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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回眼,全力策馬。
星月兼程,接連行了一整夜,馬嘯嘯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見到晨光熹微,耳旁輕風呼嘯而過,馬嘯嘯人尚在馬上奔馳,卻覺四肢間仿佛有了氣力,微微側了頭,對墨子昂說道:“我好像能動了些,後面竟然還有人在追麽?”
墨子昂“嗯”了一聲,臉色皆是戒備神色,馬嘯嘯回頭一望,果見朱破在後,他身後竟然還多了十餘騎,緊緊尾随,衆人腰間皆是明晃晃的大刀,看得她心驚膽顫。
墨子昂卻突然出聲道:“你握住缰繩。”說罷便把缰繩放到馬嘯嘯手裏,兩手得空在她背後幾處大穴點過,又将手掌覆于她背心之上。
馬嘯嘯手握缰繩,只覺背心盈盈又是一股熟悉的熱力,心知這是墨子昂在幫他解毒,便正襟危坐,不敢随意動彈。
過了半晌,馬嘯嘯只覺手腳皆是溫熱,試着擡了擡手臂,仿若行動如常,她剛想轉回臉同墨子昂說話,卻聽他沉聲緩緩道:“此際你行動既能自如,你便打馬直往西去,朱破意欲擒我,本就與你無關,我們還是兵分兩路,到邺城會合。”
馬嘯嘯聽罷頓時大驚,一手握住缰繩,一手連忙抓住他的衣袖,急急道:“你出的這是什麽馊主意,你若此際跳下斬鬼,沒了坐騎,定會被他們追上,他們人多勢衆,你孤身一人,高下立見。”
墨子昂卻答道:“我自有辦法脫身。”
馬嘯嘯顯然不信,又道:“再說拓拔檀也是窮追不舍,沒了你,我一個人,斬鬼定然不保。”
墨子昂聽後沉默了好一陣,馬嘯嘯心中松了一口氣,卻聽他說道:“自昨夜後便一直沒有看到鮮卑的兵馬,興許與朱破一隊交手落敗,此際打算養精蓄銳,不再強攻而來,前方便是薊州,斬鬼速度快,你再行一日,便可到邺城地界,到了段府就說是我舊識便可。”
馬嘯嘯見他說得一本正經,心中警鈴大作,生怕他就此一躍跳下馬去,手只得牢牢捏住他的衣袖,一時卻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說辭。
恰在此刻,空中傳來一聲雕鳴,馬嘯嘯卻如聞仙樂,近乎欣喜地叫道:“誰說拓拔走了,他的黑雕又來了,你可千萬不能走啊。”
墨子昂擡眼一望,臉色愈發暗沉,薄唇緊抿,轉瞬之間吹笛而禦。
馬嘯嘯聽得笛聲,不覺刺耳,只覺曲調甚怪,忽而急促,忽而緩慢,時時伴有一兩聲高揚的調子,再轉眼去看那黑雕,卻是盤旋半空,不再往下而來。
馬嘯嘯回身又望一眼朱破,見他依然與他們維持了一段距離,便微微安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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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眼前道路卻在百米開外戛然而止,隐隐是一片茂密叢林,其後山巒起伏,晨霧尚未散盡,馬嘯嘯看不大真切,卻聽墨子昂笛聲驟停,開口道:“前面是昆侖山脈,左右無路,我們只得上山去。”
馬嘯嘯點頭,腳下斬鬼四蹄生飛而去,她不禁心想斬鬼這是跑回老家了……
孰料,剛剛行過百米,馬嘯嘯眼前銀光一閃,便見一條繩索,上頭綴有銀爪,直襲馬頭而來,馬嘯嘯慌忙勒馬,斬鬼前蹄猛然揚起,停在了原處。
定睛細看,果就是最初在道上追逐她的三個鮮卑人,為首的那人獰笑道:“你們一路雖快,卻也要四處落腳,不敵我們日夜兼程,在西去邺城的必經路上,守株待兔。”
馬嘯嘯聽罷,嘆了一口氣道:“你們真是太執着了。拓拔檀就算得了斬鬼也騎不得,要來作甚。”
那人答道:“我們大人得到馬自有辦法騎馬,何況我們拓拔鮮卑一族素來馬上英豪,你一個丫頭能騎的馬,我們大人豈有道理騎不得。”
馬嘯嘯還欲說話,卻聽身後馬蹄甚急,回身一望,更是大驚失色,這一兩句話的功夫,朱破竟然帶人追趕而上。墨子昂手中緊捏玉笛,輕道一聲:“捂住耳朵。”
馬嘯嘯立即依言捂上耳朵,仍然聽見笛聲化作尖利長響,聲聲刺耳,馬群頓時慌亂,連同腳下斬鬼也不安地前後踢踏起來。這短短的一個瞬間,墨子昂立即拍馬往前,那三個鮮卑人三道鐵爪筆直擲來,墨子昂手中長笛搖晃,将三股繩索順勢旋轉一圈,三支鐵爪纏繞一處,發出“砰”一聲撞擊,三人見狀,猛然回拉,意欲将墨子昂手中玉笛脫手。
可墨子昂手中玉笛乃是和田奇玉所致,質地堅硬,一拉一扯間,纏繞繩頭的三支鐵爪齊齊脫開繩索,掉落在地。三人見狀,連忙打馬相追。
馬嘯嘯坐在墨子昂身前,被他一手護在馬上,因而墨子昂只餘一手對敵,三人齊齊襲來,必不能擋。眼下,斬鬼已經沖入密林,無奈林中樹木繁茂,每棵大樹幹皆有兩人合抱之粗細,可行路處僅是窄狹小道,路上草被覆蓋,兼有亂石,斬鬼顯是不能拼盡全力沖刺。只不過半刻,後面三馬已與斬鬼首尾相近。
三人持劍砍來,墨子昂回身抵擋,馬嘯嘯在腰間摸索半天,也摸出紅玉短刀,腦海中趕緊回想了一遍“念去去”開頭的劍訣和姿勢。剛回想到第一個”去”式,面前便斜拉刺來一劍,馬嘯嘯慌忙用短刀去擋,險險擋住一劍,墨子昂見狀,伸手一拉,将她轉向另一邊,将那把劍敲打在地,三人齊齊朝墨子昂攻去。
正鬥得難分難解,樹林中葉響風動,一個人影自樹間筆直而下,落在馬前,半面刀疤,正是朱破。
馬嘯嘯胸中一聲哀嚎,回眼一看,墨子昂面目冷然,視線直落在朱破身上,卻見朱破狡黠一笑,足尖點地而來,劍尖卻是正對上手握短刀的馬嘯嘯。
馬後三人見狀,竟也協力朝墨子昂攻去,馬嘯嘯短刀在手,也朝朱破攻去,刀口方才碰到劍身,她便覺手腕一麻,紅玉短刀瞬時脫手,朱破劍勢仍蓄,往前再刺來,馬嘯嘯只覺肩膀被人一撥,便不由得彎下上身,躲過劍尖,“叮”一聲響,長劍與玉笛相碰,兩人以力相抵,墨子昂單手擒笛,只覺得手下大力而來,一時之間感覺虎口欲裂。
馬嘯嘯身體微斜,忽然之間,卻察覺身後墨子昂仿佛渾身一震,她便扭地扭過脖子去看,頓時大驚,只見鮮卑人陰險一招,背後偷襲,手中一把短刀直刺入他的右肩,僅餘刀柄露在肩頭,馬嘯嘯吓得大叫一聲:“墨子昂。”
墨子昂左手擲笛向後揮去,将那人打離身後。馬前朱破見墨子昂肩上重傷,一時竟也怔住未動,墨子昂左手捏住玉笛,沖他頭頂天靈蓋襲去,朱破險險避過,正欲出劍,卻見一道紅光自樹上落下,槍頭端端打上他的劍身,朱破猝不及防,又将之下落之力,将手中長劍震得一落,竟然掉到了地上。
人影落地,他定睛一看,赫然是鎮天府小王爺,心中細細思量一番,卻是譏諷笑道:“小王爺倒有閑情雅致,跟随在下多日。”
李彥也是一笑道:“你找你要找的人,我找我要找的人,正好同路一程。”
話音未落,墨子昂卻已趁着二人說話間隙發狠拍馬而走,斬鬼腳步輕快,已将他們又甩開了一截。
馬嘯嘯坐在馬上,回頭看他肩上汨汨流着鮮血,頓時六神無主,只得說道:“我們現下往哪裏去?”
墨子昂忍住肩上劇痛,語調盡量平緩道:“翻過昆侖山乃是薊州府。前路一馬平川,我們便可速去邺城。”
作者有話要說:
☆、昆侖的狗尾巴草
馬嘯嘯點了點頭,還欲開口問話,諸如,你現在痛不痛,要不要緊之類的話,但見墨子昂臉色蒼白,漸無血色,心中念道這不是廢話嘛,誰要往你肩膀來一刀,你不痛。又想起之前她自己肩上中箭,不過片刻便痛暈了的事實,眼下卻看墨子昂依舊人在馬上,持缰策馬,神色淡然,兩相對照之下,便知此人心志該是何等堅定,于是馬嘯嘯就那麽不言不語地看了他一會兒,複又轉回視線。
腳下斬鬼往山上行去,竟是越行越快,許是對于昆侖山地形駕輕就熟,東拐西拐,并不需要牽引指路。
直到此刻,馬嘯嘯腦中才有閑暇想到方才李彥竟然從天而降的事情,聽朱破的意思來看,李彥跟随了朱破多日,又想到方才李彥一番話,腦中一時大亂。索性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又行一陣,山勢愈來愈額高而陡峭,眼前漸漸似有雲霧缭繞,馬嘯嘯深吸一口氣,鼻腔中充滿了寒涼的清冷之氣,她回頭看了一眼墨子昂,卻驀地愣在原處,他的衣衫已是半面鮮紅,右臂無力地垂在身側,手腕上一滴又一滴的鮮血往下流淌,額頭上細細密密盡是汗珠,卻向她虛晃一笑,似是安慰。
馬嘯嘯雙目圓睜,一時無話可說,只能牢牢把他望着,忽然之間,卻猛然想起來了什麽,急急在腰間摸索一陣,終于找到當日墨子昂給她的那個小葫蘆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喂了墨子昂,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開口道:“下了山我們就去找個醫館。”一出聲才發現她連聲音都在發顫。
馬嘯嘯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的心裏怕極了,恐慌像一條毒蛇緊緊纏住了她的全副心神。
墨子昂聞言點了點頭,卻沒力氣開口答話。
兩人行了一陣,終于來到山頂,馬嘯嘯長舒一口氣,卻呼吸猛地一滞,人也僵立原處,連同所有思考都生生頓住,心中那一星半點的欣喜蕩然無存。
只見山頂一側,通向下山之路的唯一一條大道上停着一輛紅頂馬車,車前串串珠簾,其中隐隐坐着一個俏麗而端莊的身影,面目依稀可見,正是平陽。
馬車兩側一字排開,十數個軍士腰帶佩劍,手持弓弩,端端指向他們。
馬嘯嘯心中宛若忽而落下一大片烏雲,遮天蔽日,不見陽光。
她轉頭看向墨子昂,見他面目冷然,眼中滿是鄙薄之意,人傲然而立,背脊筆直,盡管身前已是血跡斑駁。
平陽卻是驚呼道:“阿衍,誰傷你至此?”
馬嘯嘯聽罷,若不是武功不濟,簡直想一掌朝她拍去。
墨子昂不答,馬嘯嘯便跟着也不答。二人打馬往前只行了一步,軍士們便忽然拉弓而向,箭頭泛着森然銀光,馬嘯嘯只得握住馬缰,不敢再動。
片刻過後,朱破攜隊前來,軍士停在上山道上,朱破徑直幾步躍到平陽車旁,又過一陣,十數個鮮卑人也上得山來,個個手持長劍。
最終,李彥也單槍匹馬上得山來,打馬行到道旁軍士前。
馬嘯嘯放眼望了一圈,心中不免嘲道,這會兒人可真齊。前有虎狼,後有豺豹。
她看了一眼唯一無人的不遠處,卻是萬丈深淵。
李彥卻忽然開口道:“公主殿上,此女乃是微臣府中侍婢,因在府中犯了些許過錯,方才逃出府來,現下便容微臣捉她回去好生責罰,還望公主成全。”
平陽聽了,卻是譏諷道:“小王爺府上的侍婢膽子素來不小,前有行刺本宮,後有畏罪出逃,倒是讓人大開眼界。”
李彥笑對道:“公主有所不知,此人乃是出生鄉裏,目不識丁,為人更是甚是魯莽,時常出差錯,但太君念她忠厚,對她倒是頗為記挂,便讓微臣無論如何都要帶她回府,往日必将嚴加看管,不至贻笑大方。”此番說話,已将太君擺出,便是希冀平陽能夠顧念太君的薄面,放馬嘯嘯一條生路。
李彥此言一處,兵士中傳來竊竊幾聲哄笑,馬嘯嘯怒瞪他一眼,雖心知他是在為她解圍開脫,卻神色堅決道:“王爺,奴婢不回去。”說什麽,此際她不能把墨子昂一個人留在這昆侖山上。
李彥神色微變,硬聲道:“犯錯便要受罰,由不得你。”
馬嘯嘯朗聲答道:“錯便錯了,錯了我也認了,但是我絕對不回去。”
平陽聽罷,又是譏諷道:“想不到王爺府裏的侍婢如此尊卑不分,擅作主張,今日本宮非要治你一治。”
話音剛落,只見朱破微一招手,十數張長弓複又拉開,直對斬鬼,只聽朱破開口喝道:“還不下馬來,若不下馬,只怕傷了姑娘的千裏好馬。”
一聽此言,停在山頂的鮮卑人眼中俱是精光一閃,等待時機搶馬。
馬嘯嘯尚在猶豫,卻見墨子昂下了馬去,便跟着下馬,只聽他在耳後低語道:“我找尋機會拖住他們,你便騎上斬鬼,随李彥下山。”
馬嘯嘯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搖了搖頭,卻不回頭與他說話,心裏打定主意,絕對不走。
恰在此時,幾個鮮卑人打馬而上,意欲捉住斬鬼的缰繩,斬鬼跑開幾步,避過糾纏。
馬嘯嘯轉身一看,卻見十數個鮮卑人複又齊齊打馬而上,将斬鬼團團圍住,心下大驚,卻聽身旁一聲笛音,破空而鳴,馬群頓時慌亂,墨子昂手持長笛,吹奏起來,笛聲忽高忽低,忽長忽短,十數匹馬匹頓時亂了陣形。斬鬼見得縫隙,前蹄一躍,脫離了包圍圈,往密林跑去。鮮卑人見狀,立馬打馬而下,追趕而去。
馬嘯嘯想到斬鬼熟悉昆侖山路,腳程俐落,該是可以甩掉鮮卑人,心中略略放松,轉臉卻見墨子昂更是滿頭大汗,右手已然握不住長笛,垂了下來,臉色更顯蒼白,她心中陡然之間更是又急又痛。
耳畔只聽朱破一聲令下,車前侍衛往前齊齊邁出幾步,馬嘯嘯和墨子昂不得不後退幾步。
只見朱破從一旁馬身上,拿出一支弓弩,弩上橫放着三支鐵箭,開口道:“墨衍,你若此時速來投降,我便留你性命。”
話音未落,十數個侍衛又超前齊齊邁步,距離不過三尺,箭頭直指二人。
馬嘯嘯短刀先前已被打落,此時未帶兵刃,卻是猛然一步上前,抽出侍衛腰間長劍,飛快退回墨子昂面前,橫劍當胸。
人群乍動。
李彥坐在馬上,紅纓長槍劃破碧空,暴喝一聲:“誰敢動她!”
他身後的這隊追兵一時再無人敢動。
朱破見狀,手中立時射出三箭,馬嘯嘯閃身一旁躲過一箭,墨子昂左手執笛擋開一箭,另一箭則被打馬而來的李彥一槍擋開。立時,一人一馬擋在馬嘯嘯面前。
朱破厲聲叫道:“小王爺,你若不肯罷休,休怪刀劍無眼。”
李彥一聲冷哼,卻是不答。
朱破手勢一揮,兩路侍衛齊齊上前,場面一時大亂,李彥尚可抵擋,墨子昂肩上帶傷,方才一番吹奏,氣力已盡極限,眼下只得立在原處,負隅頑抗,馬嘯嘯手中持劍,卻只學得皮毛,大多時候,只能左右閃避。
東奔西跑之間,馬嘯嘯擡眼卻忽見,朱破立在不遠處,弓弩已然上弦,三支鐵箭正對墨子昂,而墨子昂正與三、四個侍衛纏鬥,一時并未注意,她心中立時警鈴大作,但見人已跑開幾米,又慌忙往回跑,嘴裏大喊道:“墨子昂,小心朱破。”
她一劍“念”式擋開眼前侍衛,人剛跑到墨子昂眼前,便見三箭齊發,筆直朝她而來,頃刻間已到面前,她險險揮劍擋開兩箭,另有一箭接踵而至,馬嘯嘯不待細想,只能慌忙後跳一步,斜身一閃,箭頭擦着她的右臂險險而過,她正欲長舒一口氣,卻覺手臂微麻,右手所握長劍一時更覺沉重,手未擒穩,長劍便拖得她身形不禁像右後一偏,她腳下只得又退半步,卻忽覺腳後跟随之一空。
馬嘯嘯轉頭去看,頓時大驚失色,萬念俱灰。
只見腳下雲封霧鎖,乃是萬丈懸崖。
她來不及往回收勢,身體随慣性筆直後仰,轉瞬之間已是掉落深淵。
山頂傳來一聲大喊:“馬嘯嘯。”震得她肝膽俱裂。
馬嘯嘯人在下墜,苦笑一聲,渾渾噩噩地想,今天我算是交代在這兒了。
山頂之上,聞得李彥那一聲暴喝,皆是停下動作,衆人望了一眼那雲封霧鎖的萬丈深淵,皆心道這馬嘯嘯只怕已是屍骨無存。
朱破但見李彥人在馬上,目眦盡裂,呆愣原處,目光落在崖邊。朱破便趁機率先動作,幾步朝前,舉劍欲擒墨子昂。
卻見墨子昂撫着直沒入肩骨刀柄,狠命拔出,頓時血濺長衫,紅流不止。
他面白如紙,對着馬車珠簾凄然發笑,“我墨衍一生,實恐再難得此知己,與君生死與共,今日在此昆侖山峰之颠,上黃泉,下碧落,心甘情願随她而去,了此殘生。”
話音剛落,但見他往後躍步,懸崖而上的吹得他衣襟鼓脹翻飛,朱破心中大驚,即刻躍步上前,卻只觸到他一絲衣角,眼見墨子昂已是縱身下落,跌入萬丈深淵。
車中平陽一聲凄厲喊叫,暈倒坐攆之上。
山頂之上,空餘獵獵風響,吹得人心惶惶。
一輪旭日冉冉當空,萬丈光芒沖破重重雲霧,将整座昆侖山脈盡灑耀目紅光。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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