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

。”

然而話音才落下,奇洛的聲音就跟着響起來了,反駁似地說道:“我、我到時候會、會帶一只巨怪過、過來,你、你們可以在籠、籠子外看、看看它——”

哈利啞然。

鉑金頭發的小貴族更糾結了。

而教室裏的其他學生卻嗡一下熱熱鬧鬧地讨論開了。

奇洛沒有再說什麽,下課時間已經到了——他拿着他的課本,很快就走了出去。

其他學生也跟着收拾東西站起來,三三兩兩往外走去。哈利和德拉科夾在斯萊特林之間往外走去,只是還沒等他們真正走出教室,伊爾的聲音就從後頭追了上來:“哈利,哈利,等等!”

德拉科臉色由晴轉雨:“波特,你纏着哈利究竟想做什麽?”

跑上來的伊爾迅速果斷地回擊回去:“得了,馬爾福,我纏着的是哈利又不是你,你叫個什麽勁兒?”

德拉科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紅暈:“哦,波特,我不得不說——你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呢?哈利之前要親近你,你百般拒絕;哈利現在離開了,你又死皮賴臉的追上去,難道——”

“當然是因為我已經後悔了!”伊爾大聲的飛速說道——對峙這麽久,吃夠了馬爾福虧的伊爾就是用膝蓋想也知道對方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來。

事實上德拉科确實沒打算說什麽好話,計策不成,他有點氣悶的哼了一聲,悻悻閉上嘴,只轉頭看向哈利——這個碧眼睛男孩正看着伊爾背後,微微皺眉。

德拉科的臉色不是很好。

注意力一開始就被德拉科吸引住的伊爾這才發現哈利并不顯眼的舉動,他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在發現并沒有什麽值得注意,僅僅只是格蘭芬多的衆人繞開他離去之後,褐眼睛的男孩根本沒怎麽思考,憑借野生動物的直覺張口就說:“哦,沒什麽,我替格蘭芬多扣太多分了,他們暫時不喜歡我——可以理解。”

話音落下,伊爾自己也小小吃了一驚,但這樣的情緒在他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因驚訝愣然而瞪大的眼睛之後,就全數化為了喜悅。

多日來糾纏着伊爾的隐隐約約的擔憂在這一刻終于消失,他揚起臉來,眼睛閃閃發亮,興高采烈得像是發現了個新大陸:“哈利,我沒有說錯,是嗎?哈利,你看吧,你一樣在乎我——跟以前一模一樣。”

德拉科因伊爾恬不知恥的話氣歪了鼻子。

哈利迅速收起臉上多餘的表情,他冷漠而帶點僵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作為一個斯萊特林,你在格蘭芬多的境遇如何,和我并沒有——”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

伊爾聳聳肩膀:“‘并沒有任何關系’?得了,哈利,你甚至不能直接自然地把話說全了,比馬爾福可差多了(一旁的德拉科一點都不因這樣的‘贊美’而高興),就這樣你還要我相信你突然讨厭我了?”他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嗯,你大概不知道吧,這幾天在我約你見面的時間地點裏,雖然你沒有出現,我也沒有找到你來過的痕跡,就算有那個東西,”他含混一下,“但是你有來,是吧?”他再一次笑起來,就算是一直厭惡伊爾的德拉科也不得不承認這确實是一個不叫人讨厭的明亮笑容。

伊爾篤定道:“你有來,哈利,你每一次都有來。”

哈利終于再出聲了:“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讓你産生了這樣的錯覺,但是你如果以為我會去的話,”他停一下,又飛快接上,“你盡可以試試。”

伊爾看起來又吃驚又難過。

可是哈利沒有理會,他不再給伊爾說話的機會,招呼身旁的德拉科一聲就快步走出已經沒有其他人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室。

德拉科聳聳肩膀,對着伊爾呲牙露出一個惡意的微笑,這才跟上哈利。

而直到他們走出教室再轉過了一個拐角,也依舊能聽到身後傳來的伊爾的大喊。

“哈利,晚上十點,我在天文臺上等你——”

“晚上十點,天文臺?”德拉科嗤嗤冷笑,“他是在引誘你和他一起夜游好為斯萊特林扣分呢,哈利。他仿佛期望這樣能讓格蘭芬多不再讨厭他?畢竟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是敵對的。”

哈利沒有說話。

德拉科看了哈利一眼,将書換到另一個手上:“——好吧,哈利,你方才的話可以騙得過傻瓜波特,”他撇撇嘴,“事實上我覺得傻瓜波特也不會被你騙到——但騙不了我。”他灰藍色的眼睛直視着身旁的人,“這幾天你都不在休息室,你确實去赴波特的約了。”

“……是。”這一次,哈利沒有再否認。

德拉科冷漠的眼神因對方的承認而有所回溫:“我不明白你的想法,哈利。雖然我始終厭惡波特,”說到這裏,他配合似的露出嫌惡表情來,“也從不認為他會是個正确的交往對方——但是,你從一開始就喜歡他,現在也并不真正想和他撇清關系,那又為什麽拒絕?”

德拉科冷靜地指出:“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走廊盡頭。

哈利沒有再往前走去,他雙手插在兜裏,半靠在牆上,對着自己的友人微笑:“是的,這是我一直想要的結果,一直……直到四天前。”

德拉科一下子想到他在公共休息室外看見伊爾和哈利在一起的那個夜晚。他斟酌了一下語氣,詢問道:“哈利,為什麽?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哈利說,但他的表情和他的話語并不相符——他看上去不太好,或者說很不好。他揚着唇角,像是在笑的模樣,但碧綠的眼睛卻流露出主人極力試圖遮掩的恐懼害怕,還有濃到讓人感覺窒息的痛苦。

德拉科幾乎沉溺于這樣的痛苦中了。他感覺到悲傷和冰涼自胸口升起,喉嚨漸漸像是填充了一個硬物一樣沉甸甸叫人難受,近乎本能的,他試圖說些什麽以擺脫這樣的感覺——但在那之前,哈利已經飛快移開了目光:“德拉科?”

德拉科驚醒過來,他再朝哈利仔細看去,卻見對方已經很好的将方才的情緒遮掩起來了,他有點失望,隐隐覺得自己自己多半錯過了一個機會……不過,總還會有機會的,不是嗎?

這麽想着,德拉科收拾情緒,再次出聲:“哈利,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以為斯萊特林尊重彼此隐私。”哈利有點不滿地嘀咕道。

“哦,當然,”德拉科拖長語調,“斯萊特林當然知道維護旁人秘密——但斯萊特林也知道什麽時候應該追問下去,”他壞笑起來,“哈利,你滿臉都寫着‘問我吧問我吧,我想說我想告訴你’這樣的話呢。”

哈利啞然,随後失笑。他眼睛微微彎起,唇角的笑意不再深藏悲傷痛苦,但也不同往常那樣明亮耀眼。他帶着笑說:“好吧,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

德拉科矜持而得意地微笑着,他有預感,他雖然沒有碰觸到那一塊地方,但是也已經接近了——很接近了,不是嗎?

然後,他聽見哈利說:

“我只是突然發現,想要再跟他在一起的話,我早晚得做好投入死神懷抱的準備。”

“他?——伊爾?”德拉科茫然着沒明白哈利什麽意思。

哈利覺得有些窒息,他深吸一口氣,悄沒聲息地握緊了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

他突然有一種沖動——一種任性的沖動。他想把埋在自己心底的秘密說出來,他已經厭煩守着一個仿佛利刃一樣,無時無刻不折磨着他的秘密了。

這樣的秘密被收藏在他心底最深處。

這樣的秘密早已将他全身最柔軟的一部分紮得千瘡百孔。

他渴望獲得體諒和安慰。

他希冀着有一個人,至少有一個人,能夠理解明白,能夠替他分擔。

……這樣沉重而痛苦的事情。

“是的,”哈利不知道自己該擺什麽樣的表情,只好笑着說,“我發現,我只要再和他在一起,只要再和他關系變好,我早晚得……死于意外。”

他的聲音啞了。

這是代價。他聽見有聲音在耳邊輕輕地說。

你獲得了那麽多——那麽多。這僅僅只是代價,公平的代價。

——那樣殘酷的代價。

哈利的話讓德拉科立時聯想到了八眼巨蛛,他嗤笑起來:“哦、哦,關于這個,我倒是贊同你的,波特惹事的本事可是有遺傳的。”他停頓一下,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幾天前的那個夜晚,還有方才他對上哈利眼睛時候所感覺到的情緒,他突然驚醒過來——那樣深切的痛苦是不可能僞裝的。

德拉科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而換上遲疑,“哈利,你是……在說真的嗎?你和伊爾,真的有什麽未知魔法上面的聯系?……”

哈利定定地看着德拉科,他慢慢平靜下來了:“我……”

德拉科緊張起來。

哈利卻驀然大笑起來:“哦,德拉科,你不會當真了吧?天啊,我不得不說,你的思維實在是太活躍了!”他聳聳肩膀,表示自己的無可奈何,“德拉科,我只是一個孤兒院的孩子罷了,在來霍格沃茨上學之前,甚至不知道魔法界呢。”

正自緊張的德拉科一呆,旋即惱羞成怒地尖叫道:“哈利·雷文斯!你居然敢——”

“哦,別生氣,德拉科,”哈利立刻服軟讨饒,“我錯了,不過其實主要是因為你……”

屬于孩子的,尚算稚嫩的笑鬧聲漸漸遠去了,霍格沃茨長長的走廊裏,依舊只有無憑無依的風聲穿堂而過,悠悠游游,經年不息。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太陽落下了,月亮升起了,新的一天又即将落幕。

這是一個寧靜而美麗的夜晚,彎弓似的一痕新月懸在遠處的禁林上空。那在夜幕下延綿萬裏,一望不能窮盡的森林有着屬于自己的磅礴氣勢。

伊爾抱着腿坐在天文臺上,這個因位置不夠寬敞而在平時上課時候顯得有些擁擠的地方在此時顯得分外空曠。夜晚有些冷,他斜靠在欄杆上,因為無聊而有一下沒一下地哼着小調。然後,在寂靜中突然響起的老鼠吱吱聲提醒他時間已經到了。

半夜十二點了。

伊爾聽見背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他沒有站起,更沒有試圖回頭:“羅恩。”

這并不是一句疑問句。

在半夜特地找出來的羅恩坐到伊爾旁邊:“我看你這麽晚了都沒有回來,嗨,我說兄弟,你不能再讓格蘭芬多扣分了,他們已經開始敵視你了”他看着并不怎麽在意的伊爾,撓撓頭發,“……他沒有過來嗎?”

“今天應該是吧。”伊爾回答。

羅恩不敢茍同地說:“我真不明白你們兩個到底在想什麽。”

“事實上,我也有些不明白了。”伊爾聳聳肩膀,笑着說,“他看起來真的不願意原諒我了,可是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麽。”

“他其實有理由那樣做。”羅恩中肯說,然後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不知道。”伊爾回答。

“要不然算了?”羅恩建議道,“或者等過了一段再考慮這些事情。”

“……你不明白,羅恩。”伊爾說。他仰起頭朝夜空看去,黯藍的天幕被繁星點綴,一閃一閃着是夜的最璀璨希望。

“我有預感,如果這一次錯過了,那就真的再也無法挽回了……羅恩。”伊爾說。

這一刻,這個坐在天文臺上的男孩并不知道,在同樣的時間裏頭,他等着的人其實也正抱膝坐在床上,朝窗外的天空看去。

而相較而言,那個人所擁有的,甚至此時所望的那一方天空,都是虛假。

魔藥與飲料

壁爐的火焰在室內靜靜燃燒。

現在已經是周四晚上八點半了。半個小時前,哈利·忐忑的·僞雷文斯·真波特來到地窖,敲響了魔藥教授辦公室的大門。盡管已經在接到“噩耗”的三天之內反複做了心理建設,但是事到臨頭,跟斯內普相處七年并切切實實地被對方壓迫了七年的哈利還是忍不住發自內心的感覺哆嗦——是的,是的,如果沒有最後那一幕,如果他不知道那些深藏在那個男人記憶裏的東西,格蘭芬多的獅子早就同斯萊特林的蝙蝠幹上了。

然而不幸的,或者幸運的,他最終知道了那些,于是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覺得自己無法面對那個男人,更遑論像當年那樣與其争鋒相對,就算對方甚至和他發生了那樣的關……

思緒不知不覺就蹿得沒邊際的哈利被突然閃進腦海的畫面吓得一個哆嗦,他甩甩腦袋,忙不疊地将那個早該被遺忘或者塵封在角落的角落的畫面重新甩出腦海去。

“雷文斯先生。”幾乎同一時刻,地窖響起了斯內普不悅的低滑聲音,“我想我讓你來是為了學習魔藥,而不是發呆或者做白日夢的。”

白日夢……哈利窘迫地咳了兩聲,再一次将不知道為什麽又閃進腦海的畫面丢出去後,就小聲說一句抱歉,然後以不太熟練但至少沒有錯漏的手法裝起坩埚上熬制好了的魔藥。

坐在書桌後批改學生作業的斯內普狐疑地瞅瞅哈利泛紅的臉頰,又以評價的目光盯着哈利處理魔藥的手法看了一會,才慢吞吞收回視線,繼續自己日複一日的工作。

在那宛如實質的目光下,哈利的身子幾乎有些僵硬了。好不容易,終于感覺到那極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移開,他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氣,連帶手上的動作也跟着快了兩分。

一系列的研磨切片之後,哈利有條不紊的将各種材料放入坩埚中,又加了幾滴剛剛熬制好的魔藥——事實上這個魔藥的用處就是在這裏——用以混合并鎮定坩埚中不穩定溶液,最後再用攪拌棒順時針準确攪動五圈半之後,才停下手來觀察火焰。

很好,淡藍色的,不大不小,剛剛好适合。

現在熬制的這一劑藥劑只需要保持火候穩定。因此哈利只看了兩眼火焰,判斷與要求相符,就有些無所事事地看向周圍。

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還是一樣的陰冷和昏暗……嗯?似乎暖和了點?哈利有點不确定地瞄了瞄壁爐,然後他又轉頭看看角落的各種玻璃瓶子,發現被裝在它們裏面的東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顯眼明白——沒錯,光線确實變亮了!

那麽,突然之間就……?哈利的神情有點兒古怪,他還記得自己上一次——就在三天前——來到這裏時,這間辦公室可還是一如既往的昏暗陰冷。

幾乎是下意識的,哈利的目光移到了位于自己斜對面的斯內普身上。

安靜得只餘火焰聲音的辦公室內,男人正微垂着頭,兩道簾子一樣的黑發落下來,将他的臉遮去大半,而堆在桌上的,大概有霍格沃茨一半年紀的羊皮紙高高壘起,又遮去了他的左半個身子。

因而站在坩埚旁的哈利真正能完整看見的,其實只有那只蒼白的握着羽毛筆的、在羊皮紙上來回移動的手。

他會寫什麽呢?無來由的,哈利心頭突然升起了某種好奇。

是贊美——哦,這個除了德拉科之外,他還真沒見過有誰能在斯內普教授身上得到;或者批評——很有可能;或者嘲諷——這多半和批評共生。

他又是以什麽樣的句子來承載這些內容的?直白的咒罵?或者加了一大堆各種各樣的形容詞後再用能把人繞暈的長句子……?

聯系自己過去七年受到的待遇,哈利沒什麽猶豫地押中了後面一項。

難怪會得到“油膩膩的老蝙蝠”這樣的外號。前救世主琢磨着。這實在是因為他太不友善了……

不過,從某種方面來說,那些學生犯的某些錯誤,呃,也确實讓人憤怒吧?何況作為最容易出問題的魔藥……正義的救世主又有些搖擺了。比如像納威那樣,一不小心炸了坩埚,會讓周圍的人都連帶着倒黴的……

哦,得了,別否認了,不管再怎麽樣斯內普就是不友善!哈利心底的小獅子高聲叫道。

不,情有可原的,作為年輕而傑出的魔藥大師,卻每天都要面對那些只會犯連巨怪都不會犯的錯誤的小鬼——你不能要求他還謙和有禮态度和善啊。哈利心底的小蛇跟着反駁。

然後哈利突然清醒過來了——等等,他沒事想這些做什麽?難道斯內普教授還會在意別人怎麽看待他嗎?

一下子明白過來的哈利頗覺郁悶,他瞟瞟時間,發現坩埚裏的藥劑還差二十分鐘才好後,舔舔有些幹澀的嘴唇,清咳一聲打破沉默後,就飛快說:“教授,我有點渴——能給我一杯水嗎?”

注意力始終放在羊皮紙上的斯內普這才擡起頭來,哈利發現對方的眉心是微皺着的——作業完成情況很糟糕嗎?哈利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又分散了。他覺得可以理解,畢竟快到萬聖節了,大家都只想着過節呢。不過作為依舊要批改作業的教授來說,應該就不太愉快了吧……

“自己去拿。”斯內普的聲音突然響起,特有的低滑嗓音讓沒有防備的哈利打了個輕顫。

輕嘶了一聲,碧眼睛男孩走向角落的小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後,又望望坐在外頭,罩了一身黑袍,也仿佛就此沉浸陰影的男人:“呃,教授,你要不要也來點什麽喝的?”

斯內普懶洋洋地瞟了哈利一眼:“咖啡。”

這一眼散漫而又有些不經心,幾乎第一次看見斯內普這樣神情的哈利下意識放松了,他自然而然地接口說:“我覺得咖啡不太适合這個時間,教授。”他又問道,“牛奶或者南瓜汁,還是和我一樣的水?”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頓住了。

哈利是震驚又茫然——天知道他就是做夢也沒想過用這種口吻和斯內普說話啊!

斯內普是震驚又惱怒——哦,該死的小鬼,他想喝什麽難道需要他來幹涉?

“雷文斯先生。”辦公室裏響起斯內普不悅的嘶嘶聲,“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或者難道你以為我——你的教授——想喝什麽東西,開始需要你的批準了?”

“事實上,教授,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極度震驚之下,哈利把實話說得十分之順口——不過顯然的,實話大多數人都不大愛聽,例子就是斯內普的臉色在聽見哈利“誠摯”的語言後顯得更為烏黑了。

哈利·突然小白的·僞雷文斯·真波特終于醒悟過來,他在心底悲憤地抽了自己沒把欄杆的嘴巴幾下,忙朝着斯內普扯出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說:“呃,教授,事實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還真沒想好自己是什麽意思。

斯內普瞪了哈利一會,假笑着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我洗耳恭聽。”

突然小白的·哈利頓時壓力大增,他磕磕巴巴地說道:“其實,其實,我的意思是……呃,意思是……”

斯內普沒有說話,他微微擡起下巴,以幽深得叫人心驚膽顫的目光審視哈利。

哈利腦袋裏的神經繃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突地,那根神經在斯內普的注視下“啪”一下崩斷了,哈利脫口而出:“事實上,我的意思是,教授,誰都知道晚上喝咖啡對身體不好。”

徹底的寂靜。

火焰突然開始歡騰地跳動起來,小小的爆炸似的劈啪聲不絕于耳。

哈利漸漸回過神來了,這一刻,他無比清醒——無比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剛才究竟說了些什麽,又無比清醒地看清楚了斯內普臉上的表情。

吃驚。

是的,吃驚,明明白白毫不作僞的吃驚。

那麽上一次,他是在什麽時候看到斯內普教授露出這樣的表情?

或者,他幹脆從來沒有見過對方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

哦,是的,惱怒啊嘲諷啊甚至窘迫難堪啊,他其實都瞧見過——那時候他們敵對着呢,能看見那些表情其實也不那麽叫人意外,不是嗎?

可是吃驚這樣的情緒——就好像他根本沒有想到過,沒有想到過他會關心他一樣……

梅林啊,我這是在關心斯內普教授嗎?

哈利·被自己攪亂的·波特不是一般的糾結,他覺得自己的狀态從晚上開始——從跟斯內普教授安靜地相處一室——後,就開始不對勁了。是因為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哪怕是在他知道他做的所有事情之後——能夠和對方和平共處嗎?畢竟毫無疑問的,斯內普厭惡一個波特……

不過……好吧好吧,關心也好失誤也好,什麽都好,反正說都說了,又不能把話再吞回去。哈利自暴自棄地想着,終于還是沒忍住,小聲地對斯內普說道:“那個,教授,我可以把話再收回來嗎……?”

斯內普的表情讓人覺得他看見了一頭巨怪。

于是殼子十一歲,但實際上早已成年的某人到底還是不好意思,又咳了兩聲,臉頰泛紅的努力擺出一副正色模樣說:“好吧,那個,事實上,教授,我還是建議你換種飲料,但是如果,您非要咖啡的話——”

“你左手邊的第三個櫃子。”斯內普突然打斷哈利的話。

哈利這回不呆了。

感謝梅林!他在心底大聲尖叫着,然後以最優秀追球手的速度轉身開櫃,然後——

“紅酒?教授?”哈利有點吃驚地取出了一瓶一看上去就知道價值不菲的紅酒。

斯內普以不屑的輕哼回應哈利的吃驚,他嘲笑道:“你不會以為我真的需要什麽南瓜汁……牛奶?”他嫌惡地皺眉,仿佛被這個詞給侮辱了一樣,“這樣的東西吧。”說着,他不懷好意地以目光丈量哈利的身高,“我以為目前而言,那個東西顯然是你所需要的,雷文斯先生。”

“噢!”正以熟練手法開塞醒酒的哈利哀鳴一聲,為自己被戳中的痛腳,“我會長高的!教授!”

“長高?”斯內普臉上明明白白地帶着嘲笑,他剛要說些什麽,卻突然想起自己其實是見過面前孩子長高後的模樣的,而且……他突然有了些不自然,但這些不自然理所當然地被掩飾得很好——并且幾乎立刻的,斯內普的注意力就被哈利倒酒的手法給吸引過去了。

“看起來我們的雷文斯先生對于酒的研究還真不少。”斯內普聲音低柔,話裏帶刺。

正好倒完酒,并将其遞給斯內普的哈利表示茫然。

斯內普接過酒杯,眯着眼輕啜一口其中暗紅剔透的液體,微微嘲弄道:“手法十分娴熟呢,雷文斯先生。”并且五年之前就膽敢喝醉!當然後面的這句話,斯內普磨磨牙,只放在自己心裏了。

哈利愣一下,望望還被拿在自己手裏的酒瓶後才明白斯內普的意思——好吧,他是開過很多次紅酒了,不過這就算對于孩子來說,應該也不是特別奇怪吧……?至少他可以打賭,德拉科肯定也會,而且多半做得還比他好。

斯內普誤會了,他慢吞吞瞧了哈利一眼:“我假設你不會指望從你教授這裏,”他加重了‘教授’兩個字,“拿到一杯酒吧?”

哈利心說我真的沒有那麽想,不過看斯內普的态度,他覺得自己已經被戳上了‘酒鬼’的标簽了,只好略微沮喪地說:“我沒那麽想,教授。”

“那很好。”斯內普假笑道,随即瞟了眼哈利的坩埚。

哈利聞弦而知其雅意,瞅着斯內普似乎沒打算再要紅酒的意思,就把酒瓶重新收進櫃子,然後端着自己的水回到坩埚旁照看魔藥了。

大概又是十來分鐘的時間,魔藥熬好,哈利手腳迅速地端開坩埚,熄火,再裝瓶。一系列動作之後,他将熬制好的魔藥遞給斯內普,發現對方同樣在處理最後一份學生的作業——嗯,一個大大的劃破羊皮紙的T(巨怪)。

哈利在心頭為那個仁兄默哀一陣,随後一臉忐忑地眼巴巴望着已經接過水晶瓶,正觀察魔藥顏色,并輕嗅氣味的斯內普。

沒花多少工夫,斯內普蓋上瓶蓋,略顯平板地說:“還不錯。”

哈利大大松了一口氣。并且因為沒忍住歡喜之情,又朝斯內普露出了一個興奮快活地笑容。

幾次相處下來,斯內普已經不會為哈利對自己露出笑容而驚訝了,但他的不滿顯然更加嚴重,只見他挑挑眉毛,譏嘲道:“如果雷文斯先生僅此而滿意的話——”

“我當然不會就此滿意,教授。”哈利連忙表态。

斯內普瞪了哈利一眼:“那麽很好,你——”

哈利以為對方要說‘你可以回去了’,便準備接口,卻沒想到那句話狡猾地拐了個彎,變成:“你最近和格蘭芬多波特先生關系良好?”

剛要說‘那麽我先走了’的哈利差點被嗆住,他滿臉通紅地咳了兩聲:“呃……教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斯內普輕輕瞥了嘴角,一個近乎譏诮的弧度:“格蘭芬多的伊爾·波特今天到處宣稱會在一樓等你——并且一直等到天亮。”他閃爍着冰冷的目光落在突然沉默下來的哈利臉上,“容我提醒,雷文斯先生,假使你想和波特玩什麽只有沒頭腦的小傻瓜情人才會玩的欲擒故縱或者你追我跑——”他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哈利突然爆發的憤怒:“斯內普教授!”哈利的臉因被羞辱而漲得通紅,他控制不住地提高聲音說,“我從來——從來——只把伊爾當兄弟!”

斯內普顯然沒有被哈利的憤怒吓到,他皺眉嗤笑:“哦?雷文斯先生的智商已經讓他無法聽明白比喻這個修辭手法了嗎?或者我本來就不應該期待你能夠明白——鑒于雷文斯先生雖然有小小的天賦,但頭腦顯然不會比我平常教的那些小白癡好上多少。”

難得憤怒卻被徹底冷嘲熱諷了一回,哈利合該更生氣,但事實上,他卻反而沒了脾氣。

哦,好吧,他從好久——好久好久——以前就明白了,斯內普就算是個最偉大的人,也無法抹滅他同時是個老混蛋的事實……碧眼救世主沮喪地想着,也沒花力氣去回應對方的譏諷了,只是重新澄清自己和伊爾的關系:“我從一開始,就只想和對方當朋友而已,教授,我并沒有其他——沒有其他任何——念頭!”

他加重語氣。

斯內普若有所思地看了哈利一會:“那現在?”

哈利有點兒不自然了,他稍稍移開眼睛:“現在我覺得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并不太适合做朋友……”

“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斯內普重複,繼而冷笑,重重說,“撒謊!”

哈利張了張嘴巴想說話,可是斯內普不再給他機會了,他将哈利制作的藥劑随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冷漠說:“好了,雷文斯先生,你的時間已經到了。不要,”他看着明顯不太甘心的哈利,“——再試圖占用你教授的任何時間。”

話說到這樣,哈利只能閉嘴。他站了一會,還是不明白斯內普為什麽會突然關心他跟伊爾的事情……好吧,以前這樣的事情倒是正常,畢竟憎恨自己的斯內普總試圖從各種各樣的方面打擊他。可是現在,他的關系,呃……其實應該還好吧?哈利想到了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以及剛才的小接觸。

然而顯然的,‘以為’并不能幫助哈利改變任何事情,面對斯內普陰郁的臉色,他有點沮喪地應了一聲,收拾東西準備回休息室,卻沒防備地窖裏壁爐的火焰一下子變成了綠色。

被蝴蝶翅膀眷顧的巨怪

有人要來找斯內普教授?自然而然的,哈利将目光轉向斯內普,詢問自己是否适合留下——不過這好像有點多此一舉,畢竟他正要離開。

斯內普沒有理會哈利,他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壁爐上了——很顯然的,這位即将到來的客人同樣出乎斯內普的預料。

鑲嵌于牆上,由灰色磚石砌成的壁爐裏的火焰閃爍兩下,突然憑空出現一個帶着有星星和月亮圖案的紫色睡帽,并蓄着長長白胡子的腦袋,正是看上去已經準備上床休息了的鄧布利多。

“西弗勒斯。”熊熊燃燒的火焰裏傳來了鄧布利多的聲音,哈利帶點驚訝地發現,這位素來慈祥的老人神情一反平常的溫和而變得嚴肅——這真不容易。并且他直接忽略了同在一個屋子裏的哈利,仿佛這裏并沒有這個人——這也同樣不容易。

“奇洛帶來的巨怪從籠子裏逃出來了,并且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開始發狂,”鄧布利多半月形鏡片後的藍眼睛不再閃爍笑意了,他命令道,“你和其他幾位教授馬上去各個樓層巡視并約束平常喜歡夜游的學生,快些!”

正要離開的哈利說不出話來了,他記得上一次,巨怪也是在萬聖節的時候出現,并且同樣是由奇洛而出現……嗯,這該算什麽?命運的相似性麽?不過巨怪就算裝在籠子裏也不可能安置在城堡內,早已不是孩子的哈利當然明白這一點,因而不太擔心,只有點好笑。

坐在辦公桌後的斯內普黑着臉模糊地咒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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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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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