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就要嬌 “行了別嬌了,壓根沒事兒
褚瑤的這罐奶糖像是打亂了祝餘的情緒,原本賴着傅辭洲求原諒的黏糊勁也沒了。
王應開他的玩笑,祝餘也就是笑笑。八卦主角興致不高,別人說幾句也就不說了。
學校門口賣晚飯的攤點有很多,祝餘買了個飯團,一邊吃着一邊和傅辭洲一起等他的煎餅。
“你下午找褚瑤要的糖?”祝餘問傅辭洲。
傅辭洲點了點頭:“走廊上撞見了。”
祝餘“唔”了一聲,似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發現了,”傅辭洲偏過臉,一本正經道,“她對我沒意思,對你有意思。”
“……”到現在才發現的嗎?
祝餘瞥了眼四周:“你小聲點。”
傅辭洲一挑眉,笑道:“這就護上了?”
祝餘下巴指指前方,示意傅辭洲拿煎餅:“別亂說。”
“沒什麽打算嗎?”傅辭洲拿過煎餅,低頭就是一大口,“我覺得她挺好看的。”
兩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祝餘被傅辭洲逗笑了:“你不是暗戀她吧?”
“沒,”傅辭洲嘟囔道,“我哪能動你的人?”
“什麽我的人,”祝餘撞了一下傅辭洲,“都讓你別亂說,被人聽到不好。”
傅辭洲頗不在意:“她都把東西送教室門口了,還怕人知道啊?”
祝餘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怎麽這樣?以後沒女朋友的。”
“那必不可能,”傅辭洲道,“畢竟我這麽帥。”
就像傅辭洲說的,他的确挺帥。
劍眉星目,不胖不瘦,一米八幾的個頭不管往哪一杵,都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
只是這人有點直,性格還很憨,不僅不會照顧女孩子,時不時還需要別人照顧。
以後也不知道能遇到個多神經大條的姑娘,兩人湊一起,生活指不定還挺歡樂。
祝餘想想就覺得好玩,但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來了。
傅辭洲不明自己哪句話戳着祝餘敏感的神經,自己同桌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秒還眉眼彎彎晴空萬裏,下一秒就多雲轉晴雷雨交加。
“幹嘛,”傅辭洲問,“突然板起臉?”
“有嗎?”祝餘的表情又緩和了下來。
“你怎麽回事?”傅辭洲皺起眉,“跟中了邪似的。”
祝餘吃下最後一口飯團,深吸了一口氣:“大概真的中邪了吧。”
按照傅辭洲的推論,祝餘指不定是為情所困,矯情中二還帶一點非主流。
他想起祝餘維護褚瑤的樣子,突然就覺得有那麽一絲絲的惆悵,以後祝餘要是和三班小班花好上了,自己那就真孤身一人了。
傅辭洲是否能多愁善感地想了幾天,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
他甚至都不怎麽想搭理祝餘,總覺得對方就是背叛他先脫單的叛徒。
今天中午放學,他也沒和叛徒一起走。
但是聽說祝餘和褚瑤一起的,兩人放學一起去操場溜達了一圈。
“唉,老王,”傅辭洲戳了戳王應的後背,“以後晚上吃飯帶着我。”
“不找你家祝餘了?”老王翹起板凳,後仰着身子和傅辭洲對話。
“馬上就不是我家的了,”傅辭洲說。
“怎麽說?”老王一個側身,把一條胳膊搭在了祝餘桌上。
沒等兩人繼續深入交流,老王的同桌、也就是傅辭洲的前桌,風風火火地跑進教室。
“快下樓!”許晨手掌一撐桌子,喘地上氣不接下氣,“有人要找祝餘麻煩。”
不得不說祝餘的人緣真的很好,許晨這話一說出來,班裏的男生“唰”一下站起來一大半。
其中傅辭洲反應尤其強烈,在站起來前甚至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啥?!”
許晨猛吸一口氣,把話說順了:“褚瑤今天中午哭着回家的,他哥下午就找來學校了!”
褚瑤他哥褚洺大她兩屆,傅辭洲高一剛來一中的時候略有耳聞。
此人一米九的個頭兩百三十斤,重度妹控不說,打架那叫一個狠。
這導致高一那年是個雄性都要繞着褚瑤走,生怕惹着了這位大爺。
結果今年褚洺剛畢業一個月,褚瑤就被狗男人惹哭了。
其憤怒程度可想而知。
“卧槽,”傅辭洲罵了一聲,“在哪呢?!”
許晨:“就在校門口堵人呢!”
傅辭洲拿出自己的電話就給祝餘撥了過去,忙音響了兩聲被接通。
“喂?少爺?”祝餘語氣悠閑,看樣子還沒遇到什麽事。
只是他的背景音嘈雜,細細聽能聽到有同齡人七嘴八舌的聲音。
像是已經到學校了。
“你先別來學校!”傅辭洲邊走邊說,“褚瑤他哥來學校堵你了!”
祝餘“唔”了一聲,停下腳步:“他好像…看見我了。”
說完祝餘就挂了電話,他深吸一口氣,看着不遠處的褚洺叼着煙向他走來。
“哥!”褚瑤死死拉住褚洺的胳膊往回拽,整個人“啪嗒啪嗒”直掉眼淚,“你不要這樣!”
“就你?”褚洺摘了唇上的煙,上下打量了一下祝餘,“敢玩我妹?”
一個“玩”字讓褚瑤徹底崩潰,她低着頭,小聲地哭了起來。
此時正是上課的點,周圍學生睜着他們八卦的小眼睛,一股腦圍了過來。
“能不在這說嗎?”祝餘轉身看了眼學校旁邊的小道,“換個地兒。”
褚洺嗤笑一聲,到底也顧及着自己妹妹的面子,率先擡腳走了過去。
“別看了,要遲到了,”就在這時候祝餘還不忘疏散人群。他從兜裏拿了包紙巾給褚瑤,有點悲催道,“真擔心我就去把傅辭洲帶來吧。”
因此傅辭洲匆匆趕到校門口的時候,正巧遇到了也在找他的褚瑤。
“祝餘呢?”傅辭洲大吼道。
褚瑤被吓了一跳,話都說不清楚,直接轉身指向學校邊上的那條小道。
傅辭洲後槽牙一咬,大步跑了過去。
等他趕到小道裏的時候,祝餘剛挨了第二拳。
鼻血流過嘴唇,被祝餘擡手一擦糊了小半張臉。
傅辭洲的血壓再看見那片紅色時直飙一百八,飛起一腳就把褚洺踹去了地上躺着。
“卧槽。”祝餘扶着牆,驚訝于傅辭洲着從天而降的出場方式。
傅辭洲乘勝追擊,直接踩上褚洺肩膀,拳頭剛擡起來,但很快就放下來了。
“卧槽,”這回是傅辭洲發出的感嘆,“死了?”
褚洺死倒是沒死,就是肋骨斷了三根。
傅辭洲這一腳的威力之大,把他自己都給驚着了。
這事兒不算小,大約一個小時候,祝餘傅辭洲褚洺三方家長就被請到了學校和各大校領導齊坐一堂,開始了進行調解。
傅辭洲和祝餘就在走廊上站着等,等了一節課裏面都還沒有談完。
“還好只是骨折,”祝餘現在還心有餘悸,“你要是把人踹癱了踹傻了要怎麽辦?”
他發現了,像傅辭洲這種做起事沒譜的人,自己就不應該對他寄予任何希望。
“踹成什麽樣我心裏有數,”傅辭洲看着祝餘發面饅頭似的臉,“你看你被打成什麽熊樣了,還有臉教育我?”
“我這是讓他兩拳,”祝餘一想到這就來氣,現在說話動作大點臉還疼,“鬼知道這人下手沒輕重,打我打得這麽狠?”
傅辭洲簡直不能理解:“你讓他兩拳?憑什麽讓?”
祝餘憋了口氣,閉嘴不說話了。
他又發現了,這個世界上像他一樣的人太少,像傅辭洲這樣的人太多。
他們根本不能理解所謂的人情往來,壓根體會不到所謂的“言下之意”。
祝餘拒絕褚瑤的喜歡,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錯。
褚洺來找事,祝餘以為對方只是心裏不舒服,畢竟自己讓人家的寶貝妹妹掉眼淚,被當哥哥的打兩拳出氣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他又沒做什麽對不起褚瑤的事,這兩拳多大力道,彼此心裏應該有逼數。
可他沒想到,褚洺是個心裏沒數的人。
祝餘換位思考體諒別人,別人卻不見得同樣對待。
這樣的人就不該被理性對待,就得遇上傅辭洲這樣的直腸子,兩人實打實打一架,什麽規則都去他媽的吧。
“我真是…”祝餘擡頭望天,“服了。”
好在這次雖然傅辭洲把人打進醫院,但是褚洺并不占理。
所謂先撩者賤,加上祝餘傅辭洲兩位家長都不是軟包子,在了解過事情經過後,鐘妍甚至還對自家莽小子的行為暗暗表示了贊許。
“這樣的,是您家女兒先喜歡人家孩子,人家孩子呢,又沒看上您家女兒。這追不到就別追嘛,還讓您兒子跑來打人就不好了,兩拳頭攝像頭都拍的清清楚楚,把人家孩子的臉都打得腫老高,人家孩子可一點都沒還手啊!怎麽着,還指望我家孩子過來繼續把臉湊過來給您兒子打?真不好意思,我兒子沒別的缺點,就是脾氣暴,看到自己朋友被欺負,他忍不了!”
鐘妍這一通陰陽怪氣加嘲諷,成功吸引了大部分仇恨,把企圖推卸責任的褚瑤家長成功吃了鼈。
這件事動手的到底是傅辭洲,他們找不了祝餘的錯點,就開始揪着傅辭洲說事兒。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傅辭洲的家長看着娴靜知禮,可那張笑着的嘴裏說出來的話可所謂字字誅心。
先貶完小的再貶大的,最後還要誇一句自己兒子打得好。
可太氣人了。
祝餘在教室外面聽後直呼牛逼,傅辭洲下巴擡得老高,一臉“我媽賊強”的自豪。
“那我兒子現在在醫院躺着,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
“哎呀不就是錢嗎,您家寶貝兒子醫藥費我直接交去醫院,您随便帶您兒子做全身體檢薅羊毛,別留下什麽腦震蕩後遺症過了七八十來年再找回頭訛我,我家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
“噗…”祝餘直接笑了出來,他的臉部肌肉一動,樂極生悲,整個人又疼得嗷嗷直叫,“少爺你快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又被我笑裂了?”
傅辭洲按住祝餘頭頂,低頭把他的腦袋左右轉了轉。
原本雪白的臉頰又青又腫,頂着牙齒的左腮甚至還破了皮,染上點點血絲。
“行了別嬌了,壓根沒事兒。”
傅辭洲嘴上這麽說着,心裏的火氣卻又竄了上來,總覺得自己那一腳踹的還不夠狠,找準位置指不定還能多踹斷一根骨頭。
“是嗎?”祝餘擡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可我怎麽覺得這麽疼?”
“都腫了,能不疼嗎?”傅辭洲皺眉道,“你真是有病,還站着讓別人打。”
祝餘眯眼一笑:“我不是讓褚瑤叫你來了嗎?”
“我不來你怎麽辦?”傅辭洲問,“如果我沒去,進醫院的就是你了。”
“那必不可能。”祝餘的笑容更燦爛了些。
他學着鐘妍的話,感情充沛地重複了一遍:“我兒子沒別的缺點,就是脾氣暴,看到自己朋友被欺負,他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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