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這個,你們家已經來過人取糧了!不能再取一次!那個,你們家的米不是還有很多麽,先把存糧吃一吃吧!”放糧的工作陸陸續續的進行着,托了飛雲騎的福,在這時候還真沒有什麽人敢過來搗亂,只是有一些不符合救濟條件的,會和負責放糧的衙役糾纏一會兒,但很快就被在當值的飛雲騎給帶下去了。他們的一身殺氣,不用動手,就是勸阻的最好工具。

“欽差大人,您看我們這放糧工作如火如荼,幾乎陳州每家都受到了朝廷的恩惠。可是,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糧食總有放完的一天,到那時候該怎麽辦?”賀守成看着眼前熱鬧的景象和老百姓捧着糧食那高興的笑臉,也開心的不得了,可是說到以後,他又變得愁眉苦臉了。

“本欽差已經派人下去将領過糧食的壯丁記錄在冊了,既然老天爺不給降雨,那咱們就自己挖井,總會找到水源的!”雖然目前進行的只有放糧這一項,但是龐昱在這一晚上卻做了很多。他不僅和柳長興讨論出來了放糧的具體方法,還讨論了另外一些問題,并且讓飛雲騎往開封帶了兩封信,一封給龐太師報平安,另外一封則是向大哥龐統求救,讓他找幾個會打井的師傅過來,因為這邊會手藝的人基本上都跑光了。

“那赈災結束後夏季的播種該怎麽辦?已經錯過了糧食的播種季節,等到秋天……”賀守成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其後果已經顯而易見,百姓不可能一直都靠着赈災的糧食生存。

“所以,本欽差只能找這陳州的大戶們好好談談了!”今天的龐昱沒有穿官服,一身白底帶着金色暗紋的蜀繡襯得他是面如冠玉、貴氣逼人,尤其是那胸前騰飛而起的雄鷹,勁氣生動,虛實得體,将雄鷹騰空飛翔的姿态,是勾勒的惟妙惟肖,不僅為這件衣服本身增添了色彩,還讓年少的龐昱多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威勢。

“那下官……”賀守成想着龐昱要找本地的大戶,那自己肯定要牽線搭橋,可是自己和這幫人的關系并不好,而且這銀子……

“把酒席就定在陳州最好的酒樓吧!算算有多少人,讓聽竹寫幾分請柬。至于銀子,這你不用擔心,本欽差還不差這一頓飯錢!只是這幫人可一定不能讓本欽差失望啊!”手中的扇子應聲而開,上面的萬裏山河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筆。但這主人卻絲毫不介意的用它取着清涼,帶着仆人扔下賀守成,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不是說要赈災麽?跑到我這裏幹什麽?”雖然柳長興受了傷發了燒,虛弱的最好只是躺着,但他待在屋子裏實在是悶得無聊,就和白玉堂一起跑出來逛逛。這逛了沒多久,就在衙門的附近發現一座燒毀的廢墟,從外面殘破的招牌來看,應該就是那個在張蔡氏口中被燒毀的廣惠倉。

“赈災的事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做,你呢?不是讓你養傷麽?怎麽帶着他來到這兒了?”蹲下看着柳長興檢查被燒毀的糧倉,龐昱有一點點的不高興。自己之前還說讓柳長興和白玉堂保持距離呢!沒想到這個人這麽快就把這話抛在腦後。

“不帶他難道帶你來麽?欽差大人應該在府衙坐鎮你不明白?”站起身,柳長興拍了拍沾上灰的袍子,就開始繞着糧倉一圈一圈的走,在心裏算計這個糧倉有多大,兩百石的糧食燒成灰會有多少。

廣惠倉是一個看起來很大的糧倉,這一圈走下來大概有七十多尺,高度看起來有二十幾尺。算上中間墊的席子、谷糠、草木灰之類的,最少也能放一萬多石糧食。就算是只裝了兩百石,剩下來的也絕不會只是邊上的一角,而且這裏空間這麽大,放糧食的人真的只被局限于一個小小的角落裏麽?明顯放平地上更容易第二天擡去赈災吧?瞧着只有一個角落裏有大米被燒過的灰燼,柳長興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但他又找不到別的可以懷疑的東西,只能皺着眉頭在地上來回走。

“喂,你知道他這麽走是在幹什麽?”瞧着和柳長興沒什麽話說,龐昱就只好和一邊靠着牆壁的白玉堂作伴,在那幹站着很無聊也很傻,他就主動的和白玉堂搭起了話,這時候的他顯然忘記了自己以前怎麽數落白玉堂的。

“應該是查案吧?”記得在開封府的時候也看過展昭這個模樣,白玉堂有些見怪不怪了。不過這個龐昱倒是還敢和自己說話,自己還以為那天以後,他都會躲着自己呢!

“查案?不會是張省元那個案子吧?他才剛到這裏一天!傷都沒養好呢!”沒想到柳長興這麽有行動力,龐昱無奈的撇了撇嘴。不過他這麽說別人,其實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到陳州來,也是沒有休息過就開始部署赈災事宜,雖然現在有了閑工夫,可是晚上還要去和一大幫老油條唇槍舌戰,不弱于飛雲騎常經歷的腥風血雨!

“開封府的人都這樣吧!怎麽說他也是在展昭手下待過的!”看着柳長興還在倉庫中走啊走,一會摳摳牆壁上的痕跡,一會趴下看看地上的東西,白玉堂無聊的将手枕在後腦,看着他的動作就像是看一場好戲。“對了,你怎麽有空過來?不是被那個什麽知州纏住了麽?”

“那你呢?怎麽有心情來陪他?陳州已經到了,按道理說也沒什麽需要你護衛的了。來去自如、風流潇灑的白大俠,為什麽待在這裏呢?還對開封府人的習慣這麽了解?”瞧着身邊人一點不耐煩都沒有,開心的看着那家夥在那兒翻來找去,龐昱覺得有些奇怪。大俠不都應該是那種來去如風、沒有羁絆的人物麽?怎麽這位好像很願意待在一個地方似的!

Advertisement

“只是無聊的緊,想看戲罷了。”偏過頭去看着跟自己比還有些青澀的龐昱,白玉堂想起昨晚這家夥拉着柳長興挑燈夜戰的模樣,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

“聽說你今晚要宴請當地大戶,給你一句忠告,小心借刀殺人。”白玉堂神秘的說了這麽一句,就轉過頭去了,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的看着還蹲在地上踩踩這兒、敲敲那兒的柳長興。

“你什麽意思?”聽了這麽一句話,龐昱搞不清楚白玉堂到底知道些什麽。他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剛剛到陳州麽?但聽他的口氣,好像是了解到了自己并不知道的內幕。

正等着白玉堂把話說清楚的龐昱還沒等聽到回答,就被柳長興的聲音給吸去了注意力。

“你們快過來啊!快過來啊!”柳長興用腳在地上蹭了很久,然後又用手掀起了一塊類似于木板的東西,看着那木板下面,高興的大喊了出來。

“怎麽了?”白玉堂腳一踮就拉着龐昱到了柳長興的身前,而龐昱呢,即使雙腳離地、內心緊張不已,還不忘問柳長興一句。

“你們看!這地下有一個洞!”把随身帶着的火折子弄着,柳長興就要下去看看底下究竟有什麽,可下了一半身子,就被白玉堂給拽了出來。

“這是你該打頭陣的時候麽?怎麽着也是你白爺爺我先吧!”奪過了柳長興手上的火折子,白玉堂先跳了下去,這洞挖的還挺好,連階梯都給挖出來了。

“這不是糧倉麽?怎麽會有這樣的地方?”走在後面的是龐昱,他留了一個仆人在上面看着,然後帶着另一個走了下來。看到四周光滑的牆壁,還有用木頭做的支撐,覺得哪裏不對。

“這應該就是賀守成說張省元監守自盜的原因吧!”雖然火折子的光很暗,但是被開封府熏陶的很細心的柳長興在土牆上發現了幾道磕痕。那看着好似桌子角的撞擊痕跡,很明顯就是擡東西時候不小心留下來的,而從廣惠倉中能擡出什麽,不用說大家都明白。

“可是這洞看起來不像是一朝一夕就能挖出來的!張省元的案子是在五天前,賀知州從外面調糧的時間也不會早于十五天,但這樣的工程,明顯就不是十天半個月可以完成的!”摸了摸被夯的極其厚實的土牆,龐昱覺得這樣的工程,一個月都算是少的。

“所以啊,賀守成開倉的時候才會沒有糧。至于他說的官府會按慣例賣陳米買新米的事兒,可能是有,但數量到底有多少,銀子又賺了多少,我們現在還沒看到賬本。不過,就像你說的,這樣的通道可不是短時間內能挖出來的,而且還進行了維護……這時間肯定不短!”

扶着支撐牆壁的柱子,柳長興明顯的感覺到這一根和自己上一根扶着的好像不是一種,細細的摸着紋理,也覺得他們好像并不是一起放置在地道裏面的。

“別說話,我們快到洞口了!”走在前方的白玉堂隐約的看到了一絲光亮,馬上就告誡後面的人消音。他将火折子熄滅,靠着牆壁側着身将頭伸出了洞口。

“我們這是在哪兒啊?”看着白玉堂伸頭後又縮回來的模樣,柳長興有些好奇,總不會是在別人家的家裏吧!

“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們現在在一口井裏。”剛才自己出去,什麽都沒看見,就看見了一方天空還有一根棍子,應該就是井吧!白玉堂猜測道。

“啥?在井裏?”柳長興對這個結果表示十分的驚訝。天知道,一般水井如果不是為了灌溉,都會為了取水方便造在個人家裏,自己剛才只是瞎想,沒想到竟成了真的!

“那怎麽辦?我們也不能貿貿然的從井裏出去啊?”想着一個弄得不好,就算是擅闖民宅,雖然自己和龐昱都身居公職,但這麽突然出現在別人家,也是不太好的行為。再說,自己發現這個秘密,只有自己、白玉堂加上龐昱和他那兩個仆人知道,如果出去被人發現的話,肯定就是打草驚蛇。不說他們會不會将盜走的糧草轉移,就說自己能不能安全的回到州府衙門,都是個問題。

“要不你們先順原路返回,我一個人先探探路怎麽樣?”估摸着這水井的高度,白玉堂覺得飛上去對自己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他剛才注意了一下,這井的周圍,除了自己一行人,就沒有別人的腳步和呼吸,所以做到不被人發現,悄悄的打探出這是個什麽地方,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也只有這樣了,那你快點回來啊!”沒能想到更好的辦法,柳長興和龐昱就開始往回走,而在他們再次回頭看的時候,白玉堂已經沒有了人影兒。

“會輕功就是好啊!”走地道回去的柳長興不僅身體上累,心更累。你說自己學了這麽多天武,除了走路、騎馬時間長了不大喘氣以外,是什麽也沒有改變。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多麽鮮明的對比!

“知道會輕功好以後就跟着展昭好好學武,等回到開封以後,別每天跟我抱怨你又蹲了多少個時辰的馬步!”好不容易走出地道,龐昱也不管地上髒不髒了,直接就坐在了地上,聽着後面人對白玉堂功夫豔羨的語氣,忍不住數落了他一句。

“那你嘞?這麽走着不嫌累啊?”累的像一條死狗似的躺在地上,柳長興覺得後背有些疼,但還是不放棄和龐昱鬥嘴的機會。

“就算小爺累又怎麽樣?別忘了,小爺現在的身邊可有飛雲騎!”想着自家大哥支援過來的手下,龐昱內心就驕傲的不行,就算不會功夫,也敢在柳長興的面前張揚一把。飛雲騎,居家旅行、必備良品!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