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2)
夾槍帶棒的語氣裏還是有那麽一個十分中聽的詞語,心情總還是愉悅起來,一旁的程東元黑着個臉,白了方洋承一眼。
方洋承毫不示弱,白眼翻到了天上去!
程東元立馬将白眼翻了個轉,翻出了花樣,翻出了創意。
方洋承“切”了一聲,以不大不小正好大家都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幼稚!”
“靠!”程東元捋起袖子。
穆霖珏趕緊将捋上去的袖子給順下來,又趕緊給程東元順毛,“我們是來說正事的!”
林肖恰到好處的遞上一杯自己親手研磨的咖啡,算是消了一場莫名其妙戰争的苗頭。
林肖已經把錦生從房間裏喊出來,錦生有些焦躁,“叫我幹什麽,這已經是緊要關頭了!”
方洋承安撫道:“正是緊要關頭,就更要放放松,免得越緊越呼吸不順。”
林肖也是恰到好處遞上自己親手研磨的咖啡,錦生一口飲盡。
“不燙麽?”方洋承驚呆了。
錦生搖搖頭。
“喝出什麽味道了嗎?”方洋承又問。
錦生頓了一下,搖頭。
方洋承:“……”
程東元這時才走過來,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細細打量着錦生,“你,你真是那個阿生?”
錦生點點頭,看着這個靳程鯉的不靠譜舅舅,依然臉色蒼白,再怎麽補也補不回來的身子,可能跟那時的艱苦生活有着莫大關系。
“你變了,”程東元圍着錦生轉了三圈,得出結論,準确地說是似是而非的結論,“不不不,你沒變啊!”
錦生:“……”
他看向穆霖珏,“說什麽?”
穆霖珏将戀戀不舍還想再圍着錦生轉三圈的程東元給拉回來,“我來除了想帶內人看看真的阿生之外,還想提醒各位一句,賀家要垮臺了,或者明天,最遲一星期之後。”
“……”
一個多月的忙碌,或許現在沒有誰會比錦生更清楚賀家的狀況,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那麽快,錦生喃喃道:“那麽快?”
穆霖珏點點頭。
方洋承首先發難,“協力對付賀家的可不止我們吧,現在穆家倒是把這其中亂七八糟的東西抛得幹淨!”
穆霖珏看向錦生,卻在回答方洋承,“當初我會助你一臂之力,只是不希望有人對A市虎視眈眈,既然現在賀昉不打算這樣做,穆家實在也沒有插手的餘地。”
錦生了然地點頭,“還是多謝。”
程東元扯扯穆霖珏的袖子,瞪着他的眸子潤潤的有些怒意。
穆霖珏無奈,繼續說道,“但是靳程鯉是我內人的侄子,也是我穆霖珏的侄子,當然也是我穆家人,于理穆家不能插手,于情我穆家自當鼎力相助。”
錦生不置可否,仍是只說了聲:“謝謝。”
穆霖珏和林肖眼中不由得對他多了幾分欣賞,不卑不亢者,自有人尊。
……
第三天,A市甚至全國各家媒體都同時爆出新聞頭條。
“A市巨頭賀氏企業宣布破産”
作者有話要說:
☆、樓空
靳程鯉這幾天過得實在憋屈,賀昉一直忙忙碌碌不見人影,家裏的電視和電腦突然不能看,不能上網,靳程鯉的手機早被賀昉沒收了,即使靳程鯉再怎麽裝瘋賣傻也沒有将手機換回來。
當然出門更是沒有指望。自從上一次去了公園以後,靳程鯉幾乎就沒再見過除了賀昉以外的其他人。當然資料已經拿出去之後,他也沒有什麽必要時時刻刻黏着賀昉,就當自己病情好了一點,靳程鯉自己也可以乖乖的。
“你說你像不像個洋娃娃?”靳程鯉坐在沙發上,往後一躺,伸了個懶腰,面上惬意,看起來一點也不着急。
過了一會兒,靳程鯉又坐起來點點頭,兀自說道:“嗯,挺像的。”
到了傍晚,靳程鯉有些餓,随便從冰箱裏拿了些東西出來吃,賀昉回來時,就看見他在吃一根蘿蔔。
賀昉走過去,“餓了嗎?”
靳程鯉點點頭,“昉昉,你忙完了嗎?”
“嗯,”賀昉走到廚房去,“小魚,今晚想吃什麽?”
“什麽都可以。”靳程鯉站起來,跟着賀昉走到廚房。其實這麽幾天不見賀昉身影,那想必是因為有些事非得賀昉出面不可,那什麽事必須讓賀昉親自出面呢?
只能是大事!
靳程鯉看着賀昉洗手,然後熟練地洗菜切菜,一切都那麽娴熟而自然,很難想象這樣一個被人間煙火所籠罩的人以前竟是那麽冷清的性子,殺伐決斷好如沒有感情的人。
靳程鯉眼眶有些紅,心頭悶悶的,是愧疚吧,這樣的情緒,畢竟是自己洩露了賀家的機密,導致了賀氏企業這麽快的崩盤。
飯菜很快做好,靳程鯉有些心不在焉,倒是賀昉一臉氣定神閑,還笑着給靳程鯉夾菜,還給靳程鯉舀了碗湯。
“昉昉,你是不是破産了?”吃完飯,靳程鯉主動去洗碗,賀昉也不阻攔,只是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他洗,靳程鯉洗着洗着,還是問了出來,無論如何還是要确定一下的。
“嗯,”賀昉輕聲答道,覺得并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但是,我還是能讓你衣食無憂的,小魚,你願意跟我走嗎?”
靳程鯉沒有回答,“啪——”,手中瓷碗滑落,摔碎在地上,靳程鯉蹲下去撿着碎片,賀昉急忙讓他到一邊去,收拾好碎片,自己捋起袖子開始洗碗。
那個問題也随着碗的破碎和二人有意無意地忘記而略過了。
問題什麽的其實并不重要,嘴裏說出來的,總是要和心裏表達的差那麽幾分意思,而行為卻是能實實在在體現心理活動。
行為總是使人心理所想有了蛛絲馬跡的可循之機。
晚飯後,賀昉倒了兩杯紅酒,遞給靳程鯉,“我們需要好好慶祝一下!”
靳程鯉擡起頭,“破産了,還有什麽好慶祝的。”
兩人輕輕一碰杯,賀昉搖晃着酒杯,看着靳程鯉一飲而盡,這才輕輕抿了口,“我不是為了慶祝這個。”
靳程鯉看着他,一臉莫名。
賀昉笑笑,伸手将他攬入懷中:“謝謝你陪我。”
靳程鯉笑笑,沒說話,現下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
靳程鯉今天有些困,沒有多做掙紮,或許明天自己就會離開賀昉,今晚再陪陪他。賀昉抱着他,靳程鯉的呼吸逐漸綿長和緩起來。
賀昉閉着的眼睛微微睜開,看着懷裏的人安靜恬淡的睡顏,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謝謝你陪我這麽久,也提前謝謝你将繼續陪我。”
說完,他起身抱起睡夢中的靳程鯉,走到客廳,客廳竟然已經有人等候,賀昉朝那些人點點頭,走了出去。
深夜,一輛黑色轎車遁入黑暗。
“他讓我傳一句話給你,請你好自為之,只能幫到這一步,為你的選擇感到敬佩但也希望你不要後悔。”開車的人沉聲說道。
“謝謝。”賀昉坐在後座,懷中靳程鯉仍舊睡得安穩。
到了碼頭,車停下來,賀昉開門卻沒打開,司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船還沒來,等等吧。”
賀昉微微摟緊了靳程鯉,四月近五月的天氣,夜晚有徐風吹過,但在海邊風卻要大很多。
“雖然他似乎理解你的作為,但我卻無法理解,”良久,前排的司機開口說道,“你已經有了和穆家分庭抗禮的資本,可你卻用一切換了你懷裏那個人,賀家大少爺果然大手筆,癡情郎!”
賀昉微微一笑,“你不過只是他的一條狗,能理解得到什麽?”
被人這麽說,司機臉色卻絲毫沒有變化,“狗才活得自在,不要忘了,他曾經也大發雷霆甚至想過暗殺你懷裏的千方百計要保護的人。”
賀昉沒說話。
“如果不是那次你來了B市,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你的親親小人兒了,”那人的語氣稍微有些得意,“知道他準備派誰來嗎?”
“是我喲!”
“船也應該到了吧,”賀昉沒答話,轉而說道,“他是不可能容許不準時的手下的。”
“呵,你以為你到了那邊就會好過?”司機笑道,“那邊才是真正沒人管的,到時候看你怎麽護住你的寶貝!”
賀昉打開車門,走了下去,車內司機最後還是補充了一句,“他還說了一句話,讓你萬事小心。”
賀昉回道:“如果我萬事都要小心而且循規蹈矩,那我現在不應該在這兒,而是站在A市頂峰,踩在你這種人的頭上。”
司機不以為意,啓動車子,“可你并沒有啊,賀大少爺!”
車子揚長而去,碼頭風大,即便是睡得如此沉的靳程鯉也禁不住往賀昉懷裏縮,賀昉抱緊了他,朝碼頭靜靜等待着的船走去。
……
錦生望着人去樓空的房間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賀氏企業徹底垮臺不能動彈之後,他來到了這個環境舒适靜谧的小區,一路上也不見幾個人,方洋承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怎麽能自己就跑來了?要說這賀昉攤上這麽大的事怎麽不可能派保镖在自己身邊。”
“你多少要注意安全啊!”
“哎,你等等我啊!”
錦生全然不理,這幾天都看賀昉不停地出現在公衆場合,到處都有他的身影,看起來像是無法挽回自己破産的事實,但是仍舊滿懷希望并致力于東山再起的樣子。
錦生一狠心,将賀昉東山再起的苗頭也給他掐了,也就耽誤了去找回靳程鯉的時間,今天一大早他便趕過來,無論如何,他都要帶靳程鯉離開了,現在的賀昉已經不成氣候。
但是人去樓空。
就僅僅晚了幾天而已,錦生有個預感騰然而生,他也許再也見不到靳程鯉了。
人是貪心的,錦生只想着趁勝追擊,賀昉的身影還在不停出現,給了他賀昉不會離開的錯覺,明明靳程鯉已經提醒過他。
這時候再說後悔有什麽用,方洋承走過來,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房間,嘆口氣,轉身離開準備下樓去等錦生想清楚。
雖說是空空蕩蕩,但是房間裏的東西卻是一樣未少,錦生走進去,靳程鯉亂扔的果皮還在飯廳的桌子下,喝了一半的水還放在茶幾上,連吃了一半的零食都在沙發上,似乎都在嘲笑他。
錦生渾身發軟,倒了下去。
林肖趕過來的時候,方洋承還在底下等着,坐在椅子上發呆,“小承,錦生呢?”
方洋承擡頭,下巴一揚,“在上面面壁思過呢,靳程鯉早就說了不要把賀昉逼到絕路上,小錦他現在肯定後悔着呢。”
林肖有些無奈,“你就在這下面等着,不上去看看?”
方洋承翹起二郎腿,“看什麽,讓他自己好好反思一下,他對這個世界的适應能力太強,太過于快地适應這個世界,反而看不清這個世界的基本生存規則。”
林肖坐下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條有理了?”
“唔,這還得感謝你啊,林天王!”
林肖:“……”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大抵說的就是這種人了。
又在下面等了會兒,方洋承覺得有些餓,林肖只好陪他在這附近的一家小面館吃了點東西,小面館的老板看起來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煮牛肉面的人,對于林肖這樣的人也只是多看了兩眼,便又去做自己的事了。
方洋承打趣道:“喲,林天王,失落吧,居然在A市還有看見你不流口水不冒星星眼的人!”
林肖自發地将牛肉夾給方洋承,說道:“不失落,還有見了我冷嘲熱諷各種罵的人呢!”
方洋承皺眉,放下筷子,“誰?”
林肖一愣,這樣的場景颠倒一下似乎就是多年自己和方洋承的對話,那時的方洋承因為是一個富家公子,非要跟着他混跡在各種小混混中,沒少受欺負,但方洋承一直忍着沒說,後來說漏嘴了,自己也只是簡單一個字“誰”。
方洋承當時是怎麽說的呢?
他說:“不就是你嗎?每次都笑我!”
盡管知道這是方洋承對自己的保護,但是林肖還是沖出去,找了人把那些人收拾了一頓,也為後來自己在B市待不下去埋了□□。
而現在,場景似乎重現,但卻依舊還是方洋承想要拼命地保護他,林肖苦笑,“不就是你嗎?”
方洋承一愣,吃着林肖夾過來的牛肉,嘟哝道:“這都是該我說的好吧,不然要誰來說?”
林肖搖頭,“你很好,只要你一個。”
方洋承點點頭。
最近和方洋承的關系的緩和了一點已經讓他很滿足,盡管是他說一句,方洋承有理沒理都要頂一句。但是要知道之前,他說什麽方洋承都只會沉默。
沉默總是殺人心,林肖最害怕的其實是方洋承的沉默。
而他已經不知道方洋承是否還将他的接近認為是有目的的,畢竟最近方家已經放話讓方洋承回去。
在經過那麽惡劣的一段關系之後,他害怕方洋承會這麽想,盡管他的确是有目的的。
他希望自己能夠一直賴着方洋承。
以前,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在保護方洋承,可是現在越來越發現,自己對方洋承不僅沒有保護到,而且反過來一直是方洋承在保護着他,無論是以前依靠方家,還是後來僅僅只依靠自己。
方洋承一直都在保護他。
他不知道,方洋承也不知道,這大概已經成為他下意識的行為了吧。
……
吃完面,方洋承和林肖回到小區,上了樓,房間的門虛虛掩着,方洋承推開門,錦生躺在地上,雙眼呆滞無神。
方洋承走過去,蹲下來,“回去吧,現在開始找,越快找到越好。”
錦生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方洋承“啧”了一聲,“老子當初都沒像你這樣要死不死的!”
說完,他轉過頭,朝林肖揚揚下巴,林肖心領神會,走過去,将阿生扛起來。
阿生的個頭可不小,加上充足的鍛煉等等一切非常有優勢的條件,壓得林肖也有些喘不過氣兒。
方洋承看不過眼,但是也沒上去幫忙,将屋子的門鎖好後,跟着艱難前行的林肖下了樓。
驅車回家,方洋承坐在副駕駛位置,往後看了一眼還在一動不動修煉木頭人功力的錦生,笑着對林肖說道:“還好小錦沒學會喝酒抽煙,不然我們一定比現在更難過。”
看着方洋承雲淡風輕的樣子,林肖有些難過,方洋承差點養成酗酒這壞習慣其實還是怪自己。
方洋承瞥了他一眼,笑道:“我沒有怪你,怪我自己吧。”
林肖啞口,無言以對。
到家了,錦生跌跌撞撞地跑到廁所去了,方洋承跟過去,聽到裏面傳來一陣陣嘔吐聲,看起來很不好受。
“難過會難過到吐嗎?”方洋承問林肖,“他會不是只是被自己惡心到了。”
林肖:“……”
過了一會兒,方洋承掏出手機,給穆霖珏打了個電話。
快要到晚飯時,門鈴才響,林肖過去開門,門外卻只站着程東元一人。
“怎麽就你一個人?”方洋承問道。
“咦,不是我一個人,穆顯馬上上來。”
“穆霖珏呢?”
“他去B市了,”程東元走進來,“為什麽小崽子會沒人?不是說他去賀昉身邊做卧底,賀昉垮臺後會回來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是我的錯。”身後聲音響起,錦生走到客廳,面色蒼白,不過短短時間內卻憔悴到不成人形,眼睛已然無神,只喃喃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程東元走過去,冷聲道:“對啊,全是你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
☆、萊阿(上)
程東元話音一落,房間內一片寂靜。
方洋承和林肖兩兩對望,但卻知道這時候最好的就是閉嘴,一方是靳程鯉親愛的舅舅,唯一的親人,一方是靳程鯉親密的愛人,唯一的愛人,他們處于朋友的立場,實在不知道該發表什麽言論更為适合。
錦生也是一愣,面上有些崩潰。
程東元繼續道:“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小崽子也不用兩年跟着你在那小島上神智不清的生活!如果不是你,小崽子就不會出現心理問題,也不會去做什麽治療!如果不是你,小崽子現在還好好地在我身邊,而不是讓我再也找不到!”
“排比句式用得挺好。”方洋承嘀咕了一句。
林肖:“……”
錦生聞言卻更是心如刀割,靳程鯉輕輕擺動的魚尾,和自己落下的木棍,還有那被鮮血渲染的海水,都如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對着他的心髒橫穿而過。
那血紅的海水彌漫了錦生的眼睛,在那血水中,靳程鯉的面容十分清晰,就在眼前,他朝自己微笑,而後離去,錦生卻是一動也不能動,看着那面容消失,複又只剩一片血水。
程東元頓了頓,對着眼神呆滞的錦生,輕輕吹了口氣,錦生依然沒有反應,程東元伸手拔了一根他的長睫毛,眼上的疼痛讓錦生驀地一驚,眼神有些悲憤地望着程東元。
方洋承看到這一幕似乎有些了然的樣子,“原來還可以這樣。”說完,看了看林肖。
林肖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程東元看錦生回過神來,将手裏的眼睫毛輕輕一吹,說道,“你根本都不知道小崽子究竟是怎樣的,光憑幾部電影你就以為小崽子是那樣的人,強大冷靜溫柔?錦生,你自私只會以自己的眼光來看小崽子,你根本都沒有想過要好好了解他,理解他!”
“他說去做賀昉的卧底,你就讓他去,因為你覺得你看到了他眼中的堅定,他說不認識你,你就真的要準備扳倒賀昉之後才和他相認,只是因為你覺得你看到了他眼裏的疏離和陌生!”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他會只憑幾部電影迅速從新人走紅?”
“啪!”程東元突然伸手給了錦生一巴掌,“混蛋,他是在演戲啊!”
錦生不禁往後退了一步,“演戲?”
林肖在一旁輕笑,“呵,能做到這樣的地步,瞞天過海的演技,靳程鯉果然不凡。”
方洋承也被這一巴掌扇愣了,但是他也為這一巴掌的及時出現感到欣慰,因為錦生眼裏已經不再是呆滞或者無神。
錦生的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紅印,臉也有些腫,但是眼神卻是逐漸清明起來,“我會找到他的?”
“廢話!”程東元吼道。
錦生突然挺直身體,眼神堅毅,“我會找到他的!”
門外穆顯驀地一笑,揉了自己手中的草稿紙,輕聲笑道:“臺詞背得還挺熟,自由發揮也不錯。”
說完,轉過身,按響了門鈴。
錦生的士氣已經全然大漲,甚至想現在就開始行動,已經走到門口,門鈴突然響起來,他打開門,是穆顯,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錦先生這是開門還是要出去?”
錦生說道:“出去!”
方洋承趕緊過來,說道:“出到哪裏去?你再怎麽走也就在A市吧,你靠你自己走路來找他啊!”
錦生一愣,他當時的确只是想着要出去行動起來,倒還真沒想過自己出去幹嘛。
林肖一笑:“不如你先吃了晚飯,好好休息一晚上,你從半個月前就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我怎麽睡得着?”錦生有些着急,靳程鯉還在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生死不明,而他卻要在家裏好好睡覺,這怎麽可能?
“不睡覺也沒有那份精力去找,”穆顯也勸道,“明日少爺就會回來,到時候應該就有消息了。”
錦生只好吃飯,然後被衆人趕着去睡覺,說睡不着,但是錦生一沾枕頭卻還是睡着了。
程東元在他頭上捏着拳頭虛晃了兩圈,林肖說道:“他的确有大半個月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啊。”
程東元哼哼兩聲,跟方洋承和林肖告了辭,臨走前,又想起什麽,随口說道:“你們兩個當初不是因為雞毛蒜皮芝麻大點兒的小事兒給鬧得反目成仇了嘛,怎麽現在又跟兩口子一樣還一起送客出門?”
說完就走,穆顯笑眯眯地說了聲抱歉,絲毫沒有看出抱歉的樣子就關上門。
方洋承和林肖看着關上的門竟是無言以對。
“他說我們兩個是夫妻。”
“他說那是小事。”
良久,兩人竟異口同聲地說道,随後,室內又安靜下來,方洋承轉頭看向林肖,林肖一臉平靜,“我希望那是小事,我也希望我們已經結婚成為夫妻。”
“但那不是小事,我們也沒有結婚。”
“可是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卻可以在未來結婚。”
方洋承轉身離開,“林天王,把碗洗了再說。”
……
萊阿是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但也不小的國家,主要是由島嶼組成,是一個島國,首都昆都奇在島嶼中最大的一個島,利茲瓦爾坦島上。這個小國家的奇特之處在于政府和黑幫的和諧相處。
和諧相處或許只是說得好聽,說白了,其實是政府是黑幫的傀儡,萊阿除了基本法律,并沒有特別固定的法律,而這些法律在無形都體現了一個原則:幫會即是法律。但萊阿卻是一個中立國,憑着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物産資源足夠這樣一個小小的國家不依附任何一個大國而獨立存在。
明面上是由政府統管,暗裏卻是黑幫所治,但萊阿卻依舊條條有理,井井有序,或許人大多貪婪,但在萊阿,所有人都知道貪婪要有度,而有度的貪婪将刺激自己的野心卻不會使它過分膨脹,而在這有度的貪婪裏做無度的事,即便罪惡也沒有關系,一切都将被黑暗籠罩。
萊阿是天堂也是地獄。
“萊阿?”方洋承驚道。
穆霖珏點頭,“據我所得來的消息,賀昉放棄了和穆家争奪A市的一切條件,而選擇了帶着靳程鯉離開,去的地方就是萊阿。”
“宣布破産之後的那幾天,他一直出現在公衆場合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做好離開A市的準備。”
錦生低下頭,他就是被這樣的掩人耳目弄昏了頭,才導致他又一次地失去了靳程鯉。
“然後呢?”程東元在一旁問道。
穆霖珏摸摸他的頭,“沒有然後了,除了去萊阿和賀昉真是舍得之外,我就知道這麽多,因為幫他的那人也只幫到了這裏。”
“那人幫他扳倒你?”程東元問道。
穆霖珏笑道:“穆家獨坐A市,總有些人會眼紅的。”
“還好賀昉走了。”程東元伸手抱住穆霖珏。
穆霖珏心頭一顫,柔聲道:“就算他不走,穆家又豈是想扳就能扳得倒的?”說着,瞥了一旁幹坐着的方洋承一眼。
方洋承回避了他的視線,沒有說話。
“我要去萊阿。”突然,錦生冒出一句話。
方洋承趕緊阻止,“不行,萊阿那麽亂,你怎麽能夠去!”
錦生轉過頭,眼眶泛紅,“你也說萊阿亂,可小魚兒在那兒啊!”
方洋承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用目光向穆霖珏求助,穆霖珏微眯着眼,正想着說辭,管家突然上前來通報,“少爺,外面有人找靳小先生。”
找靳程鯉?
房間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這個時候還會有誰找靳程鯉?
管家說道:“他沒報姓名,他說說了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希望靳小先生出去見一面即可。”
錦生和程東元率先沖出去,方洋承和穆霖珏緊跟其後。
到了大門邊,卻是一個人影也沒見着,守門的大爺見家裏面的人全都出來了,有些誠惶誠恐,“那人已經走了。”
“走了?”管家跟上前來。
守門大爺點點頭,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有監控錄像,看看監控錄像吧。”穆霖珏說道。
管家有些為難,“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臉。”
監控錄像裏一個帶着棒球帽,壓低了帽檐的男人在門口和管家說了話,管家離開後,他站在門口百無聊賴地來回走了幾步,然後離開了。守門的大爺緊跟着追出去,但那男的已經沒有人影了。
“還真的沒看見臉啊。”方洋承說道。
穆霖珏卻是陷入沉思,穆家門口的攝像頭其實有三個,兩個在顯眼處,還有一個在隐蔽處,少有人知道,但是這人站的角度和臉朝向的地方,不僅避開了顯眼的攝像頭,甚至角度巧妙地避開了那個隐蔽的攝像頭。
專業的人才!穆霖珏想到。
随後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方洋承有些驚訝,“專業的?”
穆霖珏點點頭。
程東元有些疑惑,“小崽子什麽時候認識了這方面的人,應該很危險才對吧?”
錦生搖頭,“不,小魚兒不可能認識這方面的人,就算認識也不會深交,更不用說在這樣的時候來找他。”
正說着,林肖已經忙完自己的工作趕來了。
方洋承一見到林肖,開關馬上打開,“喲,林天王,都忙完啦,不是要拍電影嘛,應該很忙的吧!”
林肖笑道,“還在籌備階段,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方洋承一個白眼翻了過去,“哼!”
突然冒出個男人來找靳程鯉,錦生越發擔心靳程鯉的安危,幾乎一刻也坐不住,想直接坐飛機到萊阿去了。
衆人正商讨着,林肖突然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大家目光齊刷刷地望着他,林肖清清喉嚨,“在這方面很專業的除了警察之類的就是那些從事特殊行業的人,而這些人一般都是受雇聘請的,我們都不會聘請這樣的人,而靳程鯉身邊的人除了賀昉,還有誰會去請這樣的人呢?”
“但是靳程鯉就在他身邊,難道是來監視我們的?”方洋承說道。
林肖搖搖頭,“監視我們沒有必要,賀昉已經放棄了一切,B市那位不再幫他,他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我只是想說,靳程鯉或許不在他身邊了,那個男人是賀昉派來找靳程鯉的,靳程鯉根本就沒有離開A市,而他如果沒有離開A市,那最可能回的地方就是穆家,所以賀昉派人來到穆家詢問,發現管家神色不對,就得知靳程鯉還未回來,于是離開了。”
說完,大家都安靜了。
程東元輕聲:“小崽子在危險的時候回到穆家,回到我身邊,你這麽說我真感動。”
衆人:“……”
穆霖珏手指輕輕扣着桌子,“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但是賀昉怎麽可能将靳程鯉弄丢,賀昉此人思維十分缜密,行事謹慎周全,靳程鯉是不可能離開他身邊的。”
“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啊!”方洋承立馬維護林肖的推理。
衆人又陷入沉默,錦生起身道:“争來争去也不會有結果的,我到萊阿去一趟就知道了。”
方洋承急忙道:“可是說不定靳程鯉就在A市呢!”
穆霖珏也開口道:“而且,就算你去了萊阿,亂且不說,你知道靳程鯉在萊阿什麽地方嗎?”
“萊阿最魚龍混雜的地方就是首都昆都奇,賀昉一定會帶着小魚兒在那兒躲藏的。”錦生說道。
“可是昆都奇也不小啊,占據了利茲瓦爾坦島三分之二的地域,利茲瓦爾坦島你知道多大嗎?”穆霖珏擡起頭,靜靜看着錦生。
錦生無奈,“那怎麽辦?”
穆霖珏說道:“萊阿的确是讓我們鞭長莫及的地方,賀昉做了個很好的選擇。”
這時,穆顯走進來,對穆霖珏說道:“都辦好了,少爺。”
穆霖珏這才起身,對大家說道:“可是我們就這麽幹坐着也是無濟于事的,我已經打點好了,去找人。”
“我可能要出差,去萊阿。”
衆人擡起頭,穆霖珏站在那兒就像一個堅實的後盾。
“那我留在A市,”林肖也站起來,笑道,“電影可能要緩一緩了。”
作者有話要說:
☆、萊阿(下)
“我低下頭,我的腳下是海水,白浪成珠;我擡頭,頭頂亦是一片海水,偶有色彩斑斓的魚緩緩而過。放眼望去,我的身前身後皆是大海,汪洋無盡,我自滅亡。”
……
“咔噠”,靳程鯉合上書,警覺地望着門口,賀昉提着一大堆東西回來,靳程鯉這才松了口氣。
“在看什麽?”賀昉将東西放在地上,也不着急收拾,向靳程鯉走去。
靳程鯉往旁邊坐了坐,對賀昉伸出想要擁抱的手視而不見。這一避開他的動作讓賀昉有些心塞,但好在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靳程鯉,沒有欺騙,沒有隐瞞,真正的靳程鯉。
“沒什麽。”靳程鯉還是回答道,又朝那堆東西走去,“今天買的什麽?”
“還是那些,夠我們吃一個星期。”賀昉在沙發上躺平,說是沙發有點太過擡舉,這不過是一張長椅,椅子上有幾塊破墊子,已經露出了裏面劣質的泡沫。
說起來,這整個房間都如同那張長椅一樣破舊而狹小,沒有廚房,只是門口處有一個爐子用來燒水煮飯之類的,衛生間倒還是有的,不過更為逼仄,剛剛一個蹲坑,一個水龍頭而已,客廳和卧室都在一起的,長椅旁邊就是床,狹窄的床只有兩個人疊着睡,這是當初賀昉最滿意的一點,但是靳程鯉寧願睡老鼠亂跑蟑螂滿地爬的地上時,賀昉又很氣悶。
現在雖然不過五月,但是對于沒有冬天的萊阿來說,已經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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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