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九十四糖
第94章 九十四 糖。
侯府安靜了幾日後就無法安靜了, 周家許多舊部聞聲而來,幾乎踏破了周家門檻。
皇帝舊計策重施,将宣平侯晾在一側。
太子來過幾次, 來了就走。不僅是太子,還有肅王和四皇子, 其他未成年的皇子派了心腹過來。
不少姑娘将帖子發給周雲棠,邀請她春日裏賞花踏青。
春晨日出東方,天色清朗, 一掃幾日的陰霾。
周雲棠躺在躺椅上,手中抱着袖爐,婢女湄月将帖子遞了過來, 她扭頭看了一眼又縮回了躺椅中。
湄月只得将帖子收了回來,不想, 被一只瑩白有力的手奪去,她擡首去看,是元家姑娘。
周雲棠見她過來就直起身子, 道:“趁着這幾日天氣好, 我們去和離吧。”
雖說她是女子,可當初是禮部籌辦的婚事,衙門裏還擺着兩人的名字,總得讓人家去辦才是, 一直拖着,對她沒有什麽,但元蘅辭年歲漸長,容易耽誤人家。
“急甚,我瞧你拒絕 太子幾回,當真是想改嫁了?”元蘅辭英氣的眉眼上湧着幾份笑意, 一一翻開手中的帖子,又道:“都是些趨炎附勢的玩意,你又不愁嫁,就不必去參加這些。對了,吳晚虞在獄中自盡了。陛下開恩,只罰了她一人,沒有牽連國公府。聽聞晉國公在殿前跪了半日,陛下都沒有召見。你說,她死了,是罪有應得嗎?”
吳晚虞刁鑽,不過是看中太子妃的位置,事到如今,命都跟着沒了,一時間讓人唏噓。
周雲棠沒有回答,因果報應前都會圍繞着皇權在轉動,你眼中的因果報應,未必就是真的‘因果報應’。
午後,太陽更為炙熱,周雲棠躲進了屋子裏。
剛坐下不久,湄月就捧着一只盒子走進來,方方正正,不大不小,剛好兩只手就能捧住。
遞到周雲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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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棠張開眼睛望了一眼,“四皇子送來的?”
湄月點頭:“奴婢看過了,是只糖盒子。”
秦暄與周雲棠兩人并不陌生的,做伴讀的那些時日幾乎日日見面,推心置腹談不上,但兄弟間的情分還是有些的。
周雲棠看着糖盒子沒有說話,打開盒子,裏面的糖就像彩虹一般,五顏六色,她挑了一粒紅皮兒的糖來吃,似乎吃到了一股桃花的味道?
她又挑了一顆白色的來吃,有些荔枝的甘甜,甜度不濃郁,多吃幾顆也不會感到膩。
秦暄的心思愈發明顯了,她看向外間的太陽,“送糖盒子的人走了嗎?”
“還未曾,姑娘要賞嗎?”湄月問道。
“不了,讓他直接走。”周雲棠将糖盒子關了起來,目光染了幾分冷意,秦暄明知她與太子圓過房,還故意來送糖,是有心還是無意?
****
二月二這日是個好日子,龍擡頭不說,還有不少喜慶的節目,大街小巷裏都是歡走嘻戲的兒童。
舞龍舞獅更是在街頭跳來跳去,聽聞今晚也還有一場比賽。
元蘅辭拖着周雲棠要去,臨走的時候,淩雲也跟了上去,三人離去後,秦昭出現在宣平侯的書房裏。
宣平侯面前擺着一張圖,沉默不語,秦昭先道:“陛下将軍防握在自己手中,可見是不信任所有人,就連往日信任的幾名心腹大臣也對陛下近日所為感到疑惑。”
宣平侯擡眸,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你怎麽處置鐘晴,雖說罪不及出嫁女,可她總是與阿棠過不去。”
“您不知孤已将她送去寺廟中落發修行了嗎?”秦昭接連冷笑,白淨俊秀的五官染上冬日裏才有的冷意。
“我這麽知道,你宮裏還有不少女人呢,近日四皇子對阿棠好似有些小心思,聽聞送了不少小玩意過來,雖未表态,可你已經輸了。阿棠好像不收你的東西,你反省了沒有?”宣平侯拿一只眼睛睨太子,語氣帶了些威脅,又道一句:“臣無什麽用處,但侯府只夫人一個女人。”
秦昭沉默不語。
宣平侯不搭理他,直接言道:“鐘家雖說不成氣候,可到底掌握過軍防,接連兩任都被皇帝算計了過去,可想而知,接下來他會怎麽做。”
秦昭直言:“孤有一事好奇,您安排雲枯子道長入宮有何作用,弑君嗎?”
*****
街上人流如水,孩童被母親抱在手中,張望着行人,而淩雲盡忠職守地跟在兩位姑娘後面。
淩雲領了官職,是個虛職,封了忠武将軍,是以,依舊跟在宣平侯身後。
他是軍人,蜂腰猿背,脊背挺直,又穿了一聲得體的衣裳,無端中透着幾分英氣,不少人都當作是世家子弟。
走在路上,百姓都會回頭看一眼。
周雲棠從貨郎手中買了三個面具,遞了一個兇神惡煞的閻羅王給淩雲,道:“戴上。”
元蘅辭嫌棄,“太醜了,換一個俊秀些的。”
行人間摩肩擦踵,幾乎轉不過身來,周雲棠也沒有說什麽,依舊往前走着。
走到比賽之地,不想早就人滿為患,三人不知該往哪裏去坐,看臺下的百姓更是提着龍虎面具,遠遠一看,都是些奇珍異獸。
淩雲跟緊了兩個姑娘,眼都不眨一下,眼見着兩個姑娘在人群中停了下來,他上前道:“要不我們換一處?”
“不必了,我看到了熟人。”元蘅辭瞧見了昔日手帕交,牽着周雲棠就往一側茶肆二樓走去。
淩雲照舊跟上。
兩側茶肆酒肆更是沒有空餘的雅間,不少貴族早就事先定好了看臺前最好的位置,元蘅辭進入茶肆後就有一婢女走來,沖着兩人行禮:“兩位姑娘好,我家姑娘等着了。”
茶肆分兩層樓,一樓廳堂內坐滿了百姓,官宦家眷都在臨街的窗口。
進屋後,就見一模樣俊秀的姑娘,穿着湘色祥雲軟緞子大袖衫,姑娘見到周雲棠就露出笑意,“阿辭今日怎地出門,還帶着你的夫君?”
周雲棠女扮男裝的事早就傳遍了長安城,幾乎無人不知,但見到本人都會有些驚嘆,尤其是那張臉,就像是丹青手精心描繪的美人圖。
元蘅辭先介紹:“這是安太傅的孫女安羽,今年十七。”
周雲棠笑了笑,安羽初見這位‘周世子’,可惜道:“我有些好奇你扮作男子的模樣,聽聞是冠絕長安城,聽聞許多姑娘都喜歡你等模樣的。”
“少來,想諷刺我就直接說,阿棠莫要理會她。”元蘅辭臉色燙人,拉着周雲棠走到窗口,道:“今日天氣好,今年百姓肯定會有好收成。”
“你這又是哪裏來的鬼話。”安羽也走了過來,目光黏在周雲棠身上,好奇道:“太子妃大婚那日,我曾見過一面,與周大姑娘像了十分。”
元蘅辭眼皮子一跳,“雙生姐妹本就相似,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阿辭你可不知,有些雙生是面像氣質不同,周大姑娘與太子妃的氣質也很相似。”安羽徐徐搖首。
周雲棠淡笑,“或許吧。”
雲渺已逝,這個時候說再多都是沒有用的。
安羽得了沒趣,也不再說話,沒多久比賽就開始了,兩隊舞獅從兩側一躍而上,百姓拍掌歡呼。
賽事過半後,三個姑娘都顯得意興闌珊,元蘅辭提議離開,安羽卻道:“我下了賭注,好歹等看完再走。”
安羽與兩人不同,出自書香門第,與武将世家有些微末不同,元蘅辭同她胡鬧慣了,道:“你自己等,我們要先回去了。”
“好,那你二人先走。”安羽略有些失望,目送兩人離開,等人跨過門檻的時候想起一事,連忙追了上去,“阿辭,你何時回昭平侯府?”
“先不回了。”元蘅辭淡笑。
她若回去,遠在海岸的父母只會擔憂,倒不如拿着宣平侯府當安身之地。
安羽悻悻,只好偃旗息鼓。
****
皇帝今日寵信剛升上來的蘭妃,貴妃便得了空閑,在宮裏泡了泉水後就躺下了。
隔着錦帳,殿門咯吱一聲開了,貴妃旋即睜開了眼睛,“安家有消息了?”
“嗯,就在剛剛,安大姑娘遇見了周家的兩人,說了會兒話,元姑娘說暫時不會回昭平侯府。”
“元周兩家的兵加在一起可是不少了……”貴妃沉吟一句,凝神着肩頭上的紅痕,舌尖狠狠抵着牙關,吩咐道:“退下吧。”
****
城外的兵還沒有散,西夏來了使臣,來意不明。
但宣平侯在府裏挖出自己埋藏十七年的陳酒—女兒紅,喊了周雲棠一道,對方不搭理,自己躲回了屋子。
酒還沒飲上三杯,秦昭又來了。
他不耐煩的看着秦昭:“西夏來了人,我要帶阿棠走。我那徒弟對阿棠可寶貝。”
“如何不寶貝,侯爺幫他奪了皇位,又掃平障礙,如果是孤,孤也會寶貝着。”秦昭坦坦蕩蕩地在他對面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酒,笑吟吟道:“初見阿棠那年她不過五歲,小小的一團,粉雕玉琢,當晚我二人躺在一榻的時候,她便喚我哥哥。”
宣平侯怔忪,一時間沒聽明白秦昭的意思。
秦昭繼續道:“後來,她便日日同我睡在一起,從兩床被子開始,冬日她怕冷就躲進我的被子裏。”
“閉嘴。”宣平侯明白過來,惱怒地看着對方。
“侯爺莫急,我看重雲棠是因為她不争不搶,總是一副從容淡然的模樣。人前喚太子殿下,人後總是拉着我衣袖喊哥哥。人人都知太子寵愛周家世子,日同餐,夜同榻。如今,她恢複女兒身,可早就與我有了肌膚之親,誰敢娶她?”
宣平侯砸了十七年的女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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