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喋血豔冰镂

“七三·一工程”月城分部坐落在著名的避暑山莊龍鳳別墅後側,幽靜,古雅堂皇。那裏每日門庭若市。誰都知道,如今如日中天的“七三·一”二十年前只是一所破爛的茅草房,後來,那裏陸陸續續地住進了一些拾荒的人,而且與日俱增。再後來,不知是誰竟挂出了扶貧濟困的互助會牌子。這一舉動得到了社會各界的大力支持,人們有錢出錢,沒錢出力。不到半年,小破屋便煥然一新了,來求助的人也更多了。

如今的這個“七三·一工程”月戊樂施分會實際上是挂羊頭賣狗肉。幾年前,大毒枭苑郦山觊觎月戊是打開中國毒品市場的門戶,用了一些手段,就将互助會的大權攬到了手裏,蕞爾到了銳鷹的手裏後,加上“七三·一工程”的參政。因此改為“七三·一工程”月戊樂施分會,它實質就是蕞爾駐月戊毒品和軍火銷售的掩蔽部。

樂施分會以會長為首,會長人選由卡森和銳鷹王子培訓送任。新的“互助會”成立至今,才有一任會長任職。天有不測風雲,會長前不久因出任務不慎玩火***。承乏會長經培訓一月後,就被秘密護送走馬上任了。這任會長名叫獨霸天,來月戊之前,他向王子立下了軍令狀,說一定要努力把月戊的事業發揚光大,以回報王子的栽培。獨霸天下車伊始,就有一份密電差至案下,說是要他在近期內盡快鏟除月戊正邪枭雄肖頂赫,為前任會長報仇和為以後的道路掃除障礙。

密電最後還說已将一筆五萬元的辦公費彙到了華譽銀行,讓他注意查收。獨霸天的公務繁忙,挪不來腳,只能叫別人去取了,派什麽人去呢?他剛來,人生地不熟,會裏的人素昧平生,雖共效一主,但也不太放心。他想了想,決定兵分兩路,由王子賜給他的夫人藍盈盈去提款,自己立即主持召開緊急會議。舊瓶裝新酒的元老們聽了王子的命令後,不當一回事,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一個叫孫化淵的人仗着自己是老江湖,倚老賣老,口出狂言:“會長,你放心好了,雖然近兩年來,黑白兩道的都沒與肖頂赫紅過臉,并不是怕他。既然現在王子要他消失,我保證,不出一日,定叫他在月戊消失。”

“對……不錯。”其他人亦步亦趨,随聲附和:“區區小事,何足挂齒,我們豈會把他放在眼裏。”聞其言便知其人,獨霸天認為這些人只會紙上談兵,索性将錯就錯,糾正他們的掉以輕心:“各位所說不差,我們不能把他放在眼裏,要放在心上,你們因為呢?”

不等部下的表論。獨霸天摸出懷裏的微型無聲手槍,用袖子輕輕地檫着已經光彩照人的槍體,警告似的說:“勿謂言之不預,此事是我上任的第一件大事,它關系到我在王子心裏的形象,給我辦好了,重重有賞,若給我辦砸了,就別怪我無情無義。”

“砰”的一聲,孫化淵的腦袋就穿了一個洞。殺雞儆猴一槍把元老們震住了,獨霸天解散會議,一些人還逡巡不動。他們後腳剛踏出會議廳,藍盈盈就回來了。獨霸天見她不對勁,立即擔心起辦公費來,一問,果然如此。

“你還能記住劫匪的長相特征嗎?”獨霸天問。

藍盈盈胡亂說了一通,獨霸天信以為真,根據藍盈盈提供的“線索”立即發出命令,這一找就是半個多月。耳目反饋來報,說此人正在寧平醫院。獨霸天當下犒賞了那人,并把刺殺劫匪的任務交給了他。

月戊百樂街。

集休閑娛樂為一體的繁華街道,苑淑柔和南柯一夢乘坐的出租車踏着沉穩的步伐走進了這條街。苑淑柔顯得格外關注不住倒退的一景一色,手指曲伸有致的點着眼前出現的門牌號。她在一座朱漆大門的房前讓司機停了車,下了車進了大院,只聽到房內人聲鼎沸,句句不離讨債還錢。

接着是砸東西的聲音,像開演唱會時打擊各種樂器的聲音。苑淑柔撇下南柯一夢,跑進屋內,大喝一聲:“住手,真是無法無天了。”那夥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棒喝吓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見是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孩子,說:“喲,真是金屋藏嬌啊,這是公主吧。告訴你,在這裏,我們就是法,就是天,你能怎麽着?”

“自古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只請郝少爺格外開恩,多寬限幾日,到時候我一定如數奉上。”穆姨見要債的人盯着苑淑柔,不懷好意,急忙接嘴說。

要債的人頭目是百樂街賭坊郝少爺的得力幹将寧四郎。他說:“你也不能怪我們少爺翻雲覆雨,你看你們這點賭債都還不起,如何讓我們相信舉事成功後封賞能否兌現,除非……”

“除非什麽?”穆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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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們能夠有月戊寶藏做後盾,不過我相信這是不可能的。第二,除非讓這個美麗的公主嫁給我們少爺,這樣一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事情也就好辦了,你說對吧。”寧四郎拿出一張紙,白紙黑字,只有他和穆姨心裏清楚。

“對不住郝少爺了,我們都是命薄福淺的人,這樣的榮華富貴我們享受不起。”

寧四郎說道:“拒絕就是自我毀滅,我不認為這是高風亮節,而是你不會審時度勢,其實你應該清楚,我們現在帶走公主就像探囊取物一樣容易。”寧四郎的頭一歪,手下的立即就把苑淑柔抓住不放了。

厲兵秣馬千鈞一發,門外倏地閃進來一人,穆姨大吃一驚,不禁叫出聲來:“南……”這一叫便打草驚蛇了。南柯一夢的偷襲成了泡影。挾制苑淑柔的八人中六人迎頭向南柯一夢合圍過去,苑淑柔見不得那架勢,淹沒在擔心中迷茫。寧四郎示意兩個手下挾着苑淑柔,騁然跟着竄出門外去。

這時的穆姨艴然落淚,六年了,她內心的牽挂和向往被眼前這位翩翩少年再次喚醒。苑淑柔看到穆姨在南柯一夢出現後的神色轉變,心中大為不解。院子裏的打鬥扣人心弦,眨眼之間,南柯一夢已取上風,有三人成了鏈匕亡魂。有人洋洋得意,有人氣急敗壞。只聽寧四郎說:“蠢,真是蠢豬,趕快掏槍。”

三人慌忙照辦,南柯一夢臨危不亂,應變自如,出鏈将一個慌張掏槍的人纏住帶回,奪過手槍,連發數槍,一切瞬間聲絕塵寂。南柯一夢走到苑淑柔身邊,鎮靜着苑淑柔:“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穆姨從屋內跑了出來,站在苑淑柔身側,問道:“公主,這小子是誰?”

苑淑柔回了話。

“真是……真的是…”

穆姨聲音顫抖地說着,伸手要去摸南柯一夢的臉。南柯一夢禮貌地向她打招呼:“阿姨,您好。”

穆姨的心裏還平靜不下來,一面摸着南柯一夢的臉,一面說:“你……你叫我什麽?不是…我是你的……是你的……”鎮了一下神,穆姨說:“這裏不宜久留,你們快走吧,盡快離開月戊。”

“您不打算與我們一起走?您不走,我們也不走。”

苑淑柔說着,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圍住花園的石坎上。穆姨苦口地勸說“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我沒你們這麽傻,你們不走是吧。”望着南柯一夢和苑淑柔,兩人不理,穆姨後退了一步:“好,好好,你們不走我走。”

她悻悻地回了屋,砸門關上。南柯一夢和苑淑柔緊跟了去,被冷落在前屋,兩人對視了一下,沒有辦法,拿來一條長凳子,坐在那裏等着。過了十多分鐘,穆姨都還沒有出來,苑淑柔惴惴不安起來,對南柯一夢道:“穆姨進去了這麽長的時間,現在還沒出來,會不會出事了?”南柯一夢也是坐立不安,當下道:“走,我們進去看看。”

兩人剛動腳,內屋便傳來了穆姨的聲音:“公主,您進來,我有話對您說。”聲音晴和,苑淑柔卻沒感到欣悅。她想想聽聽南柯一夢對此況的見解,南柯一夢搖搖頭,因為他與穆姨也只不過是一面之緣。苑淑柔去時,他只對她說,穆姨若還是固執己意,就假意答應她,讓她先消消氣。

這一番道理苑淑柔是懂的。大約三分鐘過後,突然傳來了苑淑柔剜心割肺般的喊叫:“穆姨,您為什麽非要這樣做呢?”

南柯一夢感到事情有變,急忙沖了進去,只見穆姨坐在靠椅上,臉色慘白,嘴角直冒白泡。苑淑柔跪着趴在她的雙膝上。“小夢,你……你過來……”

穆姨吃力地向南柯一夢招手,南柯一夢奔走過去,伸手去扶她。“什麽也不要說,我先送您去醫院。”

穆姨推開他的手,說:“不要碰我,已經…已經來不及了,還是讓我…讓我……安安(失音)……靜靜的坐着,也許還能……還……還……”情況越來越危急了,看來是說不下去了。

穆姨把久久捏在手裏的兩封信分開,分別給了南柯一夢和公主。做完這一切,才安詳地閉上眼睛。苑淑柔緊緊地摟抱着穆姨未寒的身體,失聲痛哭:“穆姨,您怎麽就這樣沖沖忙忙的走了呢,您還沒和南柯一夢母子相認呀。”南柯一夢聽之心頭一震,急道:“淑柔,你……你說什麽――什麽母子相認?”

苑淑柔道:“你不會聽不明白,穆姨就是你的親身母親。”南柯一夢懵懵懂懂,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他沒有一點接受的思想準備:“不可能,我母親離開我和父親已經十幾年了,如果穆姨真是我的母親,那麽這十幾年來她為什麽不回去找我們。”

“這我不清楚,不過穆姨真的是你的母親,她是有證據的。”

南柯一夢漠不關心,他從小就沒有母愛的呵護,現在争一個母親的真假對他來說沒有什麽意義。不過他不想讓苑淑柔生氣,順口問:“什麽證據?”

“關于給你取南柯一夢這個名字的一段來歷――你父親告訴你過嗎?”苑淑柔按圖索骥。

“告訴過,他說……”南柯一夢正要細說其事,苑淑柔卻打斷了他的話:“慢,應該由我來說這段來歷,否則難以讓你心服;知道你叫南柯一夢這個名字的人只有三個,你父親母親和一個叫達諾娃的美國女人。而南柯一夢這個名字正是這個叫達諾娃的人給你取的。”

苑淑柔并不對自己的證據存有半點懷疑,此刻她關心的是南柯一夢表情流露的片段演繹。南柯一夢果然流了淚,苑淑柔心頭恤憐善感,現在經南柯一夢這麽一“引誘”。分明又下了一場“暴雨。”

遺體在屋內久留不得,何況此刻形勢如履薄冰,那郝少爺随時來興師問罪。若不然真該為母親弄個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場法事。南柯一夢和苑淑柔把母親送到殡儀館,做了善後安排,才離開。

苑淑柔沒聽到南柯一夢跟後腳步聲後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問南柯一夢怎麽了,南柯一夢現在非常想做一件事,苑淑柔這樣問他,他卻答非所問:“那個郝少爺住在什麽地方?”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你知道,這是你母親以死相谏的原因,你為什麽還執迷不悟呢。”

苑淑柔規勸着他。南柯一夢鐵了心:“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不告訴我可以,你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不要阻止我。”

“好。”苑淑柔知道現在說什麽南柯一夢也不會聽進心裏去的:“好……好……你要報仇就去吧,我絕不攔你。”

南柯一夢好不容易才遇到苑淑柔,得來不易,怎麽會就此讓她離開自己呢,他緊追了上去,卻不得半路辍步:追回來又怎麽樣呢?自己不能放下仇恨,她還是會走的。

把寧四郎一夥留下的槍拿出來,他無意中摸到了媽媽留給他信。把信沉重的打開,下眼一看,卻猛地将信合上,原來這信開頭的稱呼是“公主。”南柯一夢不知道這是不是媽媽彌留之際神經錯亂導致的誤差,或是別有用心?仔細琢磨,第一種可能被淘汰了。然而南柯一夢心裏還是忐忑不安。雖是如此,他還是抵抗不了“別有用心”的誘惑力,一般正文內容與結尾風馬牛不相及,看看結尾就知道了。南柯一夢這樣一想,又把信打開,取其糟粕,只見那末尾寫道――

附言:小夢,你将此信看完後,移交給公主。

南柯一夢頓時一切都明白了,根據媽媽的思想邏輯,她給苑淑柔的那封信開頭的稱呼結尾也是如一雷同。故意将兩封信掉包的目的,無疑是柯雅瑩想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下,南柯一夢沒有顧忌了,從回到正文前面來。正文中許多重要詞彙讓他流連往返,口誦心惟,越往下看越覺得是偷寒送暖中的珠玑。

“遭了,不好!”南柯一夢驀然擡頭,曲徑通幽的小巷深處,傳來了女子的喊救聲。跑了一陣,南柯一夢的步調變了,那種步調不是對眼前存在的某種危險、威脅而防備,而是對雜亂的苑淑柔所攜帶的東西棄落于此的憂灼。

南柯一夢俯身揀起地上的一張紙條,定神一看後,急忙奔馳了去。時間還有五十幾分鐘,他要先入為主,抓住有利戰機,扼吭拊背。百樂街的“樂”實際上代表的只有賭坊和秦樓楚館“豔冰镂。”兩個地方只隔着一條巷子。南柯一夢找了個地方把自己整修了一番後,向路人打聽了賭坊的所在。進入半月式小門,南柯一夢就暗暗觀察起那裏的情況來。

大大小小的賭場相對排列,各家門前都有兩人在那裏走來走去,南柯一夢才進來,就被那些人盯上了。他顧盼自若地走着,眼睛時而張望,走過了五六個賭場,他都沒進去,于是那些放哨的人懷疑了,兩個人走到他身邊,問:“請問先生有何貴幹,請這邊說話。”對南柯一夢說話這麽客氣,還以為他是警察。

“郝少爺在這裏嗎?”南柯一夢試探着。

“你……”兩人仔細地打量着南柯一夢,是不是真正的警察。

“實不相瞞,我是給郝少爺還錢來了,他在這裏嗎?”

不是警察,那兩個人松了一口氣,接着往南柯一夢的身上伸手去,要搜身:“你在哪個場子借的。”南柯一夢的身上藏着槍,真要讓他們搜出來,那就壞事了,怎麽辦呢?“你們別撓我,我怕癢。”南柯一夢借花獻佛,左手作勢去擋伸到他身上的手,暗下殺着。一聲慘叫後,搜身的人貓着身子,南柯一夢左手四指撐着那人下巴,他的手也成了血流的橋線。這一聲槍響,是打草驚蛇的信號,就好象海晏河清的海洋突然間掀起了驚濤駭浪。驚動了更多的打手,同伴的慘叫還有餘溫,他們的槍倒叫了起來。

南柯一夢照死去的人一抓拎,人肉防線造成了。正是信手拈來。子彈似冰雹迎面撞來,人牆肉血橫飛。南柯一夢把手一撒,向側面撲去,未着地,他的槍響了,向天空瘋狂地叫了幾下。随着蜂擁蟻屯的打手向兩邊分開,頭兒走出來了。那些頭兒不是郝少爺,而是受郝少爺管轄的“土豪劣紳,”賭場的二把手。

“出什麽事了?”一個主管還在賭客和打手之間穿梭便問。

“一個不明身份的人與我們的人交火了,結果好象玉石俱焚。”一個目擊打手介紹說。主管驚慌了,不相信手下會是酒囊飯袋。有着二敵一的優勢還搭上了性命。當他看到确實情況時,不得不承認手下的真的沒用。

主管掏出手機:“喂,郝少爺,你在豔冰镂嗎?賭坊出事了,你能來一下嗎?”主管一邊關了手機,一邊招呼賭客們再回賭場,然後叫人把正扼着南柯一夢咽喉的人的屍體和地上另一個人的屍體擡走。南柯一夢先不要動,等郝少爺來“參觀”一下,再作論處。四人留了下來做這項工作。

兩人搬着地上的屍體走了,兩人還在給南柯一夢與另一人分屍。南柯一夢自編自演玉石俱焚的假戲,殊不知卻把自己送到了奈何橋上。原來,南柯一夢料到自己插翅難飛,就扮了一個假死的假象:他把被自己一柱擎天而死的人下巴還流着的血往自己臉上亂抹一氣,然後倒在牆壁下,把那死屍扶坐起來,讓他的右手扼着自己的喉嚨,舌頭裝着被扼了出來。

這一招天衣無縫,主管沒有看出破綻來。但聰明反被聰明誤,南柯一夢去期不遠矣。由于屍體先熱後僵,南柯一夢被“分屍”時,感到咽喉已在那死屍手中動彈不得,而且分屍的人向兩邊越用力,死屍的拉力就會加深。南柯一夢的呼吸急促了,短暫了。

“兄弟,我看咱們就別忙乎了,折騰了這麽半天也是枉然。”分屍的一人說。

“我也這麽認為。”另一個指着南柯一夢說道:“你看他的舌頭越發伸長了。若不是念及我們這位兄弟與我們情同手足,我們也不會枉費這些工夫了。”

“诶?”一人又接過話說:“我們雖然不能剁袍澤兄弟的手,但卻可以砍這個小子的頭,只要頭在,郝少爺一樣可以驗屍。”另一人想也沒想,拍板贊同:“好,就這麽辦,我去找一把快刀來。”望着同夥離去,那人閑暇地叼起了大雪茄。恍然看到南柯一夢頸上的鹣鲽玉,不禁心動起來。如此做工精致的美玉就這樣與死人同塵了豈不可惜?他賊眉鼠眼地瞅瞅四周,見沒人,就伸手到南柯一夢的脖子上去了。

鹣鲽玉是父親傳給自己的,現在有人想占為己有,是絕不能置之不理的。找刀的人還沒回來,南柯一夢欲破釜沉舟。那人将玉放在手心裏好奇的玩弄,愛不釋手。突然,他發現了玉內那張紙。怪有意思的,他想,要能知道紙上寫的是什麽內容,就更好了。思前想後,其人仔細在玉上尋找離合點,找不到,向壁投擲。

擲地有聲,而非發自鹣鲽玉,倒是這人身受其害,慘叫超乎尋常,仿佛是一種新創。南柯一夢驚呆了,不過不必探索,逃命要緊。賭坊出來的這條巷子,兩面高牆,伏擊固然首選。南柯一夢翻越過去,架機撒網,等待郝少爺的到來。但輛黑色轎車駛了進來,兩邊的車門上分別站着四個人,每個人的手都藏在衣裳裏。三輛車的玻璃都是隐形的,看不見究竟哪一輛裏坐着郝少爺。

第一輛與南柯一夢檫眼而過,他沒有下手,不是為了節約子彈,而是命中率。第二輛緊跟着過去了,南柯一夢仍然用老眼光對待。只剩下一輛了,他也沒發現跟前二輛有什麽不同。究竟是哪一輛呢?南柯一夢再回首。突然,他發現駛過去的第二輛車有一塊玻璃頂上白煙萦繞,不錯,斷斷續續的。

南柯一夢微笑着握緊了雙手,噠噠噠――槍響了,三輛轎車車門邊站着的保镖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就稀裏糊塗地上黃泉路了。接着是玻璃的破碎聲。轎車千瘡百孔,沒有人從車裏出來或探出頭來。

郝少爺規定的時間快到了,現在他已死,在來這裏之前,他是如何安排的呢?會不會也帶上淑柔了,或者留在豔冰镂。向路人問了路,依所指找去,在南柯一夢的面前,矗立着的共有六層的樓房就是他要找的豔冰镂。

南柯一夢在豔冰镂的門前站了很久,遲遲不進去,這引起了在門邊站着招待的兩位小姐的注意。兩人交耳一下,一人得話,又看了南柯一夢一眼,便進門去了。過不多時,小姐領着一個風韻猶存的徐老半娘出來。那女人走到南柯一夢身前,手有些不規矩,輕輕一拍他的肩膀,說:“歡迎歡迎,歡迎小兄弟光臨豔冰镂,裏面請。”

南柯一夢經不住女人的拉拉扯扯,随意進去了,他看見裏面冷冷清清的,十幾個打扮得妖冶的小姐分場圍着桌子玩色子麻将。另有兩女靜樹不動,與她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比較冷豔。看到南柯一夢進來,另眼相看。南柯一夢肆意向周圍觀看了一下,随口就說:“你們這裏是幹什麽行當的,怎麽這樣冷清。”

“呸呸呸!”中年女人連吐幾口唾沫,惱怒南柯一夢晦氣的話:“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們這裏的生意一向都很興隆,只不過今兒個郝少爺把這裏全包了。”

“先生是南柯一夢吧?”未參賭的兩個女子走到了南柯一夢身邊,打斷了南柯一夢即興湧出的思緒。南柯一夢随口答應。“恭喜先生大難不死――郝少爺已經在六樓等很久了,請跟我們上去吧。”

白忙一場了,想不到郝少爺會用掉包計,看來不可小看他。三人進了電梯,門才閉合,一女子便從南柯一夢身後動手搜身。南柯一夢知道其意,聽之由之,噱頭說道:“兩位小姐是劫財還是劫色?”

搜身的女子說:“得罪了,先生,為了郝少爺的安全,我們要按規矩辦事。”南柯一夢把舉起的手放下,忽見兩女子的手從他的身上移開了,那樣子好象是受到了挾制。南柯一夢鹦鹉學舌說:“得罪了,兩位小姐,為了阿柔的安全,我也要按規矩辦事。”南柯一夢兩手兩支消聲槍對着兩女子,此次來是報仇和救苑淑柔,濟河焚舟,而必謹小慎微,掃除一切荊棘。面對兩人,恻隐都是女子,不忍下毒手。

南柯一夢照兩人肩膀各開了一槍,子彈是麻醉彈,兩人哼也不哼一下,癱軟的坐到了地上。

樓號随着電梯上升在閃現,到五樓時,南柯一夢摁了電鈕。在門邊東張西望,一個鬼影也沒有。步行樓梯在電梯左側,右側十米開外是窗戶,窗子是打開的。南柯一夢向樓梯摸過去,在牆角,他發現樓梯間有人影,思忖一下,退回去了,貼着牆壁向右側窗戶走去。窗戶右邊是一根直通地面的八分下水鐵管。

南柯一夢側目仰望,六樓的窗戶也是打開的,在微風中輕輕搖擺,像是在向他招手。若要通暢無阻到郝少爺跟前,這根下水管是唯一的又安全的必經之路。但鐵管直溜溜的,沒有任何可供墊腳的設備裝置。南柯一夢卻敢于攀緣。終得願抓住六樓的窗臺,他從窗臺上看到了六樓的過道,确切的說是過道改裝而成的房間。房間裏坐着兩個風度威悍的男人,一個背對着他,一個面向着他。旁邊還各自站着兩名特護。

南柯一夢對郝少爺的長相一無所知,很難認出坐着的人誰是。以此同時,他也看到一個使之愕然怒噴的情形:房間裏放着的一張床上,躺着一個女子,她的臉和眼睛均被黑布蒙着。雖不能一眼看出是苑淑柔,但從它的身段體形、衣服及鞋子方面,還是不會有假的。

南柯一夢一腔怒火火山似的爆發了出來,身子随着意念輕捷飛進了房間。在地上翻騰間已掏出了衣內的手槍,連發三槍。沒有聲音,一切都奄然,人喪命也很奄然,似乎那些人在這裏沒有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羞于讓只隔着一面牆的同事知道。南柯一夢本可以使六人共赴陰府的,但他沒有,因為只要他的食指再動一下,死的就不止六個了。苑淑柔的生死全在一個指動之間,或只要對方不小心打一個噴嚏。

“你就是郝少爺?”南柯一夢的目光陰冷的滞留在用槍對着苑淑柔的人的手上。“不錯,你一定是南柯一夢了。”郝少爺自拆了面紗。“你是懂江湖規矩的,我請你不要傷害她,你要怎樣就沖我來。”郝少爺說:“這是我們決鬥以後的事,現在你唯一能為她安全所做的事就是放下槍,我們來做一個公平決鬥。如果你贏了,人你帶走。”

“怎樣的公平法,你說。”南柯一夢不知道郝少爺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公平?這種人既然選擇了這種“一本萬利”的行當,那麽他的所謂的“君子風範”就是以賭息來逼迫別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謹以此為榮。

“你使刀槍的威猛我見識過了,今天我們來比一下拳腳,怎麽樣?”郝少爺定了比試科目。南柯一夢将槍抛出窗外,淡淡一笑說:“生殺予奪在你一念之間,我能怎麽樣。”

郝少爺突然向地面開了一槍,房門便被撞開了,十八個袒胸露背的剽悍保镖一湧而入。閉口韻們一言不發,把衣服一件件脫下。母親給他的信從其中掉了下來,他把信揀起來,望着信封若有所思。他又把鞋脫下,拿出裏面的鞋墊,把信放到裏面。

“很好!”郝少爺滿意的笑了,對十八保镖說:“今天你們有幸和南柯先生競技切磋,希望你們能全力以赴,避免在生死線上的喋血拼搏留下遺憾。為我們賭坊十六個不幸的兄弟‘争光’”郝少爺說完,讓到一旁,隔岸觀火。

一場腥風血雨的拼殺揭開了帷幕。南柯一夢游刃在殺機重重的包圍中,一個,兩個……挨不到邊的,斷手骨折的。拳腳無眼,你進我退,似乎只有死了的人沒有死了的心。擁擠的小房間剎那間變得空曠了,傷者橫豎皆是。這種“公平”決鬥其實是消耗戰,不是要把南柯一夢打垮,而是要把他累垮。南柯一夢恍然若悟,遵守君子協定能使他獲得一時美名,但要搭上兩條性命。

南柯一夢從圈子裏跳來,火速把腰上的鏈匕抽出。郝少爺把這一切看在眼裏,腳步移到了床邊。使鎖鏈的功夫南柯一夢爐火純青,可以說他每一次鏈匕的飛出都能奪人性命,鏈匕上流的血永遠是鮮紅的,不會褪色不會凝固;每一次鏈匕的複出都有人喪命,十八人怎麽能夠玩呢。

鏈匕不再飛出,因為所有的人都站不起來了,匕尖還滴着血,熱氣騰騰。

“不錯,你的表演很精彩,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啓迪,我還以為只有我們這種人會使這種卑鄙的手段,想不到你和我們并沒什麽兩樣。”郝想不到南柯一夢會出爾反爾,出言諷刺着。

“我們都是難兄難弟,心裏明白就行了,你又何必說出來呢。”

“你說我陰險狡詐,此刻就不怕我背信棄義,殺了你們。”南柯一夢把鏈匕放在地上,郝少爺希望的是單打獨鬥,他說:“我并不這樣認為,現在你認為我今不如昔了,對付我是一蹴而就的事。你想把我當陪練,因為在我的身上有你找不到的感覺。”郝少爺含笑不語,大概是認同了南柯一夢的話。他把槍丢出房間,把苑淑柔扶靠床壁坐着。奇怪,他不懼怕手表有被打碎的危險,還将它戴着。郝少爺看透了南柯一夢的心思,說:“開始吧,我的手表像你脖子上的玉一樣,是一個平安符---表碎人亡。”

兩人交了手,打得難解難分。郝少爺能囊括月城賭壇,可不是靠他老子罩的,身手方面并非浪得虛名,過了百餘招後,兩人身上都挂了彩。特別是最後一招,兩敗俱傷。郝少爺相對南柯一夢飛出數丈,跪在地上直喘氣。他左手的中指蹦到了地上;南柯一夢直奔到床邊,震動力使苑淑柔向床前撲來,南柯一夢出手可及閃電一樣抓住她的手,擁入懷中。

苑淑柔受此驚吓,非但不驚不叫,跟死了一般,沒有一點生氣。南柯一夢臉色大變,驚慌失措,他把耳朵挨到苑淑柔胸前,想聽聽心跳。聽到了,滴答滴答的,像鐘表走動的聲音。南柯一夢還以為是郝少爺的表傳過來的,側目而視。

郝少爺不知從什麽地方弄來了一把飛镖,正準備偷襲南柯一夢,他看到南柯一夢怒視自己,已經來不及隐藏了,毅然将飛镖發出。擡腕之間,向門邊撲出。南柯一夢避過飛镖,側身撲向鏈匕。“啪啪”郝少爺又跪下了。南柯一夢淩空而起,抓住被鏈匕拍打而起的手槍,一個回旋,站立在地上屹然不動,說:“這是怎麽回事?她的心跳為什麽會是那樣的,你到底對她怎麽樣了?”

郝少爺的鬥志一落千丈,像一只鬥敗了的雞道:“那是定時炸彈――只有五十多秒……”他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表,突然驚呼:“啊,兩秒……”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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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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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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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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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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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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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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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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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