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三合一)
這一聲尖嘯就如同往熱油裏濺了一滴水。本來已經喝得飄飄然的土匪們愣了一瞬後立馬炸開了鍋, 操起武器就往院子裏跑。
趁這個機會,王潇潇連忙伸手拽了拽青鸠,道:“快走!”
不用他提醒, 青鸠都是要跑的, 當身邊的土匪都在朝前湧去的時候她拽住丫丫跳下了平臺。
貝雷帽小姑娘一直注意着剛才的動靜,着急道:“剛才出事的地方是敏娜他們過去的方向,隊長,怎麽辦啊?”
王潇潇探了探頭,道:“我去幫她們引開火力,蕾蕾你帶着青鸠去那邊路口等着接應敏娜他們。”
然後青鸠就看到王潇潇從背包裏掏出了一串……鞭炮。
“不用管我, 我會找機會自己回去。”事态緊急,沒有再細細商量的時間,王潇潇說完便拿着鞭炮貓着腰竄到了山腰另一側,沒多久, 山林裏就噼裏啪啦炸開了,火星四射。
聽到的動靜,才跑進院子裏的土匪們又吭哧吭哧的跑了出來, 此時,青鸠和叫蕾蕾的貝雷帽姑娘也已經快跑到了右側的路口。
鞭炮聲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青鸠和蕾蕾趁機鑽進了一側的樹林, 兩人正準備松口氣,卻見前頭漆黑的樹林裏突然有人影晃動。
“誰?”蕾蕾大驚。
“是我們。”林子裏傳來人聲。
聽到熟悉的聲音,小姑娘這才松了一口氣, 趕緊迎了上去。
朝他們過來的正是葉敏娜隊伍三人。葉敏娜跑在最前頭, 身後還背了個人。
“有人受傷了?”青鸠聞到了血腥味兒。
“剛才救人的時候不小心被守門的砍了一下,不礙事,衣服厚。”另一個男人說道。
他雖這麽說, 但是看這被另一個女孩扶着的架勢估計受傷也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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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出事了,我們回去再說。”葉敏娜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背着人,顯然很吃力,而且還沒有穿鞋,在這黑燈瞎火的山林裏走起路來很是吃力。
青鸠見葉敏娜身形晃了一下,頓了頓道:“我來幫你吧。”
“不用了。”葉敏娜輕哼一聲,氣息卻隐隐發抖。
“如果你想被追上的話。”青鸠道。
另一頭,土匪們也不都是傻子,已經有人反應過來正往這邊來了。
葉敏娜深深的看了青鸠一眼,咬了咬唇,卻是先低聲說了一句……
“對不去。”
聲音雖有些小,但青鸠還是聽見了。
青鸠無聲的揚了揚唇。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她伸手去扶葉敏娜身後的人,誰料才剛觸到對方,丫丫卻突然插了進來:“姐姐,我來幫你。”
話音剛落,葉敏娜只覺背上一輕,都沒反應過來,岳容就已經跑到了小丫頭背上。
“诶,不行,你怎麽……”葉敏娜大驚。
小丫頭可沒那功夫等她說完,丫丫背着個昏迷的成年女人像是背着一團棉花,三蹦兩跳的就跑出去好遠。
“诶……”三人都驚呆。
“……”青鸠也驚呆了。
這要她怎麽解釋?
她差點忘了,丫丫這孩子可是個能抗着成年男人,五秒鐘從巷子口到大牢并打個來回的大力怪人小蘿莉。
青鸠摸了摸鼻子:“我們還是回去再說吧。”
有丫丫負重和帶路,一行人下山的路比想象中要順利很多。丫丫畢竟不是普通人,她的五感很好,選擇的方向和落腳點都是遠離危險的地方,一行人巧妙的避開了追過來的土匪。
也不知道是丫丫帶路太厲害,還是土匪太笨,他們沒跑出多遠,土匪們就不見了蹤跡。
蕾蕾綴在人群後面,還回過頭看了看,“奇怪,我怎麽感覺土匪追到一半就撤退了。”
聞言,青鸠也回頭看了一眼隐約透出火光的山腰。
土匪們占山為王,對這座山頭應該是非常熟悉,她也覺得他們這下山的路似乎走有點太過輕易了點。
“別想了,這不是好事嗎?咱麽趕緊回去。”葉敏娜在前面催促。
青鸠和貝雷帽小姑娘這才收回了目光,繼續往山下趕。
等到他們回到山腳荒屋的時候王潇潇還沒回來,不過付東隊伍的三人已經回來了,三人身上沾滿了枯樹葉,另一個男人露了個膀子,付東正在幫他貼膏藥,看來摔得不輕。
丫丫率先沖進屋,屋裏的三人都被馱着人的小丫頭驚呆了。
小丫頭看起來就十來歲,個不高,馱着個人,對方的腳還拖着地,看起來詭異極了。
青鸠趕緊過來将人扶了下來,放到一旁的幹草上,看清穿着大紅喜袍的女人是誰時,大夥瞬間沒那心思再去糾結什麽怪力蘿莉了。
“岳容?”付東大驚:“她這是怎麽了?”
“這……說來話長。”葉敏娜一臉愁容:“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青鸠走過去查看一下,道:“生命體征正常,估計只是昏迷,沒有醫療儀器,只能做初步判斷。”
“你是醫生?”付東問。
“剛畢業。”青鸠點頭,她看着大家一臉撿到寶的表情,很快反應過來,這大概就是游戲奶媽的專屬待遇吧。
下副本,奶媽可謂是神級職業了。
“不過,我沒帶藥品。”青鸠道。
意思就是她只是個沒有藍的奶媽,指望不上。
“我們有藥啊。”付東說着便拉開背包一倒,噼裏啪啦掉出一堆藥。
青鸠初略的掃了一眼,大多都是些消炎止痛的急救藥,還有簡單的手術工具,配得到是挺齊全的。
“趕緊來幫大山看看,他這口子我估摸着得縫兩針吧。”付東松了一口大氣:“太好,總算不用我操刀了,戳人皮和繡花可是兩碼子事,上次逼着我上陣把我惡心的都瘦了好幾斤。”
大山就是葉敏娜她們隊伍裏被砍了一刀的那個男人,傷口在後腰,大概有巴掌長,确實需要縫針,不然不容易結痂。
這裏醫療設備不行,但是現在也顧及不了這麽多,青鸠走過去,接過了清理傷口的工作。作為一名已畢業的醫學生,對生命,青鸠看得比普通人淡,也看得比很多人重。
一場簡單的縫合手術對于青鸠來說并不是難事,幾分鐘就完成了,等青鸠收拾好工具擡起頭時收獲了一大票迷弟迷妹的崇拜眼神。
“太好了,我們隊伍有醫生了。”付東道,這會兒也顧不得臉紅了,“青鸠你有隊伍嗎?要是沒有這次出去後就加入我們隊伍怎麽樣?”
青鸠掃過一群人期待的表情,就連之前對她有些敵意的葉敏娜這會兒也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沒人拒絕得了一名奶媽。
“唔……等出後再說吧。”青鸠揉了揉丫丫的腦袋,模棱兩可的回答道。
她也很想出去啊。不過她如果真的出去了,估計是這一輩子都不想再進來了。
王潇潇回來的時候,很快發現大家對青鸠熱情得過分,一打聽才知道自己撿了個寶回來,也是很高興。又得知岳容也找到了,更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之前一直沒找到人,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岳容身上的喜服已經在幾個女孩的幫助下換了下來,就放在一旁的桌上。
王潇潇看了看岳容,又看了看桌上的禮服,在他的催促下葉敏娜這才講起他們發現岳容的經過。
按照原來的安排,他們三個隊伍分成三路摸進了土匪窩,葉敏娜他們那一隊去的方向正好是寨子的後院。
猶豫大部分都到前院喝酒去了,可能土匪頭子也沒想到會有人有膽子混進他的後院,葉敏娜他們摸過去的時候後院一個人也沒有。
想到付東之前了解到的劇情背景,新娘絕對是個關鍵人物,三人也是膽大,沒回來商量,趁着守門的婆子去讨酒喝的當口直接溜進了新房裏,本想打探點消息,可是等她沖進去掀開新娘子的蓋頭一看才發現這穿着新娘禮服倚在床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們失蹤了兩天的隊友岳容。
既然發現了隊友,自然是不可能繼續讓她呆在土匪窩的,三人當下就決定趁着酒宴沒結束将人偷走,只是出門的時候出了點意外,被折回來的婆子發現了,喊了人,大山的傷就是這麽來的。
聽完之後,衆人都沉默了下來,葉敏娜雖然說的簡單,但是大家卻聽出了其中的兇險。
“咦,不對啊,容容姐又不是原住民,如果她是新娘的話,那原來的新娘子去哪兒了?”
青鸠看向說話的蕾蕾。
這小姑娘心思細膩,總是能一句話說到點子上。
被這麽一提,其他人也懵了:“對啊 ,新娘子呢?”
王潇潇斟酌了片刻,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看向了付東:“付東你那邊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發現?”
付東搖頭:“我們隊過去的地方是後廚,都是些女人,讨論的都是些沒營養的話,我們聽了一會兒也沒打聽出什麽東西來提前折回來了。你們呢?”
被這麽一問,王潇潇擡眼看了看青鸠和丫丫,也搖了搖頭:“我們還沒來得及進內院,敏娜那邊就出事了。”
意思就是今天這一趟大家都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王潇潇看了看時間,道:“算了,不管怎麽說岳容找回來了,就是大收獲,等她醒了聽聽她那邊的情況說不定有大收獲,咱們今天就先到這裏吧,太晚了,咱們也要休息,保持體力,明天還要繼續出去找通關線索。”
折騰到現在大家也都累了,衆人自然沒有意見。
屋子還裏有個隔間,男人們都擠在大堂裏,一邊休息一邊守夜,女孩們兒則被安排在裏間休息,青鸠牽着丫丫走到床邊坐下,地上鋪了些幹草,大家擠在一起湊合着一張毯子蓋倒也不冷。
這裏畢竟不是自己的小飯店,身邊又有其他人,青鸠毫無睡意。聽着耳旁漸漸變得綿長的呼吸聲,青鸠睜着眼睛看着窗外隐隐的月光,無聲的嘆了口氣。
兩三個小時之前她才剛看了一場日出,這才多久功夫,天又黑了。
再這樣下去,光是倒時差都要瘋了。
山中的深夜寂靜卻又嘈雜。
屋外,此起彼伏的蟲鳴和風拍樹冠的聲音清晰可聞,又等了一會兒,确定所有人都睡熟了,青鸠這才悄悄打開背包拿出那本員工手冊。
背面上果然又多了幾條附近信息,大多數都是匹配的保安,匹配星值有高有低,但是都不超過四顆星,匹配值并不是很高,猜想這應該是那些土匪。
在一堆保安職位匹配信息中,還有一條消息引起了青鸠的注意。
【檢測到附近有符合墩子職位的人員,墩子職位匹配程度:五顆星;門衛職位匹配程度5顆星。】
這還是一位雙滿星的優秀預備員工啊。
所謂不想當門衛的土匪不是好墩子大概說的就是這個人了。
這麽優秀的人不知道是哪一個?
青鸠突然對這個人還挺有興趣的。
可惜距離過遠,無法點開詳情查看。
就在青鸠愣神的時候,山裏起風了。
風拍打牆壁發出嗚咽嗚咽的聲音,就像是一陣陣鬼語。
這風從窗口灌進來,睡夢中的姑娘們齊齊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卷起身上的毯子。
青鸠也看向窗外,剛才那一瞬間,她恍惚看到窗臺邊似乎趴了個人影。可等她再想細看,那人影又不見了,青鸠一時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盯着閃屏一樣的附近信息看看久了眼花造成的。
而且,滾動的信息條也沒有新的信息。
這時,耳旁響起了一道噴嚏聲,青鸠連忙将冊子塞進了毛毯下,接着,是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音,有人坐了起來。
青鸠微微側了側腦袋,發現起身的事葉敏娜那一隊的小姑娘。
小姑娘起身的動作驚醒了旁邊的人。
“小雅,你怎麽了?”蕾蕾一邊摩挲着自己的貝雷帽帶上,一邊詢問道。
“我想上廁所。”
“你等等,外面那麽黑,我陪你去。”
“嗯。”
接着又是一陣窸窸窣窣,兩人爬了起來,抹黑朝外面走。
這裏不是現代的房子,沒有衛生間馬桶這種設備,想上廁所只能出院子找個隐蔽的地方臨時解決一下,這黑漆漆的,容易出事。
青鸠躺在幹草上,借着月光看了看依舊睡得極沉的岳容和葉敏娜,想到剛才晃過一眼的黑影,猶豫着要不要跟出去看看。
兩個小姑娘穿過前面廳堂的時候應該是吵醒在外面休息的男孩兒們,青鸠聽到了王潇潇的聲音,說跟她們一起出去。
兩個小姑娘扭捏了一下,似乎也有些害怕,最後答應了。
聽到這兒,本來打算跟上去的青鸠這才歇了心思。
三個人,應該不會出問題。
然而過了沒五分鐘,屋子便外面忽然傳來一道驚恐尖叫。
青鸠咻的坐了起來,在外廳裏休息的男人們也紛紛驚醒。
“出了什麽事兒?”衆人紛紛循着叫聲找了過去。
“是蕾蕾!”小姑娘扒着王潇潇的胳膊吓得不停發抖:“蕾蕾她……她出事了。”
草地上一個女孩頭朝下趴着,王潇潇蹲在她身邊,猶豫了一下,将人翻了過來。
“嘔……”
看清女孩兒的樣子,當即便有人吐了。
月光下,女孩一張臉呈現出極度扭曲的狀态,眼球外翻,嘴巴大張,原本不說話時也微微上翹的嘴角像被什麽撕裂了一樣朝兩邊裂開,鮮血糊了整個下巴。
青鸠走上前去看了看,被掉落在地上的紅色貝雷帽刺痛了眼睛。
“死了。”青鸠沉聲道。
身體雖然還泛着活人的體溫,可是已經停止了呼吸。
“怎……怎麽會這樣?”王潇潇聲音壓抑。
“嗚嗚嗚……”剛才一起出來的小姑娘哭得泣不成聲:“蕾蕾說陪我出來上廁所,剛才她……她就站在這兒,在我旁邊,我還在跟她話來着,她突然就倒下去了……是不是因為我……要不是陪我出來她也不會……
其他人很想安慰小姑娘這不關她的事,可是看着躺在地上的同伴,心頭像堵了一塊大石,安慰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蕾蕾的死狀這麽慘,死之前卻一點動靜也沒發出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幹的。
衆人只覺這山風吹在後背上一陣陣的發毛。
青鸠走上前,撿起了地上的紅色貝雷帽,輕輕蓋在了女孩的臉上。
相較于其他人的害怕,面對這樣一具還泛着餘溫的身體她更多的是無力和憤怒。
之前在童話小鎮,潘育人殺死了丫丫的時候她也是憤怒的,但也緊緊是憤怒,并沒有多少難受的感覺。可能因為她一開始就将這個世界當成是一場游戲的原因,丫丫從一開始就處于她的對立面,她只是将丫丫當成了一個副本NPC。
可是這個姑娘不同。
她原本就是個活生生的人。
來到這個隊伍,青鸠接觸的最多的,除了王潇潇就是這個女孩兒。這是個溫柔又細心的小姑娘。
可是現在,這個小姑娘正在她面前漸漸變得冰冷。
直到此刻,青鸠才有了一種清晰的認知。他們進入這裏,會病會老也會死。
死了,不會複活。
這不僅僅是個游戲,這本來就是一個世界,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青鸠正欲起身,視線落在死者肩膀處的時候突然頓住了。她探手過去,取下了挂在外套上的東西。
似乎是一串首飾。
“這是什麽?”王潇潇注意到青鸠的動作,打開手機電筒功能,照了照。
原來是枚黃金珠串耳墜,很古老的樣式。
“這不是她的吧。”青鸠道。
死者蕾蕾穿着格子背帶裙,面包服,戴着貝雷帽,這麽青春時尚的打扮不可能會帶這麽一串複古風的耳墜。
“這……這是……”剛才跟着蕾蕾一起出來的女孩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應該是和新娘禮服一套的,剛才我們只顧着給岳容換衣服,忘記幫她摘掉耳墜了,蕾蕾她……可能是剛才睡覺的時候不小心蹭上的。”
青鸠捏着耳墜,瞬間想到了很多。
出來的有三個人,為什麽出事的會是蕾蕾?
小姑娘的話說得明白,王潇潇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頓時臉色大變:“你說沒有幫岳容取耳墜,那還有一個呢?”
小姑娘愣了愣,白了臉:“還有一個在……在容容耳朵上。”
王潇潇裏面指着付東:“快回去看看……”
“看什麽?”話音剛落,衆人身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發生了什麽事?”
青鸠跟着衆人回頭朝後看,月光下,一個高挑的身影慢慢走了過來。
她杵着眉,表情略帶清冷,葉敏娜跟在她身邊,亦步亦趨。
“岳容?你醒了?!”付東正準備往回走,看到來人頓時收住了腳步。
“嗯。”岳容點點頭。
青鸠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下,然後又很快移開了。
岳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地上的女孩兒身上,她的瞳孔微縮:“蕾蕾?這是怎麽回事?”
并不像普通女孩兒看到屍體害怕或者震驚流淚的反應,她只微微愣了愣,可以看出她也很震驚,但是很快鎮定了下來。
難怪蕾蕾之前會說岳容很強。
但就這個反應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特別是在這樣一個随時面臨生死的逃生世界裏,這一份鎮定在普通女子之中格外難得,就連王潇潇他們剛才看到蕾蕾的屍體都沒法像她這般克制和理智。
青鸠不着痕跡的收回打量的目光。
蕾蕾說她和這個岳容很像,大概說的就是這份淡定。可是她是因為知道自己拿的劇本不同,自然就看得淡。
那麽這個岳容呢?她又是為了什麽?
岳容一出現,其他人像是立馬找到了主心骨,就連王潇潇周身的氣勢似乎也弱了許多。
青鸠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岳容真的很強,可是這麽強的她為什麽要加入一個看起來似乎不太強的隊伍。
若要說興趣相投?這裏可是逃生世界。
“岳容,你耳墜呢?”王潇潇看了看岳容的耳朵,那裏空蕩蕩的,并沒有東西。
“什麽耳墜?我沒帶飾品的習慣。”岳容摸了摸耳朵,“你還沒說這是怎麽回事?蕾蕾到底是怎麽出事的?發生了什麽?”
“這事之後再說吧,”王潇潇扭頭看向地上的屍體,語氣悲痛:“不能讓她就這麽躺在這兒。”
人死如燈滅。
衆人齊力就在屋前挖了個坑,将戴着貝雷帽的小姑娘葬在了這片山腳。
一個簡簡單單的墳包就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歸屬。
丫丫可能察覺到青鸠心情不好,走過來挽住她的手。
“還有個小孩兒?”
岳容這才注意到丫丫的存在。
“這是青鸠的妹妹。”葉敏娜解釋道。因為青鸠醫學畢業生的身份,敏娜現在對青鸠已經完全沒有了敵意。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帶小孩子進來。”岳容的視線在丫丫掃了一下。
點到即止的打量并不會讓人覺得反感,但是青鸠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岳容的情緒管理做得很好,那一瞬打量的視線裏并沒有排斥或者過度好奇的情緒。
可越是這樣,反倒讓人覺得刻意了些。
對方沒說什麽青鸠也不會主動湊上去說話,最後看了看小小的墳包,青鸠便牽着丫丫跟着衆人回了屋。
死了人,今晚自然是不可能再睡覺了。
這裏面最難受的就要數王潇潇,他畢竟是隊長,出了這樣的事,最自責的就是他了。
“我們一共闖了這麽多個世界,從來沒像這麽被動過。”王潇潇扒拉了下頭發,低咒了一聲。
“別自責了。我們還是來分析一下蕾蕾的死因更重要,這事有點詭異。”付東拍了拍王潇潇的肩膀,“你當時也在,沒聽到一點動靜嗎?”
“沒有,要是有動靜,我能看着蕾蕾就這麽不明不白慘死嗎?”王潇潇錘了下桌子。
“是和你們剛才說的耳墜有關嗎?”一直沒出聲岳容突然道。
氣氛頓時安靜了一瞬,其他人看向王潇潇,不知道該不該說。
在外面的時候王潇潇沒提這事,他們自然也是清楚因為什麽,若岳容得知蕾蕾的死是因為她帶回來的耳墜,恐怕心裏也不好受,更別說這事畢竟只是猜測,萬一不是呢?
岳容淡淡的掃了一眼其他人:“這個時候有什麽比人命、比通關更重要的?我沒有玻璃心,你們不用顧忌我。”
這話一出,衆人頓時又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對啊,岳容和普通女孩兒不一樣。
青鸠将大家的表情看在眼裏,将手心裏的耳墜放到了桌上:“就是這個,我在死者身上找到的。你帶回來的,和那套新娘禮服。”
青鸠可不是這個隊伍的人,沒那麽顧及,簡言意駭的說了清楚。
岳容摸了摸耳朵,眉頭慢慢擰了起來:“難道蕾蕾的死是和新娘的線索有關,可惜我對之前的記憶一點印象都沒有。”
青鸠聞言,不着痕跡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記得你當新娘時候的事了?”王潇潇一臉詫異。
岳容沉着臉點頭:“現在腦袋還有點昏沉沉,剛才敏娜告訴我這個世界的劇情背景中有一條是新娘被迷暈送上了花轎。我懷疑我進入這個世界的節點正好是那個時候。”
王潇潇驚疑道:“你是說……你在這個世界裏可能帶有角色劇情的?”
“有這種可能,但也不排除我是中途被人掉包的。”岳容了揉了揉額角:“畢竟我什麽都不記得了,腦子裏也沒有關于角色劇情的任何提示。”
“新娘這條線索有些蹊跷啊。”王潇潇道:“不過越是蹊跷,其中隐藏這通關線索的可能性也越大,看來我們之後要着重關注一下這方面的信息。”
“嗯。我也是這麽認為。”岳容道,她看想桌上的新娘禮服,“這禮服既然穿在我身上,應該是重要道具,不要弄丢了,說不定我們能從這裏尋找道一些線索。”
青鸠看着岳容,又看了看王潇潇,忍不住想在心裏叫聲好。
這岳容确實不簡單,三言兩語就将注意力從蕾蕾的死因轉移到了新娘線索上。說了這麽久,蕾蕾是怎麽死的卻半天沒有提及。
若死因真的是因為耳墜,這新娘禮服怕才是個大麻煩,而且,還有一只耳墜呢?又在哪裏?
看着大夥讨論像是找到突破口的模樣,青鸠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忍住了。
她不得不承認,岳容确實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危險向來是于機遇并存,新娘禮服恐怕真的是一個突破口。
就算她說出其中的不妥,為了通關,在目前找不到其他突破口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會放棄這條線索的。
葉敏娜說岳容是這個隊伍的軍師不是誇張,自從岳容醒來之後,雖然其他人還是喊王潇潇為隊長,但是其實包括王潇潇在內,都隐約是以岳容為中心的。
看着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讨論着,青鸠忽然沒了興致,她看了看屋外,起身朝外走去。
新壘起來的小墳包孤零零的伫立山腳下。
連個碑都沒有。
再過不久,等墳包上生了野草就跟不起眼了,若有路過的人看到只怕當這是個小土丘了。
青鸠覺得心頭有點堵,
她的室友也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葉錦曾說她是這世界上最适合當醫生的人。
情緒起伏小,就更能夠做到足夠的冷靜。
她曾經也這麽以為。
但現在青鸠發現并不是,其實她也是會因為生死而難過的。
或許是因為這不是現實世界的原因,人與人之間的善與惡更加純粹,也就更讓人難以割舍。
終究不願意看着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就這麽冷清的離場。
青鸠草叢裏尋找了片刻,摘了一直黃色的花骨朵放在了墳頭。
這可是個連起夜業都不忘帶上自己的貝雷帽的愛漂亮的小姑娘啊。
站了一會兒,身後傳來腳步聲。
青鸠回頭,來人是王潇潇。
“你們讨論完了?”青鸠問。
“差不多了,有一些眉目,但是要等天亮了才能實施。”王潇潇點了點頭,目光放在墳頭的小花上,突然就紅了眼眶。
“我看你一直不是特別想要融入我們小隊的感覺,沒想到你和蕾蕾感情這麽好。”
沒想到王潇潇居然看出了來。
青鸠也沒覺得有什麽好尴尬的:“畢竟認識不深,在這個世界裏,謹慎點總是沒錯的。”
說完她頓了頓,又道:“她是個好女孩兒。”
這話,說的是蕾蕾。
“岳容呢?你覺得她怎麽樣?”
青鸠詫異于王潇潇突如其來的提問,她愣了愣,淡然道:“她是你們隊員,這話你問我不合适吧?”
本以為這樣說了之後王潇潇就會放棄,誰知他竟然又道:“不是說女孩子的第六感很敏銳嗎?說說你的感覺吧。”
這一次,青鸠看着王潇潇,不說話了。
過了幾秒,沒得到答案,王潇潇苦笑了一下:“你果然很謹慎,我不是試探你,就是感覺這一次進入這個世界,岳容好像和平時有點不一樣,可是我們一直是這樣相處的,其他人似乎也并沒有察覺到異樣,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
王潇潇看向青鸠,眼神誠懇:“你不是我們小隊的成員,所謂旁觀者清,所以想問問你,或許你能看到一點我注意不到的東西呢?”
青鸠:“你真的想聽?”
王潇潇聞言愣了愣,他來問青鸠其實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直到聽見青鸠這麽說他才反應過來或許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目的只是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但是青鸠的回答,顯然是有另一層意思。
王潇潇捏緊了拳頭,沉默了片刻後他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沖青鸠點了點頭。
“嗯,你說吧。”
青鸠道:“之前在山寨口,接應到葉敏娜他們時,我曾聞到了七氟醚的味道。”
王潇潇:“什麽是七氟醚?”
青鸠:“一種麻藥。”
王潇潇頓時臉色一變,嘴唇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有沒有可能……”
“補充一點,這種麻藥是一種合成藥劑,1986年才完成臨床試驗。”
所以絕對不可能是這個世界自帶的東西。
“你……你确定嗎?會不會聞錯了。”內心經歷了幾番掙紮後,王潇潇忍不住最後掙紮了一下。
青鸠冷笑了一聲:“你是在質疑我的專業嗎?”說罷,她扭頭看向孤零零的墳頭:“如果不是因為她,其實我也沒打算告訴你的。”
“說直白一點,你們隊伍有什麽矛盾其實和我并沒有多大關系,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妹妹并不是普通人,我們敢在這個世界獨行,就說明我們并不需要隊友。你明白嗎?不需要!所以連利用在我看來都是多餘的。”
青鸠道:“當然,如果你不相信,也可以當沒有聽見。”
青鸠這一句話極其強勢,卻成功阻斷了王潇潇所以沒來得及想出的萬一。
他早該看出來的,青鸠她們兩姐妹不是普通人。
敢一個人帶着個小孩子闖逃生世界,敢大搖大擺跟在原住民身後進山,敢和一群土匪吃肉喝酒侃侃而談。
而且剛才還從隊友口中得知,青鸠身邊的孩子是個能單肩扛着個大人跑得飛快的大力怪物。
這樣的一對組合,怎麽可能看得上他們的隊伍,更別說故意編個故事來騙他。
所以,岳容是被迷暈的。
“被這種藥迷暈之後,會喪失記憶嗎?”王潇潇忍不住又問道。
青鸠扭頭看向王潇潇,目光一晃卻越過了他,青鸠聲音裏透着涼涼的笑意:“你覺得麻醉劑有這樣奇葩的副作用還會被允許使用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王潇潇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們在說什麽呢?出來大半天了。”岳容慢慢走近,目光落在王潇潇身上,語氣帶着關切:“我知道今晚發了這樣的事你壓力大,但你是隊長,不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在這裏感冒了可能是會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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