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他抿唇, 那春風拂過唇，帶來微微的涼。

康熙期盼的事情，沒有發生。

鈕祜祿妃不光沒有親他, 甚至還別開身, 踮着腳尖去折花, 嘴裏還嘀咕：“這枝開的好, 折回去正好擺瓶。”

她素手纖纖, 搭在粉嫩嫩的桃花瓣上，瞧着愈加的好看。

康熙抿了抿嘴, 終究是抵不過內心的渴望, 大掌箍住她腰身，俯下身子，吻住那肖想半日的唇瓣。

蘇妩眸光含水, 脈脈的望着他, 在他想要深入的時候，伸出皙白的指尖, 一下子将他推遠了。

“乖, 等會兒還要畫畫像呢，不能弄花妝了。”

她說的理直氣壯，手也堅定的推拒着他。

康熙吸了口氣, 到底放開了她，時下人多，把她的妝親花了确實不好。

就這, 他俊秀的臉頰上已經蹭上了些許的脂粉和口脂。

蘇妩含笑拿着帕子給他清理，一邊道：“瞧着您這樣，不知道的，還當你餓着呢。”

說起這個話題, 縱然老成持重的康熙，眼神也變得幽怨起來。

“不餓嗎？”自打診出她懷孕，都曠到現在了。

蘇妩摸了摸鼻子，也想起來這一茬，唇角動了動，什麽叫他去旁人那裏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說起來按他以往的頻率來算，如今曠的确實久。

“那，等晚上回去了？”她挑了挑眉，眼神暗示。

康熙哪裏經得起她逗，登時滾了滾喉結，喉頭發緊的開口：“成。”

他盼着現在天就黑。

可惜太陽高高的挂着，給鈕祜祿妃鑲上一道淺金色的邊，更是缥缈如仙子。

“您慢些。”正說着，就聽一個嬷嬷的聲音響起，接着是奶聲奶氣的童音，越來越近。

胤礽颠着兩條小短腿，飛快的跑了過來，湊到她身邊來，甜兮兮的笑：“給娘娘請安，給皇阿瑪請安，您二位萬安。”

他小臉紅撲撲的，額頭上還帶着汗珠。

圓溜溜的明亮大眼睛，黑白分明，充滿依賴的望過來。

蘇妩沒忍住，捏了捏他的小臉，俯身離他近了些，才笑着問：“你功課背完了？”

“嗯。”胤礽大力點頭，他笑眯眯道：“兒臣想娘娘了，便努力的背書，等背會了，就可以來了。”

所以他這麽快，一刻都沒有停歇。

這麽說着，就見蘇妩垂眸，在他粉嘟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胤礽瞪大雙眸，攥着小拳頭，呆呆的立在原地。

半晌才摸了摸自己的臉，嘿嘿嘿的笑開了。

他走到康熙跟前，挺着自己肉嘟嘟的小肚子，一臉得意道：“娘娘親兒臣了。”

胤礽不知道方才康熙等了半晌，也沒等來鈕祜祿妃的主動親親，這下一看，心裏登時有些不是滋味。

“男子漢大丈夫，當陽剛些，哪裏能為旁人一個親親就高興的。”康熙板着臉，說的一本正經。

蘇妩斜睨他一眼，有些懶得搭理他。

沒有搭理兩人的眉眼官司，蘇妩喊來初桃，叫她拿籃子來，笑道：“這桃花開的不錯，到時候曬幹做桃花茶，定然是極好的。”

這麽想着，她便又叫人搬來高椅，喚靈巧的小宮女去摘花。

蘇妩剛一喊人，登時有個貌美的小宮女出來，她生的着實好看，立着這桃花園中，像是桃花成精了一般。

那小臉粉□□白的，下巴尖尖，五官精致。

和蘇妩是一種截然不同的長相，她生的妩媚，但微尖的鵝蛋臉在不笑的時候，尚顯端莊。

更別提細眉桃花眼，是非常古典的長相。

而這小宮女，相對來說，就盡顯風流靈巧。

她立在高椅上，伸着手去摘花，纖細的腰肢，和挺翹的弧度都展現的淋漓盡致。

蘇妩看了一眼，沒忍住又看了一眼。

漂亮的小姐姐，誰不喜歡呢。

這麽想着，她笑眯眯的觑着康熙，原以為對方應當也會看兩眼的，誰知道他視線平平的滑過，跟沒看見這姑娘似的。

挺會裝的。

康熙是真沒看，在他心裏，鈕祜祿妃若是像牡丹，那必然是天下第一的雍容大度。

若是像栀子的花朵，那就更妙了，觀其貌白玉無瑕，聞其味香豔濃烈，都是極好的。

若是似桃花，那更是灼灼其華。

怎麽也輪不到一個青澀的小宮人，來他面前晃悠。

他正在考校太子功課，近來學的內容，盡數都問了一遍，直到太子面有菜色，這才放過他。

只要是孩子，就沒有不怕這個的。

蘇妩含笑看着兩人，見胤礽皺巴着小臉湊過來，這才軟聲道：“行了，孩子好不容易玩一會兒，就別想功課了。”

學要認真的學，玩要痛快的玩。

康熙冷哼一聲，不置可否，正玩鬧着，納蘭容若施施然的走了過來，笑道：“奴才畫了兩幅，您瞧瞧怎麽樣？”

兩人打小就相識，彼此間也很是熟悉。

故而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

一旁伺候的宮人，直接将畫軸在兩人面前展開，蘇妩一瞧，便有些愛上了。

漫天桃花中，身穿粉底方勝紋的女子身形靈動，似是在撲蝶，而一旁的男人，笑的一臉寵溺。

另外一幅畫，是方才她俯身親吻胤礽的畫面。

她擡眸看了一眼納蘭容若，這個傳說中的才子，心思之細膩，讓人嘆為觀止。

這兩幅畫，将她的心思猜的很透。

“唔，不錯。”她笑吟吟的誇贊。

胤礽看到有自己在，登時高興起來，蹦蹦跳跳的湊過來，樂呵呵道：“還有兒臣呢。”

說着他湊到蘇妩耳邊，小小聲道：“可不可以将皇阿瑪湊近些？”

他渴望有父母一左一右的護着他。

蘇妩摸了摸他臉頰，觑着康熙的神色，這才慢悠悠道：“你皇阿瑪立在那，在畫畫中叫留白，這樣看着好看，其實都在一張畫裏頭，已經最近了。”

胤礽咬着小嘴巴，有點不甘心，但是又被她給說服了。

康熙冷眼瞧着，這女人慣會哄人，哄他自己的時候，身在局中看不出來，這會兒瞧着她哄胤礽，才覺出不對來。

什麽都能被她說出個花來。

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的蘇妩，正在哄着胤礽一道摘花。

“沒事，爬，只要不偷偷的爬就行。”

蘇妩牽着胤礽，來到高椅面前，示意他爬上去摘花，小孩子要是不爬樹下河的，那日子得少了多少樂趣。

“這……”胤礽就騎過小馬，沒有立過這麽高，登時有些瑟縮。

蘇妩就鼓勵他，示意他趕緊爬。

一旁的奶母擔憂的跟什麽似得，忍不住跪在地上勸：“主子尚小，爬這麽高，若是摔了可如何是好？”

蘇妩尚未回話，康熙便先冷了臉，冷笑着道：“父母都在此處，倒輪的着你管了。”

這話一出，奶母跪在地上，登時不敢說話。

蘇妩倒是笑眯眯的請她起來，溫聲道：“小主子要爬樹，你由着他爬，只是得注意安全。”

這桃花樹為了觀賞，都特別矮，別說小男孩了，若是她沒有懷孕，她都想爬一爬了。

奶母還想反駁，畢竟鈕祜祿妃只是妃子，還不是皇後呢，管不到太子頭上去。

見太子真的爬高椅，她登時唬了一跳，再也忍不住，含沙射影道：“打從先皇後去了，太子殿下便一直是奴才奶的，奴才的這片心，天地可鑒。”

這說的軟和，但足夠誅心。

蘇妩一下子冷了臉，冷冷的看着她。

她向來見人三分笑，不拘是妃嫔還是奴才，鮮少有給臉子的時候，但這老奴說話，實在太過過分了。

康熙顯然也聽到了，眉頭擰的死緊，這才轉身看向一旁舉着小手，摘花摘的正興奮的太子，慢悠悠道：“朕讓你娘娘養你，怎麽樣？”

胤礽有些不太懂這其中的含義，但是他會問。

“是跟着娘娘吃，跟着娘娘睡嗎？”

康熙聽完這個，有些不像答應了，卻還是點點頭應允。

胤礽登時歡呼一聲：“那可真是太好了。”

将太子胤礽給鈕祜祿養，這事兒也算是過了明路。

奶母白了臉，跪在那不敢說話。

蘇妩挑眉一笑，也懶得跟個奴才對線，之前去叮囑太子，教他應該摘什麽樣的花。

玩了一會兒，她覺得有些累，這才起身回去。

“累了，回了。”她道。

康熙應允，兩人一道回翊坤宮，将她安置妥善之後，他這才回乾清宮處理政務去了。

一旁的胤礽想要在這玩兒，被康熙揪着後脖頸，揪回內室去了。

室內一時安靜下來，蘇妩靜靜的思考對策，對于她來說，爆出來太子給她養，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她在認真思考，康熙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

帝王心術，着實厲害了，她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正想着，初桃走了過來，淺聲道：“劉庶妃的葬禮，請多少個喇嘛？”

“十個。”蘇妩起劉庶妃之後，她瞬間就明白過來，那如果康熙最後查到的結果不是劉庶妃，而是赫舍裏家，那麽太子給她養，好像有點意思。

赫舍裏家原是要送進來一個姑娘，做高位妃嫔，到時候自然會照看着太子。

甚至，若萬歲爺對先皇後情深義重，再冊封赫舍裏家的姑娘做繼後，也不是沒有可能。

凡間這樣的事很多，舍不得孩子受苦，就叫姨母嫁過去，到時候又是嫡母又是姨母，怎麽也不會虧待了。

康熙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着實妙。

你就是惦記着皇太子，他索性将皇太子直接給抱走了。

養在她膝下，到時候說什麽，就不是他赫舍裏家說的算了。

只是如此一來，若她肚子裏的胎兒是個皇阿哥，那以後她不管怎麽做，名聲可能都好不了。

畢竟前世殺人放火，這輩子做人後媽。

這後媽是極難做的，當牽扯上皇位的時候，就更加難了。

她又轉念一想，到時候這倆孩子都四十多了，帝位還輪不到她操心。

這康熙能活，也不是沒有好處。

這麽一想，她瞬間知道怎麽在兩個孩子之間平衡了。

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她唇角勾着惬意的微笑，想了想，畫了幾套親子裝，拿去叫織造局的做來。

鈕祜祿妃如今如日中天，膝下又養着皇太子，可以說後位是板上釘釘的，她要的東西，誰也不敢耽擱。

再加上這衣裳還是鈕祜祿妃和太子要穿的，那更是十萬火急，旁的都不管了，只盯着她的做。

不過幾日功夫，她要的東西，便盡數都拿來了，蘇妩端詳着這旗裝，還是織造局都改造過的，款式更加優雅大方。

着實好看的緊。

等到胤礽下學回來的時候，她便拿出衣裳，叫他先換上，然後自己也換上同款，這才牽着胤礽的手，提着食盒，施施然的往乾清宮走。

等到的時候，她經人傳喚之後，這才一道走進大殿。

乾清宮一直都是這麽的莊嚴肅穆，而康熙坐在禦案前，正埋頭批折子。

“萬歲爺。”

“皇阿瑪。”

請安聲響起，他擡眸一看，竟然是他二人過來了，登時笑開了，看見兩人身上的衣裳，不禁抿嘴輕笑，溫聲道：“給朕送衣裳來了？”

他起這個，胤礽有些心虛，趕緊回眸去看蘇妩，不曾想，對方也一臉心虛。

“啊這，給您送點點心。”

是廚下剛腌的脆雞爪，特意抽了骨，吃着也方便。

康熙：……

他是什麽人啊，聽弦音而雅意，他懂了，這是沒他的意思。

蘇妩上前，殷勤的要來給他錘肩，小豆丁瞧着她的動作，也至極的湊上來，又是捏腿又是捶腿的，攥着肉嘟嘟的小拳頭，忙活的一塌糊塗。

“呵。”他輕嘲一聲，給她一個你自己看着辦的眼神，這才享受着兩人的服務。

胤礽錘了一會兒，覺得胳膊有些酸，就軟乎乎的撒嬌：“皇阿瑪，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康熙：……

這小兔崽子。

“嗯。”他輕輕嗯了一聲，蘇妩觑着他的神色，沒想到他會也想要同款旗裝，沒多耽擱，趕緊回翊坤宮補救去了。

交代織造局照着同款再做幾套，她這才放心下來，也不穿着新的親子裝和胤礽亂晃了。

以劉庶妃的死，和太子給她養為起始，宮裏頭着實安靜了幾日。

現下又有些不太平，佟庶妃倒還好些，這沒有絲毫動靜，她心裏也有數了。

但是其他人不行，特別是太子給別人養之後，別的不說，赫舍裏家，是定然承受不住的。

對于他們來說，若此刻保不住太子，被鈕祜祿家給截胡了，那以後，太子的事，就真的沒有赫舍裏家什麽事了。

“娘娘，打從咱宮裏搜出來一個小娃娃。”

初桃跪在地上，小臉煞白。

她伸手奉上小娃娃，巴掌大的小娃娃，造的跟真人差不多的比例，身上別滿了針，上頭寫着生辰八字。

那是太子的生辰八字。

這事兒大發了。

蘇妩也跟着嚴肅起來，輕聲道：“可有旁人看到？”

初桃趕緊搖頭，除了打掃的小宮人心血來潮看了一眼之外，再就是她了。

“那就好。”蘇妩若有所思的看着這巫蠱小娃娃，來自現代的她，還真是不信這玩意兒。

随手将上頭覆着的生辰八字給揭了，蘇妩用火折子将東西一燒，直接又提筆寫了自己的上去。

初桃一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道：“使不得啊娘娘。”

時下都相信巫蠱娃娃，覺得會有效應。

所有在古代後宮，巫蠱是一種非常嚴重的事情，凡是碰上了，有一個算一個，都會接受懲罰，在這種情況下，簡直就是要命的事。

前腳把太子給她養，後腳從這裏搜出來巫蠱娃娃，簡直其心可誅。

到時候不說她的後位沒有了，就是她也會跟着沒有了。

蘇妩蹙了蹙細細的眉尖，她一直在想，歷史上的孝昭仁皇後，評價是非常好的，并且康熙也很喜歡她，也并沒有什麽沉疴。

到底是為什麽，英年早逝。

如今自己處在其中，終于是明白了。

原來，有時候死亡，并不是一個人身體不好，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蘇妩眸色幽深，看着墨跡漸漸幹了，才将東西又貼在娃娃的身上。

“既然想玩，那就陪她們玩玩。”

初桃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又把巫蠱娃娃給送了回去。

她非常擔心，這會對娘娘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擔心的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不好了。

蘇妩安撫的看着她，笑眯眯道：“無事，不相信旁人，還能不相信娘娘嗎？”

對自己不好的事，她是一點都不會做的。

初桃一個人背負着秘密，時常走神。

蘇妩只好安撫她，一來二去的，初桃倒是對她生出幾分依賴來。

在這個時候，幾人密切的觀察着宮中的動靜，誰知道什麽也沒發生，只是突然的，太子生病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燒的小臉通紅。

蘇妩叫人請了太醫，卻怎麽也治不好，快好的時候，就又反複嚴重了。

往常活潑好動的孩子，如今整日躺在床榻上昏睡。

那圓嘟嘟的小臉，肉眼可見的消瘦起來。

蘇妩瞧着心疼，想着法的喂他吃東西。

但小家夥不過沾沾嘴，就搖頭不吃了。

這一日，胤礽精神好不容易好一點，能夠起身去如廁，剛一給他提上亵褲，沒走兩步，就又掉下來了。

原先的衣裳，都收了，有些弱不勝衣的味道在。

人瘦了，也高了，甚至有些抽條。

蘇妩瞧的特別心疼，趕緊給他提上亵褲，小家夥還軟軟的安慰她：“娘娘沒事，保成很快就會好了，娘娘乖乖好不好。”

這麽大的孩子，還不會哄人，只會學着娘娘哄他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哄着。

蘇妩蹙眉，溫聲道：“要不保成晚上跟娘娘睡，好不好呀？”

胤礽想着奶母教他的，便搖搖頭，低聲道：“保成是個大人了，不能跟娘娘睡了。”

蘇妩嘆了口氣，她有些鬧不明白，就簡單的發熱，怎麽會來來回回的，整日裏都好不了了。

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癢。”他撓了撓臉頰，有些不明所以。

蘇妩一看，目光登時一凝。

“痘。”她神色驚恐。

提起清朝，就不得不說一個令人談之色變的東西，那就是天花。

這般高熱不退，加幼兒出痘，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蘇妩揮揮手，一臉凝重道：“快去請禦醫來。”

說着她抱起胤礽，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這才仔細的打量着，想要看看他身上有沒有。

方才還有幾分白淨的小孩子，這會兒起了很多疙瘩。

不是過敏就是出痘，有可能是荨麻疹、水痘、天花什麽的，她看不懂，但不妨礙她知道這不對。

将人抱在內室，示意他待着不出來，她這才一臉凝重的候着。

在歷史上，幼年太子，确實是出過天花的。

禦醫來的很快，蘇妩叫他過來診脈。禦醫在看了一眼之後，面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幾人圍着昏昏欲睡的太子看着，半晌才搖搖頭，低聲道：“是見喜了。”

時下叫天花，都是說見喜，這樣好聽些，也吉利些。

蘇妩面色大變，低聲道：“封鎖翊坤宮。”

出了天花這樣的事，着實叫人驚恐，她腹中還懷着孩子，抵抗力最弱的時候，竟然接觸到天花病毒。

怪不得胤礽高燒不退，這天花那麽褪的下去。

這麽想着，她心中也有些忐忑。

什麽樣的事，她都能撐過去，但是病毒這樣的事，她着實束手無策。

想想現代的那些手段，她直接叫人備熱水，又叫做了蒙面巾來，不管怎麽說，隔離，勤洗手，安全社交距離等等，都保持好，才能更好的去活着。

胤礽小手不停的想要撓，蘇妩叫人做了手套，給他的手包住。

沒過一會兒功夫，康熙就過來了。

他身上還穿着朝服，顯然是剛下朝，聽到消息之後，也一臉凝重，他是得到天花的人，自然知道其中兇險。

“臣妾與太子整日同吃，竟不知他何時感染的天花，着實該死。”

蘇妩白着小臉，上前請罪。

在儲君問題上，就算他再怎麽喜歡他的容貌，也不會為色所迷。

康熙緩和了神色，安撫的抱了抱她，這才低聲道：“朕都知道，你別怕。”

不得不說，你別怕三個字，很好的安撫了她。

儲君事幹重大，她真的一點都不敢有閃失。

康熙先是進內室看了看胤礽，見他小臉通紅，睡的人事不知，不禁嘆了口氣，心下有些焦躁。

太子胤礽是為了穩固漢臣，這才設立的，如今他出問題，關乎的不光是大清儲君的問題，還有漢臣的問題。

他眉頭皺的死緊，先是問清楚情況，這才若有所思的看向太子消瘦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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