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這個事實,總還是覺得各種奇怪……
哈利搖搖頭,把腦海裏怪異地感覺甩去,然後指指客廳上的沙發,對斯內普說:“教授,我在那裏休息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就離開,可以嗎?”
斯內普的目光落在客廳的那張舊沙發上,他似乎在沉吟着,然後說:“我想卓越的雷文斯先生的變形課成績應該是‘O’吧?”
“呃……”哈利腦袋轉了兩轉,才明白斯內普的意思,“當然,是個‘O’。”
他說着,自然而然地抽出自己那根備用魔杖,對着客廳裏的舊沙發施了變形咒,将它變成一個帶金紅垂幔的四柱小床(雖然哈利覺得完全沒有必要,那個沙發足夠容納他的身體了)——就像格蘭芬多宿舍裏頭那樣。
斯內普顯而易見的不滿,但也僅僅只是不滿而已,他瞟過那刺目的顏色之後,就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哈利手頭的魔杖上了:“和光榮之手一樣來歷,嗯?”
哈利臉紅了,他意識到不好,結結巴巴的說:“這、這個,是在意外中獲得的……”
斯內普模糊的低聲說了些什麽,仿佛是在詛咒——看他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不過随後,他只皺着眉頭,對哈利說:“去休息吧。”
沒有想過這麽容易就過關了,哈利傻呼呼地走上前,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鑽進金紅色的帳幔。
靜靜垂下來的帳幔水波似的動了動,忽然又自中間鑽出一個小腦袋來。
“什麽事?”還沒有上樓的斯內普問。
“那個,教授,”哈利有點猶豫,但他最後還是對斯內普說,“晚安,有個好夢。”
斯內普沉默着。
哈利看着斯內普的臉色,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可是還沒等他想明白,斯內普就咬着牙開口了:“管好你自己,雷文斯先生!”
他怒氣沖沖地回到卧室。
客廳的燈已經熄滅了,黑暗中,躺在柔軟的床被裏的哈利聽見風吹過窗戶的輕微咔吱響動,透過窗戶細縫的小小的流水聲,還有極其渺遠砰響聲——是煙火,或者禮炮的聲音?
哈利迷糊地想着,在金紅色的包圍中,他安然入睡。
同一時間,遠在高錐克山谷的伊爾也上了床。
這是一個全然格蘭芬多的卧室:到處是熱情洋溢的暖色調,臨窗的位置擺着一張大大的書桌,書桌之後是靠牆的床鋪,床鋪旁邊,乃至衣櫃旁邊的牆上則貼着大幅的魁地奇球星的海報——在從大大的窗戶外透進來的星光中,他們或四處咋眼睛,或騎着掃帚來回飛舞,追逐飛賊。
然而這些已經全然不能讓心煩意亂的伊爾靜下心來。
他雙手交疊在腦後,翹着腿,目光釘在白花花的天花板上,想着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
這似乎是一個和之前并沒有太大區別的快樂的聖誕節。
作為一個家庭的女主人,莉莉在晚上五點的時候,就将詹姆和伊爾趕出廚房,快樂的獨自忙碌起來了。
詹姆和伊爾坐在客廳中。
詹姆期待着和伊爾聊些霍格沃茨的生活:“寶貝,第一學期感覺怎麽樣?”
“還好。”伊爾有點煩亂地說道。
詹姆不以為意:“你上次寫信來說交了一個好朋友,還提過對方是孤兒,想讓他跟我們一起過聖誕節不是嗎?”
“我後來覺得不太好了。”伊爾生硬的回答。
詹姆聳聳肩膀:“好吧,一切看你的意思,孩子。那個,你朋友的名字……?”
“是哈利,哈利·雷文斯。”伊爾略略提高了聲音,他發現自己所想的那個可能盡管讓他煩悶難安,但是一旦意識到詹姆并不在意自己的朋友——好吧,很可能的兄弟——他又覺得惱火不已。
“伊爾,你今天心情不好嗎?”詹姆有些困惑了。
伊爾抿起唇,沉默着沒有說話。
詹姆想了想,換個話題:“聖誕節你打算怎麽過?我們去旅游好不好?上次你媽媽說想去德國那裏看一看。”
“時間不夠吧?”伊爾說。
“這倒沒什麽,”詹姆說,“你還沒有上課,我們可以請假。”
“那麽你安排吧。”伊爾興致不高,他此時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這樣定下來了,我們可以去天鵝堡、羅馬廣場、還有大教堂裏頭看看。”詹姆笑道。
伊爾忍不住刺了一句:“我覺得你和莉莉應該去浪漫之路走走(詹姆大笑)。”
伊爾的神情有些松動了,他看着詹姆,覺得他們的感情就算現在也确實很好。他到底還是忍不住,說道:“詹姆,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你一直想問了吧。”詹姆微笑着,“當然,你可以問我任何事情,寶貝。”
伊爾遲疑着。他開始不可控制地思索着如果詹姆給了他肯定的回答,那他要怎麽辦?他根本沒有想過——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爸爸可能背叛媽媽……
他的家庭那樣完美……
可是魔法界根本沒有第二個波特了……或許哈利是波特一族分支的孩子?可是波特的族譜裏根本沒有和他爸爸年紀相近的親屬……是普通的麻瓜覺醒了魔法血統?那他為什麽非得接近自己呢?他對自己都好得出了奇了……還有他的名字,他特意改了名字,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改的,但肯定也是為了這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吧……真不知道他為什麽不直接找來,難道是擔心詹姆拒絕承認或者再抛棄他?……
再抛棄他!伊爾的心因為想到這一個可能而沉甸甸的難受着。他仿佛置身懸崖,前頭是萬丈深淵,後邊也險峻難攀,無論是進是退,都似乎已經無路可走。
哈,他還以為他們會成為兄弟呢,說不定他們還早就是兄弟了!
伊爾嘲諷地想着,他自喉嚨中擠出了一句話:“詹姆,我是不是……有一個兄弟?”
他在心裏祈望着,祈望詹姆憤怒或者大笑,罵他“異想天開”。
否則,他将不知道以後再如何與自己的父母相處……還有哈利。
是的,還有哈利。
然而他的爸爸大驚失色:
“寶貝,你怎麽知道!?”
西裏斯和博格特
“……什麽?”
“伊爾,說實在的,其實你……”詹姆臉色沉重,欲言又止。
伊爾腦海一片空白。他聽見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鼓動,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腦海湧去,他張開嘴巴,像溺水的人那樣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卻依舊覺得被一陣陣暈眩說籠罩。他說:“你說什麽?……你怎麽敢這樣!莉莉和我那麽愛你,那麽相信你,我從來沒有想過——從來沒有想過……”
詹姆終于覺得不對了,他收拾臉上沉重的表情,帶着疑惑皺眉道:“寶貝,你怎麽了?嗨,難道你沒有發覺?這只是一個——”他的話沒有說完。
“夠了!”伊爾厲聲喝道,他猛一下站起身,怒氣沖沖地狠狠瞪了詹姆一眼,就驀地踢開橫在兩人間的茶幾,蹬蹬瞪向二樓的房間跑去,最後,是“砰”的一聲連房子都随之震動的摔門聲。
詹姆目瞪口呆。
正在廚房裏準備食物的莉莉也吓了一跳,探出來頭,神情嚴厲:“你們到底在做什麽?今天是聖誕節!詹姆!”
“我什麽都沒做啊,親愛的。”詹姆無比委屈。
“那伊爾是怎麽回事?”莉莉狐疑道。
“誰知道呢?叛逆期?”詹姆聳聳肩膀。
“伊爾才十一歲,”莉莉不滿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至今依舊莫名其妙的詹姆聽見莉莉詢問,也就回答說:“方才伊爾問我他是不是還有一個兄弟,我回答他是,他就生氣的甩門了。”
“伊爾還有一個兄弟?我怎麽不知道?”莉莉思索着。
詹姆這回真的哭笑不得了:“哦,親愛的,伊爾到底有沒有兄弟你不知道嗎?那顯然是個玩笑啊——難道你小時候的時候沒有詢問過父母自己是怎麽來的?父母難道沒有回答說是‘孤兒院裏抱來的’、‘垃圾堆裏撿來的’?”
“沒有,”莉莉說,“他們告訴我,我是被聖誕老人送來了,不過那是在我四歲的時候了,我那時候完全沒想過自己的生日問題。”
“所以親愛的,”詹姆苦着臉總結道,“我根本沒想過伊爾到現在還會相信這種只能騙騙小孩子的謊話啊。”
莉莉有點猶豫了,她說:“我上去看看?”
“最好問問他到底鬧什麽別扭。”詹姆補充道。
莉莉解下圍裙,向樓上走去,曼妙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轉角處。
詹姆重新坐回柔軟的沙發,随意翻看今天新到的還沒來得及看的《預言家日報》。他剛剛看到《關于魔法部的十八號指令》這個加粗标題,就聽見腳步聲自背後傳來。
“親愛的,伊爾到底在鬧什麽別扭?”詹姆沒有擡頭。
“我沒有問出來,”重新走下來的莉莉回答,“不過伊爾表現出一副十分憤怒于你又很對不起我的模樣。”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詹姆擡起頭,有點疑惑,“或者在學校做了什麽壞事?”
“相較于你說的這個可能,我倒有些其他想法。”莉莉說。
“什麽想法?”詹姆問。
莉莉沉思着:“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呢?在這些年之間。比如在外邊有了一個孩子什麽的。”
“……”詹姆,“親愛的……”
莉莉聳聳肩膀:“伊爾所有的反常行為都指向這個可能。”
詹姆使出殺手锏:“家裏的金庫鑰匙,我的工資卡可都一直在你那兒,親愛的,我就是有心也無力啊你要明白!”
“有心無力?”莉莉重複。
“哦——”詹姆長嘆,“莉莉,我對你的愛至死不渝!我以為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你就明白這一點了,要不然我為什麽非看斯內普不順眼呢?”
“你是在提醒我你當初的愚蠢嗎?”莉莉挑眉道。
“親愛的,如果是為了你的話。”詹姆嬉皮笑臉。
莉莉終于笑出來了。她說:“我繼續去弄晚餐,詹姆,不管怎麽樣,晚餐前你要和伊爾和好,這是聖誕節!”
她警告道,轉回廚房,毫不理會身後自己丈夫的哀號。
恰巧這時,壁爐的火焰一下子騰起轉綠,黑發男人拍着肩膀從裏頭走出:“尖頭叉子,聖誕快樂。”
“大腳板!”詹姆一回頭看見來人,頓時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你來得正好,真是太叫人感動了!”
“來得正好?”西裏斯挑挑眉,“我想還沒開飯吧?”
“當然不是那個——是伊爾,”詹姆說,“哦,對了,聖誕快樂。”
“伊爾寶貝?”西裏斯有點心虛,清咳着問,“伊爾怎麽了?我是說,難道……”活點地圖被你發現了?
“伊爾不知道鬧什麽別扭呢,你上去看看他?”詹姆說。
西裏斯松一口氣,又有點納悶:“他跟你鬧別扭,在聖誕節?”
“是的是的,你上去看看吧,莉莉可下了通牒的。”詹姆煩悶道。
西裏斯毫不客氣地嗤笑對方:“你對她可真是一點辦法兒也沒有。”
“我樂意。”詹姆輕哼。
這時候廚房裏的莉莉聽見外頭聲音,探出來說:“聖誕快樂,西裏斯。你等會,很快就好了。”
“聖誕快樂,莉莉。”西裏斯說着,向樓上走去,“不用着急,我跟詹姆在一起呢。”
說話間,他已經敲響二樓角落那扇天藍色的木門:“伊爾?開開門,我過來了。”
門裏頭安安靜靜的。
西裏斯皺皺眉,又敲了敲:“伊爾?先開門,今天是聖誕節。”
門開了。伊爾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有不太明顯的壓痕,沉着臉,勉強對西裏斯擠出一個笑容:“教父,你來了。”
“不讓我進去嗎?”西裏斯說。
“不,我是說當然——當然,請進。”伊爾讓開了位置。
門重新關上了。
西裏斯的笑容頓時變得懶洋洋的輕佻:“伊爾,活點地圖怎麽樣?當初我們四個人做的時候可是費了一番功夫呢——它還好用吧?”
“很好用。”伊爾露出了一點笑容,但是很快的,由活點地圖而聯想到的那件事讓他臉上的這丁點笑容又隐去了,“教父,我想問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西裏斯問。
“活點地圖上,如果一個點出現兩個名字……”
“一個點出現兩個名字?”西裏斯打斷伊爾的話,“是怎麽回事?”
“就是一個綠點旁邊有代表姓名的字母,而字母後面有括號,括號裏還有另一個跟前面不同的名字……教父,”伊爾忐忑地問,“是不是活點地圖有什麽毛病了?”
“我想這恰恰證明它沒有任何問題。”西裏斯沉吟道,“我想想,一個名字外還有另一個名字?這多半表示着這兩個名字都是被魔法所承認的。”
“為什麽?”伊爾帶着痛苦和絕望問。
西裏斯沒有注意到,他正在思索伊爾方才所說的這個問題:“難道一個身體裏存在兩個靈魂?伊爾,那個人有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
“他很正常!他是——”伊爾低吼着,堪堪停下,沒有繼續說完。
西裏斯有點奇怪地看了伊爾一眼:“好吧——那麽或許是某些特殊的魔法問題導致而成的,魔法一直都是那麽神秘。”
伊爾沉默一會:“我想問一下,是不是有可能,一個學生為了掩飾自己的真是姓名……”
“所以用另一個名字替換了他真正的名字?”西裏斯接下去說道,然後他啞然失笑,“伊爾,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冒出這樣異想天開的想法來,但是我得說,首先霍格沃茨本身就有一個收錄所有新生名字的羽毛筆——不是什麽樣的魔法都能隐瞞霍格沃茨創始人的智慧的。其次我們名字裏頭蘊含的魔力遠超你我所想,替換名字而試圖瞞過魔法道具?那可比做出活點地圖之類的東西難得多了。所以一個學生?”他輕蔑地笑了笑,“就算是我和詹姆都沒有辦法,伊爾。”
“就算是你們,都沒有辦法?”伊爾重複着。所以這并不是他做的?或許也正如同他所說的那樣……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他接近我,對我好,也僅僅只是因為覺得我親切?畢竟兄弟之間總有點感覺不是嗎(可是我為什麽一開始只覺得他讨厭呢……)?不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伊爾有點煩悶地驅散腦海裏雜七雜八的各種念頭。
現在的重點是,至少哈利不是為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接近他的。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只覺心頭大石終于落地一半,不再沉重得讓他無法呼吸。
他下定決心:
“西裏斯,我想跟你說說……”
大雪紛飛的聖誕夜之後,天氣久違地放了晴。
斯內普自床上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走到八點半了。
明媚的陽光自透明的玻璃外射進來,讓這間素來陰冷荒涼的卧室也有了難得的暖融氣息。
斯內普自墨綠色的床被裏直起身,皺皺眉頭驅散腦海裏最後的一點困意,這才抓起外套,走到漱洗室裏簡單梳洗一番。
八點四十分整。
穿戴整齊的斯內普來到樓下,不意外地發現那個小鬼已經離去,變成小床的沙發也恢複原狀,孤零零杵在那兒仿佛不知道做什麽似地。
明明不大但冷冰冰的屋子真叫人讨厭。
斯內普走向廚房,卻在經過靠近廚房的餐桌時候發現了一張字條:親愛的斯內普教授(斯內普輕嗤一聲):很感謝您昨晚收留了我,早餐做好了在廚房,我也吃了一些,希望您不介意。
你的
H.R.
斯內普拿起這張言簡意赅的字條,他的目光落在最下端的落款處,那個字母‘R’的最後一筆——真像是最後才加上去的多餘一筆……不,本來就該是最後才加上去的,不是嗎?
他移開目光,将字條揉做一團丢入垃圾桶。不願相信自己在剛才那一剎,竟然懷念起過去的那些署名H.P.的賀卡和書信。
……
那些準時到達的賀卡,吐露心聲的書信,那個‘H.P.’,都再也不會有了吧。
聖誕節過後的剩下的假期對哈利而言乏善可陳。
他照着自己既定的安排,在聖誕夜過後的第一天,就找了個報酬不錯還包吃包住的地方繼續打工,中途,他收到了德拉科用貓頭鷹捎來的聖誕禮物,一個仿真的漂亮寶石胸針(哈利覺得德拉科真的費心了,畢竟作為一個馬爾福,找真的容易,找仿真的……);以及赫敏的一大盒無糖糖果,和羅恩的乳脂軟糖,甚至還有一些斯萊特林的叫得上或者叫不上名字的同學的禮物,但顯然沒有伊爾的。
哈利頗為失望,又覺在意料之中,便掠過不提,只回了一些斯萊特林同學的聖誕禮物——至于伊爾德拉科,乃至赫敏羅恩的,他都早早準備好并寄出去了。
時間如流水一樣淌過,短短的假期內,哈利一邊工作,一邊抽時間去了幾次對角巷以及翻倒巷,用賺來的加隆淘換一些感興趣的小玩意或者有用的魔法書本,最後,當他終于自繁重的工作中解脫出來的時候,返校的日子已經靜悄悄來到了。
“假期過得怎麽樣,哈利?”霍格沃茨列車上,德拉科沒費多少工夫就找到坐在車尾巴的哈利。
“就那樣。”哈利打個哈欠,略帶困倦的說道。
“謝謝你的聖誕禮物,”德拉科說,随即好奇道,“從哪裏找來的?那東西——嗯,很特別。”
哈利笑容有點兒古怪:“那是,嗯,戰利品。”他聳聳肩膀,“你知道的,翻倒巷。”
德拉科的臉上流露出不可遏止的羨慕:“你自己一個人?”
哈利肯定的點頭,旋即說:“德拉科,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去,不過你自己一個人的話——”
“你都自己一個人去了。”德拉科不滿的嘀咕着。
正巧這時,隔間的推拉門被打開了,一個腦袋探進來:“這裏有沒有——”他的話沒有說完。
德拉科轉過身,挑挑眉,慢慢吞吞的笑道:“讓我們來看看——啊哈,一個波特?”
“那麽波特先生有什麽事呢?如你所見,這裏有人。”德拉科說道。
哈利這時候也站起來了,他刻意忽略德拉科,只看着站定在外頭的男孩,誠懇地邀請道:“伊爾,進來坐坐?我想我們——”
“不!”伊爾語速飛快地打斷了哈利的話,“先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想我們沒什麽……我的意思是,再過一段的話。”他的神情有些複雜,“再過一段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談談。那麽既然這裏有人,我就先走了,馬爾福……”他猶豫一下,還是沒有叫哈利的名字,而只轉身離開。
德拉科撇撇嘴,臉上流露出幸災樂禍一般的讪笑:“他來這裏到底幹什麽呢。”
哈利沒吭聲。他重新坐下,伸手揉揉眉心,帶過了這個話題:“德拉科,你知不知道我們新學期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是誰?”
“黑魔法防禦術老師?”德拉科順着哈利轉了話題,“誰知道呢?據說是來自古老的家族的成員。這倒叫我有了些期待。”
新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确實來自古老的純血家庭。
這一點在新學期的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上得到了證實。
“西裏斯。”這位新上任的教授靠在講臺上,黑發灰眼,長相異常英俊。他懶洋洋地揮舞着手中十三英寸的魔杖,似笑非笑地看着底下的學生,眉宇間帶着一絲貴族特有的高傲,“西裏斯·布萊克。你們這個學期的這堂課教授,你們可以直接叫我西裏斯。”
“永遠純粹的布萊克!”斯萊特林方陣裏,有低低的聲音在驚嘆。
坐在排頭的哈利和德拉科臉色都有些奇怪。哈利是驚訝并且激動,當然還有那自心底湧現出的感激——是的,感激。他曾經以為時間能夠磨滅一切,然後事實證明了,不管是歲月流轉還是時空變幻,西裏斯帶着滿臉的驚訝,像僵硬的雕像一樣倒進帷幕的畫面是他心底永遠的夢魇。
這是他的過錯。
他的過錯。
而能再一次看見對方,能再一次面對對方……
哈利握緊雙手,垂下腦袋,用盡全身力氣壓抑沖到喉嚨的哽咽。
他應該高興的,這是值得花費整個星期整個月慶賀的一件大喜事。
他的教父還活着——他們都還活着。
他們都還活着。
“永遠純粹?那些白癡!”德拉科咬牙切齒的聲音驚醒了哈利。
哈利疑惑地轉過頭:“德拉科?”
“西裏斯·布萊克是布萊克家的異類!”德拉科氣憤地壓低聲音說,“他上學的時候就是個愚蠢的格蘭芬多,在家裏還發表公然反對家族的宣言,我媽媽——她也是個布萊克——說他的父母不止一次威脅說要将他除名,也沒能稍微約束他的行為。”
德拉科呼出一口氣,卻沒能稍稍帶走他語氣裏的憎厭與鄙夷:“我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他還畏懼什麽,撫養他成長的家族的榮耀都不能撼動他的心嗎?我打賭他讓我們叫他西裏斯是因為不滿意布萊克這個姓氏!”
“德拉科……”哈利試圖為自己的教父說些什麽,然而此時,西裏斯已經開始準備上課了——并且在那之前,他掃了哈利和德拉科的位置一點,漫不經心的,又仿佛帶着警告。
“我已經知道你們上學期所學的內容了,嗯——”他拖長聲音,“我想我不得不承認,那确實無趣得令人想打瞌睡。”
底下的學生發出笑聲。
“而我之前的那位教授,”西裏斯說,“仿佛犯了點幼稚的小錯誤,比如把該好好放在禁林旁邊鎖好的巨怪帶入城堡還打開籠子(我想這個錯誤恐怕連巨怪都不會犯,他補充道)?以至于不得不被提前解約還得不到賠償?我打賭他會報紙留名的,啊哈。”
底下的學生哄堂大笑。
西裏斯又揮了揮魔杖,充滿整個教室的笑聲就消失無蹤了:“那麽言歸正傳,今天的內容是博格特,一個有趣的小玩意。”
他說道:“我現在需要一個助手……”他的目光在教室裏轉過一圈,落在格蘭芬多一個胖乎乎的男孩身上,“你上來,你的名字是?”
“納威,教授。”納威顯得戰戰兢兢的。
“很簡單的事情。”西裏斯說,“站到那個櫃子面前,當我把櫃子打開的時候,裏頭的博格特會變成你最恐懼的東西——你最恐懼的東西是什麽?”
“我、我想,是斯、斯內普教授。”納威結結巴巴的。
“斯內普?”西裏斯顯得很驚奇,仿佛聽見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那樣,“那個——”他好歹把上學時的綽號吞回喉嚨了,“好吧,那個油膩膩的——哦,好吧,說起來他到底有哪裏可怕呢?”
納威瑟縮着,看起來不知所措的模樣。
西裏斯想了一會,不懷好意地建議道:“破解博格特變化的咒語是‘滑稽滑稽’,這需要你的意志力,你可以先想想又什麽滑稽的事情,比如——”他微笑起來,一揮魔杖打開衣櫃,垂着兩道簾子一樣的長發,神情陰沉冷漠的斯內普就走出來了,他瞪着納威。
“——一些滑稽的事情,斯內普穿上女裝怎麽樣?”西裏斯的話直至此時,方才姍姍落下。
納威似乎被吓呆了,
可是西裏斯并沒有上前試圖幫忙,相反,他往下走到了學生旁邊,抱着手臂提醒道:“滑稽滑稽,納威,用你的意志力。”
斯內普已經威脅似的走到納威面前了。
納威終于舉起魔杖,他憋紅了臉,大聲地說:“滑——滑稽滑稽!”
爆炸似一聲噪音後,斯內普身上的黑袍子變成了暗紅色的女裝,油膩膩的頭上帶上一頂蕾絲花邊帽子,那帽子是這樣的大——都遮住他的眼睛而只露出那長長的鷹鈎鼻子了。
全班包括納威一起哄堂大笑。
本來因重新見到西裏斯而激動的哈利則開始不知所措——他曾經經歷過這個事情,他也像他們一樣大笑過快活過,在背地裏咒罵排斥斯內普過,可是現在,現在……
有什麽不一樣了。
——有很多不一樣了。
哈利突然發現,對于這些事情,他已經不能再保持愉悅,他甚至不僅是不贊同,他似乎感覺排斥,膩煩……憤怒?
“雷文斯先生。”西裏斯的聲音突然在哈利耳邊響起。
哈利陡然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他身旁的西裏斯一提一拉,推到博格特面前。
“輪到你了。”西裏斯懶洋洋的聲音追了上來。
什麽?哈利聽見身後傳來“啪”的像是被鞭子抽動的聲音,他反射性地轉身看向博格特——卻看見了西裏斯。
西裏斯瞪視着他。
他睜大眼睛,驚訝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而他臉上還殘留着笑容,得意的笑容混雜着恐懼與詫異,在那張十分英俊的臉上定格成古怪的樣子。
不……
西裏斯的身體向後彎曲着,是優美而緊繃的弓的形狀,他的一只手還抓着魔杖,他慢慢慢慢地向後倒着,像是跟什麽人在開着什麽玩笑,像是下一刻就要蹦起來大笑着說“傻瓜”……
可是他就那樣倒下去,倒下去。
不不……
再也不曾回來。
不——
“滑稽——滑——”
“咒立停!”
斯內普的得意門生
自西裏斯杖尖躍出的魔咒沒能擊中哈利,在那之前,已經冷靜下來——或者說陷入更深的恐慌的哈利已經狠狠地向下一揮魔杖。
是無聲的盔甲護身。
西裏斯的魔咒倒彈出去,哈利高舉魔杖,對着博格特,大聲的,近乎兇狠的:“滑——稽滑稽!”
又是“砰”的一聲爆響聲,博格特在炸裂的,所有人都沒來得及看清楚的瞬間,一溜兒跑回衣櫃裏頭去,躲着不願意出來了。
哈利沒有将魔杖放下來。
他握着魔杖的手指細微顫抖着,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制自己保持冷靜,而不是朝着那個生生撕裂他外殼,将他所有怯弱畏懼暴露出來的博格特來一個“神鋒無影”或者“粉身碎骨”。
教室靜悄悄的,大多數小動物都還沒有從剛才意外中回過神來。
率先驚醒過來的伊爾驚異地看了看哈利,又轉看向自己的教父——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西裏斯氣成這樣。
他英俊的臉微微扭曲着,灰色的眼睛因盛滿怒火而明亮得吓人,他抓住魔杖的手因用力而指節凸出并泛起青白,聲音因緊繃而有些失真:“我想我明白了,雷文斯先生——斯內普的得意門生是嗎?”
“然而很可惜,這是在我的課堂上。”西裏斯幹巴巴又冷冰冰地說着,他揮一揮魔杖,還敞開的衣櫃就猛一下合上了,劇烈得讓整個櫃子都顫了幾下。
“教——教授,”哈利因變化音節而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我可以解釋——”
“我想并沒有那個必要。”西裏斯似乎消化怒氣了,他恢複方才的那種懶洋洋的語調,“讓我想想,搗亂課堂,雷文斯先生扣五分。”
“教授——”哈利的臉色有點蒼白,他握緊拳頭,只覺得有什麽情緒在心頭翻攪——是委屈,憤怒,還是其他?
西裏斯不是伊爾。
西裏斯曾經是他的教父。
西裏斯曾經待他那樣——那樣好——
那樣好……
哈利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然而西裏斯的話遠遠沒有說完:“另外,侮辱教授,我想得給雷文斯先生——斯萊特林——扣上……十分?”他沉吟似地用魔杖輕敲掌心。
接連兩次被扣分,哈利對分數已經有些麻木了,然而西裏斯第二次扣分所用的理由——詞語——卻又輕易地挑動了哈利最纖弱的神經。
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侮辱”?
——他怎麽能夠這麽說?
西裏斯,他的教父,他以為那是什麽——?他以為,他是為了替斯內普出氣,所以讓博格特變成那副模樣……?他最恐懼的,最不願意面對的回憶對現在的西裏斯而言算什麽?
一個編造出來的笑話?
一個讓人惱怒的惡作劇?
一個并不存在的——并不存在的——荒誕的——莫名其妙的——故事?
……
或者,誰說不是嗎?哈利·波特和黑魔王,一個并不存在的,荒誕,而莫名其妙的故事。
他合該高興。
然而他,然而他——
……為什麽,如此痛苦?
哈利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病入膏肓的青白,他試圖放松自己那将魔杖拽得死緊的右手,卻發現自己的右手好似變成一截木頭,麻木僵硬着再不能聽他指揮了。
他撐起一個虛弱的笑容:“那……那麽,我很抱……”他的道歉沒有說完。
西裏斯微微側着頭,灰色的眼睛裏流露出十足的漫不經心:“還有,浪費課堂時間,屢次打斷——依舊不尊重——教授,雷文斯現在再扣五分。”
侮辱?
……依舊不尊重?
哈利默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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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