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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盅就送到雲書岳嘴邊,雲書岳一仰脖子喝下去,下身忽然就緊繃起來,體內的欲望噴薄而出,劉碧雲只覺得腰後被一根硬邦邦的東西頂得連骨頭都酥了。
她順勢一把攀上雲書岳的脖子,貼在他耳根子上吹着氣,“世子爺,今晚上就要了我吧,我定會好好伺候您的。”男人一向都是下半身的動物,何況此時已經失去理智的雲書岳,面對這麽明顯的挑逗,正當血氣方剛的年紀,他哪裏受得了?
一雙手就緊緊地摟住了劉碧雲,恨不得把她嵌進體內。
屋內滿室生香,大紅的帷帳微微地晃動着,兩根绛色高燭明明滅滅,映出滿室的旖旎。
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嬌吟聲混合在一起,像是一曲二重奏,聽得站在門口的筱蓉面紅耳赤。
前世裏雖然見慣了男人的身體,可她還是受不了。想來今晚上二人有一番折騰了。
這雲書岳就像是一匹種馬,劉碧雲為了能有個孩子好在王府裏站穩了腳跟,不惜用上這樣的手段,萬一到時候雲書岳真的不喜歡她,不知道她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呢。
有點兒忐忑不安地守在那裏,因為腦子裏想着那些事兒,筱蓉也不覺得屋內的聲音又多刺耳了。
見裏頭二人一時半會兒地沒有個停歇的樣子,她索性到了廂房裏睡去了。劉碧雲這個要求得到了滿足,絕對不會怪罪她的,再說了,哪個女人樂意讓別人聽自己的房事?
第二日天剛灰蒙蒙亮,小蝶就端了水候在了劉碧雲的屋內。往常這個時候,再等上一會兒,劉碧雲就該喊進了。
可是她左等右等總聽不見劉碧雲喊她,再看看天已經大亮了,若是小姐再不起來,給王妃請安就晚了。小姐可是特意交代過她的,這請安可不能馬虎。
于是她乍着膽子拍門:“世子妃,該起了。”
良久,屋內才傳出窸窣的穿衣聲,一會兒劉碧雲就喊她進來,小蝶把熱水洗漱之物放下,這才服侍劉碧雲穿衣。
只見她肩頭、胸前,滿是青紫的淤痕,不由吓了一跳,忙問道:“小姐,這都是世子爺弄得?”裏頭那個男人兀自沉睡沒醒。
“嗯。”慵懶的聲音裏透着歡愛過後的餘韻,劉碧雲似乎一點兒怪罪雲書岳的意思都沒有,神情裏說不出的滿足。
小蝶不敢再問,服侍她穿好衣服洗漱已畢,劉碧雲才打發丫頭門外等候,自個兒徑自去叫醒雲書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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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三十九章 半斤八兩
雲書岳躺在床上睡得正沉,昨夜他一夜狂歡,只知道跟着自己的欲望走,更不知道和他交歡的女人是誰了。
正睡得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忽然就覺得皮膚上一涼,似乎有軟軟綿綿的東西爬上身來。他腦子裏猛然一震,身體不由自主地就反應過來,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伸了手就亂摸床頭,想摸着他的長劍。
赤裸着的上身健碩精壯,古銅色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裏,淩亂的頭發灑落在皮膚上,更顯得若隐若現的。
想起昨晚上他的瘋狂,劉碧雲面色不由一紅,雖然已為人婦,可她還是止不住地心髒狂跳,見他一下坐起來,手立即就縮了回去,陪笑問道:“世子爺,天亮了,該起了。”
雲書岳其實已經清醒過來了,早就看到眼前嬌羞欲滴的人是劉碧雲,心頭已經暗道不妙:難道昨晚上自己和她發生了什麽?不然怎麽赤身裸體地躺在她的床上?
他實在是想不起來昨夜怎麽會忽然就那樣了?平日裏都是不願意來這兒的,就算來這兒也不能在這兒留宿的。他可是深深記得新婚之夜劉碧雲對狂吐不止的他可是極度厭惡的,由此他明白,劉碧雲怕不是愛上他這個人才嫁給他的,而是為了這個世子妃的位子吧?
只是他怎麽會和她……?
低頭望望赤裸的身體,雲書岳惱恨地恨不得一拳砸爛自己的腦袋。再看看劉碧雲,一臉的嬌羞,領口處露出一片白膩的酥胸,上面盡是他的吻痕,可見他昨晚是多麽的瘋狂了。
不甘地起身,胡亂扯了衣裳披了,坐在床沿上出神。更不想理會劉碧雲。
劉碧雲見他面色不虞,心底也有些忐忑,可生米已經煮成熟飯,諒他也不能抵賴了。若是還能懷上,到時候生了嫡長子,那她就母憑子貴了。
笑嘻嘻地替雲書岳攏好了衣帶,她柔聲細語地問道:“世子爺,起來洗漱了用早膳吧?”
雲書岳只覺得渾身乏力,無奈地揮揮手,“你先吃吧。我還有事兒。”
穿了鞋就大步沖了出去,在經過廂房的時候,恰好碰到了正往外走的筱蓉。
筱蓉本想着今早上晚點兒起來的。昨晚上按照她下的那個藥量,估計這家夥還不得折騰到三更半夜,早上肯定起得晚?
沒想到就和他碰上了,她有些心虛,忙低頭行了禮。不敢正眼看他。
雲書岳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麽,原來劉碧雲說得帶她來府上給她調理身子,竟是這麽個調理法兒啊。
玩味地低了頭看她,只見她眼睛一直盯着鞋面兒,雲書岳剛才滿腔的憤怒忽然煙消雲散了。怪不得他昨晚上控制不住自己呢,竟是這個小丫頭從中作怪。好吧。既然你有這個能耐,就別怪我接招了,反正你人在王府裏。看你還能逃到哪兒去?
他忽然覺得興致盎然起來,伸手在筱蓉腦袋上一呼嚕,把她才梳好的一頭秀發弄得像是雞窩。他滿意地笑了,沙啞磁性的聲音在筱蓉的耳邊響起:“嗯,你這個小丫頭膽子不小啊。不過正合本世子的心意呢。”
筱蓉就覺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像是卡殼了。難道這家夥發現了?她有點兒低估他了吧?昨晚上鏖戰一夜,怎麽他還這麽神采奕奕的?
望着雲書岳腰板挺直地走出了院子,筱蓉只覺得一顆心沉到了湖底,這家夥要真的看出是她替劉碧雲出頭的,以後可有好日子過了。
她滿心忐忑地進了劉碧雲的上房,劉碧雲正喜滋滋地坐在桌邊喝着紅棗蓮子羹,見了筱蓉不由眉開眼笑:“你過來,我有好東西賞你。”
筱蓉低眉順眼地走上前,行了禮,才道:“世子妃太客氣了,奴婢何德何能?”
劉碧雲卻道:“你這次幫了我大忙了,要是我能懷上一胎,你可就功不可沒了。”
筱蓉低垂着眼睑,不無擔憂地回道:“世子妃,這件事世子遲早是會知道的,到時候只怕他會生氣!”
她已經有預感,雲書岳已經覺察出這件事兒來了,憑着他領兵作戰的能力,要是連這點兒貓膩都嗅不出來,那就活該他被女人給收拾了。
只是人家劉碧雲是堂堂的世子妃,又是皇上賜婚,雲書岳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是她的主謀,也不會怎麽着她。反倒是她,只不過一個任人搓扁揉圓的小小奴婢,萬一東窗事發了,她豈不是那個替罪羊?
自己這一入了慶王府,怕就沒那麽容易出去了。想想就覺得頭疼,怎麽偏偏自己這麽倒黴,竟然碰到這麽多蛇蠍心腸的女人!
劉碧雲聽着筱蓉的話,不屑地挑着才染了丹蔻的豔紅指甲,輕笑:“世子爺生不生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能懷上孩子就行了。來,過來,挑兩樣。”
她讓小蝶把她妝臺上的一個紅木雕蝶戀花的首飾匣子打開,屋內頓時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筱蓉怕她疑心,就裝作歡歡喜喜的樣子,給她磕了頭,上前看去:卻見裏頭瑪瑙、翡翠、纏金的、鑲銀的,比比皆是。
她看了看那支翡翠鑲金的簪子,樣式倒是非常別致。通體碧綠的簪子上,用金絲做成一支展翅飛翔的大蝴蝶,栩栩如生,要是插在頭上,說不定真的能招來真蝴蝶呢。一串兒紅得似乎能滴出血來的瑪瑙珠子串成的流蘇垂下來,行動間,有說不出的風情。
既然劉碧雲讓她挑,她就不客氣了,反正她正缺銀子,這根簪子給了她,還能換不少錢呢。
于是她就用手指了這根簪子,笑看着劉碧雲:“世子妃,就殇奴婢這根吧。”
劉碧雲也是一時大方,以為她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小奴婢,挑不出什麽好的來,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指着那根她最喜歡的蝶戀花的簪子,臉色當時就有點兒發白,卻礙于面子,只好笑着讓小蝶拿出來遞給了筱蓉。說過的話她總不能收回去啊。
望着筱蓉美滋滋地收了那根簪子,她那個肉疼啊,卻只好咬了牙裝作大方,親自給筱蓉把那根簪子插在了她的頭發上。
筱蓉得了賞賜就回到自己的廂房,午飯時,跟着小蝶一塊兒用的。
大熱的天兒,劉碧雲用過了午飯在院子裏略走了兩圈就回屋裏歇着了,除了小蝶等幾個有頭臉的大丫頭伺候着,其餘的小丫頭早偷懶找地方睡去了。筱蓉閑來無事,也就在自己的廂房裏躺下了。
正迷糊着,就聽院子裏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她忙擡了頭從糊着輕紗的窗戶裏往外看。這一看不打緊,吓得她趕緊又躺下了,還拿夾被蒙了頭。
原來外頭來人正是雲書岳!
她心裏腹诽:不是聽劉碧雲在娘家哭訴,這家夥從來都不登她的門的嗎?怎麽大晌午的卻來這裏了?難道昨晚上還沒餍足,今兒大白天的又來找補了?
很快她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昨晚上她用的藥量足夠這家夥翻雲覆雨幾個時辰了,就算他身子骨兒再健壯,怕也沒有能力再戰了。
她不由納悶起來:他到底來做什麽?難道真的喜歡上劉碧雲了?
這也有可能,男人嘛,都是下半身的動物,說不定劉碧雲與他春宵一度,他覺得劉碧雲比其他女人更嬌媚也說不定呢。
正想入非非,就見雲書岳朝正屋門口守着的一個小丫頭擺手兒,原來小丫頭想要進去通報。
就聽他沙啞着嗓子低低地道:“既然你主子睡下了,我就不進去了。你也退下吧。”小丫頭看了看他,趕緊低着身子貓到小耳房裏去了。
雲書岳轉過身子就朝廂房走來,筱蓉吓得“哎喲”輕呼了一聲,哧溜一下就竄下了床,一個箭步飛奔到門口插上了門闩,這才倚着門大口大口地喘氣。這家夥怕是來找她算賬的吧?
雲書岳已經停在了她的門口,隔着門聽到裏頭一陣急促的喘氣聲,嘴角不由上揚了下:這丫頭真是鬼精靈,竟然覺察出他的意圖了?不過這正說明了她心裏有鬼,做賊心虛。不然幹嗎吓得要關門啊?
越想越覺得好笑,今兒上午憋着一肚子的氣竟然一下子蹤影全無了。陪着這個小丫頭玩玩也好。
劉碧雲不是想讓他多來幾趟嗎?現在他倒不排斥了,有了這麽個小丫頭,他樂得天天見。
敲了敲門,就聽裏頭傳來一個顫栗的聲音問道:“是誰?”
雲書岳揉了揉鼻子,暗笑:她還挺能裝呢。
于是沉聲應道:“是我,世子!”
他已經自報家門了,她要是敢不開門,看他日後怎麽修理她!
筱蓉本想着他堂堂一個世子,肯定是矜貴得狠的,絕不會說出自己是誰的話來。哪成想他竟然說他就是世子!
這可真讓她左右為難了,若說自己聽不明白吧,純粹是不把主子放在眼裏。若是開門吧,還不知道他會怎麽對自己。
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了一通,她硬是急出了一身的汗。本就是大熱的天兒,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背上好不難受。可她一動不敢動地倚在那裏,隔着門思量着對策。
若是不出聲,雲書岳鐵定會生氣,要真的一腳踹開了門,她能怎麽着他!
電光火石間,她硬生生地憋出了一句:“世子爺,奴婢正洗澡呢,不知道世子爺有何吩咐?”
呵呵,她洗澡啊。明明他聽到她就站在門後,怎麽一下子又變成洗澡了?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四十章 觸上黴頭
雲書岳好笑地把手放在門上,用上了三分力氣輕輕推去,只覺得門後邊沉甸甸地,似乎有什麽重物正貼在那上頭,心裏更有了底兒。
口氣不覺得就輕快了許多,更帶着幾絲調侃:“哦,你洗澡呢。怎麽我聽不到一點兒水聲呢?”
筱蓉頓時只覺得額頭冷汗直冒,這家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非要逼得她狗急跳牆啊。
咽了一口唾沫,強自逼着自己靜下來,她用手抹了一把臉上滾下來的汗,勉強笑道:“呵呵,我正好洗完了,出來穿衣服呢。”
雙手就胡亂扯着自己的衣服,發出窸窣的響聲。
可是一說完這話,她又後悔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若是自己泡在澡盆裏還好,要是出來了穿上衣服,這個家夥硬要進來,自己是開門還是不開啊?
若是開了,他看不到一絲洗過澡的痕跡,會更加生疑。可是若不開,這怠慢主子的罪行可就坐實了。
她忐忑不安地絞着雙手,希望雲書岳這家夥腦袋瓜子不要那麽好使,別一下子想到才是。
但是她顯然是白費力氣,雲書岳領兵打仗毫不含糊,怎麽會對她的話反應不過來呢。
門外的他,嘴角已經笑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心情是從未有過的愉悅,輕輕地敲着門,笑道:“既然你穿好衣裳就把門打開吧。”
筱蓉這下子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早知道還不如硬咬牙說自己在洗澡呢。他一個主子,總不好貿然闖入小丫頭屋裏吧。
可這下子要用什麽理由把他支走呢?
她飛快地轉着腦袋,只希望此刻能有個萬全之策。可是越着急上火,越是想不出事兒來,腦子就像灌進了漿糊,怎麽也不會轉圈兒了。
雲書岳見裏頭好一會子沒了動靜。不由調侃道:“怎麽?連我的話都敢不聽嗎?”
一語吓得筱蓉的心髒差點兒提到了嗓子眼兒裏,雙手幾乎被她絞成了麻花。腦子裏不停地問着自己“怎麽辦?怎麽辦?”
雲書岳故意裝作不耐煩的聲調催促着:“你這丫頭好不曉事,竟敢這麽糊弄主子?再不開門我可要告訴世子妃了。”
其實筱蓉倒不是多怕世子妃,她現在最害怕的還是世子雲書岳。畢竟是她給他下了藥,一個下人給主子下藥,這罪名想想就夠頭皮發麻的。
無奈中,她憋出了一句話:“世子先別急,奴婢這不是才穿衣裳嗎?還沒扣好呢。”
屋子裏響了一陣子,就聽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筱蓉低了頭站在門口。一副聽憑發落的樣子。殊不知,雲書岳一雙眼睛晶亮,站在那裏靜靜地望着她。
這個小丫頭可真是膽大包天啊。竟敢給他下藥,還給他下的是那種虎狼之藥。這肯定是劉碧雲的意思,但是他也不預備放過這個小丫頭。
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意料中收到筱蓉一臉驚懼的表情。雲書岳拿手掩了掩嘴,好不容易才壓下自己滿肚子的笑意。故作沉着地說道:“你這丫頭膽子不小啊。大白天的不說在主子屋裏伺候着,竟敢貓在屋裏洗澡。我來了半天都叫不開門?嗯?”
筱蓉一臉的洗耳恭聽的乖巧樣,尤其是最後那個“嗯”,讓她纖細的身子顫了顫,倒看得雲書岳萬分地不忍,可為了演戲。他還得強抑制住自己憐香惜玉的心情。
這個小丫頭可真是能耐啊,小小年紀,竟然就懂得配那樣的藥。要不是他見多識廣,可真是被她們跟蒙騙過去了。劉碧雲到時候産了孩子,他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呢。
望着她一張小臉低得看不清眉眼,那副誠惶誠恐的态度總算是讓他心裏舒服了些。
斜斜地倚在門框上,他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小丫頭。
筱蓉低了半天的頭。本着任憑搓扁揉圓的态度,洗耳恭聽。可聽他訓了幾句。忽然就沒了下文。正疑惑着,情不自禁地就擡起了頭,恰好就對上了一對幽深的眸子。
她,一下子呆住了。這雙眸子裏此刻一點兒怨恨、惱怒都沒有,有的只是探究,好像在看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一樣,露出令人猜不透的目光來。
怎麽會是這樣?他不應該暴跳如雷、恨不得要吃了她的模樣嗎?先前聽他在外頭的話,可就是這樣子的。
雲書岳悴不及防間,就被這小丫頭窺透了心事,眸光一沉,把自己的心情淡淡地掩住,繃緊了臉,壓低了聲音問道:“昨兒晚上,你知道我和世子妃之間都做了些什麽?”
還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呢,壓根兒就被有防備他問的是這麽個問題。這可讓人怎麽回答啊?
昨晚上,他自然和世子妃劉碧雲颠鸾倒鳳,春宵幾度,為何還偏偏來問她,問她這個僅僅十歲出頭的小丫頭?
她要怎麽回答?
若是回答不知道,他心裏的猜疑難道就會消除嗎?憑着他的聰明,怎麽會想不通是誰給他下藥?她既然能配出那樣的藥來,又怎能不知道男女之間的事兒?
這個家夥可真是一箭雙雕啊,這樣的話問出來,真是讓她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心裏恨恨地罵了他無數遍:什麽人啊這是?堂堂一個世子非得要問一個小丫頭這麽露骨的話?
只是她心裏有數,他就是沖着她來的。雖然兩個人都沒有挑明了,可都知道對方已經了解了自己想問的是什麽了。
筱蓉心裏颠來倒去地轉了好多圈兒,才終于吞吞吐吐地答道:“世……世子爺,奴婢夜裏不值夜,世子和世子妃用膳時,奴婢就退下去了。”
這話答得巧妙,頗有四兩撥千斤的功夫。雲書岳心裏不由暗贊了一句,可面兒上一刻都沒有松開:“是嗎?這麽說你真的不知道後來屋裏都發生了些什麽了?”
“是啊,奴婢昨兒回到屋裏就睡下了,什麽都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筱蓉臉不紅心不跳,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樣。
雲書岳眸中波瀾不興,只是靜靜地打量着她,看得她心虛地直冒汗,再也沒有勇氣看向他。
雲書岳看了她半天,終于蹦出一句:“你真不錯。”
筱蓉聽着有點兒摸不着頭腦,半天都不敢回話,直到他的腳步聲漸去漸遠。
本以為這家夥走了之後,晚上就不會過來的。劉碧雲也沒想着他會來這裏用晚膳,也就沒有特意吩咐小廚房裏做些他愛吃的菜。誰知道到了擺飯的時候,他偏偏就來了。
劉碧雲聽了小蝶兒的禀告,自然是喜出望外,連忙起身迎出去,一邊兒還不忘問小蝶:“我衣服好看不好看?頭發整齊不整齊?”待得到了明确的回話之後,才擺出一副雍容得體的笑容迎出去。
雲書岳大踏步地進了屋子,徑直坐在桌子邊。喜得劉碧雲連連吩咐小蝶再添一副碗筷來,吩咐小廚房現趕着炒幾個可口的菜來。
雲書岳也不阻止,大喇喇地盯着桌子的菜色瞧了一眼,又四處看了看。
劉碧雲手裏絞着衣帶,一副小女兒的嬌羞姿态。她還以為雲書岳是因為昨晚上沒有過瘾呢,暗道自己這一招走得好,要不是自己膽子大,果斷地給他下藥,等着他主動來她屋裏,日頭還不得打西邊出來啊?
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許是他沒有從其他幾個女人身上嘗到那種酣暢淋漓的滋味吧,所以,今晚上他還惦記着,還是來了。
雲書岳瞥了一眼嬌羞欲滴的劉碧雲,只覺得一陣厭煩:好端端地,竟然被這個女人給算計了。
他和她之間本無情愛,因為一紙聖旨,把他們給拴在了一起。可新婚之夜,她明明表現出來是厭惡喝醉酒的他的,為何現在還擺出這麽一副樣子來?
從小兒就在這深宅後院裏長大的他,哪裏會不明白女人終究想要的是什麽?這些後宅裏的女人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胃口大得很。既然抓不住夫君的心,抓住夫君的人也好。生了孩子,這位子就穩固了。
劉碧雲,怕也是安的這樣的心吧?
若是他從此之後再也不理她了,只要她有了兒子,是不是就能安分守己了?如果這是她想要的,他可以成全她。可多了,他就給不起了。他的心,已經被一個人給占據了,再也裝不下別的人了。
見屋裏丫頭環伺,可就是沒見着他想見的人,不由煩躁起來。原來她還入不了主屋伺候啊?
心煩意亂間,他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了,就被劉碧雲給看見了。忙嗔着丫頭:“一點兒眼色都沒有,沒看到世子爺熱成那樣嗎?”
小丫頭唯唯諾諾地忙拿了扇子過去給他扇着,又端來冰塊放在角落裏。屋子裏頓時涼爽下來。
雲書岳的心也漸漸地靜下來了,自己這是怎麽了?什麽時候為了一個人心慌意亂了?反正她就在這府裏,飛都飛不出去,有的是日子逗逗她。
想畢,他沉着地拿起筷子,招呼劉碧雲一聲:“我們用膳吧。”
見這個一進屋就悶不吭聲的家夥終于開口了,劉碧雲心花怒放起來,趕緊拿了幹淨的筷子給他布菜,見自己夾什麽他吃什麽,以為他對自己很有好感呢,神色間更加掩飾不住得意。
用完了膳,劉碧雲殷勤地服侍着雲書岳寬了外衣,兩個人走到院子裏消食兒。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四十章 妻妾争風〔一〕
此時,一輪皎潔的明月悄然升起,挂在柳梢頭。院子裏,到處都是月光投下的斑駁樹影。一陣清風吹來,婆娑的樹枝随風舞動,頓時覺得暑意全無。
劉碧雲索性靠在雲書岳健碩的胸口,陶醉般地望着那盞冰盤般的月亮,心裏的惬意就不用提了。
可是雲書岳兩眼只望向那間緊緊閉着門的廂房,暗笑:這丫頭着實機靈,知道他來了,就窩在屋裏不出來了。
于是無話找話地套問劉碧雲:“你從娘家帶來的那個小丫頭年紀不大,看樣子卻甚是機靈啊?”
劉碧雲正陶醉着,一時沒有意會過來,半天才尋思出來原來他問的是筱蓉,暗罵自己遲鈍,連忙答道:“哦,世子說的是她啊。是啊,這丫頭別看年紀小,醫道可高着呢。”
她原來還覺得她母親劉夫人讓她帶這麽一個人來慶王府有點兒多此一舉了,如今,才知道她母親多麽有先見之明啊。這丫頭可幫了她大忙了。
正想得高興,就聽雲書岳冷不丁地問道:“她什麽藥都能配?”
“啊?啊……”劉碧雲一時跟不上他的思路,有點兒結巴起來:“是啊,聽說是什麽藥都能配。”
“那春藥也能配?”雲書岳一點兒停頓的機會都不給她,立即接下去問道。
劉碧雲哪裏想得到雲書岳竟能問出這樣的話來,心裏一下子就慌亂起來,暗中觑着雲書岳的臉色,想着他是否猜出什麽來了?
由于心慌,她更加口不擇言,“世子……世子是想讓她配那個藥嗎?是不是和她們一起用……”
一提到這個,她自然就想到了男女之事,以為雲書岳是想和那三個愛妾共赴雲雨呢。
雲書岳暗中搖頭。卻一本正經地貼了劉碧雲的耳朵道:“我想和你試試,如何?”
瞧着劉碧雲眼底掩飾不住的慌亂和疑惑,他滿意地勾了勾唇角。想占他的便宜,那個人還沒生出來吧。
劉碧雲可是被雲書岳的大膽給吓傻了,她和他之間的情分還沒濃到這種地步吧?那他說話為何這麽肆無忌憚,拿她這個正室當什麽了?
不錯,昨晚上她是對他用了藥,可打死她,她都不會承認的,雲書岳如今在她面前說出這個話來。分明是不把她這個世子妃放在眼裏,簡直是輕佻下流極了。
可她又不敢罵他,畢竟。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
但是要是就這麽忍下去了,以後在他眼裏,自己和下三濫的妓女就沒有分別了。
慢慢地從他胸口擡起頭來,月光中。劉碧雲一臉的受傷,聲音裏也有抑制不住的哽咽:“世子爺,您怎麽能在妾身面前這麽說?這讓妾身如何自處?”
雲書岳望着那張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臉,不覺得一陣惡心,明明是她下藥的,可硬是要裝清高。不就是看重了世子妃這個身份嗎?除此之外。她還能喜歡上他哪點兒?
不屑地揚了揚嘴角,他聳了聳肩,故意輕佻無比地勾了劉碧雲圓潤的下巴:“是嗎?這麽一句話就讓你不能自處了?若是在床上纏綿一番。你是不是更受不了了?昨晚上怎麽一直聽你哼哼呢,分明是惬意地無法自處了吧?”
這樣的話,聽在劉碧雲耳朵了,分明是一種侮辱。作為正妻,堂堂正正八擡大轎擡進門的世子妃。旁邊還有伺候的下人,他竟然這麽對她說話!
劉碧雲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雙手絞在一塊,幾乎要絞出水來。
腳尖跐着地面來回地蹭着,半天她才低了頭回了一句:“世子爺今晚上是不是喝多了?”
“是嗎?”雲書岳不置可否地笑笑,是啊,他和她本無什麽瓜葛,若不是聖旨,他和她,怎麽會成為夫妻?他更被她設計成繁衍後代的種馬了。一想到昨夜裏竟然和她一起翻雲覆雨,他滿心裏都是悔意。
如今,他再也不想和她糾纏下去,索性也就順着她的話找個借口:“我真的是喝多了,看樣子得找個地兒睡一覺才好。”
劉碧雲本來是被他的話給氣得不成,可一聽他語氣放軟,又要找地方睡覺,以為他不過是在氣頭上,只要自己伏個軟就好了。趕忙就拉着他:“妾身這就讓小蝶鋪床去,世子爺今晚就好好地睡一覺。”
雲書岳卻不留痕跡地把她的胳膊拿開,淡淡地道:“不用了你這裏太熱!”擡腳就走了,徒留下兀自摸不着頭腦的劉碧雲。
他說她屋裏太熱了?會嗎?剛剛小蝶不還端了好幾盆冰塊放進去的,哪裏會熱?
氣急敗壞地回到屋裏,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她捏着床頭上隔着的一塊湖綢帕子就往臉上蒙。
小蝶忙颠颠地上來打扇子,卻被她一把給推開了,罵道:“死丫頭,一點兒眼色都沒有,世子爺說我屋裏熱,你不會多拿幾盆冰塊啊?又使不着你的月例,你心疼個什麽勁兒?”
小蝶剛剛兒在她身邊伺候着的,自然聽清了雲書岳說的是什麽,他不過是托辭,劉碧雲這是有氣沒地方撒了,故意找茬兒呢。
只是她大氣不敢出,只能聽着她的喝罵,不敢為自己辯解一句。屋裏四個角落都擺了冰盆,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往哪兒再放幾盆。
委屈地壓下了滿眼的淚,小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都是奴婢不會伺候,小姐別生氣了。”
劉碧雲也知道自己這火氣來得沒有名堂,只是她實在是窩不下這口氣:雲書岳對自己這到底叫個什麽?自己明明是正室,他想理就理,不想理擡腳就走?難道他忘了這是皇上賜婚的嗎?
只是這些苦,她不能和別人說,說出去,人家會以為她一個女子耐不住寂寞,想要男人的愛撫呢。這個名聲兒若是傳了出去,她在京都豈不是沒有立足之地了?
暗暗地舒了一口氣。她一甩手對小蝶吩咐着:“去,把筱蓉給我叫來。”
只有她,能明白她的心意。昨晚上為她配藥留住了雲書岳,她不知道她還能有什麽手段,能把雲書岳給留住?
筱蓉躲在廂房裏,直到雲書岳走了,她才悄悄地摸着胸口透出一口氣:這家夥,也太機敏了,自己做得這般不留痕跡,還是被他給嗅出來了。不過諒他也找不到證據。他也只是懷疑罷了,只要她打死不承認,他也不能怎麽着不是?劉碧雲怕是也不會吐露任何口風的。這家夥就算是在能耐,沒有證據還能把她怎樣?
想透了這一點,她才躺在床上靜靜地想着自己的打算。
剛有了一點兒頭緒,就聽門外小蝶的聲音:“筱蓉,小姐叫你呢。”她連忙脆生生地應了。穿了鞋跟着她進了正屋。
劉碧雲正半倚在大迎枕上,臉色有點兒蒼白。一見了筱蓉進來,她就揮退屋內伺候的丫頭,只留了小蝶一人聽用。
筱蓉就笑問:“不知世子妃叫奴婢來有何吩咐?”
劉碧雲就把今晚的事兒對他說了,末了,眼圈兒紅了。問道:“你說,世子這麽不待見我,我還有何顏面在這慶王府裏立足?”
筱蓉眼睫半垂。暗中咂嘴:這事兒可就難辦了,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她也沒有這個本領把這兩個瓜給扭到一起啊。劉碧雲這麽看重她,可真是為難死她了。她頂多也就會配點兒不着調的藥,要說想讓這夫妻兩個和和美美。她又不是月下老人,哪有這個能力?
不過眼下她還要仰劉碧雲的鼻息而生活。萬不可得罪了她,于是裝作沉思的樣子想了半天,才含笑答道:“依着奴婢,世子妃也太過于着急了些。世子昨兒晚上在您這裏歇了一晚,定是心有不甘。”
她沒好意思說出來雲書岳定是不甘于被你擺布的話,可劉碧雲也不是個笨人,自然也明白了。
臉上不由紅了紅,卻還是認命地問道:“依你,我該怎麽辦?”
“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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