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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浮生安得鯉
作者:葛伯生
文案:
幸得此生有你。
這是一個比較輕松的故事。
扮作人魚拍廣告的靳程鯉被漁夫阿生一棍子打暈拖回家,然後狗血失憶的故事。
阿生:為什麽會冒出這麽多人來帶走小魚兒?!
靳程鯉:因為我屬性不定?
總之,這是一個輕松的故事。
新文《佛曰:不可說》已經更新啦,也希望大家能多多捧場,保證不會坑!但是我不知道在哪裏把鏈接搞過來,所以請各位動動手指點一點吧!謝謝啦!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靳程鯉,阿生 ┃ 配角:賀昉,程東元,穆霖珏,連軍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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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孤
“珍珠是苦難在一粒沙周圍構建起的城堡,”和藹的院長摸着靳程鯉柔軟的頭發溫柔說道,“小魚兒一定會成為最美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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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程鯉十三歲時父母雙亡,跟其他孤兒沒什麽兩樣,所有人抱着同情和憐憫的眼光摸摸他的頭,還要故作慈悲地說上一句:“可憐啊,還這麽小的孩子,什麽都不懂!”
靳程鯉想退後躲開那一雙雙來摸自己頭的手,但是那些手随之又跟上來,勢必要摸着他的頭才能把這番話說得觀之流淚,聞之心痛。
十三歲的靳程鯉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懂,他不僅知道自己雙親已亡是什麽意思,還知道自己因為年齡太大,不好被人收養,所以溫柔如天使的孤兒院院長不願要他。
于是,派出所只能找他媽媽的弟弟,他舅舅來接他。他家唯一還能算說上話的親戚便只有這舅舅了,他爸那邊的人是肯定不會要他這拖油瓶的,所以只能看他舅還有沒有一點良心,畢竟這麽多年不見,他也不知道他舅舅混得怎麽樣了。
所以在警察叔叔在問靳程鯉還有哪些親人的時候,他只說了他願意跟着他舅舅,派出所的人很快就給了回複,說他舅舅不願意來接他。
靳程鯉撇撇嘴,那就只能跟着很不待見他的奶奶了。他這奶奶是一輩子沒出過大山的,平生最信的就是村子最裏頭那家跳大神的。
靳程鯉剛剛出生,他奶奶就讓那跳大神的算,那跳大神的看了靳程鯉的八字,嘴裏就沒一句好話了,什麽男生女相,耳後朱痣,便是斷定了這靳程鯉一生孤苦,不順遂,只得命硬得很的人才不受他影響,但命硬得很的人又是哪裏那麽好找的。
他奶奶把靳程鯉的小耳朵翻了又翻,看了又看,才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兩只耳朵後面都有一顆紅豔豔的痣,不大但也不小,就那麽長在那兒生生刺痛了靳程鯉奶奶的一顆心。
他奶奶準備把靳程鯉抱去給跳大神的養,非得是靳程鯉媽媽拼死拼活的才攔了下來,這一攔,将本就不怎麽樣的婆媳關系鬧了個北極冰的僵。
他奶奶更是直接沖回了村子,連過年過節都不肯見他們一面,說啥好話都不行,非得要把這孩子送給那命硬的人家才行,這靳程鯉媽媽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自己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便是怪物也要了,更何況靳程鯉小模樣是這般乖巧,說什麽也不肯,也就再也不回那小山村。
這靳程鯉爸爸愛娘也愛妻,更愛自己這小天使般的兒子,心中也是舍不得,便又去找了個大師,大師看了看小孩兒模樣,竟也是嘆氣,吓得靳程鯉媽媽大哭,”大師,你別先嘆氣啊,怎麽也得想想辦法啊!!”大師倒也是大師,自然是有辦法的,搖頭晃腦緩緩道:“命是改不了的,但運勉強能轉一轉,你這小孩兒命中孤苦,一生不順,我是無法,只得給他取個雙字名,上可随意,下便取鯉。”
靳程鯉爸爸一聽,“也好也好,上字便取他媽的姓吧,程字如何?”
大師點頭,“此名并不能改命,只是說轉運了。但若是能遇得契合之人,名和人便是能助他改命了,遇此人之後,一生順遂,命裏安穩。”
靳氏夫婦聞此言,心中甚是寬慰。
但大師又随即搖搖頭,“但世間之大,泛泛衆生,這契合之人又是哪裏那麽容易便能找得的。我之所以取鯉字,便是希望他能取其好兆頭罷了。”
言罷,方才還安安靜靜的靳程鯉突然大哭起來,靳程鯉爸爸趕緊安慰道:“不哭不哭,找不到就随緣罷!我的小魚兒定能尋到的,尋不到也有爸爸媽媽在身邊的啊,不哭不哭,我的乖魚兒!”
大師見此狀,心中長嘆,若是要随這孩子的命,你們又哪裏可能伴他一輩子。
果然,撐了十三年,靳程鯉心道,當初她媽媽将這段往事當笑話一樣講給他聽時,他心中便是有幾分明白了。
靳程鯉坐在家中,看着家徒四壁的空房子,他的舅舅正走來走去的東瞧西瞧,是的,他最終還是沒有到奶奶家去,因為他舅舅又突然趕回來了,以一種餓狼看肥羊的眼光看着屬于靳程鯉的遺産,一遍遍核對着。
“走吧!”将遺産變賣後,程東元帶着自己的小侄兒離開了這座小城市。遺産雖然不多,但好歹能抵上他前陣子欠下的賭債了。
程東元自然是不想帶上靳程鯉這個拖油瓶的,但身後派出所的人一直跟着,擺明了查清了他底細,不相信他。
程東元低頭看了看身旁的拖油瓶,不可否認,這拖油瓶的模樣卻是絕好的,就這麽安安靜靜站着,像是個誤入凡間的精靈。
在這麽個看臉的世界,程東元嘆口氣,拉着靳程鯉上了火車。
派出所的人一直盯着火車開動才離開,說是負責的話又有些假了,只是不希望在自己所管轄的地盤發生什麽事兒吧,程東元打開一瓶水,心裏譏笑。
他心下已經有打算了,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可能走到那步了。
靳程鯉坐在火車上,他十三年的短短人生裏還沒有坐過火車。“哐哧哐哧”的聲音聽起來也還很有趣,程東元訂的是兩個硬座,靳程鯉在座位上扭來扭去。
“你最好不要亂跑。”程東元睨了他一眼,說完便閉上了眼。
靳程鯉縮回座位,乖乖坐好。
等半夜的時候,程東元醒了,自己的小侄兒在一旁睡得十分乖巧,端端坐着,一點也沒有小孩兒睡覺亂動不老實的習慣。
程東元撇撇嘴,走出去到吸煙區,抽了根煙。
車外夜色蒼茫,程東元默默在心裏對姐姐說了聲“對不起”。
走回座位,靳程鯉竟然已經醒了,睜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窗外黑漆漆無甚可看的風景。
程東元勾起嘴角:“喂,我說,你知道跟着老子是怎樣兒的嗎?”
靳程鯉點頭:“大不了被你賣掉。”
程東元一愣,笑道:“你倒是會做壞打算!”
靳程鯉點點頭:“舅舅,我想上廁所。”
程東元“嗯”了一聲,“快去快回,別亂跑。”
大城市的風是很冷的,這是靳程鯉對A城的第一印象。程東元沒看見也不會去看靳程鯉白嫩嫩的小臉一下子被冷風吹得通紅,鼻涕流了到嘴邊上的可憐樣兒。
知道對舅舅說冷是不可行的,靳程鯉“哧溜”一聲将鼻涕吸了回去,用手一抹,小跑跟着程東元上了公交車。
靳程鯉暈乎乎地跟着程東元上車下車再上車,反複幾次,靳程鯉對這個大城市再無一絲好感。
“居然暈車了你這天夭的小崽子!”程東元走在前面,邊走邊碎碎罵着,靳程鯉慘白着一張小臉跌跌撞撞跟在後面。
還要走好一段路才能到程東元住的地方,他們在前兩站下了車,因為靳程鯉在車上吐了個天昏地暗,公交車司機到了站,便讓程東元帶着靳程鯉下去透透氣,走一小截兒路。
“別貪懶,苦了孩子,反正還有兩站就是終點站了。”好心的公交車司機勸道。
程東元還不情願,車上乘客也紛紛說道。
靳程鯉還在一旁隐隐幹嘔,搞得程東元心裏也不舒服起來,便下了車。
公交車司機只道前面就是終點站,料想這兩父子就住在附近居民區,哪裏想得到離程東元住的地方還差了一大截。
程東元罵罵咧咧地走在前,也不管後面跟得辛苦的靳程鯉。
走了很久,走到靳程鯉胃裏都已經不再難受,反而雙腳開始疼痛起來時,他們終于拐進了一個小巷子,看着黑漆漆的小巷子,靳程鯉站在巷口不敢進去,像是裏面有吃人的怪獸隐在黑暗裏一般,靳程鯉心中隐隐覺得:這下,或許是程東元真的要把自己給賣了。
程東元不管不顧的腳步聲逐漸變小,顯然是走到巷子裏了,靳程鯉咬咬牙,跟了上去。
“啪”的一聲,暖暖的黃色燈光便灑滿了整個小屋子,無論過了多少年,靳程鯉仍然記得當時自己胸腔裏的心髒在這一刻的跳動有多麽與衆不同,是一種重重的有力的跳動,随之全身都溫暖起來了。
“到家了”,程東元兩腳一踢,往亂得不堪直視的小床上一躺,也不管那東一個西一個的鞋子。
靳程鯉很懂眼色的趕快換了鞋子,又将程東元的鞋子收拾好。
不足十五平的小房子,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張小桌子,連多餘的凳子也沒有,衣服不論幹淨的還是髒的,都胡亂堆放在床上地下,靳程鯉沒收拾一會兒。
程東元看着他忙忙碌碌走過來走過去又東張西望的小身影,心裏覺得好笑,問道:“你剛才不肯進巷子,是怕被我賣了吧?”
靳程鯉一頓,不答話,把幾雙散發着奇異味道的襪子用指尖尖拈起來,小心不踩到地上雜物,将襪子丢進了更加逼仄的廁所裏。
程東元斜眼看他這般模樣,把臉埋在被窩裏發出悶悶的笑聲。
靳程鯉還來不及感嘆這麽小的屋子竟還有廁所,雖然這廁所除了有一個蹲位之外什麽也沒有了。
他發現在這旁邊有個更小的空間,是斜着的,就算是靳程鯉也得彎着身子才能進去的小空間,裏面有一個小爐竈,其實不算,只是有一個電飯煲和電磁爐而已,連碗都沒有。
靳程鯉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小空間怕是個樓梯間。
他窘迫的舅舅住在一個狹小的屋子裏,而這小屋子是由樓梯間和另一個空間改成的。
靳程鯉在這一刻還是蠻想念自己家的房子的,雖然不是很大,好歹一應俱全,一家人住着是剛剛好了。
靳程鯉這反應全看在程東元眼裏,程東元眼神微暗,譏道:“怎麽,不如你家?滾回去啊!”
靳程鯉搖搖頭,說道:“我只是在想舅舅你為什麽不留在那裏,非要回來到這個小屋子裏?”
程東元雙手拿起枕在腦後,“你不懂,大城市機會多。小城市再怎麽翻騰也起不來什麽浪了,大城市可就不一樣了。”
靳程鯉“哦”了一聲,對此無可厚非。
程東元看他臉色蒼白,心裏也有些戚戚,從枕頭下面摸出個啃了一半的面包,喊道:“小崽子,吃完睡覺!”
靳程鯉也是餓得很了,接過來就吃,吃猛了還被哽得翻白眼。
也不洗臉,也不漱口,更不洗腳,程東元拿腳把地上的衣服踢到一邊,讓靳程鯉把床上的衣服抱到地上去。
靳程鯉這才知道其實他舅舅的衣服還是分得很清楚的,幹淨的衣服堆在床上,髒的衣服扔在地上。
“關燈!”
房間裏恢複成了一片黑暗,靳程鯉和程東元并排擠在一張小床上,睜着眼睛睡不着。
窗外突然響起“嘩啦”一聲,吓了靳程鯉一跳,程東元翻身一起,向窗外罵道:“我靠你先人,大半夜倒洗蹄子的水敬你祖宗啊!”
靳程鯉也坐起來,茫然地看着他的舅舅又躺下來,呼呼地睡去。
再看了看窗外,油膩的髒兮兮的窗簾已經辨不清原來的顏色,反而将室外光線遮住,室內是一片黑暗。
靳程鯉重又躺下來,閉上眼,很快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發文,請大家多多指點。
☆、大誤
“叽叽呱呱……叽叽呱呱……”靳程鯉伸出一只手,按下鬧鐘。
五點十分。
靳程鯉抓了抓頭發,起床。
靳程鯉一邊漱口一邊看着鏡中的自己,還有兩個月就滿24了。
二十年前的自己此刻應該在給程東元那死人頭準備早餐,盡管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白稀飯,自己也得蹲在那兒,老老實實守着,以免老舊的電飯煲突然跳閘,等程東元起來時,飯還是夾生的。
昨晚怎麽就夢到程東元了?靳程鯉百思不得其解,換好衣服,準備出去晨跑。
靳程鯉從大別墅搬出來後,搬進了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平民小區,周圍環境不是很好,但好在小吃還比較多。靳程鯉晨跑回來可以直接在樓下買了早飯,再回去,省得自己再做。
今天有個通告,靳程鯉咬着根油條從樓梯跑上十三樓,是拍一個男士香水廣告,他只是個陪襯而已,而這個陪襯還是長哥求了很久才要來的。
所以靳程鯉還是要好好捯饬一番,畢竟通告對于現在的靳程鯉來說是很難得的了。在這種時候,他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出鏡露面的機會。
不是沒有想過求程東元,但上次去看他,程東元脾氣死倔,堪堪能過得去,那位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靳程鯉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反而報喜不報憂的将程東元糊弄了過去。
程東元看似精明得像個人精,其實很好糊弄。
當初他對程東元出櫃時,嗯,靳程鯉是個gay,他也很坦然的接受了。當時程東元的臉色很是難看,紅了白,白了青,他看了會兒臉譜,心裏笑了會兒,才開口解釋道:“哦,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我很早就發現了自己的不同,只是現在才告訴你而已。”
程東元的臉色一下就紅潤起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怕是自己影響了靳程鯉。“那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你個小崽子還能翻了天?”但程東元還是跳起來給了他後腦勺一掌。
程東元是始終沒有變化的,對他的現狀表示了幾句擔心,靳程鯉含含糊糊說了過去,他也就相信了。程東元點點頭,開始說最近他又賺了一筆錢,怎樣怎樣賺的,還想拉靳程鯉入夥雲雲。
一般靳程鯉都只是聽着玩玩兒并不往心裏去,畢竟這筆錢又不是程東元真那麽能幹自己賺的。是那位怕他無聊又發神經,就撥出了一筆錢給他玩玩兒的,還得做得隐蔽些,不能被程東元發現了,也是夠累的。不過最後還是多少錢拿出去多少錢收回來,其中微薄的利潤那位是不可能放在眼裏的,但程東元就不一樣了,只要是錢,就算冥幣他都喜歡。
如果賠了,那便賠了。
“他開心就好。”那位如是說。
靳程鯉是絕不可能去戳破的,玩兒的又不是自己的錢。
靳程鯉出門時是八點,今天的拍攝地點是在A市的海邊,不過為了保證拍攝效果,和迎合今天主角那位大咖的要求,地點選在了一個比較偏遠的沙灘,還沒有被開發出來,所以少有人會去那裏。
靳程鯉住的居民區離海比較遠,即便是到海邊也要兩個小時,若是要驅車去拍攝地點,到的時候可能也将近12點了。
趕上飯點了,不知道有沒有盒飯?靳程鯉走到路邊上,自己的保時捷沒有了,剩了一輛雪佛蘭。
不過只要有車就是好的,A市的公交實在讓他無力承受。
今天的拍攝随了那位大咖的行程說是兩點開始,但極有可能三四點才能開拍。靳程鯉現在處于被打壓階段,自然不能怠慢了,只有提前去,所以不知道提前去有沒有盒飯。
反正拍廣告的工作人員是一早就在那兒做準備工作了,自己這會兒去既不顯得卑微也不會被說耍大牌。
靳程鯉對自己的時間安排還是很滿意的。
結果,路上堵了會兒車,靳程鯉到時已經1點過了,沒趕上飯點兒,自然也沒有盒飯吃。看着忙忙碌碌沒空理他的工作人員,靳程鯉很無奈,沒辦法,這圈子就是這麽勢力,他對自己說。
靳程鯉只能端個小板凳,在那兒老老實實等着。最後導演理所當然地被告知大咖會晚來,導演煩躁地東看西看,看到了百無聊賴的靳程鯉,這才想起丁長長的苦求。
好像就是前幾年很火的靳程鯉吧,這兩年被打壓得夠慘,也算是個好人才,導演搖搖頭,可惜了,有這骨氣來混什麽娛樂圈啊!
導演向一邊跑來跑去又不知道在幹些什麽的小實習生招招手,小實習生茫然地三步一跌受寵若驚地跑過來,等待着導演下命令。
“你,把那個靳程鯉帶到Cici那兒去,讓她先幫他把妝上了,別在那兒幹等着,”導演吩咐道,小實習生惶恐地點點頭,導演頓了頓,又道:“妝上好點,同一個規格,我不想有什麽差錯。”
語氣不善,吓得小實習生簡直想摸出小本本來記下。
“還不快去!”導演吼道,心中有些小得意,這語氣這氣魄堪稱大電影的導演了!
再看小實習生跑得要倒要倒的,導演就腦門子疼,“你!”
小實習生這倒還很機靈地轉過身,知道叫的是自己。
“你等下就在那兒守着吧,別到處瞎跑跑!”導演捂着腦門兒喊道。
小實習生拼命點頭。
上妝也是件辛苦事,靳程鯉看着這條魚尾巴,才知道今天的香水廣告是怎樣的一個主題。
深海魅力!
但是裝作人魚?靳程鯉皺皺眉,望向無邊際的大海。
小實習生戰戰兢兢向化妝師Cici轉達完導演的要求後,Cici也皺了眉,“同一規格的意思就是,一切跟那位大咖所用的一樣?”
這次拍廣告是以深海為主題,運用人魚的元素将香水魅力展現出來。
為了逼真,這次公司花了大價錢去進購了一種膠水。這膠水是國外防水性能最好的膠水,便是在海裏泡三天三夜也不會脫落,皮膚也不會産生任何過敏性症狀。要是想讓膠水自動脫落,可得等兩周才會失效,若是想卸下來,還得抹上專用藥水才行。
更何況這次魚尾和鱗片以及鰓的制作都是極為精良的,是公司下了血本的,目的就是這款男士香水一定完打出名堂!
這些東西用在這位目測會被打壓得不見天日,最終退出娛樂圈的人身上會不會有點浪費了? Cici皺了皺眉,但她心疼倒不至于,只是怕到時候公司又追責下來,自己要背這黑鍋。
盡管當初靳程鯉同樣使她狠狠驚豔了一番,并以能為他化一次妝而作為目标,但那畢竟是幾年前的事了,在這更新換代如此快速的娛樂圈,現在的靳程鯉……Cici搖頭嘆惋。
但自己好歹是為他化了一次妝,Cici走過去,看着靳程鯉姣好的面容,這張臉以及這雙眼睛裏的東西曾讓她驚為天人。
“靳程鯉,你先來上妝,去幫攝影師找下鏡頭感吧。”Cici說道。
靳程鯉點點頭,眸子溫潤如水。
Cici的心又悸動了一下,她有些責怪自己,已經這麽幾年了,自己竟還這麽不長進。
可也是這麽幾年了,靳程鯉就一如當初,那種驚為天人的感覺再次在Cici心中浮現。
Cici用心幫他化好人魚的紋路,白皙的臉上幾道繁複的紋路讓靳程鯉變得有些妖豔,但再仔細看,卻又是純粹的美了。
沒有人能将妖豔這麽自然融入本性之中,再透出一種純粹的美了,除了靳程鯉。Cici在心中嘆道。
靳程鯉将魚尾穿好,Cici将魚尾貼近小腹處的薄膜用膠水粘好,以免脫落。再将鱗片一片一片黏上去,Cici粘得很用心,每一片都如同真的從肌膚中生長出來一般,再弄好鰓。
Cici心中呼了一口氣,“好了,你先坐着,等膠水幹了,就可以下水了。”Cici囑咐道。
靳程鯉好像還不習慣似的微微曲了曲腿,這樣看來,卻好像魚尾在輕輕擺動般。
小實習生驚呼道:“哦哦哦,就像真的人魚一樣!”
等了一會兒,等膠水幹了後,小實習生去喊了一個幫工,将靳程鯉抱到水中一凸起的礁石處。
這礁石是一早就選好的拍攝點,離沙灘比較遠,但風景很美。
幫工把靳程鯉放上去後,一旁的攝影師讓靳程鯉随意擺幾個姿勢,看看效果如何。
靳程鯉被公主抱抱過來,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很敬業的擺好姿勢。
攝影師有些呆,今天的陽光剛剛好,鋪在靳程鯉肌肉勻稱的背脊上,銀白的魚尾微微翹起,鱗片在陽光下泛着瑩光,靳程鯉漆黑的眼睛微微眯着,形狀美好的嘴角微勾,一副愉悅的樣子。
攝影師突然覺得他就像真正的人魚王子般,從深海躍出,眼睛就如大海一般溫柔而深邃,他此刻才覺深海的魅力竟是如此不可抵擋。
Cici看着眼前好似真正人魚王子般的靳程鯉,心中嘆氣,這樣的絕色真是世上再沒有了。
突然遠處沙灘一片哄鬧。
“好像是陳先生來了。”靳程鯉眼睛不錯,眯着眼睛看了看,對幾個人說道。
陳先生來了?
Cici和攝影師對望了一眼,便同時向沙灘跑去,小實習生不明所以,猶豫了下,向靳程鯉點了點頭,說了聲“對不起”,便跟着跑了過去。
對于這種情況,都這麽幾年了,靳程鯉也見慣了,很能理解。
更何況陳先生這大咖脾氣不好,又喜歡大排場,非得讓全部工作人員來迎接才算。
靳程鯉撇撇嘴,耳邊海浪聲陣陣,海風吹拂過來,靳程鯉舒服地閉上眼睛,魚尾也禁不住輕輕擺動起來。
這一刻,他就是真正的人魚,在陽光很好的時候,浮出水面曬曬太陽。
至少,在當時阿生的眼中就是這樣。
人魚啊,是阿生以為只有做夢才能見到的人魚,就這麽活生生地撞進他的眼簾。
果然如傳說中一樣,人魚是大海的精靈,就如同沼澤精靈、森林精靈一樣,面容絕美,宛若上帝恩賜。
盡管阿生不知道沼澤精靈或者是森林精靈是否也是貌美絕色,但傳說如此。
阿生被那礁石上的擁有銀白色魚尾的絕美人魚迷住了。
他必須悄悄潛伏過去,把他抓回家!
……
但這不僅僅是因為這條魚很美。
作者有話要說:
☆、敲暈
“阿生啊,你可不能這麽一直傻下去啊!”阿生爹對着傻乎乎的只知道咧着兩顆大門牙的兒子心疼萬分,“傻阿生,要是我跟你娘就這麽去了,你咋個整哦?”說着,又掉了幾顆黃金豆子。
“你也別這麽說,”阿生娘摸着阿生圓滾滾的腦袋,溫柔道:“我家阿生啊,傻人有傻福!”
“嗯嗯!”阿生把快流到嘴皮子上的鼻涕一抹,肯定地點頭應着。
阿生爹娘對望一眼,真傻!
有這麽一個傳說,是這座無名小島上所特有的傳說。
當然無名小島只是別人看來,阿生把這座小島稱之為“小島”,勉強也算是個名字了。
畢竟這座島上的居民死的死,走的走。
大家都說對面的陸地是一座大城市,有很多好吃的很多好玩的,還有很多漂亮的衣服,于是大家都走了。
帶着那個美麗的獨一無二的傳說離開了小島。
阿生不走,因為他要守着爹娘的衣冠冢,守着這片養育了他又帶走了他爹娘的大海,守着小島的傳說。
傳說遙遠的大海深處,有片神奇的海域,這片海域的海水是透明的,海最深最深的地方就是人魚們的住處了。
絕美的容顏、天籁般的歌喉……他們就是大海的精靈,享受着大海無邊的溫柔和恩賜。
但他們懼怕人類,因為他們是海的精靈,熟知大海每一處,人類會逮捕他們,逼迫他們指出大海中魚群所在,以此獲得巨大豐收。
但同時他們憎恨人類,因為他們的天賦,在人魚歷史上發生了一次慘烈的大捕殺,人類找到了他們居住的海域,将人魚一族大部分人魚都捕了起來,賣的賣,奴役的奴役。
于是人魚王下了詛咒:如若人類再遇人魚,哪怕只一眼,此人也必将終生陷入厄運不可逆轉之魔障!
這樣一來,人魚時時冒着生命危險出現在人類活動的海域,每一個見過人魚的人都遭受詛咒,活得十分痛苦。
但人類作為陸地最強者,又怎麽可能任人魚肉。人皇獻祭自己的生命,尋求破除詛咒之法。
奈何此詛咒效力過強,最終人皇在其詛咒之上附加解除之法,若是此人魚心甘情願跟随此人,那詛咒破滅,随之附上祝福咒語。
“一生順遂,命裏安穩,百事無憂。”阿生爹緩緩說道,再看啃小雞腿啃得嘴角流油的阿生,禁不住長嘆。
阿生聽見阿爹嘆氣倒也乖順,将手裏啃得不成樣子的小雞腿遞給了阿生爹:“阿爹,吃!”
阿生爹搖頭,看着自己的傻兒子,“阿生啊,阿爹說的故事你曉得了不?”
阿生看阿爹不吃,又松了口氣,邊啃邊點頭,“曉得曉得。”
傻阿生!
阿生當時是不曉得的,但憑着他驚人的記憶力,他倒還是把這個傳說給記住了。
突然再有那麽一天,反應過來,阿爹給他将這個故事的原因。
阿生嘆氣,不外乎就是希望自己過得安穩,無憂無慮罷了。
阿生倒還真沒想過,要去逮一條人魚,跟他心甘情願生活在一起。但要是真如傳說中那樣,阿生眯了眯眼,覺得自己的網可以再加大一些了。
現在,阿生的面前,就不遠處,這是一個海神賜予的好機會,阿生下了船,帶着打魚頭的木槌只露了雙眼睛出來,悄悄地潛了過去。
靳程鯉覺得今天的陽光還很舒服,還不是很曬人,遠處沙灘上還在吵吵嚷嚷,看來這位陳先生的脾氣果然如傳聞中一樣,臭得很!
靳程鯉享受地眯着眼,過兩天可以跟程東元視頻一下,免得他又在那兒瞎叨叨自己無情無義了。他自己倒是在國外玩得好,不知道是誰無情無義了。
靳程鯉想得入神,完全忽略了後面呼呼而來的風聲,只那麽一下,靳程鯉在心中靠了一聲,在這麽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還有人來暗算我!
就這麽一下,即便陽光再好,靳程鯉也是覺得黑暗無邊,當然沒人來并肩!
……
腦袋像是爆開了一樣的疼,靳程鯉再睜眼時,簡直痛得又想再厥過去。
再碰到自己腦袋,靳程鯉感覺很奇怪,紗布?
再擡眼看四周,好舊好破好小,靳程鯉撇撇嘴,什麽地方啊?
門“咿呀”一聲開了,屋外走進來一個人。
阿生把人拖回來後,還是思考了很久到底是把暈了的人魚放在水裏養,還是放在床上,但是最後他還是把人魚放到了床上,因為他怕暈了的人魚在水裏會淹死。
而且阿生不得不先把人魚不停冒血的腦袋給用漁夫專用的止血藥和紗布捂住,好不容易止了血,人魚依然昏迷不醒,阿生勤勤懇懇守了好幾天。
人魚的尾巴好美啊!
人魚的鱗片也好漂亮啊!
人魚長得也好好看啊!
咦,人魚的魚鰓在這裏!
阿生滿足地看着小床上臉色蒼白的靳程鯉,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得意!
诶,等,等等!阿生突然很惶恐,要是人魚醒來不願意跟着自己怎麽辦?自己可是把他敲暈了給帶回來的,阿生咬着唇,陷入苦思。
自己一定會對他很好很好的,他為什麽不願意跟着自己呢?阿生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因為人魚需要照顧,阿生已經很多天沒有出過海了,出門就在海邊釣了幾條小魚,阿生就又趕回來了。
開門,兩人盯着對方俱是一愣。
“啊啊啊啊啊啊——”
靳程鯉被阿生突然興奮的大叫吓了一跳。
就見阿生跑到床邊,“你醒了?你醒了!”
靳程鯉艱難地點點頭,茫然地看着阿生,阿生冷靜了些,自我介紹道:“我是阿生,我是阿生!”
靳程鯉想開口,才發覺說不出話來,失血過多,靳程鯉喉嚨幹得冒火。
“水。”
聲音幹澀得不像自己的,很難聽。阿生楞了一下,趕緊起身,去拿了一個形狀奇怪的壺壺,來喂靳程鯉。
但阿生心裏卻是大為後悔,就是應該把人魚放在水裏的,要不人魚也不會一醒來就要水了。
壺裏的水十分甘甜,靳程鯉喝了大半,才覺得好了一點。
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靳程鯉終于開口問心中一直很疑惑也是人類幾千年來一直苦苦求索卻不得其意的問題。
“我是誰?”
……
空氣都像凝滞了幾秒。
阿生本來就很怕人魚醒來之後,不願意跟着他,自己厄運纏身就罷了,要是要是為了這,他一槌頭下去打得這條人魚頭破血流,那更可能惹毛了人魚一族,他們來毀了小島可就不好了。
但是!
阿生心中的小人在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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