打擾。

床榻上的周雲棠腦子一片空白,眼睜睜的看着秦昭脫了外衫……

“殿下、白、白日、不、不大好的。”一句話喘了幾口氣才說完,秦昭這是發現她了嗎?

還是說單純是喜歡她了?

秦昭将外衫擱置在一側,眉眼透露出幾分邪魅的笑,指腹在櫻紅的唇瓣上點了點,悄悄道:“太子妃,你在怕什麽?穿上嫁衣的那刻,難不成你不知道會有今日嗎?”

“不知道。”周雲棠哭出了聲,她後悔了,早知如此,就該告訴秦昭。

眼睫被淚珠打濕,輕輕撲簌兩下接連兩滴淚落入發間,雪白的肌膚上染上濕痕,梨花帶雨。

秦昭不為所動,哭得次數太多就不起作用了,他皺眉道:“現在哭是不是有些早了?”

周雲棠登時就停止了哭聲,手輕輕地往一側摸,摸到被子就想拖過來。

不料,秦昭比她更快,迅速将她的手按住,反而嘲笑她:“再哭兩聲,指不定孤就心軟饒了你。”

秦昭似笑非笑地看着兀自掙紮的太子妃,手在她腰見玉帶上撥弄一番。

周雲棠被吓得哭得更大聲了。

殿外的婢女面面相觑,她們太子妃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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