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還拿個什……
答辯結束的下午, 司玫回宿舍收拾東西。
大五下後,宿舍四人難得聚齊一次,大家一邊收拾一邊聊。
知道這大概率是畢業前宿舍幾人最後一次聚得整齊, 但或許因為司玫并無特別交心的朋友,表現些許淡薄, 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話。
還是覺得缺了點什麽。
直到十點多爬上床,看到微信上的紅點,那一瞬司玫感到清醒過來, 就像缺氧的魚投回清透的水裏。
是顧連洲的一條消息。
不是平時使喚她時公事公辦的文字,而是語音……
她默默插上耳機, 點開。
“我鋼筆是不是還在你那兒?”
男聲清朗溫沉,或許藏着一點點的急。
司玫擡手撫了一下心髒,跳得莽撞。
可是距收到這條消息, 已過去三四個小時。
她不禁懊惱收到得太遲,捋了捋鬓邊碎發,忙低頭回複:【是的, 顧老師。今天去答辯我忘記帶了……您看什麽時候方便,我再給您?】
本來對回複速度沒有寄予太大期待的。
僅兩三分鐘, 對方回:【周末吧,具體時間再議。】
司玫指尖如飛:【好的。】
顧老師:【明天去公司?】
司玫:【是。】
顧老師:【不早了。】
她一怔, 不知是不是錯覺, 感到臉頰輕微發燙。
猶豫一會兒, 鬥膽回複:【是的, 我正準備睡了,顧老師您也早點休息呀!晚安[月亮/]】
期待又害怕對方的回複。
期待的是好奇他怎麽回,害怕的是回複會讓自己失望。
她長舒了口氣,索性把手機往旁邊一扣, 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住,悶了一頭的熱氣。
十分鐘後,好奇戰勝忐忑,她從潮熱的被子裏冒頭,又把手機撈了過來。
屏幕上簡短的幾個字:【嗯,睡好。】
她笑了笑,閉上眼。
那夜果真無夢打擾。
次日,氣溫驟降幾度,大雨瓢潑。
司玫撐着把瘦傘,僅從地鐵出站口走到辦公大樓下兩百多米的距離,膝蓋以下的褲腿幾乎濕透。
“哎,等等!”陸予詩在她後腳走進電梯轎廂,“……司玫,早啊!”
她提着兩盒熱烘烘的甜品,“剛好今天下雨人少,我上午自己去買的,上去分你一盒!”
司玫一怔,後知後覺小姑娘真的很認真地把她劃入朋友的範圍。
她微微一笑,道了聲謝謝。
到108層,出電梯時,陸予詩又将她胳膊一拉。司玫有種重回高中時代,女生之間上廁所去食堂都要手挽手的錯亂。
誰知一語成谶。
往後幾天依然這樣,陸予詩偶然發現工作餐還不錯,中午也不去國廣了,就在工位上和司玫一起吃飯。去茶水間亦或上廁所,也總拉着她。
“我在英國讀的書,起初打算讀建築的,但實在是太難了,後來就轉了室內設計。”陸予詩說,“對了,玫玫,你是霧城本地人嗎?”
司玫聽到“英國讀書”時微微出神,很快反應過來:“應該算是本地人吧,不過我住在西郊,Q市。”
陸予詩眼神一亮,“這麽巧,我外公也在Q市住,日後有機會,我喊你一起去玩呀!”
不好拂小公主的面子,司玫失笑道,“好啊,阿嚏——”
她忙擡手,輕輕掩住鼻腔。
“玫玫,你感冒了?”
“……不嚴重,估計是早上吹到涼風了,抗兩天就好了。”司玫搖頭,“對了,予詩……”
“怎麽了?”
她還是決心澄清了一下:“其實我不叫玫玫,你這麽叫我,我感覺挺別扭……”
低低“啊”了一聲,陸予詩眸中的光彩黯淡幾分。
司玫知道陸予詩本性單純,她這話有點傷人,又死馬當作活馬醫的補救,“……我小名不叫玫玫,但……你可以叫我‘黏黏’。”
陸予詩音色一亮,“好啊,哪個‘nian’,年華的年嗎?”
“不是,”司玫搖搖頭,“黏貼的黏。”
“……這,好奇怪啊!”陸予詩喃喃,又開懷一笑,拉緊她胳膊,“黏黏!那我這麽叫你啦!”
轉眼周五,黑雲如蓋,壓了城市一頭,風雨欲來的架勢。
司玫坐在工位上幹咳兩聲,繼續對着電腦深化方案。一開始以為感冒會慢慢痊愈,現在看來,是自己太過盲目。
輕輕晃了晃頭,司玫只感覺頭腦愈來愈重,四肢乏力,手指搭在鍵盤上按快捷鍵,全憑肌肉的記憶。偶爾摁錯了,便張着雙眼盯屏幕幾秒,反應過來,又摁Ctrl+Z撤銷。
右下角,微信圖标閃了閃。
陸予詩:【黏黏,我看王工這個會要開到下班了,沒完沒了的,好無聊。】
看了眼白熾燈通明的會議室,司玫回:【開會還玩手機啊?】
陸予詩:【給你知會一聲啊,王工還在開會,到五點你就下班吧,趕緊去醫院挂水。】
大抵人生病時的防線最弱,最後一句讓人心裏熱熱的。
她回:【有時間就去。】
陸予詩:【沒時間也要去!】
這時,對面的會議室傳來動靜。
司玫仰頭,隔着朦胧的玻璃依稀看清,坐在最後面的小公主慌慌張張地起立。
——開會玩手機被抓現行了。
無奈地笑了笑,司玫把聊天框關掉,剛點開Photoshop的界面,右下角的圖标又閃了起來。疑惑點開,彈窗上方的名字讓她陡然握着鼠标的右手陡然一震。
顧老師:【你今天回學校?】
蹭了下阻塞的鼻尖,精神忽然好轉幾分,她忙輕敲鍵盤:【下班後回的,我今天去辦公室找您嗎?】
顧老師:【我今天不在學校。】
趕在她情緒降落前,對面快跟上一句,【下午在沿江會展中心,我過來找你。】
司玫愣了一下:【好。】
也就是說,可以搭顧連洲的順風車回去。
這就意味着狹小車廂裏相處的時間,只有他們兩個。
心中仿佛有一只氣球在吹鼓,緩緩上升,頂着她的心肺,有種呼之欲出的欣喜與不安。
司玫舒了口氣,回頭翻包檢查,那只鋼筆一直被放在裏面,還是最初完好無損的模樣。
終于熬到五點多。
對面會議室的白熾燈依舊明亮,王恪欣在工作群裏發消息,稱書店裝潢的項目會議還沒開完,手頭上沒要緊事的,大家可以自行下班了。
司玫關了電腦,拎起包快步走向電梯廳。
頭腦依舊昏沉,她步伐有些慢,好賴還是追上了下班大流的第一趟電梯下去。
轎廂狹小,空氣渾濁不暢,人們摩肩接踵。
挨着高壯的西裝男,酸腐的汗水湊進鼻腔,司玫往角落挪了挪,單手抓着扶手勉強站住,不久,鼻子完全塞住。
這時托特包裏的手機響了。第一反應就是他的來電。
司玫艱澀地從包裏拿出手機,好在終于到達底層,罐頭裏的沙丁魚盡數傾倒出去,堵了半天的鼻子貫通,也聞到了大廳裏帶着濕熱、汗水、以及空調新風混雜的氣味。
……夠嗆。
反應過來該去接電話時,鈴聲去停了。
擡手将碎發全捋到腦後以清醒,司玫又揉了揉鼻頭,使自己聲音聽起來翁聲沒那麽重,複撥過去。
單手擡着手機,強撐精神往外走。
“嘟”聲在耳畔響了一秒,對方就接了,男聲一如往昔的溫沉:“喂?”
“喂,顧老師,”司玫吸了吸鼻子,“我下來了,您在哪兒……”
耳畔空寂兩秒。
跟着,是來自現實與通話中雙重聲音的打斷,“……你聲音怎麽了?”
司玫腳步一停,霎時粘在光潔的大理石瓷磚上。
愕然回頭,卻見顧連洲就站在她身後的一米之外。
參加會展的原因,他的裝束比平時還要體面正式些。
淺灰襯衣熨帖,領口系着亞麻青色的溫莎結,二者相得益彰。深灰的西裝外套則挂在手臂上。
明亮堂皇的大廳,他俊朗體面。
而她只是平常一天裏最平常的打扮,沒有化妝,一臉病容怏怏。
一瞬的自慚形穢。
“顧老師……”
她望他一眼,聲音微啞。
顧連洲踱過來,淡淡看她一眼。
眼睛帶着病态的濕潤,鼻尖顯然是被紙巾摩擦過的紅,披在肩上的長發微亂。
他聲音平穩,“……感冒了?”
“嗯,有點……”司玫含糊一聲,轉而不想多說話似的逃避,低下頭,“您鋼筆……”
顧連洲低頭看她,少女拉開托特包的拉鏈,手伸到隔層裏翻找,嗓子癢癢,又空咳了兩聲,過了兩三分鐘,她擡起一雙盈盈的眸。
“顧老師……”病中的聲音自帶哭腔,甕聲甕氣的,“我把鋼筆忘上面了……咳,您稍微等我一下,我現在去拿。”
步履卻一個趄趔。
那一剎,司玫感覺自己眼前一黑,半邊身子挂過去了,耳畔嗡鳴,眼前黑壓壓一片,張了張口,嗓子如被糊住了,什麽也說不出來。
還好有一副微涼而緊實的手臂擔住了她免于跌倒。
拉近的距離,風讓男人身上清冽的氣味靠近,她知覺恍惚恢複,剛準備張口,額上貼來一只寬大的掌。
才聽見他帶着訓斥意味的聲音,“……燒成這樣,還拿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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