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二合一 她權當沒瞧見陸凝眼中的戲谑,……

沈嬌不由輕叩了一下書桌, 她的預感果然成真了,就是不知沈婳接下來會怎麽做,為了留在京城, 會随意選擇一個勳貴子弟嫁掉, 還是怎樣?

上一世她是以自己的名義參加了選秀,最終入了宮。這一世,她已經失掉了清白,肯定沒法再入宮了。畢竟入宮時,要經過層層篩選,甚至會給女子驗身。

以她的心高氣傲,肯定不願意低嫁,只怕一般的勳貴子弟,都很難入她的眼, 上一世她能将目光鎖定在皇上身上,這一世, 說不準會選擇皇室子弟。

當今聖上僅比先皇小一歲,先皇體弱多病, 膝下僅有一子, 當今聖上卻身強體壯, 單皇子就有六位。

幾個皇子, 四皇子才年僅十三,尚未到婚配年齡, 五皇子和六皇子更小,唯有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年齡上符合沈婳的要求。

如今聖上遲遲未立儲君, 三位皇子都被封了親王,現已出宮建府,大皇子和二皇子去年已經迎娶了王妃, 唯有三皇子才剛将親事定下,擇日完婚。

衆所周知,三皇子極愛美人,上一世就連表哥的未婚妻張婉清都勾搭上了他,沈婳的相貌比張婉清出色多了,想攀上三皇子并非難事。

除了三皇子外,康王世子裴呈也是個極好的選擇。

康王雖只是個閑王,不過,他當初身為皇子時,便是當今聖上的跟班,與皇上交情匪淺,裴呈身為他唯一的兒子,也很得皇上看重。

裴呈也并未偏向任何一個皇子,他如今已經入朝為官,直接效忠于皇上。

選擇三皇子尚會面臨奪嫡失敗的風險,這麽一看,裴呈也不失一個好選擇,就是不知道沈婳會如何選。

她已失了清白,就算他們願意碰她,也不可能給她太高的身份,她一時半會想逆風翻盤,不啻于白日做夢。

沈嬌稍微心安了一些,不到逼不得已,她并不想暴露沈婳失身之事,畢竟府裏幾個妹妹尚未婚配,沈婳的事若是洩露出去,府裏的姑娘也別想出嫁了。

沈婳之所以有恃無恐,肯定也是清楚老太太和榮氏就算再不痛快,也只能捏着鼻子,為她善後。

經這麽一鬧,榮傅和沈婳的親事自然沒成,當天晚上,老太太就讓榮氏親自去了他們的落腳處,不僅如數退了聘禮,還再三道了歉。

黃氏第二天就病倒了,純粹是愁的,她這般放低要求,連沈婳失身的事都能不在意,誰料上天依然這般對她,一想到她可憐的金孫不知何時才能來到這個世上,她就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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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傅卻像沒事人一樣,按理說發生這等事,他們應該盡快離京,以免成為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黃氏病了,沒法離開,他也應該呆在屋內,別出來才對。

他卻整日往外跑,一間間去查考京城的店鋪,搞得大家都認識了他,各個茶館的書生們,都能喊上他的名字。

榮傅沒功夫操心旁的,只一心琢磨着他的生意,他這次在京城呆不久,等母親身體好得差不多時,肯定會催他離京,他打算暫時先在京城開兩間鋪子,等年後,沒那麽忙時,再過來一次。

京城的店鋪并不容易盤下,尤其是地段好的地方,他逛了整整三日,才發現僅有兩間鋪子在出售,這兩間鋪子,地段倒是極好,唯一不太劃算的是,店鋪的主人并不想直接賣掉鋪子,而是希望拿一部分銀子兌換兩成的紅利。

這就有些麻煩。

榮傅又找了兩日,依然沒找到合适的鋪子,便想找這家店鋪的主人談一談。

他與對方約在了醉香閣的包廂見面。

這兩間鋪子,就是沈嬌想讓李智賣掉的那兩間,李智這些年為了謀生,幫人蓋過房子,當過搬運工,也當過店小二,他很好學,知道半夏可以跟着白芍學習識字後,就讓半夏也教了教他,學會認字後,他甚至還當過店鋪的賬房。

因積攢了各種經驗,看待一些事時,他頗有幾分見解,見沈嬌想将店鋪直接賣掉,他心中便有些惋惜,清楚沈嬌是不懂經營,人手又不足,才想賣掉,他便替她想了個法子,讓她賣鋪子的同時,必須讓對方同意,将其中一部分銀子,投入到店鋪的經營中,每年可以抽取兩成的盈利。

沈嬌聽得眼睛亮晶晶的,根本不知道還能這般操作,她自然是一口應了下來。因加了這一點,鋪子才遲遲沒能出手。

見總算有人想買,沈嬌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

莊子上事情也多,李智明日才能趕回來,榮傅這邊又催得緊,沈嬌只得親自去見他,她至今仍不大習慣與外人打交道,想了想,便往勇毅侯府遞了封信,想讓表哥陪她一起。

誰料卻等來了表妹。

趙紫璇一身海棠色騎裝,整個人明豔極了,她手中甚至拿着一根鞭子,瞧見沈嬌時,還耍了兩下,“表姐快看,我是不是更厲害了。”

她出身将門,盡管母親管得嚴,不許他們習武,趙子璋依然偷偷在習武,趙紫璇受他影響,也喜歡舞刀弄槍的,一手鞭子甩得很是威風。

沈嬌笑道:“是更厲害了,你怎麽來了?怎麽還穿着騎裝?”

趙紫璇道:“哥哥被莫景言喊走了,不知去了哪兒,小厮怕你有急事找他,就将信遞給了我,哥哥沒法陪你,我陪你過去一樣可以。”

趙紫璇是個閑不住的性子,總喜歡跑來跑去的,大熱的天,也不愛在屋內悶着,接到沈嬌的信時,她正打算去騎馬,一看表姐需要壯膽,撿了根鞭子就過來了,騎裝也沒換下。

見面的時間已經定了下來,也只能如此了。醉香閣人來人往的,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沈嬌看了一眼趙紫璇的騎裝,道:“你換身我的衣服,再出去吧?”

趙紫璇擺手,擡腿就踩在了院中的石桌上,神采飛揚道:“騎裝多舒服,對方萬一是騙子,我穿裙子不好動手,這樣就方便多了。”

望着她興高采烈,一副巴不得對方是騙子的模樣,沈嬌有些頭疼。

趙紫璇被她的小眼神看得有些心虛,咳了一聲,略顯淑女地收回了腿,“表姐放心,我還是很講理的,不會無故欺負人,快走吧,不是快到時間了?等會兒到了包廂,一切交給我就成,表姐別怕。”

說話間,她已經拉住了沈嬌的手臂,往外走了幾步。

沈嬌不由搖頭,見她這般護着自己,心中又暖暖的,上一世,這麽好的表妹,卻被她弄丢了,沈嬌拉住了她的手,十分感謝上蒼可以給她重生的機會。

她彎了彎唇,“不用表妹保護,我不會再那麽沒用了,等會兒我們見機行事就好。”

那句沒用,讓趙紫璇蹙了蹙眉,“是不是誰這麽說表姐了?你們幾個,不是叮囑了你們,若有人欺負你們姑娘,務必告訴我嗎?怎麽?我的話也不頂用了?”

她瞬間板起了小臉,一副兇巴巴的模樣,說話間,鋒利的眼神已經掃到了半夏和白芍身上。

她一向是這麽個性子,高興起來,就白芍姐姐,半夏姐姐的,一不高興,手中的鞭子能直接甩出去,見她一發火,半夏和白芍心中都咯噔了一下。

沈嬌連忙拉住了她,“你兇她們幹什麽?沒人說我,是我自己覺得我之前太沒用了。本來就很沒用呀,天天病恹恹的,連出門都不敢。”

趙紫璇是怕丫鬟們伺候得不盡心,才發火,見她這麽說,神情并沒有好多少,小臉依然繃得緊緊的,“你再這麽說我生氣了,表姐明明很好,沒人生來就膽大,我的膽子也是練出來的,你不過是沒那個環境而已。”

想到她打小沒長輩疼愛,親生姐姐待她也不是多上心,趙紫璇不由悶悶的,之前她一直盼着表姐趕緊長大,只覺得等她嫁給莫景言後,一切都會好起來,誰料現在,聖上竟突然為她賜婚了,也不知陸凝日後會如何待她。

趙紫璇的好心情瞬間沒了,小臉氣鼓鼓的。

沈嬌不知道她的思緒飄到了哪裏,見她這個樣子,便從腰間摸出一顆糖果,剝開塞到了她嘴裏。

沈嬌這段時間都在喝藥,白芍怕她苦得受不住,便去城東買了各種糖果,趙紫璇一向好哄,每次不高興時,塞她一顆糖果,就能轉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下一刻,就見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了自個腰間的荷包。

“老字號家的糖果?他家糖果就是好吃!我還要吃!”

趙紫璇說完就嚼吧嚼吧,将糖粒咬碎了,沈嬌笑着将荷包從腰間解了下來,一共還剩五顆,全給了她,趙紫璇塞給沈嬌一顆,喜滋滋捧着剩下的糖果,道:“表姐真好。”

見她不再氣呼呼的了,沈嬌也彎了彎唇。

醉香閣離得不算遠,到了醉香閣後,小二便領着他們上了二樓,包廂位置是榮傅訂的,就在醉香閣天字包廂。

趙紫璇只來過醉香閣幾次,還從未來過天字包廂,只知道這間包廂價格昂貴得很,見對方竟舍得這般大出血,趙紫璇不由咋舌,手中的鞭子都有些蠢蠢欲動。

甚至希望這人是個騙子,到時她揍他一頓,再敲詐點銀子花花豈不美哉,見她興奮地小臉紅撲撲的,沈嬌頓覺有些不妙,連忙拉住了她的手臂,“咱們是談生意來了,你莫要胡來。”

趙紫璇的鞭子雖然耍得挺好,畢竟是個姑娘家,力氣也有限,若真碰到個會武的男子,她定然不敵。

趙紫璇依然一臉躍躍欲試,渾不在意地擺手,“表姐放心,你何曾見我胡來過?我一向講道理。”

說着她就反客為主,拉着沈嬌打算推開包廂的門,誰料卻見表姐怔怔望着走廊盡頭,整個人都愣在了那兒。

趙紫璇順着沈嬌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走廊盡頭站着一個男人,男人長身玉立,身姿挺拔。

他恰好轉過身,俊美的面容頓時顯現了出來,許是陽光太耀眼,趙紫璇竟覺得這男人生得很是好看,比莫景言還多了分冷淡矜貴的氣質,當真是人中龍鳳。

趙紫璇隐隐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正想催表姐離開時,卻見男人朝她們走了過來。

陸凝走近後,沈嬌才移開目光,她長睫不安地顫動了兩下,反應過來後,就要拉着趙紫璇進入包廂。

陸凝突然開了口,“護衛都不帶,就這麽出門,不怕遇到危險?”

沈嬌抿着唇,沒吭聲,只覺得他出現在這裏并非偶然,難不成他竟監督她?這個認知,讓她有些驚疑不定。

趙紫璇總算想起這人是誰了,就是他,上次在靈鳳閣一直盯着表姐不放,色胚一個,白瞎了這張好看的臉。

光天化日之下,她們能遇到什麽危險?難不成這人有不軌之心?此刻是有意威脅?趙紫璇立馬警惕了起來。

她拉住了沈嬌的手,将她護在了身後,對上陸凝冷峻的側臉時,又莫名有點慫,她努力板起了臉,虛張聲勢道:“看什麽看?誰說我們沒帶護衛,我們不僅帶了護衛,我哥還有我表姐夫都在外面呢,你若敢胡來,只需我大喊一聲,你就完了。我警告你,我表姐早就定親了,你再亂看,我讓我表姐夫收拾你。”

她的話,讓沈嬌的臉騰地紅了起來。

她連忙拉了拉表妹的衣袖,趙紫璇卻以為她怕了,反過來緊緊攥住了她,示意一切有她。

陸凝這才将目光投在這個張牙舞爪的小姑娘身上,他似笑非笑的,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趙紫璇道:“你這是什麽眼神?不信?我跟你說,我表姐夫可厲害了,你若識趣點,就趕緊滾開!”

沈嬌有些不忍直視,怕她又說出什麽更過分的話,附在她耳旁低聲道:“他就是陸凝。”

趙紫璇揉了揉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看了看表姐,又看了看陸凝,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她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姐夫?”

沈嬌也尴尬得不行,一張小臉比趙紫璇的還要紅,她權當沒瞧見陸凝眼中的戲谑,拉起趙紫璇就進了包廂。

包廂內,榮傅其實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說話聲。他沒有聽出沈嬌的聲音,正欲過去解圍時,就見兩個小姑娘推開了門,面紅耳赤闖了進來。

兩人身後的丫鬟慢了一拍,才連忙跟進來。

趙紫璇怕陸凝跟來,連忙關住了門。

燕溪這才上前一步,“主子,需要進去嗎?”

陸凝搖頭,“不必,派兩個人守在暗處,若發現異常,再現身不遲。”

陸凝倒不是刻意為她來的醉香閣,他才剛與人談完事,得知小姑娘要來,才等了片刻,此刻人也見了,他還有事,便先離開了。

包廂內,趙紫璇連忙拎起桌上的水倒了一杯,一口喝完,壓了壓驚,才看向榮傅。

沈嬌此刻已經瞧見了榮傅,她眸中滿是驚訝,“表哥?”

榮傅也很驚訝,“三表妹?”

榮傅下意識以為,她們是為了躲避外面的人,才闖了進來,估摸對方該來了,他對身邊的小厮道:“你去再訂一間包廂,這間包廂就留給表妹,一會兒你在門口守着,照看一下表妹,對方過來時,你讓他去新包廂尋我。”

沈嬌連忙道:“表哥可是想買商鋪?我們就是過來和你談生意的。”

榮傅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外面出了“替嫁”謠言後,他就讓人查了一下沈婳,這才得知,她并非表面上那麽溫婉賢淑,她在府裏更是說一不二,呼風喚雨的,反倒是她的這個妹妹,可憐極了,連丫鬟都敢怠慢她。

榮傅怎麽也沒料到鋪子竟然是沈嬌的。

他親自斟了兩杯水,讓小厮遞給了沈嬌和趙紫璇,自責道:“早知鋪子是表妹的,我直接登門拜訪了,害得表妹跑這麽遠,還險些遇到壞人。”

趙紫璇瞄了他好幾眼,只覺得這人倒是長得人模狗樣的,可是,她怎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多了個兄弟?表姐幹嘛喊他表哥?

趙紫璇眨了眨眼,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想必就是那位從江南來的表少爺,榮氏的表外甥,因着對榮氏印象不大好,她不由撇了撇唇。

一口一個表妹,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嫡親表哥呢。

沈嬌笑道:“也沒多遠,表哥不必自責,不知表哥約我過來,是想商議什麽?難道是覺得之前的條件,太過苛刻?”

其實他若真想買,只要願意給分成,也不是必須給兩成,沈嬌并不貪心,就像李智說的,做生意總要有個讨價還價的過程,他們之所以定兩成,就是給了對方還價的餘地。

誰料卻聽榮傅道:“倒也不苛刻,這兩間鋪子皆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地段本就極好,你若一口氣賣掉,日後才會後悔。”

小厮不由撓了撓耳朵,來之前,少爺分明不是這麽說的,他明明打定了主意要一口價買下來,哪怕要大出血也在所不惜,怎麽現在竟是願意給分成了?

沈嬌有些疑惑,“既如此,表哥此次約我來是為何事?”

榮傅輕叩了一下桌面,道:“兩成的分成我可以接受,但是我需要表妹幫我一個忙。”

趙紫璇雙手環臂,嚴肅盯着他,就仿佛他如果提了什麽過分要求,她腰間的鞭子,瞬間就能抽出來。

榮傅自然察覺到了她虎視眈眈的目光,他揉了揉鼻尖,一向溫和的神情險些有些挂不住,神情也帶了點無奈。

他清了清嗓子,才對沈嬌溫和道:“表妹自幼在京城長大,對京城流行的首飾、胭脂水粉一類貨物的了解,肯定比我多,我冒然去打聽,容易遭同行的提防,希望表妹能給我介紹一下京城的具體行情。”

見他并沒有為難的意思,趙紫璇神色才緩和了些,她飛快瞄了一眼沈嬌,怕她了解得不多,直接替她做了決定,“這個包在我身上就行,我幫表姐作答,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本小姐別的興許不懂,京城新出了什麽好東西,我絕對是最早知道的。”

榮傅有些好笑,“行,那就有勞這位姑娘了,姑娘有時間時,寫信告訴我就行,我這兩日都會留在京城。”

“叫我趙紫璇就行,寫信多累人,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直接告訴你不就得了,反正我天天閑着沒事。”

見她直接報了自己的閨名,榮傅又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尖,其實這些事,他多花點心思,也能打探出來,之所以提出讓沈嬌幫忙,無非是怕她多想罷了。

他若直接同意分兩成給她,她肯定會懷疑。他這次來京城,多少也給她的名聲造成了一點不好的影響,榮傅是生了補償她的心思,才臨時改變了主意。

見對面的姑娘如此率真,榮傅也不好回絕,想了想,道:“我下午約了人,要談生意,既如此,咱們明天午時,還在天字包廂見吧,由我做東,請你們吃個飯,吃飯時,趙姑娘再告訴我即可。”

趙紫璇爽快地應了下來。

沈嬌都沒有插嘴的功夫,兩人竟這樣定了下來,回的路上,沈嬌才無奈道:“明日還不知道母親是否準我出門。”

她還從未接連兩日都往外跑過。

趙紫璇笑嘻嘻道:“我明天去府上去接你,她就算不想讓你出門,也總該給我個面子吧,話說回來,榮氏雖然人不怎麽樣,她這個外甥還不錯嘛,竟舍得請咱們在醉香閣吃飯,一看就是個好人。”

她這會兒早忘記了,剛見面時自己還警告般盯着人家的事。典型的有奶就是娘。

沈嬌忍不住扶額,都有些為她頭疼,都十五歲的人了,性子還這般跳脫,也不知日後成了親,會是什麽樣。

回到安國公府後,沈嬌才收斂起種種思緒,問半夏,“二姑娘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半夏搖頭,“老太太這幾日都将她關在清心堂,她不曾出來過,那個幫她的丫鬟,也已經被趕出了府。”

沈嬌:“可有派人跟着那丫鬟?”

“派了,按您的吩咐,一早就讓人盯着了,她若有異常舉止,定會回來禀告姑娘的。”

沈嬌這才放心,誰料第二日上午,負責盯人的丫鬟就回來遞了話,說那丫鬟今兒早上去了康王府,最後是永寧縣主身邊的丫鬟将她送出來的。

永寧縣主是康王世子裴呈的親妹妹,名喚裴珠,是沈婳的手帕交之一,沈婳之所以尋到她,肯定有找她幫忙的意思。

沈嬌道:“繼續讓她盯着,永寧縣主那兒也派一個人盯着。”

半夏應了下來。

中午,沈嬌和趙紫璇便去醉香閣赴約去了,今天街上有廟會,瞧着十分熱鬧,馬車半天也走不動,兩人便下了馬車。

路過滿春院時,趙紫璇卻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不由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去捂沈嬌的眼睛,怕她瞧見了會傷心。

沈嬌卻已經瞧見了那人,竟是陸凝,他今日一身绛紫色錦袍,神情淡淡的,依然是那副冷淡矜貴的模樣,他身邊還跟着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男子還帶着面具,他帶着兩人直接往樓裏走了去。

瞧見他,沈嬌不由怔住了,根本沒想到陸凝竟也會來這種地方。滿春院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樓,聽說裏面的姑娘個個活色生香,樓裏的第一美人,更是妖嬈至極,能勾走所有男人的心魂。

見表姐神情有些茫然,趙紫璇抿了抿唇,怕她傷心,她連忙為陸凝開脫道:“他應該不是這種人,不行,我們得去瞧瞧才行,他若真是這種人,這樁親事,不結也罷。”

她說完,就拉着沈嬌往裏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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