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二合一 陸凝臉沉了下來,“後兒個相看……

“好嘛好嘛, 我們走就是。”趙紫璇說完,就挽住了沈嬌的手臂,又扭頭與莫景言告別了一番。

沈嬌則全程繃着小臉, 見她每次瞧見自己都這副模樣, 莫景言不由失笑搖頭。

他也沒追上去,就這樣遠遠看她幾眼,心情都輕松了幾分。等她的背影消失在小道上後,他才取下腰間的酒囊,仰頭喝了一口,過分好看的臉上閃過一抹沉思。

他在想沈嬌和陸凝的事。

前幾日得知李二夫人,有為李齊求娶的心思後,莫景言就着手調查了一下李齊,不查不知道, 一查着實吓一跳,李齊瞧着風光霁月, 誰料竟是個斷袖,他甚至有個喜歡的少年, 偷偷養在別莊上。

這事, 李夫人也是知曉的, 正是知道了此事, 她才着急他的終身大事。

在黎老太太的生辰宴上,李夫人一眼就瞧中了沈嬌, 少女膚如凝脂,一張臉清麗絕塵, 烏眸澄澈妩媚,波光流轉間,李夫人一個女人瞧了都心動, 打聽過後,發現沈嬌性子也是極好的,她自然極其滿意,只盼着兒子能對沈嬌一見鐘情,自此走上正軌。

得知此事後,莫景言就氣笑了,只覺得李府當真是荒唐,兒子這個德行,竟還敢肖想沈嬌,他當天就去了李府,想要敲打一二,去了才發現陸凝身邊的燕溪就在李府。

燕溪竟也是為此事而來。

莫景言當時便想起了在黎府時,陸凝抓着沈嬌不放的畫面,回府後,他就讓人查了查陸凝,本以為能查出點什麽問題,誰料查到的竟都是好的方面。

這人不僅沒有通房,也不曾踏入過勾欄院,難得的潔身自好,去年被當今聖上點為探花郎後,就去了大理寺,尚未及冠就辦了好幾樁漂亮案子,有一樁還是陳年舊案,衆人都束手無策,他卻愣是從一點蛛絲馬跡找到了嶄新的證據,膽子大,人也細心,朝中不少官員對他印象都不錯。

唯一有瑕疵的,便是名聲一般,不得曾氏喜愛。沈嬌若真嫁過去,怕是要承受曾氏的刁難。

莫景言啧了一聲,又灌下一口酒,将陸凝從如意郎君的名單上劃掉了。

沈嬌拉着表妹走遠後,才忍不住叮囑她,“你就算喜歡他,也該注意點分寸,私下見面總歸不妥,就算拉着我也一樣,以後不許再偷偷與他見面了,知道嗎?他也是,若真喜歡你,就讓他光明正大提親去,一直翻侯府的牆頭,算怎麽回事?”

沈嬌始終不覺得莫景言喜歡她,只覺得是姐姐誤會了什麽,畢竟莫景言與表妹才更加熟稔,他們倆也有得聊。

趙紫璇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揪了揪耳朵,“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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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嬌抿唇,也輕輕揪了一下她的耳朵,無奈道:“是不是又沒認真聽?我是說,你以前年齡小,他沒個分寸也就罷了,如今你也快十五了,都是可以說親的年齡,不許他再爬/牆了,懂嗎?他若真喜歡你,就讓他正大光明提親去。”

趙紫璇不由重重嘆口氣,心中為莫景言哀傷了兩息,想到表姐從小到大,都沒跟什麽男子接觸過,估計根本不懂男女之情是怎麽回事,趙紫璇才打起精神。

“我才不喜歡他,莫景言這樣的配表姐才有趣呀,縱使他萬千手段,到了你這兒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連個響都聽不到,哈哈,想想就有趣。”

沈嬌聽得糊裏糊塗的,見她像打了雞血似的,她有些無奈,“真不喜歡?”

趙紫璇怕她誤會,連連點頭,沈嬌這才明白,她是有心為她和莫景言牽線,她有些無語,低聲叮囑道:“日後莫要胡來了。”

趙紫璇有些心虛,抱住她的手臂晃了晃,“知道啦。”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回了清心堂,沈嬌也沒再多說什麽。

此刻,清心堂內來了不少人,孫啓月今日也随着長輩一道來了,沈嬌進去後,就瞧見了她。

孫啓月一身淡粉色襦裙,她五官秀麗,一雙眼睛十分靈動,眉毛彎彎的,瞧着很是親切,此刻一雙杏眼正提溜轉着,好似正在尋人。看到沈嬌後,她彎了彎唇,打了個招呼,已經認出了這是妹妹。

沈嬌也沖她笑了笑。

見沈婳沒有現身,孫啓月微微松口氣,在護國寺瞧見那一幕後,她就有些窒息,實在無法面對沈婳,意識到不用與她打招呼後,孫啓月大大松口氣,直接朝沈嬌和趙紫璇走了過來。

她對沈嬌笑道:“去年貴府老太太生辰時,我就随母親過來了,當時就注意到你了,可惜沒能與你搭上話,我叫孫啓月,以後可以一起玩呀。”

沈嬌含笑點頭,幾人寒暄了幾句,孫啓月就随着母親離開了。

等她走後,趙紫璇才跟沈嬌介紹起孫啓月,“她是孫府的嫡次女,哥哥在錦衣衛當差,如今已經被提拔為錦衣衛指揮使,正得聖寵,孫姑娘不僅頗有才學,性子也好,脾氣跟她哥南轅北轍,是個可以深交的人,表姐若喜歡她,以後倒是可以試着跟她做朋友。”

趙紫璇一直覺得表姐朋友太少了,總這樣悶在屋裏,肯定不行,日後出嫁了,總要參加各種社交場合,有了朋友,遇事才會有人幫襯一二。

沈嬌哪裏瞧不出她的心思,含笑點頭,“知道了。”

四月中旬時,榮氏便收到了表姐讓人快馬加鞭傳來的信,黃氏自然很樂意結親,沈婳畢竟是國公府的嫡長女,就算失了清白,身份也沒變,只要名聲沒壞,是否清白,也沒什麽區別。

她怕兒子介意,便瞞下了此事,只将沈婳誇上了天,她兒子小時候來過安國公府一次,隐約記得兩姐妹都漂亮極了,姐姐性格強勢了點,雖不如妹妹乖巧,卻也挺出色。

他心中當時便起了懷疑,“人家那等家世、相貌,又豈是我們可以高攀的?她願意嫁來江南?”

黃氏只道:“京城的水深着呢,處處都得小心謹慎,人家厭煩了京城,想到江南生活,有何不可?”

見他娘對沈婳挺滿意,榮傅也沒再多說什麽,年齡到了,總得娶妻,娶誰也都一個樣,能讓母親滿意,起碼以後後宅能夠安寧點,便也點了頭。

沈婳得知她的親事,竟這樣倉促定了下來,氣得絕食了三天,餓得人都快暈了過去,只盼着老太太能過來見她一面。

聽到腳步聲時,她驚喜地下了床,許是餓得太狠,她一陣頭暈眼花,身體晃了晃,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以前她但凡有個磕磕碰碰,丫鬟婆子哪個不是急吼吼的跑上來趕忙查看她的傷勢,如今倒好,她身邊竟一個人也沒了,唯有飯點才會有人送飯。

沈婳躺在地上沒有起來,她睜着一雙空洞洞的大眼,眼淚滾落了下來,想讓祖母看看,她如今過得是什麽日子,她就不信,祖母能狠下心看着她活活餓死。

榮氏過來時,就瞧見沈婳正虛弱地躺在地上,許是一段時間不曾出門的緣故,她臉色白得瘆人,人也瘦得僅剩一把骨頭,哪還有昔日京城第一美人的風采?

榮氏輕蔑地笑了笑,終是掩住了眼中的恨意,慢悠悠道:“二丫頭怎麽躺地上了?丫鬟們怎麽伺候的?還不趕緊将二姑娘扶起來?”

榮氏的貼身丫鬟應了一聲,連忙去扶沈婳。

瞧見竟是榮氏來了,沈婳眼神不由一冷,她飛快擦掉了眼淚,站起來後,一把推開了丫鬟,冷聲道:“你來做什麽?怎麽?等不及來看我的笑話了?你那侄子什麽貨色,也想娶我?當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沈婳只覺得這樁親事是榮氏一手促成的,為的就是讓她嫁得遠遠的,她如何不恨。

見沈婳如今都落到這個境地了,還敢出言不遜,榮氏死死捏住了手中的帕子,只覺得心中堵得厲害。

她已經快要嫁入安國公府十三年了,這十三年來,她為這個家付出了所有,卻沒人瞧見她的辛苦,婆婆覺得她機關算盡,夫君覺得她不是個好母親,待沈婳不好,沈婳呢,身為晚輩,何曾給過她尊重,以往她高高在上也就罷了。如今她也配?

榮氏眼中閃過一抹不屑,“笑話你?你配嗎?你以為你是什麽身份?還是以前那個備受寵愛的安國公府的嫡長女?不,沈婳,你最好認清你的位置。你如今不過是個破鞋罷了,你爹和你祖母都恥于提起你,我若是你,丢人丢到這個地步,早找根繩吊死算了,我侄子願意要你,也不過是看在安國公的面子上,不然你一個清白盡毀的女人,他憑什麽會娶你?”

破鞋兩字狠狠戳痛了沈婳的心,她發了瘋似的朝榮氏撲了去,伸手就去撕她的嘴,“賤人,你個賤人,你才是破鞋,你罵誰是破鞋?看我今天不撕亂你的嘴。”

她足足三天沒有吃飯,能有多大力氣,才剛撲到榮氏跟前,就被丫鬟按住了。

瞧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榮氏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冷聲道:“你可消停點吧,你以為我今日為何而來?老太太早就發了話,你若不願意嫁,就鉸了發當姑子去吧,你鬧出這等醜事,你以為安國公府還能容得下你?”

沈婳不敢相信,喃喃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榮氏沒再理她,徑直離去了。

她走後,沈婳才失聲痛哭起來,這下真的慌了。

老太太如今倒是松口氣,對方既然同意這樁親事,就算看在安國公府的面子上,日後也必然不會虧待沈婳。

在她看來,這已經算是一樁極好的親事了。

畢竟沈婳已經沒了清白。

若讓沈婳留在京城,她定然不甘心低嫁,不管将她嫁給哪家,等東窗事發時,那些唾沫星子定然能将她活活淹死。她又這般驕傲,與其整日擔驚受怕,還不如将她嫁遠點,也算遠離了是非之地。

經此一事,老太太的精神頭大不如以前,沈嬌的親事她也懶得過問了,直接交給了榮氏,她清楚榮氏是個極要面子的,怎麽也不會給沈嬌找個太差的,便安心當起了甩手掌櫃。

榮氏雖不喜沈嬌,倒也不像厭惡沈婳那樣厭惡沈嬌,畢竟沈嬌這些年,對她還算敬重,榮氏也不是個多惡毒的人,頂多對她不聞不問罷了,也不至于特意去磋磨她。

如今沈嬌的親事,卻讓她犯了難,她也不知怎麽回事,遲遲沒有人上門提親。

前幾日的宴會上,好不容易有兩戶人家提到了沈嬌,話裏話外都很喜歡這丫頭,有一家甚至暗示了有提親之意,不知為何卻又沒了下文。

如今距離去護國寺相看,都快一個月了,沈嬌的親事也沒個着落。

這一日,張府的老太太來了安國公府,聽說她此次過來與沈嬌的親事有關後,榮氏不由一喜,連忙讓人将張老太太請到了她的住處。

張老太太是為自己的孫子而來,她的麽孫,張潛今年剛剛及冠,去年張潛同樣參加了殿試,中了二甲進士,若非有陸凝珠玉在前,他在京城必然名聲大噪。

他這般年輕,能在幾百萬考生中脫穎而出,可見才華有多出衆,難得的是,他人也極其正直,莫景言生平佩服的人,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張潛正是其中之一。

得知張老太太有意為張潛提親時,他忍了又忍,才看在張潛的人品上,沒有攪黃這場提親。

親自将張老太太送走後,榮氏就派人去了素心閣,告訴了沈嬌後兒個需要相看的事,榮氏是怕等久了,萬一再次生出變故,才将相看之事定在了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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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上次在護國寺出了那等事,榮氏依然心有餘悸,這次幹脆将地點定在了安國公府,府裏也有年輕兒郎,張潛過來時,只需給沈大公子下個拜帖就行,等他入了府,再尋個時間,讓兩人相看一下。

沈嬌有些驚訝,倒也乖巧地應了下來。

白芍已經打聽出了對方是誰,榮氏的人走後,她就對沈嬌道:“這次前來提親的是張大人的祖母,張大人才年僅二十,如今已經入了翰林,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比起李府的李公子,張大人的身世雖不算出彩,人倒是極其優秀,若這樁親事能成,說不準姑娘還能當當一品诰命夫人。”

沈嬌臉頰有些熱,伸手推了她一把,“快別說了。”

白芍笑了笑,“奴婢不說就是,今兒個姑娘就早點歇息吧。”

韓國公府。

陸凝聽到這個消息時,臉色沉了下來,“後兒個相看?”

聽出主子這是不滿了,暗一頭垂得更低了,聲音也小小的,“是屬下之過,屬下一直盯着安國公府,沒料到張府的人會突然提親,曾氏和張老太太聊完,就當場定下了相看的日子,主子若是不希望兩人相看,屬下可以想想其他辦法。”

陸凝沒理他,看了燕溪一眼,“曾氏何時入宮?”

“後日。”

陸凝輕合了雙眼,俊美的容顏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周身的氣息卻很冷,半晌他才輕吐出三個字,“随他去。”

暗一松口氣,連忙退了下去。這會兒再去攪黃,難免讓人生疑,後日曾氏便會入宮,到時賜婚的聖旨一下,雙方就算相中了,也于事無補,見主子并未失去冷靜,暗一松口氣。

後日清晨,沈嬌早早就被半夏從床上拖了起來,好一番打扮,沈嬌有些無奈,卻又拿她沒辦法,只好随她折騰去了。

半夏比上次還要認真,這次不僅給沈嬌塗了口脂,還花了許多時間,給她挽了個極其精致的發型。

沈嬌是鵝蛋臉,小臉只有巴掌大,原本眉宇間還有兩分稚氣,口脂一塗,新發型一襯,頓時多了兩分成熟之态,瞧着又純又媚,尤其是這張粉黛未施的臉,當真是瑩白如玉,嬌媚可人,讓人不止想要伸手摸一摸,還想湊上去一吻芳澤。

半夏滿意極了,只覺得張潛瞧見她們姑娘後,必然會被迷得見不着北。等主子用過早膳,她又重新給沈嬌塗了口脂。

見半夏和白芍對相看一事如此看重,隐在暗處的暗一,不由有些心驚膽戰的,唯恐三姑娘也瞧上這個叫張潛的。

時間緩慢流逝着,暗一只覺得度日如年,只盼着曾氏趕緊入宮,賜婚的聖旨可以早點抵達安國公府。

此時,曾氏已經入了宮,正與太後說着話,曾氏有一張巧嘴,總能逗得太後開懷大笑。

太後每次見了她,都比平日高興幾分,因着她的到來,慈寧宮內一片祥和。

這時,張潛也到了。

得知張潛已經入了府,半夏就緊張了起來,連忙催沈嬌,“姑娘快別作畫了,一會兒就得去花園了,您快起來,讓奴婢瞧瞧,身上可有不妥之處,衣服上沒有蹭上墨汁吧?”

見她這般緊張,沈嬌也被她搞得有些緊張,她站起身,讓半夏仔細打量了一下,見并無不妥,也跟着松口氣。

很快榮氏身邊的趙媽媽就來了素心閣,“三姑娘若收拾妥當了,就随奴婢去花園吧,張大人已經過去了。”

被幾雙眼睛盯着,沈嬌無端有些緊張,她點了點頭,跟着趙媽媽走出了素心閣。

安國公府的花園離沈嬌的住處不算遠,因着今日要為沈嬌相看,府裏也沒有旁的客人,一路走來,周圍很是安靜,一個小厮丫鬟都沒有碰到。

遠遠的沈嬌就瞧見了亭中的人,一個是她的大堂哥,一個想必就是張潛了。男人一襲黑衣,個頭很高,因背對着她,沈嬌只隐約瞧到了側臉。

他的膚色不像陸凝那麽白,五官線條也有些冷硬,沈嬌沒敢多看,只匆匆瞥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睫。

很快,她就随着趙媽媽走到了亭子外,她抿了抿唇,先與大堂哥沈哲問了好,随後才屈了屈膝,沖着張潛的方向,行了一禮,喚了一聲,“張大人。”

她聲音又軟又甜,一聲張大人愣是比旁人喊得好聽千百倍,張潛下意識看了少女一眼,入目的便是她那張清麗絕倫的臉,少女肌膚雪白,眼睫不安地顫動着,唇間一點紅,豔麗得幾乎能瞬間奪走他的心魂。

張潛盯着瞧了幾眼,才意識到有些失禮,他耳根有些發燙,連忙移開了目光,局促回了一句,“三姑娘。”

沈哲與他還算熟悉,還是頭一次瞧見他這麽笨拙的模樣,不由勾了勾唇。他也朝自己堂妹看了一眼,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那個總是躲在沈婳身後的小丫頭竟也出落得這般漂亮了。

連他都有種驚豔感,只覺得她竟比沈婳還要美上兩分,身上這股惹人憐愛的氣質,當真足以讓任何男人心動。

趙媽媽自然也瞧出了張潛的不自在,笑道:“大公子去前邊候着吧,這兒有老身看顧着就行。”

沈哲點了點頭。

亭中僅剩三人後,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沈嬌是頭一次相看,察覺到張潛又朝她看了過來,她不由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再說曾氏這裏,她已經從慈寧宮出來了,此刻,她依然暈乎乎的,不成想今日竟遇到了皇上。

她在慈寧宮時,才剛與太後說了想請她老人家為陸凝賜婚的事,皇上就來了。

當今皇上是先皇的嫡親弟弟,與先皇的心慈手軟不同,他早年上過戰場,在戰場上實打實拼殺過,渾身都帶着戾氣,當了皇帝後,他也未曾收斂,手段一向狠厲,他登基為帝後,很是忌憚世家,還不止一次地殺雞儆猴過,京城的貴婦們都很怕他,曾氏也不例外。

別看她在韓國公府敢橫着走,真到了皇上面前吓得腿都是軟的,誰料皇上卻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聽到她想讓太後賜婚後,竟直接讓人拟了聖旨。對曾氏來說,能得聖上賜婚,自然是天大的恩寵。

這不,直到出了午門,她才清醒些,總算想到,賜婚的一方是陸凝,是那個令她不喜的兒子,她不由斂了笑。

賜婚的聖旨來到安國公府時,張潛還尚未離開。

得知是賜婚的聖旨時,整個安國公府都炸開了鍋。畢竟,這些年,安國公不僅沒立下什麽功勞,還因醉酒誤過兩次事,有一次,還惹得聖上大發脾氣。

如今的安國公府早不複當年的榮寵了,誰也沒料到,皇上竟還記得府上的年輕兒郎,不錯,聽到李公公說,他是為皇上宣讀賜婚的聖旨時,大家皆以為,皇上是為沈哲賜的婚。

他們趕忙通知了老太太和榮氏。得知聖旨是為沈嬌賜的後,小厮再次愣住了,根本不知道三姑娘怎麽得了聖上的青睐。

小厮不敢耽誤,連忙跑去了素心閣,張潛也被晾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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