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謝卿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厲淵的唇柔軟有力,每次吸着他的舌尖,就會帶來一波波貫徹身體的酥麻,叫他軟了四肢。

他漸漸攀不住厲淵,要滑下樹去,指尖無力地抓撓着對方赤裸的上身,在上面留下一點點紅色的痕跡。

“唔,姐夫……”

他像是求饒,又像是撒嬌般。厲淵穩穩扶住他,将他放到了地上,腳尖剛一沾到地,他就要膝蓋軟倒下去。

“站好。”厲淵放開他的唇,粗着聲音命令他。

謝卿迷迷糊糊順着他說得做了,未受傷的那只右手纖細柔嫩,按在厲淵的側臉上。

“你怎麽還兇我?”他眼裏泛着點水光,紅唇微微噘起,“我不喜歡你兇我。”

厲淵一雙深邃的眸子直直盯視着他,唇角掀起點笑意:“那你說說,怎麽才是不兇你?”

謝卿被他這樣看着很不好意思,對方一笑,他心都像是要從胸腔裏躍出來,臉都燙了。

“你叫我一聲‘卿卿’聽聽?”他忍不住又想偎過去,與厲淵肉貼着肉,心靠着心。

厲淵卻在這時拉開了他的手腕,先他一步湊了上來。

“卿卿……”他的唇就懸在謝卿上方,說話間氣息全吐在謝卿臉上。細小的絨毛感受到輕柔的吹拂,面皮癢癢的,心也癢癢的。

謝卿心頭蕩漾,迷離着雙眼正想挨過去親吻厲淵,對方卻先他一步退開了。

“姐夫?”

他正滿腹狐疑,就見厲淵緩緩屈膝跪到他面前,解開了他的褲子。

被溪水打濕的亵褲落到地上,發出沉甸甸含着重量的“嗒”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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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露着兩條白花花的腿,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極輕微地顫抖着。他也算是風月場上的老手,就算方才不知厲淵打算,現在也知道了大概。

厲淵帶着厚繭的指腹輕撫着腿根處的一塊肌膚,那裏可算是全身最為細嫩白皙的所在,卻突兀地橫陳着一道細長鮮紅的疤痕。不似利刃所致,倒像是被什麽東西抽開的。

“這道傷怎麽來的?”

之前兩次厲淵都是壓着謝卿在黑暗中行事,只顧自己爽快便完,并沒有好好看過謝卿的身體,因而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這道疤。

“嗯……媽媽打的……”謝卿支支吾吾的,用手擋着那處,不想叫厲淵看見。

厲淵偏将他的手拍開了,握住他膝彎處輕輕上提,要他做出一條腿踩地一條腿擡起的姿勢。

“拿什麽打的?”

謝卿下體大敞,被夜風一吹,涼飕飕光溜溜,就是他天生臉皮厚,也深覺羞恥。他右手要抓着樹幹保持平衡,只得擡起左手以手背捂住自己滾燙的面頰,像是要借此降低臉上的溫度一般。

“用……用荊條……”謝卿期期艾艾道,眼角都憋紅了,“要我記住……像我這樣的人,在床上……就是要張開腿的。”

他得罪了客人,辛媽媽就叫龜公将他五花大綁了,拿柳條抽他,還專找最痛的地方下手。他被打得連連求饒,發誓下次再也不敢了,對方卻仍然不覺解氣,找了根生滿倒刺的荊條,要給他留下點難忘的教訓。

柳條抽人雖痛,但至多留下紅痕,不會破皮。荊條就不一樣,怎麽樣都要皮開肉綻。辛媽媽只抽了一下,就在謝卿腿根,卯足了勁抽的,那痛卻叫他畢生難忘。

“你要是再不好好接客,我就将你兩條腿卸了,讓你這輩子都閉不攏腿!”

他疼得冷汗涔涔,淚水糊了眼簾。血珠子成串往下落,很快染滿了他整條腿,瞧着滲人得慌。

真疼啊,疼得讓他恨不得即刻暈死過去。

可他迷迷糊糊中又生出點慶幸,慶幸這份疼不用他姐姐來受。他一個男人都覺得這樣疼,謝秀蘭那樣一個姑娘家,一定撐不過去的。

他這輩子是出不去這虎狼窩了,要是對方能過得好,也不枉他受這份罪。

“啊……”謝卿一下咬住了手背上的皮肉,微微睜大了眼。

厲淵在聽到他的回答後,竟是一口咬上了那道舊疤。犬齒碾磨着那處,撕扯啃咬,保持着事宜的力度。疼,但不會真的傷到謝卿。

他似乎想用自己的印記蓋住這道猙獰醜陋的舊疤,帶着點兇狠的勁兒,又在謝卿抽泣着喊疼時忍不住溫柔了動作。

謝卿仰着頭,望着天上的明月,嘴裏零碎的,似乎随時都要沖口而出的喊叫都被他用手背堵住。

月色清冷,夜間寒涼。他卻像是正在被一團火灼燒,那火包裹着他,由內而外,從下到上,一點點要将他身體燒化。

他在火中痛苦地呻吟,輾轉難忍,指尖難熬地摳着樹皮,眼角都落下淚來。

那火越燒越炙,謝卿的眼前都像是被蒙了一層紅光。

劇烈的火焰沖刷過他的腦海,他仿佛一尾越過了火海的鯉魚,在地面上痛苦地翻騰着,瞳孔收縮,牙齒都在手背上留下深刻的咬痕。

漸漸地,被烈火吻過的鯉魚沒了力氣,身上還留有火焰的餘溫,卻已是渾身柔軟,再也動不了一根手指。

待到謝卿的兩條腿終于能安安穩穩都落回地面上,他宛如是化了骨頭,一頭撲進厲淵懷裏,雙唇貼在他胸口,細細叫着對方的名字。

厲淵輕撫着他的頭發,就像在撫摸一只撒嬌的貓崽。

等謝卿平複了,他便攬着對方的腰,托抱着将他再次帶到溪邊,替他清理好了身上的污物。

謝卿享受着厲淵的伺候,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他大咧咧地敞着四肢,一雙眼從頭至尾釘在厲淵臉上,濃情蜜意的簡直要凝出實質來。要不是厲淵方才嘗過他的淚,知道仍舊是鹹澀的味道,都要以為他落下的會是芬芳的花蜜。

厲淵為他擦好身,送他到岸邊換上幹爽的衣物,便讓他先回去。

謝卿一愣,掃了眼他形狀明顯的某個部位:“姐夫不用我幫忙?”

厲淵拾起地上的樹枝,聞言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想屁股開花,大可以留下來‘幫’我。”

謝卿一聽,立馬縮了縮腚。他雖然心儀厲淵,但對方那野驢一般的玩意兒實在讓他吃盡苦頭。接下來的路程還要坐馬車,這要是屁股開花了,那滋味他實在不敢想。

他立馬輕咳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走得頭也不回,毫無負擔,甚至還挺歡快。

謝卿哼着小曲回到了營地,哥舒柔和楊庭萱聽到動靜一齊看向他。

“你可算回來了,”哥舒柔望了望他身後,“厲淵呢?”

“還在抓魚。”

“還在抓?”哥舒柔看向楊庭萱,“你要不去跟他說一下,抓不到就算了?”

謝卿只穿了件外衫,裏面仍是光溜溜的,他還沒到不穿褲衩也能淡定自如跟別人談天說地的境界,于是爬進馬車窸窸窣窣換了衣服。

等他換好出來,坐在火堆旁烤了會兒火又吃了塊餅,厲淵才珊珊回來。

哥舒柔盯着串在樹枝上的四尾肥魚,口水都要流下來。

“這魚肯定很好吃,怪不得你要花這麽多功夫抓它們。”她摩拳擦掌,接過那幾條魚,一條條插在火堆旁,眼都不錯地看着它們一點點烤熟。

等魚終于熟了,她一人一條分好,自己大快朵頤起來。

謝卿緊緊挨着厲淵,不時拿眼偷瞧對方,唇邊的笑意至始至終不曾消減。

楊庭萱就坐在他們對面,總覺得這兩人今晚有些不同。竟像是溪邊走一趟,感情都更甚從前了。

厲淵許是真的餓了,沒幾口便将自己的魚吃得只剩魚骨。謝卿剛吃了餅,胃口也不大,就把只吃了幾口的魚遞給對方。

到了晚間睡覺時,兩人也是蓋着一條薄毯入睡。

哥舒柔與楊庭萱值守上半夜,半道哥舒柔看楊庭萱似乎有些冷,回馬車上要給他拿毯子。一掀車簾,就見謝卿枕着厲淵的臂膀,整個人扒在對方身上,右手還探進了厲淵衣襟,睡得十分安然香甜。

厲淵睡得沒那麽熟,哥舒柔一來他就睜開了眼,瞧着一點不像是從睡夢中被驚醒的模樣。他蹙了蹙眉,将抓着他胸肌不放的那只手從衣服裏掏出的同時,用眼神詢問哥舒柔來意。

哥舒柔放輕聲音伸手道:“給我毯子。”

厲淵一手探向腦後,很快丢給她一條毯子。

哥舒柔拿着毯子回到楊庭萱身邊,背靠大樹,給兩人都蓋上了毯子。

“九郎還沒長大哩。”

“嗯?”楊庭萱端着一只盛了熱水的木碗,聞言側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哥舒柔用樹枝鏟了鏟火堆裏的木柴,讓它們能充分燃燒。

“我剛看到九郎睡覺抓着厲淵的胸,就想到我小時候也是這樣,睡覺一定要抓着奶娘的……”她話還沒說完,楊庭萱那頭就驚天動地咳起來。

她趕忙放下樹枝去給對方拍背,将他一張臉都咳紫了,蹙眉道:“怎麽這麽不當心?”

楊庭萱捂着嘴咳了許久,咳完了放下碗,雙眼都紅了。

“哥舒姑娘,你這話對我說不合适。”

哥舒柔收回手,挑着眉道:“你怎麽老這不合适那不合适的?你小時候就不喝奶嗎?”

楊庭萱也不知該怎麽跟她解釋不合适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和他一個男子讨論這種事。

“那怎麽能一樣?再說我斷奶的早,早就不記得那些了。”

“我到四歲才斷奶呢。”哥舒柔手肘撐着下巴,一點沒有就此結束話題的打算,“後來我師父發話,我才不得已斷的奶。我記得我哭了好大一場,一直找我奶娘,師父就叫我師兄們帶我,讓我連只母蒼蠅都見不到。”晚上師兄哄她睡覺,她不由自主就要去摸師兄的胸,結果只摸到扁扁平平的一片,每每都要絕望痛哭,“好在一兩個月後我也就習慣了。”

楊庭萱被迫聽她的幼時斷奶經歷,聽得甚為尴尬:“你師父也是為了你好……”

“嗯,我師父的确很好。”哥舒柔點頭,“你等到了千機門見到她老人家就知道了,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師父。”

楊庭萱聽她說着與師父師兄們的趣事,不禁也對即将前往的千機門充滿了向往。

然而三天後他們一行抵達羅伏州千機門時,等着四人的卻是門主沈千雪病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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