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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母親。”叔芈屈身行禮道。叔芈之母翟姬,是翟君的小女兒,造化弄人,入了荊王後宮。關于翟國,有一個小故事:三晉中趙的趙襄子未發跡前有這樣一段故事,姑布子卿見趙簡子,曰:“道旁子,真将軍也。”簡子曰:“此其母賤,翟婢也,奚道貴哉?”……由此可見,翟,北夷狄之國,習俗與中原各國迥異,素為諸侯各國所輕。翟姬年約三十許,身着青色襦裙,大帶束腰,神色清冷。從眉眼間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也曾經是一位美人,然而浸淫後宮多年,養成了一副的對萬事漠不關心性子,不仔細看,整個人似要融入背景去了一般。
翟姬微微颔首,問道:“見過你父王了?”叔芈的容貌和翟姬的有幾分相似,只是多了些書卷與煙火氣。
叔芈在翟姬身旁跪坐,道:“大王召見我和仲芈,不知為何。”
翟姬數道:“都說了讓你稱呼父王,你怎麽總是不聽?你本來和諸公主不一樣,大王卻明顯想要做到一視同仁,你何必逆了大王的意思,要在稱呼中顯示出差別來?”
叔芈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不是一個稱呼就能改變的。大王是荊國之君,我是荊國的子民,稱呼大王有什麽不對的?再說,我作出姿态來,才能取信于王後。”
半響,翟姬繼續問道:“好吧,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叔芈道:“并沒有什麽,母親可有聽到什麽消息。”
翟姬并不答話,只是靜靜地望着叔芈,叔芈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無奈道:“就是問了一下我們對出嫁的态度。”
翟姬先問道:“仲芈怎麽說?”
叔芈癟癟嘴道:“姐姐想要自己選。然後就撲進大王懷裏了。”說完做了一個鬼臉。
翟姬臉上浮起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又像是想起什麽往事一樣露出傷感神情,最後道:“那你呢?”
“我規規矩矩地跪在位置上回答:‘但憑大王吩咐。’”叔芈道,“我想這才是大王希望聽到的。”
翟姬看到女兒過于早熟的臉,心中悲凄,道:“芈璧剛才來過,說是燕國求親,範睢推薦了你,伍相舉薦了仲芈。此事事關重大,你要早作打算。”
叔芈平靜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能怎麽打算?一切都看荊國能從這次聯姻中得到什麽好處,若是有,則去的是仲芈;若是有害無利,只是不好拒絕,就輪到我了。現在讨論這個還為時尚早,燕使是明日朝見,我自有分寸。另外,母親,此事王後不會無動于衷,你要小心。芈璧打着坐山觀虎鬥的算盤,不可掉以輕心。這兩個女人十幾年來在宮廷內争鋒相對,我們一直小心避讓,這一次卷入其中,只能萬事謹慎。”
“我省得。”翟姬點頭道,“說來叔芈,你也不小了,行事須得注意些,荊國雖說民風開放,也經不起你這般折騰,你看其他的公主,哪有像你這般瘋的?女孩子的名聲最是矜貴,這段時間你和屈家那小子,還有白公家那小子……”
“娘親你胡說些什麽?他們是我兄弟!”叔芈無所謂地道。
翟姬看着女兒神态,驀然覺得這和記憶中十幾年前某位少女恣意悠然的神情如出一轍,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不詳預感,悲傷地想道:“孩子,我只怕你要重蹈覆轍!”
被翟姬插了這麽一句,叔芈不由得想岔了念頭,轉念想到今日之事,還是嘆了一口氣,道:“此事若是向最壞那個方向發展,我若是有個弟弟,母親日後也有個倚仗,我也能放心些。”說罷滿臉的遺憾與不解,要處理的事情又多便先告辭離去了。留下翟姬想着叔芈離開前最後那句話陷入了沉思。
離開翟姬處,叔芈一改調皮自信的神色,一臉沉重。在荊王宮漫無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身處何處,邊走邊想着今日之事,心裏湧出強烈的不詳的預感,怎麽都壓不下去。正煩悶間,忽然看見眼前有一個少女失魂落魄地望着一顆桃樹,看神色也像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仲春的季節,滿樹的桃花在大雨的洗禮下仍然烨烨生輝,從遠處望去似一團粉紅的煙霧,煞是可愛。宮中事多,大王內寵多,夫人們之間争寵不斷,連帶着伺候的宮人們受累,這個年紀的小宮人受些委屈也是常事。這樣的事情叔芈早已見怪不怪,也幫不上什麽忙,往常碰上了,總是默不作聲地走開了,求個眼不見心不煩。這次因為自己心裏煩惱,生了好歹安慰小妹妹一番的心思,想着便是陪她哭一哭也是好的。于是上前拍了拍少女的肩,輕聲問:“小妹妹,怎麽了?可是有什麽難處?”
少女回頭看是叔芈,叫了一聲:“叔芈。”
叔芈愣了好一會兒,暗道:“怪哉!從沒聽說心情會影響眼力的。”這少女是叔芈的伴讀,屈穰的胞妹,喚作芈簡的。二人朝夕相處數年,按理怎麽都不應該認錯。于是尴尬道:“阿簡,是你!我竟然沒有認出來。你怎麽在這裏?我正準備去稷下宮找你呢!”
芈簡上下收拾了好一會兒,見沒有失态之處,方道:“今日稷下宮散學得早,你和哥哥們在一處,我好不容易得了閑,在宮裏四處溜達呢!”
叔芈道:“這樣,那剛才是在想什麽出了神?”
芈簡道:“在想媵妾制。”
叔芈道:“這有什麽可想的?周成王時定下的規矩,後世沿用,你我不是早已知曉了嗎?”
芈簡道:“我在想,媵妾制制定之初,主要是因為周朝以為婚姻有‘結兩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後世’之效,可是遣嫁的女子也有因為各種原因早逝的,這樣就會使兩國邦交的努力白費了,于是各諸侯國在遣嫁嫡女的同時,陪媵侄娣。主嫁女死後,陪媵仍在,兩國的姻親關系就不會斷。是不是這樣?”
“是的,諸侯國中有很多例子。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叔芈伸手撓撓頭,想了想道,“但是世間事有時候很神奇,陪媵的本意應是在嫁入國家裏,應對他國的媵妾能夠為主嫁女在争寵等事上添一份助益,結果呢?也有主君愛媵妾,反賤公女的;也有公女與媵妾掐起來讓旁的人得了便宜的。無奇不有,不過,總體上還是有助益的。”
芈簡應聲道:“對,對,我就是想問這個。有沒有出嫁之前親如姐妹,之後反目成仇的?”
“什麽叫親如姐妹?主嫁女與來媵女本來就有親緣關系。”叔芈笑道,“這種事情多得很,遠的不說,你看我國王後與芈璧二人如何?”
芈簡又道:“現在婚姻講究‘同姓不通婚,異氏不聯姻’。諸侯與諸侯相互通婚,卿大夫與卿大夫相互通婚,士與士通婚,有沒有打破這種規則的?”
叔芈道:“有!”
芈簡急道:“是什麽?”
“昔者吳王夫差滅越,越王勾踐使大夫文種向吳王請罪曰:‘君王之臣勾踐使陪臣種敢告下執事。勾踐德薄匪躬,上幹天咎,君臨敝邑。今願以臣侍君,以越王之女妻吳卿大夫,以越卿大夫之女妻吳士,以越士之女妻吳民。’”叔芈道,“就我所知,越等級的婚姻是辱國之舉。”
芈簡聽後面色慘白,喃喃自語道:“果然如此。”
叔芈看着眼前這位明顯陷入痛苦中的少女,忽然問道:“阿簡,你是看上了哪位諸侯,還是諸侯之子?”
芈簡聽後一驚,連忙道:“不,我,我沒有。”然而面無人色,渾身也開始發抖,眼看便站不住了。
叔芈見芈簡可憐,心中不忍,伸手扶她在石階上坐下,看着日落的晚霞,道:“別緊張,我不會說出去的。”芈簡擡頭面帶疑惑,定定地看着叔芈,叔芈伸手拍拍她的背,安撫道:“很明顯的,我說越等級的婚事行不通,你一臉痛苦,說明你看上的不是卿大夫之家的人。又提陪媵,以你的身份與士結親是不需要陪媵的,除了諸侯和諸侯之子,還有什麽可能呢?再者我們昨天見面時你還好好的……唉,別再和別人說這些了。”
芈簡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一味地低着頭盯着地上。叔芈在一旁陪着,悠悠地道:“詩曰,‘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燕使宿客舍,豎日荊王将于章華臺召見。
祭仲想起昨日見聞,不放心道:“太子,昨日的女子……”
太子不耐煩道:“先生勿憂,孤自有分寸。”遂大步前行。祭仲無法,只得快步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章華臺。
章華臺為荊靈王所作,向時靈王會諸侯于申,誅齊慶封,求周九鼎,志小天下;尋餓死于申亥之家,為天下笑。然而章華既成,為歷代荊王充作接見使者,與會諸侯,大宴群臣之所。于百年來的血雨腥風之中屹立至今。祭仲久聞章華臺盛名,今日一見,只覺巍峨雄偉之勢撲面而來,氣象萬端,果然不凡。
群臣侍立,設九賓禮于廷,燕使祭仲與燕太子伋順次拾階而上。至陛,群臣大呼萬歲,聲勢撼天,燕使及太子面不改色。至章華臺,賓儀延禮唱喏,太子獻玉璧為荊王壽,燕使獻燕樂晏舞為荊王賀,一時群臣畢賀,賓主盡歡。
荊王飲酒酣,燕使自度時機已到,遂舉卮酒進言道:“臣仲願以卮酒為大王壽。臣仲離燕之時敝君叮囑微臣道,‘寡人聞荊王英勇無敵,荊女美且賢,堪為太子婦,汝為寡人求之。’今太子在此,願大王深慮之。”
荊王大笑道:“燕王美意,寡人已知。太子龍章鳳質,寡人女皆貌若無鹽,似不相配。然今燕使與太子在此,豈可拒絕?”群臣應和,燕使見目的将要達成,放寬心微笑起來,太子在一旁聞言面色不變,不發一言。
荊王又道:“燕使見諒,此事有關兩國邦交,茲事體大,按制,應當由大司命主持祭祀,占蔔吉兇。再者,寡人有女四人,皆待字閨中,也要占蔔後才知哪一位堪配貴太子。還請燕使與太子在荊多盤桓幾日,也領略我荊國山水風光。”說着點名道,“伍相。”
伍員往前一步,手持笏板,行禮道:“臣在。”
“這幾日就由伍相陪燕使在荊國內走動走動。”荊王看了伍員一眼,意味不明地笑道,“聽說你們二位可是故交,想必定能相談甚歡。”
伍員心中一緊,想要辯解幾句,未開口只聽見荊王又道:“太子何在?”
太子建應聲道:“兒臣在。”
荊王指着太子建笑道:“子建,燕太子素有賢名,可不比你愚蠻癡頑,這幾日你要好好向太子請教。”
太子建、太子伋齊聲應諾。賓儀殷勤勸酒,君臣融洽直至宴席結束。
荊王回到內廷,有間,左右前道:“大王今日召見燕使,禮遇非常,似過矣。”
荊王面上露出玩味神色,笑道:“也不知這二人當不當得起寡人如此禮遇?去,把大司命叫來。”
客舍裏,燕使對太子再拜行禮,鄭重道:“臣仲在此先為太子賀。臣觀今日宴會,荊王大有允婚之意。太子得此大援,如虎添翼,大王與齊女若有動作……必投鼠忌器,太子之位将穩如磐石。臣在此預賀太子榮登大寶有日。”
太子伋冷哼一聲,氣極反笑,道:“先生不如先想想我們能不能活着離開荊國吧!”遂拂袖而去。
屈穰、子起二人因身份限制,沒有能夠出席接見外賓的盛宴。不過外使來荊也算是荊國一年難得一見的大事,又事關國君的女兒,不多時便傳得滿城風雨,國人盡知。二人多方打探,再将所得情況向相熟的貴人求證,最終不怎麽費力地便将宴會的全景拼湊了出來。因事情緊急,需馬上應對,叔芈身在後廷,一時出不來,二人便尋了一處隐秘所在,自行商量對策去了。
二人正在交換對此次燕使觐見的看法,說到叔芈的事情,不禁憂心忡忡。這時只聽到“嘭”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事發突然,二人被吓了一跳。叔芈從門外沖進來,看見屈穰,劈頭道:“阿穰,你的機會來了!”
二人見是叔芈各自松了一口氣,子起率先笑道:“叔芈,怎麽是你!你都學會踹門了?”
“事急從權,顧不得這麽許多了。”叔芈答道。
屈穰茫然地看着叔芈,并不答話。子起見狀推推屈穰,見他仍然沒有反應,只得開口問道:“什麽機會?”
叔芈興奮道:“阿穰,今日燕使觐見的事情你知道吧?範睢向大王進言的事你聽說了吧?你怎麽看?”
屈穰默不作聲,子起好奇道:“我們剛才還在談這個呢,你有什麽看法?”
叔芈沒察覺到什麽異常,繼續道:“這是範睢與伍相之争,範睢必勝!一直以來,荊國朝政由屈、昭、景等大姓把持,大姓中又以屈氏為首。大王想要推行變法,必然遭到大姓反對。數年之前,伍舉之子伍員從伍氏當中脫穎而出,受到大王重用與屈氏抗衡。這些年,屈氏勢消,伍氏勢長。但伍員生性高傲跋扈,處事又直楞不饒人之處,常惹大王不快,又手握大權,大王擔心屈氏之後又培養出一個伍氏出來,不好控制,早已對其起了防備之心。範睢憑空而降,以燕使為契子诋毀伍相意欲取而代之。範睢與伍相不同,伍相是荊國人,伍氏雖然衰微已久,但餘威尚在,而範睢是魏國人,單槍匹馬來到荊國,在荊毫無根基,一旦被大王重用,必然唯大王馬首是瞻。大王生性多疑,我看他的計謀馬上就要達成了。”
子起插嘴道:“可是這和阿穰有什麽關系?”
叔芈道:“大有關系!阿穰想要在荊推行改革,吳起就是他的前車之鑒。吳起變法失敗的主要原因是遭到了太多大姓的強烈反對。也有操之過急的因素在其中,但這只是細節問題,可以等具體操作的時候再考慮。如何削弱大姓反對的力量,大王重用伍相就是在做這樣的嘗試。阿穰,你現在是屈氏的世子,他日繼承屈氏的家業,再想推行新法,必然會遭到屈氏的反對,那個時候即使你是屈氏的家主,也沒法做成屈氏反對的事。但是國相之位不同,大王先是重用伍員,然後是範睢,就是希望做到集權,削弱大姓左右朝政的力量。有雄才大略之主,深謀遠慮之臣,此事大有希望。唯有通過這樣的途徑,荊國才能再次變法。阿穰,這就是你的機會!我估計燕使事成,伍員返鄉,範睢拜相就是這幾日的事了。你現在馬上去登門拜訪範睢,想辦法呆在他身邊。以你的聰明才智,二十年後,荊國就是你的了。那時候,何業不成!”
叔芈說的痛快,子起聽的入迷,屈穰就像沒見到一般。子起擺手大笑道:“好!好!說得好!我正在想阿穰這個事情要怎麽辦呢!叔芈,你真聰明!”想起什麽,又道,“可是叔芈,你确定大王在燕使這事上一定會聽範睢的?”
屈穰好像聽到了叔芈的話,心中也為叔芈遠見卓識而擊節贊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心中一個小人兒叫嚣着:她就要去燕國了,她就要去燕國了!平生頭一次陷入這般焦灼的狀态,竭力張開嘴,聲音嘶啞地吐出一句:“叔芈。”然而聲音太輕,陷入争論的二人并沒有聽到。
叔芈接口道:“這個自然。遠古之君,處世但慮義或不義;近世之君,行事只問利或不利。大王是近世之君,伍相是遠古之臣,白頭如新,二人不和是早晚的事;範睢是近世之臣,二人一拍即合,傾蓋如故。大王會聽誰的,不是一目了然嗎?”
子起道:“那如果贏的是範睢,你可不就要去燕國了嗎?怎麽你看起來這麽高興?”
“我都要哭了。”叔芈喪氣道,“我這是為阿穰高興。”
子起想起什麽,道:“不過叔芈,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我們當時本想找你一起商量來着,但一時找不到,就暫時來到了這裏。我記得好像并沒有讓人給你留口信。”
叔芈随口道:“燕使他們一回去,我就出門找你們了。路上遇到太子哥哥,他說你們在這裏。”
說完二人陷入了沉默,暗自心驚,想道:“國之儲君對三個名不見經傳的孩子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真是可怕。”
屈穰見二人喋喋不休,心中煩悶,遂再次提高音量,喚道:“叔芈。”二人陷入了沉默,此時方才聽到屈穰的呼喚,忙轉過頭來,自悔怎麽就說的忘了場合,冷落了他。子起想要說些什麽,尚未開口,就聽見屈穰先出了聲。
“叔芈,我想要去陪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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