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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雇傭我了,但是具體的藥方子,小的卻不認得。”
花木棉點了點頭,能識藥也成,至少能說出藥效來,好叫她自己斟酌一二。想到這兒,花木棉就從袖口取出藥方,遞給那夥計看:“這是一位郎中給我家四姨娘寫的方子,你幫我看看是什麽療效。”
“诶,好嘞,姑娘您請稍等。”夥計大大咧咧接過方子,對着光線瞧了又瞧。
那方子上寫的是:“當歸,川芎,白芍藥,芫花各二錢;南木香一錢半,枳殼,乳香,各三錢;血餘二錢半。當歸酒浸,枳殼幹炒,乳香另研,血餘一方以偾豬心血和發灰,一方無枳殼,有囟砂,甘草。上藥為末,取二錢,水一盞,煎至七分,日二服。”
憨厚的夥計口中念念有詞:“當歸、川芎、白芍、芫花,這些都是補氣血的藥,枳殼破氣、行痰、消積,乳香鎮痛……敢問姑娘家中那位四姨娘,是不是正有身孕?”
“正是!”花木棉咧嘴一笑,心中了然。這不成名的夥計居然都能看出藥方是寫給有身子的女人的,那肯定就不是她爹爹的方子了!“多謝小哥了,麻煩你快點幫我抓藥吧,我好回去給四姨娘煎上!”
“好嘞,姑娘您請稍等~”
夥計又是這句話。花木棉心想,老實人也有老實人的好處,話說的不多,但句句實在、耐聽。
054 善良的三虎
更新時間2012-7-6 9:58:40 字數:2217
抓完藥,那憨厚的夥計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找花木棉要錢:“姑娘要了十份,全在這兒了,一共是十兩銀子……”夥計笑眯眯地瞅着花木棉,直等着趕緊收了錢就關鋪子回家去。因着花木棉買的藥分量大,這夥計忙了好一會兒,這下正好天色已晚,夥計估摸着掌櫃老爺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了,就打算打烊。
花木棉為難的努了努嘴唇,這才想起,自己出門太急,居然連半點銅錢都沒帶上,更別說支付十兩銀子這麽多了。只怪她一口氣就買好了四姨娘十天的藥,這下子要別人夥計收回去也不可能。
“那個,小哥……我是滄府滄簫少爺的朋友,早先已經在你們藥材鋪給過定金了,現在應該不需要付錢了吧?”花木棉這話說的也是自己都将信将疑。
要不是手頭實在緊迫,她可不想跟那位爺扯上任何關系。
就這麽堪堪地說了一句,再難為情地紅了臉,那夥計也瞧出來花木棉不像是個可惡的騙子,就道:“既是早已付定金的客人,胡大哥肯定做了記錄,姑娘且稍等,讓小的去查查賬本兒。”
到底是個懂事的夥計,他口中所稱呼的那個胡大哥,想必就是先前在這邊守着櫃臺做事的抓藥小二哥了。花木棉不禁覺得一陣好笑,那個小二哥向來受掌櫃老板的淫威壓迫,總是一副十分憋屈苦悶的模樣,到了這位新人夥計眼中,倒成了一個“大哥”,當真是有些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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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棉想着要急也不多急這麽一會兒,就站在櫃臺前等候。
那夥計翻了翻賬冊,果真看到有位“滄少爺”前幾日付了五千兩的銀票在此,受惠人名為花木棉,夥計就擡頭問她:“請問你就是花木棉小姐嗎?”
“正是!”花木棉笑着點了點頭,看樣子那位胡大哥還是挺會做事的,不至于讓她吃了閉門羹,當了江洋小盜,“這位小哥,既然銀子已付清,我就先回去啦,我家四姨娘還等着吃藥呢~”
“花小姐請便,歡迎再來光臨小鋪。”夥計憨憨地扯出一抹笑容,這才把賬冊放好,把花木棉給迎了出去。
臨了,那夥計又羞澀的撓撓頭,小聲嗫嚅道:“小的方才是說錯話了,一般開藥材鋪做生意的老板自然都是希望客人滾滾來,財寶累累收,不過作為一個普通的百姓,更希望全家無病,健康安泰才對吧。呸呸呸,希望花小姐別見怪,這藥材鋪啊,還是少來為妙啊,哈哈~”
爽朗的笑聲伴着紅撲撲的淳樸臉蛋,誠摯的神情讓花木棉難得感受到一點街坊鄰居之間的溫暖,心中不由的稱贊,這小子将來必定是可造之材,就算暫時屈居于藥材鋪掌櫃老爺的門下,但前途不可限量啊!這麽善良的人,這輩子她也沒見到幾個。
“謝謝你啦,小哥,我很想和你交個朋友,不知小哥該如何稱呼?”花木棉熱忱地問道。
“小的只有一個拙名,叫王三虎,掌櫃老爺總是叫我虎子,你也可以這麽叫我的!”那夥計又開始撓頭,他雖年輕,但應該也比花木棉打一些,花木棉沒有直接問他年紀,想想喚他一聲小哥也算是客氣和尊敬,每次看到這人撓頭,就不自主的想到如今還關在大獄裏面的小楊,心寒之意又起。
“那我叫你三虎哥好了!對了,你認識小楊嗎?他在酒館做雜役的。”花木棉也不知道為什麽,居然站在門口和這個王三虎聊起天來。
而王三虎正好曾經和小楊是門對門的鄰居,跟小楊的母親也十分熟絡,便笑嘻嘻的說:“認得,認得,小楊哥人可好了,小時候村裏出什麽事,他總是出面幫咱們。哎……”忽的就嘆了一口氣,王三虎似乎是陷入了無窮無盡的痛苦之中,“只可惜小楊哥的娘親現在病情越來越重了,這幾日連着咳嗽發熱下不了床,藥也沒喝上一口,也難為小楊哥不明不白的就被那昏官給抓了坐牢,他娘親真是可憐啊。”
花木棉本來就為小楊的事情而深深自責,這下子又聽聞他家中還有一位生病的老娘,越發着急了:“那三虎哥你能不能幫忙照顧一下他的娘親?要是需要什麽補藥,你就從店裏去了給他家送去,銀子就算在我頭上,拜托拜托啦!”
花木棉心裏愧疚,又想不出如何救小楊出來,只得暫且把他娘親的病交付給王三虎。
這個王三虎也是很善良了,看了看花木棉緊張兮兮的模樣,馬上收起愁容,大大咧咧的一笑:“花小姐你放心好了,就算你不說,我也肯定會照顧好他的娘親的。小時候咱們都是他娘親看着長大的,我的娘去的早,也早把她當親人一般。”
末了,王三虎側了下身子看看街面,又道:“我們家掌櫃老爺今晚肯定是不回來了,看現在都什麽時辰了……”
花木棉下意識的扯了下唇,表示應付。這個憊懶無比的掌櫃,喝酒喝得宿醉也不足為奇,倒是王三虎看着這麽大的藥材鋪,肯定很累吧。
想了想,花木棉也轉身準備回去了,王三虎輕聲叫住她:“花小姐是小楊哥的朋友吧?花小姐你的性格這麽好,肯定和咱們小楊哥十分合得來!”
王三虎一邊挪動藥材鋪的門板,一邊說話。看他這個陣勢,似乎是在準備打烊了。
花木棉也不再逗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跟小楊之間……性格的确合得來,可就是為了這個,害的小楊無辜被關押,她實在難辭其咎。她不禁暗暗下了決心,對自己說:“我一定要把小楊哥救出來,不然我就和他一起死。”
那時候縣太爺可是故意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建議滄少爺拔出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的!花木棉只要一回想起當時滄簫那冷漠的眼神,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小楊這個傻小子實在太可憐了,他根本就不應該為花木棉這個萍水相逢的女子而丢了性命。
“大不了明天就去會會那個滄少爺,他若不放人,我便死給他看。反正他關着小楊哥的目的,也是為了逼我過門,我若是化成一具死屍,看他還有什麽圖謀!”花木棉忿忿不平,腳步越來越快,直盼着快些趕到家中給四姨娘煎好藥。
055 熏屋子
更新時間2012-7-7 17:51:51 字數:2100
花木棉來到四姨娘所居住的詩園,丫鬟簡春正在幫四姨娘收拾衣物和房間,所以四姨娘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心思。
花木棉輕輕走過去,問道:“詩詩姐姐倒是清閑,今日得了這麽多好東西,也沒見你喜滋滋的。”
見是花木棉來了,四姨娘也不跟她說客套話:“你是最了解我的了,那些布料衣衫什麽的,我很感激滄琴小姐,可畢竟咱們兩家也沒什麽交情,我受之有愧啊。白日裏為了四丫頭那件事,已經鬧的我很頭疼了。”
花木棉輕聲一笑,這個花家大宅裏,為四小姐頭疼的人何止她一個?
“詩詩姐姐,你怎麽不進屋去休息,現在外頭風大天涼,你有了身子,還坐在石凳上,仔細吹病了!”花木棉有點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就要扶四姨娘進裏屋去取暖。
不成想四姨娘卻是擺了擺手,淡笑着說:“簡春在裏面拿醋熏屋子,我受不了那股嗆人的味道,還是坐一會兒再進去吧!”
“為什麽要拿醋熏屋子?”花木棉問道。
“聽說是為了消毒避蟲蛇什麽的。哎……”四姨娘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眼睛仰視着遠方漆黑的夜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爹那個性格,最喜歡操閑心了,說什麽有身子的女人要多注意些,所以就常命詩園裏的下人們做打掃、熏屋子。你爹他是太憂慮的多了……”
花木棉這才明白過來。她的爹爹畢竟是晚來得子,心情激動也是難免。
況且以前四姨娘小産過,花老爺自然是分外小心。四姨娘長時間都不會出園子,以前的花老爺還總覺得她性情冷淡,不善與人交際,這樣子不好。可是現在花老爺卻不這麽想了,小宅門裏頭是非多,花老爺這個當家的也是略懂一二的,如果四姨娘願意不去和其他妻妾們争執,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那樣也未嘗不可。
也許就是這股恬靜的性子,才分外吸引花老爺的注意吧!三姨娘的宣兵奪主,大夫人的頤指氣使,都是遠遠及不上這位淡雅從容的四姨娘的。
花木棉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四姨娘,最後還是不放心的說:“這石凳坐得久了,怕是會生病,不如我扶你到處轉轉?”
四姨娘又搖頭:“今日從大夫人院子裏回來之後就一直睡着,現下才剛起來,恢複了一點精神,我自有了身子,總覺得雙腿酸軟無力,還是坐一坐好了。你別擔心,簡春給我做了一個軟褥子坐墊,我不會受涼的。”
說着,四姨娘微微站起身子,露出石凳上那塊軟褥子。
“簡春姐姐真是貼心,你真是好福氣!”花木棉說着就把手中拎着的藥包放在石桌上,“這是大夫人吩咐我去藥鋪抓的藥,夠你吃十天的了,我現在就去廚房煎藥,你多坐一會兒。”
“不忙”,四姨娘笑着攔住她,“平時你爹爹都在我這園子,正好他今日不在,你也難得來看我一次,不如多陪我說說話兒,這事兒就交給簡春去做吧。”
花木棉正猶豫着,忽然想起大夫人那句話,大夫人曾經千叮咛萬囑咐,抓藥煎藥送藥這些事情必須都是她親自動手,不能假手于他人,畢竟四姨娘懷的這一胎非常重要,還帶着一定的危險。花木棉知道大夫人是關心四姨娘,所以很理解大夫人的意思,也不敢随便把藥材轉交給別人。
四姨娘見花木棉這副猶豫不決的神情,忍不住掩嘴哧哧一笑:“傻丫頭,簡春妹妹是我的自己人,她還能害我不成。你別擔心了,快去把藥材交給她吧!”話音剛落,就見禮物的簡春丫頭提着一個刷金漆的醋壺出來了,還把門窗都給掩上。
四姨娘就喚住她:“簡春,你過來,木棉幫我抓了一些藥,你拿去後廚房給煎煮了。”又扭頭問花木棉,“藥方子還在嗎?你把煎煮的方法告訴簡春好了,她這人做事心細,我很放心的。”
四姨娘既這麽說,花木棉也沒有多想,忙笑嘻嘻站了起來,簡春往這邊方向走來,花木棉就把藥方子和十包藥材一骨碌全遞交到簡春的手上:“簡春姐姐可以照着方子上寫的方法來煎煮,郎中都寫的很清楚了。這是安胎的良藥,對四姨娘的胎兒很好的。”
簡春十分乖巧伶俐的接過,連連點頭,臨了還不忘跟自家主子說:“四姨娘,屋裏都熏幹淨了,保準今晚上讓你睡個好覺。外面風大,一會兒若是覺得冷,就披個外衣,可別吹壞了身子。你就是不顧及自個兒,也得想想肚子裏的孩子……”
花木棉聽了這話,深深覺得簡春丫頭是個十分可人疼惜的,既乖巧懂事,手腳麻利,還懂得關心主人。但是再往另一方面想,這更說明了四姨娘是個很倔強的主子,連簡春這麽好的好姐妹說的話,她都不怎麽聽,只是一味任性,按自己的意願來。
不是說任性不好,人嘛,都得有點兒自己的個性,要不然花老爺也不會那麽疼惜四姨娘。
但是花木棉總是覺得,在大宅子裏住着的女人,尤其是妾室,個性太過張揚最終總會招致禍端的。有時候還是高調做事但低調做人比較實在。
花木棉看着簡春去廚房了,就問四姨娘:“簡春姐姐說的極對,要不我去幫你取一件披風出來?”
好不容易,這一次四姨娘沒有再搖頭了,花木棉這才悠閑地去取披風。
進了裏屋,果真聞到一股濃郁刺鼻的醋酸味兒,先開始十分不适應,不過呆着久了一些,倒也感覺空氣很清新,不會有鼠蟲那些怪味兒。本來他們家就是種棉花的,大倉庫距離幾位女子的閨房庭院都比較緊,棉花堆放的時候容易招鼠蟲,所以這些下人們做清掃的活計做的特別勤快。
花木棉走到衣櫃邊,翻出一件鬥篷披風,就拿着出去了。掩上門,看四姨娘一手托着腮,還是那副望着遠方發呆的神色,不禁覺得心底一陣涼意。
嫁了人以後的女人,生活當真是變得了無生趣了啊!她不知道滄家少爺如果有一天真的娶她過門了,她的生活會不會也和這位四姨娘一樣。
056 纏人的丁香
更新時間2012-7-8 9:58:35 字數:1468
“詩詩姐姐……”花木棉才剛喊出來,就看到守門的那個丫鬟丁香神神秘秘的走了過來,花木棉趕緊改口道:“四,四姨娘,披風拿來了,趕緊披上吧,可別着涼!”
這個丁香是大夫人的眼線,府中上下無人不知,所以花木棉必須在她的面前三緘其口。
話音剛落,四姨娘接過她手裏的披風之時,丁香那丫頭已經快步如飛一般的到了二人跟前:“大小姐什麽時候來的?瞧我,這才走開了一會兒,都沒能夠給大小姐請安呢!”
“丁香這話說的真是別扭,丁香人貴事忙,又何必來給我請安?”花木棉冷言冷語中帶着嘲諷。
這個丁香,實在是太沒有禮數了,見到四姨娘連個招呼都不打,完全當四姨娘是透明人,見到花木棉以後就像見到什麽危險人物一般,如吸盤似的吸了過來,好像生怕大小姐跟四姨娘交往過密,影響了她的什麽。
丁香佯裝出要給大小姐請安,其實也就是想要套個話,問問大小姐有何貴幹,怎麽又跑到詩園來了。
花木棉心中不免覺得好笑,像丁香這樣不懂得八面玲珑的女子,怎麽可能扮演好一個“眼線”的身份?她不好好做手頭的事,不好好守門,随意走動閑晃也就罷了,居然消息也這麽不靈通,連花木棉來給四姨娘送安胎藥的事情都不知曉,還跑過來盛氣淩人的要數落人家。虧她還是個專給別人小道消息的角色……
“丁香,我知道你要問什麽……”花木棉拍拍身上的灰塵,重新坐了下去,就坐在四姨娘對面的石凳上。這個樣子,她和四姨娘都坐着,丁香一個人突兀的站着,可以讓她清醒一點,明白自己是個奴婢的身份,不要總是仗勢欺人,忘了奴婢的本分。
花木棉繼續說道:“我就是奉了大夫人之命,來給四姨娘送安胎藥的,沒什麽別的大事,你不用這麽大驚小怪!”
花木棉語氣冷淡到了極點,聰明人都應該乖乖識趣地走人了,可那丁香卻還杵着不動,若有似無地小聲嘀咕一句:“奉大夫人之命?我怎麽不知道……”
花木棉見這個丁香,實在氣悶的不行,幹脆用力拍了下桌子:“怎麽?現在連我這個大小姐說的話你都不信了?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只可惜那桌子是石頭制的,花木棉拍上去,疼的是自己的手心。她差點就要喊了出來,最後把身體的疼痛全都發洩到那個丁香身上。
四姨娘見這礙眼的丫頭還不走,就也幫着說:“你若不信,便去問問你家主子吧!”
這句“你家主子”當真是把丁香囧在當場,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四姨娘這麽一說,已經明擺了不把丁香當作自己人了。而且這話也足以證明,四姨娘心裏跟明鏡似的,丁香是誰的眼線,來詩園打雜有什麽目的,她都清楚的很!
“那大小姐和四姨娘慢慢聊,我先回屋歇着去了……”丁香無奈,只得找個借口撤退。
本來這個時候天已盡黑,料想四姨娘的詩園也沒什麽人會來造訪。丁香這丫頭特別懶惰,可以說懶得抽筋了,要不是肩上背着大夫人的命令,她才不願意一天到晚巴巴的站在詩園大院子門口守着呢,人家婢女做一做雜貨都可以休息,唯獨她只能站在門口發呆當作休息。
後來趁着四姨娘懷了身孕這段時間開始,拜訪的人除了花老爺,基本再無其他人了,而四姨娘因為身子不方便,也很少走出詩園去,倒是給丁香這看門丫頭省了不少功夫。
丁香見這位四姨娘最近幾日都很本分,既不與人結交,也不到處走動,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發呆,丁香就對四姨娘的監視漸漸松懈了下來。這不,一整天她都關在自己屋裏睡懶覺,連門也懶得守了,把大夫人的命令也忘得差不多了。也難怪花木棉給四姨娘送安胎藥過來的事情,丁香事先一點兒都不知道。
這個丫頭跟她最原本的主子,似乎是脫節很久了。
057 大夫人要回娘家
更新時間2013-9-24 2:41:44 字數:2190
“櫻桃,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門口幹站着?”花木棉才走到自個兒小院子門口,就看到這麽個熟悉的身形來回踱步。
“大小姐是打四姨娘那兒回來吧?奴婢方才進屋尋你,見你不在,想是還未歸。大夫人差我來問問,那安胎藥送到四姨娘手中了沒?”
櫻桃說話的語氣還算客氣,總好過那詩園裏纏人的丁香,這也就是為什麽花木棉總是覺得,做丫鬟做到櫻桃這個樣子,日子會比較好過一些。丁香那丫頭太不識擡舉,什麽事兒都挂在嘴邊上,既藏不住話,又辦不好差,想必那大夫人對丁香失望透頂了,近來二人間的接觸也便少了。
花木棉也客氣地沖着櫻桃笑了笑,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剛送去,按照大夫人的吩咐已買了十日的藥量,卻不知大夫人近日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做麽?”花木棉一邊說,一邊推開院門,給了個眼神示意櫻桃若有話說,就和她一道進去說,“外頭風大。”
她這個小雜院裏什麽擺設都沒有,卻被打掃的恁地幹淨,想來這大小姐也是個好面子的,哪怕平日裏沒人來她這兒“拜訪”。
“大小姐把屋子收拾的真清爽。”櫻桃似乎十分配合的這麽說了一句,倒是讓花木棉覺得有點得意,小丫頭果然眼界力不差。
櫻桃就繼續說:“白日裏走得急,倒忘了給大小姐說一聲,咱們大夫人明日一早會帶着二小姐去娘家一趟,好像是要辦什麽要緊的事情,這不,老爺又囑托了大夫人照看好四姨娘,我們夫人實在無暇分身,才巴巴兒地指望大小姐你能幫上一幫。”
“說什麽幫不幫的,都是一家人,再說了,幾個月以後四姨娘生下一男半女,那怎麽着也是我的小弟小妹,哪有不照看的理。”花木棉也配合着櫻桃丫頭客氣起來。她心裏總算琢磨清楚了,難怪大夫人突然撒手不管四姨娘的安胎藥了,原來是要回娘家。
這麽樣也挺好的,花木棉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夫人的魔爪伸向四姨娘,如今她要離開一陣子,能有個喘息的間隙也是好的。花木棉忽然覺得今晚她心情格外的好,不由得又和那櫻桃多閑話加長了幾句,“我爹怎麽樣了?今晚在哪裏用的飯?”
她剛打四姨娘那邊過來,自然知道爹爹不在詩園,而大夫人忙着收拾行李回娘家,肯定也顧不上伺候丈夫。想來想去,也只有三姨娘最近比較閑了。花木棉咧嘴笑了笑,又搖了下頭,她這好像是自問自答。
大夫人回娘家為什麽要把花青鈴也帶上,能有什麽急事,會把女兒帶上一起上路的,難不成是要給這位花家嫡女說親事呀?
思緒頓了頓,就見那櫻桃丫頭腳步也停在了屋子門外,回答道:“老爺早好了,晚飯似乎是在自個兒的楓園用的。”
見大小姐點了頭打了呵欠,隐隐有些困意,櫻桃十分識趣地說:“大小姐早些歇着吧,明日也可睡個大懶覺,反正咱夫人也不會知道,呵呵。”
花木棉看着櫻桃那個笑容有點假,不過也無所謂,她不願與這小人物計較。
“你放心回去給大夫人交差吧,四姨娘那邊有我呢,不必擔心。”說到這兒,櫻桃轉身就離開了。
記得花青鈴做給爹爹的百壽圖還沒完成,她最近應該要常去滄家繡坊多走動才對,好端端的幹嘛要跟着大夫人回娘家?難不成真的是去相親呀?
花木棉越想越頭疼。距離爹爹的五十大壽沒多少時日了,她要送什麽禮物給爹爹,尚且沒有頭緒。想着明日還得去求那混世小魔王把無辜的小楊兄弟給救出來,就越發頭痛欲裂。
想來想去,也只有滄琴能說上幾句好話,不然那混世小魔王哪裏會願意聽她這個丫頭廢話?
她怎麽也想不通,滄簫少爺到底是看上了自己哪一點。
總該不會是她的勤勞勇敢熱愛大自然吧……
聽聞滄簫娶了一位賢良淑德心靈手巧的少夫人,還生了個活潑可愛聰明絕頂的小男孩,再加上滄簫那幾位風格迥異各具特色的小妾們,花木棉不禁渾身起雞皮疙瘩——待在這樣的家庭裏整日争風吃醋的,跟在花家有什麽區別!
“臭小子真是欲壑難填,嬌妻美妾一大堆,連承歡膝下的兒子都生了,幹嘛還去外頭惹風流債!”花木棉小聲嘀咕,也不知道是打翻了醋壇子的小女人,還是憤世嫉俗的小青年。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花木棉多想嫁過去呢。
一般納妾的排場都很小,像滄簫那樣差遣下人來送禮說媒的架勢,已經比旁的家庭要排場闊綽多了,花木棉也不是沒有眼紅過,誰叫那滄家錢多示衆呢,怨只怨滄簫脾氣太差了,完全不對花木棉的胃口。
“只要爹爹同意,我将來如果嫁人,一定要嫁個一心一意愛我的男人,什麽三妻四妾和平共處,通通都是狗屁!”花木棉多麽向往一夫一妻的家庭,就好像滄老夫人和滄老爺那樣,一輩子只二人相依相守。不過花木棉沒指望嫁入豪門,當然滄老夫人霸氣外漏的性格她也比不上,滄老爺的豪宅她也不稀罕了。如果能找個像小楊兄弟那樣的,閑時說說話,忙時搭把手,出人命了還挺你,有難處也無怨無悔幫你分擔,那花木棉這輩子也無憾了。
“哎,就不知道小楊現在受着牢獄之災的日子好不好過。”
當然,花木棉的擔心只是枉然。
就當她洗漱幹淨換了亵衣鑽進她暖和的小被子裏時,那廂,陰森森的大牢裏,獄卒們把酒言歡,場面不可謂不快活,而小楊的情況卻是一片狼藉。
得了混世小魔王的令,獄卒們沒一個人對他的遭遇起恻隐之心的。
“滄少爺說了,好好招待那姓楊的臭小子,咱哥兒幾個是不是該折騰他一番再去睡覺啊?”一個胡子拉渣的獄卒笑的十分猙獰,嘴角還挂着酒漬。
就見另一個黑臉大漢笑的更加猥瑣,過來拍了下他的腦門:“兄弟,你到底是跟着滄家那小霸王混的,還是跟着咱縣老爺混的?當心兄弟我把你這嘴臉給洩露出去。”
“哈哈哈哈……”另外的幾個獄卒都笑了,但也沒停止手中盛酒的大碗。
大夥兒都知道,縣老爺在滄簫少爺的面前簡直就是一只紙老虎,無甚威嚴的,誰還怕他。
喝完了酒,幾雙醉醺醺的眼睛齊刷刷都朝姓楊的牢房裏看過去。
058 上墳祭祖
更新時間2013-10-10 2:23:58 字數:2133
這一夜,天色暗的早,濕氣比較重,監牢外面看門的獄卒好像早有準備,在官服裏頭塞了厚厚的棉背心來禦寒,這會兒一刮風,越發是覺得幸虧沒少穿衣服,獄卒把自己的腦袋蜷縮在領口裏,都舍不得伸出來。這麽着,才感覺到了絲絲暖意。、
風吹的臉疼,可夜幕一降臨,人就容易犯困。
獄卒正處于兩眼朦胧意識迷糊的狀态,就見遠遠的走來一個人影,穿着華麗的裘皮大襖,雖然還沒到冬天,這麽穿有些搶眼的嫌疑,但當獄卒看清來人的相貌時,再也不敢評頭論足了。
"喲,這不是滄大少爺嘛,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全鎮上下男女老少似乎都知道這個混世小魔王的威名,不敢惹他這尊活佛。
滄簫是把手揣在兜裏,想來凍得厲害。
身後空無一人,獄卒倒是納悶,這位爺什麽時候成了獨行俠?
平日裏滄簫身後從來不少那些狗腿子。怎的今夜都去歇息了?
見滄簫不回話,獄卒也自讨了沒趣,不好巴結的人,只得近而遠之。他們知道大牢要看好,更知道滄簫經常在太歲頭上動土,想必是要進去探訪重要犯人,也早已得了縣太爺批準得,于是便不阻攔,比了個手勢:"滄少爺您請,外頭風大。"
獄卒的谄媚笑容可算是博得了滄簫一絲好感,這邊張口問話:"那個姓楊的小子現在怎麽樣了?"邊問着,邊往大牢裏去。
惡臭一陣陣傳來,滄簫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這舉動被眼尖的獄卒看在眼底,心裏一顫:"滄少爺您放心,其他的獄卒們正在好好招待那小子呢!"
這話中也聽不出善意惡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滄簫跟小楊有甚交情。
滄簫走到最裏間的重犯牢室的時候,那群喝酒的獄卒早就兇神惡煞的在那兒待着了,手裏拿着各種刑具,有點逼供的意思。
看門的獄卒多點了兩盞油燈,牢室瞬間亮堂起來,小楊臉上黑乎乎的泥巴跟黃綠色的幹草穗子,以及殘餘的一些"被折磨"的痕跡都清晰可見,紅一塊紫一塊,慎得慌。
衆審問都獄卒見滄簫來了,都噤了聲。
"滄少爺,木棉她,沒事吧?"
小楊艱難地從喉嚨口蹦出幾個字,兩眼一翻,已然疼暈了過去。
他顯然還沒弄清楚局勢。
******
黎府。
"阿月,不是我這個當家主母不通情達理。"黎夫人一邊嘆氣,一邊擦着自己額邊的細汗,"現下咱家的情況你也瞧見了,老爺怕是不行了,允浩他伯父和嬸嬸又都在這住着,湘姨娘那邊也成天不讓人安生。家中正需要你。。。"
黎夫人話都還沒說完,就見月娘撲騰一聲跪了下去。
"月姨,你這是做什麽?"黎家大少爺看着這位母親最信任的女婢竟然這麽激動,不禁有些吃驚。
黎夫人也是吓了一跳,立馬去扶。
"有話好好說,幹嘛跪着呀!"黎夫人有些埋怨的道。
那跪在地上的月娘哪裏肯罷休,硬是跪着不起來。
跟在黎夫人身邊伺候了半輩子了,月娘從沒跟這位主母如此生分過。
黎允浩就愣在那兒看着,不明白這主仆兩個鬧的是哪出。
父親一直未醒,從皇宮太醫院請來的禦醫都束手無策了。母親才從父親的卧室裏出來,就見着月娘又哭又鬧的。
"夫人求您了,讓我回一趟老家吧,每年的這一天我都得回去上墳的,幾十年來您從未為難過我,這一次為什麽不讓我走?"
月娘好像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
但是黎夫人實在不理解,"阿月,不過是上墳而已,晚個半月回去又如何?老爺正躺在病榻上,家裏忙的不可開交,我正需要你,你咋就非得趁這時候回去呢?"
聽了這話,月娘的眼睛更紅了,"夫人您知道我家族人的規矩,每年這個時候,我們分落在外地的子女都得回去拜祖宗吃白薯撒鹽巴的,我如今已是晚了數日,錯過了拜祖宗的儀式,若是再不回去,我族人定會将我逐出族譜的。"
黎允浩和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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