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四空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我的心裏在滴血啊……寫了一晚上的稿子……3000字就這樣沒有了……

不就是手欠點了個不保存麽……

等意識到什麽再次打開的時候我真心想将自己爪子給剁了……

我攢了幾個小時的靈感全部沒有了……所以今天更新可能會晚……

五萬只草泥馬狂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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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重新寫好了QAQ。。。

魔殁教教主在風鸾鳶停留的七日內,已然傳出專寵花魁煌婼的風聲。幾乎沒出過儀封池,偶爾出來也是帶煌婼去街上走走或是在飛絮樹下手把手教她彈琴。

直到教主離開,一直借以修煉隐藏身形的睢荊才重新幻化出來。他施施然靠在床上,瞟向泠末:“你不會對那教主動了什麽心思吧?”

泠末收拾着桌子:“你覺得呢?”

睢荊打了個哈哈:“我似乎記得你那個妹妹可是殺了上一任魔君。”

泠末笑了笑:“也是,我跟餘蘇似乎沒什麽交集。”想了一會又道,“上任魔君已故,長子惜餘痕繼位,他大概是想一步步将他的王兄逼下君王之位,我們這些小喽啰過好自己日子算了。”

睢荊皺了皺眉:“你打算一輩子耗在這?”

泠末嘆了口氣:“我沒有蕪屑那樣的才能,又能做的了什麽?明哲保身尚且勉強,還妄想做什麽大事麽?”

睢荊看着他,半晌才道:“泠末,我一直覺得你有什麽沒有完全長開,如果你真正成長了,一定非凡。”

泠末澀然一笑:“這種話,還是等以後說罷。說不定我還沒成長就身湮一杯黃土了,這種事你也看見過我做了那麽多。”半晌疲倦道,“而且,就算非凡又能怎樣?有些東西,既然已放手了,何必再糾結拿不拿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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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未出儀封池,泠末是被一陣叫好聲給引出來,剛打開屋門就見幾個打扮得極漂亮的歌姬在推搡着上前,見她出來了,皆笑着上前道,大意是前頭來了個文武雙全的漂亮公子聽聞名妓煌婼有第一名妓之說,不大信便想要前來讨教一番,還放言說見不得花魁或是花魁比不上他漂亮便要砸場子。

泠末微微蹙眉,理了理金色的裙袍,走下臺階去:“那是個什麽樣子的公子?”

一位歌姬上前笑道:“長得好看,穿得很妖嬈。”

泠末略有些詫異,在這些歌姬眼中,一個人披着紅橙黃三種顏色的衣服都可以叫做很單調,這妖嬈二字一說出來,泠末頓時感到那得多五彩缤紛啊。

自她來這風鸾鳶基本上就穿着單色的金色衣裙,此時也不好為了這個換換,便直接揮了揮手:“你們先過去,我一會就來。”

歌姬們又嬉笑着走了,泠末背着手走了幾步翻手在手腕上別上幾根暗器,睢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譏诮道:“你這是怕自己勝不過所以殺人滅口?”

“我是怕那位仁兄惱怒成羞。”泠末別好了暗器,又整了整袖口,若有所思,“或許他們因為餘蘇給我的下馬威也說不定,水淮沒有插手這件事,就說明她已經沒有偏向我了。”

睢荊嘲弄道:“餘蘇餘蘇,我見你叫墨舜都沒叫的這樣親近。”

泠末臉色不可見地蒼白了一抹,但很快恢複正常。當睢荊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不妥當正要挽回的時候她已經回道:“因為墨舜帝君從來都沒有給我這樣的特權去直呼他的名字。”說完又漫不經心道,“我臉皮還沒厚到去讨要這樣的待遇,何必自取其辱呢。”

沒有再等睢荊說話她就走開了,穿過長長的回廊到達前廳,這裏已經圍繞着一群人,都在看向中心,叫好聲不斷。

透過人群,在中間的是一個彩衣公子,中衣是帶着銀色雲紋的黑衣,外裹着一件七彩顏色的長袍,絢麗奪目,手腕上纏繞的銀絲在燈火下還閃閃發亮。

泠末覺得自己的眼睛成功被晃瞎了。

她懷疑是哪個勾欄的小倌出來踢場的,看了一陣子那個彩衣公子只是懶洋洋靠着中央花臺的柱子半撐着臉,長長的額發垂下來,一時間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瞧見那細膩的肌膚。

中間觀賞的人很多唯恐天下不亂道:“名妓煌婼呢?現在還不見是不是臨陣脫逃了?”

泠末抱着臂,沒上前也沒離開,面色莫名。

人群吵鬧了半晌,那彩衣公子倒是不耐煩起來,站起來抄着手冷冷道:“慕名來見第一名妓的風姿,以為不來就可以避免我砸這風鸾鳶的花魁的牌子麽?”

他這一起身,衆人才看清他的面貌,微微帶着英氣的臉,卻因為肌膚太過精致顯得妩媚,這般面如皎月眼如霜雪,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而随着這彩衣公子的一掃眼,愣了下,直直望向角落處。

墨發雪膚,素身金裙,微挑起的眉透着薄薄的冷涼,琥珀瞳孔飄渺無蹤。

他心中忽的一顫。

這時卻是被踢館子的風鸾鳶裏的人坐不住了,卿柔帶頭甚是客氣道:“這位公子,雖說煌婼久久不現身,但您這做法未免過了。不如由妾領教公子高招。”

卿柔琴棋書畫四項也是厲害得很,許多名士都無法企及,這一番客氣的話說出來,看熱鬧的人都頗擔心望着那彩衣公子。哪知這彩衣公子滿不在乎笑了一笑,随意道:“你可知道我的名號?”

卿柔對答:“公子未曾透露。”

彩衣公子平淡道:“我名單潇。”說完又是一笑,“還要和我比麽?”

卿柔憋了會,才幽幽出聲:“……不用了。”

周圍寂靜了半分鐘。

在這寂靜的半分鐘內泠末迅速想起了這人的資料:單潇,一宮二教三閣四宗五樓中的冷沛宮第一高手,素有琴聖棋師書家畫仙之尊。遁崆宗那群和尚曾不大服氣而派了高手去挑戰這四項,結果慘敗而歸不久就坐化了,據說坐化前還吐了口血道了聲:“四大皆空。”自此單潇就有個四空公子的名頭。

但泠末暗道有哪裏不太對勁,譬如第一高手貌美不說但是為何皮膚還柔嫩如嬰兒?譬如他穿那樣長的袍子不怕打鬥的時候踩着自己翻一個跟頭麽?再譬如……他其實來挑戰煌婼這第一名妓的位子其實是他老情人是煌婼的仰慕者?

正在泠末理清了思路靜觀其變時,單潇勾唇一笑,從袍子裏随便拿出五千金的銀票擲在臺上,指向泠末所在的角落,聲音清淡:“我要她。”

這樣神發展衆人一時沒摸着頭腦,愣愣回頭看向那個角落,皆又愣了一愣,這愣上加愣,硬是都呆了半天沒反應。

泠末被這麽多人看得不舒服,蹙了下眉便提腳走過來,一路順順當當走到單潇的面前,咳了一聲:“久聞不如一見,四空公子果然……名不虛傳。”順口說完這客套話,又颔首道,“一時不巧醒得晚了,誤了公子的時辰。不過今得見公子的風姿,煌婼才知自己不過螢火之光,絕不敢與耀世天光相比,這第一名妓的贊譽,就贈與公子罷。”

單潇:“……”

好在單潇也是江湖上見過風浪的,這一番話雖堵得他一時半會有些氣悶,但還是很快做出了回複:“你就是煌婼?跟我想的不大一樣。”

泠末好奇道:“你想的是什麽樣?”

單潇覺得語言描述不足以表達,幹脆一指卿柔:“比她更作一點就比較像了。”

卿柔身子抖了抖。泠末同情外加無語了一會,接道:“若是那樣,也擔不起第一名妓的名頭。”頓了下又輕柔道,“那,煌婼不解,公子這五千金是什麽意思?總不至于拍板買了這風鸾鳶花魁罷?”

單潇很直接:“正是此意。”

泠末有些為難道:“都說紅顏禍水,對付禍水最好的辦法就是放到一堆水中消融,你這樣将我提溜出來,就不怕我禍害了世間?”

單潇道:“我看上的人,怎麽可能放任去禍害?”

與此同時一個含笑的聲音也清晰傳來:“雖說如此,四空兄倒是晚來一步,婼兒可是我家的,不外賣。”

從正門進來個翩翩的黑衣公子,披着深紫色的大衣,看起來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卻閑适無比,白玉般的臉上帶着溫和笑意,溫聲道:“婼兒,幾日不見,你清減了。”

泠末被這一聲清減給弄呆了半天,誠然,她其實這幾天都縮在屋子裏沒出來重複着吃睡這兩件事,如果這樣都能清減,那實在太打擊豬了。又思忖道,這話也只是故人見面随口表示關心的話,實在不必計較太多。

見着這教主惜餘蘇,泠末心中微定,禮節性行了禮後就踱步到他身邊,露出一個根本沒有笑意的笑:“餘蘇。”

簡簡單單一個稱呼,就如同跨越了多年的重逢般令人安心。

惜餘蘇見此笑了笑,将泠末攬過來,眼眸低垂着,出口的話卻有些失了溫度:“水淮,放任這種事出現在風鸾鳶,原來,你就是這樣做給我看的。”

從暗處走出的水淮臉色甚是難看,她二話不說立刻跪下去:“教主恕罪。”

惜餘蘇還是溫和地笑,猶若不沾世事的貴公子,卻沒有看她一眼。

水淮沒得命令不敢起身,只聽得惜餘蘇過了會問道:“婼兒,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泠末半個身子在他暗紫色長衣下,聞言不動聲色道:“橫豎這也不是什麽大過錯,但是餘蘇你既然如此為我着想,那便廢去水護法的武功罷。”微擡的眼角瞧見水淮蒼白的臉色,又将嘴角那抹淡笑收了去,“唔,其實對于一個武者最大的痛苦莫過于武功盡廢。水淮平日待我不錯,如此,便順勢殺了也可。”

一片寂靜。

望見衆人有些驚惶又不可置信的眼,泠末撫慰一笑,卻是向單潇道:“你也瞧見了,我這樣的,心性涼薄。若是你站在餘蘇這個位置,那依我之言,這得力下屬你是殺好,還是不殺?”

單潇低沉道:“殺如何?不殺又如何?”

泠末輕松道:“殺了說明你管不了我禍害人間,不殺表明你根本未曾将我放在心上。如此簡單明了,四空公子你看橫豎我都是惡人,你又何必為個惡人一擲千金呢?”

單潇漂亮的眼睛眯了起來:“我倒是想看看魔殁教教主會怎樣做?”

泠末低笑道:“太簡單不過,餘蘇,他會讓我去殺水淮。”然後神色輕松道,“以我之能怕是無法完成,這樣我也有過,過過皆消,這一件事就算揭過了。”說完扶着惜餘蘇的手,揚起臉掃視一圈,默默而笑,“于是,這就揭過了。”

單潇怔了半晌,嘆道:“煌婼,你,當得一聲解語花。”

泠末只是笑:“解語花算不上,只不過摸透了些人世心态。我一不會藝二不會雙修,也唯有這個能博人一笑罷了。”說完輕聲道,“所以,已見過煌婼,司空公子可否退場了?我這名妓的招牌雖不大好看,但立起來還是花了不少功夫的,砸了我都覺得有些可惜。”

這時惜餘蘇低低地笑出來:“婼兒,你究竟是如何練出這解語花的心境?”

泠末低聲道:“其實就是裝。”半晌又想到什麽似的加了一句,“還有……被罰抄過很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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