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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陳潇非但沒有一絲留戀,反而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手機裏,女人愣了片刻。「為什麽?你給我個理由,是不是你又看上了別的女人了?」

「沒有,只是覺得我們不合适。」

電話那頭,女人抽泣起來:「我早就知道你是在玩我!」

陳潇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冷冷冰冰地安慰道:「別哭了,好聚好散,糾纏下去,也沒意思。」

說完了這句話,他把手機放在一旁,扭轉方向盤,繼續向前開去。

「想當初……我對你……你這個人……」手機裏斷斷續續傳來哭聲和說話的聲音。陳潇側頭看了一眼手機,繼續看着前方,此時正是下午兩點半,路上的車不多。

女人還在哭着說個不停,陳述的話好像是八點檔的肥皂劇。只可惜這些話陳潇早就聽膩了,更何況,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屬于過她。

對于分手,陳潇已經相當有經驗了,說他玩弄感情也好,說他冷酷無情也罷。這幾年來,他甩掉的女人連他自己也數不清。短的一個月,最長的也就半年,還沒有算上出軌的。

開始的時候并非不愛,但是每一次都進行不下去,那就分手吧。

每個女人都是這樣,哭過了,罵過了,也就過去了。

不過,像陳潇這樣年輕、多金、長得又好看的男人,就算是有過再多的女朋友,還是會有人前仆後繼地湧上來。

「姓陳的,你這個人遲早要遭報應的。」手機那邊傳來了女人歇斯底裏的叫聲,然後一切歸于平靜。

陳潇挂了手機,笑了。

報應這個東西他從來不信。

再說,他也沒有做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甩掉幾個女人就要天打雷劈?那恐怕這城裏的男人沒有幾個有活路了。

但是,陳潇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意外這個東西存在。

就在陳潇把手機放回口袋裏的瞬間,只聽砰的一聲,他的身體因為慣性猛地向前沖去……

陳潇一瞬間想了很多,譬如自己還年輕,後事該怎麽辦之類。但是等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只是一場小車禍。

原來是前面的一輛小金龜因為紅燈停車,陳潇的車跟得太近,剎車不及直接撞了過去。幸運的是,他的車速并不高,只是兩輛車受損,并沒有什麽人員傷亡。

「該死!」陳潇咒罵了一聲,從車上下來,小金龜的後車廂彈了起來,好像張開了大大的嘴巴,陳潇的寶馬也凹進去了一大塊。

小金龜的司機也跳下車,是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夥子,看到了小金龜的慘狀,罵了一聲操,然後就用力踢在寶馬車上,轉過頭來問陳潇:「你說怎麽辦吧,今天這事你要負全責。」

陳潇熟練地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簽好了丢給那小子。「這些夠了吧?」

那小子拿着支票愣了三秒鐘,就在陳潇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沖過來把支票丢在陳潇的臉上。

「怎麽,錢不夠嗎?」陳潇的眉毛擰在一起,他才沒有時間來處理這場無聊的事故。

「我最讨厭的就是有人有幾個臭錢就一副得意的嘴臉,有錢了不起嗎?告訴你,就是再有錢,這城市也是我們老百姓建立起來的,有錢有屁用?」

「你想怎樣?」陳潇耐着性子打斷了他的話。

「道歉,你先給老子道歉。」那小子兩只手叉着腰,看着陳潇。

陳潇翻了個白眼,對不起那三個字在他陳少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出現過。

兩個人就這麽面對面地對峙在路邊,忽然一陣風吹來,陳潇的鼻子聞到了一股酒味。「你喝酒了吧?」

「喝了酒又怎樣?又不是我撞你!不想死得很難看的話,快他媽的給老子道歉。」那小子依然理直氣壯,還沖着陳潇走近了兩步。

「不要對着我說話,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酒臭味很難聞?」陳潇的眉頭皺得更深,把頭厭惡地扭向一邊。「道歉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錢也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你要是聰明的話,就趕快拿着這支票走人,別說修車,像你這樣的破車都能買上一輛了。」陳潇重新晃了晃手裏的支票。

「你先道歉再說。」男人死咬着這個問題不放。

「那好,不接受賠償是你自找的。」陳潇把手裏的支票撕了個粉碎,轉身去拉寶馬的車門,他才沒有空理這個糾纏不清的酒鬼。

但是就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拉轉過來,然後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有人生沒人管的家夥。對于你們這種精貴的人,道個歉就那麽困難嗎?」男人打完了,揮了揮手,一副出了一口氣的表情,轉身開了屁股開花的小金龜揚長而去。

陳潇上了車,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他撥打了交通隊的電話。「有個酒鬼肇事打人然後跑了,我已經記下了他的車牌號,是xxxxxx。」

他打賭,不出兩個路口,那小子就會被攔下來。

這麽一折騰,陳潇到公司的時候就已經三點多了。

陳潇的公司是父執輩傳下來的,所開的連鎖飯店遍布全國各市。每天的業務不斷,今天六點還要搭飛機出國參加會議。算上去機場的時間,只有二十分鐘處理一下公司的事務。

陳潇一進門就把車鑰匙扔給自己的秘書宋程。

「車子撞壞了,拿去修。」

「是,老板。」

「把今天的合約拿過來。」

宋程遞過來一疊合約,陳潇的眼睛一掃,在下面依序簽了字。

「對了,剛才有警察打電話過來,那個酒後駕車的肇事車主找到了。姓東,叫東方。」

陳潇擡起眼睛,才想起來自己留了公司電話。「怎麽不叫東方不敗?」

「警方說他們會調監視錄像帶調查事故。」

「反正他是酒後駕車。」陳潇說着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幾口。

「還有,這個是這個月的高層考核結果……」

陳潇掃了一眼,指了指末尾的十個人。「把他們辭掉。」

「這……恐怕不太好吧……」宋程有些猶豫。「他們其中還有一些元老……不如先給個警告或者是……」

陳潇打斷了他的話:「我這裏不養閑人。」

「那好,我去和人事說。」說着話宋程又遞過來一份列表。「郵件我已經幫您回完了,這是今天要打的電話。」

陳潇接過了單子,一邊拿起電話一邊繼續吩咐:「你去調一輛公司的車,等下送我去機場。」

打完了電話,一切工作告一段落。陳潇走下電梯又想起什麽,撥打了辦公室的電話。

「宋程,你幫我看一下辦公室的計算機關好沒有。」

「已經關了,老板,您太疑神疑鬼了。」

「不滿意就走人。」陳潇回了他一句。

去機場的路要走小一個小時,陳潇靠在後座上,眼皮越來越沉,然後就慢慢地阖上了。

朦朦胧胧地感覺自己的身體飄起來了,身邊有人說話、有人走動,但是傳到了他的耳朵裏就是隆隆的聲音。身邊的一切東西都好像化成了水,有顏色的水,安靜地流動着。液體把他包裹起來、浸泡起來,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母親的子宮,安靜地沉睡……

快到機場了吧?陳潇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了這個念頭,他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好像有千斤重,他翻了半天才把眼睜開。隐隐約約地可以看到面前的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手裏握着一根針筒。

「媽媽,我不想打針……」陳潇喃喃地說着。

從小到大,他最讨厭的就是打針,無法忍受那種針尖戳到肉裏的感覺。他努力地想把眼睛睜大,可是掙紮了半天,也只是睫毛微微地顫了顫。

「馬上就會好的,馬上。」有個聲音安慰他。針尖深入了皮肉,冰冷的液體進入了血脈,也許是在夢中的緣故,那一針一點也不痛。

随之而來的是一片黑暗。

這一夢陳潇睡了好久,在記憶裏,他已經好久沒有睡得這麽香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潇睜開了眼睛,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這是一間陌生的房間,房子裏面的東西都出奇地大,而他,被困在一個籠子裏。

籠子!?

陳潇翻了個身,他想坐起來,四肢卻依然有些不聽使喚。他擡起了手,然後他發現了更加讓人驚悚的事情,那再也不是人類的五指,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貓的白色爪子!

他想說話,發出卻是一聲喵的聲音。

陳潇吓了一跳,他回過身,身後還拖着一條尾巴。

是貓!?陳潇努力地站起來,不是屋子裏面的東西出奇地大,而是他變小了,而且,變成了一只貓。

老天,這不是夢吧?是怎麽回事?他的身體到哪裏去了?靈魂轉移還是生物變異?

随着意識的恢複,一切的知覺變得清晰起來,他沖着爪子咬了一口,會痛的,不是夢!

陳潇被這匪夷所思的事情吓壞了,簡直覺得快要瘋掉,他瘋狂地叫了起來,這樣的行動終于得到了響應。

「你醒了啊,陳少。」一個冷清而略帶笑意的聲音居高臨下地響起。籠子被人提了起來,陳潇正對着一張男人的臉。

「你睡了整整三天呢。」

陳潇凝視着面前的男人,這個人他雖然沒有面對面地說過話,但是從媒體上他已經見過了無數次,陳氏集團在國內業界的最大對頭段氏家族的長子——段文強。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腳?」陳潇想說話,可是發出的依然是喵喵的叫聲。

段文強哈哈地笑了起來:「陳少,我非常遺憾地告訴你,從今以後,你就是一只貓了。對了,你一定很奇怪這是為什麽吧?這正是現代科技和古代妖術的完美結合。說起來,我也是煞費了一番苦心呢。陳氏段氏是一山不容二虎,想削弱陳氏,最快的方法就是從你入手。殺掉你、囚禁你,無論是怎樣周密,都可能留下蛛絲馬跡,而現在,我完全不必擔心別人的懷疑。」

陳潇瞪大了眼睛,滿含怒意地盯着段文強,渾身的毛炸了起來,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

段文強則一臉得意地繼續說下去:「三個月後,你将會被判為失蹤,而陳氏集團将會被段氏收購。」

聽到這裏,陳潇再也忍無可忍,他飛身撲了起來,爪子鈎過段文強拿着籠子的手指,劃出了一道血痕。

「該死的!做了貓還不老實。」段文強扔下籠子摀住自己的手指。「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嗎?我只是發了善心沒有殺掉你,你應該知道惹怒了我的後果。要知道,這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是個人!」

說着話,他把桌子上熱騰騰的咖啡對着籠子潑了過去。

陳潇的身子被濺到一些,發出一聲慘叫。段文強又拎起籠子,猛力地搖晃着,直到陳潇被甩得暈倒在地。

「或者你還想玩些更加激烈的,嗯?」段文強獰笑着将手伸進了籠子裏,把陳潇提了起來,打火機撩過陳潇的尾巴。

火焰燒着尾巴的刺痛讓陳潇的身體奮力地掙紮起來。段文強的手沒有抓牢,陳潇一下子掙脫了束縛,跳到段文強的臉上。

此時的陳潇已經氣瘋了,他才不管哪裏是眼睛、哪裏是鼻子,只是用爪子和牙瘋狂地撕咬着。

段文強發出了大聲而凄厲的慘叫。

門被手下打開。

「給我抓住那只貓!」段文強捂着血肉模糊的臉大叫道。

陳潇此時才認清了自己的處境。

他慌亂地逃竄着,從人們的腳下跑過,面前出現了一個開着窗子的陽臺。陳潇彎腰縱身跳了上去,這裏應該是十樓,下面的人小得像是螞蟻。

就在猶豫的瞬間,身後已經有人伸出了手,跳下去可能是死,留下來會比死還痛苦。陳潇決然地縱身一躍,閉着眼睛從高樓直墜而下。

還是這樣痛快一些。

風在身邊呼呼地劃過,陳潇努力放松了身體,記得曾經看過一些報導,從同樣的高度落下,貓的死亡率要比人小得多,此時的陳潇只希望自己不要死得太慘。

從樓上到地面的時間好像很長又好像很短,落地的瞬間,陳潇被摔得幾乎暈了過去,努力支撐起快要散掉的身體,他只覺得自己的左大腿一陣劇痛。

可是此時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這個地方應該還是段氏的勢力範圍,陳潇用三條腿支撐着身體向花叢中鑽去。

沒有方向、沒有目标,陳潇只是不停地跑着,不敢停歇下來。

從記事起,他就喜歡把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覺,而從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起,所發生的一切都出乎了他的預料範圍。

他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到夜色昏沉了下來,才終于體力不支地倒在路邊。

陳潇努力地擡起眼睛打量着周圍,這裏是一條陰暗的街道,華燈初上,路邊沒有什麽人。

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身上的感覺回複了過來,腿在劇痛,身上的傷口在劇痛,這些疼痛叫嚣着,提醒着他還活着,狼狽地活着。在這個時候,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思路卻是格外地清晰,他該怎麽辦?有家不能回,甚至連求救都無能為力。

陳潇腦子裏突然閃過了段文強和他說過的那句話:「要知道,這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是個人!」這句話好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他的頭上。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他現在是又餓又累又痛。不管怎樣,要先找個飼主,把傷治療一下。雖然都說貓有九條命,但是就這麽耗下去,陳潇已經覺得自己快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正想着,小街的那頭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有兩個女人走了過來。

陳潇打起了精神,抖了抖毛,努力地站了起來,向那兩個女人走去。他曾經接觸過無數的女人,每一個見到貓咪都是母性大發。

想到此,陳潇忍着傷痛舉起前爪,向其中一個女子的腳上拂去。為了增加誘惑,他還捏着嗓子喵喵地叫了起來。

「哎呀,好髒的貓!」随着一聲尖叫,陳潇的腹部準确地被高跟鞋踢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在路邊的垃圾桶旁。

「有沒有被咬到?會不會有傳染病啊?」另外一個女人關切地問。

「那叫聲真難聽,大晚上的以為鬧鬼呢,吓了我一跳。」

陳潇躺在地上,迷迷糊糊聽着那兩個女人的評語,他連再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人背了真的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陳潇第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這麽近,全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連意識都在逐漸地遠離。唯有胸口裏面,小小的心髒在微弱地跳動。

昏迷之中,陳潇迷迷糊糊地聽到了水聲,似乎還有水滴濺落在他的身上,那聲音,讓他想起了去年去看廬山的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呎的壯觀。那時候還有女友陪在身邊,兩個人在瀑布邊留下合影。

但是……為什麽會有尿騷味?

陳潇這才明白,那是有酒鬼在路邊小解。

他痛苦地把頭轉向一旁,該死的,死都不讓他死得幹淨點。

就是這輕微的動作,驚動了那個酒鬼。

有只手把他提了起來。「是只貓啊。」酒鬼自言自語着。

這個聲音幾分耳熟,陳潇抖了一下,希望之火重新燃起,他睜開眼睛,希望看到一個熟人。路燈下,男人的臉把陳潇心中的火焰撲滅了,這個人就是那天車禍的酒鬼。

叫做什麽?東方是吧?差兩個字就是東方不敗。

陳潇苦笑着,眼睛慢慢地閉上,準備迎接更有力的投擲。

出乎意料,東方并沒有把他丢掉,而是揣到了懷裏。這樣的動作碰到了傷腿,陳潇微弱地叫了一聲。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東方慌忙地道歉着,換了個姿勢把他托在手中。

陳潇蜷了蜷身子,心裏想,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人會和貓說話啊……

東方的身上還帶着難聞的酒味,陳潇一向讨厭那種味道,可是現在聞起來覺得好聞多了。東方的手很暖和,讓他有了一絲的安全感。這個男人……可能會成為他的飼主吧。

東方在離家不遠的十字路口轉了個彎,繞到了最近的獸醫診所。這間小醫院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進了門,就有個梳馬尾戴眼鏡的年輕女醫生把貓咪接了過去。剛才的路燈太暗,東方都沒有好好看清楚那貓長得什麽樣,此時躺在了燈下,才發現這是一只踏雪尋梅,身體是黑色的,唯有四肢和尾巴的尖端帶點白色,不算小也不算大,趴在那裏,安靜得很,眼睛偶爾眨一下,大大的淚汪汪的。

「你這只貓咪是撿來的吧?」診所裏的女醫生一邊戴口罩一邊問東方。

「左腿骨折了,毛被燙過,還有打火機燒過的痕跡。」說着話,女醫生又用手一摸陳潇的腹部,陳潇疼得身子一抖,發出嗷的一聲。

「還可能被人踢過,現在這些虐貓的人啊,真是越來越過分。」到這裏,醫生的話一停,擡起頭來問東方:「這貓是可憐,可是你确定要治嗎?醫藥費應該不少,而且可能救不活,就算是活了也可能殘疾。」

聽到這話,陳潇的心口揪了起來。燈光耀着他的眼,看不清東方的表情。東方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還是看吧,多少是條命,我去付醫藥費。」

陳潇如釋重負地低下頭去,醫生先給他擦了身體,随後打了一些藥劑,該死,又是打針。

一處處的傷口被包了起來,最後把腿骨扳正,沒打石膏。前前後後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連燙傷的地方也被抹了藥膏。

等忙完了,醫生摘了手套。

「有個好消息,腿上的傷比我預想的輕些,只是錯位,沒到骨折的地步,內髒受傷的程度暫時無法确定。回家給牠點牛奶看看喝不喝,有的貓剛受了傷,會不吃不喝好幾天。還有,這貓還沒打疫苗針吧?你先把牠帶回去養一段時間,如果好起來再帶牠過來。」醫生把大包小包的藥遞給東方。

陳潇明白醫生的話,如果是死了,就省了疫苗錢了。

東方道了聲謝,把陳潇抱了過來。

這時已經是深夜了,夜風吹起來有些冷,東方把小貓往懷裏塞了塞,小聲地罵了一句:「媽的,要不是前幾天有個混蛋把我的車屁股撞壞了,我至于這麽挨凍嗎?」

陳潇想了想,貓臉發熱,那個混蛋好像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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