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0)

驚喜,他憋了很多天,但在除夕這天趕過來。

得到的卻是空空蕩蕩的房間和一段靳程鯉跟一個男人出去的監控錄像,賀昉發狠似的在高速公路上飙起了車。

小時候的那只貓離開時自己的心情遠遠沒有這麽悲傷,靳程鯉帶給他的比小貓多得多,賀昉突然想要毀掉他,毀了他,自己依然會愛他,可別人再不會了。

那樣靳程鯉将永遠只等一個人。

那就只會是他賀昉!

作者有話要說:

☆、軟禁

年後,靳程鯉拍完戲回到了賀家。

三月初,天氣還不是很好,回到A市,天氣狀況更是差,靳程鯉有五天的休息時間,對于靳程鯉來說這算是一個長假了。

先去穆家看了看程東元,才從澳洲回來的程東元看起來是黑了一些,看起來這次穆霖珏允許他出去玩了,而不是以風大太陽大等等莫名其妙的原因将程東元關在家裏。

拿了一大堆程東元從澳洲帶回來的東西,靳程鯉有些無奈,“你不要每次去都跟走私一樣帶這麽多東西,你年年都要去的,帶這麽多東西回來不累嗎?”

程東元吼道:“老子這可是出國,必須要帶東西,要有全是英文字母的東西才能顯擺我出過國。”

靳程鯉很無奈,無論出國多少次,待多久,程東元依然是以出國為驕傲。

“你帶這麽多東西,又找不着人顯擺,還不是沒用!”靳程鯉倒是說的實話,程東元是沒有什麽朋友的,原來還有那個小公司的人說得上話,能将這些東西給分了,現在小公司被穆霖珏給收了回去,程東元算是再沒有能顯擺這些東西的朋友了。

程東元想了想,說道:“先收着吧,我就是個被變相軟禁起來的人,在澳洲那麽好的天氣,我得求他好幾天,才準我出去,還得簽下各種不平等條約。”

靳程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很難得能聽程東元這麽直白不打彎的抱怨。

在一旁的管家很有眼色的離開了,表示什麽也沒有聽到,沒有聽到任何關于自家少爺占有欲和保護欲真的太變态的話。

“不過你的身體确實不好,如果由着你來,不出三天你就要進醫院,他也是為你好。”靳程鯉安慰道。

程東元看起來是越想越氣,聽了這話,自己也想了想,才說道:“什麽都是為我好,而我們兩個卻越來越不好。”

程東元的聲音小下去,有些失神。靳程鯉拍拍他,“你們也不小了,跟個小孩子似的,你們找個時間談談吧。”

程東元沒點頭也沒搖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靳程鯉嘆口氣,拿着那一堆東西離開了穆家。

至少二人是愛着彼此的,盡管這份愛少了一點尊重,少了一點平等,但彼此之間只要深愛,這份愛最終會有尊重,最終會有平等,但愛絕不會消亡,歷久彌深。

靳程鯉覺得很羨慕。

靳程鯉接起電話,這已經是賀昉打的第四通電話了,“喂?”

“我在回來的路上了。”

“剛剛去程東元那兒待了一會兒。”

“好,馬上回來。”

靳程鯉挂掉電話,遇上紅燈,想起法國那位庫尼亞大師跟自己說的話,“一定要尊重追随初心。”

但靳程鯉連自己的初心都不清楚了。

自己最初想的什麽,現在想的什麽,全部攪亂在一起,前方紅燈變綠燈,靳程鯉繼續向前看,窗外一閃而過錦生的巨幅廣告。

靳程鯉提着東西回到家時已經下午六點,賀昉已經做了一桌子菜等着他回來。

“回來啦?”賀昉見他大包小包的回來,有些驚訝,“這麽多東西,早知道我去接你了。”

“不用,”靳程鯉說道,“也沒有多少,又不重。”

“這次休息幾天?”吃飯時賀昉問道。

“五天。”

“才五天。”賀昉吃着飯,喃喃自語着,不知想着什麽。

吃過飯,靳程鯉洗完碗,賀昉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靳程鯉徑直繞過,想進卧室去。

賀昉卻喊住他,“不看會兒電視嗎?東西明天收拾也可以。”

靳程鯉只好坐下來,陪他看電視。

電視裏放的什麽靳程鯉并不關心,等了一會兒,靳程鯉終于開口問道:“你要說什麽,說吧。”

賀昉關掉電視,閑雜的聲音一下消失,房間裏寂靜得可怕。

賀昉看着靳程鯉,盡量以一種商量的口氣問道:“覺得演藝圈怎麽樣?”

靳程鯉何等聰明,知道他要說什麽,只好道:“我說過,我只是喜歡演戲,不是為了去混演藝圈的。”

賀昉點頭,“嗯嗯,我知道。”

過了一會兒,賀昉摟過靳程鯉,“我已經讓長發将你前半年的通告給推了,違約金我已經付了。”

靳程鯉臉色一白,他就知道是這樣,虧長發還很含蓄的跟他說,“先來個五天假!”

當我是傻子麽?賣菜麽!

靳程鯉掙開賀昉的懷抱,直視着賀昉的眼睛,“說實話,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麽?”

“你不用幹什麽,只用在家等着我幹就是了!”賀昉心裏冒出這麽一句話,但是沒有說出來,說出來他知道即便是靳程鯉也不可能原諒他。

賀昉道:“我只是想讓你陪陪我。”

“我這次有五天假期,我哪兒也不會去的。”

“以後哪兒也不用去了,演戲始終不是個事兒,我受不了你跟那些人有親熱戲。”賀昉又抱住他。

“已經很少了。”

賀昉說道:“很少,小魚,你要知道我是一點也不願意你被別人看見的。”

靳程鯉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賀昉繼續道:“我已經給了那麽多那麽多的自由空間,而你呢?”

“你就要離我而去了是不是?”

“沒有。”靳程鯉聲音平靜。

“不,你有,自從你想着演戲時,你的目光從沒有放在我身上。”賀昉像一只委屈的大狗唧唧歪歪地控訴着。

“那你想我怎麽樣呢?”

賀昉說道,“陪着我就好。”

“軟禁我?”靳程鯉說道,今天下午還在說程東元,晚上就到了自己。

賀昉摸摸他的頭,“随你怎麽想吧。”

靳程鯉有些不可置信,直視着賀昉,“你怎麽敢!”

賀昉笑得慘淡,“如果我不抓住你,你就要離我而去。”

“我不是一個注重心靈的人,你只要人在我身邊就好,心在哪裏并不重要。”賀昉說道。

靳程鯉咬着嘴唇,突然覺得一切語言都很蒼白。

“賀昉,如果你這樣做,我們的一切都不複存在。”靳程鯉冷聲道。

“呵,”賀昉輕笑,“我本來以為我們之間什麽也沒有。”

靳程鯉不再說話,也不再理賀昉,但卻被真正變相軟禁了起來。

靳程鯉出門一定會有人跟着,超過三小時,就必須強行回去,這還是在家附近,走遠了直接就被帶回來了。

三天之後,他試圖和賀昉交流,改善現在的情況,賀昉直接拒絕,“你現在這樣真的很好,我回家再也不用擔心看不見你了。”

靳程鯉無語。

……

在家裏待了一整天,靳程鯉沒有出門,也沒有出門的必要,賀昉回來時,興致沖沖地遞給靳程鯉一件禮物。

靳程鯉拆開,竟是一個八音盒。

“你原來說過你想要的。”賀昉說道。

靳程鯉拿起這個木質的八音盒,并不打開,平淡道:“謝謝。”

賀昉也不氣餒,随便炒了兩個小菜,跟靳程鯉說着今天的趣事,盡管大多是賀昉編的,聽起來也不怎麽好笑。

吃過飯,靳程鯉說道:“你看起來很累。”

賀昉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

“為什麽不好好休息?”

賀昉摸臉的動作一下頓住了,這還是這幾天來靳程鯉第一次對自己說過這麽長一句話。

看靳程鯉眼裏盡管還有着傷心的神色,但已經有了不忍和心疼,賀昉的心一下飛了起來,不管怎麽說,靳程鯉還是願意待在自己身邊的,不是嗎?

賀昉趕緊道:“這幾天公司事情有點多。”

靳程鯉對此沒有什麽反應,轉而道:“你先去洗澡吧。”

賀昉幾乎是在心裏哼着歌洗完這個澡的,出來時就見靳程鯉已經倚在床頭看書,床邊一杯牛奶,是靳程鯉一直堅持喝的。

杯子上有個印跡,是靳程鯉喝牛奶留下的,就像是一個誘惑,賀昉心神一動,就着那個印跡将靳程鯉剩下的半杯牛奶喝了。

靳程鯉看了一眼賀昉,沒說話,繼續翻看着自己的書。

即便這樣,賀昉也很滿足,抱着靳程鯉躺下來,“睡覺吧。”

房間內又是一片漆黑,靳程鯉睜着眼,靜靜聽着身邊人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而和緩。

……

第二天醒來,天色已經大亮,賀昉一夜好眠,還沒睜眼就往身邊一摸,卻摸了個空,他睜開眼,站起來在房間裏看了看。

意外的安靜。

賀昉慘然一笑,他就知道靳程鯉不可能那麽乖,由得自己将他關在自己身邊。

經過幾天不斷的打探摸索,靳程鯉已經知道那些守着自己的人在賀昉回家後就會離開,而他唯一逃跑的機會就是賀昉在家的時候。

那杯只有半杯的牛奶裏是有安眠藥的,本來靳程鯉是打算如果賀昉不喝,就和他幹一場,做得大汗淋漓憨憨入夢之後,他再走,盡管這樣一定會拖慢他的速度,但是靳程鯉的計劃本來就只是只要能跑出那道門就好。

小時候就練就的一系列逃生技能總是能激發靳程鯉的生存本能。

他用一元硬幣在公共電話亭撥打着那個早已銘記在心的電話。

天色已經透亮,上班高峰時期,A市很堵,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間,靳程鯉聽見電話那邊傳來還透着睡意的嘟哝聲。

“你好,我是錦生。”

作者有話要說:

☆、舊好

林肖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心事溫柔,下意識地就想湊上去親親他,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他二人不過只能算是舊相識,只能算是方洋承昨晚喝得爛醉,而被自己碰見給接了回來。

只能是這樣,只能是這樣。林肖不斷在心裏告誡着自己。

新人風情萬般好,不如舊人燭下笑。

方洋承睡得很香,雙頰紅通通的,都三十多歲的人了,睡個覺還像個小孩子。

林肖突然有些厭惡自己,厭惡自己的冷靜和自以為是的長遠考慮。

為了走到今天,方洋承放棄了一切,為了能夠走到今天,他放棄了為他放棄一切的方洋承。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這只是暫時的,這只是暫時的。但卻控制不住去跟蹤方洋承,想知道他的一舉一動,看他放棄似的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林肖憤怒極了,但又看方洋承在最後像是要守護什麽似的,自己獨身離開,林肖卻又心疼又氣憤。

但還沒有後悔,就連方洋承跟自己明面決裂時,自己也沒有後悔。

他懂什麽叫“小不忍則亂大謀”,虎視眈眈的方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但是錦生卻在方洋承的力捧之下,橫空出世。

讓林肖覺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但他還是沒有後悔,方洋承終究是屬于他的,這是他一直堅守并且堅信的信仰。

直到那一天,在那個不知名的廣場不知名的角落,看見方洋承親吻錦生,自己卻像一個不知名的人只能眼睜睜看着。

信仰就在那一刻崩塌,林肖終于在那一刻開始後悔。

隐忍這麽多年,林肖開始有了的勢力,盡管還不足以與方家抗衡,但卻能說上話了。

盡管離他預想的還很遠,但是他忍不住了,他不能就這麽看着方洋承離開他,去吻另一個男人。

賭上他的所有,他也要傾盡全力讓方洋承回到他的身邊。林肖想。

本來是想告訴方洋承,方家的無恥與可恨,卻在除夕那天,看到方洋承與家裏的通話,林肖在那一刻承認自己是自私的,自私到可恥的地步,竟妄想以一種無法代替的溫暖來換取自己的幸福。

林肖站在方洋承身後,看他哭泣得顫抖的背影,彎曲着,脆弱而不堪一擊,曾經那個飛揚跋扈的少年,此刻卻看不出絲毫。

林肖清楚,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不知道,現在靠近方洋承到底是為了什麽,曾經自己自以為是的愛,卻只換得将方洋承推入他人懷,只換得方洋承痛哭流涕,而自己只能旁觀的下場。

林肖你太自以為是了,他閉上眼。

林肖現在卻不能确切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方洋承不肯原諒他,甚至認定了他是因為方家現在開始接納他,他将重新獲得方家認可而巴結上了他。

這讓林肖心傷,卻更能讓林肖認清自己,因為你的自以為是,方洋承而今已經這般看待你。

林肖現在所能做的,不,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

他甚至不能夠知道方洋承現在心裏除了打敗自己,還想着什麽。

他為方洋承掖好被子,轉身離開。

猶在睡夢中的方洋承自是不知情,只是在夢中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氣息,夢裏一切都那麽美好。

偌大的卧室寂靜無聲,床上睡得正香的人緊緊抱着枕頭,滿面潮紅地蹭啊蹭,蹭啊蹭……

都說舊人知冷知暖最是好。

都說夢裏的一切都很美好。

方洋承醒來時,看見熟悉的房間布置,還以為是在很久以前,自己一覺醒來的時候,愣愣地沒反應過來。

頭痛欲裂,口幹舌燥,很久沒有這麽難受過了,方洋承大聲喚道:“肖肖!肖肖!”

林肖跑進來,“怎麽了?怎麽了?”

方洋承嘟哝,“我要喝水。”

林肖趕緊又去倒水,水溫剛好,方洋承急吼吼地喝了一杯,這才舒服一些,頭昏昏沉沉的,好歹不疼了。

“好些了嗎?”林肖關心道。

方洋承這才咂摸出不對。

不對啊,這不是以前啊,自己已經和林肖沒有關系了啊!

林肖看着方洋承喝了水,撓撓頭,迷茫的眼神突然戒備地盯着他,林肖無奈一笑,“昨晚你喝多了,我帶你回來了。”

“回你家幹什麽,我自己有家!”

你的家,我的家,林肖苦笑,這一定是本年度最傷人心的話了。

說着,方洋承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方洋承:“……”

就說下半身怎麽涼飕飕的,方洋承羞憤至極,“林肖你這混蛋,不幹好事兒總扒你爺爺的褲子!”

林肖有些尴尬,他當然這麽想過,也這麽做了,但是為了不激起更深的矛盾,林肖在過過手瘾和眼瘾後,就給方洋承換了新的內褲,顏色和他原來的一模一樣。他舉起雙手,一臉無辜,“這個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扒你褲子!”

方洋承又羞又惱,可就這麽晾着個雞雞也不是事兒,林肖只好重新在櫃子裏拿出方洋承的內褲。

方洋承背過身去,悉悉索索地穿,林肖在後面,看着白花花的屁股和扭來扭去的腰肢,鼻血都要噴出來,無論怎麽說,自己都是個正常的男人啊。

“林肖你這個王八蛋,老子都走了那麽久了,你還留着老子的內褲!”方洋承穿好後,轉過來,看着林肖,眼裏的玩味道不清說不明!

林肖無力争辯,這個人一點也沒有穿衣服的自覺,以前就這樣,從來都是光着個身子滿屋子跑,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感受,林肖轉過身收拾淩亂的床。

現在方洋承和錦生住在一起,不知道也是不是這樣,林肖眼神黯淡,卻掩飾得極好,方洋承在一旁一邊哼哼唧唧,一邊轉着圈觀賞林肖的房間。

“啧啧,沒什麽變化嘛!”

“林天王,你是不是沒錢了啊,連杯子都舍不得換!”方洋承用指尖提起個杯子,圖案是惡俗的玫紅桃心,中間有只表情兇狠的兔子。

“林天王,你還留着這本書啊!”方洋承又用指尖提起放在一邊的《小王子》,啧啧作聲。

“喲,林天王,這椅子壞的啊,沒錢換啊!”方洋承坐在轉椅上轉了半圈又卡住彈了回來。

突然室內一片安靜,方洋承臉紅紅的,林肖放下正在收拾的床鋪,站起身來,抱着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方洋承真想扇自己一耳光,沒事兒幹嘛提這該死的椅子。

“我說到床上去做,你偏要在那兒做,才買的新椅子被射髒了不說,還被弄壞了。”林肖語氣玩味,想起以前的激情一幕,突然覺得很回味。

方洋承臉色通紅,站起身來,悻悻地走到床邊,“收拾好沒啊?把你爺爺的衣服給我,我要走了!”

林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逗他,轉身繼續收拾,雙手抓住被子一抖,一個黑色的東西滾落下來,方洋承只覺眼前一花,林肖已經将那黑色的東西抓在了手中。

是方洋承蹭掉的內褲。

方洋承:“……”

方洋承看着林肖很是色情的握了握,然後很不要臉地吹了個口哨:“濕的哦!”

方洋承:“……我尿尿了?”

林肖:“……”

林肖彎下身,将床角的一個枕頭拿過來,聞了聞,愣了一下,方洋承臉越燒越紅,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林肖一個枕頭包住臉,壓倒在床上。

方洋承手腳都被林肖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臉又被枕頭包住,已經聞到了奇怪的味道,林肖戲谑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我說的話你從來都不聽,自己在那兒瞎蹭個什麽勁兒。”

方洋承拼死掙了一下,沒掙開,“唔唔”了兩聲,林肖果然怕他呼吸不過來,将枕頭拿開。

方洋承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但始終覺得那股味道無法消散,心裏怪怪的,氣勢弱弱地朝林肖吼道:“快給我衣服,我要走了!”

“衣服被你吐得不能穿了,今天就這麽将就着在這兒過吧。”林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床上光溜溜的方洋承。

方洋承“哼”了一聲,站起來就朝衣帽間走去,“我就不信你沒留我的衣服!”

林肖環着手,跟着他一起到了衣帽間,看方洋承一邊在那兒碎碎念,一邊翻找。

找了一通,方洋承才發現林肖真沒留自己的衣服,一件也沒有,只有內褲!滿滿兩個大抽屜的內褲!

方洋承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心裏的感受,只能恨恨道:“林肖你這個變态!”

林肖不理他,“我去做飯,你等着。”

方洋承看着林肖施施然離開的背影,心裏依然怪怪的。

林肖從廚房出來時,看見方洋承穿着自己的衣服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裏,朝自己微笑,林肖知道沒好事,但還是說道:“飯已經做好了。”

方洋承穿着林肖的衣服,整整大了一碼,穿起來感覺怪怪的,但還算不是違和,而且這已經是林肖最小號的一件能穿出去走在大街上的衣服了。

方洋承幹笑道:“謝謝林天王的款待了,我還是回家吃吧,我腸胃不好,免得到時吃了不消化,又不好怪罪林天王不是。打掉的牙和血只能往肚子裏吞,這滋味兒我嘗過一次可不想嘗第二次啦!”

林肖一聽方洋承說話這麽陰陽怪氣,就知道他十分不爽,“但是飯已經做好了。”他無奈道,突然發覺自己再舌燦蓮花,在挽留不會留下的人時,語言卻如此蒼白匮乏。

方洋承一笑,“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拜拜,林天王。”

說完,方洋承擺擺手,就走到玄關換鞋,好在鞋子還是在的。方洋承打開門,回頭留戀地看了一眼,林肖依然站在原地,卻看不清表情,而這所公寓裏的一切他都是如此熟悉,一切擺放都是他的精心布置,他曾經十分熱衷逛家居商城,逛舊貨街去淘好東西,方洋承現在都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為了一個惡俗又不好看的杯子跟人斤斤計較,就為了少那麽五塊錢。

而現在他與這一切都無關了。

方洋承關上門,裏面的一切無論是東西還是回憶,抑或是人都與自己無關了。

林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聽方洋承開門關門的聲音卻沒有勇氣阻攔,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肖終于動了,他走進卧室,拆了枕頭套,将其和方洋承留下的內褲一起放進屋內一個不起眼角落的箱子裏。

林肖打開箱子,裏面有很多東西了,方洋承最喜歡卻沒有帶走只因為是自己買的衣服、方洋承的照片,相機上的手機上的他全部洗了出來、方洋承的剃須刀、方洋承的牙刷……

現在箱子裏又多了兩樣,方洋承的內褲和被無辜射了一臉的躺槍枕頭套。

……

錦生直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像是在夢中。

在夢中聽到電話響,在夢中接到靳程鯉的電話,在夢中出去将靳程鯉接了回來,在夢中為靳程鯉泡着這杯茶。

“小,小魚兒?”錦生端着茶,喊了聲坐在沙發上休息的靳程鯉。

靳程鯉接過茶,“謝謝。”

“怎麽突然到這裏來?”錦生問道,“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錦生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是不是賀昉他欺負你了?”

靳程鯉微微一笑,“你這麽緊張做什麽?你有能力對付他嗎?”

錦生盤算了一下,想到最近自己讓賀昉焦頭爛額的樣子就禁不住想笑,“當然,不出兩年,我就能讓他只虧不賺,入不敷出,最終宣布破産!”

“然後呢?”

“然後我就要——”錦生突然截住話頭,看向笑着看自己的靳程鯉,“小魚兒,你這話是……”

靳程鯉說道:“我還要等你兩年?”

錦生愣住,突然有些不明白靳程鯉這句話的意思。

靳程鯉望向窗外,方洋承的公寓選在頂樓,很高,幾乎可以看見A市全景,但很無語的是,從現在這個位置的落地窗徑直望過去的是這棟大廈的雙子樓。

盡管沒有擋住全景,但視線總歸是受到了阻礙。

錦生看靳程鯉望着窗外,突然想起方洋承,“哦,對了,這間公寓是方洋承的,他被林肖帶走了,可能就在對面呢。”

靳程鯉:“……”

就在對面?

那就是說林肖買的是雙子樓另外一棟的頂樓公寓,他搖搖頭,對林肖和方洋承這樣幼稚的做法覺得無語。

但他不是來說這個的!

靳程鯉站起來,阿生比他高幾厘米,他微仰着頭,看着熟悉的眉眼,與過去一樣但是眉宇間的氣質卻是大大不同了。

他擡起手,閉着眼,撫過無比熟悉的眉眼,用指尖去感受阿生皮膚下那溫熱的跳動。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阿生。”

作者有話要說:

☆、騙局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阿生。”

靳程鯉的指尖仍然停留在阿生的臉頰上,有着微涼的觸感,卻如同剛剛迸發而出的岩漿滾滾湧進阿生緊縮的心髒。

室內寂靜,只聽得阿生急促沉重的呼吸聲,兩人俱是久久不發一語。

靳程鯉睜開眼看向阿生,卻在那一刻,被阿生攬入懷中,像是要将靳程鯉揉進自己身體裏一般熱烈地擁抱,阿生激動得一直重複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靳程鯉突然全身心地放松,這樣溫暖而熱烈的擁抱才是他所熟悉而渴望的。

他的阿生,小魚兒的阿生啊……

他顫抖着雙手環住阿生,回抱着他,閉上眼,仿佛除夕夜那天夜晚的煙花又瞬間綻放在眼前。

因為阿生而遭到巨大打擊的靳程鯉記憶陷入紊亂狀态,賀昉沒有辦法,只能帶他去法國進行記憶疏導和治療,以免他陷入癫狂狀态。

但是庫尼亞大師不忍靳程鯉在無法自主決定的情況下,擅自隐藏他腦海中與阿生的那段記憶,于是瞞着賀昉,對靳程鯉作了全面的記憶疏導和恢複。

最後告訴靳程鯉一定要尊重自己的初心,尊重自己的選擇。

那時候的靳程鯉才做完治療,盡管還有不是很清楚的地方,但也大概知道了所有。

“我一直不肯相信你死了,”靳程鯉說道,阿生溫柔地吻着他的額頭,“因為是在海上啊,海神不可能抛棄他虔誠的子民的。”

阿生笑笑沒說話。

直到回國後,看到阿生作為錦生出演的那部影片,盡管當時有很多人沒有注意到,但靳程鯉一眼就認出來,并确定錦生一定是阿生。

“那大概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時候,”靳程鯉抿了口茶,“比程東元從牛郎店救我出來的時候還要高興。”

錦生皺眉,“什麽爛比喻?”

但賀昉也認出來了,靳程鯉只能演戲。“還好演戲是我最擅長的事,你一定也被我騙到了。”靳程鯉得意道。

這一演卻一發不可收拾。

得知阿生還在人世,而且還在演藝圈發展,靳程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阿生的心情。

“但那時候的你啊,”靳程鯉想了想合适的形容詞,“分分鐘就被秒殺了。”

靳程鯉只能不動聲色,除了不斷在私下打聽阿生的消息外,還得嚴防賀昉,“即便演戲是我最拿手的,我也快演不下去了。”

錦生親親他,“對不起。”

靳程鯉笑道:“你知道就好。”

靳程鯉站起身,“而且你能這麽迅速地擁有自己的勢力,穆家幫了你不少吧。”

錦生點頭,“嗯,穆霖珏幫了很大忙。”

“賀昉觸及到了他的根本,無論如何他都是不能坐視不理的,”靳程鯉說道,“在穆霖珏看來,A市只需要一個老大就可以了。”

錦生不關心這些,他抱住靳程鯉,“小魚兒,你為什麽要對我演戲?看到你不認識我,還對我像對一個陌生人那樣笑,我心裏真難過。”

靳程鯉拍了拍他,“都經歷這麽多事了,怎麽說話反而像個小孩子?”

過了一會兒,靳程鯉輕嘆,“你永遠都不可能是陌生人,永遠都不會。”

兩人正說着,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回頭望去,方洋承正站在玄關,看着他倆,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承,你回來啦。”錦生笑道。

“這不是靳先生嗎?”方洋承換了鞋走進來,一臉僞善的笑意。

靳程鯉笑着打了個招呼,阿生說道:“小承,我就說小魚兒是不可能忘記我的,原來他一直在演戲。”

方洋承看着阿生這麽興奮的樣子心裏就不爽,雙手抱胸,“說不定現在也在演。”

“你說什麽呢?”錦生有些不高興。

方洋承聳聳肩,“沒什麽,就是說你最近和穆家聯手把賀昉整得那麽慘,還不準別人拿着弱點來報複你們嗎?”

錦生沖上前去,一把将方洋承抵在牆上,“小承,嘴巴別這麽毒。”

靳程鯉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阻止,錦生将方洋承放下來後,他走過去,冷聲道:“方洋承,娛樂圈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你不是不清楚,阿生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是不清楚,可是你卻把阿生連哄帶騙诓進了這個圈子,就只是為了報複林肖!”

方洋承笑道:“可是沒有我,哪裏會有錦生的今天,哪裏還會有你們在這裏你侬我侬的戲份!”

“對,”靳程鯉突然語氣一轉,真誠道,“這是我要謝謝你的原因,謝謝你。”

方洋承一愣,随後反應過來,不禁鼓起掌,“不愧是靳程鯉。”

錦生不是很懂,但他也不想懂,靳程鯉看向他,“就這麽告訴你,我也覺得很突然,本來我還想再等等,等安全了,等一個合适的時機。”

“但是,賀昉最近的舉動很奇怪,我怕我找不到這樣的時機了。”靳程鯉說道,“你們不覺得你們太順利了嗎?”

“什麽意思?”方洋承和錦生同時說道。

“賀家能到今天的位置,不是沒有原因的,”靳程鯉說道,“你們的那些小打小鬧想必賀昉早已察覺。”

錦生心中吃了一驚,他已經能夠盡自己所能的做得夠隐蔽。

“就算還不能查出誰是主使人,但是他肯定發現了不對勁,”靳程鯉嘆口氣,“這幾日,賀昉不讓我出去,也不讓我聯系任何人,我想賀昉是準備離開A市了。”

“就憑變相軟禁你,你就能得出這個?”方洋承表示不可能。

靳程鯉笑道:“我又不是傻子,我是說我發現了他轉移財産的文件,不小心看見的。”

錦生抱住他,“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靳程鯉笑道:“不行,我要幫你。”

錦生驚道:“你要回到他身邊?”

靳程鯉點點頭,“但這并不代表我離開你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必須幫你。”

“你不是說你不想再這樣演戲了嗎?”錦生聲音悲痛。

“但是人生本身就是一場戲啊,”靳程鯉笑道,“傻阿生。”

“而且,”沉默了一會兒,靳程鯉說道,“我也不能看着你們完全毀掉賀昉,他畢竟只是太過偏執了。”

錦生緊抿着唇,“他搶走了你,還讓你精神狀态那麽不好……”他說不下去了,眼眶紅紅的。

“我們會以愛的名義作出不對的事,”靳程鯉說道,“但沒有人能說愛是錯的。”

錦生聽得一愣一愣的,“小魚兒,你真的不一樣了。”

靳程鯉失笑,“你喜歡那個幼稚又愛撒嬌的我麽?”

錦生想了想,“都喜歡,都喜歡。”

“真是标準答案。”靳程鯉笑道。

這番話對二人來說都沒有什麽影響,在一旁的方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