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為什麽一下都不響
你不可以對別的女孩子笑。
——摘自可可豆的暗戀微博
視線像是烙鐵一樣,牢牢在斜前方四十五度處燙住。
那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仿佛文藝片靜默卻綿長的電影畫面,緩緩在鐘可可眼前播放。她的視力稱不上好,但在這一刻,竟出奇地清晰。
她看見穿着小黑裙的卓亦凡鼓着做作的腮幫子,對着姜遇橋撒嬌。
姜遇橋神情閃過蜻蜓點水般的溫和,跟着垂下眸看手機,簡短地說了什麽。
慶幸的是,他沒再笑。
周明月拽住她的胳膊,晃了晃,“可可?你還好吧……”
不好。
一丁點兒都不好。
她最喜歡的人,在和她最讨厭的女生吃飯,還有說有笑。換做別人,鐘可可不知道,但此刻的她,已經被眼前這一切沖擊得快要原地炸掉。
說不清心裏到底哪種滋味居多。
只覺得苦澀澀的。
又涼,又酸楚。
有那麽一瞬間,鐘可可想逃,但這種想法很快被骨子裏的沖動代替,她舉起水杯喝了口水,而後站起身,腳步輕飄飄地朝姜遇橋的方向邁步。
“我靠,你要幹啥?”周明月慌了,想要拽她,但沒拽住。
鐘可可腳步極快,從頭到尾不到十秒鐘,她就像一陣風一樣,出現在二人面前。
像是感受到什麽,姜遇橋側過眸。
光影落在他鴉羽般的睫毛之上,帶着清輝的瞳仁因意外短暫地怔住。
鐘可可眼眶發紅,神情執拗地盯着他。
像在控訴,也像在質問。
這個時候,卓亦凡正喋喋不休地跟姜遇橋說話,“你都不知道,我們老師可煩了,每次都留那麽多作業,我都做不完,然後他第二天還要抓我們提問——”
話音到這裏停住。
卓亦凡轉頭一撇,對上鐘可可冷如冰霜的臉,嗓門瞬間拔高,“鐘可可?你怎麽在這?!”
鐘可可沒搭理她,專注地看着姜遇橋。
姜遇橋沒有躲閃。
那雙被光影渲染得近乎茶色的眸子,因為她的出現,閃爍着波動的光。
他從她的眼裏看到了難過,失望,和憤怒。這三種情感,就像一場急劇而來的龍卷風。
姜遇橋第一次産生想要解釋的沖動。
然而沒等他開口,鐘可可像一個演完了戲就應該退幕的人,動作幹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那邊的周明月看到鐘可可氣沖沖地往外走,拎着東西跟了上去,臨走之前,還不忘朝這邊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姜遇橋:“……”
卓亦凡簡直驚訝,“就這麽走了?”
姜遇橋下颚線緊繃。
整個過程,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偏偏卓亦凡不知好歹地火上澆油,“真是的,哪兒哪兒都有她,我爸找你吃個飯都能碰上,你說她是不是跟蹤——”
後面的“你”還沒說出來,卓亦凡一擡頭,就對上姜遇橋眼寒如潭的目光。
明明沒說一個字。
可那眼神,卻帶着高貴疏離的不怒自威。
莫名被這個眼神噎到,卓亦凡尴尬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姜遇橋面色冷凝。
腦中只有鐘可可哭鼻子的模樣。
遲疑了幾秒,他拿起桌上那打嶄新的習題冊,起身欲走。
卓亦凡眼睛瞪大,“遇橋哥,你幹嘛?”
“出去一趟。”
話音剛落,一位身穿灰黑色西裝,看起來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迎面闊步走來,嗓音裏帶着長輩的歉疚,“不好意思啊遇橋,我來晚了。”
姜遇橋猝不及防地頓住。
卓亦凡眼睛一亮,高高興興地喊了一嗓子,“爸!”
鐘可可從來沒有這麽憋屈過。
直到離開凱悅廣場,她都沒能忘掉卓亦凡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和姜遇橋無論何時都平靜得像是湖水一般的面龐。
這一刻,她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仿佛一副沒有靈魂的空殼。
周明月和吳立昂一前一後地追上來,喘籲籲地站在她面前,“不是,大哥,你什麽時候這麽能跑了。”
周明月幹脆蹲在地上,“我他媽也納悶兒,平時八百米都跑不完的人。”
鐘可可本來想哭的。
但看到這兩個人,眼淚莫名其妙就收住了。
其實她這人挺矛盾的。
在外,她是個挺幹脆不拘小節的人,為人直爽仗義,幫朋友出頭的時候做派就像個小霸王,只有在面對姜遇橋時,她才能會像個真正的小姑娘,柔軟細膩,會哭鼻子也會撒嬌。
就像剛才,她真的是很努力的在憋,眼淚才沒有掉下來。
鐘可可揉了下鼻子,“對不起啊吳立昂,這飯我吃不了了。”
過來的時候,吳立昂了解到情況,他并不意外,“沒事兒啊,這能算什麽事兒,我還能逼你對着蒼蠅吃飯嗎。”
“這個比方打得好。”周明月站起身。
“不過這個時間了,也該吃點兒東西了,”吳立昂拿出手機搜了搜,“這樣,我帶你們吃別的去,就當是我給你賠罪了。”
聽到“賠罪”二字,鐘可可慘淡地笑了下,聲音不大,“你賠什麽罪,要賠也是他賠。”
吳立昂笑容僵了一秒。
但很快,又恢複成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那你吃不吃嘛。”
“吃,”鐘可可早就沒了複習的心思,深吸一口氣,破罐子破摔,“你請我倆吃飯,我請你們唱歌。”
……
之所以在飯後又加了一局,完全是因為心裏難受。
鐘可可不想一整晚睜眼閉眼都是姜遇橋,就幹脆拽着周明月和吳立昂一起在外面晃蕩。
三人先是吃了頓燒烤,跟着又去了KTV。
說是鐘可可請客,但吳立昂一進門就結了賬。當然,鐘可可并不知道,她從頭到尾想的就只有手機他媽的為什麽還不響。
為什麽!一下!都不響!
周明月上完廁所進來,見鐘可可窩在沙發上對着手機呲牙,一屁股坐到她身旁,“你都看多少遍了,還看,再看眼睛都瞎了。”
“誰看了。”鐘可可立馬把手機收起來,狡辯,“我就是看看時間。”
周明月哼了一聲。
鐘可可尴尬地四處巡視一眼,“吳立昂呢。”
“點零食套餐去了。”周明月低頭刷朋友圈,“哎,你別說,你這朋友人真不錯,但就是有一點,沒少談對象。”
剛剛一頓飯,周明月已經快把他家底刨出來了。
不過有沒有談過都跟鐘可可無關。
她心裏只有姜遇橋,哪怕她現在對他的怨氣都能點煤氣罐炸整條街了,她也還是在想着他。
想他這會兒在幹什麽。
是不是已經跟卓亦凡吃完飯了。
她甚至已經不那麽在意兩個人為什麽在一塊吃飯,而是在意,他為什麽不來問自己,難道她剛剛生氣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就那麽不值得被關心一下嗎。
想到這,那股酸澀難熬的情緒再度湧上來,鐘可可死氣沉沉地抱着雙腿,蜷縮在沙發上。
沒一會兒,吳立昂進來,周明月開始點歌。
偌大的包房裏變得喧鬧。
鐘可可卻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盯着手機屏幕。
然而三首歌過去,手機屏幕都沒有亮起。如履薄冰的自尊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擊碎,鐘可可覺得自己像個一廂情願又可笑的傻逼。
鼻腔湧起一股濃烈的酸澀,她忍無可忍地關了機。
像是切斷某種不必要的聯系。
鐘可可全情投入地唱了五首歌,又喝了兩罐冰啤酒,才從KTV出來。
這個時候,已經八點了。
晚風拂面,流光閃爍,整個城市被霓虹墜着沉入夜色。
吳立昂不放心,打車把二人分別送回去。車子抵達鐘可可大院門口時,他還特意囑咐了一句,“別難過了,不值得。”
鐘可可那點兒酒勁被夜風吹散,她雙手插袋,看起來很随意地在原地蹦了兩下,“嗯,知道啦。”
吳立昂很擔心地看着她。
但也沒再多說什麽。
出租車一走,路燈下,小姑娘那張白皙稚嫩的小臉,再也僞裝不住地垮下來。
鐘可可異常疲憊地蹲下身,頭埋在雙臂間,像個無助又可憐的小動物,有那麽一瞬間,她很想把手機打開。
但她忍住了。
她不想再失望一次。
……
整理好所有情緒,鐘可可才回到家。
這個時候,爺爺正坐在電視機前看八點檔倫理劇。鐘可可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像往常一樣,跟老爺子打了個招呼,“爺爺,我回來啦。”
老爺子把電視劇聲音調小了些,老花鏡後的眼睛銳利地盯着她,“幹嘛去了,這麽晚回家。”
鐘可可在門口坐下,眼睛都不眨地撒謊,“跟周明月去複習功課了。”
老爺子沒說話,喝了口茶。
鐘可可抿了抿唇,把外套脫下。
趁着換鞋的期間,她擡手摸了摸眼角,确定沒有眼淚幹涸的痕跡,才稍稍安心。
生怕被他看出蛛絲馬跡,她連上樓的路線都刻意偏離了一些,“爺爺,我有些累了,我先上去洗澡。”
“等等。”
鐘可可腳底一個打滑,“啊?”
老爺子側過身看她,“你下午,真的只是去複習功課了?”
被這麽一問,鐘可可有些懵。
她頓了下,緩緩點頭,“是啊。”
然而,随着話音落下。
她從老爺子臉上清晰地辨認出自己大概也許好像已經被看穿了。
果不其然,老爺子哼了聲,“那遇橋今天怎麽過來跟我說,他在餐廳碰到你了。”
聽到這個名字,鐘可可心跳倏地踩空。
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愣在原地,她磕磕巴巴地問,“遇、遇橋哥來過?!”
“何止來過,”老爺子放下茶杯,狀似不經地瞥向桌上三本厚厚的學習資料,擲地有聲,“他還說你心不靜,應該多留在家做題。”
“……”
袍茉
“別成天往外跑跟男孩子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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