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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樣子,“滄少爺說什麽就是什麽,滄少爺有話盡管吩咐,下官尊從便是!”
滄簫看着哈哈大笑,一拍他的額頭,松了手,縣太爺受力不住,往後趔趄了兩步,幾乎要摔倒。
“算你還有些眼力!”滄簫拍了下手上的灰,重新回到座位坐好,“介于你這糟老頭不識擡舉,從今日開始,小爺再也不會給你送禮了,不過你要記住,每年佳節小爺府上送去的禮單,可都是記在賬上的,只需随便給別的看不順眼的人家安上由頭,再說成是你貪污受賄,想必你這官印授玺不等小爺親自動手,也該……”
縣太爺深知這混世魔王又要拿自己的官位開涮了,想着為官幾年,也沒少收滄家的好處,算得上過了幾年清淨逍遙的日子,也戀戀不舍這官位,于是趕緊給他跪下:“滄少爺手下留情啊,下官以後再也不敢為難花大小姐了,哦不,是尊夫人,尊夫人!”
縣太爺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一個妾室也值得滄簫這麽重視,大張旗鼓的跑來衙門要人,說明滄簫對花木棉那丫頭用情至深,他改口叫成“尊夫人”,也是為了讨滄簫歡心。
這幾個字果然奏效,滄簫很快就笑了。
瞧着縣太爺的窩囊樣,簡直給當官的丢盡了臉面。誰叫這些吃朝廷俸祿的貪官都是膽小怕事,為求自保,根本不敢惹**上混的奸商呢!
偏偏這滄簫就是棉田鎮上一等一的奸商,要打手有打手,要黑錢有黑錢,他這個縣太爺,根本惹不起。
正說着,那邊衙差押着花木棉就過來了。此時花木棉粗布衣服上插着幾根稻草,頭發也比較淩亂,雖不至于才坐了一會兒監牢就弄得髒兮兮,但樣子還是有點難堪。滄簫見了,又開始心疼,沖上去就給邊上兩個衙差一人一腳,踹在他們的心窩上:“作死的衙差!誰叫你們這樣押着我女人的?”
縣太爺趕緊過來勸,瞪着那倆背時的衙差怒道:“快給滄少爺磕頭認錯。”
兩個衙差悻悻地磕了頭,灰頭土臉退下去了,心想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攤上這麽個窩囊的縣老爺。
045 醋意
更新時間2012-6-20 22:38:34 字數:2239
花木棉最先看到的自然是坐在一邊悠閑喝茶的滄琴,捕捉到滄琴突然閃現的擔憂神色,花木棉也很過意不去,就跑過去抓着她的手說:“滄琴你別擔心,我沒事啦!”
黑乎乎的小手弄髒了滄琴的衣服,花木棉有點尴尬的後退兩步,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那個破口大罵的滄簫,還有那個脾氣不大好的縣太爺,她就唯唯諾諾又往那邊走:“滄少爺”,“縣老爺”,一邊福福身子一邊叫着,那模樣真是乖巧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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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簫心裏越發心疼,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一腳再踹到縣太爺的心窩上。
縣太爺比較眼尖,很合時宜地又彎下腰去了:“滄少爺息怒,息怒……”然後花木棉居然奇跡般地聽到縣太爺兩頰汗珠子掉落在地,發出“噼啪”響聲。
這也太誇張了吧?!一個縣太爺給一個平民百姓彎腰拘禮?
這時候,看戲的滄琴似乎早已琢磨透了,自己的好弟弟大概真的抓住狗官什麽把柄,所以才把他整得服服貼貼的,滄琴也不再客氣,拍了拍花木棉身上的灰塵和幹草,就一直問她:“這狗官怎麽欺負你的?用刑沒有?你別怕他,有我弟弟給你做主!”
滄簫臉上被貼金,很得瑟的昂了昂脖子,兩眼看看天花板,瞧那嚣張氣焰~
花木棉說:“我真沒事兒,縣太爺沒有對我用刑,只是小楊哥就慘了……”
花木棉臉孔一板,狠狠瞪了狗官一眼,心裏怎麽也不解氣,但自古民不與官鬥,她還是不敢當面惹惱狗官的,就哀求滄簫道:“滄少爺,你幫我求求縣老爺,把小楊哥給放了吧!他全是為了我,才受這冤枉的。”
“小楊哥?哪個小楊哥?”滄簫明顯的一臉醋意。
早就打聽清楚了,花老爹膝下只有幾個女兒,沒有一個兒子,花木棉這丫頭什麽時候蹦出一個哥哥來了?莫不是她相好的青梅竹馬?
縣太爺就答話:“就是酒肆一個雜役,窮的叮當響,當時和花小姐一起出現在兇案現場……”
後面的話被打斷了,滄簫甩甩袖子,還抽出一柄折扇,“啪”的一聲打開了扇了扇,似乎是要扇去心頭怒火。
花木棉見他不跟縣太爺說話,只顧着诘問自己,她又開始窮着急了:“哎呀,就是一個朋友,他幫過我兩次了,我不能害他入大牢啊!”
花木棉輕輕搖了下滄簫的胳膊,愣是沒發覺這男人是在吃醋,還在那裏一個勁兒的說,“上次去抓藥買人參,多虧了小楊哥眼力好,一眼幫我認出了什麽是好參什麽是爛貨,不然我爹爹的病那會好的那麽快?滄少爺,你快幫我跟縣太爺說說情呀!”
花木棉也是豬油蒙了心,想到自己能平安無事,一點兒也沒顧上感激人家滄簫,就光念叨牢裏另一位了。
滄簫此時氣得直磨牙,心想:要不是小爺我花錢給你爹爹買那麽多名貴藥材,你以為幾根人參就能治得好你爹爹嗎?
滄簫真是忿忿不平,自己花了那麽多心血去吸引花木棉的注意力,不想卻便宜了那個窮小子!
想來想去,只怪自己慢了一步,沒有早些認識花木棉,倒被那窮小子捷足先登了。
“我才不救他,他好好的酒肆雜活不去做,卻跑去勾引良家姑娘,活該他蹲大獄!”滄簫沒好氣地一聲哼哼。
那縣太爺看了他一眼,馬上心領神會,正巧這時候師爺拿着狀紙過來了,讪讪地問道:“先前的狀紙已撕毀,現在這案子該如何定奪,還請老爺賜教……”
縣太爺就十分狗腿的說:“當然是按照滄少爺的意思,你就寫,算命先生乃是被小楊這刁民的毒酒所害,擇日問斬!”
“什麽?縣老爺你要斬他?冤枉啊~~~”花木棉方寸大亂了,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得罪了這位縣太爺,還以為自己能平安出獄,就說明案情有轉機的呢。
滄琴也拉了一把花木棉,有些發怒地問弟弟:“你怎麽回事兒,怎麽憑空冤枉好人?”滄琴粉嫩繡花拳捶在滄簫的背上,就像是彈棉花一樣。
滄簫一皺眉:“姐姐不要多管閑事,這案子可不是我定的,是縣太爺定的!”
“是,是,是下官定的。”縣太爺又開始點頭哈腰,只不過他臉上挂着笑。
縣太爺大概是在想,這會子一切按照滄大少爺的喜好辦事,他該不會再有異議了吧?
“喂,我說滄——大——少——爺!你也太不講理了吧!!”花木棉也顧不得周圍這麽多人看着,上前又開始戳滄簫的胸口。幾日之前,她也是這麽肆無忌憚地戳他,然後無意籠絡了他的芳心。
然而,這一招每次都會奏效嗎?
當然不是!
滄簫一時懵了,就跟幾日前被花木棉狗血淋頭罵過一次的時候一樣,頭腦發脹。可是他這回腦袋卻比上回清醒:“你跟那臭小子是什麽關系,為什麽要幫他說情?”
不要忘記了,你花木棉是我滄簫未過門的女人!滄簫心裏狠狠地想着。
花木棉絲毫不畏懼他的目光,繼續在那裏戳:“你管我跟他什麽關系,我有答應要嫁給你嗎?我大娘有同意你的求親嗎?我告訴你,我,花——木——棉——,對你這個臭小子一點興趣都——沒——有——!要不是因為你是滄琴的弟弟,我才懶得多看你一眼呢!”
花木棉語氣冰涼涼的,她似乎是忘了,若非滄簫出面,她這會兒還在大牢裏面和蟑螂鼠蟲做鄰居呢,哪有機會站在這裏說風涼話?
一邊的縣太爺看得一臉錯愕,不知道是小兩口在鬧矛盾還是怎麽地。
這個時候,師爺非常合時宜地遞上了狀紙給縣太爺,縣太爺接過手中,看也沒來得及看,又畢恭畢敬地呈給滄簫。
滄簫就開始大聲朗讀:“今有算命老先生,生卒年月不詳,姓氏不詳,祖籍不詳,入住我棉田鎮,被酒肆雜役楊某毒酒謀殺,證據确鑿,罪不容恕,擇日問斬。”
滄簫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寫的好!寫的好!縣太爺,好好打賞你這位師爺吧!”這話是在表彰師爺,可卻是滄簫瞪大了眼睛沖着花木棉說的,一副示威的模樣,簡直要把花木棉氣得吐血方能洩恨。
當然他是不舍得讓她吐血的,好歹叫她對那臭小子死心。
一個死人,總沒本事再跟他争女人了吧?
046 能讓圖案變色的繡花針
更新時間2012-6-21 23:31:33 字數:2252
這堂內的氣氛一時詭異極了,滄琴就覆在花木棉耳邊輕輕地說:“我這個弟弟脾氣倔得很,不如你先回去,小楊的事情等我回去以後再好好勸他,你也別在這兒跟他杠上了,縣太爺面前他若挂不住臉面,到時候還會再生事端的。”
花木棉想了想,滄琴說的有道理,就勉為其難地給滄簫福了福身子:“木棉方才多有得罪,還望滄少爺見諒,今日救命之恩,木棉沒齒難忘,改日定當重謝。”
她嘆了口氣,說是重謝,想必除了以身相許,人家大少爺旁的什麽都看不上。說不定就算她以身相許了人家也不稀罕呢,誰不知道滄少爺家裏有好幾個姨太太,還有個出身繡坊的巧手莊氏做夫人,她花木棉高攀不起……
滄簫“嗯”了一聲,手上的扇子一直扇着,沒停下來,滄琴就趕緊拉着花木棉走了。
滄簫又對師爺說:“那狀紙先別急着蓋印,算命先生的屍身,好生安葬了,畢竟是一尊亡靈,至于那姓楊的臭小子嘛……”
師爺狗腿地笑着舔上來:“只要滄少爺一句話,小的立刻把他結果了,保證做的幹幹淨淨。”他這麽直接藐視縣太爺,真是有夠大膽的,誰知滄簫卻跳起來拿扇子狠狠砸了師爺的頭:“放屁!誰叫你殺他了?給爺好好看着他,不準他死,也不準他好好的活着,爺留着他的小命還有別的用處!”
“是是是,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吩咐下去,給那姓楊的另外安排個單人間的牢房。”
“唔……這還差不多……”滄簫又轉身對縣太爺作揖,手裏的墨扇已經合起來了,縣太爺趕緊回禮。滄簫就說:“小爺先行一步,老家夥,你好自為之啊!”
……*……*……*……
再說那花家大宅,自打丫頭櫻桃慌慌張張地跑回去給老爺禀報,說是花大小姐被縣太爺判了死刑以後,整個宅院上下就亂成了一鍋粥。
花木棉還是在滄琴的陪同下回到家裏的,身上的囚衣都沒來得及換下,寒冷天氣,天色又暗的快,她就這麽一襲白衣披散着長發。
花老爺從床上爬起來,急匆匆往大門口走,見到閨女這樣子,心酸不已,那群下人們還當是見到女鬼了,最後還是大夫人一眼瞧見滄琴,心知又是滄府出手相助,才把花木棉給弄回來的。
大夫人上前就一頓诘問:“你這丫頭怎麽回事,好好的繡品不去賣,卻惹上什麽官司,可把我擔心死了。”
“對不起大夫人,怪我做事太沖動。”花木棉低下了頭。
大夫人又問:“那算命先生究竟是不是你殺的?”
花木棉趕緊搖頭。
大夫人會這麽問,她自己底氣是很足的。就在櫻桃回來之前,衙門裏已經派來兩個衙差,說是讨要保釋金,都被大夫人給擋在了門外。如果花木棉不是真的犯了事,衙門的人怎麽會找她要保釋金呢?大夫人不願意給,硬是把兩個衙差打發走了,回到老爺面前只字也不敢提,最後櫻桃回來一說,她心裏也明白了個大概。
現在當場看見花木棉好端端站在這裏,就知道八成是滄琴這富小姐使了幾個銀子。
大夫人并不待見花木棉,假作關心,也只是礙于花老爺的面子。但是花木棉如果一輩子蹲大獄,她就少了個賺錢養家的幫手了,自然也不樂意,這會子花木棉回來,她還是比較開心的。
就見着大夫人臉上一陣憂一陣喜的,花老爺還以為這個大老婆開竅了,願意接納大閨女了,更是高興,拉過花木棉的手就說:“哎呀別站在外面吹冷風,進屋說去。”
滄琴告辭,被大夫人一陣挽留,最後終是沒留住。花木棉又被花老爺叫進屋裏細細盤問了事情的經過,花木棉只把那算命先生如何幫自己看手相,如何閉氣而死,小楊如何撞見等等前因後果給說了,對于那裝着繡花針的盒子卻沒吐露半個字,衆人知道原委,就各自散去了。
花木棉回到自己房間,首當其沖的就是打開那錦盒來研究。
一根再普通不過的繡花針,這針上面究竟有什麽玄機?
再看一眼裹着繡花針的紙條,上面的字跡還是清晰可見:“老朽畢生絕學《花團錦繡》《棉裏藏針》《心明眼亮》,贈予有緣人。一根繡花針在手,從此可預見未來之事。切忌濫用,量力而行!”
幸虧盒子只有拇指大小,她藏得好,沒被那些獄卒給搜刮去,不然就麻煩了。
可是這紙條上的文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算命老先生是故意來到棉田鎮給她傳藝的嗎?花木棉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拜訪那老先生的時候,他明顯就是一副等候多時的樣子,口裏還一直念叨着什麽“小姐終于來了”雲雲,花木棉以前是肯定沒見過這老先生的,而且老先生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光看了她的相貌就知道她是所等之人,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花木棉又仔仔細細端詳那紙條上的字——花團錦繡?這是什麽絕學?按照文字表面上的意思,應該是和刺繡有關的吧?
索性花木棉自己就掌握了一手好繡工,既然盒子裏裝着繡花針,那她不妨換這根針來試一試。
正好今日上街帶着的那些繡品都被衙門的衙差給私吞了,她本就打算晚上一回家就開始幹活的,在爹爹的楓園耽擱了太久,此時天已盡黑,她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心想:果然還是爹爹屋裏的糕點最好吃啊!
花木棉用那根新的繡花針,穿了絲線,拿起布緞子,用木圈箍好,又搬了一把舒服的椅子坐在那燭光下,開始刺繡。
先開始不覺得有什麽,這繡花針就跟她平時用的無差別,等到緞子上的圖案漸漸清晰,針腳顯現出來,她才驚覺,自己潛意識裏面一直在回想那算命先生是怎麽死的,根本就沒考慮過要繡出個什麽花樣,而手底下已經純熟地繡出了一朵紅牡丹。
大片的花瓣兒很是有震懾力,洛陽牡丹不愧是花中之女皇,她繡出來的這朵牡丹花,針腳細膩,是她以前從來沒學過的技巧。
再一細看,她差點驚叫出來!她用的明明是白色絲線,繡完了之後花朵和莖葉都自動變色,紅的鮮豔欲滴,綠的青翠亮眼,仿佛是經她纖纖素手憑空染出來的一般。
這根繡花針裏頭果然有古怪!
047 咄咄逼人
更新時間2012-6-22 20:33:12 字數:2169
為了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而是繡線真的變了色,花木棉對在燭光下看了許久,後來又重新拿了白色繡線繡了一對鳳凰,結果果真跟預料中的一樣,火紅的羽毛在燭光下閃着詭異的亮色,鳳凰的羽毛周邊都是金線勾勒,胸前點點墨綠,顯得那一雌一雄兩只鳳凰十分有魄力,就如真正的大鳥展翅在她眼前一般。
她又用暗紅色的繡線,繡了幾朵梨花,新穎的針腳和手法連她自己都覺得驚奇,而梨花繡好了以後,一眨眼就變成了純白色,當真是白如凝雪,純淨高潔。
所以說,這根繡花針能夠使繡線自如地變換色彩,這一點肯定沒錯了!
花木棉的心髒已經緊張地不停的跳,這些事情如同變戲法一般,實在詭異之極。
她趕緊把繡花針上穿的絲線給拆了,匆匆把那小紙條又看了幾眼,反複琢磨上面的字跡直到背下來,這才将紙條給燒毀。這紙條是絕不能讓別人看到的,不然她和算命先生之死肯定要扯上大關系。到時候她就百口莫辯了。
紙條上所描述的“花團錦繡”大概就是這樣一種功能了,握着這根神奇的繡花針,她可以自如地繡出各類花樣,完全不用經過大腦思考,還可以讓濫竽充數的繡線變幻出合适的色彩,甚至是讓絲線的質量更為精良,也好提升繡品的檔次。
以前花木棉拿出去賣的繡品,都是自家種的棉花做成的棉布料,再用自家産的棉線往上面繡花,那樣子雖好看的緊,但跟鎮上滄氏、黎氏布匹店分號所販賣的布匹畢竟比不得。如今再這麽比一比,就不能妄下斷言了。
至于算命先生所說的另外兩個絕學“棉裏藏針”和“心明眼亮”,花木棉琢磨了許久,實在是沒琢磨透,到底什麽意思。
燒毀了紙條,花木棉将繡花針捏于手中,正要放進錦盒裏,門外隐隐有人來了,她緊張地一擡頭,看見是她的二妹妹花青鈴,就手忙腳亂地要去藏好那錦盒,手心裏一滑,繡花針好似滑落到地上,她攤開手看的時候,針已經不見,但是卻并未聽聞針落地的脆響。
她也顧不得彎腰去找了,将手心的汗往後背上蹭了蹭,此時花青鈴已跨步走了進來,“大姐在做什麽呢?一個人站在屋子中央動也不動?”
花青鈴看着自己大姐滿頭的汗,這麽冷的天,怎麽會流汗?肯定是悄悄躲着在做什麽虧心事。不過既是要做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何不把門掩上,卻讓那大風呼呼地吹将進來?再說了,冷風吹得人瑟瑟發抖,她流汗作甚?
不等花木棉回話,花青鈴又道:“哎喲大姐,瞧你這屋裏,冷飕飕的,我幫你把門窗掩上吧。”
說完她就笑了笑,走到門邊去掩門,又去把支撐着窗戶的木棍卸了下來,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
花木棉實在不喜歡這個二妹妹在她的房間來去自如,就問道:“青鈴,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別在這裏繞圈子裝好人……
花青鈴還真的按順序一口氣把三個窗子都關上了才罷休,走到桌邊來坐下,見自己大姐還杵在那裏動也不動,越發覺得奇怪。
斜斜地觑了一眼桌面上,有三個棉布緞子,針尾的線還沒收,木框子也還沒取下來,但上面繡的花樣都是完整的,一朵牡丹傾城傾國,一對鳳凰傲視蒼穹,還有一片白梨花別有一番風味兒,心知這個姐姐方才定是再趕繡活,就不冷不熱地說:“聽說大姐今日上街所帶的繡品全都被官府繳去了,損失不少銀錢,我娘叫我來問問,大姐打算如何填補上這買線的空缺?”
花木棉聽了這話,不禁冷笑一聲,她的繡線都是自己搓紡打蠟造出來的,那屋子一腳還擺着她的織布機,而她所用的打底的棉布,也都是自己紡織後裁剪的,棉花原料也是她自己下田去采的,她自問從沒花家裏的一分錢去鎮上買新布新線,這個花青鈴怎麽往她身上潑髒水呢?
“恐怕不是大夫人的意思吧?大夫人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她知道我做繡活的材料是怎麽來的,不如二妹妹你再去問問清楚了,再來數落我也不遲!”
花木棉皺了皺眉頭,這個二小姐從小就錦衣玉食,聽說最近為了給爹爹準備五十大壽的禮物,她特地到滄氏繡坊去拜師學藝了半個月之久,想來她用的絲線布料也都是在滄氏繡坊買的現成貨了。
花青鈴不怒反笑:“我就是剛從娘那裏過來的,還要問什麽?”
當真是睜眼說瞎話,絲毫不含糊。花木棉瞧着二妹妹那雙無比清澈的大眼睛,心頭就一番怒意,“既然二妹妹不信,大可到大夫人那裏去告我一狀,想來大夫人也會幫理不幫親的!”
花木棉這話最後幾個字說的十分重,意在告誡花青鈴,別以為嫡出的小姐就多麽了不起,能夠指黑為白,颠倒是非。
“大姐我很忙,這會子才剛做了幾件繡品,入夜了還得幫着爹爹做壽禮,就不招待二妹妹了!”花木棉一甩袖子,指着門口,作勢要請她離開。
花青鈴還是一副樂呵呵的笑容,直站起身,繞着屋子兜了兩個圈子,默默觀察屋中擺設,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到處瞧,也不說話,花木棉愣是沒看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
花木棉有些沉不住氣了,就大步走到門口,“吱呀”一聲拉開了房門,外面的月光忽的射進來,有點刺眼。這時候花青鈴正好打量到那拇指大小的錦盒,盒子開着,裏面什麽東西都沒有。
“這裏怎麽有個空盒子?”
“還給我!”花木棉一個箭步跳将過去要搶那錦盒,卻沒搶到,花青鈴右手往背後一縮,那錦盒也跟着被她一藏。
花青鈴後退幾步,又把錦盒舉起來對着月光仔細地瞧:“大姐你緊張什麽,一只錦盒而已。啧啧啧,這做工可真是精細啊,得花不少銀子吧?少說也值百來兩白銀吧?”
“還給我!這是一個朋友送的,不是我買的。”花木棉又想去搶奪,無奈還是沒搶到。
花青鈴像是找到什麽好寶貝似的,“我的好姐姐,不要這麽小氣嘛,既然是朋友送的,借我玩兒兩天也不打緊,你要是再這麽咄咄逼人,我就把錦盒交給我娘,看她不找個當鋪給當掉?”
究竟是誰咄咄逼人?花木棉兩手握緊了拳頭。
048 咄咄逼人2
更新時間2012-6-23 22:08:51 字數:2089
“還給我!這是一個朋友送的,不是我買的。”花木棉又想去搶奪,無奈還是沒搶到。
花青鈴像是找到什麽好寶貝似的,“我的好姐姐,不要這麽小氣嘛,既然是朋友送的,借我玩兒兩天也不打緊,你要是再這麽咄咄逼人,我就把錦盒交給我娘,看她不找個當鋪給當掉?”
究竟是誰咄咄逼人?
花木棉兩手握緊了拳頭。
這死丫頭說得出做的到,萬一真讓錦盒落入大夫人手中,依她那視財如命的性子,肯定會馬上轉手賣掉的。
花木棉終是忍痛皺眉:“也罷,你拿去玩吧,不過是一只普通的盒子,只要別給我弄壞了就成。早些還我,否則我不好跟那朋友交代……”
放在花青鈴手中,至少還是在花宅裏安然無恙。若是賣掉了,不知得輾轉幾道才買的回來,況且這盒子價值不菲。
反正盒子裏的玄機已經被她破解了,那紙條也燒掉了,盒子只不過是個器具,她想留下來,權當作是對算命先生的留戀,再無其他。如果這個刁蠻的妹妹非要奪了去,那就給她玩玩吧。
花木棉還把這花青鈴當個愛玩愛胡鬧的小妹妹,可花青鈴卻并不把她當作正正經經的大姐姐。
“一定又是什麽白面粉頭的纨绔公子哥兒送給你的吧?三妹那天都告訴我了,說是你經常上街勾搭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啧啧啧,我說大姐啊,你還真不害臊呢,滄家的少爺前幾天都差人來提親了,你還不知道檢點一些,非要跑出去惹那麽多禍事!”
花青鈴話語中帶着酸勁,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吃姐姐的醋,怨自己沒有姐姐那麽好的桃花緣呢!
花木棉也不是好欺負的,當下就還了口:“我早說過了,要我上街去賣繡品,那是大夫人的意思。你覺得這一大家子主人仆人光守着一片棉花田就能過日子嗎?今年老天爺給咱臉,沒有鬧大水、行大旱,但若是像十幾年前鬧蝗災時那樣,一片梯田都被蝗蟲給盯上了,咱家拿什麽去養活這些下人?”
花青鈴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蝗災她沒親眼見識過,但也偶有耳聞,好歹知道是對農作物危害很大的一件事。
花木棉就繼續說:“你是嫡出的小姐,身子金貴,大夫人不舍得讓你抛頭露面,就算是去滄氏繡坊學藝,也用轎子把你擡了去又擡回來,生怕你嬌俏的容顏被哪個男子看見了。可我是逼不得已要抛頭露面,你們姊妹幾個卻老揪着我不放,未免太尖酸刻薄了一點吧?”
花木棉心裏清楚,肯定是三姨娘屋裏那位餘婆婆亂說話。
這個為老不尊的婆婆,平日就喜歡跟蹤她,每次有兩三個男性顧客買她的東西,餘婆婆就像是見了鬼似的,慌慌張張跑回去禀告。
三妹妹和二妹妹會罵花木棉勾三搭四,那也是有源頭的。
見花青鈴愣在那裏不說話了,花木棉冷聲問道:“那錦盒,你到底要是不要?”
“要的,當然要!”花青鈴恍恍惚惚地接話。
花木棉不由的心底暗自慶幸:幸虧那錦盒中的紙條燒得早,萬一再多耽擱片刻,被這個無禮的妹妹給撞見,那還不鬧得雞犬不寧了?
花青鈴瞧出花木棉在想心事,就覺得這錦盒有古怪:“那就多謝大姐了,卻不知是什麽朋友,瞧你心急成這副模樣?”
“說了你也不認識!”花木棉又把胳膊指向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料這位妹妹卻并不領情。
花青鈴突然笑嘻嘻地,就把那錦盒往袖口一塞,就當花木棉是透明人一般,徑自走到花木棉的織布機旁邊。那裏有兩個大竹簍,裏面放着各種顏色的絲線,“大姐這裏的好東西還真是多啊……”冷不防冒出這麽一句話。
花木棉卻是扁了扁嘴,握住拳頭結果指節都泛白了,心想花青鈴在滄氏繡坊莫非沒見過比這好上百倍的絲線,為何要跑來她的房間撒野?
果然不等花木棉開口,花青鈴就随手抓了一大把彩色線團正要往懷中塞。
“二妹妹是不是太過分了?這些彩線是我用來做繡品的,你若拿了去,我還怎麽做?”
“這裏不是還有一簍子白線嘛!”花青鈴不以為然地指了指旁邊另一個竹簍,裏面的白色棉線尚且未染色。
“二妹妹說笑話了,白線能繡出什麽花樣來?再說爹爹馬上大壽,我哪裏有工夫重新染一批絲線出來,萬一耽擱了爹爹的壽禮,你擔當得起嗎?”這話花木棉自己說的都沒底氣了。她若做不出壽禮,別人只會怪罪她這個女兒不孝,卻跟花青鈴有何關系?
更加得意的花青鈴就插着腰在那裏哈哈大笑:“大姐,是不是關了一次監牢,你把腦袋給關壞了?”
花木棉恨得直咬牙,她現在最不想聽見的就是別人說她被關過監牢。
試想女孩子的清譽是多麽重要,如果讓別人知道她這個花家大小姐曾經有案底,下過大獄,以後肯定會指指點點的,也會影響她的名聲。
花青鈴卻并未察覺花木棉的氣憤之意,只是在那裏說風涼話:“我瞧大姐繡的梨花真好看,水嫩嫩、白兮兮的,你的針法那麽巧妙,看樣子這彩色絲線你也用不着,不如賣個人情,轉贈于我吧!正巧我給爹爹繡的‘壽比南山’還差幾道金線銀線鈎邊呢。”
敢情花青鈴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讨要絲線,害她不好在爹爹面前交差的!
花木棉長噓一口氣,“哼,笑話!”花木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滄氏繡坊裏什麽好彩線沒有,二妹妹怎麽會看上我這裏的低劣貨色?就算用低劣的絲線繡出來的壽禮,爹爹也不會喜歡。”
這招激将法卻并未成功,因為花木棉似乎忘記了,她自己也是用的這些線,花青鈴拿過去用一用又何妨?
“大姐這話可就說岔了,那滄氏繡坊,是滄家開的,又不是咱們花家開的,再絢麗細致的彩線我也不敢随便拿呀,不像某些人,吃人嘴不軟,拿人手不短……”花青鈴嘲諷的語氣當真是咄咄逼人。
照花青鈴這話的意思,她是在嘲諷花木棉經常占別人便宜咯?
049 人情
更新時間2012-6-24 22:37:31 字數:2095
花青鈴此時此刻,簡直是占盡了便宜,袖口裏藏着精致的錦盒,懷中掖着五彩的絲線,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還在到處打量,想着要搜刮什麽其他的寶貝。
花木棉氣憤不已,連連做出趕人的架勢:“時辰不早了,二妹妹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花青鈴輕哼一聲,“大姐這破屋子,我也不喜歡來。”她再不與花木棉多言,也懶得逗留多一刻,見好便收了,拍拍衣裙便回去了。
只可惜苦了花木棉,對着一竹簍的白絲線空發愁……
做壽禮的東西怎麽能用白色?花木棉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白色是辦喪事常用的,用來做壽禮多不吉利!盡管已經考慮到那根神奇的繡花針,但畢竟還沒用熟練,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出岔子。
她叉着腰站在那兒,看看竹簍,又看看門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
第二日中午,花木棉正在自己屋裏吃點心,就看見櫻桃跑過來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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