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42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不太滿意,改動一下...看過無視...

程菲讪讪道，“可我現在巴不得我還是以前那個程菲，躲起來要比直接面對容易多了。”

林洛誠站起來，她整個人落入他懷中，跟他親密接觸，她很享受這種身體與身體相偎依的溫暖。

林洛誠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嗓音溫和得像安撫小孩子，“我會跟你一起面對，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程菲聽到後面一句話心裏咯噔一下，從他胸前擡起頭來直視他的雙眼，求證似的目光和口氣，隐隐透出犀利，“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決定回到隋遠身邊，你也不會有任何異議？”他如此慷慨地表示自願退出，那麽她要是選擇隋遠，也不必擔心他想不開，她應該松一口氣不是嗎？可為什麽心裏會失落至極甚至有些生氣呢？

覺察到她微微的怒意，林洛誠失笑，更緊地摟住她，靜靜感受着懷中的氣息，沉默良久後才開口，語氣平和，“菲菲，自從我去鬼門關走了一遭後，想明白一些事。人活着要對得起自己，唯一的衡量标準就是你開心與否，無論工作也好，愛情也好，婚姻也好，都要令自己發自內心的開心。不開心，也就談不上幸福。我承認我離聖人還有一段距離，我希望你最終的選擇會是我，但我不會利用你的愧疚來捆綁住你，我要你從現在開始，就把你對我的愧疚，對程蔓的愧疚徹底放下。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現在愛的人是你——程菲，你不是程蔓的替身。我把這個選擇權完完全全交給你不代表我大度，不代表我認輸，更不代表我無所謂，我是要你遵從自己的心，以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為出發點，不要考慮我的感受，因為決定你開心與否，幸福與否的人只能是你自己，不是別人。我希望最後留在我身邊的程菲在未來的每一天笑容都如陽光般燦爛，而不是強顏歡笑，我不希望我霸占了你的人，卻得不到你的心。當然，如果你的選擇是隋遠，我會很難過，但那樣也說明了他在你心中的分量更重，他比我更能讓你快樂和幸福，那我願意祝福你們。”

程菲聽完這番話後深受感動和震動，正想說什麽，可林洛誠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他了然地一笑，清朗的目光裏凝聚着濃濃愛意，“你不用急着做決定，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只要記住一點，遵從自己的心。”末了，又補充一句，“你開心，我就開心，你幸福，我就幸福。”

于是，兩人的婚期無限期押後，遙遙無期。雙方長輩得知真相，最不能接受的是林洛誠的母親，她正告林洛誠，他也老大不小了，立業多年，早該成家，延續林家香火，不能再因為這對莫名其妙的姐妹繼續耽擱下去，要是女方無意，不如趁早拜拜，他叔叔伯伯手上有一票賢良淑德等着結識他這位青年才俊。

而程菲的父母也不再逼婚，保持着深深的沉默。

隋遠那天同與他有過“相似遭遇”的華譯彬深入地交了交心，受到了一些啓發。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他對程菲不再步步緊逼，而是站在一個她轉身就能看見的地方，不遠也不近。

在公司裏，他們是正常的上下級關系，私底下，他們是朋友，談笑自如。

華譯彬的“慘痛”經歷告訴他：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關鍵時刻要沉住氣，再沉住氣，留給彼此一定的空間自由呼吸。有時急于求成反而适得其反，若是把對方逼到了懸崖邊兒上，也許對方寧可縱身一躍，從此在崖底長眠，也不願回頭。

當然，令程菲倍感欣慰的還是他開始有意識地愛惜自己的身體，三餐按時，加班有度，煙酒基本不沾，至于睡眠是否充足，她就不知道了。雖然從他身上看不出到底多長了幾斤肉，但他的氣色逐漸好起來，不再像吸血鬼那般沒有生氣。

其實身體連番出狀況隋遠自己也吃不消，不可能每次都憑借意志力硬挺過去。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良好的身體一切都是空談。且不說他最終能不能打贏這場仗，可若是再無視這副破軀殼提出的嚴重抗議，只怕還沒上戰場它就先跟自己唱反調，搞得自己不戰而敗。況且盡管他對程菲志在必得，卻也不屑于利用身體的弱勢來博取她的同情，他要贏得光明正大。

倒是林洛誠又開始争分奪秒地忙碌起來，大有高爾基還魂之本色。項目接踵而來，他幾乎來者不拒，程菲有時好幾天都見不着他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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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之後，程菲又搬回了自己的兩居室，繼續跟季予情母子同住。季予情瞠目結舌震驚了老半天才消化了她不是程蔓而是程菲這個事實，而可憐的小朋友樂樂，叫蔓蔓阿姨叫順口了，改口叫菲菲阿姨覺着別扭，最後索性省略掉前面倆字兒，直接叫阿姨，于是程菲覺得自己跟大街上那些看孩子可愛随意逗弄一下的阿姨差不多。

這天林洛誠出差去了西南部的一個城市，程菲吃過晚飯獨坐在沙發上看泡沫劇——藍色生死戀，季予情前段時間從當當網上買的。其實這片兒兩人在上大學時就看過，當時電腦還是奢侈品，在大學校園裏的普及率不高，兩人背着各自的男朋友偷偷結伴去網吧，熬了一個通宵看完整部劇，被虐得涕淚俱下，消耗了提前準備好的兩卷手紙，走出網吧時，兩人俱是頭重腳輕頭暈眼花之症狀，而且眼圈紅，眼眶黑，簡直成了大熊貓和小白兔的結合體。

老片新看，程菲原以為自己不會再為裏面的人事物動容，可當看到俊熙雙手握着樹枝在沙灘上畫記憶中妹妹的臉，恩熙飛奔過去從背後摟住他，柔弱地叫了一聲“哥”時，她的眼中不自覺盈滿淚水。

有些感情，并沒有因時空的轉換而消逝，只不過被我們在那之後認識的人經歷的事壓在了下面，我們怕觸景傷情，任它被掩埋，可它一旦自己鑽出來，露出一角，進入我們的視線，我們便會忍不住将壓在它上面的東西一股腦扒拉開，讓它徹底解放。

恩熙對俊熙的感情就是如此。

那麽她對隋遠的感情呢？它探出了頭，她卻沒伸手把它整個拉出來，到底是因為不愛了，還是因為沒勇氣？

雖然這些日子表面上看似平靜，可她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潛伏在這平靜之下的暗湧。隋遠越是按兵不動，她越是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