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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攔,被馬嘯嘯一眼瞪了回去。

馬嘯嘯胡亂扒着他的衣服,“你還愣着幹嘛呀,趕緊去拿套新的來呀。”小童聽了便轉身飛快地走了。

“身材不錯啊。”馬嘯嘯笑道。

脫完最後一層,馬嘯嘯的手放在他的背後像是摸到了什麽。

她探頭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背上留着一道極長的猙獰的疤,像蜈蚣般地爬滿了一整個背。

作者有話要說:

☆、謎團的狗尾巴草

馬嘯嘯吓得趕緊轉過臉去,等了兩秒,又不甘心地再去看。

傷疤的顏色很深,近似于褐色,蜷縮似地微微凸出,張牙舞爪地四散開來。她小心翼翼地用手碰,一種腐爛的皮肉的感覺,同她小的時候,連摔過三次的膝蓋血肉模糊的感覺相似。她打了一個冷顫。

小童不知什麽時候來到她的身後,馬嘯嘯轉臉正對上他驚詫的眼,顧不得多想,抓過小童手上的衣服便幫墨子昂套上,囑托小童去生火。

火生起來之後,馬嘯嘯才覺得有些暖。墨子昂躺在地上還沒醒,小童站在一旁擔憂地看着。馬嘯嘯看了一眼,起身走了兩步,蹲到墨子昂身旁。她拍了拍他的臉,他好像醒了,睫毛動了動。

“墨子昂。”她不客氣地再拍。

小童想要上前阻止,可是沒來得及,墨子昂已經醒了。

馬嘯嘯停下動作,看着他睜開眼睛,開口說道:“你竟然不會游泳。”神色裏帶着鄙夷,生動地诠釋了忘恩負義的內涵。

墨子昂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看了看四周,坐了起來。低頭看見自己換了衣服,略微吃驚,擡頭看了一眼小童。小童連忙搖頭,墨子昂轉回目光,打量了馬嘯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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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馬嘯嘯說道:“看我做什麽,我這也是為你好。”說罷,便起身坐到了離他兩米遠的地方。

墨子昂沒有說話,整理了衣服便起身往樹林走了。

馬嘯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童,問道:“你怎麽不跟上去?”

那小童一臉要哭的表情,“公子眼下不高興,我不敢。”

馬嘯嘯冷哼了一聲,轉回臉,只顧盯着火堆。

哎,其實她也有點不敢。心理學說,童年過遭受肉體虐待的人,多少有點精神偏激,不曉得墨子昂是不是也是那樣。

不過是不是童年?算了,馬嘯嘯搖搖頭,跟她又沒關系。

小童焦急地在身後走來走去,馬嘯嘯坐在火堆前發呆,漸漸地,地面上清晰地顯出身後人的影子,來來回回,晃得她心煩。擡頭看時,天已經黑了,林裏的鸱鸮凄厲地叫了一聲。

馬嘯嘯終于坐不住,回頭對小童說道:“你去找找你們公子。”

小童愣了一下,正要說話,卻聽見一陣清越的笛聲從林間傳出。

馬嘯嘯頓了一下,趕緊起身,尋着聲源去了,小童緊跟在後。

繞過郁郁蔥蔥的大樹,借着月光,馬嘯嘯看見一個人影坐在青石上吹笛,幾只鸱鸮停在他背後的樹枝上,有種陰森的感覺,可是他的笛聲就像清泉一般,聲聲悅耳。這讓馬嘯嘯有些高興。

她快步走到他身旁站定,墨子昂一曲吹罷,停了下來,馬嘯嘯第一次仔細看那支短笛,竟然是碧綠色的,她從前并沒有注意到。

“你又可以吹笛子了?”馬嘯嘯問。

墨子昂看着她沒有說話。一切仿佛陰差陽錯般地好了,他自己都無法解釋。他看着馬嘯嘯蹲了下來,随意地坐在地上,仰頭看他,她的臉上有點髒,額頭上有綠色的斑斑點點,海藻的印記。

這時,墨子昂心裏微微放下了,他想隐藏的,其實對于她來說,什麽也不是。她有些讨好地沖他笑,他甚至想伸手擦去那些額上印記。

馬嘯嘯見墨子昂擡手,偏頭就躲,他的手僵在半空,收了回去,馬嘯嘯暗自松了口氣,覺得自己躲過了一劫。

小童站在一旁,輕輕地喚了一聲:“公子。”

墨子昂起身,往林外走去,“走吧。”

馬嘯嘯見他們離開,慌忙也跟上。

上了馬車之後,一路無話,進到城鎮,便找了一處酒店歇腳。

馬嘯嘯倒在床上,睡得極好,竟然一夜無夢。

轉過回廊,入眼是層層的花幕,青色的,黃色的,小花,挂在藤蔓上,随風搖曳。他站在石柱旁,聞到風裏杏花餅的甜味。他聽到窗裏傳來親切的呼喊聲:“阿衍,阿衍。”他喜歡聽母親的聲音,柔柔的,還帶着杏花餅的味道。

他那時身量不足,一手扶着木門,小心翼翼地擡起腳,才能邁過臺階。

她總會張開懷抱,把搖搖晃晃的他抱進懷裏。她笑得很溫柔,“阿衍,阿衍……”。

朦胧聽見吵鬧聲,墨子昂睜開眼睛,聽見外面傳來的聲音:“墨子昂,墨子昂……”然後是仆人們勸阻的聲音,漸漸沒了聲響。

忽聽“嘣”一聲巨響傳來,門就被人撞開了,馬嘯嘯飛身撲了進來,筆直摔在地上,一個标準華麗的狗啃食。

他奶奶的,不知是誰在背後用力推了她一掌,原本想把她往反方向轟走,不料她自己重心不穩,臨着轉了個身,就覺得身上一輕,整個人掉了進來,肩膀撞的生疼,膝蓋灼痛,肯定破皮了,她恨得牙癢癢。

馬嘯嘯撐着微微灼痛的手掌,勉強爬了起來,撩起褲腿一看,果真破皮了。她氣呼呼地回頭想去找那個罪魁禍首,豈料,墨子昂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床上起身,随意披着一件青衣站在隔了兩米的地方看着她,面無表情。

她臉上僵笑了一下,讨好地說:“今兒個天很好哈,哈哈……”她自己笑了兩聲,墨子昂還是沒有說話,想起昨天他難堪的臉色,她可不想他到現在還記恨,不過好歹她也又救了他一命。

思及此,馬嘯嘯挺起腰板,對的,老子沒必要這麽卑躬屈膝。于是問道:“我們現在離鎮天府還有多遠?什麽時候能到?”

墨子昂想了一會兒,答:“大概還有六天就進了鎮天府的地界。”

馬嘯嘯長長地“哦”了一聲,擡頭直直地盯着墨子昂。

墨子昂看她明顯有話要說,卻不知道今天她為何會這麽不直白。

他問:“你還有什麽話想說?”

馬嘯嘯松了口氣,問道:“當時你救我的時候,我叫過你的名字,那些人都知道是你救了我,眼下我頂着周寧衍的名字……難道他們沒有?”

墨子昂沒有想到馬嘯嘯還會關心起這個,他還以為她絲毫不在乎。他答道:“無礙,他們追着別的‘周寧衍’去了。”當初救回她之後,他便安排了幾路人向不同的地方行去,每到一處別莊,他又會安排別的路線,這趟陸路,他都盡量吩咐繞道。

馬嘯嘯皺了皺眉頭,好像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只“哦”了一聲。

馬嘯嘯總覺得跟着墨子昂自己不會吃什麽大虧,不過她忽然想起那天他們在湖邊要刺傷他的白衣人,忙問道:“你有啥大仇人?”

墨子昂眸色暗了暗,抿着唇沒有說話,馬嘯嘯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很無禮,天曉得她以前可從來沒有升起過這麽詭異的想法。

于是她假咳了一聲,開口道:“算了,不提這個了,你能幫我打聽一個人嗎?”

墨子昂點頭示意她繼續說,馬嘯嘯說道:“他叫李彥,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皇城城南的相府,當時那個相爺說會有什麽墨家的人迎他進宮,還說什麽查收錢糧米款。你能幫我打聽到他現在的下落嗎?”

墨子昂答道:“依你所言,他現在肯定在相爺手下做事,查收錢糧米款,應該是領了治粟內史的職。”

馬嘯嘯一聽,忙問:“那怎麽樣才能找到他呢?”

“他應該在皇城內任職。”墨子昂答道。

馬嘯嘯原本也沒有多麽真心地想去找李彥,她怕自己又跟着他倒大黴,她更在乎的是那塊玉的背後。既然如今她離那個什麽鎮天府已經很近了,沒道理她不去看看,總覺得鎮天府與她的回家之路有莫大的關系,遠在皇城的李彥暫時先放一邊。

“對了,鎮天玉是什麽東西?”

“鎮天玉……”墨子昂頓了頓,繼續道,“你可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鎮天府握有重兵?”

馬嘯嘯忙不疊地點頭。

墨子昂說道:“這鎮天玉就是策令鎮天府軍隊的兵符。”

我的天,馬嘯嘯的表情立即呈現了各種變化,她就知道,她就猜到,那李彥王八蛋絕對不會往她身上擱什麽好東西。

墨子昂見她站在那龇牙咧嘴,憤憤不平,向門外站了很久的小童遞了個眼神,那小童立即進了門來,把馬嘯嘯往屋外拽。

馬嘯嘯還在思考,忽地被人拽了出去,還沒來得及反映,房門已經被關上了,她只得在外面喊:“我話還沒說完呢!”

一旁的小童微幅了身道:“馬公子還是先随我去前廳用早膳吧。”看那架勢由不得馬嘯嘯不動。

嚼着腌黃瓜,馬嘯嘯開始想這其中的蹊跷。既然鎮天玉是那兵符,理應是那鎮天府的當家拿着,從之前李彥編排的那個故事看來,如今鎮天府當家的是福王的長子,周寧衍的大哥,周寧麒,為何鎮天玉會在李彥手中,如今又被左相拿了去……那周寧麒難道不知道?或者李彥的那塊鎮天玉是假的?

從左相的态度看來,他相信李彥的話,周寧衍被人陷害,那福王暴斃如果和周寧衍沒有關系,那莫非是他大哥?但是左相從來沒有見過周寧衍,這好端端一個大活人,又是皇親貴戚,左相怎麽會沒見過呢?和墨子昂口中說的瘋病有關?

馬嘯嘯越想越頭疼,李彥啊李彥,你到底是誰?為何把周寧衍的名號安在她頭上?

馬嘯嘯一面想一面将黃瓜嚼得嘎嘣作響,旁邊的侍者們都不禁皺緊了眉頭。

墨子昂進門的時候,只見馬嘯嘯一個人坐在桌邊,口中念念有詞,端着一碗粥湊在嘴邊卻也不喝,一副瘋樣。

他沒有出聲坐了下來,開始用膳。

馬嘯嘯忽覺旁邊衣裳一閃,她擡頭見是墨子昂。忙放下碗,問道:“那你有沒有見過周寧衍或者聽說過他的樣貌。”

墨子昂放下碗,不緊不慢地說:“從未見過也未曾聽聞。”

這可奇了怪了,馬嘯嘯想不通,難道一個大活人就誰也沒見過他嗎?

“那他後來怎麽樣了?”馬嘯嘯又問。

墨子昂打量了她一眼,眼中像帶着她難得看見的揶揄。馬嘯嘯一揮手:“去,我這跟你說正經的呢,我不是周寧衍!”最後幾個字簡直說得咬牙切齒。

“聽說是死了。”

“怎麽死的?”他哥?

“不知道。”

馬嘯嘯有些失望,“那周寧麒呢?”

墨子昂似乎笑了一下:“自然還在鎮天府。”

馬嘯嘯整個腦子成了一灘漿糊,無論如何她也要去鎮天府一探。全天下的人都不認得周寧衍,他大哥總該認識吧,不過該不會他以為她和那周寧衍有個什麽瓜葛,一刀也把她砍了吧……馬嘯嘯躊躇再躊躇……

可是那鎮天玉真的讓她很在意,說不定她就能找到回家的線索。

可是萬一是假的,那背面的刻畫也是李彥為了引她故意刻上去的,怎麽辦?

馬嘯嘯又陷入了糾結。

奶奶的,老子就想回個家,有必要這麽難嗎?馬嘯嘯無語問蒼天。

作者有話要說:

☆、旖旎的狗尾巴草

馬車緩緩地行着,卻總是颠簸,似乎是在過山坡。馬嘯嘯難得安靜地縮在馬車一角,思考着她悲劇性的未來,怎麽想怎麽都是一個悲劇。

墨子昂在一旁閉着眼睛享受難得的悠閑。

“诶。”伴随着呼喚,墨子昂感覺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

馬嘯嘯似乎感覺到他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擡眼正對上他的眼睛,那種琥珀樣的朦胧透明的感覺又來了。

“你瞪我幹嘛,我又不是大便,你那麽怕我碰你。”馬嘯嘯粗聲粗氣地說。

墨子昂別過眼不答,沒再看她。

馬嘯嘯索性起身換了個方向,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開口說道:“我想問問你,到了鎮天府之後,你要去哪裏呢?”

墨子昂看她一臉的小心翼翼,心中一軟,方才不适的感覺漸漸散了,答道:“去該去的地方。”

靠,玩我呢。馬嘯嘯在心裏翻了一記白眼,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她現在有求于人,只得這樣,再說經過這麽久的相處,她大概知道墨子昂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于是換上一個大大的谄媚笑容說道:“我想你再幫我一個小小的忙。”她馬嘯嘯就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兒啊。

他還是冷着一張臉看着她,馬嘯嘯從前作威作福慣了,來了這裏這麽久,給她臉色看的,除了墨子昂沒別人。

馬嘯嘯忍住,再笑一個:“到了鎮天府,你能不能幫忙打聽一下鎮天玉?”

她也知道自己一個人其實什麽都不是,什麽也沒有,從前還有一幫乞丐使喚,雖說李彥處處利用她,但好歹也是偶爾幫着她的,不然她一個人在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世界喝西北風啊。

“你看,我身上的銀子不多再加上人生地不熟,沒有父母親人,孤苦無依,獨自在這世上漂泊……”說到後面,馬嘯嘯簡直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唱了起來。

墨子昂終于開口緩緩說:“我知道了。”

馬嘯嘯生生地頓住了唱詞,喜出望外,心念道:墨子昂,算你上道啊。

六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馬嘯嘯撩起簾子,遠遠地便望見了一座巍峨的城門。

城門開着,兩旁站着兩對士兵。

經過的時候,馬嘯嘯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卷起的簾子。

具體要如何去找她的狗尾巴草,馬嘯嘯沒有想好,究竟要如何進到那個神秘的鎮天府的大宅馬嘯嘯也沒有想好,但是她總覺得狗尾巴草就在這鎮天府的地界裏,直覺這麽告訴她的。

說起來也奇怪,墨子昂在鎮天府的地界裏竟然沒有落腳處,這多少讓馬嘯嘯有點驚訝,她還以為他別莊滿天下,到哪裏都有人服侍。

所以,他們一行人只得住在鎮天府外城的一處客棧裏,店不大,只有二樓是房間,他們幾乎住滿了整個客店。

更加奇怪的是,墨子昂雖說答應幫她打探鎮天玉,卻也不見有什麽實際的動作,每天呆在客棧裏,也不愛出門。

馬嘯嘯不知墨子昂葫蘆裏賣什麽藥,等了三四天,漸漸沒了耐心,于是決定自己身體力行,出門去随意逛逛。畢竟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嘛,收集信息是關鍵啊。

馬嘯嘯原本有點擔心被人認出她就是那個所謂的“周寧衍”,因而招來追殺,但她轉念又一想,鎮天府可是周寧麒的地盤,誰不是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者,就算保不齊想殺冒牌周寧衍的“另有其人”,偌大的鎮天府,她馬嘯嘯還愁沒地兒躲嘛。

于是,馬嘯嘯換了一身新衣,拿着她那把纨绔子弟的慣用扇子玉樹臨風地走上了街。

鎮天府的布局和皇城很像,內外城分明,內城中間的部分,便是王府府邸,戒備森嚴。

那福王住在這裏估計也有帝王般的感覺吧。馬嘯嘯覺得這種感覺真是不好形容,得不到的東西,人們往往覺得最可貴,想盡辦法完成這樣的奢望,在過程中望梅止渴,或者飲鸩止渴,落得個樹大招風的下場。

當然,馬嘯嘯并沒沒有多大興趣知道福王究竟最後是怎麽死的,也不想知道周氏兄弟之間是怎麽樣個j□j,她也不想明白李彥究竟在其中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她只希望他能解釋一下那塊玉的背面。

墨子昂背上猙獰的傷疤忽然竄進馬嘯嘯的腦海,她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馬嘯嘯晃了晃腦袋,把這圖像甩了出去,她一心一意地只想要狗尾巴草,別的什麽都不在乎。以前馬嘯嘯從來沒覺得原來自己是這麽執着的一個人。

馬嘯嘯從外城走進內城,又從內城走出外城,但凡看見人多的茶社,她總是會擠進去湊個熱鬧,聽個邊角餘料。可惜,都沒什麽實際收獲。

除了周寧麒又娶了幾個小妾,買了幾個舞姬,這種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馬嘯嘯有些沮喪。

直到黃昏降臨,馬嘯嘯還在外城裏瞎晃悠。

她走着走着,不經意偏頭一瞥,遠遠地似乎看見右側的巷道深處兩排紅光搖曳,妖豔招搖,在夜裏晃得格外妩媚,馬嘯嘯頓時來了精神。

想她來了這裏這麽久了,還沒逛過這麽經典的穿越場景,不去一趟都對不起自己啊。

馬嘯嘯精神抖擻,扯了扯有些褶皺的衣裳下擺,“嘩”一聲打開折扇,邁開大步進了巷子。

夜裏的微風擦過面頰,帶着若有似無的甜膩氣味,馬嘯嘯搖着扇子,一臉含笑,任憑香風簇擁着進了大門,她擡眼看了看頭頂着挂着的兩個紅燈籠,似乎寫着“旖旎”二字。

剛一進門,鸨母便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恨不得貼到馬嘯嘯身上,讓馬嘯嘯莫名産生了自豪感,原來自己竟然長得很帥麽。

那鸨母拉長了聲調問道:“公子是第一次來吧,不知中意我們這裏哪位姑娘呢?”

馬嘯嘯搖着扇子,笑道:“只要長得好看得就行。”說着,放了一小錠銀子在鸨母手中。

鸨母笑着應了一聲,掂了掂手中的銀兩,轉身對身後站着的丫鬟吩咐道:“帶公子上樓,讓怡雪好生伺候着。”

小丫鬟把馬嘯嘯領到二樓盡頭的一間房外,福了福身便告退了。

馬嘯嘯大剌剌地推開大門,嘴裏說道:“美人兒,我來了。”一副無賴地痞的模樣,辜負了一身新衣。

話音剛落,屏風後繞出來一人,向馬嘯嘯微微福身施禮。

馬嘯嘯問道:“你就是怡雪?”

那人低垂着頭,點了點。

馬嘯嘯說道:“把頭擡起來。”

其實馬嘯嘯來這裏之後,并沒有見到多少美女,遠不如來的地方令人眼花缭亂的美女明星們。說起來,這裏見過的美女只有如姬一人,眼前的這個怡雪不如如姬漂亮,可是馬嘯嘯見到她的第一眼便覺得她順眼,整個人感覺很幹淨,對的,就是幹淨這個詞,形容她恰如其分。

馬嘯嘯徑直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上一杯茶,走了那麽久的路,她也有點累了。

等連喝了三杯,她才想起那邊還站着一個人。擡眼,正見那怡雪愣愣地看着她,碰見她的眼神,怡雪立馬調轉了視線。

馬嘯嘯再一次在心中感嘆,原來自己竟然那麽帥麽。

“你會彈琴?”上揚的語調,馬嘯嘯嘴裏問着,心裏想着電視不都這麽演的嘛。

那怡雪又點了點頭,走到屏風前的琴旁坐定。樂聲響起。

馬嘯嘯是個俗人,琴曲沒聽過幾首,但凡聽過的她都覺得一模一樣。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果然聽膩了,馬嘯嘯一揮手道:“別彈了。”

怡雪生生止住了琴聲,一曲斷在中間,叮一聲響,格外驚心動魄。

馬嘯嘯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快,總覺得有些晦氣。

沉默了好一會兒,馬嘯嘯起了一個念頭,顧不得這裏是不是也有這樣的規矩,開口問道:“你是清倌?”

那怡雪聽了這話,怔了怔,低垂了眼,搖了搖頭,面上沒有喜樂。

馬嘯嘯有些驚訝,長長地“哦”了一聲,擡眼瞥見怡雪輕輕咬了咬嘴唇,她覺得這倒真有點像電視裏演的被迫為妓的場景。

可惜,馬嘯嘯良心泯滅不是一兩日,自然不甚關心其中的辛酸往事。她是來找樂的,不是來當雷鋒的。

馬嘯嘯噙着一抹笑,搖着折扇,邁着步子,一搖一擺地走到怡雪面前。

“唰”一聲收好扇,她滿意地看着怡雪微微打了個顫。拿着扇柄,挑起怡雪的下巴。從她驚恐的眼神裏,馬嘯嘯可以料想到她眼下的表現是多麽的無賴,多麽的惡霸。

她十分滿意自己的入戲。

俯下身去,她的臉和她的隔得極近。

“美人兒……”猛地頸後一痛,頭一暈,眼前便黑了。

在這短短的幾秒間,馬嘯嘯腦中咆哮着:“老子什麽都還沒有做呢!”

睜開眼睛的時候,馬嘯嘯以為自己肯定會深陷險境,要麽因着“周寧衍”的身份,要麽為着她的錢財,卻沒有料想到居然是這等的寧靜與祥和。她好端端地睡在客店裏的床上,還是原本就屬于自己的那一張。

馬嘯嘯睜着眼睛,看着床頂的花紋,發着呆。

誰這麽吃飽了沒事,到花樓裏把她打暈,又把她弄回來啊?累不累啊……

她在心中,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來,誰會幹出此等窮極無聊的事情。

索性不想,一個翻身就從床上跳了下來,起身的時候略微有些頭暈,脖子生疼,她在心中狠狠地罵了一句髒話。

到樓下的時候,看見墨子昂坐在靠窗的位置,馬嘯嘯望了望外面大亮的天,估摸着該是中午了,難怪有點餓。

她幾步就蹦到墨子昂面前,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拿起桌上擺着的碗筷,吃了起來。

墨子昂大概是已經吃過了,只端起茶喝,馬嘯嘯在心裏不屑,裝什麽裝,茶有那麽好喝嗎,還喝得那麽憂傷。

興許是感覺到了馬嘯嘯的腹诽,墨子昂轉眼靜靜地瞧了她一眼,馬嘯嘯嘴裏塞滿飯菜,沖他笑了笑,效果可想而知。

墨子昂立刻調轉了視線。馬嘯嘯高興得吹起了口哨。

隔壁桌的小童們見了方才的情形,第一百萬次地在心中疑惑,公子為何要和那個流氓在一起?

吃過午飯,馬嘯嘯因為脖子還在痛,哪裏都不想去。見墨子昂一直在客店裏坐着,索性她也一直陪他坐着。

墨子昂是屬于長相出衆的一類人,店雖不大,偶爾也會有生人進來,總會有目光流連在他身上,他也不避忌,只是不理會,冷冰冰地坐着,眼前的茶換了一盞又一盞,和誰都沒有說話,她坐了這麽久,他的眼神連兩秒都沒有給過她。

馬嘯嘯就奇了怪了,從前怎麽會覺得他是一個芝蘭玉樹,溫文儒雅的人呢?

他壓根就是個冷血,比李彥還冷血,并且說話不算話。

馬嘯嘯只想到墨子昂沒有如約去打探鎮天玉的事情,當然壓根就沒去想這些日子她吃的喝的住的究竟是誰給的錢,忘恩負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就這樣馬嘯嘯陪着墨子昂坐了一下午,又在同一張桌子上吃了晚飯。菜色很清淡,馬嘯嘯屁股痛,脖子痛,很不滿意,在心裏怨恨墨子昂摳門。

她吃過晚飯看墨子昂又在喝茶,叫過店小二來,說道:“給我也來一杯和他一模一樣的茶。”說着指了指墨子昂的茶杯。

那店小二一愣,看了看墨子昂,後者就像沒有聽到一樣。

店小二面露些許難色,馬嘯嘯一下子就火了:“叫你給我倒杯茶,你丫磨蹭啥啊!”

那小二被馬嘯嘯忽然拔高的聲調吓得一跳,忙不疊地點頭應承,去了後堂。

茶泡好,端上來之後,馬嘯嘯迫不及待地端起來嘗了一口,又苦又燙,她“噗”一口噴了出來,濺在小二身上。那小二見狀,說了聲:“公子當心燙。”腳底抹油便溜了。

馬嘯嘯只覺舌頭都麻得沒有知覺了,她張着嘴哈氣,祈禱讓多點冷空氣進去撫慰她的舌頭。

一擡頭正對上墨子昂冷冰冰的臉,她有些不高興,搞不懂他今天是怎麽一個不高興,又沒招他,肯定是哪個沒開眼的人招他來着。

馬嘯嘯舌頭痛也不想說話,兩人就愣愣地看着對方,墨子昂終于別過眼,吩咐小童拿來一個黑瓶子,小童從瓶中拿出一粒白球,遞給馬嘯嘯。

馬嘯嘯想也不想便拿來吃。

舌頭的刺痛頓時減輕了不少,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像是超級強勁的薄荷。

馬嘯嘯感覺好了許多。

夜漸漸深了,馬嘯嘯坐在凳上,有些昏昏欲睡,窗外吹來的風,冷得她一哆嗦,下意識便去拿茶來喝。

豈知那茶已是完全涼了,其中的苦澀更是毫不保留地存了下來,馬嘯嘯覺得這是她這輩子喝過的最苦的東西了。

見墨子昂還喝的自在,她擡手便奪了下來,沒好氣地說道:“這茶這麽苦,你丫喝啥喝啊,不會找點別的來喝,看這茶也不像啥治病療傷的藥,你丫純粹就是找憂郁吧,老喝這麽苦的茶,你怎麽能高興得起來!”不變态才怪,馬嘯嘯在心中補充道。

作者有話要說:

☆、麻将的狗尾巴草

墨子昂沒有防備,手裏一空,茶杯就被她強奪了去,淡褐色的茶水灑在了他的身上,留下星星點點的污跡。

他擡頭看着她,眼裏含着詫異,眉頭皺了起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馬嘯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微昂着頭,道:“我有的時候真的搞不懂你的審美情趣,搞得這麽個苦大仇深的樣子。喝這麽苦的茶,是不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正常人都不可能喝這茶得,這麽苦,難道你就不會給自個兒找點甜的東西來喝麽?”

墨子昂有些聽不懂馬嘯嘯說得,可是卻覺得她此時此刻的表情生動有趣極了。

馬嘯嘯見他還沒反應,于是接着說:“我跟你說,陷害我的那個叫做李彥的王八蛋,感覺就像是個苦大仇深的角兒,可是每天嬉皮笑臉,吊兒郎當,都把老子耍了,如今估摸着他在他那條複仇的大道上走得順溜着呢。你呢,成天苦着臉,你自己心裏不痛快,旁的人也他媽不痛快,你要有事也別憋在心裏,說不出來,就寫出來,大不了再一把火給燒了!讓你不痛快的人絕對不會因為你不痛快感到不痛快,他可能還巴不得你一輩子都不痛快呢!而那些真正在乎你的人卻會因為你的不痛快,感到更加地不痛快!”

墨子昂還沒有動靜,旁邊一個小童卻趕了過來,按着馬嘯嘯的肩讓她坐下,“馬公子,先坐下吧。”分明是習武之人,輕巧地就把馬嘯嘯按回了座位。

馬嘯嘯重重地“哼”了一聲,強掙脫他的手,又站了起來,瞪了墨子昂一眼,卻忽然轉身上樓去了。

留下一衆人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後。

關上門,馬嘯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剛剛說了那麽一大通話以後自己也不禁害怕起來,墨子昂什麽人,她什麽人,她倒也不是怕他,可是擺明剛才是自己多管閑事嘛。馬嘯嘯皺着眉頭仔細聽了會兒門外的動靜,沒有什麽大的響動。

她略微心安,走到桌邊坐下,倒上一杯水喝了,人一緊張就想喝水,她咕嚕喝了好幾杯,竟覺得這白水也有了些甜味。你看,果然有對比才有幸福。

那麽苦的東西,喝來分明就是找憂郁嘛。

馬嘯嘯想,自己肯定是坐了一下午,坐得神經錯亂了,再加上昨天舊傷未愈,今日又添新傷,難免狂躁,她點了點頭,嗯,肯定是這樣的。

“公子。”小童在一旁輕聲地喚墨子昂。

墨子昂微微側了側頭,那小童繼續說道:“夜深了,公子還是早些休息吧。”

墨子昂沒有回答,手上随意轉着桌上的空茶杯。小童見狀,馬上問:“要不再給公子添些熱茶?”

墨子昂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退下。小童靜靜地走了。

墨子昂擡頭看了看窗外,一彎新月高高挂着,被雲霧籠着,朦胧不清,只有黯淡的光輝在黑夜中掙紮。

夜靜悄悄地沉默着。

隔天一早,馬嘯嘯就被人從被窩裏叫了起來。睜開眼睛的時候,馬嘯嘯在想,這絕對是報複,j□j裸的報複。

天剛剛亮,馬嘯嘯隐約還能聽見遠處幾聲雞鳴,她狠狠咬了一口白面饅頭,眼睛盯着墨子昂。後者居然對她虛晃地笑了一下,恐怖啊,馬嘯嘯覺得一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飛快地埋下頭,認真吃饅頭。

他剛剛那表情是在笑嗎?馬嘯嘯覺得他真有演恐怖片的天賦。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等馬嘯嘯極不情願地爬上馬車之後,馬車便往出城的方向行去。

連車夫都沒有,只有馬嘯嘯和墨子昂兩人,馬嘯嘯看了一眼那馬車像極了當時救她的那輛青黑布的馬車。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眼見着鎮天府的城門越來越遠,馬嘯嘯疑惑地問道。

墨子昂答道:“半山坡。”

說了等于沒說,馬嘯嘯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又擺出一個笑:“那我們要去半山坡做什麽呢?”

墨子昂看了一眼馬嘯嘯,見着她的笑,慢慢地說:“到了你就知道了。”那一瞬間,馬嘯嘯還以為自己看見了欠扁的李彥。

“你知道小豬說知道,大豬說不知道的故事嗎?”馬嘯嘯坐在車裏,窮極無聊地問。

墨子昂眼也未轉,問:“那你知道嗎?”

馬嘯嘯氣結。

過了一會兒,馬嘯嘯還是閑不住,開口又說:“小明的父親有三個孩子,大的叫大毛,小的叫小毛,那還有一個叫什麽呢?”

“小明。”語氣裏是徹底的不屑。

馬嘯嘯心裏有氣,雖然這題目的确幼稚,但是他的反應讓她覺得很屈辱,對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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