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傷再傷
黑布揭開那一刻,兩人均是氣息一窒。
溫寧看着面前那近在咫尺的面孔,看着那怎麽也不肯相信的眼睛,只覺得胸口仿佛撕裂一般,血都呼呼的湧了出來。
他不得不用手掩住了身下那人的眼睛,伏低頭,在他耳邊悄聲道:“小斐,別怨我。既然做了這行,就要有犧牲的準備。這件事不是我也會有別人來做。你逃不掉的。”
“我這麽做也是為你好。你甘心讓別人來糟蹋身子嗎?至少我對你還會溫柔。”
“我是真的喜歡你的,喜歡到……不想把你交給任何人……”
溫寧就着那掌緣處的薄唇吻了下去,那唇是柔軟的,細致的,帶着絲絲的冰涼。溫寧輾轉求吻,越發情濃之時,忽然唇間一痛,一股血腥味彌漫了開來。
再打開眼睛,身下那人目中濃濃俱是殺意,如果不是罩門被封動彈不得,只怕現在就要力斬仇人于刀下——
就算說了那些也不管用嗎?
你還是恨我,恨不能殺死我。
既然如此,那我只求一夜情長。
明日,明日我的命給你便是。
溫寧再不去看他臉上神色,将身子藏入被中,細挑慢撚,恣意妄為去了。
這一夜如此漫長,只有呻喑此起彼伏。
右手邊的文亮禁不住勁兒,早已大聲哭了起來。而左手邊的容止,臉繃得死死地,身子亦被人彎成極致。
如此看來,自己真算幸運的,十分幸運的……
至少他還給自己留了顏面,不至于讓這樣的醜事,暴露于他人面前。
“嗯……”
死死咬住嘴邊的呻吟,他趴在被褥間,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聽——
可是偏偏又做不到。
不管自己如何絕望,如何傷心,身體也還是會做出反應。
比身體所受的傷害更難接受的,是意志的全面失守……
莫斐趴在枕頭上,眼淚絲絲地流淌着。
這一夜的恥辱,比死亡更甚。
第二日清晨,莫斐與文亮都無法起身。
只有容止掙紮着站起來,先是為文亮淨了身,換了一盆水後,又向着莫斐走來。
“別……”
莫斐身心俱疲,只一夜就發起了高燒,卻也因為自尊心無法消受別人的好意。容止于熱水中擰出一塊幹淨毛巾來,細細幫莫斐擦去頭上的汗水。
“不弄去身體裏的東西,燒就退不掉。”
“可是……”
“同是天涯淪落人,有什麽好芥蒂的?你不必起身,我在被褥裏幫你弄掉好了。”
這一弄,就是半個多時辰。莫斐羞愧難當,把臉整個埋進枕頭裏,幾欲窒息。容止弄好後,又拿來一些私藏的冰片,分給二人同食。
莫斐看他神色如常,忍不住道:“容止,為何你能如此平靜?”
容止垂着眼睛,淡淡道:“我比你們大幾歲,見過的事情也多。進西府的時候就有準備了,所以,對昨晚的事情并不吃驚。”
“既然知道了……也心甘情願接受?”
“不接受又能怎樣?既然已經選了這條路,難道還能退回去?”
容止擡起眼睛,一雙美目中三分水汽七分涼薄:“來這裏的人,都有不得已的原因。我本是罪臣之後,如果不來這裏,也不知道還有什麽地方可去。路是自己選的,自然也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小斐,我勸你也想開點罷,別再去練什麽武功了,他們給你選的路不一樣。”
莫斐皺着眉,一字一句道:“為什麽不可以自己選路?”
容止看着他,輕輕笑道:“小斐,進西府的時候,大姑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嗎?這裏不要帶腦子的人,要的只有服從。”
莫斐想要反駁,卻又生生忍住了。這時候文亮不知為何又叫喚起來,容止急忙過去察看。莫斐看着他的背影,只在心中暗暗發誓。
不。我不會服從的。
我偏要自己選路。
等到中午的時候,莫斐借口高燒未退,不願起身去飯廳用食。等容止和文亮走後,外面人聲稀了,莫斐火速為自己打了一個小小的包裹,僅放了一些衣服一些財物,就匆匆帶着那把紅色小弓上路了。他之前為了偷跑出去練功,很是對西府的守備力量下了一番功夫,此刻一路逃跑,倒也有驚無險。莫斐一路跌跌撞撞來到與裘沖約定之處,只盼望着對方趕快到來,趕快将自己帶走——參将從軍什麽的都沒關系,只在他身邊當一個貼身護衛也好,只是不想再要這樣的日子,連一時一刻也呆不下去!
只是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多時辰。
從日中等到了日西。
從日西等到了日落。
莫斐原本還在樹叢裏藏着,後來就跑到柳樹下不停張望。再後來,他只拿着弓箭,坐在柳樹下,望着天發呆。
等到星辰初現,月色朦胧後,他終于緩緩站了起來。
“騙子……原來都是騙子……”
莫斐不斷用弓拍打着腳下的荒草,一個人地傻笑着。也不知笑了多久,他終于來到那棵用來當靶子的大柳樹前。上面箭痕依然,莫斐看了一會兒,從背後的箭囊裏抽出一柄箭來,一下一下的,認真地把那些箭痕全部劃去。
箭镞反刺着他的手掌,深深紮進了肉裏,而莫斐置若罔聞。他只專心致志地劃着,直到那塊靶心狼藉一片,這才住了手,把那染滿血跡的箭扔在了地上。
然後他扔了包裹,只帶着那小弓和滿手的鮮血回了西府。房間裏只有容止一人,看見他後什麽話也沒說,默默遞過自己的一件舊袍,又打來一盆涼水。莫斐看着水中那張蒼白麻木的面孔,緩緩低下頭去,用自己的臉攪碎那刺骨的冰寒——
“莫斐,大姑命你立刻去她房間候命。”
聽聲音依稀是溫寧的。但當莫斐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莫斐用棉布簡單擦了擦臉,帶着滿身的水汽去了那邊。推開門的時候,葉紅冷正看着屋子中間已經完工的華服,神情十分得意。
“這件衣服我終于做好了,你覺得怎樣?”
莫斐擡了擡眼睛,答道:“甚好。”
“你要不要穿來看看?”
“好。”
莫斐接過華服,也不避諱,就在葉紅冷面前換過衣服。他那雪白的面孔,漆黑的雙眸襯着大紅華服,看上去如此豔麗,就像雪地裏盛開的一樹紅梅。
葉紅冷欣賞地圍着他轉了一圈,複到正前站好。她用一柄木尺點着莫斐的下颌,使他微微擡起頭來。
“知道嗎?奴籍之人,規定是只可以穿青、褚、灰三色衣服。但如果是戲子、樂師、舞姬,就可不受約束之列。”
“是。”
“這件衣服我繡了許多時日,費了許多心血。今日歸了你,須替我好好保管。”
“是。”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們的角兒了。”
“別辜負我的期待。”
“好。”
現在的莫斐,就好像柳枝一般,讓彎就彎,讓折就折。葉紅冷果然十分滿意。她走過去,用手指輕撫着少年那細長的眉眼,瘦削的面頰,淡色的薄唇。
“小斐,你極美的。雖然自己不知道,但我卻替你想到了,也看到了。”
“你一定會紅的。”葉紅冷由衷道。
這一次,莫斐沒有說好,也沒有說是。
他垂着眼睛,長長的睫毛覆蓋在潔白的臉龐上。
紅燭之下,宛若傷痕。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