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19)

短的時間內獲得超高人氣,他就是《将西行》中顧西旋将軍的扮演者錦生!恭喜他獲得最佳新人獎!”

錦生站起身,還有未回過神,林肖說着“恭喜”,他也渾然不應,轉過身向靳程鯉望去,靳程鯉笑着站起來,給了他一個擁抱。

“加油,阿生。”

錦生走上燈光聚焦的領獎臺,耳邊一直還有靳程鯉溫柔的聲音,他讓自己加油,他叫自己阿生。

錦生捧着獎杯,沒有痛哭流涕,沒有泣不成聲,也沒有開懷大笑,而是平靜地看着場下的觀衆,場內沉默了很久,久到方洋承都以為錦生就要把這幾分鐘給消磨過去,不說話了的時候。

錦生開口說道:“謝謝方林森導演,謝謝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也謝謝一直幫助我的經紀人方洋承,而在此我最要感謝的人他……”

錦生突然沉默了,場內的觀衆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猜測這個當紅炸子雞最要感謝的人是誰。

錦生朝大家抱歉一笑,“抱歉,我最要感謝的人他沒能來到現場,但我相信他已經看到我的精彩表現,并以我為豪!”

說完,錦生舉起獎杯,朝臺下自豪一笑。

……

賀昉看着在電視機裏的錦生,手中的紅酒杯輕輕地晃了晃,突然對站在一旁的安東說道:“你說我們在這樣的場合一般都會感謝什麽人?”

安東擡起頭,不明所以地看着賀昉,對賀昉的突然發問摸不着頭腦。

賀昉沒有管他,繼續道:“你說我們是不是感謝朋友,感謝親人,尤其應該感謝自己的父母?”

安東依然不明白,但也只能應聲答道:“是。”

賀昉抿了一口紅酒,興致玩味,“但你看,這錦生偏偏沒有感謝他那對做教師,含辛茹苦把他養大的父母。”

安東皺着眉,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已經能夠敏感地感覺到此刻他說什麽都是錯誤的。

賀昉站起身,将手中的紅酒杯遞給了安東,邊往外走邊輕聲道:“錦生是忘記了他的父母,還是他根本無父無母?”

說話間,賀昉已經走出了辦公室,門咔噠一聲關上時,竟聽得裏賣弄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賀昉微微笑着,安東竟失手打碎了酒杯,不過只是個小小的背叛而已,何苦把這麽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吓成這樣。

安東卻知道,他完蛋了。

但不得不說穆家在這一方面的成功,如果現在說安東背叛了賀昉,背叛了賀家,倒不如說他一開始就不是賀家的人。

從賀家發跡開始,穆家老爺子就能從與賀慶連打的交道裏看出此人深淺,加之賀昉的天資,不得不使穆老爺子從很早之前就開始防着賀家,而安東算是穆老爺子時期就已經派過去盯着他們的人。

但賀家在賀慶連當權時期一直沒有要超越穆家的心思,也沒有這個能力,即便後來對古堯木的那樣渴望,也忌憚着穆家勢力,而只在私下做着十分隐秘的搜尋。

所以安東一直沒有出過聲,也沒有什麽動作。

直到最近賀昉上臺,除了對權力的聚攏之外,也開始收買人心。明面上看起來A市其樂融融,穆家端坐于老大的位置,賀家老老實實待在老二的位置上;但暗地裏,有幾分眼色的人都知道,賀昉這位賀家繼承人身後突然站了位B市那邊的人。

生生把穆家壓了一點下去,盡管并不影響穆家的霸主地位,但經過賀昉這麽番像白蟻噬穴一樣的松動,A市天色昏暗,風雨呼來。

安東跟了賀家這麽多年,相當于是看着賀家一步步成長到今天,而他也跟了穆家這麽多年,兩方忠心皆不可違,他只能暗裏三番五次地提醒着賀昉,這位野心勃勃的賀家大少爺,小心駛得萬年船,現在這番動作未免還太操之過急了些。

但賀昉不會聽。

而安東不得不作出選擇,開始接受穆霖珏的指示,兩家決裂,這是他最不願見到的。

而最近,他似乎也隐約明白了為什麽。

那位失憶現在恢複良好的靳先生就是賀家大少爺為什麽如此操之過急的重要原因。

而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滿足賀昉的占有欲。

他說,無論如何,靳程鯉都不能離開他的身邊,即便穆家插手也不可能!聞之令安東心驚。

最近一直有不同的小公司在賀家産業股份裏小打小鬧,最開始賀昉和安東都沒有注意,只是近來有些鬧得狠了,安東才意識到,已經有人開始宣戰了。

而這絕不是穆家的手筆。

或許是穆霖珏培養的傀儡,抑或是賀昉做出來的假象。

這些猜測足夠使安東混亂,以致于穆霖珏在下了“絕不能讓賀昉察覺到錦生真實身份”的命令之後,他僞造了錦生,也是那個阿生的身份。

以他的能力,這一切自然能做得天衣無縫,作為賀家老臣,賀昉自然也相信了他。

卻沒想到,還是惹來一身腥。

再或者說,自己身上本來就一身腥,只是現在嚴實的包裝漏了氣,味道便傳了出來。

安東知道,自己會離開這一是非之地,但願不是永久性的那一種。

作者有話要說:

☆、自找

這幾天娛樂圈鬧得沸沸揚揚的兩大新聞無非是錦生在冠熊上說出了自己最感謝的人,和林肖林天王突然宣布自己正在籌備一部新作,而他将擔任導演。

所有的媒體似乎都在一夜之間達成了一定的默契,兵分兩路,開始調查錦生這位炸子雞最感謝的人和關注着林天王首次擔任導演的處女作。

但幾天之後,主力調查錦生的媒體大軍就能逐漸發現這裏面的确是大有新聞,但無論如何也不調查不下去了。

因為,有着明顯的阻礙。上面已經傳話下來,禁止再調查錦生那位要感謝的人是誰。一時之間,這新聞便在大家都還在極力關注的情況下退出了大家的視線。

好在還有一個搶眼球的新聞正在持續不斷的更新中。

林肖的新作很快就被爆出來是國內難得的同性戀題材影片,主演還不确定,林肖自己也沒有明确說自己是否要參演這部作品。

被問及為何會想到處女作就要同性題材這樣的作品時,林肖一笑,“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我只是想拍而已。”

霸氣不側漏的回答令許多同樣好奇的觀衆啞口無言,林肖的衆多粉絲們自然無論是偶像幹什麽都支持。

……

“你知道林肖為什麽要拍嗎?”程東元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ipad問一旁看報紙的穆霖珏。

一大早起來,就看見大家都在議論的這個話題,因為自己的侄子也在那個圈子裏,所以程東元不由地對這個圈子關注起來。

而且,穆霖珏利用自己之便利,總能告訴程東元許多事情真相,大大地滿足了程東元睥睨天下,看蒼生忙忙碌碌終不知所為,而自己早已悟到終極的心理。

今天穆霖珏沒有什麽事,或者說他推了一切事,留在家裏陪這幾天因為天氣變化而被關在家裏,直嚷着自己要發黴的程東元。

穆霖珏抖了抖手上的報紙,“你不是對他和方洋承的關系很好奇嗎?”

“是啊,”程東元點了點頭,忽然反應過來,“哦!你是說方洋承!”

穆霖珏點頭,對程東元這種聽到八卦眼睛亮八度的反應有些不能理解,但是看到程東元總是聽到八卦就很興奮的樣子覺得很可愛,就會下意識地去搜一些八卦,回家之後在恰當的時機說給程東元聽。

所以最近的穆顯總是很困惑,自己家的少爺似乎突然對娛樂圈的各種八卦感興趣了,難道自己以後的副業就會又多一項——狗仔隊?

“說到方洋承,”程東元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首先自己陷入了思考,“他手上的藝人錦生,你知道的吧?”然後思考無能,只好向穆霖珏提問。

穆霖珏點點頭,程東元見他知道一下來了興趣,“前兩天還在說他最要感謝的人是誰誰誰呢,這幾天就沒消息了,為什麽呀?”

穆霖珏搖搖頭:“可能是方洋承那邊做的事,讓那些人閉嘴了吧。”

穆霖珏淡淡地抹了自己在其中的功績。

程東元思考了一下,說道:“你不覺得這個錦生很像那個阿生嗎?”

穆霖珏擡眼,看了眼疑惑的程東元,“是很像,不過也不一樣吧。”

聽了這話,程東元搜出錦生的照片,在那兒仔細琢磨着,還自言自語,“聽你這麽一說吧,好像是有些不一樣,可是還是跟我印象裏的阿生一模一樣嘛,難道是我記錯了,這就叫先入為主的印象記憶?”

程東元擡起頭來,看向穆霖珏,“是嗎?”

穆霖珏看他得意的樣子,為他的智商既感到好笑又覺得擔憂,“是啊。”

程東元看他這副樣子,隐約覺得不對,臉有些不好看了,語氣倒很是無所謂,“反正你騙我我也不會知道,老子這輩子都鬥不過你這老妖怪的。”

穆霖珏無奈,什麽鬥不過鬥得過,從一開始,程東元就是徹徹底底地贏,而自己徹徹底底地輸。

不過穆霖珏知道,自己輸,卻總有那麽以退為進的意味,最終将程東元死死鎖在自己懷裏,哪裏也去不得。

穆霖珏嘆口氣,放下報紙伸出手抱住程東元,“好吧,我告訴你,錦生就是阿生。”

程東元一愣,随後尖叫:“穆霖珏你他媽的到底有多少事瞞着我!”

穆霖珏湊上去,直接用嘴堵住了程東元還想說點什麽的嘴,只有來一發運動才能夠有效地阻止自己別扭又愛炸毛戀人的嘴。

果然,事後一根煙,穆霖珏雖然沒抽煙,但也是非常滿足,神清氣爽地抱着程東元去洗了個澡,然後到院子裏去曬曬初冬這難得的太陽。

程東元渾身酸軟,有氣無力地還在不依不饒地問:“阿生就是錦生的是怎麽回事兒啊?”

穆霖珏只好坦白,“我可以說,但是你就不能夠說了。”

程東元很老實地點頭,穆霖珏自然不相信,但拗不過程東元,只好将賀昉去找到靳程鯉和阿生,并将阿生重傷,丢進海裏,阿生卻大難不死,而且作為明星來到了A市。

阿生第一次在停車場攔住穆霖珏時,穆霖珏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也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兒,加上在賀家活動的安東發了消息過來,說賀昉開始在活動,已經有了眉目。

穆霖珏必須要考慮到穆家的利益,賀昉或許還有為了靳程鯉的因素在其裏,但穆霖珏則是完全為了穆家,但也可以這麽說,靳程鯉本身就是他穆家的人。

穆霖珏是這麽想着的,更是因為錦生的經紀人是方洋承,當初方洋承脫離方家,傻傻地跟着林肖跑了,又沒有讨着好,但作為方家難得的好苗子,方家這麽多年雖然對方洋承不聞不問,但無論怎麽說也談不上放棄,而最近方家內部矛盾開始激化,方老爺子對自己孫子的态度卻開始軟化,《将西行》中錦生作為主演就足夠說明了這一點。

方家要開始往回拉攏方洋承。

賀昉找到了B市上面的人,而且是方家足夠壓制的人。

穆霖珏選擇了和錦生合作,因為他知道,現在無論是誰,只要是方洋承手上捧着的,就一定會大紅。而方洋承自己的實力足夠錦生運用了,他穆霖珏幾乎不用出面,只需要在一些小細節上幫幫手,就足夠把賀昉拉垮。

迄今為止,穆霖珏不過也就見過錦生幾次,卻是一次比一次讓人驚訝,他訝于阿生到錦生的轉變,并對這樣的轉變看起來十分适應,這樣的能力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而阿生就像一個永不停止吸收的黑洞,從一無所知的小島到這個花花世界來,他沒有絲毫的畏懼,而是吸收着關于這個世界的一切,并為己所用。

穆霖珏曾試問過穆顯如果突然到了一個與自己以前的世界全然不一樣的世界,自己什麽都不懂,所有的世界觀人生觀都被颠覆,能否做到心如止水地不斷學習,并在極短時間內迅速适應。

穆顯想了很久,最終搖頭。

穆霖珏也試問自己,說實話,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但是他一定不如阿生。

……

“不可能!”會議室裏,方洋承站起來惡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好整以暇,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的林肖,大聲吼着。

林肖沒有理他,轉過頭,看向一邊陷入沉思,或者已經走神發呆的錦生,“錦先生,意下如何呢?”

“意下當然不可以!”方洋承打斷道,氣沖沖地朝林肖吼道。

錦生有些驚訝,還從沒有看過方洋承這般失态過。方洋承一看就是從大家族裏出來,有些嬌生慣養,但待人待事卻是十分周到的,有着大家族與普通人不一樣的風範,即便同時與好幾人交流,仍然不會出現差錯,更不會使人覺得自己不受重視,被怠慢了,也正是憑着這一點,方洋承在這個圈子裏混得更是八面玲珑,如魚得水。

這是只有政治家和豪門重點培養的繼承人才會有的風範。

而現在方洋承像只老母雞護仔一樣,紅着脖子對着林肖不停地咕咕咕,看起來很有氣勢,但林肖卻像是已經習慣了一般,拂開方洋承咄咄逼人的氣勢,看着錦生,等着他做決定。

“小錦,說什麽都不能同意!”方洋承看攻擊林肖不行,立馬轉戰錦生,“我是你的經紀人,你一年的工作表都已經定下來了,沒有時間再拍這種東西!”

錦生也沒有理方洋承,直接對林肖說道:“另外一個主演呢?”

林肖說道:“還沒有定下來,或許是我吧。”說着,看了方洋承一眼。

方洋承譏諷道:“林天王還要自己以身試法啊,小心被上面的人給……”他挑釁似地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林肖不以為意地笑笑,“也不一定是我。”

方洋承搖頭,翻了一個白眼。

良久,錦生道:“我考慮一下吧。”

林肖點頭,考慮就代表猶豫,猶豫就代表了同意。方洋承着急,“小錦,這有什麽好考慮的,直接拒絕啊!”

錦生無奈,“今天你怎麽了?”

方洋承心虛,“沒怎麽。”

林肖笑,“錦先生,可否讓我和你的經紀人談一談。”

錦生點頭,轉身出去,方洋承如臨大敵,瞪着林肖,“林天王,我不知道以我們的交情有什麽好談的。”

林肖道:“以我們的交情的确沒什麽好談的,我們更适合直接上床。”

方洋承轉身就要走。

林肖一把拉住他,聲音低沉,頗有誘惑的意味,“想知道錦生的秘密嗎?”

方洋承眯了眯眼睛,“不想。”

林肖站起來,放開了他,靜靜等着方洋承的下文。

“什麽秘密?”

果然,饒是林肖的好演技也繃不住了,輕聲笑了出來,心裏突然浮現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滿足,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會比他還了解方洋承。

方洋承白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轉身離開。

林肖趕緊拉住他,一把把方洋承給拉了回來,聲音溫柔,“你難道從來沒有對錦生的過去好奇過嗎?你初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應該有很多傷吧?”

方洋承掙了掙沒有掙開,沒好氣兒道:“我怎麽知道他身上有傷,我又沒有去看他身上長什麽樣兒!”

林肖在心裏小小得意了下,将錦生的秘密包括為什麽錦生要調用方洋承的人全部說了。

聽完後,見方洋承也并沒有露出太大的情緒波動,心裏稍稍有些失望,方洋承終究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了。曾經的方洋承聽聞娛樂圈裏一點點勁爆的八卦消息都會興奮很久,上蹿下跳的,每每都讓林肖把持不住。

而今天方洋承護着錦生的樣子,的确也讓林天王想到了曾經的自己,曾經的自己也是這般,方洋承就像老鷹捉小雞裏的母雞,帶着自己在這個險象環生的娛樂圈裏,左突右圍,掙紮着辟出一方天地。

方洋承放棄了他的家人,他的身份,放棄了一切尾随林肖從B市來到A市,而他林肖放棄了方洋承。

方洋承恨他是應該的,林肖千百次這樣告訴自己。

但真正看到時,真正碰到時,就如此刻,方洋承看似對這個消息沒有太大反應,但實則已經被驚得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林肖的懷抱中,忘記了掙紮。林肖心裏苦笑,舍不得放開,也不能用力,現在這番進退維谷的樣子都是自己自作孽而得來。

但毫無疑問,林肖此刻的眼睛裏只剩下溫柔,溫柔得一塌糊塗。

良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在林肖懷裏,以一種暧昧而尴尬的姿勢擁抱的方洋承羞惱地掙脫林肖的桎梏。

林肖無奈松手,方洋承指着林肖的鼻子,看進林肖的眼睛:“林天王,我可經不起你玩弄了,看在我以前每次都乖乖為你張腿的份兒上,別玩兒我了。”

林肖眼神裏透出哀傷,方洋承只道他演技太好。

“我只是不想你被蒙在鼓裏。”林肖輕聲道。

“謝林天王了,我心甘情願。”方洋承擡起頭,眼裏透出“你能奈我何”的得意。

林肖皺了皺眉,電光火石間拉過方洋承,狠狠地吻住了他。

方洋承驚呆了,但卻反應極快地拼命掙紮。

兩個男人間猶如争鬥般地親吻,很快唇齒間就有了血腥的氣息,林肖放開方洋承,兩人都一嘴血,神色悲哀。

林肖像是放棄一般,在方洋承耳邊說道:“那天,你在廣場的吻也是心甘情願的?”

溫熱的氣息撲打在方洋承耳後,方洋承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一把推開林肖,當着他的面發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唇,一句話不說轉身離去。

林肖閉上眼。

你放棄了他,這都是你林肖自找的!

作者有話要說:

☆、等你

轉眼便是又要過年了,靳程鯉還在外地拍戲。

這天收工後,靳程鯉回到酒店,才發現自己手機上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生生把沒多少電的手機打關機了。

其中四個是程東元打來的,其餘全是賀昉打來的。

靳程鯉拿起手機,撥通了程東元的電話,“喂?”

程東元已經提前去了澳洲,在那邊過年,前幾天打電話時,聽得出程東元肯定有事瞞着他,但靳程鯉沒怎麽在意,不管怎麽樣,最遲程東元都會在回來的時候跟自己說的。

這就是有個智商低舅舅的好處。

那邊似乎有風,程東元的聲音有些飄忽,但依然能聽得出來急吼吼的:“小崽子,怎麽不接電話啊?”

“手機沒電了。”

那邊沉默了一下,聽聲音像是程東元跟穆霖珏說了什麽,靳程鯉有些無奈,多半是程東元讓穆霖珏派人來找自己了。

然後程東元繼續說道:“今年過年來澳洲吧。”

靳程鯉一笑,猜程東元都是打電話來跟自己說這個的,以前都是自己到澳洲那邊去,可是今年不行。

靳程鯉輕聲道:“今年就不過去了,我等你們回來再說。”

程東元想着可能是要和賀昉一起過年,随即又想到了那個阿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又怕自己多說多錯,只好說了幾句話就把電話挂了。

剛剛挂了電話,賀昉的電話便打了進來,靳程鯉接起來,賀昉的聲音有些着急,“小魚,怎麽不接電話?”

“手機沒電了。”

說完這句話,兩人卻都沉默了,似乎有很多話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靳程鯉靜靜等着賀昉開口。

“你今年回來過年嗎?”賀昉問道。

靳程鯉看着窗戶玻璃裏自己的倒影,窗外一片漆黑,自己的面容被黑暗圍裹着,神色不明。

“不回去了,還要拍戲。”靳程鯉輕聲撒了個謊。

那邊也沉默了,長久的沉默裏,兩人都只能聽到對方輕輕的小心的呼吸聲,靳程鯉想了很久,打破這沉默,“對不起,昉昉。”

那邊很快傳來聲音,“沒有關系,你自己要多注意身體,注意休息,如果能回來還是盡量趕回來好嗎?”

靳程鯉沒有說話,賀昉繼續道:“我等你。”

靳程鯉輕輕“嗯”了一聲,賀昉又叮囑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靳程鯉看着電量仍然不多的手機,有些茫然,他知道賀昉知道他撒謊了,劇組在過年那幾天會放假的,可是有什麽辦法,他很累,只有在拍戲時才能夠靜下心來。

他面對賀昉時,很累。

他知道自己這樣是不正常的。

忙忙碌碌了幾天,靳程鯉都沒怎麽想起這件事來,直到劇組宣布放假。

靳程鯉一下子沒有什麽事做了,長發也回家陪自己的家人,靳程鯉孤身一人在酒店的行為令他費解,邀請他到自己家去過年,也被靳程鯉婉拒。只好叮囑靳程鯉幾句,而自己趕飛機回家過年去了。

……

方洋承自然是不會回家過年的,但是好歹這次過年方家有些人給自己發了條過年短信,一看就是群發的,方洋承全都删了。

只方林森給自己打了個電話,說了聲新年快樂。

方洋承說了聲“謝謝”,還沒有感慨幾句世事薄涼,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幾聲咳嗽,聲音蒼老,方洋承一下就明白過來是誰讓方林森給自己打這個電話。

“爺爺,”方洋承輕聲道,“新年快樂。”

那邊“嗯”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你也新年快樂。”

方老爺子神氣了一輩子,最後落得個想孫子還不能自己打電話的下場,方洋承鼻頭一酸,落下淚來。

他都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回過家,看過這位最疼愛自己,當初也是被自己氣得最深的人了。

“爺爺。”方洋承聲音哽咽,說不出話來。

那邊似乎情緒也不好,沉默了半天,只聽得老人蒼老無力的聲音,“什麽時候回來看看我這老頭子?”

方洋承一下哭出來,再也說不出話。

當初是自己年輕氣盛,不計後果地離開,而今落得這般境地,卻只有一個地方還能接納自己,那就是家。

“爺爺,爺爺!”這麽多年的堅持突然在這一刻顯得幼稚可笑,方洋承痛哭流涕,突然後悔起來。

“我們等你。”老人輕輕說完,挂了電話,方洋承泣不成聲,蹲下來,覺得這個年過得比往日都要辛苦。

“小承?”

方洋承渾身一僵,轉過頭,林肖似乎已經站在自己身後很久,方洋承朝他身後望。

林肖苦笑,走上前去扶起他,“不用找錦生了,他很早就出去了,我跟你發的短信你看到了嗎?”

方洋承理所當然地沒有看到,他茫然地看着林肖。

林肖拿過手機,有很多短信未讀,大多是群發拜年的短信,林肖找到自己的,備注是林肖,只是一個“林肖”而已,他沒有删自己的號碼,只是把備注改成了簡簡單單的林肖,卻刺痛了林肖的眼睛,這樣陌生好似并無交情的備注,讓他有些難過。

他點進去,正是自己的那條短信,“我在老地方等你。”

林肖等了很久,方洋承沒有來,他給錦生打電話,錦生才告訴他,方洋承根本就沒有收到自己那條短信的反應,這讓林肖有些坐不住,直接告知了錦生,靳程鯉的方位和具體情況,也就是沒人陪的情況,錦生趕忙出了門。而林肖直接來到了方洋承的公寓。

林肖一來,就見方洋承低聲打着電話,對身後的事一點也不了解,他走過去,聽着方洋承喊爺爺,就知道這個電話來自于誰。

那個方家,吃人不吐骨頭的方家。

但是看方洋承這麽難過的樣子,林肖就知道當初自己的選擇錯了,錯得離譜,錯得讓林肖從沒有這麽恨過自己。

但是也許在當初他默認方洋承背着個小包跟着自己背井離鄉時就已經錯了。

……

錦生本來已經做好準備再經歷一次沒有靳程鯉在身邊的年,但是林肖卻突然打電話來告訴自己靳程鯉的消息。

靳程鯉沒有回穆家,而且還在外地,最最重要的卻是他居然是一個人。

錦生先暫不去想為什麽在這樣的日子裏賀昉沒有去陪着靳程鯉,而是急匆匆地往那邊趕,希望能在12點前到達那裏。

“阿生?”聽見敲門聲,靳程鯉起身去開門,卻看見錦生站在門口。

“小,小魚兒?”錦生有些局促,“我能叫你小魚兒嗎?”

靳程鯉點頭,将錦生迎進來,“當然可以,已經很久沒有人叫我這個小名了。”

錦生笑笑,脫掉還依然帶着寒氣的大衣,“聽說你一個人過年,我也一個人過年,我就趕過來了,不如我們一起過吧,熱鬧些。”

靳程鯉不置可否,“你先去洗個澡吧,這麽趕着來,小心着涼。”

錦生擺擺手,嘴上說着不會不會,腳卻往浴室走了,他真的很想感受一下靳程鯉用過的地方。

關上浴室門,錦生撫摸着靳程鯉放在浴室的東西,這些都是小魚兒用過的,他幻想着靳程鯉在這裏洗澡,沒有穿衣服……錦生突然感到鼻頭熱熱的,擡頭就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鼻孔裏流下了兩條紅龍。

錦生:“……”

突然傳來敲門聲,外面傳來靳程鯉有些擔心的聲音,“阿生,你沒事兒吧?”

錦生趕緊擦幹淨自己的鼻子,答道:“沒事兒,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一直沒見浴室水響,想問問你怎麽了。”靳程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聽得錦生心顫顫。

盡管知道,即便是個不認識的人,按靳程鯉的性格也會這麽問的,但錦生還是高興地打開淋浴,高興地哼起歌來。

錦生洗完澡出來,看見靳程鯉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看着窗外夜色。

“萬家燈火。”錦生走過去。

靳程鯉一笑,遞給他一杯紅酒,“來陪我過年?”

錦生點頭,紅酒香醇而口齒餘香。

“為什麽?”靳程鯉問道,“我跟阿生不過僅僅一面之緣。”

良久,錦生說道,“這一定是很長很長的一面。”

靳程鯉失笑,“那多謝阿生作陪了。”

兩人輕輕一碰杯,飲盡杯中濃香,靳程鯉提議道:“我們出去走走,在這大年夜,沒有人會注意我們的。”

錦生自然是說好的。

出酒店時,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臨近23點,大概都是在家裏了。

在這除夕夜,開飯館的也歇業了,靳程鯉和錦生二人逛了許久,也沒有看到吃飯的地方,只好去24小時便利店随便買了點吃的。

兩人邊走邊吃,都不說話,倒是有着難得靜谧默契的氛圍。

長街無行人。

突然遠處響起一聲煙花轟鳴聲,緊接着天空中便炸裂開數十朵煙花,大而華麗,瞬時而過,湮于黑暗。

靳程鯉擡頭,天空被煙火照亮,這裏不是A市那樣的大城市,煙花還可以在多處地方放,不停的有砰砰聲,聲聲震顫着靳程鯉的心。

“真漂亮啊。”靳程鯉感嘆道。

“嗯。”

靳程鯉轉過頭,正好撞進錦生燦若星辰的眼眸裏,朵朵煙花迸發的光亮倒映在錦生的眼睛裏,有着一種奇異的魔力,将靳程鯉吸了進去,掙紮不得,由得自己而越陷越深。

“小魚兒,”就像幾年前他們還在一起時一樣,錦生溫柔而小心地喊着這飽含情思的名字,祝福道,“新年快樂。”

靳程鯉微笑,“新年快樂,阿生。”

錦生撫上靳程鯉的臉頰,幾乎就要以為這還是以前,靳程鯉還無比依賴着他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很想他,但卻不知道自己是這麽的想。

想到如今有絲毫的與過去重疊的模樣,他都舍不得回到現實,舍不得放下自己的手,而他虔誠地顫抖着雙手撫過靳程鯉光滑的額頭、額角、溫潤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和紅潤的嘴唇。

靳程鯉閉上眼,錦生是如此的虔誠,就像一步一跪的藏民,對心中的信仰充滿神聖的敬畏。錦生卻多了幾分憐愛,虔誠而憐愛。

靳程鯉睜開眼,微微側過身子,避開一直停留在自己唇上的有些微涼的指尖,低垂着眼,“我們還是回去吧。”

錦生拉住他,“可不可以不要回去?”

靳程鯉笑道:“不回去我們還能去哪兒呢?”

錦生露出明晃晃的大白牙,“去流浪!我們去流浪!”

靳程鯉無奈,“你是在演烏托邦麽?”

錦生笑笑沒回答,拉着他的手,向前跑去,在這沒有行人的街上無目的地跑,在煙花絢爛的背景下,在《難忘今宵》的歌聲裏……

錦生拉着靳程鯉的手,在心裏默默地說:“你等我!”

……

賀昉在床邊坐了一夜,不知在想些什麽。

靳程鯉的衣服還在床上,東西放得随意,但還不是很亂。

挂在牆上有些複古格調的鐘“咚咚咚”地響了七聲,賀昉站起來,窗外霧蒙蒙的還有些昏暗,不用開窗,也能知道外面一定有很濃重的煙火味,昨夜這座小城市像是陷入了煙火的狂歡。

賀昉活動了有些僵硬的手腳,重又拿起自己的大衣,離開了酒店。

就是個傻逼!

賀昉只這麽告訴自己,盡管為靳程鯉不回來跟自己過年而覺得傷心,但為了給靳程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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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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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