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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說:“你想的不對。”

墨子昂奇怪地擡眼看她,馬嘯嘯笑了笑,

“我們在乾州的客棧見過,你帶着黑面紗,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二筒,因為你和他一樣心情不好。”一切都是瞎掰。

墨子昂眸光暗了暗,問道:“何以見得?”

眼下,馬嘯嘯覺得他都有點質樸得可愛了。

“你看你現在問我了,就說明我說對了,是不是,你心情不好,但是這是常事,人人都會心情不好,我剛來的時候,心情也不好,因為我摔殘了。”

墨子昂沒再接話,他一直都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馬嘯嘯實在太過怪異,本來她就很怪異,但是他也不是沒見過別的人女扮男裝,可是說話這麽怪異得他卻沒見過,讓人不好理解,倘若不是瘋子,那麽便不是來自中土。可是她卻一點外客的樣子都沒有。

墨子昂想了想,問:“馬公子祖籍何處?”

馬嘯嘯爽快地答道:“碧雞。”快得不可思議。這可是她提前就打探好了的,的确存在與這個大穆國的地名啊。

墨子昂更加狐疑,還欲問卻生生頓住了,細想起來又何必多管閑事,索性閉上眼假寐。

這段同路之後,他打算往西域去,或者就再見不到這個怪異的馬嘯嘯了。他安心地閉上眼睛,機緣巧合之事,過了便是。

馬嘯嘯見他又欲睡,老大不樂意,晃了晃他的胳膊,問:“诶,你別睡啊,你問了我答了,我還沒問呢,這不公平,你說是吧?”

墨子昂聽着她說話,覺得有些趣味,應了一聲。

馬嘯嘯又來了精神,忙問道:“你祖籍在哪啊?”

墨子昂沒有說話,馬嘯嘯等了很久他都沒有說話。

“你該不會是睡着了吧,那我換個問題。你知道周寧衍是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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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昂睜開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反問道:“你真不認識周寧衍?”

“為何我要認識他?”馬嘯嘯更加疑惑,“只因為我頂了他的名?”

墨子昂沒興趣打探她為何落入被人追殺的下場,當日拿着地圖前去的時候,也未曾料到是她,不過她當時叫出了他的名字,多少讓他有點驚訝。

“你快說啊,這個周寧衍還有鎮天府究竟都是什麽?”馬嘯嘯不耐地問道。

“鎮天府是先皇十子福王的府邸。先王極寵愛福王,曾一度想傳位于他,可惜敵不過朝中群臣反對,只得作罷。後來給了他最富庶的江南之地,并令鎮天府分管江南鹽糧織造貨運,且手中握有八萬重兵。”

“那樣豈不是很打眼?”馬嘯嘯不禁問,這先帝也太愛這個福王了吧。

墨子昂猜測出她的意思,回答道:“福王兩年前暴斃而亡。”

“皇帝幹的?”馬嘯嘯聽慣了這類故事,于是順着小說線索猜了下去。

“周寧衍。”

“誰?”

“鎮天府二公子,周寧衍。”

“福王他親生兒子?”馬嘯嘯幾乎叫了出聲。這種弑父事件據說在古代發生概率還是很小的,除卻政治利益之争。

墨子昂語調平靜地說:“傳言周寧衍得了瘋病。”

“哼!”馬嘯嘯極其不屑地冷哼一聲。

墨子昂問道:“你認為是?”

馬嘯嘯沒答,又問道:“你認識李彥麽?或者鎮天府有人叫李彥麽?”

墨子昂搖頭:“鎮天府全府上下近千人。豈能人人都識得。”

馬嘯嘯“哦”了一聲,停了好一會兒,又問道:“都尉府是什麽地方?”

墨子昂看了馬嘯嘯一眼,頭微微向後仰,靠在木板上,答道:“都尉府掌管全國的牢獄、監察及政令查核。”

馬嘯嘯沒再說話,墨子昂又閉上了眼睛。

天色漸暗,馬車終于停了下來,有小仆掀簾而入,恭敬道:“公子,別莊到了。”

墨子昂點了點頭,起身往外走。馬嘯嘯懶腰伸到一半,連忙跟着起身,随他一同下了馬車。

小仆引着兩人進了園子,馬嘯嘯還沒搞清楚這究竟是什麽地方,就被另外的人帶到了一個小院,

墨子昂轉彎去了別的地方。她還來不及問,引她的人便回身走了。

“我說,要不要這麽神秘啊?”馬嘯嘯沖着窗外大喊,當然沒人回應。她發了一通脾氣,就上床睡了,倒也好眠。

夢裏她抱着一大把狗尾巴草坐在向日葵田裏癡癡地笑。

墨子昂站在院子裏,深深吸氣,再大口呼氣,內力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直到覺得順暢一些。

月華如水,靜靜地垂下,他站了很久,直到身後傳來聲響。

他聽見腳步聲,沒有轉頭。

小仆鞠了一個躬,默然無語,把木盒放在地上,輕聲告退了。

他回身看了一眼朱漆的木箱,慢慢俯下身來,小心地撫摸着它的表面,上面的雕花已經有些磨損,不像當初那般鋒利,他記得幼時貪玩,曾被那些尖角紮傷,大顆的血珠滴落在暗紅的表面隐沒不見。

他試着伸手去尋那棱角,卻連原本的形狀都已辨認不出。

聽說他們依照那人指示,尋這個箱子的時候頗費了些周折。

他兀自笑了笑,用手緩緩在箱邊沿着摸索,他觸到了那個圓滑的隆起,只聽暗扣“嗒”一聲響,

他伸手慢慢地揭開箱子。

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墨子昂有一瞬間的暈眩。

滿滿一箱子草藥,分隔在一個個精巧的小格子裏,面上覆着一張薄薄的膜。

他仔仔細細地看,唯恐看漏。

起風的時候,他迅速合上盒蓋,小仆從暗處走了出來。

“公子。”他輕輕喚了一聲。

墨子昂擡頭,起身,語氣平淡地對他說:“明日派人送去給墨夫人。”

小仆沒有回答。墨子昂微皺眉,看着他。

小仆躬身道:“公子,其中幾味藥十分難尋,倘若這次公子身上的內傷遲遲不好,也需用藥,且這幾味藥都是獨一份兒的……”

墨子昂只重複了一遍:“明日派人送去給墨夫人。”

小仆沒再說話,拿起木盒隐入了暗裏。

馬嘯嘯睜開眼已是天光大亮。她一個鯉魚打挺翻坐起來,環顧一下四周,發現并沒什麽異常,又倒下了。

自從跟着李彥背時了挺長時間,她都有點神經過敏了,唯恐哪天醒來就小命不保,更何況眼下她還頂着周寧衍的名號。

不過就目前看來,墨子昂還是比較可靠的,至少走哪都有人跟着伺候着,她這段時間可得跟緊了才行,想得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直到外面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響。

馬嘯嘯猛地睜眼,心道是不會又這麽背,又遇到房塌或者打架。思及此,她迅速起身,飛快走了幾步蹲到窗下,學着電視裏看到的樣子伸手點了點口水在窗上戳了一個小洞,伸頭看。

無奈怎麽也看不太清,只看到大概有許多人忙忙碌碌的樣子,耳朵裏聽見嘈雜聲傳來。

果然,現實與創作有差距。

馬嘯嘯蹲了一會兒,索性站起身來,大膽拉開窗戶往外看。

一群白衣人在院子裏往來穿梭,人人手上都像是提着一個花花綠綠的東西。

馬嘯嘯微眯了眯眼,想看清楚,無奈近視的困擾。

站了有小一會兒,還是沒大看明白。馬嘯嘯胡亂抓了一把頭發,開門走了出去。

大剌剌地站在人群中間還是沒個人搭理她,人人都像很忙的樣子,不時地勞煩她“讓一下”,從她身邊掠過。

馬嘯嘯心裏郁卒,明明她就是客,墨子昂怎麽能如此怠慢她呢?不過她轉念又一想,之前自己不

過是個乞丐,哦,不,乞丐頭,說起來,眼下還是好多了。

恩,對的,作為一個流氓,不能這麽脆弱。

馬嘯嘯伸手胡亂就扒拉了一個人過來,那人輕輕一閃竟脫開了她的蠻勁。

馬嘯嘯一愣,只見那人不鹹不淡地打量了她一眼。馬嘯嘯驚訝地睜大眼睛,問道:“你……”指着他半天,見那人有些不耐煩地樣子,只問道:“你們是在做什麽?”順手指了指他手上花花綠綠的東西。

那人皺了皺眉,頗感奇怪的樣子,回答道:“今晚是趕燈節。”

馬嘯嘯“哦”了一聲,轉身就走。

今天既然是過節,那麽鐵定是趕不了路,不過還是得尋到墨子昂,保不齊他就把她給扔這兒了。

一念之間,馬嘯嘯腳步不停地沖出了小院。

作者有話要說:

☆、趕燈的狗尾巴草

沖出院門,馬嘯嘯才發現自己壓根就找不着北,面前結結實實堵了一小座土坡山,昨晚她怎麽就沒印象有這玩意。

她繞過小土坡才覺眼前之景豁然開朗,亭臺樓榭,長廊漫繞。她回憶起昨夜自己是沿着一條挺長的路走來的,于是沿着長廊往外走,一路走一路看,每一扇隔窗的圖案都不盡相同,院子裏樹影交錯,每一處盆景的擺設都頗下功夫,馬嘯嘯自覺是個粗人,看不出什麽端倪,但總體感覺頗有些像她曾去過的蘇州園林的昨日再現。

哎,她多麽想再去逛一次,盡管當時她是覺得那樣的無聊,可是她多麽想踏上那片夢中的熱土啊,不免有些唏噓,馬嘯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轉過月亮門,擡眼便看見墨子昂坐在長廊上。今天天氣有些暖和,他沒有穿昨日那件白色厚長衫,換上了青衫,他的頭發随意地綁着,并沒有豎成髻,風一吹,吹得青衫動,馬嘯嘯看他一個人坐在那裏,竟忽然覺得有些單薄得可憐,就像她小的時候一個人坐在狗尾巴草花壇邊的樣子。

馬嘯嘯輕輕咳了一聲,想要喚起他的注意,墨子昂照例不動,馬嘯嘯重重地咳了一聲,他還是沒有動。接着,馬嘯嘯驚天動地一陣巨咳,直到後來真的嗆了一口風,在那邊咳得臉紅筋漲,毫無美感。墨子昂緩緩地起身,走到她背後,不知拍了哪一處,她竟一下子就止住了咳。

馬嘯嘯包着眼淚花擡眼瞪墨子昂,而後者臉上掠過模糊的笑意,很快消失不見,只開口說:“今日遇上趕燈,要在此處逗留一日,馬公子随意。明日一早自會派人接你。”說罷轉身就要走。

馬嘯嘯一急連忙拽過他的胳膊,感覺他一震連忙閃開。馬嘯嘯迷惑道:“怎麽了,我又不是大便,你幹嘛躲那麽快?”

墨子昂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眼裏流露出冰冷的意味。

馬嘯嘯大感不快,這人先前還挺客氣,這兩天就變了模樣,封娘還說他是學富五車、知書達理的墨先生。

可是畢竟馬嘯嘯對這個不太在意,這可不是她的焦點,只要回去了,現在的一切都只是浮雲,就像是夢境,簡直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所以馬嘯嘯一直對李彥不記恨,眼下她很快忽略墨子昂的反應,上前一步說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今天一天有什麽安排,是不是要出去玩?能不能順便捎帶上我?”

墨子昂聽罷,猜測她說話的意思,現在他漸漸能明白馬嘯嘯的說話方式了,雖然和大多人用詞不同,可是大意還是能夠理解。眼見她睜大眼睛看着他,他回答道:“馬公子既然人地不熟,不如今日随在下一道去游湖。”

馬嘯嘯點頭如搗蒜,“好好好。”她可沒錢,能夠跟着有錢人玩當然是最好的。

小仆站在門外,見到馬嘯嘯出來的時候,略微吃驚。馬嘯嘯見他眼中似乎流露出輕蔑的神色,可到底是讀書人,也不大明顯。馬嘯嘯只瞪了他一樣,哼着歌就上了馬車。我可是你家主子的救命恩人,對我不好那就叫恩将仇報。馬嘯嘯一面心裏對他說着一面更加心安理得,行為上越發肆無忌憚。一上車直奔軟墊而去,那就是所謂的“正座”。

墨子昂上了車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馬嘯嘯很疑惑,不明白他這些天為什麽總喜歡閉着眼,仿佛累極的樣子。她細細地打量了他一會兒,開始沒話找話:“墨子昂,你的短笛哪裏去了?”

墨子昂眉輕輕一皺,睜開眼睛,看了她一會兒,什麽也沒說。

在不甚明亮的空間裏,馬嘯嘯覺得他的眼睛有種黯淡的棕色,發着幽幽的光,讓她想起了琥珀。雖然無甚關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車行了一段,窗外漸漸傳來了嘈雜聲。馬嘯嘯迫不及待地掀簾伸頭往外看,久違了的繁華街市,自打她出了皇城,一路逃竄就再沒閑情逸致欣賞街景了。

馬嘯嘯看着人來人往的街市,聽着沿路的叫賣,心情愈發飛揚,她馬嘯嘯又可以興風作浪了。

她攀在窗沿上看窗外風光,忽然見着一處樓閣格外眼熟,門外的人群熙熙攘攘,好生熱鬧的感覺。她覺得十分奇怪,想看得更清楚,身子不覺又往外湊了湊。

偏巧時機不湊巧,車輪碾過一塊石塊,車身一簸,馬嘯嘯身子一輕,手胡亂抓了一把,扯下了半截簾布,撲倒在青石街上。身子剛一着地,馬嘯嘯就仰臉破口大罵:“墨子昂,混蛋!你就不知道拉我一把啊!”

車停了下來,墨子昂坐在車裏沒有動,沒有睜眼,臉上卻隐約帶出一點笑意。

馬嘯嘯吐了兩口嘴裏的塵土,利索地爬起來,兇惡地對周圍人喊道:“看什麽看!都該幹嘛幹嘛去!”瞪了無辜的圍觀者兩眼,她一擡眼便看見“麻将莊”三個燙金的大字。

“媽媽咪呀!”馬嘯嘯欣喜若狂,一個箭步便跨了進去。

木擊的聲音,人們的叫喊聲充斥周圍,馬嘯嘯幾乎仰天長嘯:“你馬大王回來了。”

莊裏的人都被她這一嗓子喊愣了,全都沉默下來,不出兩秒,見是一蓬頭垢面的乞兒,皆不理睬,又搓起了麻将。馬嘯嘯不滿地大聲嚷嚷:“負責人是誰啊,趕緊給我出來!聽見沒有!”

莊裏的侍衛見她不依不饒的樣子,立刻從暗處走了出來出手阻攔。馬嘯嘯還未回過神來就被兩個大漢從身後扣住了手臂。

她大叫:“疼!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人,你們會後悔的。我是馬嘯嘯!”

兩個大漢絲毫不為所動,只覺她的名字有些可笑。

馬嘯嘯艱難地回頭,瞪着他們,咬牙切齒地說:“你們趕緊撒手,不要逼我。”說罷,她低頭去找他們的腳的方位。

她還未出腳,便聽到樓上一聲中氣十足的吆喝聲:“快快放了她。”

馬嘯嘯的手臂立馬一松,她重重地“哼”了一聲,晃着酸疼的胳膊,緊接着她聽見樓梯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她回過身道:“好你個胖子,還不趕快滾過來,看我在這受苦,沒禮貌!”

徐壽萬萬沒有想到會在此處見到馬嘯嘯,驚訝萬分:“馬公子怎麽會到了此處?你不是和李公子上了皇城?”

馬嘯嘯一聽到李彥就來氣,口氣更加不好:“你別管,我在皇城倒了大黴,躲到這裏來了。”

徐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正欲問,擡眼便見一青衣男子從門外進來,徑直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只聽那男子出聲問道:“你要留在此處?”

徐壽大感迷惑,只見馬嘯嘯看也不看一眼,答道:“不,就一會兒。”那男子便沒有說話,立在一旁。

徐壽更加迷惑,那青衣男子生得實在俊俏,絕對算的上神采風流,想那馬嘯嘯一介乞丐,怎會認識他?徐壽想到此,不免又想到了李彥。他不明白實在不明白。

馬嘯嘯問了好些問題,諸如為什麽麻将莊會開到這裏,生意怎麽樣,李彥有沒有來過。

徐壽乖乖地一一回答,縱然沒有李彥撐腰,馬嘯嘯還是一流氓,徐壽自然要忌她三分,更何況現在她身邊還有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

墨子昂是第一次進麻将莊,從前在皇城便聽說過這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卻從未親眼見過。他略略掃了一眼各個桌上的陳設,類似于計數的游戲。聽馬嘯嘯的問話來看,這個大致跟她也脫不了幹系,墨子昂有些詫異,越來越懷疑她的來歷。

沒有得到任何關于李彥的行蹤,馬嘯嘯老大不高興。她無時無刻不惦念着她的心肝寶貝狗尾巴玉,能不能回家全指望它了。臨走的時候,馬嘯嘯從莊裏拿了好些銀兩當做“分紅”,徐壽自然不敢阻攔。

馬嘯嘯,墨子昂兩人複又上了車,一路往城南行去。

據說這城南有一處最大的湖泊,今日的趕燈節便在那裏舉行。到了目的地,車剛停穩,馬嘯嘯一個箭步竄下了馬車,直奔茅廁,出來這麽久快憋死她了。這裏的茅廁多半十分簡陋,并且建在十分隐蔽之處,馬嘯嘯找了半天,繞過柳樹林終于見着一處。兩扇草門虛掩着,裏面有人,外面還站着幾個婦孺,馬嘯嘯絕望。

看來人口問題古已有之啊,尤其是這種過年過節正是湊熱鬧的時候。馬嘯嘯憋着尿,數着秒,心裏念了千百遍:“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禁覺得自己跟着墨子昂混了這麽幾天頗有些文人氣了。

苦苦等待良久,終于輪到馬嘯嘯的時候,她剛朝前跨了一小步,身後忽然閃出一個花色身影,重重地撞開了她,沖進了茅廁。馬嘯嘯忍着火辣辣的背痛,眼睜睜地看見那位大嬸以驚人的速度進了茅廁,不出兩秒,裏面傳出更加驚天動地的響聲。

馬嘯嘯怒:“你大爺的!”

果然流氓的斯文戛然而止。她在外面站着頓覺臭氣熏天,不禁退了好幾米遠,她已經忍耐到極限了。估摸着裏面的大嬸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馬嘯嘯額間硬生生地被逼出了冷汗。

她左右張望,見不遠處森林裏似乎隐着一塊大石樣的東西。她顧不得許多,直沖了過去。

見四下沒人,她躲到大石後面,脫了褲子就開始解決燃眉之急。長長的一陣水聲之後,世界祥和了。

馬嘯嘯舒了一口氣,惬意地眯起了眼睛。起身,穿好褲子繞出石塊,迎面見到墨子昂立在那裏,

吓得她個措手不及,連說話都有點結巴:“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指着他的手指都有點顫抖。

墨子昂也是剛尋她尋到這裏,隐約聽見一陣水聲,眼下看到馬嘯嘯如此慌張,已是猜得了七八分,開口說:“趕燈馬上就要開始了,馬公子快随我去湖邊吧。”

馬嘯嘯心裏存了一絲僥幸,墨子昂才到肯定不知道她剛剛做了些什麽,随後又轉念一下,其實也沒什麽,他又沒看見,古人不大多随地大小便麽。于是,馬嘯嘯安下心來,歡天喜地地往湖邊走去。墨子昂回身看了一眼那塊大石,哭笑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水潭的狗尾巴草

繞出了樹林,擡眼便看見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馬嘯嘯覺得那就是西湖的穿越體。

岸邊圍滿了人,馬嘯嘯伸長了腦袋,四處張望。人人手裏都提着五顏六色的物件,看那模樣,馬嘯嘯斷定那就是河燈。

沒有創意。

正覺得不屑,忽見湖面那端飄過來一只彩龍。

馬嘯嘯說不出有多麽的大,只覺很大,它停靠在岸邊的時候,馬嘯嘯一下便覺得周圍暗了下來。

湊近了看,那龍是紙做的,她很想伸手去碰一碰,可是人太多,她靠近不得。

金色的底上點綴着五彩,那龍眼裏泛着幽光,馬嘯嘯看看看着竟然覺得害怕。

不禁後退了一步,轉臉去尋墨子昂。

墨子昂站在她身後不到五米處,中間卻隔了好幾個人。

她伸長了脖子,正打算喊一嗓子,卻忽然看見一個白衣服的人正往墨子昂身後竄,埋着頭看不清臉,馬嘯嘯有種不好的感覺,立馬奮力撥開前面擋着的人,喊道:“墨子昂,小心你後面。”

那人聽到馬嘯嘯的聲音,似乎震了一下,卻已經來到墨子昂身後,墨子昂聽得聲音,立馬回身,兩人面對面站着。

馬嘯嘯料是墨子昂傷勢未愈,更加着急,雙手齊用,用盡了力氣撥開人群,沖到墨子昂身邊。

那人從袖口掏出一塊尖利的鐵器,馬嘯嘯還沒看清是何物,只見那東西從眼前一閃而過,直襲墨子昂而去,周圍擠滿了人,根本無處可閃,馬嘯嘯眼疾手快,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沒有防備竟被她鉗住,墨子昂伸手向他脖後襲去,卻被他閃過。

馬嘯嘯這邊已是支持不過,敵不過他的力道,眼見那鐵器直落了下來,馬嘯嘯腳一瞪,狠狠踢向他的膝蓋。

那人痛叫一聲,收了手,擡眼怒瞪着馬嘯嘯,馬嘯嘯心裏叫糟,果然那人舉起鐵器,沖着馬嘯嘯來,墨子昂閃身把馬嘯嘯拉到身後,那人嘴角擒着笑,冷哼了一聲,馬嘯嘯心生一計,微彎了身從側邊掠過,直撲那人,笨人有笨招,整套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那是多年實踐的偉大結晶。那人被他撲倒,鐵器還是劃到了她一邊胳膊。

周圍的人這才反映過來,紛紛停下了動作看着他們,不知從何處竄出幾個的書童打扮的人架起了馬嘯嘯,看了一眼墨子昂,抓起那人便走。

馬嘯嘯正要喊,卻見墨子昂擺手。

看着胳膊上的血,馬嘯嘯嘆了一聲:“我現在知道為什麽會讓我穿來了,敢情就是來給你們當人肉盾牌的。”

墨子昂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看了一眼她的傷勢,只說道:“車上還有些藥,先去包紮吧。”馬嘯嘯乖乖地跟他回了馬車。

坐在角落裏,馬嘯嘯見他從一個木匣子裏拿出一個紙包和一些白布。看他過來,她自覺地挽起袖子。墨子昂腳步一頓,才坐了下來,說句:“失禮了。”

馬嘯嘯當然沒那根神經,只關心自己的胳膊。她其實很白,露出的那截胳膊怎麽看都不會是一個男人的胳膊。

墨子昂早知馬嘯嘯是女子,可是這段時間以來她的所作所為幾乎讓他忘了這一點。眼下,墨子昂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可是馬嘯嘯并不知道,她等得很不耐煩:“你快點,好不好,大哥,我這都還在飚血呢。”

墨子昂看了她一眼,拿起一塊白布,擦了擦她胳膊上,将布覆在傷口上。“你來壓住。”

馬嘯嘯聽話得按住。

他打開紙包,裏面是一些黑色的粉末。他撕了一塊白布,散了一些在上面,然後示意馬嘯嘯取下傷口上的白布,把散了藥的白布敷了上去。“壓住。”

馬嘯嘯按住,有種冰冰涼涼的感覺,墨子昂開始纏白布。

剛裹上一圈,馬嘯嘯突然大喊出聲:“靠!好痛。”

原先那種冰涼的感覺很快消失,現在是火辣辣地疼,她不想包了。

“忍一忍就好了。”墨子昂手裏不停,眼看已包紮得差不多,上了結。

馬嘯嘯忍得咬牙切齒,痛得死去活來,索性倒在車裏裝死,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天色漸暗,墨子昂撩簾看了看窗外,搖醒了馬嘯嘯,說道:“外面上燈了,去看看吧。”

馬嘯嘯趕緊到窗前看了看,果然湖面上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着實好看。她來了精神,歡快地下了車。

墨子昂跟在她後面走,見她不時地在人群中竄來竄去。她都不曉得怕麽?她不是才這個地方受了傷,竟然還能回來地如此愉悅。像她為了周寧衍差點送命,竟然還要去鎮天府。

墨子昂想不透馬嘯嘯究竟是想做什麽?

馬嘯嘯從前在電視劇裏看古代的街市的時候,總覺得分外熱鬧,卻沒想到竟然是眼下這般熱鬧,人多得很,不過也不要擔心甲流,馬嘯嘯想到這裏有點傷感。雖然街上賣的小食,她都不太熟悉,不過看起來都挺好吃的樣子。就連看着那些小玩意,她都兩眼放光,你想啊,這些東西,要是随随便便帶回去一兩樣,那都是古董啊,價值連城。

她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地響。她又想她的狗尾巴草了,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啊。

墨子昂看她一個人走在前面不時興高采烈,不時唉聲嘆氣,嘴裏還念念有詞,覺得有些好笑,兀自笑了起來。

多麽奇怪的畫面,俊朗的少年跟在瘋癫的少女身後,一步一步,偷偷笑了起來。隐在暗處的“書童”們,都十分詫異。

啊,落入了穿越的俗套,馬嘯嘯吃着墨子昂付過賬的一桌食物,心裏嘆道。你看,她碰到了帥哥,遇到了權勢,不久之後,帥哥就會愛上她了。她想到這裏擡眼,看了一眼墨子昂,後者沒在吃飯,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馬嘯嘯哽了一下。

她不自覺地想起了李彥,他似乎沒什麽代溝,可惜為人太陰險。

總結一下,馬嘯嘯覺得至少這一部分還是不那麽俗套的。她只想回家啊回家。

吃過飯,兩人來了湖邊,馬嘯嘯搶了書童的河燈,許了自己的心願,放到湖裏。

河燈飄飄搖搖地漸行漸遠,融進漆黑裏,閃着點點光亮。馬嘯嘯站在湖邊,雙手合十,大神啊,你要是能聽見就好了,我馬嘯嘯只求回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那夜的最後,發生了一件事還是讓馬嘯嘯頗為高興的。人們紛紛放好了河燈,根據傳統會請出一件通靈之物,将願望傳達給上蒼。

當人們把那塊“靈石”擡出來的時候,馬嘯嘯差點沒笑岔氣。她轉眼看墨子昂的臉,他沒有笑,馬嘯嘯卻覺得他心情不錯,問道:“你早知道對不對。”

墨子昂沒有答她。馬嘯嘯覺得無比驕傲,能夠和那塊“靈石”分享了那樣的經驗,是不是就說明她的願望能夠更好地傳達給上天。

哦,等等,會不會就這樣不會傳達了,馬嘯嘯又笑不出來了。

隔天一早,小童便來叫醒馬嘯嘯。“馬公子快起了吧,我們今天該動身了。”

馬嘯嘯躺在床上,腦中浮現了巨大的“靠”,她恨古人的作息。

馬車颠着,馬嘯嘯眯着,昏昏沉沉。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馬嘯嘯睜開眼睛,車已經停了。墨子昂不在車裏,馬嘯嘯慌忙地下車,見着小童還在車外,放下心來。問道:“墨子昂嘞?”

小童指了指樹林的方向。馬嘯嘯便走了過去。走了沒幾步,便聽到了巨大的水聲,像是瀑布的聲音。她加快了步伐,果然,沒多遠,眼前便垂下了水門,下面是一個不大的水潭。

墨子昂坐在水潭邊上。馬嘯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感覺他一震,她笑:“你發什麽呆那麽認真,連有人都沒有察覺。”

墨子昂聽聲音是她,便沒有回頭,自顧自地坐着。

馬嘯嘯坐到了旁邊,順着他的目光看着水潭。

墨子昂有些心亂,自從上次吹笛之後,他的感覺已經不像從前那般敏銳了,甚至有的時候連常人都比不上,更不必說他已經好久沒碰笛子了。

馬嘯嘯看着碧綠的潭水,心生疑惑:“你說那水沖下來是白的,怎麽到下面就那麽綠了,難道下面的水草那麽多麽?”

墨子昂不答。

馬嘯嘯又問:“如果真長了水草,那什麽水草會長那麽高呢?”

墨子昂依舊不答。

馬嘯嘯懷着巨大的好奇,往潭邊探了探身,碧綠的水竟然照不出人影,她越發好奇,伸手去碰。剛一探便猛地縮回了手,竟然涼得刺骨。她不敢再碰,墨子昂只顧發呆根本不理她,馬嘯嘯覺得有些沒趣,打算還是回車裏睡覺。

剛一起身,卻沒料到較低一滑,筆直地向湖裏栽去。

入水的剎那,她渾身感覺透心的涼意,牙關就開始打顫。她使勁撲騰了一下,發現根本夠不着底。幾乎是跌落的剎那,她發現墨子昂起身,馬嘯嘯随即有了點惡作劇的心态。

愈發使勁撲騰起來,嘴裏叫道:“救命啊,救命。”

看着墨子昂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最後跳入水中。

馬嘯嘯心情大好,本來想等他游過來便哈哈大笑,告訴他上當了。卻沒料到,墨子昂一下水便沉了下去,漸漸不見了蹤影。

“哇靠,不是那麽重吧。”馬嘯嘯緊張起來。等了幾秒,還不見人,她有些着急,忙喊道:“墨子昂,墨子昂……”卻沒人理會。

“我怕了你了。”馬嘯嘯嘆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一頭紮進水裏。

入了水才發現水草真的很多且每一根都很長,所以視線有些不清,馬嘯嘯睜着眼睛,又往裏探了探,一面撥開擋住眼睛的水草。還好流氓的體質與多才多藝,不然她不知道早死了多少回了。終于他找到了墨子昂,像是被水草纏住了。

馬嘯嘯一面游過去,一面想,這小子長得真不賴,就這樣多像美人魚。當然,她不敢多想,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那些水草,便拉了墨子昂往水面游去。

兩人出了水,馬嘯嘯大口喘氣。連拖帶拽把兩人都弄上了岸。

她折騰了好一會兒,墨子昂才吐出些水來。

那潭水涼得刺骨,馬嘯嘯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連忙起身往馬車的方向奔去。

小童見着落湯雞似的馬嘯嘯跑回來,着實吓了一跳。等她說完,便帶了火折子和她一塊去了潭邊,生好火,馬嘯嘯躲到樹後換了衣服,回來卻見小童杵在一邊不動,有些惱火,指着墨子昂道:“你怎麽不幫他把衣服脫了呀?”說完見小童沒反應,幹脆自己動手。

那小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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