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9)

現在就光顧着幸災樂禍了,你到底在樂個什麽勁兒啊?”

“就是高興!”

……

兩人迷迷糊糊地閉上眼。

半夜不知是誰先動的,兩人就這麽從輕吻到深吻,最終糾纏在一起。

連軍醒來時,正應了“神醫”阿生的話,真的剛好是在半夜。他全身都還在微微作痛,但是看得出來已經好了很多。

他環顧了四周,覺得自己能得到這麽好的待遇,一定是靳程鯉用美色為他換取了一線生機,現在就該是由他來拯救靳程鯉的時候了!

“……”

連軍搖搖頭,清除了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準備先看看情況再說。

一走出艙門,就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呻吟,不是沒有經過事兒的人,連軍紅着一張老臉,朝呻吟聲發出地走過去。

這是一頂帳篷。

這是一頂很小的帳篷。

有一個人的腳露出來了。

然後并沒有什麽異常,除了這個帳篷晃晃悠悠,然後不斷有讓人聽了面紅耳赤的聲音從裏面冒出來之外……

連軍厚着臉皮站在那兒聽着活春宮,沒有想要回避的意思。

可越聽越不對勁兒,這聲音怎麽越聽越像靳程鯉的?

盡管這聲音又嬌又媚,已然已經變了調,但作為靳程鯉的頭杆兒粉絲,連軍幾乎一下子就認定了這就是靳程鯉的聲音。

難道靳程鯉真的在用美色取悅他人,來為他換取生機?

他一時有些怒火攻心,沖上去将帳篷“嗤啦”一聲給扯開,憤怒地盯着帳篷裏的人。

果然是兩個赤條條的人滾在一起,靳程鯉在下面面色紅潤,眼睛已經從迷離逐漸恢複為清明。

“我操你大爺!”

連軍一把扯起在上方的男人,使出現在他所能使出的最大力氣,雖然沒能傷到那男人,但好歹讓他赤裸着身體在呼呼的海風中踉跄了一下。

靳程鯉一咕嚕爬起來,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就要撲上去看看阿生怎麽樣。

連軍一把攔住他,眼睛因為憤怒已經變得有些赤紅:“靳程鯉,老子還不需要你這樣來救我!”

“?”

靳程鯉不明所以,但是阿生在一旁看着,面色冷戾,“放開他!”

“你他媽閉嘴!”連軍也耍起狠來,将靳程鯉一把扯到身後。

虧這兩人還是赤條條的,下面也半昂着頭,看上去還有幾分精氣神在。

阿生閉了閉眼,壓住火氣,“小魚兒,先把衣服披上。”

連軍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松了手,讓靳程鯉把衣服穿上。他還沒有來得及糾結,這人對靳程鯉如此親切的稱呼,便聽那人又喚道:“小魚兒,過來。”

這下,連軍連手都還沒來得及伸出去抓住靳程鯉,就見魚兒滑溜溜地溜進了別人的懷抱。

“阿生,你沒事兒吧?”靳程鯉摸着剛剛阿生被連軍揮了一拳的臉。

阿生?

連軍眼睛都大了!

這他媽怎麽回事兒!

“連軍你——”靳程鯉轉過來,此刻的他又羞又窘又惱,真是百般尴尬滋味齊上心頭,再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靳程鯉只好蹲下身,撿起衣服給阿生披上。

在阿生十分不爽地逼視下,連軍終于自認理虧地舉起了雙手:“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

☆、教導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的大概就是阿生、連軍這樣的人了。

前一天晚上都還在跟鬥雞一樣氣勢洶洶地盯着彼此,恨不得直接将原子彈砸在對方腦袋上,第二天便能湊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了。

每次靳程鯉想湊過去聽一聽時,他們又會十分默契的停下,然後開始東張西望,扯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靳程鯉其實想想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什麽能讓兩個素不相識的男人打起來,什麽就能讓這兩個男人湊成一對奸惡狼狽!

對于阿生和連軍,想也知道是靳程鯉了。只不過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但好事兒不會多,壞事兒少不了!

靳程鯉想想就後背發寒。

這天,靳程鯉從裏艙起來,又看見這對狼狽兩個腦袋湊作一堆不知道叽叽咕咕些什麽。

靳程鯉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支起耳朵想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真的?”阿生的聲音有些怪怪的。

“當然是真的,”連軍的聲音有一種莫名的前輩味道,“還可以——阿鯉?!”

靳程鯉吓一跳,不光是他,連軍餘光不經意地一瞥,就瞥到還有個人影,這船上就三個人,如果不是鬼——

阿生被吓了一跳,忙不疊地站起來,“小魚兒,你睡醒啦?”

然後他牽着靳程鯉走到一旁,“先吃點東西吧?”

靳程鯉反應過來,甩開他,雙手抱在胸前,斜睨着在一旁臉紅紅得有些不正常的阿生,“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知道你們在搞些什麽鬼!”

阿生摟過他的腰,“先吃飯?”

“休想轉移注意力,你先說!”

雖然靳程鯉現在真的很餓,但是他還是很堅決地表明自己的立場,就是要知道他們到底在搞什麽!

吃完飯或者在吃飯的時候,只要和他說說其它的,他就很容易分散心思,轉移注意力到其它地方上去,這可能是失憶的後遺症——注意力不能集中。

小桌子上面是魚稀飯,連着好幾天的海上生活已經讓靳程鯉對早上魚稀飯、中午魚幹飯、晚上清腌魚的食譜感到無語。

他搖搖頭,“我現在不想吃,你先說。”

阿生看出他好像是真的不太想吃,皺着眉頭,理解他為什麽搖頭不想吃飯,可以他們現在的狀況必須得吃飯而且只能吃海魚,這讓阿生感到有些心疼,看得出靳程鯉接連幾天下來臉色漸漸地就差了下去。

“多少也吃一點?”阿生勸道,他已經決定明天就去附近一個大島上去換點其他食材。

靳程鯉也不想讓阿生太擔心,點點頭,坐下去小口小口地喝着魚稀飯,嘴裏無味極了。

連軍看了看空蕩蕩的海面,他們已經在此停留了兩天,依照阿生的想法是每個地方停留不超過兩天,所以他們今天又該換位置了。

連軍驚嘆阿生對這片海域的熟悉,他覺得阿生甚至可以閉着眼睛随意行駛在這片海域上,而不會無故失蹤。

也正是憑着這一點,阿生帶着他們有兩次都有驚無險的躲過了搜尋的人。

連軍開始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找什麽,後來聯想到靳程鯉身後的穆家……後脊背發涼的連軍問阿生:“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人到底要的是什麽,直接給了不行嗎?”

阿生想了想,“不行,那是小魚兒喜歡的東西,就得是小魚兒的。”

這麽一說,連軍一方面慶幸惹上的不是在找人的穆家,另一方面又默默無語,既然只是個東西,給了還能換個安穩的生活呢,怎麽就不願給了?

他又去問靳程鯉,靳程鯉的答案更簡單,“不順眼,不給!”

連軍:“……”

然後,靳程鯉把八音盒給翻了出來,打開暗格。

連軍:“!”

連軍拿起綴着碎鑽的項鏈,輕輕撫着大珍珠下面的泛着藍光的大鑽石,一時也驚呆了。

這下他能理解為什麽那群人死咬着他們不放了。

“他們應該就是要這個吧。”靳程鯉說道。

“肯定是,”連軍點着頭,“你們也太好運了!”

“不是我好運,”靳程鯉搖頭,眨着好看的眼睛,“是阿生好運,這玩意兒是他撿到的,在海上。”

連軍:“……”

還不算好運嗎?

“你們撿到的時候就是裝在這麽一個破盒子——啊!”連軍捂着腦袋,靳程鯉氣勢洶洶地給他來了一下。

“什麽破盒子!什麽破盒子!”靳程鯉揮着那确實很破的木盒橫眉豎眼的。

“這是阿生送給我的!只準贊美!”

連軍:“……好吧!”

他重新在心裏措了一下辭,“你們撿到的時候就是裝在——這個精致無比小巧玲珑巧奪天工別出心裁匠心獨運的八音盒裏嗎?”

靳程鯉滿意地點頭,然後搖頭,“不是。”

連軍:“……”

“阿生說他把盒子弄丢了。”

“盒子應該也不便宜。”連軍想了想,說道。

靳程鯉不置可否。

下午的時候,阿生駕船駛近一個島,在一個很偏僻隐蔽的地方上了岸,他身上還帶着些錢,準備上岸去購一些不是海生物的食材,順便買一些新鮮水果。

靳程鯉也想跟去,阿生就帶着他去了。連軍守船。下船之前,他倆又湊在一堆叽叽咕咕了好一陣兒,靳程鯉在一旁強忍着過去聽一聽的沖動,別扭的自顧生着悶氣。

阿生帶着靳程鯉去了島上一個比較靠海的漁村,現在島上的很多村子都沒有人了,打漁人在長期的風霜雨打裏,身體健康受損,壽命并不長,年輕的漁民看不到打漁的利益,都結伴陸陸續續去了向往的大城市,村子漸漸也就成了無人村,然後再被一些開發商收購,開發成旅游點或者是高檔娛樂場所,再或是高檔別墅區。

阿生熟知哪些島被開發,哪些島沒有人,哪些島還有原住民。

他們所上的島就是僅存的幾個還有原住民的大島,阿生準備去換購食材。

其實這麽做很有風險,因為說不清楚這些島上有沒有人守着。

靳程鯉在一旁說道,“如果被逮到,那就把項鏈給他們好了,沒有關系。”

“你不要了?”

靳程鯉搖搖頭,“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

阿生點點頭,心裏有幾分明白。

“但是八音盒不能給,那是我的。”

“……”

每一個島上也會有小的集市,島上的漁民如果出海不是很方便,或者急需某樣東西時,都可以去島上的集市買。

阿生帶着靳程鯉朝漁村走去,不多時,就走到一個露天場壩,零零星星有着小超市、藥店、服裝店、食品店……更多的是賣修船補網工具的小店。

阿生先去找魚販子賣了魚,換了錢。

然後又去小超市開始選食材,靳程鯉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很乖的沒有亂跑。

小超市雖然小,但是東西還是比較齊全,阿生滿意地看着貨架上擺的東西,趁在另外一排貨架後面的靳程鯉不注意,拿了幾個适合自己的,然後直接提着要買的東西去結了賬。

“小魚兒,走了。”付完賬,阿生才又走到那邊去,喊還在那兒挑挑選選的靳程鯉出來。

靳程鯉抱着兩袋沙琪瑪一臉茫然地走出來:“你買完了?”

“嗯,”阿生接過沙琪瑪,“等你結賬,就這些?”

靳程鯉又拿了一包薯條,“還想吃這個。”

阿生又給了一次錢,帶着靳程鯉離開。

想了想,阿生又問靳程鯉:“你想吃那些嗎?”

靳程鯉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是幹貨店,賣一些腌制好的小魚幹兒之類的。靳程鯉現在一點也不想吃魚,搖搖頭,拉着阿生趕緊走。

“等等,我去買些幹菇之類,”阿生牽着靳程鯉,“我們去看看。”

靳程鯉撇撇嘴,只好又跟了上去。

回到船上時,阿生和連軍把買來的東西收拾好,兩人一邊收拾一邊嘀咕,靳程鯉哼哼兩聲,不願理他們。

今天晚上的晚餐很豐盛,其實豐盛對于現在的靳程鯉只不過就是不吃魚了而已。

吃過晚飯,阿生說下去逛逛消消食。

他們沒有離開這個隐蔽的地方,阿生說是想要親近一下陸地,靳程鯉總覺得沒那麽簡單,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逛着逛着,連軍就沒有人了。

阿生心裏得意,連軍還是很識相的。

“咦?阿軍呢?”靳程鯉發現了,正探頭探腦地找着人。

“……”阿生垮下臉,居然叫“阿軍”這麽親熱,連軍真是一點也不識好歹!

“他可能也需要單獨靜一靜,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了。”阿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着昧良心的話。

“唔,是嗎?”

阿生使勁點頭,“要不,我們回船上等?”

阿生和靳程鯉又開始往回走。

回到船上,阿生突然提及這兩天一直讓靳程鯉悶悶不樂的話題,“你想知道我在跟連軍讨論什麽嗎?”

語氣裏的莫名得意讓靳程鯉很不爽:“不想!”

“……”

阿生心裏有些窘,這不是他心裏安排好的劇本,他心裏安排好的劇本應該是,靳程鯉閃着好看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帶着些許期待和委屈湊過來,說“我想,我想”才對。

“為什麽?”阿生問,“你不是很好奇嗎?”

靳程鯉撇撇嘴,走進裏艙,拿起八音盒玩起來,不理阿生。

阿生像只沒讨到好的大狗狗湊過來,如果有尾巴,一定很委屈又急切地搖晃,“你不想知道了?”

八音盒的音樂仍在走調的叮叮咚咚,靳程鯉漫不經心地道:“你想告訴我嗎?”

阿生點頭,後面尾巴搖得很是歡實。

“那你說。”

阿生心裏雀躍,小心地将八音盒從靳程鯉手中拿過來,放在一旁,“我們一直都在說這個——”

“啵~”

一聲輕響,在安靜的裏艙。靳程鯉有些呆愣,阿生看着他,眼裏亮晶晶的。盡管親吻是他和阿生常做的,但是今天靳程鯉突然覺得這個吻有些不一樣。

到底哪裏不一樣呢?

靳程鯉被阿生輕輕推倒在床上時,還在琢磨,今天的吻好像的确不一樣。

向以往一樣,阿生親親摸摸,但是今天他卻有些急切了,在靳程鯉脖頸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吻痕後。靳程鯉看他像是變魔法一樣,摸出一瓶水。

當然不可能是單純的水,這是連軍傾心推薦的适合所有男男合體所用的“不單純水”。

接着,阿生溫暖的手就帶着已經捂熱的液體伸向靳程鯉的身後。

“阿生——唔!”靳程鯉驚呼,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後面抗拒地緊縮着。

“相信我,相信我!”阿生探入一指,嘴唇輕輕觸着靳程鯉,溫聲安慰着。

溫熱的呼吸讓靳程鯉感到心安,後面稍稍放松了些,就又被探進來一指,靳程鯉一痛,在剛才的溫存裏冒起身子的小小魚又疼得縮了下去。

“難受。”靳程鯉聲音軟軟的。

阿生趕忙又去撫慰小小魚,後面也不肯放棄地輕輕動起來,靳程鯉像小貓兒一樣的小聲呻吟着,說不清是痛苦還是舒服。

兩人努力了很久,靳程鯉也隐約從難受轉變成了舒服,阿生才又進去第三指,這一次要好一些,靳程鯉微微扭了扭腰,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他隐約明白,連軍和阿生一天到晚湊在一堆說什麽了。他也知道,這才是戀人之間該做的事,他感到安心。

當阿生擴張得差不多,擡起頭來看他時,眼裏有些擔憂有些期待,但最多卻是愛意。

靳程鯉摸摸他有些硬的短發,乖巧地點了點頭,阿生微笑着湊上來與他親吻,唇齒相纏。

“唔——”

在一起的那一瞬間,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長嘆。靳程鯉盡管有些不舒服,他伸出手,環過阿生的脖子,心裏更多的卻是滿足的充實感,好像他們本就應該如此。

阿生是從未感受到過這樣的緊致,密密包裹着他,溫暖而舒服,就像回到了母體一般,阿生感受着生命最初的律動。

靳程鯉的腳不自覺勾住了阿生的腰,輕輕摩擦着,紅唇微啓,眼神迷離,這對阿生來說無疑是最誘惑的無聲的邀請。

他俯下身,吻住靳程鯉在此刻攝人心魄的眼睛。

“阿生——”

過了許久,靳程鯉才在阿生懷中發出一聲喟嘆,滿足而又安心。

……

A市賀家。

“昉昉回來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賀慶連責怪一旁的下屬。

下屬低頭,不敢回答。

他家陰晴不定的大少爺回來的日期是推了又推,今天突然回來,也沒有提前說,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賀昉倒是很淡定,聲音輕輕沒有什麽情緒:“我很早就回來了——”

“很早?!”賀慶連怪叫,現在他是越來越管不到自己的兒子了,他兒子的脾氣也是越來越古怪,整天僵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好如千年寒屍。

當然,賀慶連也只是在心裏默默腹诽一下,畢竟在A市賀家的賀大少爺可是唯一能跟穆家繼承人同稱優秀的繼承人了。

這雖然不怎麽關賀慶連什麽事,但自己能生出這麽個好兒子,自己面上還是很有光的。

就是自家寶貝兒子性子太冷了點,不随娘也不随爹的。

“在B市,”賀昉聲音也很清冷,端着是要成仙模樣,“認識幾個人。”

什麽人啊?

這句話在賀慶連喉嚨裏滾了滾,又給咽了回去,還是不要問了,兒子自有兒子的道理,好不容易松了口願意回來,自己的家業算是繼承有望,可別一兩句話又被自己給說走了。

“那昉昉你這次回來,不走了?”賀慶連滿懷希望。

賀昉沉默了會兒,沒有回答賀慶連的問題,反而問道:“我聽說你在找東西。”

賀慶連眼皮子一跳。

“而且東西在靳程鯉手上,”賀昉聲音有些危險,“他沒怎麽樣吧?”

賀慶連心道果然。

“沒怎麽樣,東西我們還在找呢!”賀慶連趕緊道。

賀昉從小性子清冷,不會對任何事物任何人表現出一絲興趣,喂奶都是餓極了,才會去嘬上那麽幾口。

賀慶連第一次發現自己兒子對某樣東西表現出興趣是對一只小貓,是流浪貓,不知怎麽跑到他們別墅旁邊的,被賀昉撿到,還喂了東西。

但是這只小貓怎麽也喂不熟,連着抓了賀昉好幾爪子,賀昉都不肯放它走。再後來,這只小貓跑了,跑之前還又把在熟睡中的賀昉臉上狠狠抓了幾道血痕出來。

心疼歸心疼,好歹這小貓已經幹幹淨淨,沒帶什麽髒東西了。

小貓跑了後,小賀昉傷心了很久,每天跑到外面到處找,賀慶連很心疼又給他買了一只小貓,可他理也不理把那只買來的小貓從二樓窗戶給扔了出去,至此,賀慶連才發現自己兒子的興趣是不能輕易産生的。

一旦産生,就等于纏身。

當然自那之後,自己兒子更是性情孤僻,從小練就死人臉神功。

靳程鯉是第二個讓自己兒子感到有興趣的人。

賀慶連不小心進到賀昉房間時發現,書桌下面壓的就是靳程鯉的海報。但是這一次,賀昉吸取了教訓,沒有一開始就給予猛烈攻勢,令人或者貓(?)感到反感和害怕,而是選擇細水長流。

只是這水還沒流到位,靳程鯉就消失了。

剛巧,賀昉出國,此次回來便是只為一個人,為這個人他做了充分準備,勢在必得。

“我幫你把東西找回來,繼承家業,”賀昉輕聲道,賀慶連聽得眼睛發亮,“條件是,你祝福我們。”

“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

“……”

賀慶連看着眼前的賀昉,眉目間像極了他的母親,是賀慶連少年時的露水情緣——一位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

但卻沒有她的風塵氣,賀慶連有些呆愣,原來如果那位女子從小沒有在煙花巷長大,而是出于書香世家之類的名門,她的氣質竟然也是可以宛若仙祗。

就如賀昉,清冷若神。

你喜歡男人?還是個戲子?

賀慶連的話又在喉嚨上滾來滾去,滾回了肚子。

他艱難地開口:“我祝福你們。”

賀昉點點頭,朝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溫故

第二天,靳程鯉悠悠醒來時,已經快要中午了,但是看外面的天還不太像是中午的樣子,陰沉沉的,有一大片烏雲罩着。

靳程鯉全身有些酸痛,趴在床上軟綿綿的不想動,後面雖然阿生做了很細致的清理,但是靳程鯉還是覺得不舒服,像是腫起來合不攏一樣的微微脹痛,他只能趴着,不然會有一種漏氣的感覺。

被窩裏還有阿生的味道,靳程鯉抱着枕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十分滿足,除了真的很餓。

他是被餓醒的。

但是他又有氣無力的,喉嚨也有些疼,大概是昨晚喊得狠了,想起昨晚,靳程鯉臉紅紅的,阿生真的很溫柔。

正默默害羞着,害他害羞的人突然進來,靳程鯉吓一跳,又聞着了飯香,趕緊擡起頭,表示自己真的很餓。

阿生先喂他喝了點湯,靳程鯉喉嚨舒服一點後,才坐起來準備吃飯。

“我喂你?”阿生拿着勺子和碗。

靳程鯉雖然全身軟綿綿,但是還不至于吃個飯都要讓人喂,他接過勺子和碗自己吃起來。

阿生看着他全身布滿愛欲的痕跡,全是自己留的,自己身上也有小魚兒留下的,雖然大多是無意識的抓痕,但是阿生還是很滿足的笑了。

他抓着被子又把專心吃飯的靳程鯉給裹了起來,連人帶被的抱在懷裏,“小魚兒,我好高興。”

“?”靳程鯉嘴裏含着個排骨,眨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是我的,我很高興。”阿生解釋道。

靳程鯉啃完排骨,也說道:“你也是我的,你不能丢下我。”

阿生點頭,“你去哪裏我都跟着。”

靳程鯉想了想,“不對,應該是你去哪裏我都跟着,因為我沒有地方去了。”

阿生滿意地親了親靳程鯉的臉蛋,心滿意足的看着他吃飯。

過了一會兒,靳程鯉似乎想起什麽,對剛才的話題進行補充:“如果我不小心丢了,你也得去找我,這就算是你跟着我了。”

“你怎麽會丢?”阿生怪道。

像是想起了公交一事,靳程鯉臉色有些難看,“比如說迷路啊,我真的很讨厭坐公交車,所以你得快點找到我。”

阿生還不是很明白這裏面的邏輯順序,但是他還是裝作很懂地點頭,因為在他看來,靳程鯉不會丢——因為這是在海上,沒有公交車,而且他對這片海域很熟。

更何況,阿生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公交車。

吃完飯,阿生邊收拾邊問道:“你那裏還疼嗎?”

靳程鯉臉有些燒紅,“不疼。”

“那就好,連軍跟我說,一般第一次過後都要養好幾天,會痛好幾天,還會拉肚子什麽的——”阿生頓了頓,“我本來不想做的。”

靳程鯉:“……”

阿生繼續道:“但是連軍說這才是戀人之間真正應該做的事,柏拉圖的戀愛對于我們這種凡夫俗子是不可能出現的。”

阿生頓了頓,轉過頭來,“什麽是柏拉圖啊?”

“我不知道啊——”靳程鯉聲音有些飄,連軍真是攪得一手好屎。

“那你感覺得怎麽樣嘛?”阿生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問了靳程鯉這個大多數男人都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的問題。

一怕是遭受牙簽式打擊;二怕是遭受快槍式打擊;三怕是遭受毛頭小子式打擊,每一樣打擊都足夠給任何一個男人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乖巧的靳程鯉怎麽可能說出這樣頗有打擊力度的話出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嗯”了一聲。

“嗯”的意思有很多種,在此只代表一種,阿生的眼睛亮了亮,湊上來,“等你好了,我們再來?”

靳程鯉:“……連軍教的?”

阿生:“……”

他一方面高興靳程鯉終于沒有叫“連軍”為“阿軍”,一方面又為靳程鯉為什麽會認為這種事情就一定得是連軍教的問題而生着悶氣。

“我無師自通!”阿生強調。

靳程鯉看他有些不高興,心裏也明白這種事只可能是阿生自己這樣想的,他湊過去,在阿生嘴唇上輕輕碰了碰,看進阿生眼裏。

阿生的眼睛是深琥珀色,在比較暗的地方就是近乎黑色,透着一種神秘的氣息,讓人感到誘惑危險,而又有着不可抵抗的吸引力。

靳程鯉卻安心地任由自己陷下去。

他嘴唇微啓,“好啊,我等你。”

阿生聽罷,眼睛一眯,輕輕捏着靳程鯉形狀優美的下巴,吻住漂亮誘人的嘴唇,混着飯香,掃着每一個角落。

被放開時,靳程鯉有些呼吸不穩,眼睛都被激得水汪汪的,嘴唇殷紅。

阿生在這種方面的進步之迅速簡直讓靳程鯉刮目相看,要知道最開始他們的牙齒都會不小心把對方的嘴唇給磕破。

“你——”靳程鯉正想問,連軍是不是也教了如何接吻,連軍就敲了敲門以作示意,在沒有任何人同意進來之前,推開門走了進來。

阿生下意識就伸手将靳程鯉蓋得嚴嚴實實,連軍無語,看了看嘴唇殷紅,眼睛含着一汪水的靳程鯉,又轉開眼,畢竟這樣的靳程鯉雖然只露了張臉,但還是很充滿誘惑的。

“幹什麽?”阿生一點也不顧自己口頭指導老師的面子,沒好氣地問道。

連軍聳聳肩,對他說道:“你說得真準,現在開始收拾東西,今天出不了海了。”

阿生點點頭,對根本不想了解情況的靳程鯉解釋道:“我今天看海上天氣不對,可能會下暴雨,就沒有出海,可能得在這兒待上一天了。”

靳程鯉并不覺得有什麽,只要阿生在他身邊,哪裏都可以。

阿生見他點了點頭,“你先休息。”他叮囑道。

然後端着靳程鯉的碗出了裏艙,準備和連軍一起收拾東西,為即将到來的暴風雨做準備。

還好停的這個地方避風,只要将該收的東西收好了,他們或許還可以待在裏艙,欣賞一下有暴風雨呼嘯的海面是怎樣的。

這艘船的小倉庫被清理了出來,當作連軍休息暫時休息的地方,連軍連橋洞都睡過,對這個小倉庫并沒有什麽不滿。

他也沒有嫉妒阿生,相反,他喜歡這樣的感覺,自己的偶像被人照顧得很好;自己的偶像離自己很近;自己的偶像因為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所以每天都很開心……

他對靳程鯉的喜歡就是一個粉絲對偶像的喜歡,他享受這樣單純的感情,如果将其複雜化,或者痛苦的不只是他一個人,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就這樣,大家都很開心。

連軍享受着“一切都很簡單”的生活。

他靜靜看着海面上呼嘯而來的暴風雨,帶着可怕的氣勢卷起大浪,打在迎風的礁石上,有着千鈞拍岸的力量。

但是,不同于窗外波濤起伏的海面,他的內心異于常日的平靜。

就好像在裏艙靜靜相擁看着海面的二人,艙內亦是一片安靜,只有淺淺的呼吸聲交錯着。

“大浪會殺死我們嗎?”靳程鯉開口問時,一個大浪正帶着千鈞一發的氣勢向礁石拍去,只聽得轟隆作響聲,像是要毀滅世界。

阿生不知道靳程鯉為什麽會突然有此一問,但是他還是很耐心地解釋着:“不會,因為我們停在避風區,浪到了這裏勢頭就會減小,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麽影響。”

除了會晃動。

船裏的東西基本上都是被固定了的,這樣程度的晃動卻讓靳程鯉有些頭暈,他閉上眼靠在阿生懷裏,感受着阿生沉穩有力的心跳。

“阿生,”靳程鯉突然扭了扭,帶着一絲絲期待擡眼看向阿生,“阿生。”

阿生抱着懷裏的人兒,本來就有些心猿意馬,被他這麽一喊一看,心裏又有些癢癢,但顧着他身體,阿生還是很淡定的“嗯”了一聲。

“阿生。”靳程鯉放軟了聲音,像是撒嬌一般,他坐起來,跨坐在阿生身上,看着阿生。

窗外的暴風雨勢頭似乎又增大了些,船晃得有些猛,靳程鯉明明沒有動,但在船的帶動下,也像是在阿生身上磨來扭去了。

阿生唇舌幹燥,咽了咽口水,啞聲道:“你別惹我哦。”

靳程鯉笑笑,“沒有啊——”

媚眼如絲,阿生還沒有見過如此風情的靳程鯉,充分利用了他眼睛的所有優點,抛來的這個媚眼,恐怕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接得住。

阿生極力克制着自己,小心翼翼吻了上去,沒有用力過猛傷了靳程鯉。

“阿生啊——”靳程鯉抓緊身下的床單,輕輕喚道。

回應他的是阿生一個深情的吻。

昨夜留下的印跡又被新的痕跡蓋上,甚至更多更親密。

有了昨夜的經驗,天賦凜然的阿生帶着靳程鯉一次次攀上高峰。

像是享受着最後的狂歡般,兩人交纏在一起,随着船的晃動而律動着。窗外暴風雨依舊,甚至更加猛烈,頗有将天空一并傾倒的氣魄。

整個海面黑壓壓的,大浪滔天,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一般,神将海水傾覆。

靳程鯉就在這樣的律動裏,享受生命的狂歡和對愛情的獻祭。

……

暴風雨逐漸停歇,天邊已經放出一絲光亮。

靳程鯉面上緋紅的埋在阿生懷裏不肯擡頭,阿生抱着他,時不時輕輕親親他的額頭,他的臉,他的嘴唇。

過了好一會兒,靳程鯉似乎才平複下情緒,擡起頭輕輕回應着阿生。

“你勾引我的。”阿生笑道,看着靳程鯉的臉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了個通透。

阿生眼含笑意,忍不住又親了親靳程鯉。

靳程鯉感受着阿生溫暖的唇,心裏冒出一句話:“溫故而知新。”

他不知道什麽意思,但是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大概是多做做,每一次都有新的感受。

的确是這樣,但是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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