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白日夢
? 随着那聲謝謝,所有那些煩亂的,可怖的,重複的畫面似乎随着這句話而全部一股腦地襲來。羅芊後退着想要躲避,然而一腳踩了空,她下意識回頭看,背後的薄荷花田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陡峭的懸崖,然後又從懸崖變成了她家裏的樓梯。
她被這個轉變的畫面吓了一大跳,然後直接摔了下去。
“不——”羅芊驚叫着醒來。
她的眼睛陡然睜開,眼中強烈的感情甚至宛如有了實體。
坐在旁邊的秦琣吓了一跳,立刻靠近了一些,她看着羅芊睜開的眼睛,又看了一眼連着的電腦上的數據,然後興奮地問道:“羅芊你醒了?”
羅芊睜着眼,似乎沒有聽見秦琣說的話。
秦琣被她這樣子吓了一跳,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叫道:“羅芊?”說着站起來按了叫醫生的鈴。
羅芊回過神來,她偏着頭看了一眼秦琣,半晌才慢慢說道:“秦琣,我好像做了一個噩夢。”
秦琣沒想到羅芊一醒來就說了這麽一句話,下意識就又坐回來,問:“夢到了什麽?”
羅芊搖搖頭:“不記得了。”
“不記得?”還沒等秦琣繼續問下去,就又聽見羅芊說道:“好像是瑞士。”
秦琣的眉毛立刻就皺在了一起,眼睛也随之微眯。
她對瑞士這個地名非常敏感。羅芊身體的變化,她和賀中淩的關系,還有羅芊騙她的事情,都和瑞士脫不了幹系。
所以她一聽到瑞士,就會條件反射地皺眉。羅芊說瑞士,是想要說什麽呢?是想要和自己講瑞士發生的事情嗎?還是要解釋什麽,或者描述什麽?
但是她想多了,羅芊并沒有想說什麽別的。
秦琣太過心思缜密,一件事情要琢磨很久,但是因為心細所以很多事都想太多過了頭,其實事情原本不會這麽複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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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頭看着羅芊,然後羅芊想了想,慢慢說道:“可是我不記得夢的具體內容了。”
“是嗎?”秦琣有些悵然若失地喃喃道。然後她站起身,掩飾性地說,“這醫生怎麽還不來,效率都喂狗了嗎?”
從她按鈴到現在也就不到半分鐘,秦琣剛想站起來,門就從外面被推開了,主治醫生帶着口罩進來,後面跟了幾個小醫生。
那個醫生檢查了一下羅芊的外觀特征,然後點點頭:“似乎恢複得很好,但是不能确定其他數據,一會兒我安排照個片,一個血常規,看看有沒有其他問題。”
秦琣看了一眼醫生,笑着說:“我知道您是這方面的權威,我們一定什麽都聽您的。”
那醫生看了眼秦琣,又看了看才醒來的羅芊,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吩咐了幾句注意事項,帶着一大堆人就走了。
秦琣看人走了,就重新坐下來,很溫和地問羅芊:“你。。。。。。你還記得怎麽就摔下樓了嗎?”
羅芊看着秦琣,微微笑了笑:“不記得了,應該是我自己不小心吧。”
她一身憔悴,面色枯黃,臉腫的像是個大包子,笑起來實在不是很入眼,可秦琣卻喜歡得不行,她也笑起來:“沒事,你以後小心一點就好,我會幫你注意着的。”
羅芊偏過頭,想起自己被一個噩夢所吓醒。
那是個什麽夢呢?和瑞士有關啊,是關于自己的嗎?難道自己去過瑞士嗎?
羅芊有些頹敗地垂下頭,她确實是一點夢境都不記得了,連一點模糊的記憶都想不起來。
那是個,怎麽樣的夢呢?
之後過了一個星期,再确定羅芊的身體無恙以後,秦琣幫她辦了住院手續,回家以後秦琣又瞞着羅芊把羅芊的藥全部換了回來。
以後的路,走一步是一步吧。
現在已經八月底了,羅芊和秦琣兩人都要開學了,秦琣為了照顧羅芊,給自己申請了休學,羅芊大學點名什麽的很水,她即使不去也沒關系,所以開不開學對她們而言沒有任何區別。
後來羅芊給羅警官打給了電話,很可惜還是沒找到人。
她确實已經停了藥,但是之前造成的影響是不可逆轉的,所以羅芊依舊昏昏沉沉的,精神狀态極差。這之後精神狀态完全影響到了身體,她的器官衰竭速度加快了,幾乎快要撐不下去了。
好在羅芊是O型血,秦琣在外面聯系了幾個這方便做生意的人,自己手下的人也有專門物色,抓走适齡身體好的人,摘取器官。
這本來是秦琣的生意,但她為了羅芊在慢慢收手,現在重新讓人動手不過是為了給羅芊找合适的腎=源,她知道日本有一位醫生這種類型的手術做得非常好,但羅芊精神不好,如果情況不允許她只能去日本把那位醫生接回來,再不行她只能找本地的醫生做,所以最重要的是幫羅芊找合适的腎=源,否則來不及的時候羅芊出了事都沒得換的。
秦琣每天在外奔波,羅芊也沒精力過問,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連爬樓梯都覺得累,後來幹脆睡在了一樓的客房。
這樣到了十月份,黃金周剛過,秦琣一臉興奮地跑回來跟沙發上蜷着的羅芊說:“honey,我們可以準備移植了。”
羅芊偏着頭:“什麽?”
“腎啊,我找到适合你的了。”秦琣跳上床,表情非常高興。
羅芊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問:“是黑市上的嗎?”
秦琣點點頭:“恩,她急需錢,自願給的。”
羅芊斂下眼,她這段時間恢複了正常藥物的服用,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襯得整張臉非常好看。
她沒有看秦琣,只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神色非常寡淡:“秦琣,對不起,我不能要。”
“為什麽?沒關系的,她是自願的。”秦琣表情立刻就松垮了。
羅芊有些欲言又止:“這很複雜,不是換腎就能解決的。”
“那要怎麽辦?”秦琣問道。
羅芊搖搖頭:“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反正不是換顆腎就能解決的,否則我當初也不會排了號又退了。”
秦琣坐起來,直視着秦琣的眼睛:“那你慢慢說,講的混亂也沒關系,我想聽,我要知道為什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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